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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东风 第5章 观片语书生阅虚实 别亲魂侠剑赴苍生

作者:子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28 03:24:05 来源:文学城

书接上回。却说雨花剑主窦风竹取出书册一簿,称此中略载七侠之事,予唐理、杜昂二人观掌。唐理是爱书之人,当即迫不及待、挑烛添灯,又听杜昂问及传剑一事,更追问道:“先生这剑既名‘雨花’,方才又道‘青光剑主’,可是七剑皆有所称?”

窦风竹将长剑横置案上,抚匣笑道:“不错。七剑之名,皆在此中,郎君自观便了。”唐理愈发兴起,忙同杜昂共阅,果见其中录道:

“自古之剑,有名与不名者。其名者,或主君所倚,以彰气度;或匠师所淬,显之心血;或急士所用,赴其意志。其术精,其锋利,其艺深,其道远,时人传之,遂以传奇。不名者但以之为器,虽有好剑,而逞强行,作凶害,贪厉伤欲,不论所奉。以往观之,剑之名,不在铭否,在人与道。”

唐理读及此处,登时拍案叫好:“好一个‘剑之名在人与道’!人分善恶,道分有无,虽有名剑,如在恶人无道之手,便也成恶名!”再看,只见册中又道:

“昔庄子谓赵文王‘三剑’,曰庶人之剑,但瞋目语难相击,与斗鸡无异,一旦命以绝矣。实则不然。庶人自有志为,虽不及纵横宇宙,亦能扶危救难、守土保家,善善恶恶、亲亲友友,怎能呼之‘斗鸡’?剑出则明义,剑刺则亮勇,剑追则壮情,剑御则定力。势不及千军万马而不弱,气不达王公将相而不虚。如此之剑,人亦直,道亦正,当与君主诸侯同列,虽无铭号,如何不谓名剑?”

此一番庶人之道,却是触动唐理、杜昂心弦。他二人一个寒门士子,一个末居商贾,虽家境相差,却情投意合,愿为正直之事,只不想蹉跎年岁。二人看了,不由思及奔波之事,当即心绪翻涌,顿生豪气。唐理更是愈读愈痴,情不自禁,随之高诵:

“此间七剑,即为众生;行于纷世而高于世,步涉山林而出山林。天陨所铸,沐甚雨,栉疾风,润云霞,激雷电。仰之苍穹,俯之霜雪,但听江湖,不奉权贵。铸者有情,承者须正。七曰‘旋风’,六曰‘青光’,五曰‘奔雷’,四曰‘雨花’,三曰‘紫云’。”略停一停,更朗声道:

“至真至清,当称‘冰魄’;至阳至烈,首指‘长虹’!”

杜昂虽然随父走动,多有识见,却不晓江湖,亦不曾见过甚好剑。如今听了剑名,不由连连惊叹,道:“先前五剑断然绝妙,这七剑之首贰,‘长虹’、‘冰魄’,越发气势磅礴了!”唐理赞不绝口,当即吟道:“好!好!长虹破日疾风起,肯剖冰魄寄玉蟾!”

杜昂忙向窦风竹道:“这几日间,我与师兄同先生共经共历,所感良多。昂斗胆一猜,先生雨花之剑,若非取的甘霖润物、花香宜人之意?”

窦风竹但笑不答,却道:“某这剑名,也是代代相传。至于原意,恐铸者才知了。”杜昂“咦”道:“先生可知铸者为谁?”窦风竹道:“不知名姓,但知此剑同其它几剑,皆出一人之手。”

唐理怪道:“依先生所言,七剑故事可溯之晋时。只是剑若铸于晋时,如何至今仍锋利明亮,不似平常之物?果真如此,此铸者可出鸦九之右,当比干将、区冶,总应有一记半载。如何会无名无姓?实在可惜。”

窦风竹摇手道:“古来无名无姓者多矣,即便区冶、干将、徐夫人,亦不过乘吴越之事、得燕赵之利罢了。且说目下,若二位郎君不曾入此山林,你我三人又怎会各知名姓?只是郎君所言有理,铸七剑者,确实当为江湖后人知。”

唐理嗟叹道:“我若知此人,必替他写作生平,录其事、明其铸。有剑如此,其人自不会差。”于是又读,曰:

“传古史册,顾立传记、理年号、集世态,然只可凭其纵观大势,览一时风土。纵有杂传拾遗补阙,亦不免有所疏漏。至于侠行,则多有不齿,有道‘以武犯禁’。然侠客之内,自有潇洒风骚、豪情壮志。轻其身,赴其仁,义信勇绝,惩恶除奸,悍不畏死。奈四散纷落,至于湮没,唯太史公列刺客传记,尚有一瞥。况江湖同心同志者,何止一人一兵?因而立门结派,树教合流,各凭本领,力争所长。”

杜昂奇道:“门、派、教、流,莫非如佛道百家之类?”唐理急推他道:“应是了。只是百家长于文治,此处想必恃其武功。好子进,你我再读些,纠缠这一处作甚!”

窦风竹一旁听了,立时忍俊不禁。原来这三两日间,风竹亦暗暗细察唐理、杜昂言行举止,知其一片热忱、心思通彻,绝不类俗弱腐儒,心中渐生欢喜,便坦诚相待,将此书册与二人观看。如今风竹见他二人或诵或评,或臧或否,顿觉道合,十分快慰,笑道:“郎君不急,此书册不过从先师处听来,胡乱记这几笔,于某身上,所用寥寥。二位郎君心如赤子,既通文理,这卷便赠予二位,权当窦某答谢相助之恩。”

唐理大惊:“这如何使得!”当即连连推辞。杜昂亦起身相让。窦风竹起身,捻须大笑道:“郎君不必推让,江湖若多有几人如二位,也不致如此飘摇。诚如顺玉小友所言,江湖之中多尚武,所谓门派也多以武功标榜。如吾七剑,便依七剑之异,各成七剑之法。除此之外,更别有武功,如湘地多巫,岭南有毒,僧寺炼身,道山悬法。所用刀枪斧戟,更数不胜数。其正邪无关武功,只关立场。最邪有大奸大恶,损人利己,伤亲害朋,便是魔教。”

正说间,忽然柴门扣响,却见冷十八披月而入。窦风竹忙迎至院中,问所为何事。冷十八道:“方才孙郎巡村回来,说村南道口机关磨损,请先生去瞧瞧。”见背后屋内转出唐理二人,忙笑道:“叨扰二位郎君。”

杜昂忙道不妨事。却听窦风竹问冷十八道:“如何发现的?”冷十八略略忆道:“孙郎同我道,自从寨中归来,他总放心不下,今日正值该他夜巡,便多查检了一番机关,好巧试得某处关窍损坏。余者无事。”

窦风竹略略颔首,向唐理二人道:“某去去即回,时辰已晚,二位郎君早些歇息。若金疮药不足,自取即可。”言罢反身入屋,取了雨花剑。唐理忙谢过赠书,与师弟送二人离去。此时更深漏静,天色如水;繁星璨璨,皓月流霜。极目而望,如置身穹庐,却又似通达天地。草木送香,鸟兽息羽;山风起而凉爽,林影深而安宁。

唐理看过一遍,默然良久,忽道:“子进,你真否愿入江湖?”

杜昂闻言,负手挺胸,断然道:“是。由我名字,也绝不退回。”二人相视而笑,携手同归,自去细读书册余事。乃知七剑故事,始现于晋末;七剑铸成,付于七名士。铸师与七贤名姓皆难考,但传于后世,以至晋代安帝。当是时,九州之内,江湖之中,杀伐不止;内忧外患,苦不堪言。神鬼之谈,纷纷扬扬,惑乱众生。隆安元年,魔教复出,势卷荆州湘西一部,欲猎神兽麒麟,以霸武林。故长虹剑主寡不敌众,孤身赴义。其子虹氏少侠,继遗命,承长虹,忍辱负重,大仁大义,终为七剑之首,寻得六剑,成合璧大功,大破魔教于湘西绝情谷,诛其教主。后魔教余孽副教主马三娘,弑师伤子,意欲重蹈称霸之事,而被七剑之首长虹剑主、玉蟾宫主冰魄剑主、‘六奇阁’神医雨花剑主所阻。未几,魔教少主“死而复生”,为江湖传说“巫医”者用,欲除七侠;而七侠齐心,平定其于冰魄剑主所在玉蟾宫。此种种不过期年而已。后复解西北梁州天狼门、白鼠谷之变,止大难于荆、梁交界望月峰上。又有灵山门作乱,灭雪山之铸术,役火山之铸师,以扬州吴兴天目山为据,造邪兵黑龙剑。七侠复经万苦,剑斩野心。由是江湖大清,各派震肃;武林中人,无一不以七侠为敬。

如此一读,竟至天色清明。窦风竹一夜未归,只是托冷十八传话,道他去看顾安武。杜昂支持不住,伏案而眠,唐理却心潮澎湃,仍觉精神,更愿随窦风竹入一遭江湖。想及窦风竹长剑银光烁烁,唐理更是钦羡不已,不由暗自琢磨:“窦先生已是奇功道骨,想必青光剑主也是一番风流人物。子进既说先生要出山,不妨寻个时机,问先生一问。”打定主意,推起杜昂,同去榻上将歇。直至日上三竿,二人腹中饥饿,方才苏醒。洗漱之后,胡乱整治了饭食,恰逢一年轻村人前来相邀,杜昂见了,悄声谓唐理道:“此即冷十八口中孙郎,姓孙名章,不知其字。乃前往翻云寨的青壮,妻方生产,安伯曾助他。”

唐理知杜昂观物不忘,更佩服道:“子进依旧好记性。”于是三人叉手见过。孙章清眼细眉,言语温和,道:“窦公请二位去。”唐理、杜昂便随之而至安家。原来是村中有安伯同乡人,闻唐理曾入文试,便告于窦风竹,望其求请唐理作祭文一篇。唐理慨然应诺,当即铺纸飞墨,耳听其述,手书其辞,文不加点,一气呵成,交予众人。因安家大事,安武少年孤单,村人于是多有照应。唐理、杜昂二人亦行遍村中,尽心助力。数日之间,窦风竹箭伤稍和,唐理早平复如初,安家一切礼毕,待到宜时,便行大葬。

却说当日云息风静,林木不惊,一派肃静气象。为安村人皆逃自乱世,各相扶持至此,因而无论亲疏,尽皆到礼。于是取了祭文,推窦风竹为首,扶持幼子安武祭之曰:

“维乾符四年、岁次丁酉、九月己亥朔,十七乙卯。子安武安清平,又友朋窦风竹、冷十八、孙章并妻秀娘、石老未等为安村人三十一户,备庶羞之奠,具清酌椒浆,酹告先考、睦邻安定山安公之灵:

“洞庭淼极,浮沉乾坤。公生云梦,浩气具身。虽从微末,厚笃长存。恭亲孝老,远近无分。及至少壮,不幸丧妻;鳏抚幼子,性灵质彬。诸劳勤谨,五谷谐时;精于畋猎,秋冬应值。胸怀豪义,嫉恶如仇;乡霸惴惴,贪戾惆惆。后遭变乱,背井离乡;心志不改,助人济伤。致于困顿,乐天其饧;滴水情恩,涌泉相偿。共扶本村,肯为伍首;教授武力,训诂文筹。和友敬朋,比邻相亲;其行何善,其爱何深!何期横祸,至此亡折!舐犊情深,遽而两隔!孤儿长泣,独友戚悲;切望归来,但求怜之!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文未尽,声未息,安武再忍不得,落泪大哭。村人皆各各垂泪,性情豪爽如冷十八者,早抱头哭作一团,道:“如何世道不容人也!”更惹一阵难过。窦风竹既作安武之师父,也戴孝礼;不顾创伤,亲自抬棺相送。村人迤逦随行,直至葬罢奠成。回村又有薄宴,以谢亲朋。杜昂心思细腻,寻了些自家细软作礼,添补人情。唐理唏嘘不已,只觉世事风云难料,心中更添苍凉之感。一日忙乱,至黄昏方止。

却说窦风竹因安武年纪尚小,唐理、杜昂是远客,便与村人商议,先请唐理二人同安武去他家歇息,自与村人替安家整治。不多时,却见杜昂匆匆而来,急声大呼:“窦先生!阿武不好了!”直教众人吃了一吓。窦风竹闻言大惊,立时疾步而去。待至家中,唐理正焦急乱转,而安武正躺在榻上,浑身高热,昏沉不醒。

窦风竹见此光景,心中自明**分,当即望闻诊切,一面开解安武衣衫,一面教唐理取温凉水浸湿帕,杜昂取药针并笔墨来。二人不敢耽搁,急急备下。唐理忧道:“先生,阿武可好?”

窦风竹疼惜满目,叹道:“是连日来情思积郁,如今礼终,心神耗尽,气失平和。医治及时,即无大碍。只是今夜恐怕又要劳烦二位郎君了。”二人听了,一力应承。于是窦风竹先请唐理,半刻为一轮,先擦拭头颈,二刻至前胸后背,却须遮盖不可着风;又提笔落方,教杜昂收了。恰好冷十八、孙章几人亦至,窦风竹同他几人分解明白,请去村中传信,教众人安心。窦风竹拱手道:“某既为阿武师父,必一力爱护,如此苍天为证!”

待送走几人,窦风竹便携杜昂至厢房药柜,依方抓药。杜昂自知窦风竹之意,全力将药名、模样、数量暗暗记下。窦风竹嘱咐其如何煎煮,随后自去替安武行针。此时天色将晚,唐理便挑灯明烛,通照屋内,只方便窦风竹做事。但见窦风竹推穴行针,手法精妙,不过几番,安武便眉头稍舒,呼吸趋稳。窦风竹见了,自怀中取出一白瓷小瓶,倾出一粒丸,自研磨化水,予安武灌下。又去看杜昂煎药。不久药至,于是唐理扶持、杜昂伴护,看窦风竹缓缓给安武送服。待一碗药尽,窦风竹这才舒气,向二人笑道:“阿武今夜便无事了,明晨必醒。只是这药尚须再服两日,待你我三人临行时,再更配伍。”

唐理大喜道:“先生果然妙手回春!”窦风竹笑辞道:“皮毛而已。二位郎君且去歇息,某一人在此即可。”唐理心直口快,自然不依,便与杜昂商定,以丑时为界,二人轮候。唐理先同窦风竹守夜。窦风竹看安武渐渐平稳,自去换了箭创药。唐理见状,思及心事,便挑言道:“理有一事好奇,先生既已寻到青光剑主,可否请教青光剑主是何许人?”

窦风竹道:“实不相瞒,青光剑主虽叫灵鸽传信,却并未言明身份样貌,因此某也不知。若见其人,非得前去江陵不可。”

唐理惑道:“若不通姓字,如何知晓那人是否冒名?”

窦风竹微笑道:“七剑之间,自有传信诀窍,冒不得名。”唐理观窦风竹不欲多言,也不好再问,便转言他事。其间安武发汗,又是一番处置。须臾已近丑时,唐理自去换杜昂前来。窦风竹一夜不曾合眼,挨得天明,但见榻上少年缓缓转醒,勾得窦风竹衣袍,哑声出气道:“师父。”

窦风竹如释重负,笑道:“好郎儿,师父在此。”安武又懵懂道:“杜郎君……”杜昂亦笑道:“好阿武,你顺玉阿兄早等不及也。”正说间,唐理闻鸡即起,风风火火奔进屋中,见此情景,自然开怀。随后看护调养,且按下不表。

却说三日光阴飞快,以至临行之时。安武虽仍需服药,却已多有精神,亲结花穗赠予唐理二人。唐理、杜昂各有马匹;窦风竹自于村中挑了匹精壮黄骠,扎齐包袱,兼蓑衣斗笠短席等物。又将一图付孙章道:“孙郎谨细,此图为周边机关阵法,孙郎可与众人小心研习,共守安宁。”随后笑抚安武道:“好好将养,师父必归来接你。”安武大声答应。

离别之时,正值午后;云淡天高,秋阳灿灿。窦风竹提剑牵缰,随唐理、杜昂出山。村人前推后拥,纷来相送。窦风竹行过村前桥头,回身道:“窦某与诸位在此,前后五年,多受助益,恩情难报。如今某有不得不为之事,一别经年,望诸君多相亲爱,安宁顺遂!”一言已罢,长揖到地。唐理、杜昂也拱手相辞;村人亦纷纷还礼。

于是窦风竹纵身上马,再望一眼为安村落、索溪山林,高声道一句:“就此拜别!”拨转马头,扬鞭远去,唐理二人紧紧相随。却不知这一去,正如石激千浪,见得江湖正邪争胜,数得风流人物辈出。正是:

浑玉未比精玉差,藏锋终有亮锋时。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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