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春风 第79章 粉笔灰

晚自习的预备铃撕开暮色，林旭甩开顾怀升勾住手链的钢笔，校服衣角扫过对方发烫的指尖。他故意绕开走廊捷径，鞋底却像生了根般在转角停滞——身后传来素描本急促的翻页声，混着少年学霸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像根紧绷的弦。

"第139次实验数据异常。"顾怀升的呼吸突然喷洒在后颈，林旭还未转身就被抵在冰凉的砖墙上。碎玻璃手链撞在墙面发出清响，少年学霸的钢笔不知何时抵住他泛红的耳尖，"校霸的心跳频率142次/分，远超正常阈值。"

林旭挣扎着要推开那具灼热的胸膛，却被对方用手腕牢牢扣住。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顾怀升眼底翻涌的暗潮。他领口歪斜的第二颗纽扣擦过林旭锁骨，那里未愈的齿痕随着剧烈喘息轻轻起伏。

"松开！"林旭别过脸去，却瞥见顾怀升衬衫口袋露出的粉色纸船一角。记忆突然翻涌，昨夜对方蹲在地上抚平情书的模样刺痛眼眶，他偏头时却撞进温热的掌心——少年学霸用指腹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角。

"眼泪的折射角度，"顾怀升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钢笔尖顺着他脖颈线条游走，在皮肤上留下微痒的触感，"和吃醋时的炸毛程度呈正相关。"他突然扯开自己领口，露出被遮瑕膏晕染的齿痕，"需要我证明这标记的唯一性？"

林旭的喉结滚动着吞下反驳，腕间的碎玻璃手链突然发烫。他这才发现顾怀升另一只手正握着玻璃瓶的残骸，几片刻着"LX"的碎玻璃被体温焐得温热。远处传来沈墨的口哨声，却在对上顾怀升警告眼神时戛然而止。

"你混蛋..."林旭的拳头落在对方肩膀，力道却软得像棉花。顾怀升趁机握住他的手，将碎玻璃片贴在两人交叠的掌心："第140次实验结论——校霸最坚硬的外壳下，藏着比草莓牛奶更甜的柔软。"他说着翻开素描本，新画的页面上，炸毛狮子被小鲸鱼圈在玻璃城堡里，配字被划得凌乱："别躲了，我的心跳早被你垄断。"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照亮两人纠缠的影子。林旭突然发现砖墙上不知何时刻满细碎的划痕，拼凑成歪扭的爱心轮廓。他的耳朵烧得滚烫，却悄悄反扣住顾怀升的手指，腕间的碎玻璃手链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将月光揉成永不熄灭的星光。

声控灯忽明忽暗地闪烁，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老长。林旭的后背抵着粗糙的砖墙，碎玻璃手链硌得生疼，却比不过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顾怀升的钢笔不知何时滑到他下巴处，轻轻抬起他的脸，镜片后的目光炽热得能将人融化。

"现在，"顾怀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钢笔尖顺着林旭的唇形描绘，"该验收第141次实验成果了。"他另一只手掏出被揉皱又仔细展平的粉色情书，纸船的船帆上，"喜欢"二字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林旭"覆盖。

林旭的呼吸一滞，偏头躲开那道灼热的视线，却撞进对方温热的脖颈。熟悉的薄荷混着草莓香萦绕鼻尖，昨夜顾怀升轻声安慰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他的手指蜷缩，无意识地抓紧对方衬衫，指腹触到的布料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顾怀升，你..."林旭刚开口，就被钢笔轻轻抵住嘴唇。少年学霸低头，鼻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尖，碎玻璃手链随着动作滑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撞出清脆声响。

"别说话，"顾怀升的声音带着蛊惑，钢笔在林旭掌心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看这里。"他翻开素描本新的一页，月光下，画着戴着墨镜的小鲸鱼捧着破碎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用星光填补裂痕，旁边写满被涂涂改改的字迹："我的校霸，比任何玻璃都珍贵。"

林旭的眼眶突然发烫，想起昨夜噩梦后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顾怀升耐心收拾伤口的模样。他挣扎着抬手，却被对方反扣住手腕，按在墙上。顾怀升低头，呼吸喷洒在他发烫的脸颊："第142次实验证明，"钢笔尖轻点他的鼻尖，"校霸心软时，连眼神都会变成草莓味。"

"谁、谁心软了！"林旭梗着脖子反驳，却在对上顾怀升眼底的温柔时泄了气。他的余光瞥见砖墙上那个歪扭的爱心，突然想起初遇时，自己随手用碎玻璃在墙上刻下的印记。原来从那时起，他们的故事就已悄然开始。

远处传来晚自习的上课铃，林旭这才惊觉两人已经纠缠许久。他涨红着脸要推开顾怀升，却被对方先一步松开手，只是牢牢攥住他的小指。碎玻璃手链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他们慌乱又甜蜜的心跳。

"走吧，实验品同学，"顾怀升晃了晃素描本，新画的小鲸鱼正拽着炸毛狮子往教室跑，旁边写着"迟到会被罚画100只小鲸鱼"，"再不走，我们的专属座位就要被沈墨占领了。"

林旭哼了一声，却任由对方牵着走。夜风拂过走廊，玻璃瓶的碎玻璃在顾怀升口袋里轻轻摇晃，折射出的星光，照亮了他们相扣的指尖，和砖墙上那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爱心。

晚自习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林旭被拽着跌进教室时，恰好撞翻了讲台边的粉笔盒。雪白的粉笔骨碌碌滚过过道，在两人脚边碎成齑粉，像极了他此刻七零八落的心跳。沈墨的口哨声从后排炸开，手机镜头精准捕捉到林旭耳尖的红晕，却在顾怀升冰冷的眼神里瞬间噤声。

"顾怀升！你故意的！"林旭踢开脚边的粉笔，却被少年学霸按在课桌上。碎玻璃手链磕在木质桌面发出脆响，顾怀升的钢笔已经抵住他后颈，在校服领口画出半个未完成的爱心。前排的方晴抱着作业本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怀升从素描本里抽出张泛黄的草稿纸——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数学公式，所有等号右侧都画着炸毛的小狮子。

"根据帕斯卡定律，"顾怀升的声音裹着笑意，笔尖顺着脊椎下滑，"校霸挣扎时产生的压力，会均匀传递到..."他话没说完就被林旭肘击打断，却眼疾手快握住对方手腕。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钢笔不知何时画了对交缠尾巴的小鲸鱼，在冷汗浸湿的皮肤下洇开墨痕。

教室后门突然被撞开，老张抱着教案目瞪口呆。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粉笔灰，定格在顾怀升敞开的领口——那里遮瑕膏晕染的齿痕若隐若现，与林旭锁骨处的印记遥相呼应。"咳咳，"老张突然咳嗽着转身，偷偷把止痛贴咳咳纸塞进课本，"继续你们的...学术讨论。"

林旭趁机翻身坐起，却被顾怀升拽着手腕拉近。少年学霸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跳动的笑意："第143次实验失败。"他举起被揉皱的草稿纸，公式栏新增潦草字迹："当校霸耳尖温度达到39℃时，道歉成功率提升至100%。"钢笔尖突然轻点林旭泛红的脸颊，"现在只差最后一步验证。"

"验证个鬼！"林旭抓起课本就要砸，却被顾怀升截住。少年学霸顺势将人圈在怀里，碎玻璃手链缠上他的手指。窗外的野猫突然跃上窗台，惊得玻璃瓶里的碎玻璃叮当作响，折射的光斑正巧落在顾怀升新画的素描上——戴着墨镜的小鲸鱼正用粉笔给炸毛狮子补画皇冠，配字被反复描粗："我的宇宙，中心永远是你"。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林旭的课本里多了颗草莓糖。糖纸包裹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被粉笔灰覆盖的爱心，角落写着极小的字："下次吃醋，记得咬深点"。他红着脸要撕碎，却听见顾怀升在耳边轻笑："校霸的心跳又超速了——这次是因为甜蜜过载。"

月光爬上窗台，玻璃瓶里的碎玻璃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