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银白长发的少年和阿修罗一起，看着头顶的那一线光明，“所以，能说说看，你原本的计划吗？”

“什么计划？”阿修罗红黑色的眸子甚至没有给过一个余光，帝释天就在那之上，等着他。

“别装蒜，”安倍见一轻笑，他举起手里刚换的扇子，在这里，能够感应到一点点红叶的气息，她现在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来过这里，随时能来，“红叶是穿过魔渊离开的这片空间，而你，阿修罗，我没记错的话，你成为魔王，本应该是帝释天建立十善业道几百年。”

“我绝对不相信红叶能随便从你的地盘上过去，也不相信都去人间跑了一趟的阿修罗陛下，什么都没有做。”

“你知道我去了人间？”阿修罗豁然转身。

“不是我一个人，”少年歪着头，“须弥大殿的莲池，正好能看到人间呢！在下降落的时候，就在那里，低头就能看见，阿修罗不妨猜一猜，是谁正在看向人间呢？还是正好有你的身影呢！”

阿修罗：“帝释天一直都在看吗？”

那不是看到他去找邪神的场景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穿梭过几次时空，阿修罗，你的身上，居然有时空的印记，你是从未来，回来的阿修罗，还是觉醒了异时空的记忆？”安倍见一慢慢地说。

他需要了解清楚他知道了什么，不然，阿修罗就是打乱他计划的那一个。

那么，就算他是阿修罗，不能给他助力，还可能会瓦解他的计划，那么，他就要想办法处理一下的。

至少要他，妨碍不了他的计划。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阿修罗却没有注意到少年语气里的诡异。

“怎么想的？”安倍见一合上扇子又打开，“那不重要，阿修罗你是想要寻找天羽羽斩，毁灭自己的神格对吧？”

“可仞利天，可不是一般的神明，一般的天羽羽斩，可毁不了破坏神的神格。”所以说，他想要寻找的，是所有的天羽羽斩合成的终极审判之剑。

阿修罗很聪明。

对上少年幽蓝色的眸子，也被他眼里深不见底的迷雾和寒意镇住，这真的是一个人类会有的眼神吗？

他眼中的有冲破一切的寒芒，那是以点盖面，锋锐到让他都起鸡皮疙瘩的剑光。

生死之间的危机感告诉他，如果他不想永远都见不到帝释天了，那么最好据实以告。

而他的意外，导致的一切事情，都似乎和少年的意图截然不同的，那么，这两个答案，有什么不同吗？

他回忆着自己觉醒的记忆，“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觉醒的记忆里，从未见过你。”

他似乎意识到，少年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想了一下自己的那一部分突然出现的记忆，里面没有这个少年是一定的。

难道这个人，也和那个黑漆漆的女神有牵扯吗？

人间的一切，能影响到须弥世界的地方有限，和人间的出口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在虚无之海附近，那是谁也无法跨越的深渊。

一个，就是六道之一的一部分，修罗鬼域。

虚无之海无人能到达那里，那是天地初开之前就存在的混沌，除了最古之神，就算是三大神尊也无法在那里存在。

“你确定？”安倍见一注视着他，阿修罗和他对视的眼睛，仿佛一瞬就过去千年，而阿修罗很坦然，他从不撒谎。

“我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离开封印，破开地狱出来的灭世女神。但，没有你的身影，而是天照……”阿修罗没有说完，少年一根手指放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于是阿修罗住口，那种如影随形的危机氛围总算消散。

这个世界上最会说谎的人，也骗不过安倍见一，少年灿然一笑，“那就好，阿修罗，你猜到一点事情的真相，就不要轻易地脱口于人。我谋划不了现在，能做的终结，也不在这个时代，不要轻易地泄露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以后我们，就是共同进退的人了。”

“放心，我不会坑自己人的。”

阿修罗勾起嘴角，看着恢复人畜无害的蓝眸少年，“那我也放心了。”

什么都不求的人，才是最让人难以防备的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此人放下防备之心。

现在好了，他们的目标果然是一致的。

“接下来，你回到帝释天的身边，需要做的就是温养你的神格。这世上生来有拯救就有杀戮，有创造就有破坏。可是，真的破坏了，心里又觉得惋惜，欲壑难平，难道不觉得矛盾吗？”少年点着手里的折扇，眉心金色的印记若隐若现，神圣的不可思议。

“终归是，从来不曾创造，毁灭起来，自然也不会心疼。阿修罗，你说，这世界，是从毁灭开始的，还是从生命开始的？”

“终有一天，这世界，会给我答案的。”

“而我见到的画面，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阿修罗明白过来，他不让他说，不仅是因为这些神明对于名字的感应，更是因为少年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少年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安倍见一请他坐下来，他们等待着所有的阵眼买下，就亲手布下阵心，然后这个他从两年前拿到地图开始，就在准备的这件事，也会画上句号。

都说一梦千年，可只不过是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就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

时空的变换，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灵魂的改变也是切切实实的，一定会映射到身体上。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给自己的定下封印，醒来一定会忘掉梦中的事情，直到下一次梦境，才会再度想起来便是这个原因。

这一次梦，太长太长了。

“梦？”阿修罗拿着少年递过的酒壶，啧啧称奇，“有些人的梦境，一千个日夜都说不完呢！真是神不如人啊！”

“那，你和帝释天的故事，也很长啊！我看着整整一天，我看那些笔记，倒像是，殿下的口气。”那些语气，全程都是夸夸夸帝释天，“其中有多出改动，便是帝释天陛下的手笔。”

这两个人秀恩爱，从他第一次见他们的故事，就狗粮吃饱，也是神奇了。

“哦？我还做过这种事？”阿修罗大口的酒入喉，那么不就说明了，那场生死存亡的战争，他们赢了，也活下来了？

真是一个好消息，少年说他争的不是现在，那么他们的劫难，就需要他们自己度过。

可现在，他和帝释天相辅相成，就相当于一个仞利天，那是和那个女人一样，天地初开就存在的神明，不，还会强过仞利天。

虽然不一定能赢，也终于有一战之力了。

“八岐大蛇是怎么回事？他身上有你的气息，也有那个人的气息，”阿修罗最后给他一个警告，“你和那位抢人，是在找死。”

“我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抢过人，”少年端着手里的茶，“八岐大蛇，他是属于他自己的，既不属于那位，也不属于高天原。”

而他，也属于他自己，不是任何人手中的玩具。

也许，那位是全知全能。

他毕生所学，也无法对抗的存在，然而，他还是他，谁也别想要磨灭他的存在。

“是吗？”阿修罗看着自己的手中的酒，这话是很好，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安倍见一不说话。

他知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强者富有四海，阶级断绝前路，无数人抱团而生又踽踽独行。

可，本就是不对的，他重生在这个时代，何其有幸呢？

打破这一切的，都应该付出代价。

他相信，与其说神明是规则，不如说神明是规则中诞生的。

八岐大蛇既然不是绝对邪恶的存在，那么，他有什么过错呢？

错在他生来就是承受世间之恶的神明吗？

明明都是没有选择。

那些神明，却不觉得他的一切，是那么的悲伤和身不由己，这难道不是他们自己的结局吗？

八岐大蛇，就是神明的写照。

他相信，那位绝对乐见其成八岐大蛇和他结缘。

因为，一切的羁绊都有斩断的价值，越是美好的东西，毁灭的时候，越是动人。

既然另一个神王已经出场了，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没关系，他摇着折扇，眸光悠远，他啊！本也就是做好最坏打算的。

慢慢来，他一定会见证那场千年之战的。

慢慢来，慢慢来。

一切都要慢慢来，每当更加接近真相，越接近那个答案，他都在这么告诉自己。

安倍家，反而是那个最远的答案。

现世，也是。

五条悟，也同样。

一切的波澜，都在阳光和水面之下。

现在，秋风正好呢！

最后一处，就是酒吞童子的大江山了。

那是酒吞童子的历劫之处，神子堕落成鬼，他所抛弃的神性，却唤醒了那座山的灵智，一切，都是因果呢！

阿修罗看到少年的手边几本书，最上面的那本，叫做《大江山纪年》，他没有伸手，人间的时间线，酒吞童子早就已经是大江山的鬼王了，他却在这里见到幼年版的酒吞童子，真是有趣。

“不知道那个鬼女和两个小鬼能不能应付那座觉醒的山岳呢！”

“谁知道呢？”

安倍见一轻笑，酒吞童子不愧是鬼王，也还残存着一部分身为人类神子时候的常识。

小团子临走的时候，和他结缘了，可以暂时动用他的一部分力量，只要在这片土地上，他就能调动自己的梦境之力。

希望小家伙不要惊讶到，那山岳本就因他而生，虽然沾染了魔渊的侵蚀，但只要打服了，就会清醒。

那是他的半身，也是他注定的大江山。

而回到大江山的两只小团子和阳子，并没能领略他们出生地的风景，

原本就是烈火焚烧的痕迹，现在被巨大的身体碾碎。

一起出生在大江山小鬼，除了茨木童子是外来的，全部都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几个小团子都在星熊童子身边哇哇大哭。

“哇哇哇……等……等我老大……回来！”星熊童子自己也是一个团子，抽抽噎噎地说。

“对！绝对打的你满地找牙！”

而他们的身后，曾经赖以生存的山岳拔地而起。

山岳有灵，本应为山神，可惜让它开灵智的力量堕落为妖，它也成为妖。

半身离开山岳日久，山岳有灵，反复地动，欲要追寻而去，小妖怪们自然也就无家可归。

酒吞童子他们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山岳这些天已经在附近的魔渊的土地上找了好几回了，都找不到。

笨笨的它几乎要爆炸了，身上的岩浆喷发的厉害，就算是生长在这里的小鬼都受不了了，以至于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