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都不想让我死（综）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这片生机断绝的岛屿，是八岐大蛇一手主导的悲剧缩影，少年从和蛇神大人结缘开始，就注定了要插手他所设计的这一切。

他没有去海国人居住的山头和民居，而是沿着已经枯死的海岸线边上的荒山徒步，在心中勾勒出铃鹿山大致的地形地貌，也剪纸入海，查看其中的情况。这片生活着无数海族的岛屿非常大，也见过山上瘦骨嶙峋的小动物，以及无数死去的骸骨。

七八天的时间，到手的讯息告诉他，在这地方东高西低，中心正正好就在大岳丸生活的那座山上，他猜测，那座山就是大岳丸得到八尺琼勾玉剑的地方。叹口气，躺在自己的席子上，怔怔地看着天空。

他在山上用符咒制造了一汪泉水，只够那些还活着的小家伙们生存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他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就只有继续等死，而这些已经在这里生活不下去的海族，只能上岸，血流成河了。

就算他封印住了入口，铃鹿山也没有办法恢复往昔，这可不是晴明的那具身体，天赋就是净化，他如果用自身为基，吸收这些秽气，他能不能守得住自己的心灵，安倍见一对此没有把握。

几天不见的蟹姬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阴阳师！”她难得的没有咋咋呼呼，半边身体都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堕落的妖怪一样，“铃鹿山是不是真的没有救了？我在海底刨了好大的坑洞，都找不到污染的来源，海里的好吃的全都死了，肉又臭又苦，少主说，我们一定要想别的办法才能够让铃鹿山活过来。”

“铃鹿山的传说在下仰慕已久，”安倍见一叹口气，“恕我直言，除了铃鹿山自身的问题解决，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种办法能够净化这个地方了。如果有，那人一定在骗你们。”

“你胡说，海鸣爷爷才不会骗人！”小姑娘生气的跑了，想要给她净化污浊的少年叹口气收回手，他观察过蟹姬上来的位置，小姑娘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污染越来越快了，在海底打洞，也应该触碰到了核心的区域。

他也许应该下去看看，然后眼睛落在黑漆漆的水上；“……”

他真的要下去吗？不会无功而返，反而这一身都弄得脏兮兮的？难得这一身白底蓝纹的阴阳师服饰是他最满意最喜欢的一套。

下，还是不下？

他如果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来源，就只用想办法净化这个地方就行了，等大岳丸带着蟹姬小姑娘过来，海边只剩下席子和红木小桌，小炉上的茶水正开，少年的脚印直通海边。

海里的能见度很低，睁开幽蓝色眼睛的少年缓缓地朝着他看到的位置走过去，的确污浊很深，山洞往里几乎贯穿了整个铃鹿山的主峰，捏着符咒顺着水流的方向而下，速度很快，守护符咒能够提供给他一个有氧的结界。

言灵制造出来的并不像符纸一样耐用，他用了大半的灵力才到了洞的最末，接着就是往下的，不，不用往下了，污秽沾不上的发丝是唯一的光源，往上就是一个被填起上面的裂隙，而这里，就是裂隙的位置。

蟹姬小姑娘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的确是源头，只是这个源头在异空间，破开的地方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察觉得到的，这里有八岐大蛇设下的幻境，就算大岳丸下来，也察觉不到。

安倍见一自己？

如果他和未来的八岐大蛇没有结缘，那么他也看不见。

“呵~”他听到一人在耳边低语，身边的水流全部倒退，形成一个干燥的空间，紫色眸子的男人漆黑的头发就在眼前飘动，勾起蛊惑的笑容，“未来的我，居然会和你这样的小家伙结缘，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怎么？现在又要来碍我的事吗？”

“您都说了，您和在下结缘了，那么您的事，在下自然要插手，”安倍见一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怕他，他眨眨眼睛，眼前的男人还没有恢复他的神格，所以格外的阴郁，很瘦，每一个轮廓都带着深深地剪影，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身后都是腐烂的蛇骨，不知道未来的那位大人此时此刻是不是在看着这个变换却令人眷恋的世界呢？他问，“您呢？你要杀了我吗？”

“这就让我头痛了，我最讨厌无止境循环的家伙了！”男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之间索然无趣，他转身消失在封印松动的地方，“无趣得很啊！这些妖怪，远不如京都的那些家伙们让我觉得愉快，须佐之男说我们之间有个有趣的赌约，那我就拭目以待吧！小家伙。”明明心思深沉，偏偏在面对他们这些妖怪的时候，变得坦荡又痴傻，这是他最棘手的一类人，八岐大蛇从来不怕你心机深沉，阴谋满腹。

一对上那双清澈的湛蓝眼眸，就会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不如归去，不如等待，时间短长，于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但是眼前的人，有意义。

以为会死的少年阴阳师：“……”

真是奇怪的蛇神。

“那……那我可封印了？”少年小声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那人完全没有回应他，身上有八尺琼勾玉力量的少年都不用什么复杂的办法就直接伸出手，朝着破口输出力量，八尺琼勾玉本身就带着空间属性，修补空间漏洞不在话下。

庞大的空间之力涌动，在海边等待的龙角少年瞳孔一缩，身影眨眼之间就消失，蟹姬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需要像少年阴阳师一样一路找过来，划开空间就出现在少年身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少年一手一点灵光笼罩着他的头部，看上去有点滑稽，就像戴了一个罩子，一只手输出力量在虚空，就像那里有一个点在鲸吞少年身上海量的灵力一样。

他身上一点白色的衣衫都看不出来了，整个人被染成黑一块、黄一块的颜色，狼狈不堪，看不出来这是常在赏花的风雅公子，随着力量的输出，他的身体渐渐地有点透明。

“你在做什么？”大岳丸沉声，他能感觉到神器的力量，但是眼前这个他们探查了无数遍都束手无策的污染源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安倍见一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见他没有动手的趋势，缓缓地放下一点防备，没说话，他不是水族，在水里也能行动自如，只能加速输出，快一点搞定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太冷了，他不太舒服。

大岳丸注视着少年银白色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变成几乎透明的颜色，然后在某一刻收回手，一把扯住少年，随手划个空间，出现在岸上，更加明亮的光线让龙角少年看清楚少年阴阳师被他拉着的皮肤依旧白净，并没有被污染，他跪在席子上大口地呼吸，就像缺水的鱼，在水里这么长时间也太为难他了。

“你怎么找到的地方？”大岳丸一张厚厚的兽皮罩在他身上，见一立刻就裹住，终于不那么冷了，他抖着嘴唇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京都之下封印了那么大一个蛇神，要说这份力量，没有人比阴阳师更加熟悉了，而且……”他喝了一口茶，“我这双眼睛，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正要感激他的大岳丸，这人说的这话，听着有点手痒是怎么回事？

“和邪神有关？”

“差不多，你知道你手中的八尺琼勾玉的来历吗？”从袖子里拿出毛巾擦着他的头发，少年看到自己颜色变浅的头发，怔了一下，接着继续擦头发，看样子他的力量不够净化铃鹿山了，怎么样把这份力量用到极致，才是他接下来应该思考的问题。

“传说属于神明的神器？”大岳丸不喜欢读书，他知道的不算多，“海老肯定知道。”

“八尺琼勾玉是传说中镇国三神器之一，镇国三神器，天羽羽斩和八咫镜都和蛇神有关系，八尺琼勾玉的传说最少，你不妨猜猜八尺琼勾玉为什么会在铃鹿山？”少年用毯子遮着换衣服，这里没有洗澡水，他只好给自己施一个清洁咒，换上自己常穿的蓝色狩衣。

“难道是因为我拿走了八尺琼勾玉？”大岳丸问。

“不，是八尺琼勾玉认你为主，”见一重新变得干净整洁，坐下来请他坐下，什么都不知道的蟹姬立刻坐在两人中间，也要了一杯茶，还要放糖，抱着慢慢喝，听少主和阴阳师说话，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可爱，他继续说，“神明是不可力敌的，也许当年的那位铃鹿山的主人铃鹿御前大人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家，而少主先生你又会被八尺琼勾玉认主的这件事，也许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其实本质上来说没有区别，你明白我的话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蛇神会选择会被八尺琼勾玉瞩意的那个人来到这里。”

“我猜测八尺琼勾玉在这里镇压着阴阳狭间的薄弱之处，他认主之后就不能继续旅行之前的职责，武器的核心永远都是自己主人的意志。蛇神打破了这个薄弱之处，得到了信徒，这是他的天赋。”

“你是说，我们海国出现了叛徒？”大岳丸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