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缘物缭萤局录 > 第6章 第 6 章

缘物缭萤局录 第6章 第 6 章

作者:郡箔熵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4 10:08:10 来源:文学城

蓝光钻进心脏的瞬间,温萤时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像沉月湖底翻涌的暗流。她低头看向掌心,荷叶印记已经淡成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道清晰的鸢尾花纹,从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腕,与发间的银饰遥相呼应。

“临漾!”她朝着镜台的方向大喊,声音穿透黑色执念的嘶鸣,带着股奇异的穿透力。

被影子缠住的临漾猛地晃了晃头,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他看着眼前和爷爷一模一样的影子,又看了看正被黑色执念吞噬的温萤时,突然咬碎了嘴里的糖油果子碎屑——是刚才塞进嘴里没来得及咽的。

“去你的爷爷!”他猛地推开影子,旧怀表在手里发出剧烈的震颤,表盘里的鸢尾花纹章突然飞出来,化作道金色的光带,缠住温萤时的腰,将她从执念的包围中拽了出来,“萤时,用那个!”

他指着艾酌掉在青石板上的鸢尾花发簪。那发簪此刻正插在镜台的裂缝里,簪头的鸢尾花纹在黑色执念的冲刷下,反而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

温萤时的褐色眸子亮了。她看懂了临漾的意思——怀表的光带能暂时抵挡执念,而发簪是唯一能触碰到镜台核心的东西。

“帮我拦住它们!”她喊着,踩着光带的边缘冲向青石板。青金石手链在皮肤下最后一次亮起,化作道蓝色的护盾,替她挡开扑来的黑色执念。那些执念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被灼烧的冰块。

临漾早已将硫磺粉撒成了道火墙,绿色的火焰暂时逼退了部分执念。他看见温萤时快要跑到发簪边,突然扯开牛仔外套,露出里面印着鸢尾花图案的T恤——那是上次陪温萤时进货时,在夜市买的情侣款,当时还被她笑太幼稚。

“看我的!”他抓起地上的贝壳碎片,朝着离温萤时最近的一团执念扔过去,同时对着怀表大喊,“你爷爷当年能搞定,老子也能!”

怀表像是听懂了,金色光带突然暴涨,将整个青石板都罩了起来。黑色执念撞在光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暴雨砸在玻璃窗上。

温萤时终于抓住了那枚鸢尾花发簪。簪头的温度烫得惊人,她刚握住,就听见镜台裂缝里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说着不甘、怨恨、还有未完成的心愿——那是被封印了三百年的执念,在做最后的挣扎。

“艾酌!醒醒!”她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艾酌的黑袍已经被执念染成了纯黑,眉心的荷叶印记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镜台裂缝一样的蛛网纹。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暗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看着温萤时手里的发簪,又看了看被执念包围的临漾,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石碑……转石碑!”

温萤时恍然大悟。她想起青铜盒子里的纸条:“沉月湖底,石碑之后,缘人血,破镜台。”原来“破镜台”不是指打碎它,而是要转动石碑,找到镇压执念的真正机关!

可石碑在哪里?

青金石手链的最后一点蓝光突然从她心口窜出,指向湖中央的水面。温萤时低头,看见原本平静的湖面正在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露出了沉月湖底的石碑顶端——那上面刻满的鸢尾花纹,正在蓝光的映照下缓缓转动。

“临漾!帮我!”她将发簪塞进腰带,转身想去拉艾酌。

临漾已经跑到她身边,怀表的光带越来越淡,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一把将艾酌扛到肩上,对温萤时咧嘴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沾着黑色的执念粉末,却亮得像星星:“走!让你看看什么叫力拔山兮气盖世!”

两人一瘸一拐地冲向湖中央的漩涡。黑色执念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过来。温萤时感觉后背被执念擦过,鸢尾花裙的花瓣瞬间枯萎,疼得她差点摔倒,幸好临漾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别松手。”他的声音带着点喘,却异常坚定。

温萤时看着他汗湿的额发,看着他牛仔外套上被执念烧出的破洞,突然想起他刚才的告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反手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死也不松。”

石碑终于完全露出水面。这是块比青铜鼎还要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的鸢尾花纹正在自动拼接,形成一个复杂的阵图。阵图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那枚鸢尾花发簪。

“把发簪插进去!”艾酌的声音从临漾肩上传来,气若游丝。

温萤时刚要动手,就看见那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突然从水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块石头,朝着她的后脑勺砸过来!

“小心!”临漾反应极快,抱着艾酌往旁边一躲,石头擦着温萤时的发梢砸在石碑上,溅起火星。

老婆婆的脸在绿光里扭曲着,眼睛里布满血丝:“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儿子当年就是被这破镜台困住的!我要让你们都陪葬!”

她的声音里带着疯癫的绝望,温萤时这才看清,她的手腕上戴着个褪色的银镯子,镯子上刻着的字已经模糊,但依稀能认出是“河伯”二字——她也是守坛人的亲属!

黑色执念突然聚集过来,缠上老婆婆的身体。她没有挣扎,反而发出凄厉的笑:“一起下去吧!看看我儿子在不在下面等着我!”

温萤时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老婆婆被执念吞噬的身影,突然想起礼品店里那些等待有缘人的缘物——每个执念背后,都是段未完成的羁绊。

“临漾,稳住!”她不再犹豫,将鸢尾花发簪狠狠插进石碑的凹槽里。

“咔哒——”

发簪与石碑严丝合缝。刻满鸢尾花纹的阵图突然亮起红光,红光顺着纹路蔓延,像血液在血管里流动。整个沉月湖开始剧烈震动,湖底的青石板纷纷翘起,露出底下埋藏的东西——是无数枚青铜钥匙,钥匙柄上都刻着荷叶纹。

“这些是……”临漾看得目瞪口呆。

“是缘物的本源。”艾酌的声音恢复了些力气,他指着那些钥匙,“沉月湖其实是个巨大的缘物库,这些钥匙能打开执念的枷锁……但需要缘人的血。”

温萤时立刻明白了。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石碑的阵图上。鲜血碰到红光,瞬间被吸收,阵图的光芒更盛,那些青铜钥匙开始自动飞向黑色执念,每把钥匙碰到一团执念,执念就会化作一道白烟,露出里面的缘物——有的是支桃木簪,有的是块玉佩,还有的是半张泛黄的信纸。

“我来帮你!”临漾也学着她的样子咬破指尖,血滴在怀表上。怀表的金色光带重新亮起,与石碑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的执念和缘物都罩在里面。

黑色执念在网中疯狂挣扎,却徒劳无功。温萤时看着那些缘物在光芒中慢慢变得清晰,突然想起礼品店里的规矩——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有缘人。原来沉月湖的真正作用,不是封印,而是等待,等待有缘人来解开执念,让缘物回归。

银发身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轻得像叹息:“三百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温萤时抬头,看见银发身影站在青铜鼎的鼎耳上,银灰色的眼睛里映着下方的光芒,身体正在慢慢化作光点,“萤时,守好那家店,守好他们……就像当年我守着你一样。”

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光芒里,只留下一串青金石手链的碎片,像星星般落在温萤时的发间,与那枚鸢尾花银饰融为一体。

镜台的裂缝正在慢慢愈合,艾酌黑袍上的黑色也在褪去,露出里面干净的青色长衫。他从临漾肩上跳下来,走到石碑边,对着温萤时和临漾深深鞠了一躬,暗紫色的眸子里不再有冰冷,只有释然:“谢谢你们,姐姐,临漾哥。”

临漾拍了拍他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谢啥,以后糖油果子管够。”

黑色执念终于被全部净化,化作漫天的金色光点,像场盛大的流星雨。沉月湖的水面重新变得平静,泛着清澈的蓝光,那些青铜钥匙和缘物都沉入湖底,等待着下一次与有缘人相遇。

怀表的红色倒计时彻底消失了,表盘里映出礼品店的画面——温糯正趴在柜台上,数着红薯扒出来的铜钱,鱼豆腐趴在她脚边打盹,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该回家了。”温萤时握住临漾的手,指尖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个小小的鸢尾花纹印记。

临漾回握住她,笑得眼角的纹路都堆了起来:“回家。对了,刚才在石滩上你没回答我……”

“嗯。”温萤时打断他,褐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嘴角弯起个温柔的弧度,“我的答案是,嗯。”

临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牛仔外套上的烟火气混着沉月湖的水汽,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温萤时,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青金石手链的蓝线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像在为他们祝福。

艾酌站在石碑边,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暗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看向沉月湖的水面,里面映出个模糊的倒影,是个银发的女子,正对着他温柔地笑。

湖岸边的石滩上,那枚刻着“河伯十七代守坛人”的铜牌,不知何时变成了块普通的石头,被湖水轻轻冲刷着,像在诉说着三百年的等待与释然。

临漾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最后半块糖油果子,塞给温萤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萤时咬了一口,糖霜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混着沉月湖的水汽,甜得恰到好处。她抬头看向临漾,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像揉碎了的星辰。

回家的路,似乎不再遥远。

只是他们没注意,在沉月湖最深的湖底,一块不起眼的黑石上,悄然浮现出片极小的荷叶印记,正随着湖水的波动,轻轻闪烁。

沉月湖的蓝光漫过脚踝时,温萤时嘴里的糖油果子还带着余温。临漾牵着她的手往漩涡走,艾酌跟在后面,青色长衫的下摆扫过石滩上的贝壳,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回去得给温糯带点纪念品。”临漾突然停下,弯腰捡起枚半透明的贝壳,贝壳内侧映着他的影子,竟带着点银发身影的轮廓,“这玩意儿挺别致,能当发卡。”

艾酌的暗紫色眸子动了动:“沉月湖的东西带出去会褪色,除非……”他顿了顿,看向温萤时发间的银饰,“除非有‘缘主’的气息护着。”

温萤时下意识摸了摸发簪,青金石碎片与银饰相融的地方,正泛着淡淡的蓝。她想起银发身影消散前的话,心里突然沉甸甸的——守好那家店,守好他们。这“守”字,究竟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重量?

漩涡的吸力比来时温和许多,像层柔软的水膜。穿过管道的瞬间,温萤时听见身后传来青铜鼎的嗡鸣,绵长而悠远,像在告别。等再次脚踏实地,鼻尖已经萦绕着小吃街的烟火气——包子铺的蒸笼正冒白汽,张叔举着锅铲在门口吆喝,阳光把一切都晒得暖烘烘的。

“我们回来了!”临漾推开礼品店的门,声音里带着雀跃。

温糯正趴在柜台上数铜钱,听见动静猛地抬头,芽绿色的眼睛瞬间亮了:“姐姐!艾酌哥!”她怀里的鱼豆腐也跟着吠了两声,尾巴摇得像朵小菊花。红薯从柜台底下钻出来,对着艾酌蹭来蹭去,尾巴尖还沾着片干枯的荷叶——不知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艾酌弯腰摸了摸红薯的头,又看向温糯,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我回来了。”

临漾把贝壳递给温糯,小姑娘立刻欢呼着跑去里屋找绳子串起来。温萤时看着屋里熟悉的景象——玻璃柜里的玉如意泛着柔光,青铜小鼎的饕餮纹闭着嘴,座钟的雀鸟木雕正梳理羽毛——突然觉得之前的惊心动魄像场冗长的梦。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有人推门。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币,脸颊通红:“请问……这里有能让人胆子变大的东西吗?”

温萤时的褐色眸子亮了。她走到柜台后,指尖划过玻璃柜里的桃木簪——正是老婆婆换回来的那支,此刻簪头的鸢尾花印记清晰可见。“这支簪子,”她轻声说,“能帮你看清害怕的东西其实没那么可怕。”

女生犹豫着接过簪子,指尖刚碰到木头,突然“呀”了一声:“我好像……不怕黑了!”她付了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校服裙摆扫过门槛,带起片小小的风。

临漾凑过来看:“这就成了?”

“缘物认主,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温萤时把纸币放进钱盒,里面的铜钱叮当作响,“就像你看见守坛人不跑,反而用硫磺粉砸他。”

临漾挠挠头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还沾着点沉月湖的水汽:“那不是急中生智嘛。”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对了,这个给你。”

是枚小小的银戒指,戒面是朵鸢尾花,和温萤时的发饰同款,只是更小巧些。“在夜市看到的,本来想告白时给你,结果被沉月湖打断了。”他的耳尖发红,“不算正式求婚啊,就是……定情信物。”

温萤时的心跳漏了一拍,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艾酌突然指向窗外:“看那里。”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小吃街的尽头,不知何时多了棵梧桐树,树上缠着圈青金石色的丝带,丝带在风里飘着,像极了银发身影手链的碎片。树下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背影佝偻,正往树上挂什么东西——是片新鲜的荷叶。

“她……”温萤时的声音有些发紧。

“执念解开了,就成了普通人。”艾酌的声音很轻,“守坛人的后代,本就该守着沉月湖的入口,只是以前用错了方式。”

临漾突然“咦”了一声:“那不是送快递的吗?怎么对着树发呆?”

温萤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个穿邮递员制服的男人站在梧桐树下,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正盯着树上的丝带出神。他的手腕上,有块极淡的青斑,像片刚冒芽的荷叶。

座钟突然敲响了八下,雀鸟木雕扑棱棱飞到温萤时肩头,嘴里叼着的金色羽毛掉落在玻璃柜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新物件,是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白雾,像沉月湖未散的雾。

“新到的缘物?”临漾好奇地戳了戳镜面。

白雾突然散去,映出片熟悉的景象——沉月湖的石碑前,站着个穿鸢尾花裙的少女,背影和温萤时一模一样,正对着湖面伸出手,像是在等待什么。

镜面里的少女突然回头,露出张年轻的脸,褐色的眸子里盛着惊讶,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而她身后,跟着个穿牛仔外套的少年,正对着镜头咧嘴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阳光。

温萤时的呼吸顿住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临漾,看着少年手里举着的半袋糖油果子,突然明白这青铜镜映出的不是过去,也不是现在。

艾酌的暗紫色眸子微微眯起,轻声道:“看来,还有新的缘物要来了。”

临漾握住温萤时的手,戒指的凉意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来就来呗,咱们还怕这个?”他低头看向她,眼里的笑像揉碎的糖,“反正有我在。”

温萤时看着他眼角的纹路,看着玻璃柜里映出的众人身影——艾酌安静地擦拭着青铜小鼎,温糯举着贝壳发卡跑来跑去,红薯和鱼豆腐在脚边打闹——突然笑了。

也许沉月湖的秘密永远解不完,也许还会有新的守坛人或执念出现,但只要这家店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那些所谓的“重量”,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这次是阵急促的叮咚声,像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来了。温萤时抬头望去,阳光穿过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光斑里,似乎有片小小的荷叶影子,正在轻轻晃动。

她低头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褐色的眸子里映着临漾的笑脸,轻声说:“欢迎光临。”

青铜镜的白雾再次升起,将镜中的未来,藏进了新的悬念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