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781章 29 宇宙公主伭汐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781章 29 宇宙公主伭汐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昆仑墟的云总比别处厚些,像被谁揉皱的棉絮堆在玉虚宫的飞檐上。今日却不同,卯时三刻天还泛着鱼肚白,云海就被无形的力劈开条银亮的道,八匹翼马驾着鎏金辇从东天门疾驰而来,马蹄踏碎朝露,车辕上悬着的风铃却静得没声——那是三界皆知的规矩,凡赴封神大典者,需敛去周身仙力,步行入昆仑。

辇车在南天门停稳时,守关的金甲神刚要唱喏,车帘已被一只素手掀开。来人着月白常服,裙摆绣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星子纹,乌发仅用根木簪束着,若不是眉心那点随呼吸明暗的朱砂记,任谁也认不出这是掌银河潮汐的伭汐仙子。她脚刚沾地,袖中突然滚出颗莹白的珠子,在青石板上蹦了两蹦,化作个梳双丫髻的小仙童,抱着她的裙角仰脸:“主子,您把定海珠塞我怀里,要是被天帝瞧见……”

“瞧见了便说是你偷玩的。”伭汐弯腰将小仙童扶起来,指尖在他额上轻点,“昨日教你的礼法规矩,再背一遍。”

小仙童立刻站直了,奶声奶气地念:“见天帝需垂首,遇三清要躬身,封神台前三拜,不可……不可盯着西王母的凤冠看。”说到最后一句,偷偷抬眼瞄她,见她嘴角噙着笑,又小声补了句,“可主子,您去年在瑶池宴上,不也盯着那凤冠上的夜明珠看了半盏茶?”

伭汐牵着他往玉虚宫走,指尖拂过路旁开得正盛的瑶草:“那是因为我在算,那颗珠子能照亮多少里银河。”她顿了顿,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封神台,“你可知今日为何要带定海珠?”

小仙童摇头,她便蹲下身,将掌心的定海珠托到他眼前。珠子里浮沉着细碎的光点,细看竟是无数星辰在缓缓流转。“三百年前我初掌银河时,这珠子里只有七颗星。”她的指尖在珠壁上轻划,“后来每平定一次星轨错乱,便多一颗。如今……”

话音未落,忽闻身后传来环佩叮当。伭汐回头,见是骑着青鸾的九天玄女,她依旧是那身戎装,铠甲上的血痕虽已被仙法抹去,却总带着股沙场的凛冽气。“你倒自在。”九天玄女翻身落地,目光扫过伭汐的素服,“旁人都恨不得把家底穿在身上,偏你……”

“玄女姐姐是来劝我换衣的?”伭汐笑着侧身让她看自己的裙摆,“这星子纹是用天河之水染的,遇光才显形,不算失礼。”她抬手理了理九天玄女鬓边的白羽,“倒是姐姐,昨日平了北荒妖兽之乱,今日该多歇歇才是。”

九天玄女握住她的手,掌心还带着未散尽的硝烟气:“你当谁都像你,守着条银河就能安安稳稳?昨日北荒异动,我瞧着那些妖兽的眼睛里,竟有星轨倒转的红光。”她压低声音,“你掌银河三百年,可曾见过这般异象?”

伭汐眉心的朱砂记微微一黯。她想起上月十五,本该西沉的织女星突然悬在银河中央,星辉凝成的桥断了七截,是她用定海珠的灵力才勉强接好。当时只当是寻常星象错乱,此刻被九天玄女一提,后颈竟沁出层薄汗。

“封神台快开始了。”九天玄女拍了拍她的肩,“若真有异动,你我姐妹,总该有个照应。”说罢转身朝玉虚宫走去,青鸾在她身后低鸣一声,尾羽扫落了瑶草上的露珠。

小仙童拽了拽伭汐的袖子:“主子,您脸色不好。”

“无事。”伭汐将定海珠收回袖中,指尖却有些发凉,“走吧,别误了时辰。”

玉虚宫前的广场上已聚了不少神佛。东首站着蓬莱仙岛的诸位散仙,个个鹤发童颜,腰间挂着宝瓶;西首是西天极乐的罗汉,金光大盛,倒让旁边的地府判官显得有些局促。伭汐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站定,就听见有人唤她:“伭汐仙子。”

回头见是太白金星,他拄着拐杖,笑盈盈地递过个锦盒:“这是天帝赏的凝神香,说你近日调理星轨辛苦。”

伭汐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龙纹,轻声道:“谢天帝体恤。”

“你也别太紧绷。”太白金星凑近了些,拐杖在地上轻点,“昨日钦天监观星,说银河近日有紫气东来,是吉兆。”他眨了眨眼,“说不定今日封神,你能得个好位次。”

伭汐刚要开口,忽闻钟鸣九响。三十六根盘龙柱上的风铃同时震颤,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天帝与西王母自玉虚宫缓步而出,身后跟着三清四御,祥云托着他们的衣袍,步步生莲。

封神台设在广场中央,是用昆仑玉砌的九层高台,每层都刻着不同的星宿图。天帝升座后,目光扫过众仙,最后落在伭汐身上,微微颔首。她垂首躬身,袖中的定海珠却突然发烫,珠子里的星辰竟开始剧烈地旋转,像要挣脱束缚。

“今日聚三界众神,乃为册封新神,以安三界秩序。”司仪官的声音响彻广场,“首封——掌东方万仙者,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出列,缓步登坛。当金册落在他手中时,东方天际突然霞光万丈,广场上的仙众齐齐躬身行礼。伭汐却觉得袖中的定海珠烫得更甚,她悄悄抬眼,见九天玄女正望着北天,眉头微蹙——那里的云层不知何时变成了墨色,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

“次封——掌幽冥轮回者,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合十行礼,周身佛光与地府的阴气交融,竟在半空凝成朵黑白莲。就在此时,北天的墨云里突然劈下道红光,直冲向封神台!九天玄女反应最快,祭出素色云界旗,红光撞在旗面上,化作只三足乌,尖啸着冲向伭汐!

“主子小心!”小仙童扑过来想挡,却被伭汐一把推开。她抬手祭出定海珠,珠子在半空炸开,万千星辉凝成道屏障。三足乌撞在屏障上,发出凄厉的嘶鸣,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广场上一片哗然。天帝起身,沉声问:“何方妖孽作祟?”

“不是妖孽。”伭汐望着北天的墨云,眉心的朱砂记亮得惊人,“是星轨倒转引发的戾气。三百年前我初掌银河时,曾镇压过这股戾气,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重现。”

西王母拂尘轻挥,墨云被吹散些许,露出里面翻滚的黑气:“钦天监为何未曾报知?”

“回娘娘,”钦天监监正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这戾气被星雾掩盖,直到方才才显形。”

伭汐缓步走出队列,袖中的定海珠再次浮现,这一次珠子里的星辰不再躁动,而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发出柔和的光。“此戾气源于银河边缘的废弃星轨,若不及时镇压,不出三日,三界星象都会错乱。”她望向天帝,“臣请命,即刻前往银河镇压戾气。”

九天玄女上前一步:“臣愿同往。”

天帝沉吟片刻,颔首道:“准。封伭汐为宇宙公主,掌三界星轨,持定海珠,可调动四方星宿之力。”他抬手,金册自空中落下,“此去若能平定戾气,再加封神职。”

伭汐接金册时,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却觉得心中一片滚烫。她抬头望向银河的方向,那里的星辰正透过云层,向她发出微弱的召唤。小仙童跑到她身边,仰脸道:“主子,我也去。”

“好。”伭汐牵起他的手,又与九天玄女相视一笑,“我们走。”

三人化作流光冲出南天门时,广场上的仙众还在议论纷纷。太白金星拄着拐杖,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捋须笑道:“我说什么来着,紫气东来,果然是吉兆。”

云海上,伭汐的月白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心的朱砂记与定海珠的光芒交相辉映。她回头望去,昆仑墟的轮廓已缩成小点,而前方的银河正铺展成条璀璨的路,无数星辰在她掌心流转,像在诉说着三百年的守护与等待。

“主子,您看!”小仙童指着前方,那里的星轨正缓缓归位,戾气消散后的银河,比往日更亮了些。

伭汐笑着点头,指尖轻划,定海珠里又多了颗星。这颗星比其他的更亮,像极了此刻她眼中的光。

银河流转的光芒在伭汐指尖碎成星屑,她望着前方渐浓的戾气,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初掌银河时的光景。那时她还只是个掌星轨的小仙,跟着司命星君在星图上描点,指尖刚触到银河的水,就被一股急流卷得差点栽进星海。是老星君把她拉回来,指着银河边缘那片灰蒙蒙的星轨说:“那里是废弃的‘归墟’,三千年一轮回的戾气都从那儿生。你守银河,迟早要跟它对上。”

“主子,前面的星子都乱了!”小仙童的声音拽回她的思绪。伭汐抬眼,只见原本规整的北斗七星竟歪成了个斜勺,天玑星旁浮着团黑雾,正把周围的星辉往里面吸。她将定海珠托在掌心,珠子里的星辰骤然亮起来,顺着她的指尖化作一道银线,缠上天玑星的光轨。

“定海珠能稳住星子,可戾气藏在星核里。”九天玄女的青鸾在旁低鸣,她拔出腰间佩剑,剑刃劈开黑雾外层,“得把戾气从星核里引出来。”

伭汐点头,指尖在定海珠上轻叩三下。珠子里突然飞出七道流光,分别落在北斗七星的星核位置。那是她三百年里收集的“镇星砂”,每一粒都凝着平定星轨错乱的灵力。镇星砂刚触到星核,黑雾就像被烫到似的缩成一团,里面竟传来细碎的哭腔。

“是……是散仙的魂魄?”小仙童躲在伭汐身后,悄悄探出头。伭汐凝眸细看,黑雾里果然裹着十几个透明的影子,都是些修为尚浅的散仙,魂魄被戾气缠得快要散了。

“三百年前镇压戾气时,没见有魂魄在里面。”伭汐皱起眉,指尖的镇星砂又亮了些,“这些散仙的魂魄里,都缠着星轨的碎片。”

九天玄女剑刃一挑,挑出个最完整的魂魄。那魂魄穿着道童的衣裳,见了光就瑟缩着往后躲:“别抓我……我只是想找回家的路……”

“你家在何处?”伭汐放柔声音,掌心浮起片星辉,轻轻托住那魂魄,“这戾气会吞了你的魂魄,我送你去轮回殿。”

道童魂魄却直摇头,手指着银河深处:“我家在‘织云驿’,上月随师父去瑶池赴宴,回来时被一阵黑风卷到这儿……师父说,织云驿的星轨要是乱了,住在那儿的仙都得变成孤魂。”

伭汐的心猛地一沉。织云驿是银河边缘的仙驿,住着上千个修星术的散仙,那里的星轨最是脆弱。她抬头望向银河深处,果然见织云驿的方向浮着层灰雾,原本该亮如白昼的驿馆,此刻竟只剩几点微弱的光。

“戾气先引到定海珠里,我们去织云驿。”伭汐将镇星砂收回,指尖在定海珠上一划,珠子突然涨大了三倍,将黑雾和魂魄一起吸了进去,“这些魂魄得尽快渡化,不然会被戾气蚀成怨鬼。”

九天玄女的青鸾载着三人往织云驿飞去。越靠近驿馆,周围的星辉就越暗,连空气里都飘着星尘燃尽的焦味。织云驿的门楣倒在地上,原本刻着“织云”二字的匾额碎成了两半,上面还沾着些黑色的爪印。

“是妖兽的爪印。”九天玄女蹲下身,指尖拂过爪印,“北荒的妖兽能到这儿,说明星轨的屏障破了。”

伭汐走到驿馆中央的星台旁。星台上原本嵌着七颗“引星石”,如今只剩三颗还亮着,另外四颗碎在石槽里,石缝里渗着淡淡的黑气。她拾起一块碎石,指尖刚触到石面,就被一股寒气逼得缩回手——那是戾气凝出的冰,能冻住仙力。

“主子,你看那棵树!”小仙童指着驿馆后院。伭汐望去,只见后院的“星梭树”倒在地上,树干被劈成了两半,树洞里竟藏着个缩成一团的小仙。那小仙穿着绣着云纹的短褂,见了人就往树洞里钻,却被树根绊得跌在地上。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伭汐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小仙抬头时,她才发现这孩子的眼睛是淡紫色的,像极了织云驿特有的“紫星辉”。“你是织云驿的仙童?”

小仙咬着唇点头,手指着星梭树的树洞:“师父们都去堵星轨的裂口了,让我在这儿守着星梭树的种子……可是树倒了,种子也……”他说着就红了眼,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裹着十几颗银色的种子,有几颗已经被戾气熏得发黑。

伭汐摸了摸他的头,将定海珠托到他眼前。珠子里的黑雾正被星辉慢慢炼化,那些散仙的魂魄在光里舒展身体,像在泡澡似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星禾。”小仙吸了吸鼻子,“师父说我是星梭树结的灵,生来就该守着织云驿。”他指着星梭树的树干,“这棵树能织‘星轨网’,星轨网破了,妖兽和戾气才能进来。”

伭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树干上刻着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竟是缩小的星轨图。她忽然明白过来——织云驿的仙人们不是在堵裂口,是在用星梭树的灵力织新的星轨网,可他们的仙力不够,才被戾气和妖兽逼得退到了驿馆外。

“九天玄女姐姐,”伭汐转头看向九天玄女,“请你带星禾去驿馆外找他的师父们,告诉他们守住裂口,我来织星轨网。”她将定海珠递给小仙童,“你帮我看着珠子里的魂魄,别让戾气再缠上他们。”

九天玄女点头,牵着星禾往驿馆外走。小仙童抱着定海珠蹲在星台旁,见伭汐抬手按在星梭树的树干上,忙喊道:“主子,你的手!”

伭汐的指尖刚触到树干,就被戾气凝的冰冻得发白,可她没缩手。她闭上眼睛,掌心的仙力顺着树干的纹路往树洞里流——星梭树的种子需要仙力催发,而她的仙力里带着银河的潮汐气,最能滋养星灵。

星梭树的树干慢慢亮了起来,那些刻在上面的星轨图开始发光,像一条条银线在树干上流转。树洞里的种子也动了起来,发黑的种子在光里慢慢转白,没一会儿就蹦出了嫩绿色的芽。

“主子,珠子里的黑雾少了!”小仙童突然喊道。伭汐睁眼,只见定海珠里的星辉正顺着她的仙力往星梭树里流,那些黑雾被星辉裹着,竟慢慢凝成了一颗颗黑色的星子,嵌进了星轨图的纹路里。

“原来戾气能变成星子。”伭汐喃喃道。她想起老星君说过的话——三界万物,相生相克,戾气虽是凶物,凝成形了也是天地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驿馆外传来了欢呼。伭汐抬头,只见驿馆外的天空亮起了一片银光,那是星轨网织成的光。星禾跟着一群穿着云纹道袍的仙人跑进来,手里捧着个玉盘,盘里放着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里浮着个小小的星梭树虚影。

“这是‘镇驿珠’。”为首的老仙作揖道,“多谢公主用仙力催发了星梭树的种子,这颗珠子能稳住新织的星轨网,以后织云驿再也不怕戾气了。”

伭汐接过镇驿珠,指尖刚触到珠面,就被一股温和的灵力裹住——那是织云驿所有仙人的仙力,带着星梭树的清香。她转头看向九天玄女,见九天玄女正望着银河的方向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灰蒙蒙的归墟处,竟亮起了一颗新的星子,那星子的光淡淡的,却很稳,像在跟银河里的其他星子打招呼。

“定海珠里的魂魄都醒了。”小仙童抱着珠子跑过来,珠子里的散仙魂魄在光里朝伭汐行礼,然后化作点点星光,往轮回殿的方向飞去。“主子,你看珠子里多了颗黑星子!”

伭汐低头,只见定海珠的中央嵌着颗黑色的星子,周围的星辰绕着它转,像在守护它似的。她想起老星君说的“相生相克”,忽然觉得三百年的守护,好像都在等这一刻——不是镇压戾气,是让戾气找到属于它的位置。

星禾抱着一颗星梭树的新芽跑过来,塞进伭汐手里:“公主,这颗芽能长在银河里,以后它会跟着定海珠的光转,再也不会有戾气乱来了。”

伭汐将新芽托在掌心,新芽在星辉里舒展叶片,叶片上的纹路竟和定海珠里的星轨图一模一样。她抬头望向银河,只见织云驿的星轨网在光里闪闪发亮,归墟处的那颗黑星子正慢慢转着,像在跟织云驿的星梭树打招呼。

“我们该回昆仑了。”九天玄女走过来,青鸾在她身后低鸣一声,尾羽扫落了伭汐肩头的星尘。“封神大典还没结束呢,天帝说不定还等着给你加封神职。”

伭汐笑着点头,将镇驿珠递给星禾:“好好守着织云驿,以后银河里的星子,都会记得这儿的星梭树。”她牵着小仙童的手,与九天玄女一起踏上青鸾的背,青鸾振翅时,翅膀带起的风卷着星梭树的清香,飘向了银河深处。

归墟处的黑星子还在转,织云驿的星轨网还亮着,定海珠里的星辰绕着黑星子慢慢转,像在唱一首三百年的歌。伭汐低头时,见掌心的星梭树新芽上,竟结了颗小小的露珠,露珠里映着整个银河的光,也映着她眉心那颗随呼吸明暗的朱砂记——那是宇宙公主的印,也是银河守护者的信。

青鸾的翅尖掠过银河时,带起的星屑落在伭汐的月白裙摆上,竟凝成了细碎的星子纹。小仙童趴在鸾背上数星星,忽然拽着她的袖角惊呼:“主子你看!归墟那边的黑星子旁边,又多了三颗小星!”

伭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颗凝着戾气的黑星旁,浮着三颗淡金色的小星,像三颗守护的棋子。她指尖轻叩定海珠,珠子里的星辰随之流转,那颗居中的黑星微微发亮——三百年前镇压戾气时,她只当那是需要封印的凶物,却不知万物自有归处,连戾气也能在星轨里找到平衡。

“快到昆仑了。”九天玄女抬手拂去鬓边的星尘,青鸾正朝着南天门俯冲,“方才路过瑶池时,见太白金星在门口打转,许是天帝等急了。”

伭汐将定海珠收回袖中,指尖触到珠子表面的温度,忽然想起织云驿的星禾抱着新芽时的模样。那孩子眼睛里的紫星辉,像极了她初掌银河时,老星君给她看的星图残卷——残卷上画着归墟的星轨,旁边用朱砂写着“戾气非恶,失衡则乱”。那时她不懂,如今掌心似乎还留着星梭树的温凉,倒忽然通透了。

青鸾在南天门落稳时,守关的金甲神刚要躬身行礼,就被一阵风卷着的金铃打断。太白金星拄着拐杖跑过来,袍角沾着些瑶池的花瓣:“可算回来了!天帝在玉虚宫等你们,说要补行册封礼呢!”他目光落在伭汐袖口,见那星子纹比去时亮了三分,不由捋着胡须笑,“定是办了大事,这星纹都活了。”

伭汐刚要开口,袖中的定海珠突然轻轻震颤。她低头,见珠子里的黑星正绕着那颗新凝的星梭树芽转,芽尖的叶片上,竟映出了昆仑墟的轮廓——不是眼前的昆仑,是三百年前她初来此时的模样:玉虚宫的飞檐上挂着冰棱,封神台的石阶上生着青苔,老星君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星台走。

“怎么了?”九天玄女碰了碰她的胳膊,“是不是定海珠有异动?”

“没事。”伭汐收回目光,指尖按住珠面,“许是认了新的星子,在跟昆仑的灵气呼应。”她跟着太白金星往玉虚宫走,脚下的青石板映着天光,竟也浮着淡淡的星轨纹——原来昆仑的地脉,本就与银河相连。

玉虚宫的殿门开着,天帝正坐在殿中,面前的案上摆着那册未封完的金册。见伭汐进来,他抬手示意免礼,目光落在她袖口的星子纹上:“织云驿的星轨已稳,归墟的戾气也凝作了星核,你做得很好。”他指了指案上的金册,“三百年前你初掌银河,老星君曾上奏,说你有‘顺星轨、安戾气’之能,今日总算应验了。”

伭汐垂首:“皆是托天地庇佑,还有九天玄女姐姐与织云驿仙众相助。”

“功劳自在人心。”西王母从殿后走出,手中托着个玉盒,“这是‘星枢印’,持此印者,可调动三界星力,补任何星轨裂隙。老星君临终前将它封在星梭树的根里,说要等能让戾气归位的人来取。”她打开玉盒,里面的印玺通体莹白,印面上刻着北斗七星的纹样,“如今你既让归墟的戾气成了星核,这印该归你了。”

伭汐接过星枢印时,指尖刚触到印面,就觉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手臂往上涌——不是仙力,是三百年前老星君渡给她的星气。她忽然想起那年冬日,老星君在星台教她辨星轨,霜落在他的发上,像撒了把碎星:“星轨如棋,看似是我们在摆子,其实是棋子在引我们走。你看那归墟的戾气,今日是凶物,明日或许就是护星的盾。”

那时她不懂,只觉得老星君的话像绕口令。如今握着星枢印,望着案上的金册,倒忽然懂了:所谓“封神”,从来不是赐下权柄,是认下一份天地间的“呼应”——星子呼应星轨,戾气呼应平衡,而她,呼应着银河三百年的等待。

“主子,你看外面!”小仙童突然指着殿外。伭汐抬头,见殿外的天空中,银河的光正顺着昆仑的地脉往上涌,玉虚宫的飞檐上,竟也凝成了星梭树的纹样。归墟方向的那颗黑星,此刻在天幕上亮得清晰,三颗小金星绕着它转,像在画一个圆。

“这是‘星轨同辉’之象。”太白金星凑到殿门口,眯着眼睛笑,“三千年没见了,当年老星君在时,也只见过一次半。”

“半次?”小仙童好奇地歪头。

“那次归墟的戾气刚凝了星核,就被一场陨星雨打散了。”太白金星叹了口气,“老星君为此在星台守了三个月,头发都白了大半。”他转头看伭汐,“如今你既让戾气稳了,这星轨同辉,怕是要持续百年呢。”

伭汐握着星枢印走到殿外,抬头望向银河。星梭树的新芽在她袖中轻轻颤动,定海珠里的黑星与天幕上的星核遥遥相对,连织云驿的方向,都飘来了星子的微光。她忽然想,老星君当年守在星台时,是不是也这样望着银河——不是急着补星轨,是等一颗星,慢慢找到自己的位置。

“该封最后的神位了。”天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伭汐回头,见金册已翻开,册页上的空白处,正随着她的目光慢慢浮现出字迹:“封伭汐为‘宇宙公主’,持星枢印,掌三界星轨,顺戾气、安星核,凡银河所及之处,皆听其调遣。”

她接过金册时,指尖触到册页上的星纹,竟与星枢印的纹样合在了一起。殿外的银河光更亮了,归墟的黑星旁,又多了一颗淡紫色的小星——那是织云驿的星梭树在呼应。小仙童抱着定海珠跑过来,珠子里的星梭树芽正绕着黑星转,芽尖的露珠里,映着整个昆仑的光。

“主子,你看珠子里的星子!”小仙童把珠子举到她眼前。伭汐低头,见定海珠的中央,星枢印的纹样正慢慢浮现,将所有星子都拢在里面——黑星、星梭树芽、三百年前的七颗旧星,还有织云驿新凝的紫星,都在印纹里慢慢转,像一幅活的星图。

“以后再不会有星轨乱了。”九天玄女走到她身边,青鸾在殿外低鸣,尾羽扫过玉虚宫的石阶,阶上的青苔里,竟也冒出了带着星纹的小芽,“老星君要是看到,定会说你比他当年强。”

伭汐望着银河深处,忽然想起老星君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那年他坐在星台的石凳上,望着归墟的方向,霜落在他的眉骨上,像结了层星霜:“等有一天,你能让戾气笑着绕开星轨,就懂什么是‘顺天’了。”

如今她握着星枢印,望着天幕上那颗绕着黑星转的紫星,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原来所谓“顺天”,不是强压着万物按规矩走,是陪着它们找规矩——戾气要凝星核,星梭树要护驿馆,连昆仑的青苔,都想沾沾银河的光。

殿外的星轨同辉还在继续,归墟的黑星旁,又多了几颗小星,有的亮着金光,有的泛着银辉,都是三界各处的星子在呼应。小仙童抱着定海珠,趴在殿门的门槛上数星,数着数着就打起了哈欠,头靠在珠面上,睫毛上沾着星屑,像撒了把碎钻。

伭汐走过去,轻轻把他抱起来。小仙童在她怀里蹭了蹭,嘟囔着:“主子,星子在唱歌……”

她低头,见定海珠里的星子正随着他的呼吸转,真像在唱一首慢调子的歌。殿外的银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金册的册页上,那些星纹慢慢舒展,竟顺着书页爬到了她的裙摆上——不是之前的星子纹了,是星枢印的纹样,一圈一圈,把所有的星子都拢在里面。

九天玄女靠在殿柱上,看着她怀里的小仙童和手中的定海珠,忽然笑了:“当年你初来昆仑,也是这样抱着颗珠子,站在星台边发呆。老星君说你是‘星子托生’,果然没说错。”

伭汐抬头,见殿外的天光已渐渐亮了。归墟的黑星还在天幕上,只是不再显得突兀,像颗嵌在银河里的墨玉。她抱着小仙童往殿外走,星枢印在掌心温温的,定海珠在怀里轻轻转,裙摆上的星纹映着天光,竟也亮得像活了一般。

“该去星台看看了。”她对九天玄女说,“老星君的石凳上,许是该添块新的蒲团。”

九天玄女笑着点头,青鸾在前面引路,翅尖带起的风卷着星梭树的清香,往星台的方向去。石阶上的青苔芽沾着星屑,一路往上行,像在铺一条星子做的路。伭汐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仙童,他还在睡,嘴角沾着点星霜,定是梦里又在数珠子里的星子。

星台的石凳还在,上面蒙着层薄尘。伭汐把小仙童放在凳上,转身去拂尘,指尖刚触到石面,就觉一股熟悉的星气涌上来——是老星君的气息,混着三百年前的霜,还有她初来时不小心撒在凳上的星砂。

她坐在石凳旁的石阶上,望着归墟的方向。黑星旁的小星又多了几颗,织云驿的紫星最亮,像在跟她打招呼。定海珠在怀里轻轻转,星梭树的新芽蹭着她的手腕,痒丝丝的。

“老星君,”她轻声说,“星子都归位了。”

风从银河的方向吹来,带着星子的轻响,像在应和。石阶上的青苔芽慢慢长高,绕着她的裙摆转,把星枢印的纹样,一圈一圈,织进了昆仑的地脉里。

星台的风总带着些旧时光的味道。伭汐坐在石阶上,看着小仙童趴在老星君的石凳上打盹,睫毛上的星屑随呼吸轻轻颤。定海珠在她掌心温着,里面的星子转得慢了,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忽然,掌心的珠子微微一烫,那颗凝着戾气的黑星竟亮得有些晃眼——不是躁动,是在“呼应”。

她抬头望向银河深处,归墟方向的天幕上,黑星周围的小星正往一处聚,像在搭一座光桥。最亮的那颗紫星(织云驿的星梭树所化)悬在桥顶,星辉垂下来,竟在虚空中织出半幅星图。伭汐指尖摩挲着星枢印,印面上的北斗七星纹隐隐发热——这星图她见过,在老星君遗留的星轨残卷里,画的是“银河心脉”,据说连通着三界所有星轨的源头。

“主子,珠子烫!”小仙童被惊醒,揉着眼睛凑过来。定海珠里的黑星正往星图虚影上撞,每撞一下,珠壁就泛起一层银纹。伭汐将珠子托到眼前,忽见黑星旁浮起行小字,是用星砂写的:“戾气归核,心脉待补”。

“是老星君的字迹。”她指尖轻触珠壁,那些字便化作星屑散了。三百年前老星君临终前,曾把星轨残卷交给她,说“心脉若动,戾气先行”。那时她只当是谶语,如今看着归墟的光桥,倒觉得是老星君早埋下的引线——戾气不是祸,是提醒心脉有缺的信号。

“得去银河心脉看看。”伭汐起身时,裙摆上的星枢印纹突然亮了,与天幕的星图遥相呼应。小仙童连忙把定海珠揣进怀里,拽着她的袖角:“我也去!上次织云驿的星禾说,心脉处有会发光的鱼,叫‘星鲤’。”

伭汐笑着点头,指尖在他额上轻点:“那你得看好珠子,别让星鲤把戾气星子当食饵。”话音刚落,九天玄女的青鸾已落在星台边,翅尖沾着些带露水的瑶草:“刚从瑶池过,西王母让我给你带这个。”她递过个玉瓶,里面装着半瓶清露,“说这是‘养星水’,能润星轨心脉。”

青鸾穿破云层时,小仙童扒着鸾背数星鲤。那些银鳞的鱼群在星辉里游,见了定海珠就往近处凑,尾巴扫过珠壁,留下一串细碎的光。伭汐顺着星鲤游动的方向望去,银河心脉的入口藏在一片星云里,星云像被谁揉皱的锦缎,上面嵌着无数细小的星眼——那是星轨的“气孔”,若堵了,三界星象都会滞涩。

“怪不得归墟戾气会异动。”九天玄女的剑刃轻挑,拨开一缕缠在星云上的黑雾,“这些气孔被东西堵了大半。”伭汐凑近细看,见气孔里塞着些暗灰色的碎片,像是什么器物的残片,上面还沾着星锈。

她用星枢印轻轻一引,碎片便从气孔里飘出来,落在定海珠上。珠子里的黑星立刻扑上去,将碎片裹住,没一会儿,碎片竟化作了颗小小的黑星子,绕着原本的黑星转。“是废弃的星轨碎片。”伭汐恍然,“三百年前平定星轨错乱时,有些碎片没来得及清理,积在这儿堵了心脉。”

小仙童突然指着星云深处:“那是什么?”众人望去,见星云中央悬着块巨大的星石,石面上刻着残缺的星轨纹,正是老星君残卷里画的“心脉主纹”。可此刻纹路上爬满了暗纹,像生了锈的锁链,把主纹锁得死死的。

“得把暗纹清掉。”九天玄女剑刃劈向暗纹,却被弹了回来——那些暗纹竟是用“星陨□□的,寻常仙力破不开。伭汐摸着星枢印沉吟,忽然想起西王母给的养星水。她打开玉瓶,将清露洒在星石上,清露触到暗纹,竟泛起了银泡,像在融化什么。

“这水……”小仙童惊奇地睁大眼睛。伭汐望着星石上慢慢消退的暗纹,轻声道:“是用瑶池的‘星髓’酿的。老星君说过,星陨铁虽硬,却怕星髓的温养。”她指尖按在星枢印上,印纹里的星辉顺着掌心流进星石,与养星水相融。暗纹在光里慢慢化了,露出下面莹白的主纹,纹路上的星眼“啪嗒”一声开了,涌出股清甜的星气。

星气散开时,归墟方向的光桥突然亮了。伭汐抬头,见黑星周围的小星已搭成了完整的桥,织云驿的紫星垂下最后一缕星辉,将桥与银河心脉连在一起。定海珠里的星子们顺着光桥往心脉涌,那颗最大的黑星走在最前,到了星石旁,竟化作道光,嵌进了主纹的空缺处——那里本该有颗“镇脉星”,三百年前因星轨错乱碎了,原来戾气凝的黑星,竟是补位的镇脉星。

“怪不得……”伭汐指尖抚过星石上的黑星纹,眼眶有些发热。老星君残卷的最后一页,画着颗被圈起来的黑星,旁边写着“戾气归心,方得圆满”。她从前总以为是要把戾气压进心脉,如今才懂,是让它归位成心脉的一部分。

“主子你看鱼!”小仙童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星鲤群正围着星石游,银鳞上沾着心脉的星气,竟慢慢染上了淡淡的金色。最前头的那条大鱼跃出星辉,嘴里衔着颗亮晶晶的东西,落在伭汐掌心——是颗星髓珠,比西王母玉瓶里的更纯,上面还沾着星鲤的鳞片。

“这是心脉的‘谢礼’。”九天玄女笑着拂去她肩头的星尘,“星轨通了,它们也能往更远处游了。”青鸾在旁低鸣,翅尖扫过星石,石面上的主纹突然亮得刺眼,星辉顺着银河往四面八方流,所过之处,那些原本有些黯淡的星子都亮了起来。

归墟的黑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颗,周围的小星绕着它织成了网,连织云驿的紫星都飘来了几缕光丝,缠在网上。定海珠里的星子们转得欢了,星梭树的新芽蹭着黑星纹,竟结出了颗小小的星果,果子里裹着半片星轨图——是老星君当年没画完的那半幅。

“该回星台了。”伭汐将星髓珠放进定海珠,珠子立刻变得沉甸甸的,像装了整个银河的心脉。小仙童抱着珠子打了个哈欠,靠在她怀里嘟囔:“老星君的石凳,该垫个星棉垫了……”

青鸾往昆仑飞时,伭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仙童,他怀里的定海珠正透着光,把星轨图映在他脸上,像撒了把会动的星子。她想起老星君坐在石凳上的模样,那时他总说“星轨是活的”,如今摸着掌心温热的星枢印,倒真觉得整个银河都在呼吸——归墟的黑星是心,织云驿的紫星是脉,连星台的青苔都在跟着星子的节奏长。

星台的风还在吹,小仙童趴在石凳上继续睡,这次怀里多了颗星髓珠,珠子滚到老星君当年坐的位置,竟嵌进了石缝里,慢慢长出层莹白的光膜,把石凳护得好好的。伭汐坐在石阶上,将定海珠放在膝头,里面的星子们正围着新结的星果转,星果里的半幅星图慢慢展开,与残卷上的合在了一起——原来完整的银河心脉图,藏着“生生不息”四个字。

远处的玉虚宫传来钟鸣,是天帝在召仙众议事。伭汐却不想动,只想坐在这儿,听星子们在定海珠里轻响,看归墟的黑星在天幕上慢慢转。风从银河心脉的方向吹来,带着星鲤的鳞香,还有星髓珠的甜,把她裙摆上的星枢印纹,吹得更亮了些。

“老星君,”她轻声说,“心脉通了。”

石缝里的星髓珠轻轻颤了颤,像在应和。石阶上的青苔芽又长高了些,绕着她的裙摆织出个小小的圈,把星台的光,都拢在了里面。

星台的光随着银河的潮汐慢慢涨起来,伭汐膝头的定海珠突然轻轻震颤。她低头,见珠子里的星果裂了道缝,透出的光映得整个星台都泛着暖白。小仙童被这光晃醒,揉着眼睛凑过来:“主子,星果要开了?”

话音刚落,星果“啪”地裂开,里面飘出片半透明的星叶,叶面上浮着串星砂写的字:“北天枢星偏轨,需借星髓之力归位”。伭汐指尖拂过星叶,星砂立刻化作光点,在她掌心凝成北天的星图——果然见天枢星偏离了原有轨道,旁边的几颗辅星正跟着摇晃,像被什么东西拽着。

“是心脉通了,连带旧的星轨裂隙都显了形。”九天玄女的青鸾不知何时落在星台边,翅尖沾着北天的霜,“方才青鸾飞过北天门,见那边的星辉都歪着流。”

伭汐将星髓珠从定海珠里取出来。珠子刚离手,就化作道流光往她眉心钻,与那点朱砂记融在一起。刹那间,北天的星图在她眼前铺展开,天枢星旁缠着缕淡灰色的气——不是戾气,是三百年前陨星雨残留的星尘,积得久了,竟凝成了无形的网。

“得去北天一趟。”她起身时,眉心的朱砂记亮得像颗小星,“星尘网若不化,天枢星会带偏整个北斗。”小仙童连忙把定海珠揣进怀里,拽着她的袖角:“我也去!星髓珠在主子眉心里,我帮着看星轨!”

青鸾往北天飞时,星尘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网是用细碎的陨星砂织的,网眼上还挂着三百年前的星霜,碰一下就簌簌往下掉。伭汐抬手按在眉心,星髓珠的光顺着指尖流出来,在星尘网上织出层银膜——星霜遇着这光,立刻化作水汽,连陨星砂都开始慢慢透亮。

“主子你看!”小仙童突然指着天枢星旁,“那里有颗小星在动!”伭汐望去,见星尘网的中心藏着颗米粒大的星子,正随着星髓珠的光微微颤动。她忽然想起老星君的话:“陨星雨落下时,总有活的星核被埋在尘里。”

她指尖轻点,星髓珠的光凝成道细线,轻轻缠上那颗小星。星子猛地亮起来,竟在星尘网里转了个圈,那些陨星砂瞬间被吸成了光屑,跟着小星往天枢星飞去。北天的星辉顿时顺了,天枢星慢慢归位,北斗七星的光在天幕上织成个完整的勺,勺柄正对着昆仑星台的方向。

归墟的黑星似乎感应到了,在远处天幕上闪了闪。伭汐望着那片渐渐亮起来的北天,忽然觉得眉心的朱砂记暖得舒服——星髓珠的力,老星君的星叶,还有那颗被救起的小星,原来所谓守护,从来不是独自撑着,是让每个角落的光,都能顺着星轨,找到彼此。

青鸾往回飞时,小仙童趴在鸾背上数星子,数着数着又困了,头靠在定海珠上,嘴里还嘟囔着:“星果里的星叶,该夹进老星君的残卷里……”伭汐把他抱在怀里,见他鬓角沾着片星尘网的碎屑,轻轻拈掉时,碎屑竟在指尖化作了颗极小的星,闪了闪,往银河心脉的方向飞去。

星台的石凳上,星髓珠凝成的光膜还在亮着。伭汐抱着小仙童坐下,将定海珠放在光膜上。珠子里的星子们围着北天归来的光屑转,连那颗戾气凝成的黑星,都显得温润了许多。风从银河深处吹来,带着星叶的清香,把她裙摆上的星枢印纹,吹得像要活过来似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