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之冠[西幻] 第246章 黄金卫与血尸团

去伯梅尔人的暂住地漂泊城探访巡视过的纳什告诉维鲁斯，他的子民一切安好，有许多热心的当地居民照顾他们，英勇的红纹金甲士兵保护他们，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老者甚至配备了单独的侍女，孤儿们也被接到一座圣堂里悉心照料。

维鲁斯.格拉摩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拜访子午线帝国的另一位国王巴伦.诺森伯兰，葛兰的话让他一夜未眠，灰袍子试图带葛兰去其他地方休息，但她只肯待在维鲁斯身边，她怕得要命哭个不停，维鲁斯不得不亲自照看了她一整晚。

几人在二层廊桥步行，两座城堡间的廊桥少说也有两百多米，梅根.米德兰兹负责引路。

“听说昨晚那小孤女又跟你住的？这小丫头最好是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然后嫁给你。”纳什闲得无聊又开始贫嘴。

“什么？你可真龌.龊，我将她视为妹妹！”维鲁斯嫌弃地说。

“去他妈的妹妹！她这么小就睡你床上了，等她长大些我看你能忍得住，她将来肯定特别漂亮，我现在就能看出来。”

“请你闭嘴。”

“况且人人都知道她和国王从小睡到大，谁还要她？你不把她拿下，她就得做个老处.女！”纳什补充道，维鲁斯活了十多年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见完国王你立刻回图耿！”维鲁斯又羞又恼地命令道。

“怎么？我这是在教你做个负责的男人，你以为自己是国王就不需要负责了么？”

“你？就你？我在绿洲上随嘴一问都能喊出来一百个你的私生子！”维鲁斯的嘲讽令梅根忍不住笑出了声，纳什朝维鲁斯比划着让他别乱说话的手势，他向梅根憨笑示好，却只换来梅根的白眼。

“梅根！我能和你聊几句吗？”维鲁斯加快脚步来到领头的梅根身边问，两人停住后，灰袍子与纳什识相的走远了些。

“昨天你都带葛兰去了什么地方？”

“只是盛夏花园啊，子午线最美的地方，我们还遇到了希琳王后和伊莱公主，王后殿下还夸小葛兰可爱呢。”梅根说时的欢欣模样证明，她根本不知道葛兰经历了什么。

“我好奇，另一座城堡里是不是有什么比较黑暗的秘密，因为葛兰说她看到了一些怪事。”维鲁斯神情纠结，葛兰这么小不可能撒谎，美丽的花园里一定隐藏着某些诡怖之事。

梅根琢磨了几秒后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不，她看见了？天呐她一定吓坏了。”

“看见什么？”

“她是不是告诉你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人？”梅根问，维鲁斯使劲点头，“葛兰吓得魂飞魄散，静寂堡和巴伦国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在去跟他见面之前我想搞清楚。”

“那些人和我一样啊，都是血尸团的战士，小葛兰看到的是浸染仪式，确实有点可怕，但如果你身临其境去感受，那是世上最美的事之一，就像重生一般。”梅根满脸憧憬地回忆着她自己的过去，这说法维鲁斯可不敢苟同。

“美？美在哪儿？”维鲁斯抬高音量质问。

“等我带你去参观一次你就懂了，只需要想象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共同沐浴在血池中，血池里的血来自所有人，你的血和他们的血混合，浸透全身，那一刻，你们成为了真正的家人。”梅根陶醉地讲述着浸染仪式的详细过程，维鲁斯听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表情？”梅根问。

“很明显，是恶心。”维鲁斯直言不讳，“而且，血尸团？你不觉得这名字有些恐怖嘛？”

“我觉得很厉害啊，能够震慑敌人，我们从小就要服食一种毒药，那毒药会让我们失去痛觉，感觉不到疼痛，也就不会恐惧退缩。”梅根炫耀似的说，维鲁斯却突然对她产生了同情，如果战士无法感知疼痛，那就只有死亡能够终止她的战斗，这样看来，血尸团其实是一个很悲情的组织。

弄清楚吓坏葛兰的“怪物”是什么让维鲁斯松了口气，等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跟葛兰说开，好让那小家伙别再恐慌的不敢出门。

梅根继续领路，越是接近静寂堡，维鲁斯越觉得冷清，人声喧哗全部抛诸身后，只有一群白鸽从窗口飞过。

刚过清晨日头还没升高，帝矿堡的高塔投下阴影将静寂堡的一部分笼罩，廊桥尽头站了四个和梅根穿着同样猩红兵服的守卫，虽然四人都是短发，维鲁斯仍能通过身形体貌看出他们中有个女人。

“血尸团的战士都是哪儿来的？怎么有男有女？什么样的父母舍得让女儿也受这种罪？在我们伯梅尔，女孩都养得特别娇气，就比如我家，我六岁就开始跟着剑术老师学习，我的三个姐姐不是在针线室和老奶妈学作女红就是在花园里跟大臣家的女儿们喝茶谈笑，日日如此，我那会儿老觉得不公平。”维鲁斯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

唉，他又想起两个惨死的姐姐，如果她们能活着，维鲁斯愿意做累死累活的国王，练剑也好，打仗也罢，就让那两个娇生惯养的姐姐永远在花园里无忧无虑好了。

“这是子午线的传统，长子长女一出生就得抱到城堡里，亚度尼斯国王会给送走孩子的父母大笔金子，一辈子都花不完，你没看家家户户都很富有么？”梅根微笑着说，“我们都被养在靠海的长流城，永远不会再和亲生父母见面，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等我们十岁就有了选择的权利，可以选择是被培养为守护自由之王的黄金卫，还是为和平之王效命的血尸团。”

“可这听起来并不公平，你们基本上一出生就被迫成为孤儿，难道从来没人提出过这传统很残酷吗？那些父母……他们真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吗？”维鲁斯有些激动地说，在他的家族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家人。

“有些时候，只有残酷才能铸就强大的帝国，‘黄金带来自由’、‘利刃带来和平’是两位国王的族语，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的。”梅根说罢止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政厅门外。

维鲁斯怀着沉重的心情抚住了红色大门，梅根刚才那些话他恐怕得消化上好几天，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巴伦国王能像亚度尼斯国王那样和蔼可亲。

首先，他们的外形已经完全不同，亚度尼斯国王又高又壮，宽松的金袍子下顶着肥大的肚子，一把修剪整齐的金与黑色掺杂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五六岁。

巴伦国王是个高高瘦瘦不怒自威的人，黑色短发梳得极为整齐服帖，下巴上有簇胡子尖，穿着猩红锦缎与少许黑绸拼接缝制的王袍，站立时背挺得笔直。

“你好，国王陛下。”维鲁斯推开门说，政厅又高又空，他的回声飘荡着又钻进他耳中。

“嗯，过来。”巴伦国王背着手站在长桌前，维鲁斯听话地走近，原来他正看着一副地图，布置了军队模型的地图，维鲁斯一眼便看到被红色士兵模型围住的叫做“风铠”的漠土之地。

“我估算了一下，风铠游民的营地约摸两万人，在外游荡掠夺的骑兵最多一千，我给你一万兵力，你便能在两日之内将他们灭族。”巴伦国王说着推倒了代表风铠国王的黑熊木雕。

“两日？”

“你想更快些吗？那就多带一万兵，不出半天就可将风铠夷为平地。”

“不，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风铠肯定有不少老弱妇孺……”

“当然是杀了他们，不然呢？你忘记风铠人是怎么对待你了吗？我听说他们屠.杀了许多男孩，那些男孩本可以成为你的战士。”巴伦国王转向维鲁斯严肃地说:“扎克亚斯.博伊德侵略伯梅尔时可曾对你的父母和姐姐心慈手软？可曾对你心慈手软？你能活下来全靠忠诚的侍从牺牲自己的儿子。风铠人割开那些男孩的喉咙，砍掉他们的脑袋时可曾心慈手软？他们没有！所以你得狠起心来为你的子民报仇，杀光敌人，一个不留。”

听完巴伦国王的激励，维鲁斯紧抿着嘴点了点头，“一个不留！”他坚定地说。

“等你准备好，梅根会带你去见以西多.索顿，他是血尸团的总督，需要多少兵马，尽管冲他要便是。记住，你要亲自带兵讨伐，你的马要冲在最前方，你的子民们会将你的事迹传颂下去，你的伟大统治离不开他们的拥护，必须让他们知道，伯梅尔的国王是永不退缩，战无不胜的。”巴伦国王肃然说道。

维鲁斯重重点头，“利刃带来和平。”他说，巴伦国王听罢笑了，他拍了拍维鲁斯的肩膀作出认可的点头。

见过巴伦国王后，维鲁斯决定暂且先在静寂堡住下，攻打风铠前，他还要与血尸团总督以西多.索顿会面。

他叫纳什去把葛兰接来，那小家伙是被纳什扛来的。

“死丫头，薅掉我好多头发！”纳什把葛兰狠狠丢在了维鲁斯的床榻上，葛兰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维鲁斯赶紧跪在床边哄她，“你别怕，我都弄清楚了，那些血淋淋的家伙不是怪物，他们都是梅根的朋友，那只是个仪式，我知道有点吓人，改天他们再举行仪式，梅根会带我们去看，到时候你就明白，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可怕。”

听到维鲁斯的话葛兰停止了哭嚎，只是抽抽搭搭地翻身坐起瞪着纳什一脸不忿。

“瞅什么瞅？你把我这一头秀发揪成什么样了？待会儿我要把你的头发剃光。”纳什揉着秃了一块的头顶吓唬她说。

“你怎么还不滚回图耿？快滚！”葛兰气势汹汹地咒骂道，这可让纳什和维鲁斯都大为震惊。

“呦呵？你脾气不小啊！仗着有他给你撑腰是吧？了不得，这么小就知道有国王护着能使坏作恶了！”纳什说完上前几步就要去抓葛兰的腿，维鲁斯赶紧将他挡下。

“你也不用这么嚣张，我都问过他了，等你长大了他可不会娶你！顶多留着你做个侍女，你不用跟我耀武扬威的！”纳什冲葛兰指指点点地嘲讽道。

“我也不想嫁给他啊！我以后要做梅根那样的战士，我要成为他的御前护卫，你死赖着不走，那就等着我把你打跑吧！”葛兰仰着湿漉漉的小脸蛋儿喊道。

“我他妈的！只跟那娘们儿待了几个小时你就这样了，你们这些个女的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无法无天。”纳什叉着腰瞪着维鲁斯问:“这你不管管？”

维鲁斯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他回头朝葛兰浅笑着说:“我哪儿敢招惹她，她以后可是保护我的御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