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游戏寻求HE未来 第16章 过渡态进行时

明明两个小时前就看到那座塔了，但两个小时过去，凯尔克劳和那座塔的距离却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请问……”跟在凯尔克劳身后，努力追赶着他的脚步的矮个子姑娘边喘着气，边轻声开口，“我们是要去那座塔吗？”她指向远处那个黑色的建筑。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凯尔克劳在向塔进发的路上发现了这个倒在雪地上、几乎没有气息的姑娘。看对方的单衣穿着，大概率是一名玩家。

大抵是稀薄的良心再次作祟，凯尔克劳犹豫了几秒，然后果断给对方上了一层提供热量的咒言术——凯尔克劳和本体并不共享技能，因此他无法使用“光之引”调动光元素，只能靠第一副本中梅尔维尔教他的咒言术保暖。同理，他也无法使用“神惠”让这姑娘立刻恢复行动能力，不得不背了对方小半个小时，等她手脚有些力气后才把人放下来。

本来接下去就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结果这个大概只有一米五出头、让凯尔克劳一度认为未成年的姑娘茫然片刻，然后非常坚定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也正因如此，凯尔克劳大概猜出了这是个初入副本的新玩家。

见凯尔克劳并没有理会她的询问，乙羽冴心下了然——这位明显不是新玩家，救自己大概只是发了一下善心，但并不想带着自己。可她的临时技能与身体素质无法支撑她在雪原上的生存，所以……她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让对方认为带着她是有利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乙羽冴，目前就读于联合区大学生物系，同时已经修完了数学系的学位，是一名大三学生，未来可能会进入曙光研究所实习。”乙羽冴脚步不停，尽量以平稳的呼吸说完这通早已打好腹稿的话。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智商很高。

联合区大学生物系？这还是个同校同专业的学妹啊……凯尔克劳，或者说是听到了这番话的奥希亚有些讶异，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不过乙羽冴表现出来的高智商没能打动凯尔克劳。

都是联大学子，能进联大的谁还不是个天才呢？

但看在是学妹的份上，给个台阶吧……这么想着，凯尔克劳终于开口：“你的临时技能是什么？”作用不错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带带新人。

乙羽冴知道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她呼出自己的个人面板，一字一句地念着技能描述：“临时技能‘解析’，精神系中级术法，可通过消耗精神力，看透事物的本质，具有可成长性……”

……啊？凯尔克劳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初始分配的临时技能是中级？还有可成长性？要知道，奥希亚当时的临时技能“光愈术”，也就是“神惠”的前身，只是个初级术法，后来还是靠某个神明的注视，才让“光愈术”进化为“神惠”，升到了中级，并且有了可成长性。

这一对比，足以见这个个子不高的学妹拥有的起点有多高。即使这个“解析”没有攻击力，作为辅助或是智力型玩家也足够了。

“我有价值的。我……”乙羽冴试着发动了技能，精神力的骤然消耗让她恍惚了一下，得亏凯尔克劳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在雪地上。

“……我看到了。”乙羽冴用力闭了闭眼，然后睁眼，目光锐利，“我们与塔的距离从未拉近——因为我们中了幻术。我们在兜圈子。”

说罢，她抬手指向右手边一个地方，看向凯尔克劳：“那里是阵眼，攻击那里，我们就能脱离幻术。”

凯尔克劳眸光一凛，嘴唇微动，含糊而迅速地念了些什么，随即，乙羽冴所指的方向便掀起一阵无形的魔力风暴，不过片刻，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两人此刻都感受到了，自己突破了一种无形的空间束缚——方才果然是幻术。

“我也看到了……你的价值。”乙羽冴还处于精神力大量消耗后的恍惚，耳畔便传来一道微带笑意的清冽嗓音。黑发红眼的男人低下头看她：“凯尔克劳·凡纳斯。至少在这个副本中，我会对你提供帮助。当然，这是一场交易，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解析”的力量……这将成为他的助力，亦或是破局的关键——就如眼下幻术的破除一样。这个人，还真是救对了。

“走吧。”凯尔克劳再次将人背起，开始提速向塔的方向前进。

……

一辆印有“猎鹰衔剑”图纹的大型车辆在雪地上疾驰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碾过积雪，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奥希亚坐在这辆车的某个角落，混在一群同样穿着单衣的人中，静静看着那些或穿着白大褂、或穿着同样印有“猎鹰衔剑”图纹的黑色制服的人忙前忙后。

就在不久前，诺亚口中的“下属”终于来到，并把人接上了车，交到了大概是医疗人员们的手上。而奥希亚，经由诺亚的解释，也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才发现，投靠了联盟的玩家不止他一个——车上已经有好几个穿单衣的人了，不过看神情，似乎都是已经经历过一个副本的玩家。

想来也是，新玩家们初入副本，大概要么因为无法保暖早就冻死了，要么因为对副本背景没有概念而没能和NPC搭上线——像分身那样愿意救助新玩家的肯定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独善其身，毕竟一无所知的新玩家往往意味着“拖油瓶”。

诺亚现在还在接受治疗——毕竟“神惠”只能治愈中小型伤口，并不精于治疗——奥希亚只能先在玩家堆里待着，等待到达联盟NPC们口中的“临时据点”。

或许也可以找个玩家套套话，不然岂不浪费了这个难得的见到玩家扎堆的机会？

奥希亚快速环顾一圈，余光看见有不少人同样在打量彼此，想来是抱有相同的目的。

很快，他便和一个身上温度最足的玩家互相对上了眼。

对方在雪原待了这么久，还只穿了单衣，身体温度依旧在正常体温甚至更高，保暖手段一定不一般——不论是火还是和奥希亚相同的光，前者意味着充足的攻击力，后者意味着不俗的自保与支援，想来这人都会是个相当不错的“同行”人选。

那人大概也感受到了奥希亚身上被光元素护得很好的体温，主动坐到了奥希亚身边的位置，低着声音开口：“我叫格雷格·伍德。怎么称呼？”

“奥希亚·凯利。”对方并没有介绍职业，奥希亚便也只报了名字。与初次见面的玩家交流，他当然不会轻易暴露底牌。

格雷格点了点头，用周围其他玩家听不到的音量继续说道：“我的元素亲和力也不错，你应该是光属性职业吧？看得出来，你上一副本中一定和教会关系不错。”

听出了格雷格话语之下的别样心思，奥希亚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笑着虚与委蛇：“还好。不过光元素到底是太平和了，不如火元素来的强力。”他看出了对方大概是个火元素职业。

“实不相瞒，我是个火法师。”格雷格却好像不打算继续绕圈子，直接了当地表明了目的，“我需要一次光元素的净化，作为报酬，我能随时提供一次帮助。”

两句话，既在一开始便用“火法师”这一强大的职业进行压迫，又以此彰显自己所提供的帮助很有价值，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看似坦诚又急性子，实则很会把握人心。

这个人，有点意思啊。

奥希亚笑得更加温和了：“伍德先生不如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你或许不了解，净化也是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的。”

奥希亚的态度不卑不亢，既传达了自身并不畏惧火法师实力的意思，后一句话又表明了自己净化水平有保障，让对方的交易意愿更加切实。

虽然关于战力方面奥希亚是在虚张声势，但对方是聪明人，不会不谨慎的。

格雷格同样听懂了奥希亚的言下之意，眉眼间难得有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沉郁覆盖。他抓了把头发，让本就被冷风吹得杂乱的短发更加凌乱：“几个小时前，我在雪原上遇到了一个新玩家，并杀了他。”

他并没有试图掩盖真相，对他而言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可狡辩的。

奥希亚同样没说什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善心仅限于在碰到他人时帮一把，没遇上那就和他没关系，他自然不在意。

“但我当时的状态不正常。”格雷格脸上的阴沉浓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我又不是什么嗜杀的人，就算他身上确实有一些我讨厌的特质，我也不会主动去杀他——招惹到我的情况另说。可我那时候……情绪很激烈，就像是心底的恶念被放大了，大到足以影响我的理智。而当我的情绪平复后才发现，我已经杀死了他。”

这可太异常了。格雷格就算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顶多也就一个人时自娱自乐地嘚瑟几下，面对其他人，尤其是同为玩家的存在，他一直是谨慎的，看他和奥希亚对话的弯弯绕绕就能知道，他并非什么无脑的自大狂，不然也无法当上排名第五的玩家。

自己的状态当然是本人最清楚。当那个明星死成一具焦尸后，格雷格难以置信地进行了一通复盘，并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个新玩家应该有类似于放大人的恶意的技能……系统发放的临时技能大多是主动技能，而他这个更像一种……被动的气场，没有任何魔力和精神力波动。”格雷格抬眼与奥希亚对视，几乎是用气音说出了这番话。新玩家的被动技能——大概率是对方的专属技能，没想到副本开始不久对方就悟出来了。

“但有个人面板的存在，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技能的效果。”奥希亚自然地接上话，“他是故意激起你的恶意……他图什么，主动寻死？”

这是一个令人想不通的点，因为对方现在已经死了。

格雷格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反复的揉着头发——这似乎是他焦虑时的习惯性动作——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凶狠的意味，但音量依旧压得很低：“很可能，因为……在他死之后，我发现我多了一个叫做‘新芽的盆栽’的debuff，血红色的。”

debuff的严重程度可从字体的颜色看出，而血红色代表最严重的debuff。

但是一个在自身死亡时才能对他人施展的debuff有什么用呢？

奥希亚没想明白那个新玩家的用意，倒是怀疑起了对方是否真的是新玩家，毕竟嘴上说说谁都会。

格雷格在对于他人想法进行揣测这方面似乎相当敏锐，一眼就猜到了奥希亚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他就是新玩家。我在进副本前翻了两遍全体玩家排行榜，为的是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搭伙。不过很可惜，没有我认识的人，倒是看见许多平时在新闻上才能瞧见的名字，例如那个第六的导演。”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拉平了些，“那个新玩家是个在现世相当红火的大明星，在进副本前我没看到过他的名字。”

……几万人的排行榜都能刷两遍，你在系统空间得有多无聊啊。奥希亚在心里吐槽一句，完全不提自己也无聊到睡觉的事。

将杂念抛至脑后，奥希亚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不过血红色的debuff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格雷格眉眼间的阴沉稍散，随意勾了勾嘴角，后背靠在座椅上：“放心，就算没成功，我答应的报酬也作数。”

特意说“没多少把握”，不就是在暗示报酬还给多少的意思吗。

格雷格在心里哼了一声，倒也没计较。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次忙而已，他又不是帮不起。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后手……只是这“后手”的价值高到格雷格觉得用在处理debuff这种事上太亏了，才想找人净化为先的。

“那就等到了地方后，再找时间进行净化吧。”奥希亚看向窗外依旧呼啸的风雪，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话。

……

“我们该怎么进去？”乙羽冴和凯尔克劳站在塔的底端面前，和浑然天成没有半道缝隙的墙壁干瞪眼了半分钟，最终还是她开了口。

她已经从凯尔克劳背上下来，但风雪似乎更大了，她只能尽量往凯尔克劳的方向靠，以期能用某人挺拔的身高当做挡雪的壁垒。

这大概是她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只有一米五出头。

承受了大部分风雪的凯尔克劳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向缩成一团的乙羽冴：“这应该是你的工作。”

“……你还记得我是个新玩家吗。”乙羽冴抬头，在风雪中尽量睁大双眼，让凯尔克劳看见自己眼中的红血丝，“本身精神力上限就不算高，刚才破阵时的‘解析’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没有恢复精神力的方法，那就只能等我自然恢复了。”

凯尔克劳当然没有方法。第一副本中的教会的术法体系几乎全是依靠魔力的，他自然没学过有关精神力的咒言，连教他的梅尔维尔，对这方面也只是略懂。

“……那你恢复要多久？”

乙羽冴看着个人面板上精神力的龟速增长，花半秒计算得出了答案：“十八个小时。”

到时候副本都完整过去一天了。

凯尔克劳一时无言，却又束手无策。在不明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尝试暴力攻入，副本第一天还是稳健为好。

于是两人就这么继续和墙壁干瞪眼。差不多又过了五分钟，还是乙羽冴开口：“……要不我们敲门……敲墙吧。”

过去都是乙羽冴被周围人蛐蛐太高冷不爱说话，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轮到她来屡次当这个话题开启者。

就等着对方先开口的凯尔克劳点了点头，顺理成章地退了半步，让方法提出者敲墙，结果就发现乙羽冴也同时退了半步。

看着凯尔克劳退半步的动作，乙羽冴头一次这么有吐槽欲。她面无表情地抬头，对上同样面无表情的凯尔克劳的眼：“我是新玩家，手段没有你多。”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凯尔克劳默默上前，假装刚才退半步的动作不存在，屈起食指和中指，用关节敲了敲面前的墙壁。

几乎就在他的手指离开墙壁的下一刻，原本平整的黑色墙壁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随即那扇凭空出现的门向上滑起，露出了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影。

“过了五分半才敢敲墙，这么胆小呢，小朋友们～”说话的是两人中的女人。这个女人长相艳丽，身上的灰色制服仿佛小了一个码，穿在她身上倒像是紧身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

此刻她一手叉腰，一手试图去摸另一个人影的腰，两眼却是看向凯尔克劳和乙羽冴。

另一个人是个年轻男人，神情恹恹。与女人不同，男人身上的制服像是大了一个码，十分宽松，袖子和裤腿都挽起来才堪堪合身。

男人躲开女人伸过来想摸他腰的手，同样看向门外的两人：“……拾荒者吗？进来吧。”丝毫不提在墙内等两人敲墙等了五分多钟的行为。

虽然现在的局势尚不明朗，但眼下除了进去之外似乎别无选择。

凯尔克劳一边打量着二人身上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制服，一边和乙羽冴踏进塔内。

男人和女人的眼神一触即分，十分自然地走到二人身后跟着，并没有在前面带路的意图。

“咔哒。”正当凯尔克劳心下有所防备之时，他突然脖子一凉，不到半秒时间，他的脖子上就被扣上了一个铁制的项圈。

第二副本内容大改过，和一年前的内容相比大不一样，可能写的会慢一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过渡态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