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说破江晗的存在,江家三房内部闹得人仰马翻。
私生子想要认祖归宗,三叔很愿意,江天赐绝不答应,出尽百宝,江昭最后听说他和他爸闹绝食。
三婶这时候来拉拢江昭,说江家不能开这个口子,哪儿的野孩子都能认祖归宗,林文功以后要是弄出孩子来也会要求上族谱。
江昭笑眯眯讲,林文功现在还因为你们的事情和我闹别扭呢,你们家事,不好掺合。
“董事长还不到六十岁。”三婶心一横,“要是外头谁不懂事生出来一个,你也由着他姓江?”
江昭真觉得好笑了,“您还想做我爸爸的主?”让人送客。
江昭希望他们时间精力能内部消耗,少给林文功找点儿事儿。
林文功应酬越来越多,回家很晚,江昭每天看时间差不多给林文功打电话,好歹有点儿用。
“林总,家教这么严?”旁人嗤嗤地笑,“江小姐也忒小心了,没事儿,哥们儿给你打掩护,江小姐知道不了。”
“去。”他把怀里衣着暴露的女郎往林文功那儿推,“给我们林总伺候好了。”
女人一手拿酒瓶一手捧酒杯,娇笑着走过去,“林总,我敬您一杯。”
林文功右手划着手机,左手掌心朝下,微微向外一挥,是一个干脆拒绝的动作,女郎心里犯怯,但又不甘心放过这个比旁边猪头好看太多的男人,拧着腰上前,刻意弯腰露出傲人的曲线,“林总~”
林文功抬头,视线终于从手机落到她身上,那眼神毫无感情,像在看垃圾,女郎登时脸色涨红,悻悻离开。
旁人笑林文功妻管严。
林文功淡淡地笑了一下,“嗯,我喜欢。”
这不是李文功嘴硬,他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状态,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甚至想给江昭三叔送一幅锦旗,三叔闹事固然不体面,但是没有这一场,他也得不到江昭如此怜惜。
半夜江昭又从司机手里接过浑身酒气的林文功。
林文功前一分钟神志清醒,还对司机说路上注意安全,后脚关上门就把江昭按在玄关,抵着胡乱地蹭,在她小声抗拒里半抱着人回房间,为所欲为。
江昭怀孕之后就怕热怕冷,现在正是七月暑热,她晚上出来也要穿着外套,米色柔软的针织材质在她被婚育迅速催熟的身体上,勾勒出难言的魅力,林文功已经撕过她不只一件衣服。
她还要这么穿,必然是在勾引他,林文功心安理得地想。当然,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江昭抗拒不得。她亲爹带着人家去的,她自知理亏,这种时候只能哄他,劝他停手,小声说酒后做这种事对身体不好。
林文功这种时候向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视野里只有淡粉色的嘴唇开阖,引诱他亲上去,耳边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劝说是最好的刺激。
结束之后,江昭拖着身子从被子里踉跄爬起来,颤着手接了一杯水,递到林文功嘴边,“你喝水,快点代谢酒精。”
林文功喝了一口,将江昭拖上床,低头嘴对嘴喂给她,强迫她咽下喉咙。酒精放大了他的欲念,江昭的温顺让他越来越少顾忌,在她身上留下消不掉的青紫嫣红痕迹。
从他发现江昭对他迁就纵容之后,他每天都忍不住要得寸进尺,没几天,江昭病了,医生让她静养,隐晦表示她要禁欲。
“你不许乱来了。”江昭涨红着脸说。
林文功满口答应,但没真打算老实,他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江昭纵容得他胃口越来越大,怎么可能轻易停下,不能实打实做什么没关系,江昭身上每一处都够他寻开心。
江昭骂他是不是真要弄死她才满意。
林文功大笑,伸出双臂轻轻松松把躲到床边的江昭搂进胸膛压住她半边身子,江昭动弹不得,脸上犹有泪痕,一会儿努力推他胸口,试图拉开距离,“你先别闹,我要说正事。”
“嗯,你说。”
江昭呼气吸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手拿开。”
林文功装死不接话,该做什么做什么。
江昭断续喘了两口气,努力忽视那只作乱的手,“我要回公司上班。”
“不行。”
“我要去,江瑞元已经不那么粘人了,我正常上班没问题。”
“不是为了江瑞元。”林文功的动作停了,带着她翻了个身,把江昭摆成趴在自己胸口的姿势,“从怀上孩子之后你身体就没恢复过来,你得养好身体,上回看医生还让你多休息少劳心。”
江昭瞪他,“我这次生病是谁搞的?大夫都说了让我好好休息的,不能那什么,你非得……”
林文功亲她,“那什么是什么?我非得怎样?你说明白我才好照做。”
江昭说不出口,保持瞪他的姿势。
“好好养身体。”林文功说。
江昭没再吭声,头埋在林文功胸口蹭了蹭,林文功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抱了一只小猫仔,不由自主地顺着她脊椎的弧度向下抚摸,上瘾似的松不了手。
半天,江昭闷闷的说,“学长,我觉得你好累呀。”
林文功怔了一下。
“学长,我觉得你做的很多事情虽然做的很好,但是你本身不想做,也不喜欢做。
比如说你很讨厌喝酒,讨厌这些应酬,你其实可以不做的,如果你愿意,可以换纯技术行业,你的能力天赋没问题的,说远了……
现在你每天喝酒应酬,我觉得好像就看着酒糟把你给泡坏了,很多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没必要的地方,不能专心做正事。
如果我去公司,好歹他们做事不会太过分,你做事阻力也会小一些。”
“啊,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想看你一个人那样,我又不是什么都不会,我也应该为家里做事。”
江昭她其实不太想林文功继续在江氏熬了。她爸正值壮年,林文功留在江氏,未来很多年都大概是现在的位置,没有更多可能。
为了江氏,这话不能说,但是林文功另一重身份是她救命恩人,她不想让他白白被埋没。
她很纠结。
但不管怎样,她都应该去工作了。
林文功心口像有温水漫过。他紧紧抱住江昭,在她耳边一遍遍叫她的名字,“江昭……江昭……”
“哎呀,别闹。”
林文功喝了酒,眼底有水光一样亮,“江昭,没人欺负我。你不要为了我急着去工作,我工作很顺利。”
“谁为你去上班了?我是该重返职场了。”
林文功只是看着她笑,江昭恼羞成怒,手心盖住了他眼睛。
林文功将她按向自己胡乱地亲,在江昭炸毛时说,“江昭,我比起别人已经很顺利了,这些事避不开的。”
“董事长当年也一样,即使现在,他也有不得不喝的酒。”
“不一样的。”江昭低声说。
林文功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就着这个舒服的姿势要睡着了的时候,听见她说,“你有的选。”
前一晚林文功信誓旦旦对江昭说自己工作很顺利,没人欺负他。
第二天,林文功胃出血进医院。
江昭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文功正在抢救。
手术室外,江国强的司机正坐长凳上低头玩手机,看见江昭来了赶紧站起来,“大小姐。”
江昭头发跑得乱了,“人在哪儿呢?情况怎么样?”
“正在手术,林总今晚可能喝多了点儿,胃出血,董事长让我赶紧送医院了,没耽搁时间。”
林文功胃出血,只有一个司机送他到医院,江昭眉心一跳,轻声问,“今晚酒局都有谁?”
司机有些为难,迫于江昭的视线压力,说出几个名字。
“就这些?”
司机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了。”江昭说,“你回家休息吧。”
“不不,我留在这儿。”司机不敢说走。
“不用。”江昭匆匆说,手术室灯灭了,江昭立刻等到门口,没再理司机。
司机有点后悔自己没顺着话茬儿走了,陪着忙到了后半夜,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没敢走。
林文功从麻药中醒来时,视野里又是白色的天花板。
同一个梦境,手背上扎着留置针,江昭趴在床边,说:“学长你醒啦!”
林文功有很长时间没做这个梦了,竟然有些怀念。
“学长你醒啦!”江昭说。
林文功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直到看见江昭红肿的眼眶。
“江昭……”他叫她名字,声音沙哑虚弱。
“别说话,学长,你等我找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一再嘱咐禁食禁水,一系列注意事项。
江昭点头如捣蒜。
“病人出血量比较大,情况危险,这次能救回来,但要是还不保护身体继续喝酒,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医生说。
江昭说是是是。
医生护士哗啦啦离开,病房里安静得只有点滴和呼吸声。
江昭拆开棉签,沾了一点水,小心涂在林文功毫无血色起皮的嘴唇上。
“江昭,你穿袜子。”
江昭的动作一顿,但那只有不到一秒的空隙,紧接着继续给棉签沾水,“好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
林文功刚从麻醉中醒来,说话含糊。
江昭低着头,“学长,你不要这样讲。你别说话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别哭。”
“我没哭,你不要说话了。你现在不能喝水,说话嘴巴干。”
林文功艰难地说,“穿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