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棋落花艺术中心。
“林穗宁,刚刚试课的樊叔说可以,下周开始上课。”一位身材保持得极其完好,皮肤依旧紧致有弹性的女子推开门,走进了林穗宁平时给人上课的小房间。
林穗宁擦拭完笛子,抬起双眸,笑道,“那太好了,卢姐,周日就可以上四节课了。”
卢姐朝她的书包看了一眼,“林穗宁,会不会太辛苦了。”
林穗宁摇了摇头,“不会,周日不用上课,我带了书过来,中间休息时,还可以看会书。”
卢姐赞许道,“唉,谁家,养出这么懂事的孩子,我家孩子以后要是有你一半,就够了。”
林穗宁腼腆地笑了下,“卢姐看不出,你已经有孩子了。”
“我和樊叔说了,最好提前点上课,你还要回学校,周一还有课,他说可以,到时就不用这么晚了。”
林穗宁将笛子放进书包,“谢谢卢姐。”
“等会怎么回去,要不要车你?”
“不能总麻烦卢姐,我坐地铁回去,很快的。”
“行,赶紧回吧。”
地铁中。
林穗宁的手机忽然震了下,她放下书本,拿起手机,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林穗宁有点担心问道。
于凡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问道,“林穗宁,妈是不是找你要钱了。”
林穗宁听出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大哥,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穗宁,你和大哥说,妈是不是找你要钱了?”
林穗宁知道肯定是隐瞒不过了,“大哥,你别生气,是我主动和妈说帮忙还家里的钱的,我自己给的。”
于凡再也克制不住怒意,生气地说道,“林穗宁,你听大哥的话,赚的钱自己存着,给自己交学费和生活用,不要再给家里汇钱了,知道吗!”
林穗宁强作轻松镇定,她笑了笑,说道,“大哥,没事,城市兼职很好赚钱,我还教人家吹笛子,一个小时有一百来块。对了,今天又有一位新的学员了。你也别担心我的学业,没有落下,我书包里都放着书,一有空闲就看。我保证到时一定让你们开开心心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大哥,我已经能帮你忙了,你让我出点力,别担心,好不好。”
“你开个视频,让大哥看看。”
林穗宁不想让于凡知道自己这么晚还在地铁里,“大哥,我这里很黑,宿舍走廊没有开……”
“列车即将到站,请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于凡叹了口气,“林穗宁,地铁里面很黑吗?这声音我都听到会背了。”
林穗宁感觉于凡的情绪缓和了些,轻声撒娇道,“大哥,小宁是不想让你担心。”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林穗宁插上了耳机,打趣道,“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孩了,况且穿着简单,歹徒也看不上我的。”
于凡又叹了口气,“答应大哥,别再给家里打钱了。”
林穗宁犹豫了下,声音有点哽咽,“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从小就没家人了,是叔叔阿姨把我养大的,你们就是我家人……”她顿了顿,努力控制住情绪,“你们别这样,有困难就要把我送走、推走,我能去哪?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我不想又孤零零……”
“小宁,乖。”于凡赶紧说道,“是大哥不对,哥不是那个意思。”
林穗宁咬了下唇,安静不说话。
于凡从小看着她长大,知道林穗宁永远都眉梢微扬,不让人担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林穗宁,以后你把钱打大哥这里来。”
林穗宁松开了唇,嘴角微扬,“嗯,听大哥的。对了,哥,那以后你也帮我每个月拿一点给爷爷奶奶。”
于凡舒了口气,“嗯,学费和生活费我先扣留着,其他如果有用到,我再和你说。”
“嗯,听大哥安排。”
“还有,如果二哥找你要钱。记得,一分都别给他,知道吗。”
林穗宁迟疑了一下。
于凡突然严肃说了一声,“你给他钱,不是帮他,知道不。”
林穗宁又咬了下唇,“嗯,大哥,我知道了,一分都不给。”
“我看你前些日子给我发的小视频,你又瘦了,要多吃肉。”
林穗宁嘀咕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喜吃青菜多些,不喜肉,到学校,吃的肉比在家里多了。”
于凡笑道,“都是爷爷把你带坏的,才多大就开始养生了。”
“有备无患,早养长寿。”
“你别和我贫嘴,我知道,太辛苦人也会消瘦。小宁,”他顿了顿,认真说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大哥,我知道了。我快到了,你快点睡觉去。”
“还好,有你在,小宁,要不然哥真的撑不下去了。”于凡轻声说道,声音很小,他不确定林穗宁是不是听到了。
很快,落叶飘下,秋高气爽。
林穗宁睡眼惺忪从桌子艰难地爬了起来,刚睁眼便看到周星野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做着笔记,虽是看着慵散,却也听得极其认真。
她不住坐直了身子,朝窗外看去,碧绿的银杏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排金黄,这满路的黄竟给人一种飒爽英姿,凛然威风之感,不似此时有点疲惫的她。
林穗宁不住多看了几眼,顿觉神清气爽。
他们学校很大,几乎每个学生都有一台电车,不过,交警管得严,电车只能在学校里面开。另外,学校内部也有规定,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允许开进银杏树生长的这条大路。所以,老师们学生们到教室的这段距离,都只能步行。
冲天银杏守长街,满校尽带黄金甲。【1】
十里银杏长街,是他们学校的一大特色。
林穗宁刚来学校时,因为老家那边很少有银杏树,更还提这么大一片的,所以她特地过来看了看,还给雷楼楼和大哥拍了照片过去,并且叮嘱大哥拿给爷爷瞧。
当时的银杏还没有变黄,只是,这一大片的银杏树好像今早她睁开眼,就突然变黄了一样。也难怪,自打安排好学校的一切后,林穗宁依爷爷的话,参加了学校的笛子协会,然后便开始兼职和学习两头跑,常常是早出晚归。
日子似水,过得真快。
赏心悦目地看了几眼黄银杏,林穗宁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好像逃了不少课。
还好,周星野和莫威经常来给自己顶课,倒没给发现。
林穗宁揉了揉眉心,嘴角有一丝苦笑,怎么感觉周星野看起来才像是班里的,且不提上课,与自己班上的同学都混得比自己熟络。
“醒了。”周星野递过去一个保温水杯,“茶水,不烫。”
林穗宁自然地接过,喝水时候嘴角不知不觉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周星野侧着身子,手托下颌,勾着嘴角低声道,“怎么了,姐姐。”
这节课,学生不多,他们坐在角落。
“没,没什么。”林穗宁赶忙恢复常态,看向窗外,扯开话题,忽然凝眉道,“季老师,怎么又在狂奔。”
周星野探过头去,金黄色的银杏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在以百米冲刺之速度飞奔着。
这节课是魏晋南北朝文学课,如同这些朝代一样,多了几分荒唐美好,因此难免在清淡枯燥中窥见了什么新奇有趣,让大家们愈发好奇。
其实,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林穗宁喜欢这么课,更多是因为魏晋名士之风。
有嗜酒嗑药,有清谈远咏,有风流放浪,有骨子坚守。
那是一个有趣又放肆的朝代。
撇开其他不讲,魏晋的狂狷之气,亦有一种浪漫主义存在和生生不息的创造精神。
这也是魏晋南北朝文学课吸引大多数学生的主要原因。
巧合的是,授课老师刚好姓魏。
课堂自由讨论环节。
肖建叹道,“下次开校会,我就要在全校念检讨了。”
秋至诚揶揄道,“肖室长念是活该,还拉上林穗宁和你一起,人家专业人员阴沟里翻船,全是因为你。”
林穗宁尴尬地笑了笑,摆手道,“没关系,小事而已。”
肖建拍了拍林穗宁肩膀,见周星野脸上有惑色,知道林穗宁应当没有将此事告诉他。
周星野凝眉,又好奇问道,“什么事吗?”
林穗宁想阻止,秋至诚却是已经忍住不笑地讲了起来。林穗宁听她讲得眉飞色舞,也就由着她,估计这个意外是要终生陪伴着她们的肖室长了。
“夜黑风高,两个文科生又来翻墙了,一个忽然,整个身体僵在了围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又不敢大声求救。另外一位走了几步,发现,咦,怎么她们精明能干的室长怎么不见了。蓦然回首,却见那人蹲在墙角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秋至诚又忍不住捧着腹,憋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她愣了愣,走过去,一脸关心不解询问道‘怎么了?’那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两个字,‘抽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快顶不住掉墙时,她飞身上墙扶住了那人,自己倒从围墙上好不容易进来又给摔了出去。最后,两位勇士纷纷落网。”
肖建无语摇头道,“至诚,你这事是要笑多少次,才不会觉得好笑。”
秋至诚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辈子别想了。”
“……”
林穗宁见二人又在拿这事打趣,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扭头发现周星野却是沉着脸看着她,忙笑着缓和道,“没事,也没摔到哪,想想,还好当时摔了出去,要不然就要在全院念检讨了。”
周星野依旧沉着脸,林穗宁刚想再说几句,便听到魏老师冲着她们问道。
“你们那边几个,就只是讨论下魏晋朝代特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班里不禁一阵哄笑。
肖建白了秋至诚依旧控制不住的笑脸一眼,林穗宁见周星野似乎心情不大好,立马跟着沉默不语,心不在焉地看着课本。
差不多下课时,二人偷偷溜出了教室。
掉光了叶子的枝干零零落落的,去往小卖部路上,林穗宁边走边说道,“周星野,大四都没有课了吗?”
周星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打着哈欠,“没了,之前有的修不够学分的就要继续上。”
林穗宁见他神色有点疲倦,想到昨晚他也很晚睡,方才却还在帮着自己做笔记,“其实,我出来买水就行的,你还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下。”
周星野挑了挑眉,佯做认真地说道,“那等会,谁给姐姐提水。”
林穗宁见他又在打趣,“周师兄辛苦了,我待会请你喝酸奶。”
“姐姐。”周星野静静的叫唤道。
林穗宁应了一声。
周星野侧着脸看着他,忽然认真说道,“以后,不能再这样子。”
林穗宁愣了愣,不大明白周星野的意思,“怎么了吗?”
周星野轻声说道,“就算没摔到哪,也很疼吧。”
林穗宁身子猛地一滞,须臾便垂下了双眸,跟着周星野的步伐走了几步后,也是认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下次,不会的了。”
周星野总算神色正常,想了想,又担心问道,“有摔疼哪吗?我书包里有药,等会我给你涂些。”
林穗宁想起当时的情景,不住笑道,“当时差点劈下来的,不小心拉扯到大腿内侧……”她话未说完,耳垂瞬间红了。
周星野步子瞬间变得急促,一会,才缓缓声音又隐隐克制说道,“那……疼,疼吗。”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翻了那么多次墙,总会有阴沟里翻船时候。
她蹲在围墙上,在宿神的灯光目光笼罩下抽完筋后,跳了下来与肖建一起虔诚接受教导,登记完名字后,待宿神走开,林穗宁立马弯着腰手扶在他肩膀上。
太疼了,拉扯的疼,简直要命。尽管林穗宁经常踢毽子,柔韧素质已经算很好的了,不过,当时是猛地一下子拉扯开,且幅度大,她几乎站不起来,要不是宿神那张冷血无情的脸,硬支撑着她瑟瑟发抖的双脚。
肖建扶着她见她脸色苍白还冒冷汗,差点以为她是摔到哪了……
林穗宁摸了摸脖颈,努力地笑了笑,“还好,不疼,不疼。”
周星野见她那副神态,还重复强调不疼,大致也明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等会我把药给你。”他顿了顿,嘴角斜勾了勾,“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林穗宁愣了一下,赶紧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周星野突然问道,“姐姐,冬至回老家吗?”他顿了顿,似乎又有所顾忌,一会又轻声问道,“我听肖建说,你好像寒暑假都在打工,没回家。”
林穗宁没想到周星野会问这个,“冬至……”她略略沉吟了下,“应当,不回吧。”
寒暑假时候,她其实有回家几天,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于爷爷年事高了,她一直挂念和害怕的,便是于爷爷了。
周星野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伯父伯母没叫你回去吗?”
林穗宁笑了笑,“叔叔阿姨们太忙了。”
叔叔?
阿姨?
周星野忽然顿住了脚步,他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没有听过林穗宁说过家里的事,每次打电话,都只是见她打给她爷爷和大哥。
林穗宁驻足,回首看着忽然停下的周星野,似乎明白怎么一回事,眉梢微扬,笑着解释道,“我父母在小时候就去世了,是叔叔阿姨们把我从孤儿院领回家的。”她顿了顿,垂下双眸,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都待我很好。”
周星野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须臾,便笑着走了上来,温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穗宁抿了下唇,随后脸上竟是有着七分温柔三分明朗,“那时,太小忘了。”
周星野两步走上来,“嗯,冬至我也不回,到时可不可以约姐姐一起过。”
林穗宁微微颔首,眉目清扬,“当然可以。”
周星野边走边用手摩挲这下颌,“姐姐,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冬至也不回家。”
林穗宁笑了笑,“周师兄,做事都有自己安排的。”
“那倒也是。”周星野意犹未尽地应了声。
水买了回来,两人走到教室门口,却见学委和班里几位女生走了过里啊。
“周星野师兄好。”学委同他打了个招呼。
林穗宁见周星野朝她们几人友好地点了下头。周星野这人,只要出现,便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更何况他还经常过来旁听,林穗宁本来在班里还是挺低调的,明明是周星野跟着她听课,倒是把她的知名度也给提高了。
其中一位女同学,看起来很是大方自信,“周星野师兄,听说您没有女朋友。”
林穗宁愣了愣,很快就明白班里这群女同学的意图。
肖建和秋至诚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周星野点了点头,语气似乎有点冷漠,“嗯。”
几位女同学顿时目光射向远处一片区域,如同出色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般。
学委:“那周星野师兄,喜欢什么类型的对象呢?”
“像我们林穗宁这么能文能武的呗。”肖建和秋至诚默契地打趣说道。
周星野忽然嘴角微微勾了勾。
说话总是学委和另外一名女生,林穗宁看着后面几位,感觉就是来撑气场的。毕竟,周星野那张脸,站着不说话,的确十分美好,却也十分拒人。她忽然很好奇,周星野是不是碍于她的脸面,才亲切起来的。
“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意中人了。”一声音低沉浑厚,却是娓娓道来。
“所以,师妹们……”周星野礼貌笑了笑,脸上有数不清却道得明的神情。
学委即刻笑道,“明白明白,我们还在打赌,没想到周星野师兄已经心有所属。”
林穗宁站在一旁,忽然感觉拿着橘子汁的手有点冰凉,脑中不断重复着几个字,“意中人……心有所属……”
几人说说笑笑聊了几句,她却有点心不在焉。
周星野忽然附在她耳边轻声唤了声,“要上课了。”
林穗宁才回过神,见大家都已经各回个的座位,魏老师已经一脸蓄势待发地在讲台上准备着。
周星野见她好像有心事般,“怎么了吗?在想什么。”
林穗宁忙摆了摆手,不大自然地笑道,“没,没什么。上课了,我们回座位。”
周星野点了点头,侧开身子让她走回原位上。林穗宁赶紧走了进去。
“这个时代,道德审判好像隐退了,然而个人价值明显上升……”魏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林穗宁揉了下眼睛,又将眼镜戴上,望向窗外的,恰巧看到笛协新招的一位小师妹正挽着另外一位男同学的臂弯,淡黄色的银杏叶落在她的发梢上,男同学一脸宠溺地将叶子取了下来。师妹瞧着叶子,把它放进了衣袋,猜想应当也是拿回去做书签。
银杏叶扇形,两边对称,象征着和谐。不过,对于情侣们来说,银杏叶更像一个心形,坚韧沉着,纯情之前,一生守候。
林穗宁慢慢垂下双眸,抿紧了唇。
要再努力,要再乐观……
她回过头,余光忽然到了那张其实很是独特的侧脸,近乎苛刻的鼻唇有着他独特的欲,撞上了那寒冷的目光,是诱人,是拒人。林穗宁心里忽然有点难过,如果自己足够优秀,没有那么多牵挂……刚一念及此,她忙狠狠地用指甲扣紧了掌心的肉,掌心立马印出一个个指甲印。
“姐姐,手机震了。”周星野低声凑近他说道。
林穗宁忙拿出手机,是于博。
她急急忙忙地从后门溜出去。
“二哥。”林穗宁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声音有点欢喜,却也有点忐忑。
电话那边,声音似乎有点吵,“林穗宁,你,卡里有没有钱,转两千借我。”
林穗宁沉默了一会,于博却是催促道,“大哥让你别给我打钱我知道,可是,二哥现在急需这两千,过两天就还你。”
“二哥,我,我兼职的钱都在大哥那里。”林穗宁抿紧了嘴唇,“我卡里就只有三百多钱,现金,现金就二十多块。”
她说的是实话,她身上的确只有这么多。
“行,三百也可以,你现在转给我,转微信。”于博话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穗宁站在教室外角落,捏紧了拳头后,又轻轻松开,打开手机微信,给于博转了三百元。
肖建听着听着,实在受不住便趴到了桌上休息,秋至诚则拿着手机用课本挡住,与队友们正齐心协力闯关。
忽然,林穗宁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肘,低头,原是周星野用本子给自己写了几句话。
他将本子拿了过来,认真看了下。
【穗宁师妹,听你舍友们说,大学期间你不想谈恋爱?】
林穗宁望着本子,握着鞋子笔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她慢慢写道:【嗯。】
周星野垂着头,看不出脸上神色变化,须臾,又把本子推了过来。
【那穗宁师妹以后谈恋爱结婚,会找什么样的男子?】
【那个,未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年龄比你小可以接受吗?】
【嗯……三岁以内,问题不大。超过三岁,得考虑多些。】
周星野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笑意,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问题不大”四个字。
冲天银杏守长街,满校尽带黄金甲。【1】借鉴唐·黄巢《不第后赋菊》的“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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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里有一个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