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于你 第11章 亲吻

或许是酒精在血液里无声作祟，陈思晟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急切。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喉结轻轻滚动。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慢一些，再耐心一些，可此刻那些克制仿佛被晚风吹散了大半。他以为她至少会问一句"你怎么会来邻市"，哪怕是客套的关心，也好过这样直白的推拒。心底积压许久的焦虑翻涌而上——这段时间，他刻意放慢脚步，不追问她的过往，不点破她的闪躲，可她依然像只警觉的鸟，稍一靠近便振翅欲飞。

一阵深重的无力感将他淹没。陈思晟望着她刻意避开的目光，第一次尝到了某种近乎绝望的滋味——他精心维持的耐心与分寸，在她不动声色的疏远面前，竟是这般不堪一击。

陈思晟再也克制不住，伸手一把把尹清凝拉入怀中，借着酒精的催化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尹清凝浑身一僵，像被惊雷劈中般定在原地。陈思晟的吻带着酒精的灼热和压抑许久的急切，没有章法，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莽撞，却又格外用力，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焦虑和不甘，都揉进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她手里的提袋“啪”地掉在地上，橘子滚了一地，在路灯下滚出几道浅浅的弧线。尹清凝下意识地抬手去推他，却被他更紧地箍在怀里——他的手臂像铁圈般圈着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巷口的梧桐叶还在沙沙作响，晚风卷着燥热的空气扑在两人身上，却吹不散唇齿间的慌乱。尹清凝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瓣的温度，还有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和她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撞在一起，震得她耳膜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陈思晟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带着酒气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尹清凝这才有机会推开他，一个耳光甩过去，声音因失控而颤抖，“不是说好只做朋友吗”

耳光落在脸上的脆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陈思晟偏过头，脸颊瞬间泛起红痕，酒意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驱散了大半，剩下的只有错愕和心口骤然收紧的钝痛。他怔怔地看着尹清凝，她的眼睛通红，睫毛上沾着未掉的水光，刚才吼出的那句话还带着颤音，像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

“朋友……”陈思晟抬手摸了摸被打的侧脸，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我以为的朋友，不是你这样，连靠近一步都要躲的。”他看着她脚边滚得七零八落的橘子，像极了他此刻被打乱的心思，“尹清凝，你告诉我，什么是朋友？是看着你藏着心事不说话，看着你对所有人都温和，唯独对我刻意疏远，我还要装作毫不在意吗？”

尹清凝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刚才的愤怒褪去，只剩满心的慌乱和无措。她不是故意要打他，只是那个吻太突然，那句“只做朋友”的底线被打破时，她第一反应就是用最尖锐的方式推开他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发紧，眼眶更红了。巷口的路灯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中间隔着的那片空地上，散落的橘子像一个个沉默的注脚，见证着这场失控的对峙。

陈思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没了踪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与懊悔。他责怪自己的冲动，懊恼自己的失控。他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没敢再靠近，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橘子，放进她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提袋里。“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疲惫，“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这样对你。”他把手提袋递到她面前，指尖微微颤抖，“上去吧，夜深了。”

陈思晟看着她迟迟没有接手提袋的手，眼底最后一点光亮慢慢暗了下去，像被晚风熄灭的路灯。他知道，刚才那个吻、那个耳光，已经把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朋友”的默契，打得粉碎。她会更怕他，会把那层保护壳裹得更紧，紧到再也没人能钻进去。

”他没再等她伸手，轻轻把提袋放在脚边的台阶上，指尖碰到袋口时，还是忍不住顿了顿——里面的橘子被他捡得很整齐，像他当初小心翼翼靠近她时的样子，可现在，连递到她手里的勇气都没了。

“我走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和她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才敢抬头再看她一眼。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梧桐叶。他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比如“以后照顾好自己”，比如“记得按时吃饭”，可最后只化作一句轻飘飘的“再见”。

转身往巷口走时，陈思晟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得他心口发闷。他没回头，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她大概是在盯着那个提袋，或者在想怎么更快地逃进单元楼，逃开他这个“麻烦”。

巷口的风更凉了，吹得他脸颊上的红痕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空落来得真切。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把她推远了，远到像回到了没认识她之前的日子，只是心里多了块沉甸甸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