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紫色的光芒一闪即逝，安倍晴明用出的强大符咒准确的没入了心脏，只是不是贺茂忠行的心脏。

半妖的少年挡在贺茂忠行的面前，心脏和被贺茂忠行立下的咒一起被击碎，他嘴角却大笑起来，“感觉，终于自由多了。”

“鬼童丸！”贺茂忠行愣住了，安倍晴明也愣住了。

下一刻，半妖少年吐着鲜血，从贺茂忠行的身上拽出鬼王的躯体，天空中跟随着鬼王的惩戒之箭穿透鬼王的躯体，这迟来的神箭终于毁灭了他的身躯，鬼童丸的骸之链困住鬼王的灵魂，将他和即将要破碎的天幕融合在一起。

修罗鬼王再也不能复活，他怨恨着，和他最后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向着毁灭他的半妖少年而去。

这个怪物！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怪物留下来！

“老师。”

只来得及拉住安倍晴明的贺茂忠行，听到自己曾经的孩子在漩涡中大笑，看着他，笑得好开心，“老师啊！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他把贺茂忠行给他的一切都还给他，这样污浊的温情，倒不如和小骗子一起的时候快乐，可惜，终归是，无法再见了。

鬼童丸坠落深渊，他就要死了。

在他的身下，无数被他狩猎的恶鬼们伸出手，抓着他的身体，和他们一起坠落，到永无天日的地狱。

他把这些拉着他一起堕落的恶鬼们撕碎，淋漓的鲜血洒满他的身体，半妖少年却并不觉得难过，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才是他的归宿。

“臭弟弟！”思念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响，半妖少年睁开眼睛，注视着从天而降的少女，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缀满红线的可笑神装。

“你来做什么？我可不要一个糊涂神明拯救。”

“哼！你不让，我偏要救。”少女笑嘻嘻地说，“你可是我唯一的信徒啊！”

缘结神走遍无数的地方，帮过无数的人，大部分都不曾获得信仰，这么多年，只有这个家伙，就算被她遗忘，也不曾丢掉对她的记忆以及信仰。

谁会知道，杀戮无数的半妖鬼童丸，会是她小小缘结神的信徒呢？

而她，缘结神，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徒的。

缘结神是自己离开，也可以说是被驱逐的高天原神明，她的原身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可没有信仰你啊！小骗子。”鬼童丸很清楚，这个弱小的神明，救不了他的。

真正能够杀死他的，并不是那颗心脏，而是这过于浓烈的杀戮狂气，或许很久以后，他的尸骨堆里会诞生新的修罗鬼王，也已经不是他鬼童丸了。

“不用救了，我啊！”半妖少年笑着说，“很喜欢这个结局。”

“臭弟弟，我才不会听你的。”少女神明一把拉住他的手，暴虐的杀戮狂气从他的身边涌进神明的躯体。

鬼童丸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舍弃自己也要救他！

他不过是一个剩下来的，就注定是一个怪物的东西罢了！

“是不是自己的信徒，”脸色变得透明的少女微笑着放开他的手，“只有我这个神明才会知道。鬼童丸，不断地杀戮下去，是找不到你想要的温情的。”

“你一定要，找到对象啊！鬼童丸。”修罗道被关闭，半妖少年落在地上，望着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变得透明的小骗子。

他终于后悔了。

明明是他的事情，明明是他被反噬，却是少女为他承受了这一切。

从未觉得疼痛的半妖少年，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鬼童丸。”缘结神睁大眼，没有想到鬼童丸居然会为她这样难过，好像，也不是这么遗憾了。

同时另一个声音插在他们中间，半妖的少年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银白色发少年，“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问你，你辛苦忍耐的这一切，就那样因为不值得的人毁于一旦，你甘心吗？现在呢？”

“你甘心吗？”

当年银白发少年悲悯的脸出现在脑海，鬼童丸看着他，“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可恶！你的那张伪善的脸，还是这么让人生气。”

“那你甘心吗？”少年问他。

“我不甘心！在我还在克制的时候，我尝遍人类的恶，在我放肆的时候，却想让我来体会人类的光芒，不就意味着，我鬼童丸的一生，都是笑话吗啊？”鬼童丸说，“但是不该是别人来帮我付出代价。”

可惜他束手无策，缘结神吸走了杀戮之气，直接就变得透明，他甚至碰都不敢碰。

“你要明白，倘若你继续放任自己堕入修罗，就算这一次，缘结神侥幸活下去，也会有下一次相同的事情发生。”那个银白发少年注视着泣血的半妖，“希望你，对得起我的牺牲。”

他尽管可能只做了几天的安倍晴明，可是那人的记忆，就像是原本就属于他的一样，过往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和鬼童丸也曾经朝夕相处，那个时候，孤独的晴明，觉得鬼童丸是他的第一个同类。

“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同类，”少年说，“后来我忽然就明白了，身份、地位、血统、脾气不一样，其实都不是归类的方法，当我们能够坐下来，为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奋斗的时候，就是同类。鬼童丸，我不再寻找同类了，希望你的心，能够从此不再空虚和孤独。”

“晴——”鬼童丸睁大眼，他看到少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怀中的小狐狸轻巧地落在鬼童丸身边。

“见一是个大笨蛋！才见面，就要回去了。”小白撅嘴撒娇。

“好啦！下次回来，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召唤你，怎么样？小白？”少年笑着说。

“那就说好了！见一。”小白还是很好满足的，轻轻摇摇尾巴，“你说的那个人，我会帮你留意的，有消息的话，到时候带给你。”

“神明大人，我就冒犯啦！”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左手印在缘结神的额头上，金色的契约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然后杀戮之气就从少女神明的身上顺着联系，冲进少年的身体。

蓝色和金色交相辉映的光芒在少年的身上闪烁着，无尽的杀戮之气犹如一碗水进入江湖，无影无踪，少年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吸收着缘结神的封印。

“不行不行，你会死的。”缘结神不愿意。

“放心，”少年比她高，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摸摸她的头，“我已经炼化了大量的空间之力，能够存储在体内，然后送他们该去的地方去。”

“哪里是他们该去的地方？”缘结神好奇。

“杀戮和怨气，都会被时间洗练，你看，鬼童丸，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少年说着话，他的身上出现了五颜六色的裂缝，似乎想要把他冲垮出来，他要走的时候，鬼童丸把他的晴明桔梗印印在他的手心。

“就当作是报酬好了，小狐狸。”鬼童丸说。

少年轻轻地笑了，伴随着银铃的声音，渐渐地消失。

高高的城楼上，一只苍蓝一只金黄的银白短发少年站在那里，看着他再次受伤离去。

“他是来找你的吧？”温柔的女声笑着说，“结果却为了别人不得不离开，你不生气吗？”

“哈哈……”少年按住自己的一只眼睛，“总有一天，他是我的，会为我而哭泣的。你呢？你能够支撑多少时间？”

“就算是你的主场，也只有沉睡的份啊！”五条悟说，“说起来，你出生的时候，天地有为你色变吗？”

五条悟大笑出声，他终于知道安倍见一一直以来隐藏的最大的秘密了，还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本大人出生的时候，全世界的咒力水平直接上了一个台阶，也就是，我的出生拉高了咒力的上限。”

“然而，这个上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到，想必你会让我知道的吧？”少年狂妄地说。

“区区人类！！区区人类！天地为你色变？凭你也配！”女声终于沉不住气，破口大骂。

“区区人类？”少年冷笑，“我们的时代，也是区区人类，主宰这个世界的，神明？神明又如何？”

神明又怎样，要不是这个女人一知道不敌，反应太快不顾一切地来到这个时代，她早就被他吞噬干净了。

现在也不过靠着小半的灵魂在支撑。

安倍见一，下一次我们见面，绝对要十倍的偿还我。

现场，失去了需要压制的杀戮之气，少女神明缘结神恢复了活力，甚至她的神力也回来了，笑嘻嘻地跑过去找鬼童丸，“臭弟弟，我们的运气好啊！”

“好什么好？”鬼童丸生气地点着她的额头，“算我们运气好，那个家伙也不是常常都在的，机缘巧合，你都已经死啦！”

“哼！那是因为本神明好事做的多，才会有这样的福报，你欠本神明这么多，以后乖乖地和我一起还债吧！”缘结神心里把自己关系好的神明全都感谢了个遍，嘴里还是很硬的。

“哈哈哈……”小白被她们逗得在地上滚了一个圈，被少女抱起来，“哇！卡哇伊!!!!”鬼童丸臭着脸看她挼狐狸。

安倍晴明呆呆地看着那个少年远走的方向，他心里的危机感忽然升到了最高。

那副容貌，不是他心里里真正的安倍晴明才会有的容貌吗？

居然是白子！

为什么这副绝世的容貌和天赋没有生在他的身上？

明明他才是安倍晴明！

并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附身的身体，就是少年的身躯，是被他对面的小白抢走，只能另外找的安倍晴明，心中妒忌，欲壑难平，又强自压抑。

他为什么要这样想？

可明明和这些强大的妖怪神明结契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

那个人是谁？

他看到自己的师父，眸光复杂地从少年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对他说，“晴明，我们走吧！”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即保不住自己最爱的弟子，也护不了他挂心的养子，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

为此弟子被换了一个人，养子被他扔到那些神明到达不了的地方。

如今这两个人都好好地生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不信，神明就能够主宰一切，什么都能够踩在脚下，现在眼前的一幕不就证明了，也有神明做不到的事情吗？

无所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之物已经长大，他也终于放心了。

“师兄？”安倍晴明犹豫。

“你没有什么师兄。”贺茂忠行淡淡地说，那个孩子有了自己的归处，他就不应该打扰了。

鬼童丸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这样真的好吗？”

明明你也是想要用尽全力报答他的那份恩情的吧？

“什么好不好，都和我们无关了。去看看你那个破破烂烂的神社吧！”鬼童丸说，小白没有跑掉，被缘结神一起带走了。

那份不甘，似乎就像少年说的那样，现在忽然被抚平了，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们都知道，这个世界这样的无情和无理取闹，现在的结局，可能已经是最好了。

至于为什么他的师弟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有一个人替代了晴明的存在，都无所谓，那个傻子自己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