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半轮秋 第215章 第两百一十一章 物是人非

夜瑜上次闹了上官翎月和阎钰的婚礼，消息传回洛辰阁，夜瑜被洛少铭罚了十道雷刑，最近都在养伤。夜家也因此继续低调了起来，似乎在处理些什么事情。

洛城，途说楼。

“程樽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何策明和林何溪把那天的经过详细地跟夜归九说了一遍。

夜归九疑惑地眯了眯眼，程樽……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我觉得程樽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本源之地应该确实不在洛辰阁内。”何策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洛辰阁最初是依太行山最高峰而建，本源之地应该就隐藏在太行山脉的某一处。”

夜归九沉思了一阵，何策明说的并无道理，程樽也不至于拿这个骗他：“既如此，劳烦你们二人搜一遍太行山脉吧。”

“是。”

……

平淡清闲的日子过得舒服，可以让人短暂地忘记烦恼，不过上官翎月还没悠闲几天，又有事发生了。

“苍风楼楼主苏行简，突然宣布要退位。苏一涟觉得奇怪，就仔细检查了一下楼主的身体，发现他体内的心合蛊，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强了。原来这么些年这个心合蛊一直被隐藏了起来。”白秋林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苍风楼明显地分成陈平璋和苏一涟两派，若是苏楼主出了什么意外，苍风楼必乱。”

洛辰殿内，相关人员都到齐了，正在讨论此事。

夜归九听白秋林说完以后有些惊讶，垂眸沉默不语，蛊母明明在他手里，怎么心合蛊还会出现。当初和玉靖安合作拿走了心合蛊的蛊母，就是为了能保下苏行简。他当年用特殊的法子把心合蛊封印了起来，怎么会有问题呢。

如今苏行简发现心合蛊的存在，想先行退位求得安稳，估计就是怕苍风楼落入不轨之徒手中。

不过，夜归九不主动说话，却免不了被点名回答。

“少阁主，你怎么看？”白秋林看夜归九的样子像是走神了，直接点名问道。

“我在想，既然这事已成定局，不如我们就扶持一个对洛辰阁有利的人来继承苍风楼。”夜归九抬眸看向白秋林，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洛少铭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夜归九居然考虑的是这个方面。

白秋林也有些意外，但还是顺着夜归九的话说道：“你是说，我们插手苍风楼接下来的夺权？”

“我们虽然自己有药阁，但是在丹药的数量以及品质方面确实还稍逊于苍风楼，若是能重新达成合作，百利而无一害。”夜归九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洛辰阁下水，能乱则乱，他也需要一个能制衡夜擎的药阁的存在，那苍风楼一定是最优选，“而且，我们出手若是能帮助苍风楼迅速完成权力更替，那么对金陵城的大家也是好事。否则两派相争，破财流血，金陵必乱。”

“确实，把不可控因素把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心。”一旁的周天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夜归九的看法。

“小阎这话，确实在理。我们作为中原诸多门派之首，也理应帮助各派。”说话的是九长老曾图南。

九长老平日里镇守云雷峰，门下弟子近百人，只是鲜少出来走动，今日难得在主峰看到他。

“苏一涟此人，行事太过主观，做事单凭个人喜好。苍风楼楼主的位置，他不一定坐的好。”九长老曾图南对苏一涟的评价并不是很好，他之前向苍风楼求药被苏一涟拒绝，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洛辰阁和苍风楼的断交源自于永州的一场瘟疫。

永州位于金陵城西侧，属于苍风楼的辖区，那里人杰地灵，是块风水宝地，所以苍风楼在此处开辟了大面积的药田药谷。

五年前，永州爆发了奇怪的蛊疫，中蛊者经脉会逐渐结晶化。苍风楼联系洛辰阁寻求增援，洛辰阁派人清剿疫源，苍风楼负责研制解药。时年十六岁的苏一涟与十四岁的夜瑜首次合作。

经过几日的探查和实验，二人都发现了治疗方法。

苏一涟用苍风楼特有草药碧血藤为引可以较为温和的拔蛊，再辅以苍风楼秘术回阳针，即可杀灭蛊卵，疗程约七日但并无死亡风险。缺点就是七日的速度太慢，在治疗过程中就很可能继续造成大范围传播。

夜瑜则是偶然发现，将洛辰阁雷法引入患者体内，可凭借雷法的正气与破坏力瞬间震碎蛊卵。优点是速度快，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可以救治一位患者。但操作不当有三成概率导致痴呆或者留下其他后遗症。

以苏一涟为首的苍风楼弟子们大都不赞同夜瑜此法，治疗有所损伤那就是致命缺陷，他们不能拿患者的性命去赌。

彼时都夜瑜名声在外年少轻狂，觉得苍风楼等人皆是妇人之仁，再这么拖下去只会害死更多人。

于是夜瑜趁苏一涟带人入山采药时，不顾其余苍风楼弟子反对，强行对重症患者实施雷法治疗。最终却有四十九人当场毙命，百余人神识受损。

同时，为了防止瘟疫不再蔓延祸及周边村庄，为绝后患，夜瑜引诛邪神雷焚烧疫区周边山林。无情的大火剿灭蛊毒的同时，也蔓延到了附近苍风楼的一块药田。那块药田里种着珍贵的碧血藤，是苍风楼炼丹制药的常用药材，大火一过，只剩下一片焦土。

苏一涟带人赶到时，只在灰烬中找到寥寥无几的碧血藤残株。

焦土之上，苏一涟握着一截焦黑的碧血藤，气的浑身发抖：“洛辰阁教你雷法，是教你如此残害同仁，破坏自然的吗？”

夜瑜听罢，只是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风华剑上的蛊虫残骸：“这些患者有多少时间能等东炎圣手采回药？”

说着，夜瑜又拉过一位患者按在了布好的雷法阵中：“时间不等人，我们要的是速度！”

苏一涟眼疾手快地掷出数枚金针，一下子破坏了法阵阵眼：“住手！”

苏一涟飘身入阵中将那患者带出，他扯开患者衣襟，骇然发现衣服下的皮肤被雷法轰得焦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救人？”

“世道残酷，本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夜瑜指着旁边救治成功的百多号人，说道，“他们抗了过去，自然就成功活了下来。其余人都是必要的牺牲，他们的死可以为更多人换得生的机会！”

“这世上没有谁是必须死的！你这不是救人，是献祭，是在屠杀！”

那一次的吵架后，双方就陷入了冷战。

但，永州的这一次蛊疫因为夜瑜的果断并没有殃及周边，很好的背控制在了永州城内。夜瑜跟苏一涟闹掰以后，直接分道扬镳，带着人回洛辰阁了。之后的救治，就由苍风楼全权接手。

也是这一次的事情，让苍风楼宣布对洛辰阁实施“三不政策”——不售任何丹药，不治洛辰阁弟子，不入洛辰阁辖域。

……

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也是各有说法，只是苍风楼和洛辰阁自此断交，夜家为了赔罪，便一手建立了洛辰阁药阁。

话又说回这次苍风楼的异变，若能因此修复两派的关系，那自然是最好。

“既如此，上次这事是你们几人去，这次就还是你们去吧。”洛少铭看向了夜归九，说道，“阎钰，你负责。”

“是。”

……

夜归九一回到山前居就跟上官翎月说了这个事情。上官翎月听罢也露出惊讶之色，她和程樽之前明明已经把苏行简体内的蛊毒都祛除干净，怎么会还在呢？

面对上官翎月的疑惑，夜归九闭口不言，他总不能说明明蛊母在自己手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上官翎月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窗外，又要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不过这一次一起去苍风楼的还有欧阳宜、伊芃和贺兰辞，就是之前一起去苍风楼帮苏一涟的时候的几个人。

往金陵而去的路上，上官翎月看着其他四人，也很是感慨。那时候阎钰还是“夜瑜”，欧阳宜身边还跟着林何溪，还有非常照顾大家的薛望师兄。如今，“夜瑜”变成了阎钰，薛师兄已不在人世，林何溪离开洛辰阁加入七冥族，发生这么多变化，前后不过短短两年。

夜归九提前知会了苏一涟，所以来到洛辰阁以后就由苏一涟就接待他们前往客房。苍风楼和上官翎月上次来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物是人非，心境也和当时大为不同了。

25.10.12 补充苍风楼和洛辰阁之前断交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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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第两百一十一章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