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这片海域，真的很宽阔，这么久了，都看不到一点陆地的样子。

“小白，方向没有错吧？”八百比丘尼问。

“没错，”小白仰着头，狐狸吻高高扬起，嗅着那么一点点的气息，“就是感觉，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博雅，晴明，你们行不行啊！”

“什么？”源博雅全力划桨已经用出吃奶的力气了，居然还被小白嘲笑，立刻丢下桨，把小白换了个位置，“你行你上。”

小白徒然被换了个位置，头上的面具掉下来，挡住他的眼睛，一时之间有点蒙圈，等他手忙脚乱地把面具摔上去，和一双黑色的眼睛四目相对，安倍晴明：“白藏主和我一起划桨吗？你，行的吧？”

小白立刻顾不上和源博雅吵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我怎么不行？你看我的。”

安倍晴明原本只是顺口调戏一下，见小狐狸当真了，愕然：“什么？”

小狐狸白底红纹的大尾巴忽然变大，十几米长，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重重地拍在海面上，强大的反作用力刮起强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挡住眼睛，然后，他们脚下的木船本就破破烂烂，被这股巨力一冲，“啪”地一下，四分五裂，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掉进水里。

小白踩空掉下去，猝不及防地喝了一口水，湿漉漉地飞起来，“不……不好意思……”

“笨蛋！”博雅奋力把妹妹举高高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掉下去，还越来越高了。

白金色的皮毛丝滑如绸缎，油光水滑地，红发青年摸了一把，心里想，这小狐狸养的可真好，神乐幸福地坐在爱花的大尾巴上，所有的毛茸茸都是天使！！！！

只见两只小狐狸从八百比丘尼怀里跳出来，恢复了本体，小房子一样高，飞在空中，用几条大尾巴卷住几个人。

他们低头，飘在海面上湿漉漉的小狐狸，委屈巴巴又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他们。

小白：“……”

“哈哈哈哈……”博雅捂着肚子笑起来，“落水狗狗！！！”

“小心我咬死你啊！”小白哼哼唧唧地说，他看着水面上的木块残片，心虚地没有真的上嘴啃。

大尾巴还没来得及收回，沉下去，他习惯性的晃了几下，感觉有个东西在同一个位置撞了他的尾巴两下，那东西冷冰冰的，比冰块还要冰冷……

小白僵住：“……”

刚刚是不是有只手摸了他的尾巴？

是不是？

啊，又摸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

湿漉漉的小狐狸几步窜上天空，躲到爱花的尾巴里面，“有鬼啊！！！！”

“闭嘴！鬼？哪里有鬼？小白你都是妖怪了，为什么还怕鬼？”博雅立刻警觉。

安倍晴明：“……”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大妖怪吗？

你好歹也是快要一千岁的大——妖——怪——了，为什么还会怕鬼？

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记忆里莫名出现的原来的晴明，真的需要这个他最喜爱的二尾狐狸吗？

真的不是当作宠物来养吗？

该说不愧是晴明吗？

宠物都这么清新脱俗。

“小白哥哥，你别滚啊！毛毛都湿了！”

爱花本体很大，声音还是像一个小孩子，就没有毛茸茸不怕水的。

小狐狸忍不住想要翻滚自己的皮毛，已经打了好几个滚的小白：“……不，不好意思……”

“下面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八百比丘尼蓝色的眼睛闪着光，仔仔细细地看着那边。

“嗯，被好多的锁链捆着，好可怜啊！”神乐说。

小小的一个，可能只有她七八岁那么大，被层层的锁链捆在黑漆漆的海底，好可怜啊！

“真的吗？那我下去看看。”

小白一纵身跳下去，漆黑的海水冰冷刺骨，小白身边环绕着结界，保护他不受侵蚀，潜到十几米深的位置。

红色的眼睛看到一个小女孩，被层层的锁链捆缚着。

小白上前，试图咬开那些锁链，直接被弹开，有什么混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没等他咬几下，下来的八百比丘尼拉住他，小白看一眼周围，红黑色的结界立刻给每个人都罩住。

盯着寒风下来的所有人松了口气，安倍晴明浑身就温暖了，结界隔开了黑水，有一个空间给他们呼吸，真是好用的能力啊！

所以说，别看来这里的大家都比白藏主靠谱，实际上呢？这个大妖怪当之无愧的是他们中间的最强。

“她是被封印了。”

八百比丘尼说，两只小狐狸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生怕被水淋湿。

“天啊！”神乐捂住嘴，眼睛更红了，博雅跟着看过去，他们才发现那个小小的孩子，被一只黑色的利箭传破喉咙。

不知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恶神吧？”安倍晴明没有靠过去，“不然为什么会被独自一个人，封印在这里？”

“你是说，这个家伙小孩子的样子，只不过是表象，他想要利用我们脱开封印？”博雅说。

“嗯。”

安倍晴明祓除了无数的妖怪，都是这样，强大的时候盛气凌人，弱小的时候卑躬屈膝，狡诈无比，伪装无数。

他曾经也天真过的，在这个真吃人的时代，吃了无数的亏，受了无数的伤，才明白过来。

“如果他是恶神的话，”小白看着这个小孩模样的存在，仿佛想起了他在源氏的牢笼中叫天不应，入地无门的过去，“根本不用我们动手的吧？须佐之男大人，让我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的，不是吗？”

如果恶神早就葬身大海，海神大人给他们的任务，就没有意义了。

“我觉得，她应该不是。”神乐说，她的小手摸上那些黑色的锁链，深沉的黑暗和冰冷袭来，脑海里一瞬间充满了污言秽语和恶毒诅咒……小姑娘抱着自己的头，尖叫一声，放开手。

“神乐！”博雅抱住妹妹，“你怎么样？”

脱离了锁链，那些比黑夜更黑暗的话语就消失不见。

神乐有些虚弱，她身上本就有祭品巫女的执念，一被牵动，就头疼欲裂，八岐大蛇的印记浮现在眉心，护着她的灵魂不被侵扰，终于缓口气，“我没事，这个锁链……”小姑娘皱眉，“比八岐大蛇的力量还要冰冷黑暗。”

“制作这个锁链的人，”八百比丘尼也把手放上去，她细细地感触这份力量，“是比八岐大蛇更加低级更加污秽的力量，绝对不是神明布下的封印。如果真有这样的神明，也已经完全堕落。可是，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她真的是神明，为什么会有力量能够封印她？能封印神明的，只有神明。”

强如八岐大蛇，也脱不开这个规则。

“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封印神明？”小白冷笑一声，“只有脱胎于神明的力量，才能够和神力抗衡，妖怪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妖怪，越不过这个铁则。”

“这里，果然也被七恶神中的一个入侵了。”安倍晴明下结论，七恶神的来源，一直以来都讳莫如深。

“八百比丘尼，你能不能救救她？”神乐问。

“我可以试试。”八百比丘尼点点头，“虽然可能不能解除她的封印，但我可以封印这绳索的力量。我想，她可以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挣脱出来。”

黑发的小姑娘拿出一个法杖，激活其中的力量，结印挥出去，蓝色夹杂着点点碎金的力量爬上黑色的锁链。

出乎八百比丘尼的意料，那锁链比她想的更加不堪，沾染了神力的灵力附上锁链，就像阳光普照雪地，冰消雪融。

“看样子，这锁链，原本根本就困不了她的。”八百比丘尼幽幽的叹气。

这样的事情，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她见过无数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不够强大，只不过是，哀莫大于心死。

强者自傲，不屑于阴谋诡计，然而，不论是在强大的人，都不可能千日防贼。

只要有在乎的人，不仅有了强大的理由，似乎也有了可以攻击的弱点。

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多么伤心，才会沉沦在冰冷的大海和无尽的谩骂当中啊！

沉睡不醒的小小身子，没有了绳索的捆缚，在他们面前浮浮沉沉，喉咙的长箭依旧深深地贯穿她细细的脖颈，让人对她的遭遇怜惜无比。

某一刻，正片海域都停止流动。

惊人的威亚，从他们面前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爆发出来，把几个人都吹飞起来。

大海旋转着形成一个惊人的漩涡，小小的身影飞出海面，很快，那双盛满悲伤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用光了力量，再次坠落大海。

一个巨大的，柔软的、温暖的毛茸茸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就连被吹飞的几个人也落在这个宽阔的背上，神乐的小手拉住她将要滑落的身体。

夜风吹拂，小白仰天长啸一声：“坐稳了。”

他的声音不像幼年体稚嫩，低沉稳重，听着就让人沉醉。

本体比他们想的大多了，比山还要巨大，尖尖的长长的耳朵晃动着，躲避突然出现的军队，长长的狐狸吻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眨眼之间消失在天际。

“小白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大！”

爱花从八百比丘尼怀里跑出来，在这个宽阔的地毯上翻滚奔跑，“爸爸也应该是这么大的。”

羽衣直接摊成一张狐狸饼，好舒服！

八百比丘尼、博雅和妹妹躺在小白背上，这软乎乎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安倍晴明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强大美丽的身影，心里的野望达到了顶点。

果然，和这样的大妖怪相比，他的那些手下都不入流了。

最古的妖怪，居然这样庞大，虽然不如八岐大蛇那样恐怖巍峨，却也强大又美丽。

“那当然，玉藻前大人，是西土大陆来的大妖怪，而本大爷，可是比很多的神明都要古老的多，再过个几十年，就一千岁了。别小瞧本大爷啊！”小白大声说，驾驭着风，随风而去。

那个睁着圆圆猫眼的小孩，喉咙上还插着锋利的长箭，怔怔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手边是柔软的长毛，又细又滑，巨兽血液流动的温度几乎能够烫到她的手。

这些小孩之间的羁绊，让她想起了什么，眼角落下泪水。

“你怎么样？”八百比丘尼就在她的身边，她的眼睛里像流动着水雾一般，令她冰冷的心稍稍回暖。

多久了，她都不记得多久，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话了，在这一瞬间，紧紧桎梏着她的利箭都松动一份。

“你怎么样？”神乐他们也围过来，小姑娘的手想摸摸那只箭，之前的经历又让她却步，还是很关心小孩，“为什么会有人这样伤害你？太坏了！”

“不是说她醒了以后，可以自救了吗？”博雅都不忍心去看她脖子上的箭，“箭才不是这么用的。”

两只小狐狸在她手边嗅嗅气息，觉得这个小孩的气息，和须佐之男大人好像，应该不是坏人吧？

伤害她的人，真坏。

安倍晴明并不能轻易放下戒心，他仍旧戒备着这个小姑娘，然后，惯常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他常常因为不够善良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小孩的眸子微微震动。

她感觉到了，令自己痛苦不堪的利箭，正因为这些过于温柔的话语而松动，她恍然大悟地明白了。

一直以来伤害她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