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岸的他 第13章 一字一句的告白

7月10日雨

今天我又碰见高煜了，他还像以前一样热心，替我提过手里的水桶，我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在走廊里向他告白。

可惜的是，他不喜欢我。

“今天下午大扫除，明天又要考试，啊，念晗，我感觉我要被抽干了。”

李钟翔倚靠在瓷砖上跟许念晗吐槽着即将到来的考试，许念晗微笑着看他。

“没事，不就是一场考试嘛，以后考多了就习惯了，听说高三大考小考不断，到时候你才该哭呢。没事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许念晗用手轻轻拍了拍李钟翔的肩，安慰他道。

林浩燃这时从背后走来站定，微笑着看着许念晗。

旁边的围观群众看到这一幕，好事者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许念晗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把林浩燃当成朋友来处，对于别人的眼光虽然有些在意，但又不能制止流言，所以随它去了，清者自清。

林浩燃手撑着台面，先语气上扬地喊了一声许念晗，然后轻快地说道：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紧不紧张，复习好了没。”

许念晗摇摇头，视线直直地盯着前方。

“紧张也没用，不还是得考嘛，倒是你，听说上次成绩不太好，你紧张吗？”

林浩燃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他低低地笑着，两只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他无所谓地开口道：

“就我那成绩，还用紧张吗？”

“反正也是倒数第一了，难道还有后退的余地。”

许念晗被这话逗得一笑，但意识到不太好，又赶忙收紧了笑意，她转头盯着林浩燃，轻轻地说道：

“那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考不上大学，到时候该怎么办？你一点也不考虑这些吗？”

林浩燃听到这话眼神一暗，眼里的光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的脸色也冷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考虑过，但没成功。”

然后便一言不发了。

许念晗看着突然冷淡下来的林浩燃，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抿了抿嘴角，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到他眼前。

“抱歉，不该说这话的，请你吃糖，当给你赔罪了。”

“别不开心了，好吗？”

林浩燃伸出手接过许念晗手里的糖果，把它放在手心里，透明的包装纸裹着蓝色的糖果，像极了天空的颜色，把它放在阳光下，瞬间和天空融为一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林浩燃怕它被太阳融化，忙拿下来揣在自己的兜里，脸上重新带出笑意。

“我没不开心，这不开心着呢嘛。”

说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许念晗侧头看向他，俊秀的脸上展露出一个笑容，阳光恰在此时打在他的身上，映衬地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俊俏，许念晗被这样的林浩燃给迷住，一时间失语，她定定地看着他，又一次掉进深邃的眼神中。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声在此时响起，把许念晗拉回现实，她为刚才的失礼感到不好意思，向林浩燃轻轻点了下头，脚步匆忙地进班去了。

坐在位置上，许念晗的脸变得通红，她无法解释刚才的举动，遂不去想，专心听老师开始讲课。

一堂课很快过去，许念晗却没敢去外面站着，她看到林浩燃在班级外面晃晃，又探头进班级里看看她，她赶紧趴在桌子上装睡，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抬起。

她暗暗地呼了一口气，随后又感到奇怪，她在躲林浩燃什么。

她认真地想了想，又想不出来原因，这时数学老师进门，她赶忙拿出数学书，认真听起课来。

“楼长，一会儿中午给我带份炒饭好吗？我中午想洗个头。”

很久没有说话的孙秀拜托许念晗带饭，许念晗微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楼长，爱你。”

孙秀一把搂过许念晗的脖子，亲昵地在她脸上蹭蹭。

许念晗被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地有些发懵，尴尬地笑着跟孙秀告别。

她对于这种女生之间的亲近总有些抗拒，总会让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她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

最后一节课下后，林浩燃已经早早地站在楼道里等着她，许念晗看见他的第一反应是想逃，但，为什么要逃，许念晗想不明白，她僵硬地走过去，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说：

“今天我不在食堂吃饭了，我得给同学带饭呢，你自己去吃吧。”

林浩燃亮着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下来了，他失落地点点头，跟在许念晗的身后护着她往下走。

许念晗买好饭便告别林浩燃，回宿舍去了，林浩燃随便在小卖部买了一碗泡面，匆忙吃了，然后混着走读生走出校门。

许念晗将饭放在孙秀的床上，自己支起小桌板快速吃好饭，想起自己的水壶里好像还有很多水，便也解了头发去阳台，洗完头，擦着头发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赫然躺着两个包装袋，可可爱爱的包装让人萌发少女心，许念晗怔愣了一会儿，提出两个袋子，手里一沉，她将略重的那个打开，里面是一大罐颜色好看的糖果，这时周婷走过来，看见这么一大罐糖果惊呼：

“哇，念晗，你买这么多糖果干嘛。”

许念晗回过神来，打开罐子抓了一把给周婷。

轻声地说道：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尝尝。”

周婷开心地接过糖果，仍旧站在她身旁，好奇地问道：

“谁送的呀？是哪个帅哥呀？哦～我想起来了，是林浩燃吧，那天他不是送了礼物给你吗？我当时还好奇他送了什么，没好意思问，原来是糖果啊。”

“嘿嘿，谢谢念晗，这可是大帅哥送的糖果，我吃到是我的福气。”

许念晗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了嘴又闭上，沉默着给大家每个人都抓了一把糖果放在床上，满满的一罐瞬间只剩三分之一，许念晗拿出一颗放在嘴里。

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瞬间充满整个口腔，许念晗抿着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今天上午看林浩燃的场景。

心脏微微跳动，许念晗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但她依旧不知道这丝悸动为何。

她打开另一个包装，里面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小女孩，穿着纯白的芭蕾舞裙，在高台上翩然起舞，，耳边响起天空之城的旋律，许念晗的心一下子在此刻沉静，她被眼前的场景吸引，心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林浩燃，林浩燃他为什么送我这个？

许念晗想不通，但她十分喜欢这个礼物。

她一中午没睡，躲在小阁楼上，一遍又一遍地拧动旋钮，看小女孩一遍又一遍地跳舞，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林浩燃来到熟悉的电玩城，疯狂地投篮。

吃个饭都不可以，唉，怎么吃个饭都没时间，非得去宿舍吃，跟我吃不行吗？

林浩燃整整投了两个小时的篮球，才平息心中的不忿，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里许念晗的头像，他戳了戳头像，点进她的主页，一片空白，好像这个账号不存在一样。

“也不理我，□□里也什么也没有，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林浩燃点进她的空间，一条一条地翻下去，全是文字，直到翻到三年前的动态，里面有一张照片，什么文字也没有，但照片上的许念晗笑得灿烂，他眼睛一下就温和地眨了眨，微笑着点开这张照片，三年前的她还是非常稚嫩的小女孩，短短的头发，脸上有婴儿肥，眼睛大大地盯着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林浩燃抚摸着照片，脸上一片温柔。

“原来你以前也会笑得这么高兴啊。”

照片上的女生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每次都只是淡淡地微笑，像是被蒙了一层纱，叫人看不清楚。

林浩燃点了保存，拿着剩下的硬币给许念晗抓娃娃去了。

下午三节课上完，许念晗便开始打扫教室，她看水桶里没水，提着水桶去厕所里接水，高煜从男厕所出来，看见满满的一桶水，走过来接过去，笑着说：

“我帮你提吧，女生力气小，别伤了手。”

说完提起水桶走在前面，走出厕所，许念晗盯着高煜的背影，这个她看了五年的背影，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高煜。”

许念晗喊出他的名字。

高煜放下水桶疑惑地转身。

许念晗拉着他的袖子走到拐角的黑暗处，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这才小心轻声地说道：

“高煜，我，我，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从初一开始就喜欢你了，你，你能不能？”

高煜打断她的话，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温柔地笑着说：

“我知道了，念晗。”

“但请原谅，我不能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们做朋友，好吗？”

许念晗听着高煜的话，伤心地点点头，她低着头，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高煜将兜里的纸巾递给她，说：

“你先在这里待会儿，我把水给你提回去，好吗？”

许念晗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高煜安抚地拍了拍许念晗的肩膀，转身提着水桶走了。

许念晗哭着蹲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倾泄而下，滴落在地上，变成一朵朵好看的泪花。

突然眼前一暗，许念晗被人拥住，宽阔的胸膛映入泪水迷失的眼帘，鼻子里闯进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汗水的味道，许念晗能清楚地听到来人热烈的心脏跳动声，她正疑惑是谁？

头上传来声音。

“哭吧，我在这里，不会被别人看见的。”

他将一个小小软软的东西递给她。

许念晗凑近一看，是一只白色的小熊。

林浩燃再次将许念晗拥入怀中，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声线响起。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许念晗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抽咽着哭出声来，声音小小的，断断续续，哭得林浩燃心抽了一下。

但他不敢在此刻表现出来，他只能跪在地上抱着许念晗，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这个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