【斗破】双开的快乐你不懂 第83章 破封

众人颤抖起来，但程度不同。

苏千看着萧若渺，少女几乎毫无反应，白皙如玉的脸颊只荡起浅淡绯色，与其余九人火炭般的通红截然不同。

两人惊诧看来，灰袍老者忍不住道：“这就是斗皇的实力？”

他们是内院长老，专门负责五年一度的本源心炎锻体，从未见过萧若渺这样轻松的情况。

往届没有突破斗皇的学生，他们自己也只是斗王，自然会生出这个想法。

苏千不置可否。

他看着十人头顶升起的丝缕白雾，对两位长老道：“看紧点。”

两人躬身领命，灰袍老者叹息：“不知这次能有几人成功？”

苏千淡淡道：“本源心炎的威力绝非上面几层的心火可比，锻体灼痛更是恐怖……”

目光扫过十人：“即使意志坚定也未必能熬过。”

另一位长老苦笑点头：“上届强榜前十只有四人成功，其余六人不仅失败还受不轻内伤，调养几月才好——本源心炎锻体的好处固然引人眼馋，却不易享受。”

苏千颔首，视线扫向巨大洞口：“陨落心炎最近如何？”

灰袍长老道：“毫无动静。”

苏千神情微凛。

陨落心炎多年来一直冲击封印，最近怎会没有动静？

总不可能想开了、心甘情愿为迦南学院所用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陨落心炎在干什么？

心念转动，苏千脸色凝重。

他忍不住看向萧若渺。

……她知道吗？

默然片刻，苏千沉声道：“封印怎样？”

“我们召集内院长老，凑齐十八人，被冲击溃散的封印已经补全。”看着苏千凝重的脸色，另一位长老笑道，“大长老不用担心，就算第一层封印被破，天焚炼气塔塔顶也还有院长留下的封印，陨落心炎不可能冲破。”

苏千皱眉斥道：“不要小看陨落心炎，异火是天地间最具毁灭性的力量，漫长岁月凝聚，堪称恐怖——”

“一旦出现差错，整个内院都会被毁掉，我们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那位长老一愣，面露惭然。

他低头应道：“……是。”

“时刻关注陨落心炎，”苏千沉声道，“一旦有动静，立刻发信号。”

两位长老恭声应道：“是！”

“……他们交给你们，”苏千越想越不放心，“我去看看具体情况。”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消失不见。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目光转向坐在特制玉台上的十人。

*

萧若渺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

意识分成两半，一半经历痛苦，一半冷眼旁观。

熊熊烈火自体内燃起，温度炽热之至，仿佛要将人烧成灰烬。

经脉、骨骼、血液……

无形火焰灼烧一切，如附骨之疽，带来深入灵魂的疼痛。

度秒如年，恨不得当场昏迷。

感官因锻体而敏锐，反过来加剧疼痛，着实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萧若渺很少感觉到痛。

抛开心脏不提，上一回还是融合生灵之焱时。

意识分成两半，萧若渺近乎冷漠地看着自己——

冰灵寒泉内，女孩五官扭曲，咬牙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现在同样如此。

本源心炎入体刹那就生出意识，一如既往地竭力配合。

但锻体之痛仍然存在，只稍稍减轻。

陨落心炎因近在咫尺的自由而兴奋，却又为萧若渺担忧。

……它不明白为什么。

是有本能亲近，可早已消磨在对方冷酷无情的拒绝里。

是有直觉忌惮，所以委曲求全整整十几个月。

斗灵，斗王，斗皇。

它看着她均衡向上，无甚区别，不同阶段之间的壁垒似从未存在。

它看着她打磨基础，那修为确实属于她——

「对现在的你来讲，我非常有用！」

它记不得她过去是谁，只知道绝不是现在这样。

它无法生出任何异心，即使在脆弱的体内，即使能控制心炎。

纳灵之内，生灵之焱虎视眈眈。

陨落心炎选择性忽视它的敌意，甚至感到不屑。

「我要自由了，」它想，「你却仍被困在她体内。」

*

一个小时过去，看着脸色潮红、气息稳定的十人，两位长老睁大眼睛。

他们已度过最危险的时期，若无意外，定能成功。

“这届……”

话语未尽，满含震撼，闭目内视的十人却听不到。

本源心炎锻体耗时不短，在第三天接近尾声。

潮红逐渐消退，强度不一的气息升腾而起。

这些气息和锻体前无甚区别，只更加凝实。

除了——

天地能量暴涌，争先恐后地进入少女身体。

两位长老：？！

他们不是没见过因锻体而晋级的学生，但那些人大都只有斗灵修为，少数是斗王，从未有过斗皇。

说好的斗王是分水岭，斗皇升一星都难呢？

这合理吗？

两位长老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萧若渺气势不断拔高。

意识合二为一，某个瞬间，她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

斗气更加凝实，经脉、骨骼更加坚韧，屏障一触即散。

三星……

四星……

五星……

六星……

天地能量源源不断，萧若渺清楚地意识到，晋级没有尽头。

她可以……

她本就可以……

她一直可以……

「若渺！」

也许是错觉，萧若渺居然听到萧瑗的声音。

褪去轻佻、戏谑、恶劣，显出严肃与庄重。

何等罕见？

跟她无甚区别——

萧若渺从未如此明白萧瑗就是自己。

她听她道：

「如果只想做萧若渺，就停下。」

两位长老僵在原地，瞳孔剧烈震颤。

目光紧盯少女，直到她周身天地能量平息才艰难舒气。

这种阵仗，怎么也不止一星！

作为内院长老，他们虽只有斗王修为，却见过斗皇突破，不乏这方面的眼力。

面对近在眼前的事，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只能感慨一句妖孽。

本源心炎锻体结束，特制玉台上的十人先后睁开眼睛。

两位长老看着他们，眼神满含喜悦。

往届成功率大都只有一半，今年却是百分之百，他们怎能不高兴？

两人轻咳几声，想说点什么，缓解内心激动。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苏千的喝声就已响起。

“所有长老立刻赶往天焚炼气塔！”

“所有学生立刻退到距天焚炼气塔百米之外！”

声如雷霆，浩浩荡荡，响彻天际。

一整个内院都安静下来。

两位长老面色大变。

他们看向十人，目光骇然，声音急促：“你们速速出塔，不得逗留！”

萧若渺心情微妙。

真是一秒都不愿多等……

视线扫向其余九人，掠过萧炎时停顿一瞬。

想到《焚诀》，看到少年眼中闪烁的兴奋，萧若渺默默为陨落心炎点蜡。

同情它一秒钟，剩下五十九秒用来笑。

十人顺着来时通道返回，因没有长老，气氛活跃许多。

于这些内院顶尖学生而言，天焚炼气塔镇压火焰一事并非隐秘。

想起萧若渺进入内院不到两年，萧炎更短，紫妍主动解释：“应该是塔底火焰暴动，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出现。”

“没错，但这次不同，”陌颜蹙眉，“大长老从未如此凝重。”

“塔里能量比以往狂暴很多，”林修崖亦道，“要出大事了。”

萧若渺习惯性地看向身侧，映入眼帘的却是琥嘉。

如果薰儿还在，大概会笑着调侃。

“陨落心炎怎会突然冲击封印？是不是被你拒绝太多次，因爱生恨了？”

她摇头说怎么可能，那双秋水眼眸就会弯出好看弧度。

“那就是迫不及待地想拿回自由，好跟你双宿双飞？”

琥嘉不是薰儿，对萧若渺和陨落心炎的事一无所知。

她凝神思索，察觉到萧若渺目光，担忧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萧若渺安抚道：“有大长老在，应该不会怎样。”

琥嘉迟疑点头。

十人先后走出通道，来到天焚炼气塔第一层。

中央洞口竖起水幕般的圆柱形能量壁，其下漆黑变为深红。

他们只看上一眼，还没来得及给出任何反应就听到轰隆巨声。

如液体涌动，似瀑布飞泻。

十人脸色微变，循声望去，视线落在泛着深红光芒的洞口上。

“怎么回事？”

狂暴能量快速接近，紫妍抬手，拉住萧若渺衣角。

“砰！”

能量罩现出，与涌上洞口的深红能量相撞。

半分钟后，能量罩炸裂开来，几十米宽的岩浆柱暴涌而出，顺着周围的能量壁撞上塔顶。

一整个天焚炼气塔震颤起来。

即使有能量壁阻隔，十人也可以感觉到岩浆柱的炽热温度。

漆黑光罩自塔顶现出，看似纤薄，却将岩浆柱挡下。

岩浆柱降低几米，炽热浪潮翻腾，庞大透明的火蟒探出狰狞头颅。

“……这是什么？！”

林修崖看着无形火蟒，瞳孔微缩。

纵以他的定力，也不免惊骇失声。

也许是听到他的声音，也许是感受到他们的气息，火蟒转动三角瞳孔，看向十人所在之处。

紫妍面色微白，略显畏忌地退后一步。

她都如此，何况他人。

唯有萧若渺无动于衷，神情平静地和它对视。

也许是不在意于它而言如蝼蚁般的其他人，也许是看在萧若渺的份上，陨落心炎并未做什么，只收回目光，再次冲击封印。

火蟒嘶鸣，无形火焰撞向漆黑光罩，沿途空间扭曲。

漆黑光罩防御力惊人，即使被无形火焰焚烧也仍能维系。

火蟒并不气馁，继续喷吐无形火焰，反复冲撞封印。

一分钟后，漆黑光罩开始变淡。

火蟒欣喜，更加卖力。

几分钟后，漆黑光罩若隐若现，濒临崩裂。

“你们怎么还在这？”

苏千为首，十几道身影闪掠而出。

他看见停留此地的十人，不由喝道。

十人回神，正打算撤退，就发现苏千的目光已转到漆黑光罩上。

“遭了，”他神情骇然，声音罕见尖锐，“封印将破！”

“……不知它用了什么方法，”苏千深吸口气，“竟让能量涨到这种程度！”

“大长老，”身后众人惊慌道，“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都清楚陨落心炎破封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苏千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

片刻后，他做出选择。

“所有长老都跟我来！”

“天焚炼气塔的封印已无法支撑，我们只能使用院长留下的阵法，将它再次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