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砰——”

少年留下的那一套茶具还在星辰结界里，没有拿出来，他也不太习惯用那样奢侈的东西。

掉在地上的，是一个木雕的茶杯，少年荒睁大眼，倒在那个简陋的榻榻米上，他的屋外，往日里谦卑的渔民蜂拥而入。

“茶具呢？我之前看到的！”坡野抢先一步翻倒他的柜子，但除了几身破衣服什么都没有！于是老头掐着荒的脖子质问。

荒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的全部血液都涌到头顶，几乎呼吸不到空气了，蓝发蓝眸的少年看着当初救他的质朴老人，变成了现在这样满是贪婪和油光的存在。

荒几乎没有去村子，在他的印象里，虽然最近他们有些焦躁，咄咄逼人，也还是原来的村子。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拳头缓缓地蜷缩起来，不能相信他们会伤害他，当年他被扔在深海，几乎溺死，是坡野不顾危险跳下去把他救上来的。

“荒啊！你这样做，会养废了他们，也养废了你自己啊！”安倍见一的劝告还在他的耳边，可他始终不相信，还编了一些古怪的借口转移话题，搪塞过去。

此刻见到他们狰狞的面孔，他受到苛责都没有落下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说！那些昂贵的茶具在哪里？”坡野的手越来越重，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死亡的麻木和阴影从喉咙弥漫上来，他眼泪不断地落下，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说不了，也不想说。

少年荒本就是一个通透的少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

他直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也要这么处心积虑吗？

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曾给他啊！掐着他的坡野眼底是疯狂涌动的杀意，荒的手脚一点一点地软下来，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打开了坡野的手。

“村长！”

“坚，你做什么？”坡野生气。

“不是说要把这个家伙献祭给海神大人吗？你杀了他怎么办？”

少年荒昏迷之前听到人说，他在心里冰冷无比，他为这个村子做了这么多，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想要救他啊！

他呢？做错了什么……

“荒啊！你这样做，会养废了他们，也养废了你自己啊！”

他降生到人间，使命是帮助人类，他本以为，让他们得到更多的渔获就是帮助，到头来不过是养肥了他们的贪婪，安倍见一说得对，他做错了。

想到自己在做的事情，就觉得好笑，他们只想要坐享其成，就算他找到了办法，这些人也不会要吧！

真是愚蠢啊！安倍见一提醒过他了，他居然还是这么毫无防备地被算计了。

怎样才能瞒过先知的眼睛呢？

那个银白长发的贵族少年曾经高高在上地告诉他们，先知，即是天命。

这句话的意思，没有读过一本书，没有认过一个字的渔民，根本不明白。

但，他们可以去问知道的人，那个能用马车，把他们的渔获一车车运走的商人，他一定知道。

因为捡到被视为神使的少年，让村子的人，不再挨冻受饿的坡野，在夜半时分，悄悄地去找他们眼中能带给他们无数钱财和商品的商人。

他无知地把自己的村子存在神使的事情透露出去，迷茫地询问那个美丽的少年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知，即是天命？”他没有看到商人眼中涌起的贪婪和野心，看向以往山上孤零零一豆灯火的山上。

咸中是投靠于最近城主府的商人，他从这里低价得到足够的渔获，才有钱贿赂城主府的家臣，得到以为受宠家臣看重，得到了不少的金钱和便利。

可如果他能献上一位先知，绝对会让城主高兴，把他收为下属，哪怕是最低等的，也足以改头换面，成为贵族。

瞧，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无知的凡人，居然在算计那个越来越不准了的先知呢！

多么无知啊！

如果他形容的不错的话，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一位尊贵的阴阳师，就算是城主大人，都没有穿过那么豪华的鲜亮的布料，更何况是月亮一般的美貌了。

能让一个强大的阴阳师，说出这句话，那个先知一定不简单。

但怎么在不冒犯一位先知的基础上，得到一位先知的认可，并且把他带走向城主引荐呢？这就是一个难题了。

何况，先知并不好算计吧？他很清楚那个先知算的一点都没错，只是他先一步带人打捞走了大部分而已。

那个少年也一眼都看出来了其中的猫腻，真是一位聪慧的大人啊！

“你先回去吧！先知，是一位知道你命运的人。”商人吓唬他，“我也不敢轻易亵渎一位神使，我需要问问这里的神灵，也许，那就是一个骗子？”

商人不知道自己的话，加深了坡野心中的愤怒和惶恐，他第一次，对神使有了杀意，因为他曾经做过绝对不可饶恕的大错，而他，居然在睡梦中，被人传授了能够瞒过先知的办法，并蛊惑他。

‘你们一定是得罪了大海，需要献祭上一个少年抵罪，否则，你们将会连现在的收获都没有呢！到时候，你们曾经的生活，会再次降临，你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坡野从梦中惊醒过来，惶恐无比，夜不敢眠。

他不知道，在星辰结界里学习少年留给他的那些书籍的荒，也感觉到了有什么降临他的身边，天空的荧惑星忽然亮起，少年荒皱眉，不知道要学习多少东西，才能找到能让他们不依赖他生存下去的办法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注定是不知道结果了。

酝酿了半个月的阴谋，悄无声息地进行，被他帮过无数的村民，甚至没有等到天明，连夜就把少年绑上木筏，推进大海。

海风很大，火把被吹得东倒西歪，一个个火把之后，是一张张冷漠还带着期待和兴奋的脸，黑夜里，仿佛是妖魔鬼怪在晃动，一层又一层的绳子，把他的全身都绑在木筏上，所有的绳子都打死节。

等到他们把不值钱的海藻铺在他的身上当作配菜，少年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四肢了。

往日的种种涌上心头，他心底荒唐地想，这真的是他报恩的人吗？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木筏很厚重，没有走出多远，就开始沉默，而坡野带着村民，沉默地看着少年自始自终，就连一句求饶，都没有。

他们从那个贵族少年离开以后，就几乎没有收获了，这也是被他们奉为神使的少年，在村子提出用他祭祀海神没有人反对的原因。

“这样真的会变好吗？”有人低声抽泣。

“会好的！一定……”坡野想说什么，他注视着那个木筏沉海，海神一定会很满意这个祭品的。

金色的雷霆在他们的头顶炸开，想要趁机吞噬少年荒的存在被另外一个神明绊住，感觉到海神祭祀的男人出现在半空。

是海神，也是审判之神降临的刹那，直接被吓走。

同样金发的神明从海中抱起蜷缩成一团，已经昏迷的少年荒。

“须佐大人。”突然出现的神明身上飘着丰收的香味，有粮食也有水果的香气。

须佐之男在高天原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听说过这位在人间香火旺盛，几乎能够超过上位主神的神明，而他跨越时间去到的二次审判八岐大蛇，曾经见过这个神明跟在荒的身边。

而被祭祀给他的，竟然是星辰之子的荒！！！

须佐之男注视着御馔津怀里的少年，想起来。

那时候，少年的荒预言了他的未来，他是被那个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的月读神尊打落人间的吗？

而眼前的这些人，审判之神眼中倒映着那些满眼炽热的凡人的罪恶。

“两位神明！居然是两位神明！”有渔民惊喜出声，接着全部的凡人都跪在那里高呼：“海神庇佑！”

身上布满雷霆的审判之神站在高空，威严的垂眸：“汝等凡人，竟然向吾献祭一位神明？无数年的岁月之前，吾就已经禁止了人祭。”

“荒流落人间数年，帮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现在觉得他没有用了，就想要他的命，真是可笑！亵渎神明！罪无可恕！”审判之神愤怒地降下雷霆，同时海水末过海滩，冲向村子。

“汝等从荒那里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代价！”须佐之男的眼里，神和人，没有任何区别，雷霆劈散房屋，海水冲垮废墟，“那个少年来过你们的村子，给过你们警告，可，你们终归是愚不可及。”

须佐之男看着下面的凡人，虽然没有失去性命，却比他们死亡还要痛彻心扉。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只能从零开始生存。

贪婪，是原罪，可，没有人不贪婪。

过度贪婪，还恩将仇报，不可饶恕。

他挥手取出少年荒呛进去的海水，同样，也用神力打破了他体内被月读神尊留下来的封印。

蓝发蓝眸的神明睁开眼睛，瞳孔深处，强大的神格终于无拘无束地释放出自己的神力，他缓缓地浮在空中，淡漠地看着下方他生活了好多年的村子。

无数星辰坠落的异象在他的身后浮现，星辰之眼在他的掌中睁开眼睛。

须佐之男大人没有伤害他们的生命，真是一如既往的仁慈，荒淡淡地想。

他看着下面的人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可他知道，他们并不会吸取教训的。

坡野老头已经变成众矢之的，参与谋害他的人，都得到了教训。

可是荒的心里没有半分高兴，他意识到，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回到自己曾经的纯粹了。

“须佐大人，谢谢你救了我。”荒行礼。

他一直以来都守着天命束手无策，不敢越雷池一步，谨守着师父定下的规矩。

须佐之男大人就是那个例外，他从来不会屈服于自己的命运，他心里面崇拜且喜爱着这位许多神明都惧怕的审判之神，“我接下来想要去找见一君，您要一起吗？”

他在安倍见一身上感应到了大人的审判之剑印记，那么，他们一定是认识的，何况，就算不能在月海观看星辰的运行，他也知道，须佐之男大人，已经打破他们的既定命运，才会在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安倍见一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那个少年身上看不到命运的尽头，一片虚无，是他，把须佐之男大人，从虚无的尽头召回。

他想要再见一见他。

然后荒就发现，余怒未消的审判之神在他说起少年的时候，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容，“当然，我也想要再见见他。”

每一次献祭，都会消耗一部分灵魂之力。

两次了，他不是在献祭，就是已经献祭，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吃教训啊！

“那我们走吧！”荒点头，御馔津在他们身边，欲言又止，少年荒看破了一切，“御馔津大人也跟我一起走吧！和须佐大人一起，你更加安全一点。”

现在的高天原乌烟瘴气的，须佐之男重现人间，那些神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迫害。

虽然，荒也很好奇，为什么须佐之男大人为什么不回高天原就是了。

“好的。”稻荷神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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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