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 第23章 23

艾悠脑袋疼，只有冥想的时候会舒服一点，但人总是要吃饭的，修炼了一个上午，早上的食物消耗一空，肚子又咕噜噜响了起来，艾悠从冥想的转态挣脱开来，瞧着院子外的太阳线，差不多是中午两三点的时候，早饭的时间早就过了，也该做下午饭了。

脑袋还是不舒服，但又一天的冥想过来，已经好了许多，艾悠揉了揉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出门往厨房走去，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她之前采了许多野菜，吃不完的，都被她做成了泡菜，两三天就能跑出来那种。当然，不是所有的蔬菜泡出来都好吃，但大部分都不错，就像早上吃的小萝卜和萝卜叶，就很适合用来做泡菜。

大牛不在家，她一个人吃饭，没必要太麻烦，找来鸡蛋、调了面糊，摊了一叠鸡蛋饼，鸡蛋皮卷着泡菜吃，味道还不错，不过一会，几张大饼就吃下肚。

等自己吃饱喝足，艾悠又摊了几张鸡蛋饼，给王江送了去，总不能饿死王江，但她也不乐意伺候着这人，还是得想点法子让王江自己动手得好。

艾悠吃了饭，进了屋子，又开始冥想恢复精神力，但这次入定没多久，就被敲门声打断，是大牛从县城回来了，还请了个白发飘飘的老大夫回来，老大夫带着个一个小药童，背着个棕黑色的药箱，因为赶路的缘故，发丝凌乱、更显苍老。

艾牛坚持先让老大夫给艾悠把了脉、诊断病情，确定艾悠除了精神不好之外，没其他事之后，才把老大夫请到了王江的屋内，给王江瞧头上的伤和身上的斑块。

冷了一晚上，王江成功的患上了风寒，倒是被棍子敲到的脑袋没事，没有一点淤肿，至于身上的斑块，老大夫也没办法，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最后只留下一盒药膏还有治风寒的药方便走了。一趟下来，就花费了半两银子，不过这老大夫看诊经验丰富，明确表示王江身上的斑块不会传染，不用担心。大牛在村里把这事一说，也算了却村里人的一桩心事。

帮王江看了病后，大牛就送老大夫离开了，回到家，从里面锁了门，大牛把背篓搬上木桌，掀开麻布，露出上面的五花肉，往五花肉下面捞了捞，拿出麻布包，一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卤肉被百里香酒馆的掌柜收了，掌柜说卤肉配酒正好，大家都喜欢，想和娘合作，直接收卤肉，我没直接答应，说是回来问问娘的意见。这里一共八钱三十六文，铜板有点多，钱袋放不下，我就扯了麻布包着放在背篓最底下，沾了点油，应该不打紧吧。”

“嗯，辛苦了。等我病好，我亲自去找掌柜谈一谈。饭吃了没？我给你去摊几个鸡蛋饼。”

艾悠说着，已经起身，打算去给大牛做点吃的。原主一家人都省，大牛也不例外，她没在，大牛肯定舍不得花钱吃饭，可别饿坏了小姑娘才好。

“还没吃呢，娘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不用你忙，饭等会我自己做就好。王江病得重，我看时间还早，我先拿着药方去问一问药老能不能配好药，先把药熬了给小江喝了才好。”

艾牛道，老大夫看病的时候，她就呆在边上，王江的脸色实在不好，她有点担心，心中很是自责、昨晚要不是她把王江丢着不管，王江也不会得风寒了，看病也花了一大笔钱。

艾悠心情不大美丽，她是看不惯王江的，不过大牛说的也对，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很差，一点小病小痛也能要了命，她也看出大牛心中的内疚，艾悠不好拒绝打牛，只能退而求其次道：

“你别想太多，就王江那性子，让他受点苦也好，才知道大家的不容易。那你先去药老那儿抓药，要是药方上的药配不齐，你就让药老重新开一副治风寒的药方，这病药老还是能治的。我在家给你摊点鸡蛋饼，早饭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时辰了，别饿坏了肚子。”

大牛听完，见母亲一脸坚持的模样。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母亲对她真的很好！

见大牛离开，艾悠叹了口气，把剩余的鸡蛋都调成了面糊，起火、烧锅、倒油，一瓢面糊下去、加葱、翻面，很快，香喷喷的鸡蛋饼出锅，一张张叠放在盘子内，油亮金黄，看着就让人想流口水。

外面，艾悠又听到王江砸东西和骂骂咧咧的声响，看来，王江这是察觉出大牛的心软和在意，又想占着宠爱胡作非为呢。艾悠扯了下嘴，干笑了一声，她既然能在王江身上捣鼓出一身的斑块，还治不了艾江身上这臭毛病！

没错，艾江那斑块就是她捣鼓出来，这药除了让皮肤变得花花绿绿、很难看之外，没有任何的副作用，甚至因为加入灵气炼制的缘故，这药还对身体的外伤有很好的修复作用。王江脸上的伤和脑袋的淤肿能那么快速的修复、还是拜这灵药所赐。

这种药是一种偏方，炼制简单、药方随意、需要的灵气也少，作用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是恶作剧的首选。这药的解药也相当容易，之前，她把这药放在了饭菜里、所有人都吃后，又给大牛和自己吃了解药。

当初她给王江下这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王江身上有了斑块，她在村子里宣传、宣传，再遇到昨晚的事，大家就都能远着王江，让王江采摘不到声望值了。

既然现在王江没了系统，这斑块也就该消失了。她还想把王江送去专门管教人的地方，去学学这个世界的礼仪。王江现在这模样，人家可不敢收。正好趁着老大夫来给艾江看过病，这斑块消失也正合适。

也算凑巧，治疗风寒的药材林林总总就那么几样，药老那儿都有，不用再去县城抓药，直接从药老那儿拿，因着同乡的缘故还能有优惠价，30文一副药，统共拿了两副先看着。

艾悠直接把解药加在了水缸内，瞧着大牛舀了水缸内的水给王江熬药后，叮嘱大牛自己需要休息，没事别来打扰她后，进入房间继续冥想起来。

这一开始冥想，就持续了一星期的时间，除了一天两顿饭外，艾悠就没出去过，一直呆在房间内打坐冥想，直到脑海内的疼痛消失、精神力恢复和扩张。

精神好了，艾悠心情也好了起来，打开房门，已经是中午时分。院子内，铺满了割回来的黄豆茬，在太阳的暴晒下，豆荚炸裂开，黄色的豆粒一颗颗往外蹦。王牛坐在屋檐下，在掰着玉米粒。

一切都看似那么的安静祥和，除了不断叫嚣着的王江，或许是养好了身子，王江中气十足，扒拉着木窗，对着屋檐下的大牛喋喋不休着。

王江脑子是笨了一点，但不傻，没了系统、没了背后的依仗，也不敢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说话也没再一口一个白眼狼，这会儿，对着大牛口气不大好的说着：

“那黄脸婆就没安好心，你瞧瞧，都几天了，天天闷在屋里，什么都不干，家里可不养废物。艾大牛，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灰头土脸的，太阳这么大，那黄脸婆还让你干活，肯定是故意虐待你呢。”

你才什么都不干呢！母亲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呢，再说了母亲身体还没好，休息是应该的，大牛嘴上不说、心里默默道，在小本子上又给王江记了一笔。刚开始的时候大牛还会反驳几句，时间长了，大牛发现太耽搁时间，干活都慢了很多，就懒得搭理了。

“我和你说，那黄脸婆藏了一罐银子呢。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对你就磕磕巴巴的，天天让你下地干活，要是真关心你，这么不请几个人帮忙，她那么多银子，还怕请不起？她就是舍不得用在你身上。”

农民哪儿有不下地干活的！这点儿活计都要请人的话，大家能有什么吃的？家里是有银子，可那都是母亲攒下来的，想怎么用，母亲说的算。再说了，家里大部分银子都花在小弟身上，这么一想，大牛在心中又给王江记上了一笔，明明母亲对他那么好，还一天在背后说母亲的坏话。

“艾大牛，实话和你说了吧，那黄脸婆不是艾大悠，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那黄脸婆就是个孤魂野鬼，占了娘的身子，要是娘在的话，根本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可是男的，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你们以后都得靠我养老，可你瞧瞧，那黄脸婆怎么对我的，把我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还敢打我。你看看我用的东西，被子又干又硬，一点都不保暖；住在这房间里又潮又湿，都是怪味；洗头的还是恶心的豆荚，洗都洗不干净，脏死了······

艾大牛，我娘收养了你，这些年，你在我家白吃白住的，可不要忘恩负义，我娘身前可是最在意我了，我得给艾家传宗接代呢！只要你知错能改，以后对我好一点，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乖一点，听我的话，把艾悠那个黄脸婆赶出去，我就不计较了。把银子都抢回来给我，以后你嫁出去了，还不得靠我撑腰，你想想，现在得罪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于这些，大牛早练就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能，一心扑在掰玉米粒上，接下来的日子，家里都靠这批收上来的玉米过活呢，一点都马虎不得！王江现在就是个邪物，王江说的话，她是一句也不相信的。

艾悠听着，神色冷然，几步走到大牛跟前，坐在一旁，拿起玉米棒子，有样学样的跟着大牛掰起来，艾悠没干过农活，但肯学，加上这具身子原本的记忆，很快就上手了。

见到母亲打开房门，直接走到她跟前、坐在身边，大牛眼神亮了起来，看着母亲红润的脸庞，顿时放心下来。前两天见母亲，虽然母亲嘴上说着没事，可她瞧着母亲脸色苍白，可不像没事的模样。可母亲坚持要做饭，她也没法子，只能在一边照顾着。

“大牛，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艾悠编着玉米棒，扭头和大牛说着话。原主家人口少，只有两个女丁，原主对大牛算不得亲近，但一些大事都会告知大牛、和大牛商量。原主木楞，但教出的儿女都不错，大儿子温柔懂事，小儿子娇俏懂分寸，女儿是顶天立地的大女子，要是‘王江’没有到来，人死了，这一家子人哭一哭，伤心过了也就好了，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子，王氏做了牢、原主也丢了命。

不像现在，一家三口人，只有大牛一个原住民，像夹心饼干一样，受到双方的挤压，生活一团乱糟糟。

“您说”

大牛抬头看向娘亲，说话间，手上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几分。

“是关于王江的，我想把王江送去礼教坊，好好学习一番男德、礼仪，他现在这样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要是嫁去了农家，日子定不会好过。王江模样生得不错，送去礼教坊学习一番，指不定能找到好的妻家，不需要做农活，日子定会不错。

今个儿找你说道此事，也是因为家里存银不多了，送去礼教坊需要一大笔银子，用在王江身上，你能继承的就少了，家里的银子也有你的一份，我就想着来问下你的意见。”

听着王江来来回回的那几句话，艾悠耳朵都快起老茧了。王江就是典型的废物，艾悠休养身体前，为了给王江找点事情做，告诉过大牛，可以把王江放出来，帮着家里做些活计，提前学习做一个好丈夫。

可王江除了吃就是睡，做饭不会做、洗衣服不会洗、喂猪不会喂、干活不会干，也不肯认真学习，整天就喊累偷懒、拖进度，大牛没法，只能重新把人关起来，好好养着。这样子，起码不会影响大牛抢收粮食。

可王江这无所事事又嘴碎的模样，艾悠可瞧不过去，她辛辛苦苦赚钱，可不是为了养一个满脑子都是坏心眼的人。大牛在乎王江，她在乎大牛，不能把王江怎么着，那她就找一个能把王江怎么着的地方。把王江一个有着男权思想的男人送到女权至上的礼教坊，想想都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