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吃瓜系统成为千古一帝 第166章 一百六十六章

斛律明珠心想，眼前的这位王爷当真不像是老赵王的种。

太笨，太愚蠢。

天下怎么会有这种认为自己手里没有兵权，却能够颠覆朝堂局势的人？

当然，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当前这个时候这样迫不及待地冒出来。

定陶王还在一旁叫嚣着，他的确心虚，但是他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吗？虽然他勾结了那些禹州世家出身的文官，虽然他也买通了宫廷中的那些小太监，但是他毕竟没有真的做些什么。

在这个年头，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道理是不存在的，且不说“八议”、“官当”之类写进了赵国法律当中的条目，就单单说那位仍然还在宫中坐着的，现在还没有成为太后的皇后娘娘会不会为了这个傻孩子三番五次地劝告赵太子——想要治罪于他也是很困难的。

但是，这和斛律明珠的关系不大，他毕竟顶着这么个姓氏，这几年来也非常老实安分，跟赵太子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算是和乔舟那些个被赵太子引为亲信的人相比……

只不过，他仍然不是个容易被清算到的人。

不信的话，甚至可以问问老赵王（倘若可以将他从坟墓里拽出来的话），他在人生绝大多数的时间里，比起定陶王这个儿子都更喜欢斛律明珠，甚至于或许和斛律明珠面对面的时间都要比陪伴着这个儿子的时间更多。

斛律明珠对他说：“末将等奉命行事，宫中调令，让我等前来请殿下您入宫。”

他看着定陶王那张分明已经在夜色中显露出了苍白，瞧起来甚至有点儿像是鬼魂的脸，心中转过了一些不太能被这位殿下知道的念头。

斛律明珠将这些念头按下去，只在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对着定陶王说了一句：“殿下也不必紧张，今夜被请入宫中的王爷不止您一位。”

一时间，定陶王的表情看起来更惊恐了，仿佛斛律明珠拽过来了一只鬼魂，并且径直将这只鬼贴在了他的眼睛前头，让他和鬼愉快地接了个吻。

斛律明珠心中因为这一瞬间的恶意而产生了短暂的愉悦，他让手下带着定陶王去赵太子将这些产生了不该有想法的皇子王孙们暂时关着的宫殿中。

赵太子的敌人太多了，除了那些放在明面上的之外，还有一些几乎从来都不被人想起来的，他们藏得挺好，但时时刻刻都在虎视眈眈着赵太子此人，试图找到每一个能够将他拉下来的机会。

但是呢，他那些对手们的质量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定陶王走进宫殿内的时候，在里头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兄弟，他们几个人几双眼睛互相注视着，片刻之后互相之间给予了咳嗽一声，权当做是在打招呼，随后就各自找一个角落坐着了。

赵太子现在没空理睬他们。

他也没有去见太子妃，此时太子妃已经在身边人传回来的消息中知道了自己、还有自己家里应该是大错特错了——因此，这会儿赵太子的态度愈发地令她紧张痛苦。

元照君倒是悠闲。

她的孩子现在四个月半，肚子一天大过一天，但是孕早期的吃什么都觉得恶心之类的情况都消失了，而她让元家大公子、二公子都在这个时候好好地为赵太子分忧的指令也得到了元家比较好的执行。

元家家主毕竟不是一块木头，当可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那一阵子扶摇都卷到了面前的时候，他要是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或许也是时候将整个儿家让给他不成器的二儿子了。

毕竟，他二儿子当家，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效果。

今夜势必是很雷霆万钧的一个晚上，元照君睡得早，她没有什么不能心安的。

*

到了这个时候，赵太子也确实瞒不下去了，那么大的动静摆在这里，哪怕他仍然和之前那样掩盖着老赵王的死讯，该知道的也都会知道，那么，他们该怎么做就会怎么做。

本质上，赵太子借用的是老赵王的威望，以及相应的信息差，而现在这两者随着小道消息的走漏，他一样都借不到了，那么也就没必要继续维持着伪装。

老赵王的尸身在当前这个季节，哪怕一直用冰保存着，也确实维持不了多久，因此，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赵太子都让一个身形与老赵王病后相仿的太监在屏风后头靠着。

赵太子决意在今夜公开老赵王的死讯，并且将先前一直在慢慢拔的钉子，在最后这一天晚上快速拔掉。

出手够快就能够避免后续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一旦让人反应过来、动员起来了，那就要变成拉锯了。

赵太子仍然很忌惮着郑含章，他尽量地避免着一切拉锯，避免着郑含章看到了禹州这边发生什么，大叫着“让我也来掺和一脚”，随后就又跑过来把赵国的城池啃咬掉三两个，再一次将战线朝着东边推过来。

如今在她手下的州府，仍然是只有两个，一个洛州一个东义州，但是东义州的大小已经从一开始的只有五座城变成了如今的七座城池——它已经和原先的洛州一样大了，并且东义州涵盖着一块从嵬嵋台地下来的平原，水流经过，是在这个年头非常适合种地的一个地区。

赵太子每每想起就生气——如今她那边的粮草更加不缺，并且在嵬嵋台地之下可以排布大军的地方更多，背后靠着的是地利，简直就像是一把悬挂在他咽喉上头的刀，只用一根细细的线去捆了刀柄，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往下一落，并且，这一次会落下多久、切出多深的伤口、多少的血才会重新抬起，又或者是干脆一切到底。

在有这样一个敌人虎视眈眈的时候，赵太子是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思更温柔地应对他那些在他看来甚至带着点愚蠢的兄弟。

看看人家郑含章身边那群人，再看看他身边这群……哦，郑含章也有兄弟姐妹，但是她那边的兄弟心里就门儿清，至少不会再这种时候去打扰她。

要不是还有一点儿虚无缥缈的亲缘在，要不是想着这些人到底也是爹的儿子，赵太子兴许都快要生出把这些人全都砍了的想法了。

还好，父亲留给他的这些人里面，还是有很多可用的。

乔舟他最近用着是越来越顺手了。

乔舟也没被他告诉老赵王的情况，但是乔舟自己觉察出来之后，便与他一起瞒着群臣，先前哪些小太监被买通，也一样是乔舟盯着，这一次心思浮动的那些臣子，同样有不少是乔舟给的名字。

这些兄弟们……日后怕是都要软禁起来了，有过一次不安分的心思，就赌不了第二次。赵太子眉心的那道印子，因为皱眉次数多而变得愈发明显的印子在此时便是略微往下陷的样子，像是一把刀刻在上面。

曾经他就觉得自己的能力完全不如父亲，如果没有父亲在一旁带着、拉扯着，只怕不能那么好地维持着赵国的朝堂。

而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没有看错自己，哪怕父亲仍然在用最后的力量庇护着自己，他也还是在如此朝局之下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全然没有父亲那般举重若轻。

他……是不是已经搞砸了不少？赵太子苦中作乐地心想，至少他还算是在应付，而要是换了那些到这个时候都在给他添麻烦的蠢货兄弟，只怕是郑含章已经施施然地走进了禹州的宫殿之中，盘踞在龙椅之上，玩弄着赵国的玉玺。

至少他比那些蠢货好一点——这是自我安慰的话，在一些时候也确实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在当前的节奏下，赵太子已经慢不下来了，他被时局催促地往前走，尚未被卷进其中无法挣扎出来，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整个朝堂上都挂着素，他从高处看着下头那些臣子，其中十之**都伸长了脖子在看最前排那些本应该属于王爷们的位置，而这些位置中有不少已然空了。

他从一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惶恐，赵太子将这些神情都记在心里。

剩下没空出来的位置，赵太子看着其中一些兄弟低垂着头之后，露给他这个站在高处之人的发冠，还有那一颗颗圆溜溜的脑袋——他知道这些人中未必每一个都是安分老实的，更有可能是藏得比较深，比较小心，甚至可能正在图谋兵权的。

赵太子让人宣读了老赵王早早为他留下的遗诏，一边再度为那些出自父亲之手的文字而险些流泪到抽噎，一边又在发狠：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图谋，反正最危险的那几个他全都派人盯着了，任何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除非……其中有些人想着的是勾结郑含章，用雍国的兵力来撬动皇位。

这确实很有可能，而且，赵太子想到雍国绝对埋伏在了朝堂之中的内鬼，郑含章真的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兴趣。

他得给那群拎不清局势的上一课……或者干脆，反正这些都是无用的货色，全部软禁起来也一样。

只是那样的话，面子工程就难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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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一百六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