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之冠[西幻] 第104章 男巫们的选择

奥斯兰.洛德在温伯尼庄园住了一个礼拜后，珍妮带他去参观了温伯尼贸易公司和朱利亚码头。

码头停靠着玛格丽特号和重修完成的柴宁号，还有两艘刚买来的卡拉维尔帆船——“红天鹅号”和“欧律比亚号”。

“多美啊！你不觉得吗？夕阳下的海平面总能让人内心变得平静。”珍妮和奥斯兰.洛德站在岸边眺望着远处说，“红天鹅号”正缓缓驶向橘红的落日，开始它的第一次贸易远渡。

“我已经融入这种生活了，这种我曾经不敢奢求的生活，感觉很好，你也应该试试，”珍妮转向奥斯兰.洛德说:“我们应该阻止这场战争，乔利恩，别毁掉这一切……别毁掉杰森的生活，他爱这里。”

“我没有权利和能力阻止霍尔拓，他是个**的君主，唯一能影响他的人只有王后，”奥斯兰.洛德抓住珍妮的手说:“你和杰森需要离开，让他们去斗吧，这不是巫族的战争，我们完全可以脱身。”

“那帮助我们！乔利恩，帮助我们反抗图耿。”珍妮乞求地看着奥斯兰.洛德，奥斯兰.洛德松开了她的手面露不悦:“你不只是想保护杰森对吗？你也想保护国王。”

珍妮神色有些慌张，虽不明显却被奥斯兰.洛德一眼看穿，奥斯兰.洛德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蠢丫头，为什么你们一个接一个就是不长记性？你姐姐已经为她爱上人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竟然还会犯这种错？”

“不！我们并不相同！我不会和国王在一起。”

“但是你担心他，不是吗？那会影响你，不然你一定会听我的话带上杰森离开，我的珍妮一直是最乖的孩子。”奥斯兰.洛德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珍妮非常难受，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扎克亚斯.博伊德虽然出了名的自负霸道，但对珍妮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温柔讨好。

她以前总是责怪乔斯芙陷入与人类的情爱，现在她懂了，你无法否定内心的感受，即使你告诉自己千百次别去做，可也无法阻止你的心。

“向我承诺珍妮，如果战争来临，别插手，你可以旁观，我会告诉霍尔拓不要伤及我的妹妹和外甥，但这国王……如果你要为了保护他对抗图耿，那你就是在与我作对，”奥斯兰.洛德已经无心观赏夕阳与大海:“我今天住在旅店，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想清楚，想清楚珍妮，选择你的哥哥还是那个暴君。”

奥斯兰.洛德与他的两个随从离开了朱利亚码头，珍妮独自在岸边站了许久。

曾经亲密无间的至亲家人，分隔多年后都拥有了全新的人生。奥斯兰.洛德留给珍妮的选择是非常残酷的，她和杰森一样热爱这个王国，这里的人和事物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习以为常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里的国王……无论他侵略伯梅尔的行为有多愚蠢莽撞，但是对他的爱意依然存在于珍妮的心底。

菲尔比城的大街上有巡逻的卫兵队，想必整个拜索都是如此。

虽然树灵袭城的事被隐瞒下来，但纸包不住火，平民们还是从各处听来了这个事件，加上频繁出现的全副武装的卫兵队们到处游荡，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打包行李逃离拜索。

“我应该去找索菲亚，让她提醒国王。”坐在教室里等待上课的杰森突然转身对阿奇说，阿奇看起来非常轻松，和杰森的紧张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们还不知道图耿要开战，更不知道图耿有强大的军队，对了！那些巨人！该怎么对付巨人？书上说巨人比熊还要高大……”杰森焦虑地嘀咕着，图耿的巨人可不止比熊高大。

“所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守护国王。”阿奇淡然地问，杰森皱眉否认:“我没有选择守护国王，我是想守护这个王国和索菲亚，我讨厌她的父亲，但是她是我朋友……我们的朋友，我知道你跟博伊德王族合不来，但那可是索菲亚！”

“我是无所谓，我不在乎是否有战争，战争是赢是输，我会遵循你的态度，守护索菲亚……如果你想这样，那就这样，我会时刻准备为你的选择而战。”阿奇依旧面不改色，杰森.温伯尼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傍晚时杰森和阿奇骑马来到了拜索王城，这里的巡逻兵比菲尔比还要多，国王城堡外更是严格戒备。

向守卫兵说明来意和身份后，去通知公主的人领着他们进了城堡。

索菲亚还在关禁闭，得知杰森.温伯尼来访，赶紧让斯温和西瑞妮给她梳头发换衣服。

杰森刚推开月厅的门就被索菲亚扑了个满怀，随后阿奇也得到了同样的热情“礼遇”。

“我真高兴你们能来！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们！”索菲亚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杰森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她皱着鼻子笑了:“别哭啊！再哭我们走咯！”

“不！”索菲亚又如往日一般抱紧了杰森的胳膊:“留下来吃晚餐吧，我这几个月都是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父亲和安东尼根本没空理我。”

“关于那个……索菲亚，我们带了坏消息。”杰森为难地说。

三人坐在沙发上，侍女们端来了热茶与糕点。

“我得到了准确的消息，维鲁斯.格拉摩尔投奔了他的姐姐和姐夫，图耿王国的霍尔拓在一个月内会带兵攻打拜索，你必须告诉你父亲这件事，让他做好准备。”

“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我告诉父亲他肯定会问这个，这是很严肃的事，他不会轻信一个孩子的片面之词。”索菲亚说，杰森扫了眼索菲亚身后的两个侍女，索菲亚便立刻将她们二人遣去了月厅门外。

“珍妮有个哥哥，她以为他早已死去，但其实并没有，他还活着，他是图耿王的重臣，也是男巫，那次我用巫术杀死了一个树灵，他们发现了，所以图耿王派他来暗杀我。”

“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吗？”

“不，后来我们搞清了关系，珍妮非常开心又能见到哥哥，但是我……我并不相信我的奥斯兰舅舅，他说战争即将开始，我和珍妮需要做出选择。”杰森话毕索菲亚立刻摆出可怜的表情:“你的选择是什么？”

“当然是你啊！珍妮也很在乎你父亲，呃……我是出于友谊，但是她……我不知道。”

听到杰森特意划分出为了友情的索菲亚也没有很开心就是了。

“无论如何……那个图耿，奥斯兰舅舅说他们的弯刀骑士是世上最凶猛的军队，他们还有巨人，你一定要让你父亲想好应战的方法。”杰森正色说完，索菲亚点点头说:“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议事厅开会，我会告诉他的，这些消息很重要，他会非常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只想让你平安无事，拜索的平民平安无事。”杰森的态度索菲亚格外理解，如果战争来临平民遭殃，这一切都是因为扎克亚斯.博伊德的狂妄自负。

随后斯温和西瑞妮为他们端来丰盛的晚餐，三人开始边吃边聊。

“是我的错觉吗？阿奇好像又长高了？”索菲亚歪着头盯着阿奇，阿奇点点头说:“你没看错。”

“那你怎么不长个儿呢？”索菲亚看向杰森，杰森不悦地摊开双手:“明年我也会长的，你急什么？天呐！”

“我还没告诉你们，前几天我要去找你们，都已经快到菲尔比却遇上了埋伏，一群伯梅尔的农妇想炸死我。”

“什么？然后呢？”杰森紧张地放下了刀叉。

“亚尔曼将军因此负伤，他保护了我，我很担心他，可父亲不允许我出门。”

“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要离开城堡了，外面满大街都是巡逻兵，平民都不敢出门了，我甚至看见许多人拖家带口离开了拜索。”

“有那么严重吗？我不知道……我从未经历过战争，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会出去打仗，但他总是能赢，所以……”索菲亚似乎对战争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毫无概念，其实杰森和阿奇也没有，可他们都知道那必定会是非常惨烈的场面。

“我会再找奥斯兰舅舅透些话，关于巨人……我想他们应该是有弱点的，别怕，无论如何，我和阿奇一定会保护你。”

“谢谢你杰森……阿奇。”索菲亚感动地注视着二人，阿奇有些受不了矫情的小公主马上要哭出来:“你好像胖了，要不你别吃了。”

“什么？”索菲亚脸色一变起身跑到落地镜前，焦虑地打量起自己的身材:“有吗？好像是有点。”

杰森冲阿奇挑眉一笑，他们都不希望索菲亚过于担心害怕，对他们来说索菲亚就像自己疼爱的小妹妹一样。

杰森和阿奇回到德芬格学院时天已经黑了，两个人都有些疲倦，互道晚安后打开门的杰森一句话便将阿奇吸引了过来。

“奥斯兰舅舅？你怎么来了？”杰森心里一慌，就好像奥斯兰.洛德知道自己在念叨他一样。

“我……”

“我好像还不困，能在你这儿待会吗？”阿奇推开门打断了杰森的回答:“噢！洛德先生，这么晚了你来学校干嘛？”

阿奇就像刺猬一样，一看到奥斯兰.洛德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

奥斯兰.洛德看穿了阿奇的意图，他在防御自己接近杰森。

“我和珍妮谈过了，看起来我那心软的妹妹对这座王国和国王都感情颇深，你呢亲爱的外甥？告诉我你的选择。”奥斯兰.洛德抿了口热茶问，盖文站在旁边冷着脸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把这么艰难的问题扔给他？”阿奇偏着头质问:“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支持图耿王毫不在意你的亲人了吗？你才刚找到他们，他们本该被你放在第一位。”

“我会保护他们……无论如何，图耿的人不会伤害他们，可如果他们非要干预这场战争，就像今天……去给拜索国王通风报信……”奥斯兰.洛德说着看向杰森，杰森慌乱地低下头去。

奥斯兰.洛德起身来到杰森面前，阿奇偏头紧盯着他。

“杰森，我很高兴我能找到你，我太爱你的母亲了，她和珍妮是我的最珍视的人，我能向你保证，战争开始时图耿的任何一个战士都不会伤害你们。但你会亲眼看着那些人倒下，你想保护的一切会在你面前崩塌，希望你不要恨我，我告诉过你……离开。”

奥斯兰.洛德说完把杰森紧紧抱在怀里，轻揉着他的脑袋低声说:“你真的很像她，保重，孩子。”

奥斯兰.洛德说完便离开了，杰森突然难过起来，要他做出选择有多难，对奥斯兰舅舅来说就有多难，他们都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的世界而已。

“阿奇……”杰森轻喊了句，阿奇赶紧面对着他等待他的问题。

“别在我面前倒下。”

“我不会的，我绝不会……”阿奇坚定地注视着杰森说，他知道奥斯兰.洛德的话让杰森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