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没多少话,直到停在我住的老楼楼下,引擎声戛然而止,她随手撑着车把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很。
“就这。”她下巴扬了扬。
“奥。”我攥着外套下摆磨磨蹭蹭,徐灿已经摘下头盔狠狠砸在车座上,侧过身瞪我——眉骨高挺,眼尾微扬,那双黑眸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戾气,英气的五官在夜色里更显锋利。她随手拨了把凌乱的短发,后颈的蛇形纹身彻底露了出来,纹路虽模糊却透着狠劲。
“下来!磨叽个屁!”她语气冲得很,却还是伸手扶了我一把。她袖口挽在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指尖触到我手腕时,我下意识缩了缩,她动作顿了顿,力道松了些,没再硬拽。
“我都还没骂你,你!”我站定后,气冲冲地把外套递过去:“你的外套。”
“你真是个混账!”我嘀咕:“怎么会有人这么粗鲁的对待第二次见面的人?”
“怎样?”她嗤笑一声:“老古板,打个炮而已,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土老帽?而且我不是同,你别误会。”
“行了,当我没说。”她一把抢过外套,随手甩在车把上,黑皮衣上沾着点灰尘也毫不在意,没正眼瞧我,只盯着楼门口的阴影:“刚才……”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转而骂道,“以后别跟个蠢货似的,别人叫你出来就出来!被卖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气什么?”我愣在原地,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张了张嘴没敢接话。
“走啊!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嘛?”她又狠狠瞪我一眼,眼尾的不屑藏都藏不住,跨上机车时再度微微前倾,手稳稳扣住车把,后颈的蛇形纹身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更显张扬。“赶紧进去!门锁好!别半夜被人摸进家里了在那哭!”
“走了。”她说完,没等我回应,就猛地踹了油门。
机车的嗡鸣炸得人耳朵疼,她前倾的挺拔身影眨眼就消失在巷口拐角,那截蛇形纹身最后闪了一下,便被夜色彻底吞没,只留下一阵呛人的机油味。
“什么啊?”
我站在原地,摸了摸还泛疼的唇角,有些恍惚。
刚要转身进楼,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嗡嗡的震动感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这才猛然想起,方才给徐灿分享坐标后,权限忘了关。慌忙掏出来点亮屏幕,一条陌生号码的私信弹了出来,字句简短,语气却透着股莫名的冷意:“看见你了。”
是谁?
我皱着眉嘀咕,指尖刚要按向“查看资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蓝光,一段全息投影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画面里的恐怖影像猝不及防撞进眼里,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没抓稳,手机“啪嗒”一声砸在台阶上,投影也跟着闪了闪,随即熄灭。
“啊!”我浑身发软,勉强站着,心脏砰砰直跳。
砰砰——
一点细微的声音。
“恶作剧?”我左顾右盼,没看到人影,但是有微小的声音。
像是风声。
夜风卷着寒意灌进衣领,本就发凉的后背瞬间浸了层冷汗。我慌忙弯腰去捡手机,指尖碰到冰凉的机身时,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抬眼扫向四周,巷口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地面落着几片被风吹卷的枯叶,远处的低空航道上偶尔有一架“蜂鸟”飞行器掠过,轻嗡声飘过来,很快又消散在夜色里。
那个穿黑皮衣、眉眼锋利,后颈还带着蛇形纹身的beta已经走远了,我深吸一口气,快步冲进楼道,关门前还忍不住往机车消失的方向瞟了一眼,又赶紧用力甩上门,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不远处的街角,有两三个人踩着悬浮鞋慢悠悠走过,鞋底喷着细弱的白气,彼此低声交谈着,身影很快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还有个穿制服的安保人员,靠着智能充电桩低头看终端,离得远,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空荡的街道上再没别的人影,只有风刮过墙缝的轻响,衬得周遭愈发安静。
太幼稚了。
而且也很无耻。
我攥紧捡回来的手机,反复按了几下屏幕确认投影彻底关掉,又警惕地环顾了一圈——路灯的光晕里没有异常,楼道口的阴影也空荡荡的。可刚才那句简短的“看见你了”和恐怖投影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让我心有余悸。
没再敢多停留,我快步冲进楼道,反手用力带上门禁大门,直到听见门锁“咔哒”一声扣合的声响,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些。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我喘了口气,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私信和投影,实在太吓人了。
呼……
我攥着手机,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赶,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机身,刚才的事还在脑子里打转,余悸没散,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显得格外昏暗。
灯光突然黑了。
什么情况?“停电了?”我去摸手机。
“不准动。”我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不是徐灿那种粗粝的劲,而是带着薄茧、精准又狠的力道,快得让我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唔!”我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踉跄着扑去,下一秒就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还没等我撑着手臂起身,后腰又被一只手揽住,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稍一用力就把我带得重心偏移,稳稳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座椅带着飞行器特有的金属凉意,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进来,和身上的热源形成刺眼反差。
“嘘。”
冷漠的声音在头顶炸开,带着变声器处理后的机械质感,没有起伏,也听不出年龄与性别特征,却像一根冰针戳在皮肤上,让我瞬间僵住。
冷汗“唰”地一下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浸湿了内里的布料,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下爬。我僵硬地绷紧脊背,试探着挪动了一下腿,却被对方揽在腰上的手又按紧了几分。“你是谁?”我的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没有回应。下一秒,一块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丝绒布料突然蒙住了我的眼睛,世界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视觉的缺失让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我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微凉的温度;后背抵着她的胸口,柔软的曲线清晰可辨,毫无疑问是个女性。
可她身上没有丝毫信息素的气息,既没有alpha的压迫感,也没有omega的清甜,连beta常有的淡淡体味都没有,干净得诡异。
不等我细想,柔软的唇瓣突然贴上我的唇角,带着点微凉的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别碰我!”我挣扎着想抬头躲开,对方的手却突然抚上我唇角的伤口——那是刚才被徐灿咬到的地方,还带着未消的刺痛。她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在确认什么,紧接着突然用力摁下!
“你,可真幸运。”她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肉,却很用力。
“啊!”剧痛让我闷哼出声,眼泪瞬间被逼出眼眶,蒙眼的布料都湿了一小块。我抬手想掰开她的手,却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空,身体猛地一轻,耳边传来离子引擎启动时细碎的“嗡鸣”声,夜风裹着寒意瞬间刮过脸颊,撩起我的头发贴在颈侧。
她竟然坐在一架飞行器上!
我吓得浑身僵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个人比我高一些,身上的骨头硌得我难受。
活了这么久,我几乎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靠在乔羽以外的陌生女人怀里,还放荡地坐在对方大腿上,羞耻和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得我胸口发闷。我慌乱地伸出手,指尖终于碰到了飞行器的靠背,冰凉的金属质感让我稍稍稳住心神,便死死攥住不放,身体绷得像块木板,体重完全不敢往她腿上压。
“别这样!”我低吼道。
“别这样……”对方冷笑,手握住我的腰。“别这样?”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质问,期待她回复我更多的信息。
更让我窘迫的是,大腿根不经意间摩擦到她的裙摆,布料轻薄顺滑,隐约能察觉到她下身滑溜溜的,并未穿裤子。只有一些布料遮住她的大腿?什么情况?
而且,我屁股好难受,她的腿,肉太少,我坐立难安。
那触感传来的瞬间,我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双腿下意识绷得笔直,别扭地撑着她的腿,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酸痛难忍。
“坐我腿上,不愿意?”
她似乎精准捕捉到了我的僵硬,揽在我腰上的手微微加力,同时伸手把我的手从她腿上强拉下来,强行按在她的颈窝。
下一刻。
她扣着我的腰往下按,力道强硬,腰部非常痛,她在强迫我把身体坐她腿上。我努力抗拒,屁股和她的大腿完全贴上后,我羞耻得脸颊发烫,连耳尖都烧得厉害,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放开我!”愤怒终于压过了几分恐惧,我咬着牙收回手撑住身体,害怕掉下去,飞行器好像没有关门,我想跳下去,但不确定现在有多高,是否会摔伤,我的脑子胡思乱想,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破音,“你为什么要恶作剧?这里是居民区,到处都有监控!你现在放我下去,我就当没发生过,不报警!”
“我不怕。”
她回应我的却是更靠近,亲密无间的拥抱。
她在用力的亲吻。
她的唇瓣狠狠覆上我的,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力道重得几乎要咬破我的嘴唇。我能感觉到她的舌尖试探着舔过我唇角的伤口,刺痛和屈辱交织在一起,让我几近崩溃。而她身上依旧毫无味道——是用了信息素分解剂!这个认知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愈发确定对方是有备而来,不是临时起意的恶作剧。
她啃咬不断,几乎在撕咬我的唇肉。
什么人啊,要吃了我吗?是不是有病?
我眼泪直流,痛苦难耐。
忍无可忍之下,我猛地偏头,用尽全身力气咬在了她的下唇上。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揽着我腰的手骤然收紧,却没推开我,反而低笑起来。那笑声透过变声器,显得格外诡异冰冷,像情人耳语一样呢喃:“你和刚才那个人在一起么。”
刚才那个人?
她说的是徐灿?她竟然一直跟着我们?
疯子!疯子!今天怎么遇到两个神经病?这都什么人啊!
怒火和恐惧在胸腔里炸开,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她,手脚并用地扭动身体:“滚!你这个变态!放开我!”
可她的手臂像铁钳一样锁着我的腰,任我怎么用力都挣不开。飞行器还在缓缓升空,越来越高,我倒在她胸脯上,她的纽扣刮得我脸颊生疼,身下的金属座椅也愈发冰凉。我绝望地绷紧身体,只能隐约听见飞行器轻嗡声,却不知道她要把我带往何处,黑暗里的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上了我的心脏。
飞行器的嗡鸣格外清晰,我被蒙着眼,只能死死攥着对方的肩膀,唇角落下的血珠黏在皮肤上线,刺痛得厉害。她刚才被我咬过的下唇还渗着血,指尖却依旧扣着我的腰,力道没松半分。
“真乖。”她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依旧是那种机械的清冷,却莫名多了点试探的意味。
另一只没揽着我腰的手,缓缓抚上我攥着她肩膀的手腕,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怎么这么讨厌我?”
我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
我的手腕下意识往回缩,却被她更紧地扣住。我忙喊:“你别乱来!”声音发颤,既带着恐惧,又透着愤怒,唇角的伤口被扯到,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她没理会我的抗拒,那只手顺着我的手腕往上滑,掠过小臂,停在我的胳膊上。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进来,和身下金属座椅的凉意、风的寒意搅在一起,格外刺眼。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轻轻按压着我的胳膊,动作很慢,像在确认什么。
“怕什么?”她低笑一声,机械的声音里藏着诡异,“刚才和她在一起时,也这么紧张?”她的手突然往下,攥了两把我的大腿,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压迫。
我拼命扭动身体,想躲开她的触碰,可腰被她锁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滚!你这个变态!”我嘶吼着,牙齿咬得咯咯响,蒙眼的布料已经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手停在我大腿上,没再动,只是指尖轻轻蹭着我的裤料。“不干什么。”她的另一只手松开我的腰,转而按上我的后颈,力道不大,却强迫我微微低头,“只是想看看,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她的唇突然凑了过来,带着铁锈味的血气息扑面而来,轻轻贴上我唇角的伤口。
我疼得浑身一颤,刚要再咬她,她却先一步退开,指尖又抚上我的伤口,轻轻按压着:“别闹,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做什么。”
“门禁打开。”她咬着我的耳朵说。我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她还在楼道里,没有离开过。
“……你放我下去!”她搂住我,很快,飞行器往下,我被她放在地上。她捏住我的手,放在门上。“乖孩子,打开门禁。”
我不甘心,但是怕激怒她,只好打开门禁。“知道了。”
我退后几步,生怕她又带我上飞行器,如果被带走,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后果太可怕。
我睁眼看去,飞行器还在缓缓升空,我僵直着身体,既不敢再挣扎,又满心恐惧,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几乎喘不过气。飞行器嗡鸣着消失在夜色里,我才瘫软在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快速上楼。
我决定尽快搬家,这里太不安全,如果她真的有歹心怎么办?
我坐在楼道台阶上,反复回想那架飞行器的模样:深灰色流线机身,哑光外壳,机翼末端喷着淡紫色气流。这轮廓猛地让我想起,以前在乔羽书房里翻到过的航空资料——那分明是“星隐-7”,原本是军工转民用的低空侦查机型。
我慌忙摸出手机搜索,果然和记忆里的资料对上了:“星隐-7”体型紧凑,搭载静音离子引擎,特别适合在居民区这类复杂空域隐蔽穿梭,近期还有几起非法改装案,都是拆了识别灯、换了单向透光座舱膜,和我遇到的那架一模一样。更让我心沉的是,资料说这种改装技术要求极高,成本不菲,绝非普通人能做到。
我盯着屏幕犯愁,想找乔羽问问,可她早就删了我联系方式。
还好之前用的新型聊天软件“联讯”里,她当初开通过私域链接权限,没来得及关掉,陌生人能直接发起临时对话。我抱着试试的心态,通过这个渠道发了消息,问她“星隐-7”的相关信息和可能的买主。
消息发出去后,直到深夜都没回音。
第二天一早,乔羽的临时回复才过来,先一句:“不太清楚,这机型涉及公司部分项目机密,我不方便透露。”紧接着又弹出一条:“这个渠道也拉黑,以后不要再发信息。”
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我心里疑团更重,也添了些不安——她书房里明明摆着相关资料,不仅不肯说,还急着切断所有联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不……报警?可是……真的能查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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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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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