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真是舒服，见一你们家的小纸人是万能的吗？就连你的校服，都是术式调整大小的。”

这个澡，洗了好久，五条悟真的是发狠堵他的嘴，直到他答应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才放过了他，转而从见一这里挑他能穿的衣服作为结束。

五条悟不喜欢少年的狩衣，所以他就只能将就少年平时常穿的校服。

少年的衣服充满了他自身的馨香，穿在少年身上冲淡了他冷淡气质的蓝色西服，穿在五条悟身上，肩宽腿长。

那双臂膀，在他用咒力抵消他的灵力以后，仍是非常有力，像铁箍一样，挣扎不了，穿出来的，却是猖狂的邪魅狂狷，和轻佻的斯文败类气息。

换上一身上白下蓝为底的常服，安倍见一冷冷地睨他一眼，用扇子遮住他红肿的唇瓣，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躺下。

“早点睡吧！明天我要做一艘离开这里的船，几天之后有一场黑雨，不想被侵蚀，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解决了小沐月的问题，我们就回去。”

“你已经有头绪了？”五条悟也在他身边躺下来，“打算管闲事管到底吗？”

“我曾经在书里、梦里，见过这个时代的森罗万象，瑰丽众生。有人神魔妖鬼的共生，野蛮生长，也有存在以万物为棋子，肆意拨弄命运的琴弦，将这一切变成了凄婉哀绝的斑斑血泪。”

“而我们的时代，已经都找不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了，剩下来的，寥寥无几。新生的百鬼，代表不了众生的愿望，而是恶与欲的集合体，不能共生，一旦开始争夺就是存亡之战。被自己的罪孽反噬，仿佛是千百年来人类的命运的结局，和这样的存在战斗，我们的胜算不大。在这之前，我们不能什么都失去，什么都失去了，只剩下人类自己，孤立无援。我，希望能和他们互相拯救，明明是最好的时代，为什么不能一起继续共生下去呢？”

“哈……安倍见一啊！安倍见一，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现实的人，毕竟都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居然是这样完美的理想主义者吗？”

五条悟拉过少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不知道到底怎样的存在，能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我也想要见识一下，那些让你觉得扼腕的家伙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上一次那个名为鬼童丸的家伙，集齐了爱恨情仇于一身。

明明是一边倒的屠杀，然而大义和情感，都不在人类的一边，一场战斗，最后变成了一个笑话。

贺茂忠行一直以来，试图驯服一个半妖的鬼之子，却打心里从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让一个，几乎游走在人类和恶鬼之间的孩子，最后彻底堕落。

就像鬼童丸最后说的，那天之后，他的养父那些自以为是的正义，还能够站得住脚，高高地俯视他这个半妖吗？

到最后，是他视之如父的人背叛他，而他呢，这样的羁绊痛不痛苦？

痛苦。

他只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去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去斩断那段，本就不够纯粹的羁绊。

如果安倍见一心中憧憬的百鬼，都是鬼童丸这样的存在，那么他实在想不到，在这个世间，人类真的站得住脚吗？

他们站在一切不属于人类的存在对立面，高高在上的审判、算计他们，造成了无数的悲剧。

感觉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新生的百鬼，会是一切负面的集合体，大约就是为了灭绝人类而存在的。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挤占了他在少年心里的生存空间。

这个时候，五条悟就想起来了，种花家研究所随处可见的，变成原型懒洋洋晒太阳的妖怪们了。

看到人不但不害怕，可以霸道地挡道，也可以抱腿撒娇，萌爆了的温馨相处，他可能就有点能理解安倍见一的愿望了。

“那就去看看吧！你说的时代。”

五条悟把和他相比，几乎算得上娇小的少年拢在怀里，呼吸着他身上浅淡却悠长的花香，“安倍见一，你可不准随随便便把我抛下，不然，后果很严重知道吗？要知道，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诅咒。”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只是在通知你而已。”

咒术界是一个感情克制又疯狂的地方。

因为爱是最强大的诅咒，所以他们互相之间亲情淡漠，你几乎找不到什么爱恨情仇，他们有的只有森严的阶级和其中的得利者和牺牲品。

五条悟是跳出其中的那个人，然而，他爱上了一个人，注定了也许会惨淡的结局。

安倍见一对于咒术师的了解并不深，他不知道咒术界有句话，几乎是所有人认同的真理。

那就是咒术师，都是疯子。

没有人是例外，五条悟也不是。

他是最强，可以称他为，疯子中的疯子。

见一闭上眼，这几天他都不能动，五条悟这个家伙每次都化身石距，真是像一只大型犬，“五条悟，晚上不要抱的那么紧，会做噩梦。”

“我们刚刚还那么亲密，恨不得贴成一个人，你这样说，见一真是又冷酷又无情。”

五条悟嘟囔，少年稍稍褪去一点的红晕，再一次爬上脸，这个家伙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随即感觉到手的力道放松了一点，才又安静下来，今天刚刚恢复，带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他需要缓缓，需要缓缓。

然后，安倍见一懵逼地一夜噩梦。

他梦见自己在决战的时刻来临，和宿敌同归于尽以后，被来迟一步的五条悟诅咒，变成了他的一只背后灵，长得畸形，还有九条尾巴，四只眼睛，丑出天际。

就这样，五条悟那个没下限的家伙还能下口，他就被生生吓醒了。

睡得正香的五条悟被风吹了一脸，无辜地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少年。

他带着睡意的眸子闭上，又猛然睁开抬头，看着少年水色的眸子里，居然有他从未见过的心悸，“怎么了？”

安倍见一偏头看着他，就想起梦里自己死了以后变成那副诡异的样子，立刻就觉得眼睛被辣到了。

他伸手把他的脸按下去，头上就是冷汗，准备起身，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个拉扯就把人压在身下，俊脸几乎和少年贴上，四目相对，不让他移开目光，“见一，人家都说得到了就不珍惜，你这是不管怎样都嫌弃我！”

明明压得他动都动不了，说的话却委屈巴巴的。

见一双手都被他握住，十指相扣，注视着他的眼睛，他记起来了梦里，除了他变成咒灵以外别的东西了。

……他死的时候，五条悟绝望愤怒的样子，那个神情，似曾相识，他没有见过那样的五条悟。

安倍见一蓝色的眸子荡起涟漪，“五条悟，我梦见你哭了，哭得好伤心。”

“骗子，我哭了为什么你被吓成这样？我哭起来很难看吗？”五条悟才不信他的鬼话，“我这么好看，哭起来怎么可能不好看？要不然，我可哭给你看？”

做出一个哭泣的表情包，一点眼泪都不见，发现不管怎么样都哭不出来，只好嘟着嘴，“我这么强，怎么可能会哭？我不好看吗？我这么好看这么完美。”

安倍见一：“……”

这人真的喜欢他吗？

他不如喜欢自己算了！什么害怕、什么伤心都没有了。

五条悟的呼吸有些快，他想什么，少年猜不到，然而这种急促是会传染的，太近了。

他挣了挣手腕，被捏的很紧，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好，见一垂了一下眸子，想到他看不清神色，拒绝沟通的眼睛，抬头先一步吻住蠢蠢欲动的人……

承认自己心动，对他这样的人好像真的很难，然而，对他来说，事实远比这点心情更加重要。

回避的越久，就越不想要面对。

那个梦，是这么回事吗？

如果拒绝没有用，那他到底应该怎么才能把人推出去？

他也不是圣人，永远都能把持住自己的心。

得到的话，会变得怎么样？

他的这双眼睛，已经对五条悟判断不了了。

没有想到的五条悟愣了一下，就放松了钳制。

少年已经闭上眼睛，专心地去吻他，安倍见一无疑是温柔的，他的亲吻没有急迫的感觉，和他这个人一样，有种清清冷冷的味道。

他吻他的时候，还有点迟疑，吻上来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每一步都没被拒绝，就不再试探，很舒服，连被惊讶到的五条悟都被亲懵了。

他忍不住抱紧他，一起加深这个吻，好长时间以后，才停下来。

“这算是奖励吗？”五条悟轻笑，明明他的脸也很烫，很快就被他强压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安倍见一遮住脸上的红晕，余光看着他几乎在发光的眼睛，这算是奖励吗？

他应该改变一下他的计划了。

名为安倍见一的人生，似乎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他这个人，一直都觉得，如果未来那场决战能够成功，他死去和活下去，其实都没有差别。

因为那场战斗注定要很惨烈，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不能接受，是以他才决定用自身作为武器，和身边的人都会保持着距离，做自己能做的，不留遗憾。

他原本的计划里，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人。

身上背负了四百多条人命，曾经在他过去的几年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到开始了那个计划。

他就把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来生活，有意识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从来不主动去靠近别人。

五条悟是那个忽然闯进他世界的那个人。

这人是和他截然相反的存在，他身上没有什么负担，实力强大，肆意张扬，活成了每个人最自由的模样，如果他没有经历变故，应该也会这么肆意吧？

没有记忆的他会喜欢上五条悟这样的人，才毫无疑问。

心动的感觉，每一个人都永生难忘，安倍见一在这方面从来都是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的，阴差阳错地心动了。

他从来不知道，心动是这样猛烈到，可以失去理智的东西。

以至于，现在几乎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应该是生气的，愤怒的，

然而，他的心里，好像没有什么不甘心，反而更充满干劲。

想当初，五条悟和夏油杰糟蹋了他一年的柃塔，他都伤心了很久，现在却这样大方。

再者，那种熟悉的表情，他不想要在第二个人的脸上看到了。

五条悟，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改变他的那个人。

可，如果他的结局，不能改变呢？

那么五条悟会怎么样？

变成梦里的样子吗？

到底怎么做才好？

他的心欢喜又心慌，欢喜与现在的甜蜜，惴惴不安于遥远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