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决定暂时忽略这些细枝末节,直接切入主题,“先不说这个了,这位靓女……”
“叫我女士。”天莲派的师姐纠正道。
“随便了。”阿七大喇喇地甩甩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高中生?他是龙虎山正一派的,大概这么高,看起来有点虚,之前在这里住过院的。”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大致的身高。
旁边的赤牙抱着胳膊,瞥了阿七一眼,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什么秋生冬生的,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阿七不死心地追问。
帽檐下的目光沉静,师姐回答道:“确实没见过,不过这里有股奇怪的阴气。”
阿七有点不以为然,“医院这种地方有阴气,不是很正常吗?”
师姐却摇了摇头,“那股阴气不是普通的阴气。”
……
目送那对师姐弟远去的背影,阿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走唔走?(走不走?)”柒环视一圈,回头望向阿七。
阿七转转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反正又没有什么线索,就迈腿朝楼梯间走去。
楼梯间里很暗,突然上方传来摩擦声,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拽着,还有安全门的开关声。
阿七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阴气,脚步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去,“靓仔,一起去看看?”
柒没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上楼,那扇安全门虚掩着,暗红色的拖拽痕迹延伸到门缝下方。
阿七不小心踩到了一点,感觉黏糊糊的,抬起脚,鞋底往台阶边缘刮了刮。
柒推开安全门,嘎吱一声,门轴轻微转动。
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只见走廊上,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角落,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但是脏污不堪。
身影肩膀耸动,在极力吞咽着什么,脚边有一滩不规则的深色液体。
“老兄,需不需要帮忙啊?”阿七扯出一抹笑,试探性地开口,一只手伸入衣兜里,悄悄握住剪刀。
咀嚼声停止了,却响起了压抑的嗬嗬声,似乎是从那个身影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身影缓慢地转过头来,一卡一卡地,关节仿佛生了锈。
它的脖子扭转一百八十度,一张青紫浮肿的脸对准他们,带血的嘴角裂到了耳根。
眼睛浑浊不堪,眼白泛着死鱼般的灰黄色,瞳孔扩散,几乎看不到焦点。
它手中还紧紧地抓着一大块生肉,肉的颜色很不正常,应该是从旁边那具尸体身上撕扯下来的。
那个活尸瞧见他们,被生人的气息刺激,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凶暴的光。
喉咙里的嗬嗬声变得急促,它扔下肉块,四肢着地,迅猛地朝阿七扑来,掀起一股恶臭的疾风。
阿七侧身避开,一张符纸就拍向活尸的头。
活尸却比想象中敏捷,竟然猛地偏头,躲了过去,利爪狠狠朝阿七抓去。
就在此刻,一道冷冽的刀光闪过,魔刀划过一道完美锋利的弧线,削断活尸的手臂。
断臂落地,活尸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但凶性不减,张开淌着污血的嘴,露出满嘴密密麻麻的尖牙,还想再次发动攻击。
柒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它右侧,一刀下去,头颅在地板上滚了两圈。
无头的躯体抽搐了两下,终于瘫软不动,只有断颈处汩汩涌出暗红的浓稠液体,在肮脏的地板上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和血腥味。
柒轻振手腕,刀上的污血如同红珠尽数滑落,他眼神冷漠,扫过满地的狼藉。
那具被活尸拖拽啃噬的尸体血肉模糊,阿七蹲下来,用剪刀小心地翻动了两下,布料碎片混在血肉中。
确实是人的尸体,不过看尸体的情况,已经死了挺久。
“啃得这么惨,不知道家属还认不认得出来?”
正感叹着,陡然间森然冰冷的阴气已然笼罩住整条走廊,阿七立刻条件反射地站起身。
天花板的吸顶灯滋滋作响,光线忽明忽灭,将走廊映照得更加诡异。
“嗬嗬嗬……”就在这时,那种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来自地上被斩首的活尸,而是从走廊尽头。
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密集,深处的阴影不停地蠕动。
一双,两双,三双……浑浊贪婪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如同蛰伏的野兽。
无数活尸缓缓走来,大部分穿着病号服,喉咙里发出渴望生肉的嗬嗬声。
“啧,看来我们被当成宵夜了。”阿七嘴上调侃,眼神却陡然锐利起来。
柒稍稍调整了一下握刀的手势,身形微弯,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周身散发出比那些活尸更冷的杀气。
两只活尸最先并排冲来,柒动作迅捷,快得几乎只能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长刀舞动,两颗头颅同时飞起,污血喷溅在墙壁上。
无头的躯体尚未倒地,他即刻旋身一踢,一个扑向阿七的活尸被踹飞,狠狠与墙面撞击。
阿七也没闲着,他控制着剪刀,如游鱼般穿梭,精准地刺穿另一个活尸的眼窝,直透后脑,活尸哀嚎着倒地。
可惜活尸的数量远超预期,它们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只是凭借着对血肉的本能渴望,前仆后继地涌来,几乎堵住了整条走廊。
这是什么无限制活尸大军?阿七干脆甩出一张符纸,拉上自家靓仔,撒丫子就跑。
符纸燃成一簇火焰,灼热的气流瞬间将几只靠近的活尸点燃,它们发出尖利的嘶吼,化作翻滚的火球,暂时阻碍了后续的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