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厄穹]艾瑟拉大陆战纪 第1章 侵蚀银辉的阴霾

Chapter 1 侵蚀银辉的阴霾

初春的风掠过银辉王国高耸的白色塔尖，本该带来万物复苏的气息，此刻却裹挟着一股泥土**的甜腥味。

白厄站在王宫露台边缘，修长的手指搭在冰冷的白石栏杆上，指节微微泛白。

他望着下方。

曾经被誉为“翡翠冠冕”的王都花园，如今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颓败。

精心培育的珍奇花卉大片大片地枯萎、卷曲，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那些缠绕着洁白廊柱的常春藤，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干瘪发黑。

最刺目的是几株高大挺拔的冬青树，它们坚硬的叶片本该是深沉的墨绿，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污浊的灰败，边缘诡异地卷曲着，渗出点点粘稠的暗红汁液。

这**的景象无声地蔓延。

“情况比上次报告时更糟了，白厄大人。”

沉稳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

白厄没有回头，银白色的短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他那双奇异的眼眸——浅蓝色的虹膜底层，瞳孔却是纯粹的金色——凝视着花园角落一小块尚未被完全侵蚀的草地，几株脆弱的白雏菊在**的包围中瑟瑟发抖。

“莉娜。”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拂过琴弦的风，但那份温和之下，是沉甸甸的忧虑，“东边石蹄镇附近，又有三个小村落失去了联系，巡逻队带回的消息……不太好。”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字眼，“他们说，土地变成了……黑色、粘稠的，踩上去会陷下去。”

名叫莉娜的年轻女骑士走到他身侧。

她身姿挺拔，穿着银辉王国制式的轻便链甲，腰间佩剑，火红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英气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凝重。

她顺着白厄的目光看去，眉头紧紧锁起。

“该死的腐化！”莉娜低声咒骂了一句，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蔓延得太快了。宫廷里那些法师老爷们还在没完没了地争论这到底是某种疫病、诅咒，还是古老魔法的反噬！争论能当饭吃吗？能挡住那些从腐化地里爬出来的、眼睛冒着红光的鬼东西吗？”

她的声音因为激愤而微微拔高，带着战士特有的直率和不耐烦。

白厄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将视线从花园收回，转向莉娜。

他的目光在她紧锁的眉头和写满焦虑的眼睛上停留片刻，那份温和里便多了一份了然的理解，他天生就能敏锐地捕捉到他人的情绪波动，尤其是亲近之人的。

“争论是他们的方式，莉娜。我们需要他们找出根源。”白厄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但行动，是我们的责任。”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莉娜紧绷的肩甲，“国王陛下召见我，想必已经有了决断？”

莉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点了点头，火红的马尾随之晃动。

“是的，白厄大人。在御前会议室，陛下……还有几位重臣和首席法师都在等您。”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郑重，“请您……务必说服他们，采取更直接、更强硬的手段。”

“石蹄镇方向传来的求救信号越来越微弱，我们等不起了。”

白厄看着莉娜眼中闪烁的急切和信任，心头微微一沉。

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再次清晰地压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近乎完美的温和笑容。

“我明白，莉娜。”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守护银辉，守护我们的家园，这是我们的誓言。”

莉娜紧绷的肩膀似乎因他这句话而稍稍放松了一丝。她侧身让开一步：“请跟我来，白厄大人。”

沉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露台上带着**气息的风。御前会议室内光线略显昏暗，沉重的天鹅绒窗帘半掩着。

长条会议桌旁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国王奥德里奇三世坐在主位，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中年君主，如今眉宇间刻满了深深的忧虑和疲惫，眼下的青黑色阴影浓重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单调而压抑的轻响。

坐在国王右手边的首席宫廷法师，安瑟尔姆大师，须发皆白，面容枯槁。

他正用沙哑的嗓音激烈地阐述着什么，干枯的手指激动地挥舞着，几乎要戳到对面一位将军的鼻子：“……我们必须谨慎。贸然深入那些腐化区域，只会让更多优秀的士兵白白送死！我们连那力量的本质都没摸清！那可能是一种古老的、具有传染性的诅咒力量，也可能是某种被唤醒的异界邪魔的低语侵蚀！没有针对性的净化手段，任何武力都是徒劳的！我们需要时间，陛下！时间来进行更周密的魔法侦测和……”

“时间？”坐在安瑟尔姆对面的王**务大臣，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盖文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银质水杯都跳了一下。他满脸虬髯，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声音洪亮如钟。

“安瑟尔姆大师！您还要多少时间？等那些黑色的烂泥把整个王都都吞掉吗？等那些长着獠牙利爪的怪物冲进王宫大门吗？石蹄镇！就在昨天！一支整编的巡逻队，二十个棒小伙子，只回来了三个！其中一个没撑过半夜就疯了，嘴里只会念叨‘黑泥……吃了……’！您让前线的士兵拿什么去对抗时间？拿命去填吗？”

“盖文！注意你的言辞！”国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威严，却也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陛下！”盖文将军梗着脖子，毫不退缩，“我的职责就是直言！士兵们在流血！在牺牲！而我们的法师团，却像一群被惊扰的鹌鹑，只会躲在安全的塔楼里争论那些虚无缥缈的本质！我们需要的是行动！是反击！是找到这该死的腐化的源头，然后碾碎它！”

安瑟尔姆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正要反驳，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走进来的白厄身上。

“抱歉，陛下，各位大人，我来迟了。”白厄微微躬身行礼，他的出现，仿佛给这间充满火药味和绝望气息的房间注入了一股清冽的空气。

国王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白厄卿，你来得正好，坐。”

他指了指靠近自己左手边的一个空位。

白厄依言坐下，银白的发丝在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他平静地迎接着安瑟尔姆审视和盖文期待的目光。

“白厄。”国王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倦怠，开门见山，“边境的情况，想必莉娜已经告知你了。局势危急。我们争论的焦点在于……是否要组织一支力量，冒险深入腐化最严重的区域，寻找可能的源头或……解决之道，安瑟尔姆大师认为风险太大，未知太多。盖文将军认为……我们别无选择。”他看向白厄，眼神复杂。

“你的意见？”

白厄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垂下眼帘，金色的瞳孔在浅蓝的虹膜中显得格外深邃，似乎在快速衡量着所有的信息。会议桌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佩剑冰冷的剑柄纹路，这是他思考时不易察觉的小动作。

几秒钟的沉默，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凝滞。

盖文将军忍不住要开口催促，却被国王一个眼神制止了。

终于，白厄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那份温和依旧，却沉淀着一种沉稳，让人看着就心安。

“陛下，”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安瑟尔姆大师的谨慎是必要的，未知的力量需要敬畏。盖文将军的急切，则源于对王国和士兵最深沉的责任。”

他先认可了双方，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丝。

“但是。”白厄话锋一转，语气依然平稳，“被动防守，等待腐化蔓延，无异于坐以待毙。腐化在扩散，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期。石蹄镇方向的失联村落，就是警钟。每拖延一刻，我们失去的土地就更多一分，受到威胁的生命就更多一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安瑟尔姆大师：“大师，我们需要法师团提供尽可能详尽的腐化成分分析报告，哪怕只是初步的、方向性的推测，也能为深入者提供至关重要的指引。同时，恳请法师团加紧研究任何可能遏制或净化腐化的法术，哪怕只是暂时的、局部的。”

他的语气带着真诚的尊重和请求。

安瑟尔姆大师紧绷的脸色稍缓，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而为，白厄卿。”

白厄的目光又转向盖文将军，然后回到国王身上：“将军，一支精锐的小队，比庞大的军团更适合执行这种探索任务。目标小，行动灵活，遇到无法对抗的危险，撤退也相对容易。”

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按在光滑的桌面上，指尖用力，指节再次泛白，透露出内心的决绝。

“陛下，我请求由我带队，前往石蹄镇方向，深入腐化区域，寻找线索。无论是源头，还是……任何可能的对抗方法。”

“你？”盖文将军浓眉一挑，有些意外，但看着白厄平静却蕴含力量的眼神，那质疑最终化为一声短促的认可，“……好！白厄卿的实力和人品，我信得过！”

国王奥德里奇三世深深地凝视着白厄，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温和俊朗的表象，看到他坚韧的内核。

良久，国王长长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吐出一口气。

“好。”国王的声音沙哑，他站起身，从桌下取出一卷用暗金色丝带系着的、看起来极其古旧的皮纸卷轴，郑重地递向白厄。“白厄卿，王国……托付给你了。此行凶险万分，你……务必珍重。”

白厄起身，双手接过那卷沉甸甸的卷轴，皮纸的触感冰凉而粗糙。

“以生命起誓，陛下。”白厄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掷地有声。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骑士礼。

国王疲惫地点点头，眼中似有微光闪烁：“愿光明指引你，白厄卿。”

沉重的御前会议室大门在白厄身后再次关闭，将里面令人窒息的争论和沉重的托付隔绝开来。

他并未立刻离开，只是背靠着冰凉坚硬的橡木门板，微微垂首。

走廊墙壁上悬挂的魔法灯散发出稳定的白光，映照着他银白的短发，也照亮了他脸上那抹几乎完美的温和面具下，一闪而过的、极其沉重的疲惫。

他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腹清晰地感受到那卷古老皮纸卷轴的纹理和棱角，隔着薄薄的皮手套传来一种奇异的、仿佛带有生命律动的微凉感。

白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将胸腔里那股混杂着责任重压、对未知的警惕以及对故土凋零的痛惜的复杂情绪压下去。

再次睁眼时，那双浅蓝底衬着金色瞳孔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澈与温和。

他挺直背脊，步履沉稳地穿过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宫廷长廊，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发出轻微的回响。

长廊尽头，通向王宫侧翼花园的拱门处，莉娜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般伫立着。

火红的马尾辫垂在肩甲上，她双手抱臂，背靠着冰冷的石柱，目光穿透拱门，死死盯着外面那片被**气息笼罩的花园一角。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却又燃烧着压抑的火焰，仿佛要用目光将那蔓延的紫黑色藤蔓和枯萎的花朵烧成灰烬。

听到白厄的脚步声，她才猛地转过头。

“怎么样？”莉娜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白厄在她面前停下，脸上露出一个安抚人心的微笑，那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温暖而可靠。

“陛下同意了。由我带队，深入石蹄镇方向的腐化区。”他扬了扬手中那卷古朴的皮纸卷轴，“还给了我这个。”

莉娜的目光如闪电般射向卷轴，眼中的火焰瞬间被惊愕取代，随即化为更深的凝重。

“这是……？”她迟疑地问，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一份指向希望的线索。”白厄没有明说卷轴的具体内容，但语气里的郑重让莉娜瞬间明白了它的分量。他顿了顿，看着莉娜依旧写满担忧的脸庞，温和地补充道，“后方就交给你了，莉娜。维持防线、保护王都、安抚民众……你的担子一点也不轻。”

莉娜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看着白厄那双温和却异常坚定的眼睛，所有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她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右手用力握拳，叩击在自己左胸的链甲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这是银辉骑士最庄重的承诺。

“明白，白厄大人！只要我还站着，王都的大门就不会向黑暗敞开！”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您……一定要小心。石蹄镇那边……”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情况很复杂，鱼龙混杂。尤其是镇子边缘那个‘老布莱克的酒桶’酒馆附近，更是消息的漩涡中心，什么人都有，您多加留意。”

“老布莱克的酒桶……”白厄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将这个信息牢牢记在心里。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提醒，莉娜。”

“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莉娜追问。

“越快越好。”白厄的目光再次投向拱门外那片凋零的花园，“腐化不等人。天亮之前，我必须准备好一切。”

莉娜再次挺直腰背：“需要我为您准备什么？人手？物资？”

“一支精锐小队，但人数要少，控制在十人以内，贵精不贵多。要最擅长丛林追踪、隐匿和遭遇战的。”白厄迅速回答，思路清晰，“物资按长途隐秘行动的最高标准准备，侧重净水和抗诅咒、治疗药剂。另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帮我准备一份……嗯，比较结实耐磨的旅行斗篷。我那件礼服斗篷，大概撑不过丛林里的荆棘。”

莉娜愣了一下，看着白厄身上那件剪裁考究、质地精良却显然不适合跋涉的银白色斗篷，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担忧压平。

“是！我马上去办！”她利落地转身，火红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坚定的弧线，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长廊深处。

白厄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古老卷轴。他轻轻解开那根暗金色的丝带，小心翼翼地展开坚韧的皮纸。

卷轴内页并非寻常的墨水书写，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由熔融的黄金和流动的星光交织而成的文字和图样，线条蜿蜒流淌，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纯粹的光晕。这些符号古老而陌生，带着超越时代的磅礴气息。

卷轴的中央，描绘着一颗被复杂星辰轨迹环绕的、仿佛由纯粹晨曦光芒构成的心脏图案。

在图案下方，一行稍小些的、同样由光构成的文字标注着它的名字：

晨曦之心(Heart of Dawn)

白厄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光芒构成的文字和图案，冰凉的皮纸上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无尽生命力的温润触感。

他的呼吸微微一顿，金色的瞳孔中映照着那流动的光辉，掠过一丝好奇与惊叹。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的动作更加轻柔，生怕惊扰了这沉睡千年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回过神，迅速而谨慎地将卷轴重新卷好，用那根暗金丝带仔细系紧。

他将这份沉重的希望贴身收好，放在最靠近心脏的内袋里。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拱门，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象征着王国衰败的花园。

几片枯黑的叶子被风吹落，打着旋儿，无声地跌落在污浊的土地上。

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肩头跳跃。温和的面容下，是如同淬火钢铁般渐渐凝聚的意志。

启明星的光芒刚刚点亮东方深蓝色的天幕，王宫侧翼的马厩前已是一片肃然的忙碌景象。

白厄换下了象征身份的华贵服饰。

他此刻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褐色耐磨皮甲，外面罩着莉娜为他准备的、厚实防水的墨绿色旅行斗篷。斗篷的兜帽宽大，拉起来足以遮住他醒目的银发，仔细地检查着坐骑——一匹高大神骏的银鬃战马——的鞍具和行囊。

在他身后，七名精悍的战士也已整装待发。他们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装备，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空气里弥漫着皮革、金属和战马的气息，还有一种无声的、绷紧的张力。

莉娜站在一旁，将最后一个沉甸甸的皮质水囊递给白厄。她的目光扫过这支精干的小队，最终落在白厄身上。

“都准备好了，白厄大人。”莉娜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小队成员都是最顶尖的好手，熟悉边境丛林和石蹄镇一带的地形。物资齐备，足够支撑深入腐化区核心地带半个月所需。地图和魔法联络水晶都在行囊最外侧的口袋里。”她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卷轴……您收好了？”

白厄接过水囊，系在马鞍旁，拍了拍斗篷下坚实的胸口位置，朝她点了点头，眼神传递着确认：“放心。”

他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而优雅，银鬃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决心，轻轻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了刨地面。

白厄拉住缰绳，目光扫过眼前整装待发的战士们，声音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响起，清晰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聚力：

“诸位，此行前路艰险，未知重重。我们的目标，是寻找黑暗蔓延的根源，为王国带回希望。请务必听从指令，保持警惕，守望相助。银辉的荣光，与吾等同在！”

“银辉荣光！”七名战士齐声低吼，右手握拳叩胸，眼神中燃烧着忠诚与战意。

“出发！”白厄不再多言，一抖缰绳。银鬃马迈开矫健的步伐，率先冲出王宫侧门。七名骑士紧随其后，马蹄踏在王都黎明前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敲碎了清晨的寂静，朝着被黑暗侵蚀的东方边境，绝尘而去。

莉娜站在原地，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再也看不见那一抹墨绿斗篷的影子。她缓缓抬起手，用力按在左胸心脏的位置，仿佛要将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和祈盼按回心底。

初升的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第一缕金色的光芒洒向王都的白色塔尖，也照亮了花园中那些**藤蔓上令人心悸的暗红汁液，红得刺眼。

风，再次吹来，带着远方泥土**的甜腥味，越来越浓。

泓洵那个号用不了了，和泓洵是一个人，文这边存存，绿白那边三十多章了就在这边存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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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侵蚀银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