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鉴手札（快穿） 第2章 冬藏

肖承予有病。

他内心苦闷，无法宣泄，常年的夜不能寐，寐不能安。除此之外。他应该还有轻微抑郁，轻微被害妄想等心理疾病。

之所以会答应参与这个系统的所谓的‘渣攻改造任务’，多半还是因为233说，参与任务，可以改善他的病情。

“你现在这种状态，是自己在给自己施加痛苦。把这种形式转变一下，让痛苦成为外界、别人施加给自己的，你就会比较容易哭出来了。感情宣泄出来了，面具就脱下了一半……”233还在给肖承予分析他的病情，并给出了一些建议。肖承予却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山洞里倒在石床下的那个男子身上。

眼下倒在地面的男子，穿着一身青白道服，银白的长发没有束起，就这样散落在身子两侧。他侧趴在地，霜白的睫毛蕴了些水汽，看上去湿漉漉的，眼角洇着红，绝色中带着一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他死了吗？”肖承予打断了233的‘治疗建议’。

233噎了一下，“当然没有了肖先生，这位是原主，你需要代替的对象，他现在没死，要是这会儿死了，就没渣攻什么事儿了。”

肖承予点了点头，他其实没怎么听进去，他只是瞧见地上那人睫毛颤了颤，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玉净寒形貌昳丽，有天璇大陆第一美人之称。不过与他容颜相匹配的，还有他大乘期的实力。这般境界，在天璇大陆，已是顶尖，而实力为尊的世界，大家都不会以貌取人，自然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去招惹。而且玉净寒为人虽冷如冰雪，但他一心修炼，甚少过问俗事，也少有仇家。”

肖承予挑眉。

这样的人物，按理来说，是没什么机会遭遇渣攻的，他该走的路，就是顺顺当当的得道飞升。

233也看出了肖承予的心思，只是平静道：“一切皆有因果，我只能说，他命中该有此劫，十死无生。”

系统话毕，便见倒在地上的美人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肖承予表情僵了僵。

233察觉，急忙出言安抚，“没关系的，他看不见我们。”

“不是修为很高？”

“但不是同样的运行程序。”

肖承予点了点头，其实233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其实他就是喜欢点头，233说得很模糊，他也可以懂，但没必要。

这厢玉净寒已经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起身后，他先是眉头紧蹙，然后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睁开眼，而这时，肖承予也看出了他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玉净寒眼角那一抹惹人怜惜的红，此刻配上他那通红却失焦的双眸，让人一瞧，便心生不详之感，就算是肖承予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出了他的修行出了问题。

“原本的剧情是，玉净寒冲击大境界，被外界所扰，因担忧净云宗，强行出关，坏了修行……直接倒退了两个大境界不说，心智还因心境不稳受了创，被凌峥捡到后，那人恶劣的称其是他的奴仆，恶意捉弄了近百年后，被凌峥练成了一颗能使凡人长生不老的丹药……”233将后续剧情简要的说了一下，肖承予听完，心中一颤，竟莫名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来，他甚少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样激动的感觉，竟是第一次出现。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动后，原本十分消极的肖承予，心里有了别的想法，“这样就算渣攻了？我觉得他不行。”

不知为何，233听着这‘不行’二字，竟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去认真细想，“是渣攻，他们之间，还有一段前因的。”

肖承予想的是，两人都没搞在一起，那自然是没有攻受之分的，那凌峥再混蛋，对于玉净寒来说，也就是一个人渣而已，何以见得是渣攻了。不过现在听了系统的解释，他便懂了，这俩人虽然在剧情进行时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曾经却是有一段因果的，那段因果还牵扯了情爱。

“先不聊了，肖先生准备一下，进入任务世界吧。”

肖承予回过神，表情淡定的点点头。

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迫不及待的啊……

一阵失重感传来，肖承予眼睛一闭，一睁，便发现自己再次有了实体，正是那名为玉净寒的青年的身体。

肖承予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再次拥有实体的感觉后，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已经不在刚刚的山洞里了，看来是刚刚在输入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他出了闭关的地方。

虽然心智降低了些，但玉净寒应该还是很忧心外面的战况的吧，所以在这般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坚持出关。

玉净寒在一片密林里，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身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也只剩皑皑白雪堆积在树枝上。接替了玉净寒身体的肖承予在适应了新的身体后，思维也快速带入了玉净寒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有些呆滞的站在了原地。他现在便是玉净寒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记忆全失，心智倒退，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的。

原剧情里，也确实是如此发展的。

玉净寒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有多冷，便好奇蹲下身来，捧了地面一捧积雪。雪慢慢被他的体温融化，从他指尖滴落，他呆呆的盯着地面，霜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簌簌’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玉净寒没有回头，他的灵魂换了个人。

那脚步声在离玉净寒三米开外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空气突然安静，连风，都静止了下来，天地间，仿佛没有了任何生命。玉净寒感觉到这片空间里，气压有些低，一种肃杀的气氛，在无声的蔓延。但他依旧无动于衷，好似丝毫没有发现这些异状，已经低垂着眼睑，无声的望着手里的积雪化水，再一滴滴淌过那白玉般的指缝。

只两息的功夫。

身后那人终于动了。天地在这一刻恢复原状，风吹过树梢，掸落二三积雪的声音；雪鸦被外界惊扰，扑棱翅膀飞起的声音；一滴滴水滴，落在雪地上的声音……玉净寒嘴唇开阖几下，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穿胸的一剑。

‘啪嗒——’

一滴滴血水，顺着那剑尖，坠落在雪地上，砸开一个小小的血泊。玉净寒蹙着眉，有些迷茫的转头。

“哈……”身后邪佞俊美的男子歪了歪头，嘴角挑开一个邪气的角度，“竟然不还手？”

身后那人着一袭暗纹黑衣，其上的图案瞧不太清，只约莫能瞧出似有云纹。男人身型高大，身高近乎两米，如墨的长发挽了一半，用玉冠束在头顶，剩下的缎子般垂落身后。他面容俊美，却一身邪气，双手交握拢于宽大袖袍中，微微附身，面带几分戏谑的望着玉净寒。

此人正是那魔尊凌峥，据传闻，他是个妖修，原身是一条黑龙。

凌峥本是想从此地潜入净云宗，直接弄死那冬岐真人，好早日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的，路过此地，却见这穿着净云宗长老服饰的青年跪坐在雪地里。那一头银色的发丝实在太具有代表性，凌峥只是一眼，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霜雪仙尊玉净寒。

这整个天璇大陆，谁不知道霜雪已经是大乘期后期的境界，这等劲敌，遇上了自然是免不了一战。所以凌峥不作多想的，便出了剑，至于这算不算偷袭……第一，他可不认为，以玉净寒的实力，会没有提早发现他；第二，他本就不是多君子的人，偷袭能占上风的情况下，他自然乐意这样做。

只是这一剑竟真的刺中了，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

随着一声让人牙酸肉疼的声音响起，凌峥的剑，从玉净寒的身体里抽离了出去。

玉净寒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只是依然一声不吭，而是抬起眼皮，眼神略微有些茫然的望着那走到他身前的黑衣男人。

凌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霜雪？你的剑呢？”不出剑反击就算了，怎的这幅德行？凌峥之所以挑起这场战争，完全只是因为他无聊而已，而当他发觉，这样的战争更无聊后，便想着杀了净云宗掌门，速战速决。

反正都很无趣，还不如回家睡觉的好。只是现在，他好像发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因为兴趣被挑起，凌峥也没有斩杀面前这人的心思，反正他也不还手，这样的对手对他来说，一定挑战力都没有，还不如停下手来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这般想着，凌峥手里的长剑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围着凌峥流转一番，最后没入他体内。

“说话？”见玉净寒一直不说话，凌峥有些失了耐性，他满脸不耐，眉宇间还带上了几分戾气，伸出长腿，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人的小腿。

玉净寒又将头抬起了些，这般一来，那张美人面完全落入凌峥眼里，冰天雪地里，银发绝美的青年，面带疑惑，目光纯净，就像是迷失人间的精灵一般。凌峥呼吸一窒，一种说不上缘由的炙热滚上喉头。

美丽的精灵眉间蹙起一道沟壑，失了血色的薄唇开合着，一道空灵清冷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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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