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实验室研究日记 第71章 困境之时

于唐宋的淡定从容完全相反，陶冶自从实习考核后便一直过得糟糕透顶，甚至好几次连最简单的术法都会弄错。

对此，苏珀乐观的归因进一步的龙化。

“龙族的情绪向来非常激烈，你越是靠近完整形态，越是使用它的力量，自然也会变得有些暴躁。不过没关系，等你完全觉醒完全适应新的身躯，你可以掌控这些情感的。”苏珀道，“并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我只希望你离我远点。”

大概只有洗澡的时候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陶冶沉入水中，不可控制的想起曾经和唐宋共享视野的那段时间，如唐宋所猜，但凡闲暇无事时他便会坐在某个安静的角落，偷偷地切换到同伴视角体验他的生活，

在实验室面对师兄师姐的紧张，看书时全神贯注的投入，练习术法时激动又抗拒的心情……

还有沐浴时短暂的放松和欢愉……

由于他通过这种方式及时的从黑气手中救回唐宋一次，因此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偷窥是不太合情理的，只是可惜那咒语的时效太短。

尽管现在两个人依旧可以共同外出调查魔化污染源，偶尔也会交流实验中遇到的困难或者某个不太理解的符咒、法阵，但他再没有去越过那个距离的机会，不能更靠近他，感受他的呼吸、心跳，不能理所当然的让他向自己倾诉心事。

他甚至嫉妒他们遇上的妖怪，嫉妒唐宋为他们祛除魔气时全神贯注的表情，还有对那些特别可爱的小妖怪忍不住的爱抚。

“唐宋，如果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可能会忍耐不住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如果你敢的话我保证打断你的腿。”唐宋这样说的时候表情很温柔，明明一直在忍痛，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说过，我不会背弃自己自愿许下的承诺。”

是我背弃了。

陶冶打开喷头，假装并没有流泪。

新年伊始，唐宋得到了第二个好消息，何图老师终于要回来了！

发出去的邮件也陆陆续续有了回复。

“回复人：何图

邮件已收到。

你所说的群体性失忆症不太可能发生，客观来说，你个人由于受到某种刺激而记忆发生错误和混乱的可能性更大。

但如果你十分确信’方诺’此人是真实存在，而且是因为承受某种代价才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找回他的方法唯有返回事件发生的时间点，于代价生成的节点前将造成混乱的因素消除。

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返回曾经的时间节点来改变过去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如果没能推演出所有可能导致的后果的话，不断更改过去很可能会招致’湮灭’，即世界为了维持平衡而强行消除不确定因素的情况——通常内部人也把它称为’天谴’。

想要返回过去的某一时间节点，文献中记载过最切实可行的方法是找到名为’时间’的大妖怪，借助它的力量由已经收束完成的时间线返回仍发散的状态。

遗憾的是，这个妖怪似乎只存在于三千年前的商周时期，即上古真凤、上古玄麟和上古苍龙湮灭后，新部族图腾诞生前的那段时期，自那之后一直到现在，虽然无数术士学者都竭力想找到它存在的痕迹，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回复人：唐宋

好的，谢谢老师。

我还是想尽力寻找一下这个妖怪存在的痕迹，就算最终无法找到它，没准能发现其他有用的讯息。

另附：您上次发来的文献我都已经认真阅读，需要修改的那篇中文文章也已经发给编辑部。”

“回复人：何图。

好，我知道了，下周三我回学校，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到办公室问我。”

经过反复比对确认，唐宋终于可以肯定，祭坛中双生树内封印的妖怪，就是曾出现在商周时期的“时间”！

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陶冶找个理由支开苏珀，偷偷溜到唐宋所在的实验室。

“中午一起吃个饭吗？”陶冶道，“上次你说的龙骨可能一共有八块那件事我觉得很有道理，从我们得到的这三块看来，龙骨应该是被不同派系的家族分别守护了起来。我想着既然这样的话，也许我可以用陶家的名义向各大驱魔师家族放话，就说其中一块龙骨已经具有独立意识，马上会根据气息找寻其他龙骨，让有龙骨的家族自己站出来。”

唐宋听完点点头：“应该可以。”

陶冶笑道：“是吗，那我晚上就和陶蓝联系，看具体该怎么说比较好。根据我现在的感应，下一块龙骨最可能现世的地方应该是广州或者上海，我打算寒假去那边打听打听消息，顺便玩几天，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我就不去了。”唐宋直截了当道，“我寒假还有别的安排。”

“不会很久的，就几天。”

唐宋仍是摇头。

“唐宋，契约的事情我真的……等集齐龙骨，我可以再和苏珀解约，我认定的契约者一直都只有你啊！”

“巫影告诉我。”唐宋抬眸，“你还是不要轻易解约比较好。”

陶冶伫立原地，心情瞬间低落：“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谈。”

“不了，你们吃吧。”唐宋道，“何图老师说中午有事要说，我和老师一起吃。”

“你还在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吗？”陶冶道，“就算我告诉你评级考试能通过完全是因为我们俩刻苦的准备，因为你的力量足够强，而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家伙给你提供的破题方法……你宁愿相信自己脑子里虚构出来的一个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方诺不是莫须有的。”唐宋冷下脸，“而且陶冶，我应该说过我再也不欠你的。契约已经解除，龙骨和龙力我都不会再过问一点半点，也请你别再用伙伴的身份自居。”

“喂，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唐宋没有回答。

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答案。

因为如果他真的通过“时间”返回过去，救下方诺，那么苏珀是否还会出现？契约是否还会解除？如果现在和陶冶说了狠话，到时候自己又不得不按照白樱的想法继续去限制他的力量，限制他接触龙骨记忆中阴暗恐怖的那部分，未来陶冶会不会更加怨恨自己？

——“返回过去之所以一直为术士们避讳谈及，重点还是因为没人能够保证自己确实推演出了所有结果，万一万一发生意外，不光施术者会堕入无尽深渊，连带和他所有直接、间接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难以预测的影响。”

“所以也有人猜测，与时间同时期诞生的，还有另一个负责不断修正命运，维持世间能量平衡的妖怪——”

“因果。”唐宋道。

何图点头：“你听说过？”

不只听说过，而且……见过啊！

“老师，上次实习考核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出魔化污染源，因为暂时不能将它彻底净化所以做了封印处理，我觉得不是很妥当，您可以和我一起再去那里看看吗？”

何图思索片刻，点头：“你们考核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也觉得有些蹊跷，等新生们考完试我们再过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