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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801章 49 青灯伴古佛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长信宫的玉磬在卯时三刻准时响起,清越的声响穿透笼罩着天界的薄雾,像一把银刀剖开了乳白的云絮。殿外的九叶琼芝沾着昨夜的露华,每一颗水珠里都裹着半轮未沉的残月,风过时,水珠坠落在青石板上,碎成满地闪烁的星子。

玄都**师踏着玉磬声走进殿门,玄色法袍的下摆扫过阶前的青苔,袍角用银线绣的北斗七星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头戴缀着珍珠的莲花冠,冠顶的东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映得他清癯的脸颊愈发苍白。这位执掌天界典籍三千年的法师,指尖总夹着一卷泛黄的《封神宝鉴》,书页间夹着的银杏书签还是三百年前西王母亲手所赠,如今叶脉依旧清晰。

“法师倒是来得早。”殿内传来一声温润的嗓音,文昌帝君正坐在左侧的玉案前,手里摩挲着一方和田玉镇纸。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的祥云,腰间系着双鱼玉佩,走动时会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文昌帝君生得面如冠玉,眉梢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暴露了他昨夜为修订凡间科考名录熬夜的疲惫。

玄都**师走到主位旁的玉案前站定,将《封神宝鉴》轻轻放在案上,书页翻开的瞬间,一股檀香从纸页间漫出。“今日是册封新神的大日子,岂能迟到。”他的声音带着常年诵读经文的沙哑,目光扫过殿内逐渐增多的神佛,最后落在了殿门处。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观音大士踩着九品莲台缓缓步入。她身披雪白的袈裟,袈裟边缘用金线绣着缠枝莲纹,颈间挂着的念珠每一颗都如鸽卵大小,泛着温润的光泽。观音大士的面容慈悲,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悲悯,莲台经过的地方,地面上竟缓缓冒出细小的青色嫩芽,转瞬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大士今日依旧慈悲。”太上老君拄着紫金拐杖从右侧走出,他的白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身上穿的杏黄色道袍有些陈旧,袖口甚至磨出了细小的毛边。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神仙,怀里总揣着个温热的炼丹炉,炉子里偶尔会飘出一缕丹药的清香。

观音大士微微颔首,莲台停在殿中偏右的位置:“众生皆苦,贫道不过是尽绵薄之力。”她的目光掠过殿内,最终停在角落里一个穿着青灰色僧袍的身影上,眼底闪过一丝温和。

那身影正是青灯古佛,他自辰时初便坐在殿角的蒲团上,手里捧着一盏青瓷灯,灯芯跳动着微弱的橘色火焰。他的僧袍洗得有些发白,领口处缝着一块补丁,是用同色的粗布仔细缝补的,针脚细密。青灯古佛的头发早已剃度干净,头皮泛着淡淡的青色,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却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他怀里的青瓷灯盏是凡间常见的样式,灯身上刻着简单的莲花纹,灯油是他亲手炼制的柏子油,燃烧时会散发出淡淡的松香气。

“古佛今日倒是安静。”旁边的土地公凑过来,小声说道。土地公穿着赭色的官服,帽子上缀着的红宝石有些黯淡,腰间挂着的令牌上刻着“土地”二字,边缘已经磨损。他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手里还攥着个刚从凡间带来的红薯,热气透过油纸微微渗出。

青灯古佛抬了抬眼,眼底映着灯芯的火光,像两簇小小的星辰:“听闻今日册封的新神,皆是在凡间积了大功德之人,老衲不过是来沾沾喜气。”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常年诵经的沉稳,说话时,青瓷灯的火焰轻轻晃动了一下,却没有熄灭。

土地公嘿嘿笑了两声,把红薯往怀里又揣了揣:“可不是嘛,前几日我在凡间巡查,还见着那新封神的‘护书神’,为了救一车的典籍,差点被洪水冲走,多亏了路过的樵夫搭救,这才保住了性命。”他说得眉飞色舞,官服的下摆都跟着晃动起来。

青灯古佛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殿外。此时薄雾已经散去,天界的朝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长信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殿外的仙桃树已经开花,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落在路过的仙娥发髻上,惹得她们一阵轻笑。

“吉时到——”随着司仪神的高声唱喏,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玉皇大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缀着十二串珠旒的皇冠,在众仙的簇拥下走上主位。龙袍上绣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每一片龙鳞都用金线和珍珠点缀,随着他的步伐,皇冠上的珠旒轻轻晃动,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今日召集众仙佛,乃为册封新神,补全神位空缺。”玉皇大帝的声音洪亮,透过殿内的回声传遍每个角落,“玄都**师,宣读册封名录。”

玄都**师上前一步,展开《封神宝鉴》,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奉天承运,玉皇大帝诏曰:凡间书生李清,一生守护典籍,抢救孤本三千余卷,积功德无量,册封为‘护书神’,掌管天界及凡间所有书籍典籍,赐神位正七品,居文渊阁……”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宣读,新神们依次走上前,接受玉皇大帝赐予的神印和官服。护书神李清穿着崭新的蓝色官服,手里捧着刻着“文渊阁”三字的神印,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却难掩眼中的激动。他走到文昌帝君面前时,还特意躬身行礼,文昌帝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本自己批注的《文心雕龙》。

青灯古佛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手里的青瓷灯火焰依旧稳定。他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还在凡间的一座破庙里修行,那时庙里只有一盏油灯,每逢雨天,屋顶漏雨,他便用陶罐接着雨水,依旧每日诵经不辍。后来破庙被洪水冲毁,他抱着油灯在洪水中漂流了三日,最终被一位樵夫所救,那盏油灯却始终没有熄灭。再后来,他修行有成,飞升天界,玉帝见他心性坚韧,又常年与青灯为伴,便赐名“青灯古佛”,虽无具体神位,却可自由出入各大殿宇。

“古佛,你看那护书神,倒像是个可靠的。”土地公凑过来,指着李清的方向,小声说道,“我听说他在凡间时,为了保护一本宋代的孤本,愣是在火海里待了半个时辰,头发都被烧焦了,也没让那本书受损。”

青灯古佛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有执念,方能成事。他既爱书如命,这护书神的位置,倒也适合他。”他的目光转向殿外,此时阳光正好,仙桃树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铺成了一条粉色的小径。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沾着泥土,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还破了几个洞,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

“玉帝陛下!小神有话说!”少年跪在殿中,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那护书神李清,他不配!”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仙佛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年身上。护书神李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握着神印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上前一步,躬身道:“不知小仙何处得罪,还请明说。”

少年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却死死盯着李清:“我乃凡间书商之子,三年前,我父亲为了保护一批从战乱中抢救出来的古籍,想要交给李大人,可李大人却以‘书籍破旧,无收藏价值’为由,拒绝接收!后来那些古籍被乱兵烧毁,我父亲也郁郁而终!这样的人,怎能当护书神!”

李清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文昌帝君皱起眉头,看向少年:“此事可有凭证?”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双手捧着:“这是我父亲当时写下的书信,里面详细记载了此事,还有当时在场的几位书生的签名!”

玄都**师上前,接过书信仔细查看,片刻后,他看向玉皇大帝,躬身道:“陛下,书信所言属实,确有此事。”

玉皇大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落在李清身上:“李清,此事你作何解释?”

李清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此事确有其事。只是当时凡间战乱频繁,文渊阁储存的典籍已经饱和,且那些古籍大多残缺不全,若强行收藏,恐难以保存。我本想待战乱平息后,再派人去寻找,可谁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里露出愧疚之色。

“你可知那些古籍中,有一本是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手书孤本?”少年激动地喊道,“那本书是我父亲花了二十年时间才从民间找到的,就因为你的拒绝,彻底毁了!”

殿内的仙佛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面露不满,有的则露出同情之色。文昌帝君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看向青灯古佛:“古佛常年在凡间修行,见多识广,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青灯古佛,他依旧坐在蒲团上,手里的青瓷灯火焰轻轻跳动。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少年和李清身上:“老衲曾在凡间见过战乱中的书籍,有的被当作柴火烧,有的被雨水泡烂,有的则被埋在废墟之下。护书之事,难在‘全’,更在‘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清大人拒绝接收残缺古籍,或许有他的考量,可若因‘残缺’便放弃,那护书的意义何在?老衲在破庙修行时,油灯常被风吹灭,可老衲依旧会重新点燃,因为灯在,希望便在。书籍亦是如此,哪怕只剩一页,也承载着前人的智慧,岂能因残缺而弃之?”

李清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看向青灯古佛,眼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古佛所言极是!是李清糊涂了!”他转向少年,深深躬身:“小兄弟,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书籍残缺为由拒绝接收,更不该拖延至今!此事我定会弥补,我会派人去凡间寻找那些古籍的残片,哪怕只剩一字一句,也要尽力修复!”

少年愣住了,他看着李清诚恳的眼神,眼里的泪水慢慢止住。土地公凑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李大人既然已经认错,又愿意弥补,你就先原谅他吧。毕竟护书之事,任重而道远,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

少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若李大人真能弥补,我便不再追究。”

玉皇大帝看着这一幕,脸色渐渐缓和:“李清,你虽有过错,却能及时醒悟,且过往护书有功,这护书神的位置,暂且保留。但你需记住今日之事,若日后再犯,定当严惩!”

李清连忙躬身:“谢陛下宽宏!李清定当铭记今日教训,尽心尽力守护每一本典籍!”

殿内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司仪神继续宣读册封名录,新神们依次接受册封。青灯古佛依旧坐在角落里,手里的青瓷灯火焰依旧稳定,他看着殿内忙碌的身影,眼底露出平和的笑容。

此时,殿外的仙桃树花瓣又被风吹起,落在青灯古佛的僧袍上,他轻轻拂去花瓣,目光转向远方。天界的云海翻腾,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万道金光,远处的仙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传来阵阵仙乐。他知道,这天界的故事,还会继续,而他的青灯,也会一直陪伴着他,见证每一个新的开始。

册封大典结束时,天界的日头已爬到了中天,长信宫琉璃瓦上的光晕愈发璀璨,将殿外那片仙桃树照得像覆了层碎金。青灯古佛捧着青瓷灯起身,僧袍下摆扫过蒲团上的细尘,动作依旧缓慢而沉稳。方才殿内的骚动已平息,护书神李清正跟着文昌帝君往文渊阁去,背影里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郑重,而那书商之子被土地公拉着,手里多了个装着仙果的锦袋,脸上的泪痕已淡去不少。

“古佛留步。”身后传来轻柔的唤声,观音大士踩着九品莲台缓缓而来,袈裟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念珠轻轻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停在青灯古佛面前,慈悲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温和的探究,“方才殿中那番话,倒是点醒了不少人。”

青灯古佛停下脚步,微微垂眸,青瓷灯的火焰在两人之间静静跳动,映得他皱纹里都染了层暖光。“大士过誉了。”他的声音依旧轻缓,带着常年诵经的温润,“不过是老衲在凡间见多了书籍零落的模样,知道每一页纸都藏着不容易。”他抬手摸了摸灯盏上的莲花纹,指尖划过那些浅显的刻痕,眼底泛起一丝悠远的光,“就像这盏灯,当年在洪水里泡了三日,灯身裂了道缝,可添上柏子油,依旧能燃亮破庙的夜。”

观音大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盏青瓷灯,莲台边缘又冒出几株细小的嫩芽,转瞬化作金光融入空气里。“古佛心性通透,倒是比许多有神位的仙者更懂‘守护’二字。”她顿了顿,话锋微转,“玉帝方才在殿后提及,说天界西侧的‘忘忧阁’空置了三百年,那里藏着不少凡间失传的孤本残卷,却因无人打理,积了厚厚的尘。他想着,若古佛愿意,不妨去那里常住。”

青灯古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平和的笑意。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青瓷灯,灯芯的火苗似乎亮了些,柏子油的清香漫得更远了些。“老衲无甚本事,只会点一盏灯,读几卷经。若能守着那些残卷,倒也是件好事。”

第二日清晨,天还蒙着层淡青色的雾,青灯古佛便提着青瓷灯往忘忧阁去。天界的晨露比凡间更凉,落在僧袍的补丁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走得慢,沿途的仙草奇花在雾中若隐若现,偶有早起的仙娥提着食盒经过,见了他便躬身行礼,眼里带着几分好奇——这位常年坐在殿角的古佛,今日竟要去住那冷清的忘忧阁。

忘忧阁藏在一片竹林后,朱红色的阁门漆皮已剥落,门上的铜环生了层淡绿的锈。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划破了晨雾,阁内飘出一股陈旧的纸味,混着淡淡的霉气。青灯古佛提着灯走进去,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满架的书册,有的书页已经泛黄发脆,有的封面脱落,只依稀能看见上面模糊的字迹。

他将青瓷灯放在阁中央的石桌上,灯焰跳动着,把周围的阴影都驱散了些。随后,他挽起僧袍的袖口,露出瘦削却结实的胳膊,开始一本本整理那些书册。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拂过书页时,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遇到粘连的地方,便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清水,小心翼翼地将书页分开。

忙到日头西斜时,忘忧阁的第一层总算整理出个模样。青灯古佛坐在石凳上休息,手里捧着本唐代的诗集,书页上还留着前人批注的痕迹,只是墨迹已淡得几乎看不见。他轻轻念着上面的诗句,声音低沉而有韵味,青瓷灯的火焰随着他的语调轻轻晃动,柏子油的香气里,渐渐多了几分墨香。

“古佛,您这儿可真够冷清的。”门外传来土地公的声音,他提着个食盒走进来,官服上沾了些竹屑,“我从凡间带了些点心,您尝尝?”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来,里面是几块桂花糕,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青灯古佛放下诗集,笑着道谢:“有劳土地公惦记了。”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清甜,带着桂花的香气,让他想起凡间破庙里,每年秋天樵夫送来的野桂花。

土地公坐在他对面,看着满架整理好的书册,眼里露出赞叹:“您这一天整理的,比前些年仙官来收拾半个月的都干净。”他顿了顿,又道,“昨日那护书神李清,今日一早就带着人来送了些防虫的药草,还说以后每月都来帮您整理书册呢。”

青灯古佛闻言,眼底泛起暖意:“他能明白护书的真意,便好。”他看向石桌上的青瓷灯,灯芯的火焰依旧明亮,“其实守书和点灯一样,只要心里的火不熄,再冷清的地方,也能暖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忘忧阁渐渐有了生气。李清果然每月都来,带着文渊阁的仙吏帮忙整理书册,有时还会带来新修复的残卷,与青灯古佛一起研究上面的字迹。文昌帝君也常来,每次都捧着几卷自己批注的典籍,与青灯古佛坐在石桌旁,一谈便是一下午。观音大士偶尔会踏着莲台而来,带来些天界的仙草,说能防虫蛀,还会与青灯古佛聊几句凡间的事,说哪里又有新的典籍被发现,哪里的书庙需要修缮。

就连那书商之子,也成了忘忧阁的常客。他如今在文渊阁当差,跟着李清学习修复典籍,每次来都会给青灯古佛带些凡间的小玩意儿——有时是一块新磨的墨,有时是几张上好的宣纸,有时是一小罐柏子油,说:“古佛,这是我在凡间找到的,比天界的更纯,您试试。”

青灯古佛总会笑着收下,然后从架上取下一卷适合他的典籍,说:“这卷书里记着前朝修复古籍的法子,你拿去看看,或许有用。”

忘忧阁的灯,从此夜夜都亮着。青灯古佛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书册,青瓷灯的火焰在他面前跳动,将他的身影映在书架上,与那些书册融为一体。有时夜深了,他会起身走到阁外,看着竹林在月光下的影子,听着远处传来的仙乐,手里的青瓷灯泛着淡淡的暖光。

有一次,李清陪着他在阁外赏月,看着那盏始终明亮的灯,忍不住问:“古佛,这盏灯陪了您这么多年,从未熄过吗?”

青灯古佛低头看着灯盏,眼底满是温和:“熄过。”他想起当年在破庙里,有一次暴雨冲垮了屋顶,油灯被雨水浇灭,他在黑暗里摸了半夜,才找到半盒柏子油,重新点燃了灯。“只是每次熄了,老衲都会重新点燃。”他抬头看向李清,笑容里带着几分通透,“就像这些书册,哪怕残破不堪,只要有人愿意修,愿意守,它们就能一直‘活’下去。”

李清看着青灯古佛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灯焰,也映着满架的书册,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躬身行礼,声音郑重:“弟子受教了。”

后来,天界的仙者们都知道,西侧的忘忧阁里,住着一位青灯古佛。他没有显赫的神位,却守着天界最珍贵的典籍;他没有惊天的法力,却用一盏灯,温暖了整个冷清的阁楼。每当有新飞升的仙者来问,忘忧阁的灯为何夜夜不熄,老仙者们都会笑着说:“因为那盏灯里,藏着‘守护’的心意啊。”

青灯古佛依旧每日整理书册,诵读经文,只是他的僧袍上,补丁渐渐少了——文昌帝君送了他一件新的僧袍,用天界的云锦织成,却特意做成了粗布的样式;观音大士给了他一块玉佩,说能安神,他却把玉佩挂在了青瓷灯的灯柄上,说这样灯就更稳了。

那盏青瓷灯,灯身上的莲花纹被摩挲得愈发光滑,灯盏里的柏子油,总是满的。有时青灯古佛坐在石桌旁看书,看着看着,会轻轻摸一摸灯盏,眼底带着平和的笑意。他知道,这盏灯,会一直陪着他,守着这些书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而忘忧阁的光,也会一直亮着,照亮每一卷沉睡的典籍,也照亮每一个前来探寻智慧的心灵。

忘忧阁的竹影在霜降时节被染成了淡金色,风穿过竹林时,会带着柏子油的暖香飘向远处。青灯古佛清晨整理书册时,发现架上那卷《南朝文钞》的封皮边角又脆了些,便从石桌抽屉里取出鱼鳔胶——这是李清上月从凡间寻来的古法胶,黏性足且不伤纸——指尖沾着胶液,小心翼翼地将边角抚平。青瓷灯就放在手边,灯芯的火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把书页上细小的虫蛀孔照得清晰。

“古佛,您看我带什么来了?”阁门被轻轻推开,书商之子阿砚抱着个木匣走进来,身上穿的淡蓝色吏服浆洗得平整,领口别着枚小巧的玉扣——那是李清上月见他办事勤勉,特意从私藏里挑给他的。阿砚把木匣放在石桌上,打开时露出里面叠得整齐的桑皮纸,“这是江南新出的桑皮纸,据说能存上千年不腐,我特意托凡间的商队捎来的,您看用来修补残卷合适吗?”

青灯古佛放下手里的书,拿起一张桑皮纸对着光看,纸面上的纤维细密均匀,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他眼底泛起笑意,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好纸,比去年文昌帝君送的还要柔韧些。阿砚如今眼光越发准了。”

阿砚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都是跟着李大人学的,他还教我辨纸的年份呢。对了,李大人说今日午后要送一批从西域寻来的羊皮卷来,让您帮忙看看上面的文字。”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两块还热乎的栗子糕,“这是凡间巷口张记的栗子糕,我早上特意去排队买的,您尝尝?”

青灯古佛接过一块,入口是绵密的栗子香,甜而不腻。他想起当年在凡间破庙,每到栗子成熟的季节,樵夫总会送来一袋炒栗子,那时没有糖,却觉得比什么都甜。“你有心了。”他看向阿砚,见少年眼里满是期待,又补充道,“比上次土地公带的桂花糕更合老衲的口味。”

阿砚笑得更欢了,转身就去帮着整理案上的残卷,动作比初见时熟练了许多,遇到粘连的书页,会先在指尖沾点清水,再轻轻分开,生怕弄坏了纸页。青灯古佛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三年前少年在长信宫哭着控诉李清的模样,如今眉眼间已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这大概就是典籍的力量,不仅能存住文字,还能养育人的心性。

午后的阳光透过阁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清果然带着三卷羊皮卷来,身上穿的深蓝色官服绣着暗纹的书卷图案,腰间系着的双鱼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他将羊皮卷放在石桌上,额角带着薄汗:“古佛,这是西域沙门送来的,上面的文字像是梵文的变体,文渊阁的仙吏都认不全,您帮忙瞧瞧?”

青灯古佛拿起一卷羊皮卷,指尖拂过上面的墨痕,墨色虽淡却依旧清晰。他仔细看了片刻,眼底泛起了然:“这是北魏时期西域沙门用的‘梵汉混体文’,老衲当年在凡间云游时,曾在一座古寺见过类似的经卷。”他指着其中一段文字,“你看这里,‘空即是色’用的是梵文写法,‘色即是空’却掺了汉文的笔画,是当年沙门为了方便汉僧理解特意创的。”

李清凑近细看,果然如青灯古佛所说,连忙取出纸笔记录:“多亏了古佛,不然这几卷羊皮卷怕是要一直压在箱底了。”他顿了顿,又道,“下月凡间要举办‘典籍大会’,邀请了各地的藏书家,我想带些天界修复好的残卷去参展,让凡间的人也看看这些老书的模样,您觉得如何?”

青灯古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架上那卷修复好的《南朝文钞》上:“好主意。典籍本就该流通,让更多人看见,才算真的‘活’了。”他想了想,又道,“那卷《南朝文钞》修复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带上,里面记着不少南朝文人的轶事,凡间的读书人或许会喜欢。”

李清连忙应下,又和青灯古佛讨论起参展的细节,阿砚在一旁帮忙磨墨,偶尔插一两句嘴,提出些凡间的习俗,比如参展时要在书旁放个小案,摆上茶水,方便人驻足细看。三人聊得正欢时,阁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声,观音大士踏着九品莲台走进来,袈裟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颈间的念珠轻轻碰撞。

“看来老衲来得正是时候。”观音大士看着桌上的羊皮卷和纸笔,慈悲的眉眼间带着笑意,“听闻你们要送典籍去凡间参展?”

青灯古佛起身行礼,李清和阿砚也连忙站起。“正是,”青灯古佛道,“想让凡间的人也感受典籍的珍贵。”

观音大士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印,印身刻着细小的莲花纹:“这是‘护经印’,当年佛陀留下的,盖在典籍上可避虫蛀、防水浸,你们带去凡间,也好护着那些残卷。”她将玉印递给李清,又道,“我已与凡间的土地神打过招呼,他们会帮忙照看展会,不让宵小之辈捣乱。”

李清双手接过玉印,印身温润,带着淡淡的佛光:“多谢大士!”

观音大士又看向青灯古佛,目光落在他手边的青瓷灯上:“这盏灯如今越发光亮了。”

青灯古佛低头看了看灯盏,灯芯的火苗正旺,柏子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有这些典籍陪着,灯自然亮。”

观音大士笑了笑,踩着莲台缓缓向外走:“待你们从凡间回来,老衲再来听你们讲展会的趣事。”说罢,莲台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阁门外。

转眼到了凡间典籍大会的日子。李清带着阿砚和几名仙吏,捧着修复好的典籍往凡间去,青灯古佛虽未同行,却让阿砚带了一盏新制的柏子油灯——灯盏是他亲手烧制的,上面刻着与青瓷灯一样的莲花纹,“让凡间的人也看看,典籍不仅能读,还能伴着灯火,暖人心。”

展会设在凡间的一座古寺里,寺前的广场上搭起了数十个木架,每个木架上都摆着不同的典籍。李清带来的天界残卷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尤其是那卷《南朝文钞》,书页虽有些泛黄,却字字清晰,旁边摆着的柏子油灯正燃着,暖黄的光映着书页,引得不少人惊叹。

阿砚在一旁讲解,从典籍的年代讲到修复的过程,眼里满是自豪。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捧着《南朝文钞》看了许久,眼眶泛红:“我年轻时曾寻过这卷书,以为早就失传了,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真本!”

李清将“护经印”盖在每一卷参展的典籍上,玉印落下时,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不少人虽看不见金光,却觉得心里莫名安定。展会持续了七日,每日都人来人往,有人带来自己珍藏的典籍请李清鉴定,有人向阿砚请教修复的方法,还有人特意来看看那盏柏子油灯,说“这灯的光看着就暖和,像家里的老灯”。

展会结束后,李清和阿砚带着典籍回到天界,第一时间就去了忘忧阁。阿砚捧着一叠纸,兴奋地递给青灯古佛:“古佛您看,这是凡间的读书人写的观展笔记,他们都说下次还要看天界的典籍呢!”

青灯古佛接过笔记,纸上的字迹或工整或潦草,却都满是真诚。有个孩童在笔记里画了一盏小灯,旁边写着“我也要像灯一样,陪着书长大”,青灯古佛看着那幅画,眼底泛起暖意。

李清也笑着说:“这次展会很成功,凡间的土地神说,最近不少人开始收藏旧书,还有些书生自发组织了护书队,专门去寻找散落的残卷。”

青灯古佛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青瓷灯,轻轻吹了吹灯芯,火苗晃了晃,却更亮了:“这就好。典籍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忘忧阁的灯依旧夜夜亮着。青灯古佛还是每日整理书册、诵读经文,只是阁里的典籍越来越多——有李清从凡间寻来的残卷,有阿砚修复好的旧书,还有仙者们送来的新抄的经卷。有时文昌帝君会来,与他一起在灯下校勘典籍;有时土地公会来,带来凡间的新茶,说“这茶配着书读,最是惬意”;有时观音大士会来,带来天界的仙草,洒在阁外的竹林里,让竹林长得更茂盛。

阿砚后来成了天界有名的典籍修复师,他收了几个徒弟,教他们辨纸、修书、制胶,每次教徒弟时,都会提起青灯古佛和那盏青瓷灯:“修复典籍,不仅要靠手艺,还要靠心,像古佛的灯一样,心里有光,才能把书修好。”

李清依旧是护书神,他在文渊阁旁建了座“传经楼”,专门用来存放从凡间收集的典籍,还时常带着仙吏去凡间巡查,看看哪里的典籍需要保护。每次去凡间,他都会带些柏子油回来,送给青灯古佛:“这是凡间最新榨的柏子油,比上次的更纯。”

青灯古佛的青瓷灯,灯身的莲花纹被摩挲得愈发温润,灯盏里的柏子油,从来没有空过。他依旧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书册,灯焰在他面前跳动,将他的身影映在书架上,与那些典籍融为一体。有时夜深了,他会起身走到阁外,看着竹林在月光下的影子,听着远处传来的仙乐,手里的青瓷灯泛着淡淡的暖光。

有一次,阿砚带着徒弟来忘忧阁,徒弟们看着那盏始终亮着的灯,忍不住问:“古佛,这盏灯为什么一直不熄啊?”

青灯古佛低头看着灯盏,眼底满是平和的笑意:“因为灯里不仅有柏子油,还有人心啊。”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星空,星光落在灯焰上,泛起细碎的光,“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典籍,这盏灯,就会一直亮下去。”

忘忧阁的光,就这样亮了一年又一年,照亮了满架的典籍,也照亮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天界的仙者们都说,忘忧阁的灯,是天界最暖的光,而那盏灯旁的青灯古佛,是天界最懂“守护”的人。而青灯古佛知道,他不过是守着一盏灯,陪着一些书,等着更多人来接过这份守护的心意——这,便是他最好的结局。

忘忧阁的雪总是落得格外轻,像揉碎的云絮飘在竹梢,又簌簌落在阁顶的瓦片上,积起薄薄一层白。青灯古佛清晨推开阁门时,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慢,他拢了拢身上的僧袍——这件文昌帝君送的云锦僧袍虽看着素净,却格外御寒,袖口绣着的细小莲花纹在雪光里若隐若现。青瓷灯被他揣在怀里,灯盏暖乎乎的,柏子油的香气透过衣料漫出来,驱散了晨间的寒意。

“古佛!”竹林外传来阿砚的声音,少年裹着件新做的墨色棉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着兔毛,怀里抱着个红漆木盒,脚下的云靴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跑到阁门前,脸上带着呵出的红意,把木盒举到青灯古佛面前:“您看,这是我徒弟们熬了三天做的‘防蛀膏’,用了凡间的苍术、白芷,还有天界的仙草,涂在书脊上能管三年不招虫!”

青灯古佛接过木盒,打开时一股清苦的草木香扑面而来,膏体呈淡绿色,细腻如脂。他用指尖沾了一点,触感温润,眼底泛起笑意:“你们有心了。前几日整理北朝的经卷,还想着开春要找些防蛀的法子,如今倒省了心。”

阿砚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都是您教的,说修书要先护书。对了,李大人今日去凡间了,说要去看看去年资助的书坊,还说回来给您带凡间新出的‘松烟墨’——他说那墨写在桑皮纸上,百年不褪色呢!”

青灯古佛点了点头,转身往阁内走,阿砚提着木盒跟在后面。阁内的石桌上,昨晚整理到一半的《隋书》还摊着,青瓷灯放在书页旁,灯芯的火苗虽小,却稳稳地燃着,将书页上的字迹照得清晰。阿砚放下木盒,就去取来细毛刷,小心翼翼地给《隋书》的书脊涂防蛀膏,动作比几年前更熟练,指尖握着毛刷的力度恰到好处,既涂得均匀,又不损伤纸页。

青灯古佛坐在石凳上,看着阿砚的背影,想起少年初来忘忧阁时,连翻书都怕弄坏纸页的模样,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甚至带起了徒弟。他拿起青瓷灯,轻轻转了转灯柄,上面挂着的观音大士送的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玉佩不仅能安神,还能让灯油消耗得更慢,如今一盏灯油能燃上半月,比从前省心不少。

“古佛,您还记得这卷《齐民要术》吗?”阿砚突然举起一卷书,书页边缘已修复得整齐,封面是新糊的桑皮纸,上面用小楷写着书名,“这是我刚到忘忧阁时,您让我试着修复的第一卷书,当时我还把书角折坏了,您也没怪我。”

青灯古佛笑了笑,目光落在那卷书上:“记得。你当时急得快哭了,说怕再也修不好。”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温和,“修书和做人一样,难免有差错,重要的是愿意弥补,肯用心学。”

阿砚低下头,脸上有些发红:“您说得对。后来我才知道,您当时悄悄用鱼鳔胶把折坏的地方补好了,还特意没告诉我,怕我有心理负担。”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若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是你自己肯努力。”青灯古佛道,“老衲不过是给你指了条路,走下去的还是你自己。”

两人正说着,阁门外传来土地公的声音,老神仙裹着件厚厚的赭色棉袍,帽子上的红宝石在雪光里亮了些,手里提着个食盒,脚下的云鞋沾了雪,却依旧走得轻快:“古佛,阿砚,快尝尝我从凡间带来的‘糖蒸酥酪’,刚做好的,还热着呢!”

阿砚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去接食盒:“土地公您可太懂我了,我今早还跟徒弟说想吃这个呢!”

土地公笑着走进来,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时一股奶香扑面而来,里面是几碗雪白的酥酪,上面撒着些碎杏仁。“这是凡间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做的,我特意让掌柜多放了糖,你们尝尝。”他说着递给青灯古佛一碗,“古佛您也尝尝,这酥酪温性,冬天吃着暖身子。”

青灯古佛接过碗,用小勺舀了一口,奶香浓郁,甜而不腻,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看向土地公,见老神仙正看着阿砚狼吞虎咽的模样,眼里满是慈爱,便笑着道:“有劳土地公惦记,这酥酪确实不错。”

土地公嘿嘿笑了两声,也拿起一碗吃起来:“我今早去凡间巡查,见那书坊里满是读书人,都在看李大人送去的典籍,还有人照着抄呢。李大人说,等开春了,还要在凡间多建几座书坊,让更多人能读到书。”

“这是好事。”青灯古佛道,“典籍只有被人读,才算真的有价值。”

正说着,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清披着件深蓝色的披风,披风上沾了雪,手里提着个布包,快步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眼里的笑意:“古佛,土地公,阿砚,我回来了!”

阿砚连忙放下碗,迎上去:“李大人,您可回来了!松烟墨带了吗?”

李清笑着点头,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墨锭,墨锭呈黑色,上面刻着“松烟”二字,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气:“这是凡间最好的墨坊做的,我特意让他们用了三年的松烟,您试试。”他把墨锭递给青灯古佛,又从布包里取出几卷纸,“这是书坊新印的《千字文》,用的是桑皮纸,您看印得如何?”

青灯古佛接过墨锭,指尖拂过上面的刻字,墨质细腻,香气纯正。他又拿起一卷《千字文》,纸张柔韧,字迹清晰,眼底泛起赞叹:“好墨,好纸,好字。李大人这趟辛苦,值了。”

李清坐下喝了碗酥酪,暖意驱散了旅途的疲惫,他说起在凡间的见闻:“那书坊里有个十岁的孩童,每天天不亮就去看书,连饭都忘了吃。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读书,他说想把书里的故事讲给村里的小伙伴听,让他们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感慨,“我当时就想起您说的话,守护典籍,就是守护希望。”

青灯古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青瓷灯上,灯芯的火苗轻轻跳动,映得满室温暖:“是啊,每一个读典籍的人,都是在延续希望。”

日子在整理典籍、接待访客中悄然流逝,转眼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忘忧阁外的竹林冒出新绿,阁前的空地上,阿砚带着徒弟们种了些花草,有牡丹、芍药,还有些凡间的野花,花开时五颜六色,引得蝴蝶、蜜蜂前来采蜜。

这日,观音大士踏着九品莲台而来,袈裟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颈间的念珠轻轻碰撞。她看着阁内满架的典籍,又看了看正在整理残卷的青灯古佛、李清和阿砚,慈悲的眉眼间带着笑意:“如今的忘忧阁,倒是比从前热闹多了。”

青灯古佛起身行礼:“多亏了大士和各位仙者的帮忙,才能有今日。”

观音大士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卷经卷,经卷用明黄色的绸缎包裹着,上面绣着莲花纹:“这是佛陀留下的《金刚经》真本,当年藏在西天灵山,今日特来送给忘忧阁。有这卷经卷在,阁内的典籍便能永不受损,也能护佑前来读书的人。”

李清和阿砚都露出惊喜的神色,青灯古佛双手接过经卷,绸缎的触感温润,经卷上仿佛有淡淡的佛光流转。他躬身行礼:“多谢大士厚赠,老衲定当好好保管,让这卷经卷发挥应有的作用。”

观音大士笑了笑,目光落在青瓷灯上:“这盏灯,如今已成了忘忧阁的象征。天界的仙者,凡间的读书人,都知道忘忧阁有一盏不熄的青灯,有一位守护典籍的古佛。”她顿了顿,又道,“玉帝近日提及,想给您加封神位,掌管天界所有典籍的守护之事,您意下如何?”

青灯古佛闻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他看向石桌上的青瓷灯,语气平和:“老衲无求于神位,只想守着这盏灯,陪着这些典籍,看着更多人爱上读书,便足够了。”

观音大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个‘无求于神位’。您虽无显位,却早已在众人心中封神。”说罢,她踩着莲台缓缓向外走,莲台经过的地方,阁前的花草开得愈发鲜艳,“日后若有需要,老衲自会再来。”

观音大士走后,李清看着青灯古佛,语气里带着敬佩:“古佛,您明明有机会获得神位,却甘愿留在这忘忧阁,这份心性,弟子自愧不如。”

青灯古佛笑了笑,拿起青瓷灯,轻轻吹了吹灯芯,火苗晃了晃,却更亮了:“神位不过是个虚名,守护典籍才是老衲想做的事。你看这盏灯,它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却能照亮书页,温暖人心,这就够了。”

阿砚在一旁点头,眼里满是认同:“古佛说得对!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守着典籍,陪着这盏灯,一辈子不离开忘忧阁。”

青灯古佛看着阿砚年轻的脸庞,又看了看李清坚定的眼神,眼底泛起暖意。他将那卷《金刚经》放在阁内最高的书架上,经卷的明黄色绸缎在灯光下泛着光,与满架的典籍相映成趣。

此后,忘忧阁依旧夜夜亮着灯,青灯古佛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典籍,李清时常来与他讨论典籍的修复之法,阿砚带着徒弟们整理残卷,土地公偶尔送来凡间的点心,观音大士也会抽空前来,与他聊几句凡间的趣事。阁外的花草开了又谢,竹林绿了又黄,雪落了又融,唯有那盏青瓷灯,始终亮着,柏子油的香气弥漫在阁内,与墨香、纸香交织在一起,成了忘忧阁最独特的气息。

多年后,天界的仙者们提起青灯古佛,都会说:“忘忧阁的那盏灯,是天界最亮的光,而古佛,是最懂守护的人。”而青灯古佛依旧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书册,青瓷灯的火苗在他面前跳动,映得他脸上的皱纹都满是温和。他知道,只要这盏灯还亮着,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典籍,这份希望就会一直延续下去——这,便是他最好的结局,也是忘忧阁永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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