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之冠[西幻] 第393章 获得“钥匙”

在埃利欧特公爵的果决管控下，瘟疫没给夏雅造成太多民众伤亡，只有臭街的两百余人是这场突发疫疾的可怜牺牲品。

因为担心梵尼兰，索菲亚的孕肚异痛不止，几位御医悉心照料，用最名贵的药草给她熬滋补汤，梵尼兰公主和亚尔曼将军日夜陪伴着她。第四天时，索菲亚的疼痛消失，身体状况总算稳定。

用完早膳，梵尼兰来找索菲亚，大难不死的小香草比往日更加欢乐。

血族没再作恶且踪迹全无，瘟疫消失平民生活回归正常，索菲亚日渐好转，还能每天与亚尔曼将军近距离相处……有太多令她心情愉悦之事。

只有一点，梵尼兰没在将军身上看到她赠予的“阿丽安之吻”，可将军分明答应过她会永远把“阿丽安之吻”戴在身上。

西瑞妮告诉梵尼兰公主，凌晨时索菲亚醒过一次，喝了些热麦粥和安身汤便又睡去。御医们已全部撤走，只有一脸困倦的亚尔曼将军和两名圣狮营卫兵守在殿门外。

既然索菲亚还在睡着，梵尼兰决定找将军说几句话。她叫丽可在殿门外等待，吩咐亚尔曼将军随她移步到窗边。丽可无意间回头，发现西瑞妮正从门缝里偷看，与她对上目光后，西瑞妮立刻缩回视线关紧了殿门。

是这不自量力的小侍女对圣狮营将军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么？她怎么一副介意别的女人靠近他的样子？何况那还是高贵的夏雅公主，丽可暗中猜想着西瑞妮偷看的原因。

梵尼兰面带浅笑，勇敢地凝视着高大男人的墨色眼睛，亚尔曼将军神情肃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热忱与冷峻，两方的态度对比甚为强烈。

几个月以来，梵尼兰已经对他很是了解，他看起来冰冷淡漠，实则拥有最火热的忠诚，但那份忠诚仅属于拜索的女王储。

“我那天送给将军的银胸针，该不会被你弄丢了吧？”梵尼兰直截了当地问，她性情一向爽快，这点倒是和索菲亚很像。

亚尔曼将军微微摇头，拍了拍胸铠，“我向殿下承诺过会永远戴着。”他说。

梵尼兰低头窃喜，再抬脸时已将那抹激动隐去。“将军真是个守信正直的人，令我钦佩，尤其是你对索菲亚的忠诚守护，我好羡慕啊。”

“殿下过誉了，夏雅的卫兵对殿下亦是如此，我与其他兵将无异。”

“那可不是噢，你是他们中最特别的，不然我也不会总是一眼就看到你……”梵尼兰扬着脸蛋笑得很是可爱，话没说完又低下头去，她意识到自己太过直白了些。

“应该是因为我身形比别人高大才会显眼，如果在战场上，这并不是优势。”亚尔曼将军一板一眼地解释道，他这幅认真分析的模样反而令梵尼兰发笑。

站在长廊转角后的埃利欧特公爵目睹了一切，他很了解自己的侄女，他知道她的满面春光代表着什么，而他也知道她会因亚尔曼将军伤心。

“梵尼兰！看来你对索菲亚的关心比我这做丈夫的还要深切呢！”埃利欧特公爵大步走向二人，语气自然地打趣道。

“小王叔！”梵尼兰收起羞赧对埃利欧特公爵提裙屈膝乖巧行礼。

“她还没醒么？”埃利欧特公爵看着亚尔曼将军问，将军摇头，埃利欧特公爵立刻转向梵尼兰，“你再进去瞧瞧，把索菲亚叫醒，御医们的药汤有安眠效用，但久卧床榻对身体有害无益，她现在已无腹痛，趁着晨间空气清新去花园走走更好。”

梵尼兰冲小王叔点头，临走前对将军浅浅一笑，待她离开，埃利欧特公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她对你心存爱慕，你必须打消她这念头。”

亚尔曼将军听罢一脸木然，“你误会了公爵大人，梵尼兰公主从未对我表达过一丝情意。”他无措地说。

埃利欧特公爵真要被这呆板的男人气死，索菲亚跟他讲过将军的为人，驰骋沙场的勇猛将领在感情上是个绝对的愚钝家伙，慢热到令人担忧。

埃利欧特公爵掰开将军的胸铠用力扯下了他别在布衣上的银胸针，“这东西叫‘阿丽安之吻’，夏雅女孩们会送给情郎的信物。”说着，公爵把银胸针塞到了将军手里。“退还给她，态度要冷酷坚定，就说你在家乡已有婚约。”

亚尔曼将军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胸针，这个梵尼兰公主临死之前赠予他的物件，被她称为只是祝福的物件……

“我明白了。”亚尔曼将军严正点头，埃利欧特公爵的愠怒神色这才缓和。

埃利欧特公爵回头瞅了一眼，转过身时从外衣口袋中掏出已被揉皱的信函递给将军。“她现在还不能承受坏消息，这是陛下的嘱托，我一个人无法完成，你得跟我合作。”

埃利欧特公爵的语气引起了亚尔曼将军的担心，他飞快展开信函，才看几眼，脸已刷白。

“他们没能阻止瘟疫……”亚尔曼将军惶然合上信函，“国王……都城还有百姓，公爵大人，我恳求你，求你帮助拜索。”

埃利欧特公爵紧蹙眉头，凑近亚尔曼将军低声说:“已经来不及了，维格森，信中提到已有两座城市和十余村庄沦陷……”

“山林女神，她们能清除疫疾不是吗？”

“她们拯救梵尼兰，因为她是个杜尔塞，是夏雅公主，夏雅的女神如何能够帮助其他王国？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国。”

亚尔曼将军又把信函读了一遍，扎克亚斯国王托付埃利欧特公爵，务必对索菲亚保密，让她暂且留在夏雅不要回去，等瘟疫得到控制或者结束，再让她回家。

“这是我三天前收到的，当天我已给陛下回信，我劝告他，必须用残酷严厉的手段才能平息瘟疫，火焰……最好用的是火焰。”埃利欧特公爵很少这般严肃。

“小王叔！将军！她醒啦！”二人沉重对视时，身后响起梵尼兰的雀跃呼唤，他们交换眼色，亚尔曼将军攥紧信函和银胸针背起手，埃利欧特公爵换上明朗笑容朝索菲亚的寝殿走去。

色.欲魔境中，阿奇和奥古斯特并肩坐在宫殿外的台阶上，阿奇向奥古斯特解释了他的来意。

“你要节哀啊，邻居。”奥古斯特压住阿奇的肩膀安慰道，阿奇立刻拨开了他的手。“节个屁哀，他会复活。”他强硬地说:“我只当作他在睡觉，我以前经常看他睡觉，是一样的。”

奥古斯特咂了咂嘴，许久不见，阿奇的脾气还是这样烈，提到男巫时还会像变了个人。他不知道究竟是阿奇把自己那细碎且罕有的温柔都给了男巫，还是只有男巫能够激发出他的温情一面。

“你说需要我打开地狱之门，万一我不行呢？”奥古斯特问。

“上一个打开那扇门的是你哥哥法比安，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猜……是因为他是魔鬼的孩子。”阿奇转头看着奥古斯特说:“莉莉丝声称，‘神的孩子不可触碰黑暗之门，祂会知晓’。”

“祂？你指……上……上……”奥古斯特使劲眨眼，看他这么胆小不敢念出那个名字，阿奇赶紧点头。

奥古斯特苦涩地笑笑，“那么魔鬼的孩子……”

“都是神弃的孩子。”阿奇截过话茬，“我一直不懂为何路西法也打不开，莫非……”

“祂还没有放弃他。”

“呵……或许吧。”阿奇轻慢地哼笑了声。

“邻居，我想了又想，放‘死亡’出去真的好吗？他被关了这么久是有原因的啊，他能创造出一个疯神父，就能创造出第二个、第三个……”

“莉莉丝许诺她会看管他不去人间作乱。”阿奇严声打断了奥古斯特，奥古斯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就相信她吗？万一她和撒旦大人一样爱变卦。”

阿奇皱紧眉头看着他，嘴唇几度开启，却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我理解，遭人背刺是很难受，何况还是你誓死效命的两个主人，你想不惜一切代价复仇，可有些代价……你确定你能承受吗？如果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死，即便你不在意，那他呢？他不会希望你为了他这样做的。”奥古斯特将心中的顾虑和盘托出，打动阿奇的只有最后一句。

与莉莉丝的合作约定已经形成，他把‘死亡’交给莉莉丝，为她打开地狱之门，由她收拾路西法.晨星，接管地狱的统治，到时地狱便由夜魔、死神和丧钟三股势力组成，他们要如何分吞亡者之灵，要怎么分庭抗礼是他们的事，阿奇只想恢复自由身，终日守护在温伯尼身边。

这堪称完美的战后愿景即便是在乐观主义者奥古斯特看来都觉得过于天真，“怎么可能那样顺利？你这傻瓜，那是撒旦，魔鬼之王，地狱统领……”

“我很清楚他有哪些威风的骇人头衔！”打断奥古斯特的同时，阿奇已经发觉自己语气太重。

他满心烦躁，不想被谁提醒与撒旦为敌的后果，最坏的后果他都能想到，他只是……并不在乎。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十恶不赦。

阿奇无声低下眼眸，奥古斯特看到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指节轻颤。

奥古斯特深知，也只有和那个男巫有关的事才会叫冷血无惧的墨斯昆汀如此愤怒，如此害怕。

“听着，邻居，无论生死，长久以来，我遇到的所有人中，你是最像我兄弟的，我希望你一切顺利，我希望你们平安无恙。”奥古斯特再次按住阿奇的肩膀，这次阿奇很乖，只是静静偏头看着他。

“我跟你去，如果够格，我会为你开门、关门，为你打洞都行。”奥古斯特的话逗笑了阿奇，但他笑得很浅，只是勾了勾嘴角。

“你要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奥古斯特问。

阿奇摇头，他并不打算对奥古斯特逞强，他没有准备好，此等大事，他永远无法准备好，但心中的怒火在恨与背叛的煽动下熊熊燃烧，他必须将它熄灭。

阿奇脑中快速回忆起自己通过恶魔试炼后，撒旦大人与他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无视他试炼结束时的请求和莱克尔.诺斯考特一起对他隐瞒他的过去，指派他去缉杀他深爱之人，光这一件已经足够，若不是那时候他还无力反抗……

“走吧，去‘末日’。”阿奇起身，朝奥古斯特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