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结束,栾予汀把外套还给桑叙。
桑叙重新穿上,问她:“还要去哪里逛一逛吗?”
栾予汀摇头:“不了,直接回病房吧,我给你讲讲,溯光的意义。”
回到病房,桑叙把栾予汀抱到沙发上坐着,他安置好轮椅也做到另一边上。
栾予汀缓缓道来:“溯光,是一个世代传承的代号,每一代最厉害的人才可以继承它,如果没有意外,应该由我妈妈传给我哥,只是他们离世,这个代号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溯光只是一个代号的话就太没意思了,拥有这个代号的人还会继承一项非常厉害的能力。”栾予汀看着桑叙,“魅俑能控制人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而溯光继承能力后也可以控制魅俑。”
桑叙有些吃惊,这种能力他还从来没见栾予汀用过。
“也许你会好奇,为什么我不用这个能力,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每动用一次都会消耗一定的寿命,所以我妈妈和我哥他们都没来得及用上这项能力。”
“听你说的,这项能力还需要激活?”桑叙问。
“没错,激活这项能力需要一个手环,手环带上会立马融进血肉,在手腕上留下类似于浮雕纹身的痕迹。”
“融进去?那怎么取下来?”
“不取,融进去后直到死亡火化,手环会和骨灰一起出现,然后再如此循环往复代代相传下去。”栾予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还光洁的手腕,“所以也可以说溯光是那个手环,我们栾家人不过是它的载体罢了。”
目前的几个魅俑,她仅凭武力尚且还能抗衡,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需要戴上那个手环。
但她想,如果真如医生所说的她只剩半年可活了,她是义无反顾要戴上的,那样的话即使不能彻底消灭魅俑也够让她好好撒撒气了。
只是希望那一天还是不要到来更好,她想活着。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桑叙看时间差不多该去买早餐了,顺便把拐杖给栾予汀租一副过来。
等所有东西都到手回到病房,他却没看到栾予汀的身影,连带着轮椅一起不见了。
他急忙放好拐杖和早餐给栾予汀打去电话:“你去哪里了?”
栾予汀说:“护士带我来做检查了,你在病房等着就好。”
桑叙应下,他们就挂了电话。
这次检查做的更为详细,搞了一上午才做了一半不到,等检查结果出来就又要耗一段时间。
护士准备先送她回病房吃午饭,出治疗室,发现桑叙正坐在一旁等着。
桑叙看到栾予汀被推出来,赶忙上前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麻烦您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做好交接,桑叙稍微俯身说话:“中饭已经给你买好了,吃完下午再带你继续做检查。”
栾予汀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感觉结果还是不太好。”
桑叙看不见栾予汀的表情,但听她的语气感觉充满了惆怅。
“如果真的生病了就治,当然没生病更好,前方总会有路让你走下去。”
栾予汀说:“如果真的只能活半年……想想好像又挺坦然的,至少我对于以后的人生没什么期待。”
桑叙制止她消极的想法:“呸呸呸,话不能这样说,我看着你一点不像只剩半年的人,你一定会健康长寿的。”
他看栾予汀身体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是安心不少,相比之下他更担心栾予汀的心理问题,好好的青春年华被宣布死期,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在他心理医生的职业生涯中也见过许多因为严重疾病抑郁的人,他很害怕栾予汀会像他们一样。
现在结果没有出来一切都还没盖棺定论,桑叙也不好立刻采取什么措施,只得尽量抚慰她的情绪。
先陪着她做完检查吧,不论什么时候身边是谁,陪伴也是个很好的治疗方法。他需要让栾予汀知道她身边一直有人在。
又忙了一下午,天都黑了,有些结果出的快的检查数据告诉他们情况并不乐观,似乎都没有等其他检查结果的必要了。
“你晚饭想吃什么?”桑叙问栾予汀,“或者要上床休息吗?”
栾予汀摸了摸肚子:“休息吧,不想吃了。”
“好,明天早上我还是去买早餐,你等我回来一起去做检查?”桑叙依旧把栾予汀抱上病床。
栾予汀盖好被子,轻声应下:“好。”
现在才七点不到,实际上栾予汀一点都不困,但莫名其妙的,她不太想动弹。
躺在床上背对着桑叙的方向,她眼睛睁得圆溜,盯着窗外光线投在墙上的影子放空。
忽的她想起,她不太理解中午的时候为什么会对桑叙说那些消极又让人担惊受怕的话,她明明很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那些念头不受控制的冒出,她明白她是被情绪困住了,她需要做点什么爬出压抑的牢笼。
想来想去,其实对她来说最爽的还是找到魅俑然后暴揍一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她的病治好。
等回家之后好好制定一下计划吧。
对了,还有宅子的装修得盯一下。
这么看来她还是有蛮多需要完成的事,管它多长时间,先做就完事了。
第二天一早她吃完早餐去做了最后一个检查,并且等所有结果都出来之后医生还是给她下了预期寿命半年的诊断。
栾予汀有些释然,前些年她还从来没有过过那么有目标感的生活,享受尽了悠闲岁月,现在有明确的目标可以为之努力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总归这条受伤的腿是有点碍事了,养好它不难,难就难在她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希望这不会耽误她计划的实施。
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轮椅她是不打算继续用的,拄拐杖相对来说自由很多。
回别墅的路上,她跟桑叙讲了这半年大概的计划:“养伤是首要,但我不能只养伤,这段时间我会盯着宅子的装修并且做一下魅俑的信息普查,然后等彻底恢复之后我就要去全国巡抓魅俑了,抓到一个算一个。”
桑叙放心的笑了:“好啊,有目标是好事。”
栾予汀心里默默安排了一切:“对了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谢齐延,张管家的话……也别告诉他。”
虽然张管家知道病情之后能够更好的安排照顾她,但也不知为何,她就是莫名生出不想让张管家知道的念头。
张管家从她父母开始,这么些年一直服务于栾家。
她说不出把他当父亲的那种话,从始至终就是他干活她给钱,各种奖金福利都少不了,她没必要打破这种和谐的雇佣关系,不同的人际关系之间会有不同程度的边界感。
说是怕张管家担心也好,雇佣关系之间一定的**空间也好,栾予汀还是不打算把生病的事告诉张管家了。
她现在身体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外表也还是如往常一般,想暂时瞒住这些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把医生开的药收好了免得露陷。
车子驶入别墅区,桑叙停稳车绕到副驾驶想扶栾予汀,她抬手制止:“你直接把拐杖给我,总得练练。”
她慢慢转身向外面然后撑着拐杖站了起来,脚落地时伤口传来轻微的牵扯感,远没有想象中难受。
她试探着走了几步,伤口没问题,只是不太习惯拄拐走路罢了。
桑叙仍不放心,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侧,伸手虚护着她腰边。
别墅门口有几节台阶,他问:“上楼梯可以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栾予汀边说话,边上了楼梯,拐杖使用熟练她倒是畅通无阻了。
走进客厅,谢齐延就迫不及待到她眼前了。
谢齐延不可置信:“你这都拄拐了,告诉我是小伤?”
栾予汀搪塞过去:“是小伤,但是缝针了,避免伤口裂开才拄拐杖的。”
“你确定?”谢齐延转头问桑叙,“她真的是小伤?缝了几针?”
桑叙就怕多说多错,干脆摇头:“她没告诉我。”
栾予汀又说:“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说了小事就是小事。”
谢齐延瞪大了眼睛,才不信她的话:“你小时候受伤都能一声不吭的,还记得有一次我看你袖口有血滴出来,吓得我以为你得绝症了哭着去告诉了叔叔阿姨,他们才知道你受伤。”
栾予汀用一边拐杖戳了下谢齐延的腿示意他闭嘴:“没话找话,小时候的事亏你还记得。”
谢齐延挑眉:“那我记得的多了去了,要不要一一给你列举出来?”
这次栾予汀不是戳他了,直接用拐杖呼到他腿上:“真想把你嘴缝上。”
她径直朝沙发走去,在沙发上坐定拐杖放到一边靠着,转换话题说:“这几天让你盯装修,盯得怎么样?”
谢齐延都无奈了:“按部就班呗,都挺顺利的。”
桑叙把装着药的包放在栾予汀身边,由她亲自看着更保险一些。
栾予汀假装无意的把手搭在包上,她还是真怕谢齐延急于表现把包抢去收拾了。
“行,你去跟宋师傅交代,我今天晚上想吃点好的,但是注意避开发物。”她吩咐谢齐延,最近得找点事给他做了,“最近还是需要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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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溯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