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就末世五年后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祁翎摸摸下巴，有些懊恼道:“按这么说，如果我们没有去干涉原来的时间，让这个时间点按正确的路线走下去，我们也是可以看到后续的，但现在轮回太多次，每次都是全灭，所以才看不到后续，啧，早知道不让刘清乱来了，浪费我时间。”

秦秋舟安慰他:“如果这样，你可能就找不到那墓碑，了解那人的情况了。”

祁翎想想，的确有可能就看到一个人，那人的情况还不了解，后续再找也麻烦，现在知道人的基本资料，后续也可以知道，好像也还行。

想到这祁翎踏实了，抬手就像启动新轮回，这次他要将刘清拉回来，不让他捣乱，按正常时间线走，去看看最后坟山怎么了。

“等等！请等一下！”罗熙急忙阻止祁翎。

祁翎不愿意等:“都轮回几十次了，这个时间点撑不住了，下次轮回完就会崩塌，自我修复好之前都进不去，这相当于最后一次机会，不能给他乱来了，我已经很放纵他了。”

罗熙知道眼前这个不是普通的主，时间说停就停，说重来就重来，就像他最后见到的那个污染物一样，随意操纵生死，说是神都不为过，罗熙只得软下语气，恳求道:“坟山的事很简单，我说给你们听，这最后一次的轮回，请留给刘清，拜托了。”

说着向着秦秋舟和祁翎深深鞠了个躬。

秦秋舟挪开几步，没受这个礼，祁翎倒是坦然接受，并且还不为所动，声音还带着点淡淡的嘲讽:“你的要求不光是把最后一次轮回给刘清，是希望帮他过本，解开心结吧。”

罗熙没起身，还是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祁翎可没有什么太多的同理心，眼前之人和刘清之事没有到能打动他的地步，末世中遗憾之事那么多，生离死别的，这几年祁翎见多了，虽也有帮过几次，但他又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什么事都要管。

所以祁翎有些冷漠的开口道:“你只是一个时间片段里觉醒的意识，你因刘清的执念而生，真正的罗熙早已死去，连灵魂都没留下，当刘清离开这个时间片段，你也将慢慢消散，何必想那么多？”

罗熙维持着动作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直起身，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祁翎，不敢直视太久，又微微垂下眼，但祁翎还是看到了，罗熙坚毅的脸庞满是悲哀，双眼微微泛红，连声音都带着哽咽，他说道:“我虽是因刘清执念而觉醒的意识，这虽然是刘清的一小节时间片段，但里边的人，在时间中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拥有罗熙的时间线，拥有他的全部记忆，哪怕时间一遍遍轮回，属于罗熙的时间线也不会改变，我就是罗熙，哪怕我只是一个意识！”

祁翎挑眉，罗熙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了，深吸口气，继续道:“对于我来说，我们小队六个人就是真实的存在，但未来已定，结局无法改变，我们注定要在这个时间死去，我们的时间已经停止，不再向前，但刘清不是，他的时间还要走很远很远，我是个失败的队长，我救不了其他人，那我想，至少让刘清在之后的时间里不那么痛苦，所以我想请你们帮他完成心愿，别人无法改变时间，但大人您可以，我请求你！”

罗熙在时间片段中觉醒，属于时间之物，他比其他人更能感受到祁翎身上的时间之力，罗熙身为军人，是个无神论者，但“罗熙”却本能的知道，祁翎拥有时间的权柄，祂是掌握时间的神……

就像那……

罗熙的话语和思考很突兀的停下，连动作都顿住，然后整个人像是接触不良的屏幕，闪烁花屏了一下，束缚住他的金线突然光芒大盛，在这黑暗之地中显得异常刺眼，但在场的要么不是人，要么不是普通人，大家都没躲闪，光芒很快消下去，就像是海上探照灯一晃而过，只剩下有些呆愣的罗熙，上下打量罗熙的秦秋舟，和若有所思的祁翎。

一时间黑暗中安静下来，谁都没开口说话。

“可以。”

过了好一会，祁翎突然开口。

什么？罗熙脑子还有些懵，刚才好像在想什么来着，忘了，听到祁翎的话，也没衔接上自己之前的话语，一时间还是呆愣着没回答。

祁翎不管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最后一次轮回留给刘清，我们帮他完美过本，至于心结解不解得开，那就看他自己了，我不是心理医生，包不了这个。”

秦秋舟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祁翎，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罗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啊，哦，哦！好好好！谢谢！太感谢了！”说完下意识的想敬个礼，但很快将手放下，改为鞠躬道谢。

“但我需要报酬。”祁翎补充说道。

罗熙连忙道:“当然！什么都可以！哦！对！坟山后续！我现在就……”罗熙又记起来祁翎想要知道坟山之后的事，正要说给他，但却被祁翎拒绝了。

他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我不需要你转述，所有的转述都会带有主观意味，不够完全和真实，我需要自己去看。”

理解祁翎在说什么的罗熙收声，但又很快大咧咧说道:“可以，我同意，就这样吧。”

祁翎微微歪头看他，这次罗熙不再躲闪，而是同样回视，坚毅的脸上不见哀伤，军人的坚定又出现在他身上，祁翎轻笑，道:“我帮刘清完美过完最后一个轮回，你将坟山后续给我，是否同意？”

“……我同意。”

交易完……

“我不同意。”身边的秦秋舟淡淡说道。

祁翎责怪的看他一眼，像是看一个捣乱的孩子。

秦秋舟抱着手，右手食指弯曲轻敲自己的左臂，面无表情，看到祁翎的眼神，冷笑一声:“呵，不需要问我意见是吧，我不能发表意见是吧，那麻烦开门，我自己走。”

祁翎连忙阻止:“哎别！别呀，这过本还得你来。”祁翎笑笑拍拍秦秋舟结实的手臂，宽厚的肩背，劲瘦的腰背，手还要往腹肌去，被秦秋舟一把抓住手腕，丢到一边，警告的瞪了一眼。

祁翎可惜的看了秦秋舟的腹部一眼，想像那里几块腹肌，会是什么手感，嘴上说道:“哎呀，这种打打杀杀的跑图游戏我真不太擅长，还得我们亲爱的，伟大的，厉害的秦队长来。”

“不敢当，麒麟大人也很厉害。”秦秋舟凉凉道。

祁翎露出牙疼的表情，有些为难道:“我出手，估计这个时间片段撑不过几分钟，你也看到啦，我就割个草，就给我天崩地裂的，再多做点，这段时间也不用要了，刚好忘记，省事。”

“那不行。”罗熙第一个反对，“他忘了我们的死，却没忘我们，还是会执着这事的。”

秦秋舟补充道:“他也是这个时间被污染转为变异者的，忘了也不太好。”罗熙牺牲那年，变异者还是少数，并且因为研究院的追捕躲躲藏藏，所以他不知道这事。

这种事祁翎了解最多，但也没过多解释，只是肯定了秦秋舟的话，忘记怎么被污染的，会影响异能的使用，还会加大堕落风险。

这下秦秋舟不愿意去做，也得去了，但他还是要问清楚，他将祁翎拉到一边，认真的问:“你交易了什么？”

祁翎也没打算隐瞒，直接道:“时间坟山后续的时间。”

“在时间片段中再提取时间？你说他只是一个意识。”

“时间不是单一的，一个片段里也包藏了很多的时间，只是提取麻烦，就像在一堆乱七八糟什么颜色都有的丝线中找到你要的颜色，抽出来。”祁翎说着点点罗熙，继续道:“他不同，他在时间中觉醒意识，他是时间之物，他本身就是罗熙的时间，我需要吸收他，去查看坟山后续之事。”

秦秋舟一怔，抿唇道:“他会消失。”

祁翎看他一眼，道:“他会消失，没有我，他也会消失，时间早晚罢了。”

祁翎忘了一眼四周，像是在安慰秦秋舟，说道:“没有我，他会在崩塌的时间片段陷入沉睡，当时间修复好后，他又将继续过上进军坟山的生活，这次没人打扰，一切按照既定轨迹进行唯一不同是他有意识，这次，换他一遍遍轮回，见证死亡，刘清可以走，他却无法摆脱，直到他消散，成为npc，继续轮回。”

祁翎想到一个更贴切的比喻，道:“哈利波特知道吧，里边有个魔法照片，照片上会永远重复一些场景画面，他们是无意识的不会感觉什么，但罗熙有意识，他却还要一遍遍做这些几百几千次，无法反抗，无法改变，直到消散，你品品，是不是被我吸收会轻松点。”

祁翎总是能举出一个个例子，每个例子都直中要害，让秦秋舟不得不被说服。

罗熙看得出比起祁翎，秦秋舟会心善一些，自己一抹意外出现的意识，还有人会担忧可惜，明明基本就没接触过，罗熙很是感激，宽慰秦秋舟，笑笑道:“他说的没错，是会这样，我一开始没想到我可以当做时间被吸收所以没有提出，但现在既然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那当然比我口述要好得多，我也不用遭刘清那罪了。”

话语停下，罗熙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突然整理自己的着装和装备，他穿的是整套制式的作战服，戴着半指手套，珍惜的摸了摸身上背着的作战用品，又抬手抚上右手臂，上边绣着属于他们小队的徽章，是一个交叉的长枪和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鸟。

罗熙自豪的介绍道:“我们小队是疾风小队，所有队员的代号都是猛禽，”说着他从颈间拉出一条项链，是一个吊牌，他将吊牌反转过来，刻的是只白头翁，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罗熙有些遗憾道:“我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能绣个队标就不错了，身上的牌子只能刻代号，其余信息都不能透露，牌子收不回去，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对吧。”罗熙看着秦秋舟问道。

秦秋舟回忆之前看到的资料，不知道是军方不愿意给太详细的资料，还是的确不知道身份，在报告中，万坟冢牺牲的小队，的确没出现过人名、代号，或者番号，全程只有一句话概括，秘密小队执行秘密任务，全员阵亡，具体情况不详。

但事实上不是全员，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只不过变为变异者，在当时的严峻环境下，逃了出来，这点军方当时肯定不愿透露，还得瞒死，后来变异者崛起，想找也找不到了。

所以还是有人记得那支英勇牺牲的小队的。

秦秋舟知道罗熙想说什么了，他看来祁翎一眼，祁翎朝他龇牙，然后耸肩摊手，人类形态的祁翎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配上微卷的碎发，有种活泼伶俐的感觉，异能特殊但十分刚需，哪怕矜娇倨傲一些都没人敢说什么，但偏偏平易近人，对谁都温和有礼，很是惹人亲近，他给自己立了个不错的人设。

污染物形态的他就不是这样了，原本的黑色短发咻然变为齐腰的墨紫，走动时反射出浓郁的紫色，双眼中的博罗梅安环异于常人，让原本就很漂亮的容貌，添上一份非人的诡异美感。

但身为“神”的压迫感，还有一些带着深意的操作，还是会让人忽视那份美丽，只感到他的威严和恐怖。看看之前祁翎处理污染值的狠劲，那幻化的污染物的恐惧，还有罗熙基本不敢与祁翎对视，除了答应交易外，其余时间视线都落在秦秋舟身上或者直接垂眼看地面，看虚空，就是不看祁翎，秦秋舟心想，或许自己身为所谓的“使者”，又或者是自己太厉害了，感觉不到祁翎的威压，所以和他相处总是很平等，甚至是朋友间的那种相处，你看那家伙还会对自己做鬼脸，对别人要么不耐烦，要么就是一脸玩味，这总会让秦秋舟忘记，祁翎是个很厉害的污染物。

罗熙觉得话赶话都到这了，秦秋舟怎么着也得接一句，他提刘清，自己顺着往下说好保刘清一次，不提刘清，自己提出来也可以，但秦秋舟听完没有发表任何话语，只是盯着祁翎面色古怪，而祁翎就叉着腰大大方方让他看，同样不说话。

这氛围没有半点暧昧，只有罗熙的尴尬在蔓延。

“那个……”事实上两个人罗熙都惹不起，之后小声问道:“轮回还开始吗？时间还要……吗？”

祁翎看他一眼，罗熙垂眼避开，祁翎没管他，走进秦秋舟，原本想一把箍住秦秋舟脖子，结果对方太高，又不愿意配合弯腰，祁翎动作有些艰难，只好改为抱住对方的手臂，对罗熙道:“我跟陪玩交代一下任务。”说完用力拉着不情不愿秦秋舟走到一边。

秦秋舟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愿，站着没开口。

祁翎好声好语道:“以你的能力，很快的，你选个人，我帮你附身。”

秦秋舟平平道:“我厉害是因为我异能厉害，这种纯战斗我可不行，我又不是军人出生。”

“你看，谦虚了不是，你异能我最清楚，它也不是一开始就厉害的啊，那还不是你一场场战斗磨炼出来的，你现在都在高级局了，去新手局不是手拿把掐。”祁翎在旁边循循善诱。

但秦秋舟还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祁翎轻啧，放出条件:“这样吧，这次你帮刘清过关，下次，我也给你将过去时间改变的机会行不行？”

这个吸引力应该很大，秦秋舟瞥他，怀疑道:“不是说不能改变？”

“呃……”祁翎有点犹豫，道:“按道理来说是不能改变，你也看到了，无论刘清做什么，结局都是他们全灭，用个小bug，可以改变结局，但只能改变一次，并且之后这个时间线就会完全崩塌，恢复时间看改变程度，你的的时间片段也是这样，不用轮回，只有一次机会，用完就废。对于这种崩塌的时间，你们就像是在做ECT，或有一定的遗忘，但随着时间的修复，你们也会慢慢记起来。”

ECT是什么秦秋舟不太清楚，但知道记忆会有一定的遗忘，这个问题不大，秦秋舟提出再加一个条件:“上次梁杰的记忆你吸收了，找到东西了吗？”

祁翎抬看他，道:“找到了。”

秦秋舟:……那么快？！这才多久，两人一直在一块，他有时间去时间里找？！

哦，他有时间，他有大把时间，搞不好他就是时间，那没事了。秦秋舟劝慰自己。

他只能换一个条件:“我也想知道坟山后续，”秦秋舟重点补充:“跟你一起进入那个时间。”

祁翎想让他二选一，秦秋舟不让步，要么全答应，要么免谈，祁翎自己想办法去。最后祁翎妥协，答应他的两个条件。

往回走的时候祁翎抱怨:“我对你太好了太纵容了，其他神绝对没有这么纵容宠爱神使的，你要感恩！”

秦秋舟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来到罗熙面前，秦秋舟和罗熙站到一边，祁翎看他一眼，不知怎的有些幽怨，秦秋舟眼角一抽，连带着这个人也一抽，开口道:“我很快回来，等我。”说完，连自己都震惊了，身边的罗熙望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充满了对勇者的惊叹。

但这话很好的安抚了祁翎，心情好些了，语气也活跃起来，道:“等会秦秋舟会穿进罗熙小队的某个队员身上代替他活动，正常来说，时间结局已定，无法更改，但我有办法做的，基于这个时间片段的稳定性，和等会我对它的干扰，这个时间将在你们进去时就开始慢慢崩塌，请在时间沉寂之前，完成刘清的执念。”

秦秋舟不可置信:“你没说还有时间限制！”

祁翎微笑:“现在知道了，放心，你们有八个小时呢，加油哦！”

秦秋舟还想再说什么，祁翎伸手一推，秦秋舟竟然没站稳，向后倒了下去，失重感传来，感觉背后穿过了什么东西，一个恍惚，然后进入某个队员身体中。

而罗熙看着秦秋舟顺利融入，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感激的对着祁翎再次鞠了个躬，直起身时，罗熙化为一个微弱的光球，穿过时间屏障，融入自己身体中。

看着两人都融入时间片段了，但因为真个时间是被祁翎暂停了，所以大家都还没动作，祁翎叹了口气，摸了摸耳垂，喃喃道:“这是对的吗？不知道啊？试试吧。”

说完祁翎高举右手，不大一会，一根如同毛线粗细的金线有头顶无尽的黑暗中缓缓向下垂落，绕着祁翎的右手缠绕了几圈，金线的另一段还连接着黑暗中的某物，所以显得有点绷直，祁翎扯过金线，有些不舒服的活动了下身子，然后也不管那么多了，罗熙和秦秋舟进入的时间片段，现在在祁翎看来就是一个子弹形状的相框照片，他将金线绕着子弹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子弹变为一个金色的茧，祁翎也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了。

“咳咳咳。”脖子不舒服，祁翎捂着脖子，咳嗽着后退，想了下，变幻出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将茎根握在掌心，用力一握，金色中带着微微紫色血液沿着茎根向下留，还没留到底部，就全被吸收殆尽，玫瑰花更加鲜艳，微微透着金色，祁翎拿在手里欣赏了一会，然后将玫瑰放在金色的茧上，很快玫瑰花就融入到时间片段中。

祁翎看不到时间片段中的事了，有些无聊，又有些难受，撑着下巴，慢慢的闭上眼，陷入沉睡。

头顶的黑暗上，金色金线一路绷直的向上蔓延，穿过厚厚的黑暗，最后是纵横交错的金线，沿着那根绷直的金线向前，最后金线的尽头，是那个被束缚吊起之人的心脏。

那人抬起头，原本遮住脸颊的头发稍稍滑落，其余长长的墨紫色头发凌乱的搭在束缚自己金线上，三环双眼看向金线的去处，眼中三环缓缓转动，束缚的金线传来震动，束缚之力加重，那人抬起苍白而小巧的下巴缓解难受，好一会才放松下来，轻轻的喘着气，原本无血色的双唇，因这一变故，泛起血色，他再次垂下头颅，长发遮着苍白疲惫的脸颊，只见他唇角微勾，泛起点红的唇轻启，轻飘飘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我觉得……还不赖，就跟着……时间走吧。”

阅兵仪式呢，各位有跟我一样在看直播的吗？[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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