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希/特/勒。”
“嗯。”孟瑄禾乖乖女的样子让鲁道夫觉得颇为无趣,向同行的伊芙琳微微点头致意就放行了。
“莉娅,那你一个人多小心。”
“呦呦,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事吧。”孟瑄禾回到家,一下被母亲搂了个满怀,“今天的事闹得可真大,妈妈中午回来听到街坊邻居聊起来,担心si我了。”
“没事,妈妈。伊娜和我同路,剩下的也没多远。”孟瑄禾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从纸袋里抽出一颗香橙味的放到母亲手里,“爸爸,您想试一下吗?”
“给我…一颗咖啡味的吧。要是有绿茶味的就更好了。”孟父走过来,细细端详女儿已经褪去大半稚气的脸颊,“我忘了,你已经过了那个连睡前都要缠着我和你妈妈聊上半会天的年纪。”
“给您爸爸…只有咖啡味的。”眼前中年夫妇忧心的面容让孟瑄禾心里有些酸,她放下手中的纸袋,紧紧搂住父母,“爸爸妈妈,我只是不想总是让你们为我这么担心。”
“呦呦,我们当然相信你。只是,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足以解决问题时,记住,爸爸妈妈永远都在。”孟母紧紧抱着女儿,热泪淌过她和丈夫的心,“我们共苦,亦能同甘。”
在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中,孟瑄禾关于昨日的思绪被突然插入的脚步声打断。听起来似乎它的主人挺着急,孟瑄禾瞄了一眼同桌空荡荡的座位和5分钟后就到的上课时间,心中了然。
“好险啊莉娅,差一点就迟到了…”伊芙琳今天来的有些迟了,还好施耐德教授没怎么卡她,“今天撞上人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希望他不要介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当面和他赔礼的。”
"Dans cette famille, nous partageons les épreuves comme les joies."
今天在施耐德教授的课堂上,上到克莱昂特联合妹妹还有妻子‘背叛’父亲时,明明是一出以贪/婪的父亲阿巴贡落败并与家人和解的经典喜剧,却硬生生被孟瑄禾读出了煽情的味道。
“莉娅,你怎么…”等到了课间,伊芙琳按耐不住好奇心,凑过来还顺便递给好友一张纸巾,“是读出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不是…是我爸爸妈妈…”看着好友一脸真诚,孟瑄禾将真实想法瞒下个七七八八后,“…就是这样。”
“啊,那你确实够多愁善感的。不过,学法语嘛,这似乎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天赋。”伊芙琳听完,“对了,赫尔曼他们呢?今天怎么没见?”
“啊?”孟瑄禾下意识往后看去,确实教室里多出了几个空座位,都是那些军校生空出来的,不过还有一些在班上,“我不知道。可能是成绩合格,毕业了吧。学校对他们的考核制度好像很灵活,只要完成一定学时通过考试后就能毕业。”
“也对,毕竟他们的训练时间挺紧。”
这不就意味着…她以后上学都不用和这个讨厌的男人打照面了吗?孟瑄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直到伊芙琳用手肘碰了碰她,才意识到施耐德教授看向她的探询的目光。
“莉瑞尔,你起立。”施耐德教授不客气的点了她的名字,“今天的复合关系代词都能听明白吗?虚拟式的难点都能弄懂吗?”
“前面的没问题,但虚拟式在某些固定短语中的用法记得还不是很牢。”
“嗯,什么时候用"lequel"代替"qui/que(qu')"?举一个带介词"a"的例子”“当一个句子有"a"或"de"时,可以使用这些复合关系代词。例子的话…"C'est le projet auquel je pense.”
“嗯…不错,以后上课注意认真听讲。”施耐德教授挥挥手,让人坐下了,“虚拟式确实是一个难点。”
孟瑄禾在老教授的si亡凝视外加重点关注中熬到了下课。
两个姑娘度过了很平静的一个多月。在这期间,伊芙琳时常会想起那个身姿挺拔,萍水相逢的男人。
Grunes Frenster橱窗里挤满了新剪的玫瑰与郁金香,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淡薄的阳光下像缀满碎钻的绸缎。街角那家老店的门铃叮咚作响,风铃草与紫丁香的气息裹着未散尽的冬日冷冽,在门开合间流淌到铺着鹅卵石的街道上。她最喜欢的铃兰花在盛着水的水桶里舒展着风姿。这时候的能开的这样好的铃兰可真不多见…
“伊芙琳,又来买花吗?”
“是啊,汉娜奶奶。”伊芙琳笑着回应,眼神却还流连于那束精神抖擞的小白花上,“今天的铃兰开的可真好。”
“啊是的…可是。”老人似乎有点为难,“已经有一位长官为他的小妹妹预定了。”
“好吧。”伊芙琳有些惋惜,“那郁金香和满天星呢?”
“有的有的,汉斯,带伊芙琳去看看。”
另一边冯·里斯特家两位兄弟领着妹妹西尔维娅刚踏进门,就瞟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还未待他多想,老店主已经热情的招呼上来了,“两位长官,你们是来取花的吧?我现包扎吧。”
“好的,谢谢您。”
“汉娜奶奶,我还想再要一束满天星和几朵郁金香。”西尔维娅接过铃兰花束,仰着小脸,在看到伊芙琳拨弄着手里挑选的花走出来时,眼神瞬间亮了,“就是那个姐姐手上拿的!”
西尔维娅被家里人教的很好,没有随便用手指人的习惯,但店里人不多,伊芙琳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感叹一番孩子的乖巧后,对上她身边其中一个男人的灼热视线后,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瞬。
“伊芙琳?”“赫尔曼?啊太巧了…”
“花很漂亮…”“谢谢。”
“这是我弟弟,西格德·冯·里斯特。”赫尔曼象征性的介绍了,压根没为弟弟操多少心,他现在更惋惜没能看见曼施坦因那只小兔子。
“您好…”伊芙琳率先反应过来,“那天我上课快要迟到了,没来得及向您道歉…”
老店主很有眼力见的立刻去找花束,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后,传来了令小家伙有些失望的声音,“只剩满天星,这位姐姐买的已经是最后几朵郁金香了。”
“啊没关系…”姑娘怎么会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小精灵失望呢?伊芙琳蹲下身,将大半的郁金香都给了小姑娘,只留了两朵,“小妹妹,给你。”
“哥哥…”西尔维娅没有接,却接连扯上两个男人的衣角,“可以吗…不然姑妈布置的插花作业我完不成了。”
“跟姐姐说谢谢。”“谢谢姐姐!”
“您的妹妹真可爱…哎不用不用。”伊芙琳推拒了西格德递过来的钱,“就当是我送给她的,如果您高兴的话就更好了,顺便算作您的赔礼道歉…”
“西莉,我们也送姐姐几朵铃兰花好不好?”
“嗯!在5月收到铃兰花的美丽女士会一直幸福,不止5月。所以姐姐,你一定要收下哦。”
“我一直很相信我妹妹的眼光。”男人的眼眸缀上点点星光,明亮温柔的笑意绽开在嘴角,“伊芙琳,如果你愿意,叫我西格德就好。”
“好啊,西格德。”
似乎人生中总有那么些美丽的意外,让偶然生根,让巧合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