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771章 19 黑暗之神玄冥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771章 19 黑暗之神玄冥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昆仑之巅的封神台被万道金光笼罩,云端上的天地众神皆敛了气息。太白金星展开鎏金神册时,册页间忽然卷起一阵黑风,吹得台边的瑶草簌簌作响。

众人循风望去,见西南方的混沌处立着一道玄色身影。那人墨发垂落,衣袂间凝着未散的霜气,正是玄冥。他曾于北冥极寒之地镇守万载,连四海龙王见了都要退避三分。此刻他抬眸望向封神台,眸中似有冰棱碎裂,却没半分动容。

“天地众神荟萃,今册封神位——”太白金星的声音穿透云层,“封玄冥为黑暗之神,掌昼夜交替、阴阳轮转。”话音落时,一道玄光自天而降,落在玄冥眉心,他周身的黑气竟与金光缠在了一处,成了封神台上最凛冽的景致。

封神台上的玄光落定那一刻,玄冥周身的黑气竟如活物般翻涌起来,与漫天金光交织出诡异的纹路。他垂眸看着眉心那点渐渐隐去的玄色印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里还沾着北冥万年不化的冰尘,是他镇守混沌边界时,被裂空罡风刮上去的。

台下忽然起了骚动。南方火德星君握着赤红神鞭上前一步,火纹缭绕的袍角扫过玉石台面,留下淡淡的焦痕:“玄冥曾于北冥私放混沌凶兽,致使凡界三州遭冰封之灾,这般行径,如何配掌阴阳轮转?”

话音刚落,西方太白金星便轻咳一声,鎏金神册在他手中微微翻动:“火德星君有所不知,当年北冥凶兽出逃,原是因天外陨星撞碎了锁妖链。玄冥以自身元神为引,重铸锁链,反倒折损了三百年修为。”册页上浮现出彼时景象:北冥冰原裂开万丈沟壑,无数狰狞凶兽踩着碎冰扑向凡界,玄一身玄衣立于冰缝之上,周身黑气化作千万道锁链,硬生生将凶兽群拽回了混沌深处,而他身后的冰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火德星君的神鞭顿在半空,脸色有些难看。这时东方青龙神君忽然开口,碧色眼眸扫过玄冥:“即便如此,黑暗之神掌昼夜交替,需与司掌白昼的羲和神协调。可玄冥性子孤冷,万年来独守北冥,怕是难以胜任。”

玄冥终于抬了眼。他的目光掠过众神,落在东边天际——那里正有一缕晨曦破开云层,是羲和神驾驭日车即将抵达的征兆。“协调?”他的声音像冰棱撞在玉璧上,清冽中带着寒意,“昼夜本就泾渭分明,白昼自归羲和,黑夜自归我,何须协调?”

这话一出,众神皆沉默了。谁都知道,玄冥自诞生起便居于北冥极寒之地,与日月无光处为伴,性子比万年玄冰还要冷硬。当年天帝召他来封神台,他竟迟了三日——不是故意怠慢,而是北冥边界的混沌之气又在翻涌,他不得不亲自镇压。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清脆的玉铃声。羲和神驾驭着六龙日车自东方驶来,车辕上挂着的七彩玉铃随着车身晃动,洒下满地金光。她身着绣着金乌图案的红衣,见了封神台上的玄冥,微微颔首:“玄冥神君,此后昼夜交替,还需你我交接时多加留意。”她的声音温和,带着日光照拂的暖意。

玄冥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转身便要走。他的玄衣扫过台面,那些被金光灼出的暖痕竟瞬间凝上了薄冰。

“神君留步。”太白金星连忙叫住他,递过一枚玄色玉牌,“此乃阴阳令,持此令可在昼夜交替时调动四海潮汐、星辰轨迹。只是……”他顿了顿,“每月初三,需到凌霄殿与羲和神核对昼夜时长,以免凡界时序错乱。”

玄冥接过玉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便听见北冥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兽吼。他眉峰微蹙,玉牌在掌心化作一道黑气融入袖中:“北冥有事,告辞。”话音未落,玄色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封神台的黑气之中。

众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神色各异。青龙神君轻抚龙须:“这般独来独往,怕是要出乱子。”

羲和神却望着日车下的阴影,轻声道:“他只是习惯了自己扛着一切。”六龙日车缓缓驶向中天,将封神台的阴影一点点缩短,只是谁也没注意,那些被玄冥玄衣凝上薄冰的台面,正悄悄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北冥的冰尘,在金光下融成了水。

三日后,凡界传来急报:南疆雨林突然陷入永夜,白日不见天光,林中异兽发狂,百姓流离失所。凌霄殿上,天帝捏着奏报的手指微微泛白:“玄冥刚封黑暗之神,便出了这等事,难不成他真要以黑暗覆世?”

火德星君立刻出列:“臣就说他不可信!请天帝允许臣带天兵去南疆,定要让玄冥交出阴阳令!”

“不必。”殿外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玄冥踏着黑气步入凌霄殿,玄衣上还沾着南疆的瘴气,眉心的玄色印记比三日前深了几分。“南疆永夜,非我所为。”他抬手一挥,黑气在殿中化作水镜——镜中南疆雨林上空,一团浑浊的灰雾正死死裹住日光,雾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影子,竟是被怨念凝聚的“噬光煞”。

“这是……”太白金星凑近水镜,鎏金神册自动翻开,“此乃凡界战乱时,万千亡魂怨念所化,专噬光明,遇黑暗则强。难怪南疆陷入永夜,竟是这噬光煞在作祟。”

玄冥收回黑气,指尖还残留着与噬光煞对抗的灼痛感:“我已用黑气暂时困住它,但此物靠怨念滋生,若不除根,不出三日便会扩散至中原。”

天帝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那该如何除根?”

“需以白昼之光净化怨念,再以黑暗之力封印煞体。”玄冥的目光落在殿外的日影上,“需请羲和神借我一缕金乌真火。”

话音刚落,殿外便响起玉铃声。羲和神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红衣上的金乌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已听闻南疆之事,金乌真火可借,但需与你一同前往——噬光煞怕光,我若不在,你单用黑暗之力困不住它。”

玄冥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两人化作一道金黑交织的流光,冲出南天门。凌霄殿上,火德星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鞭上的火焰悄悄弱了几分。太白金星轻抚神册,册页上缓缓浮现一行字:“阴阳相生,缺一不可。”

南疆雨林中,噬光煞凝聚的灰雾已弥漫到了雨林边缘。凡界的士兵握着刀枪退到河边,看着雾中不断扑出的异兽,脸色惨白。忽然间,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光与黑气同时落下——羲和神站在日车之上,六龙嘶鸣着喷出金乌真火,灰雾遇光便发出凄厉的尖叫,不断收缩;玄冥则立于黑气之中,指尖弹出无数道玄色锁链,将试图逃窜的煞体一一捆住。

“玄冥!”羲和神的声音透过火光传来,“煞体核心在雾最浓处,我以真火为引,你用阴阳令镇住它!”

“知道了。”玄冥应着,周身黑气猛地暴涨,竟将金乌真火的光芒压下去几分。他化作一道玄光冲进灰雾最深处,那里果然藏着一团漆黑的煞核,无数怨念凝成的人脸在核上扭曲哀嚎。玄冥祭出阴阳令,玄色玉牌在空中旋转,散出细密的纹路,将煞核牢牢罩住。就在这时,煞核突然爆开,无数怨念碎片朝着他面门扑来——那是万千亡魂的悲苦与愤怒,足以撕碎任何神的元神。

“小心!”羲和神的声音带着急切,金乌真火瞬间涌来,将怨念碎片烧成了灰烬。玄冥被火光燎到了袖角,玄衣上烧出一个小洞,露出里面苍白的手腕——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重铸北冥锁妖链时,被凶兽利爪划下的。

他低头看着那道疤痕,忽然想起万年前,他刚镇守北冥时,曾有个迷路的凡界小童误闯冰原。小童穿着单薄的布衣,冻得嘴唇发紫,却还是把怀里的半块麦饼递给了他:“大哥哥,你站在这里不冷吗?这个给你吃,吃了就不冷了。”那时他还不是黑暗之神,只是个守在混沌边界的孤神,他挥手将小童送回了凡界,却悄悄在小童的麦饼里渡了一丝暖气——那是他第一次,对凡界生出了些许在意。

“玄冥?”羲和神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只见噬光煞已被彻底净化,雨林上空重新透出天光,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凡界的百姓跪在河边叩拜,欢呼声顺着风传到云端。

羲和神收起日车,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袖角的破洞:“回去我让织女给你补补吧,她的金线能防水火。”

玄冥摇头,玄衣上的破洞在黑气中渐渐愈合:“不必。”他转身望向北冥的方向,那里的混沌之气似乎又在躁动。“我该回北冥了。”

“今日是初三。”羲和神忽然说,“按规矩,要去凌霄殿核对昼夜时长。”

玄冥脚步顿了顿,眉心的玄色印记闪了闪。他忘了。这些年在北冥,只有永夜,从不需要记时序。

“我替你跟天帝说一声吧。”羲和神笑着拂了拂衣袖,金乌图案在阳光下流转,“就说黑暗之神忙着净化噬光煞,一时忘了。”

玄冥看着她,眸中的冰棱似乎融化了些许。他没说话,只是化作一道玄光,却没有直接回北冥,而是绕到了南疆的山巅——那里有个小小的村落,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给孩童们讲着“玄衣神拯救雨林”的故事。老者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用红绳串起的冰珠,那是当年他误闯北冥时,玄冥悄悄放在他怀里的。

玄立于云端,看着那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冰珠,袖中的阴阳令轻轻发烫。他忽然明白,太白金星说的“协调”,或许不只是时序的交接。黑暗与白昼,本就该像此刻的南疆山巅,光中有影,影中含光。

三日后,凌霄殿的晨会上,玄冥第一次主动站在了殿中。他看着殿外渐渐升起的日车,对天帝说:“下月初三,我与羲和神一同来核对时序。”

天帝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好!好!阴阳相济,才是天地正道。”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玄冥的玄衣上,竟没再凝出薄冰。倒是他袖角的冰尘,在暖意中慢慢融成了水,顺着衣袂滴落,在玉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是北冥的冰,终于在天光里,有了一丝温度。

自南疆之事后,玄冥虽仍常守北冥,却不再如从前那般隔绝世事。每月初三赴凌霄殿核对时序,成了他万年来首个规律的日程。

这日刚过初二,北冥极寒的风里忽然掺了丝异样的气息。玄冥立于冰封的海岸,玄衣被罡风掀起,指尖触到的冰面竟在微微震颤。他抬眸望向混沌边界——那里的黑雾比往日浓郁了数倍,隐约有细碎的裂纹在黑雾下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另一侧撞击着这道天地屏障。

“是混沌深处的‘虚风’。”身后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玄冥回头,见南极仙翁拄着桃木拐杖站在冰原上,鹤羽道袍上落了层薄雪。老神仙捋着白须叹道:“三百年前天外陨星撞碎锁妖链时,这混沌边界便已伤了根基。如今虚风外泄,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北冥都会被卷进混沌里去。”

玄冥指尖凝起一缕黑气,探向那道裂纹。触到的瞬间,刺骨的虚空之力顺着黑气往他经脉里钻,竟比裂空罡风还要霸道。他猛地收回手,指节泛白:“虚风蚀骨,若破界而出,凡界怕是要遭灭顶之灾。”

“所以才来找你。”南极仙翁从袖中取出枚青铜罗盘,盘面刻着二十八星宿,“这是当年伏羲氏测天象时留下的‘定界盘’,能暂稳混沌边界。只是需以神元为引,日夜守在边界处。可这虚风最耗神元,便是你我合力,怕是也撑不过三月。”

玄冥接过定界盘,青铜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望向混沌边界那片翻涌的黑雾,忽然想起南疆雨林里,羲和神的金乌真火穿透灰雾时的模样。“不必合力。”他将定界盘按在冰面上,玄色神元顺着掌心注入盘面,“我守在这里。”

南极仙翁愣了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虚风会一点点蚀你的元神,三月后即便边界能稳,你也可能……”

“总好过凡界生灵涂炭。”玄冥打断他的话,周身黑气已如潮水般涌向混沌边界,与定界盘的青光交织成一道厚重的屏障。南极仙翁看着他玄衣翻飞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万年孤冷的黑暗之神,衣摆下竟藏着道极浅的疤痕——像是很久以前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烫过,在满是冰痕的衣料上,显得格外突兀。

三日后的凌霄殿,羲和神提着日车缰绳等了许久,直到辰时将过,也没见玄冥的身影。她望着北天的方向,眉心微微蹙起——那里的星光比往日黯淡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怕是来不了了。”太白金星捧着神册走近,册页上正浮现出北冥的景象:玄衣神祇跪在冰原上,后背插着数道透明的风刃,定界盘在他身下发出微弱的青光,而他周身的黑气已稀薄得快要看不见。“虚风蚀体,他现在连维持神形都难。”

羲和神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车的玉铃,金乌图案的衣袍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定界盘需神元为引,若能有日光之力相助,或许能减轻他的耗损。”她说着翻身上了日车,六龙嘶鸣着便要往北天去。

“羲和神留步!”火德星君突然拦住去路,神鞭上的火焰跳动着,“北冥乃极寒之地,日车靠近会引发冰火相击,恐生异变。况且玄冥性子执拗,未必愿受你相助。”

羲和神勒住缰绳,日车的金光在她身后铺成一条长路:“他守的是天地边界,不是他自己的执念。”话音未落,六龙已载着日车冲破云层,朝着北冥的方向飞去。

北冥冰原上,玄冥正忍着元神被蚀的剧痛,将最后一缕神元注入定界盘。虚风形成的风刃穿透他的肩膀,带出一串黑色的血珠——那是神元受损时才会有的景象。他咬着牙撑起身,眼前却忽然晃过片刺眼的金光。

日车破开北冥的乌云,六龙盘旋在冰原上空,金光如瀑布般洒下,落在混沌边界的屏障上。羲和神提着裙摆从车上跃下,红衣在风雪里格外醒目:“我以日光之力为你护法,定界盘的耗损能减三成。”

玄冥抬头看她,眸中闪过丝诧异:“你不该来这里。”

“每月初三核对时序,你没来,我自然要来找你。”羲和神蹲下身,指尖轻轻覆在他渗血的肩膀上,日光之力顺着指尖涌入他的经脉,像温水漫过寒冰,“而且……阴阳本就该相辅相成,你守着黑暗的边界,我自然该为你带来些光。”

她的指尖带着日车特有的暖意,竟慢慢止住了他元神的损耗。玄冥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想起万年前那个送麦饼的小童——原来有些温暖,真的能穿透万年的寒冰。

接下来的日子,北冥冰原上多了道金色的身影。白日里,羲和神以日光之力加固屏障,六龙在冰原上留下串串温暖的蹄印;入夜后,玄冥便接过定界盘,用仅存的黑气修补被虚风侵蚀的裂缝。他们很少说话,却总能在对方神元不支时,及时递上一缕力量。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羲和神正用金光驱散冰原上的寒气,忽然发现定界盘的青光里,竟掺了丝极淡的金色。她俯身细看,只见盘面上的星宿纹路中,有两道微光正相互缠绕——一道是玄冥的玄色神元,一道是她的日光之力。

“你看。”她拉了拉玄冥的衣袖,“阴阳相济,连定界盘都认了。”

玄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触上那两道缠绕的微光。就在这时,混沌边界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无数道虚风凝成的利刃撞在屏障上,定界盘的青光瞬间黯淡下去。他猛地将羲和神护在身后,自己则迎向那些风刃,玄色神元如利剑般刺破黑雾:“是虚风的本体来了!”

羲和神立刻催动日车,金光如巨网般罩住整个冰原:“我助你!”

日光与黑气在冰原上空交织成一道巨大的阴阳鱼纹,定界盘的青光在纹中央炸开,将混沌边界的裂缝一点点逼合。虚风发出凄厉的嘶吼,却在阴阳之力的压制下,渐渐退回了混沌深处。

当最后一道裂缝闭合时,玄冥再也撑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羲和神连忙扶住他,发现他周身的黑气已几乎散尽,眉心的玄色印记也变得极淡。“玄冥!”她急得声音发颤,日光之力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送。

玄冥缓缓睁开眼,指尖触到她发烫的手背,竟轻轻笑了笑——那是万年来,他第一次笑。“别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神元耗损而已,休养些时日便好。倒是你……日车离了东方三日,凡界的白昼怕是乱了时序。”

羲和神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守在这里,竟忘了驾驭日车东升。她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罢了,乱一次便乱一次吧。”她扶起玄冥,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先带你回日车,那里暖和。”

六龙日车在北冥的冰原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金光,玄衣神祇靠在红衣神祇的肩头,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远处的混沌边界,定界盘的青光正慢慢隐去,而冰原上那些被日车烫出的蹄印里,竟有嫩绿的草芽正悄悄冒头——北冥万年的冰封,似乎在这一日,终于有了解冻的迹象。

凌霄殿上,天帝看着太白金星递上的神册,册页上清晰地记着:“北冥之役,黑暗之神玄冥以元神镇混沌,羲和神携日车相助,阴阳合力,终稳天地边界。”他转头望向殿外北天的方向,那里的星光已重新亮了起来,与东方的晨曦交织出温暖的光晕。

“传令下去。”天帝的声音带着笑意,“此后凡界时序,许黑暗之神与羲和神共同执掌。”

而此刻的日车里,玄冥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羲和神坐在他对面,用金乌真火烤着块麦饼——是她从凡界带来的,据说味道和万年前那个小童送的很像。麦饼的香气漫在温暖的金光里,玄冥的嘴角,似乎又微微向上弯了弯。

北冥的风似乎真的暖了些。

玄冥在日车里养了半月,眉心的玄色印记虽未完全恢复,周身却已能凝出淡淡的黑气。这日他正凭窗望着冰原上冒头的草芽,羲和神提着食盒从外走进来,金乌纹的裙摆扫过车板,带起细碎的金光。

“试试这个。”她打开食盒,里面卧着两枚白胖的汤圆,汤里浮着几片嫩绿的菜叶,“凡界刚过上元节,我从人间市集带的,说是吃了能团圆。”

玄冥垂眸看着汤圆,指尖在窗沿无意识地摩挲。他记起万年前北冥冰裂时,曾有凡界的商旅误闯冰原,夜里围着篝火煮汤圆,糯米的甜香飘了很远,那时他只在冰崖后站了片刻,便被罡风卷回了混沌边界。

“怎么不吃?”羲和神用玉勺舀起一枚,递到他面前,“凡界的老妪说,上元节的汤圆要趁热吃。”

玄冥接过玉勺,汤圆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他很少尝凡界的吃食,此刻却觉得那软糯的甜香,竟比北冥的冰泉更能润养元神。

“对了,”羲和神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片莹白的玉牒,“这是凌霄殿送来的,说是天帝允你我共同执掌时序后,司命星君特意刻的‘昼夜契’,上面记着凡界各州的晨昏时刻。”

玄冥接过玉牒,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牒上便浮现出凡界的山川图谱,日出日落的时辰用金线标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图谱里南疆雨林的位置,那里的瘴气已散,金光穿透枝叶,在地上织出细密的光斑——和他记忆里被噬光煞笼罩时,判若两个天地。

“下月初三,需去凡界东海校准潮汐。”羲和神指着图谱上的东海,“司命星君说,近年凡界造船术精进,渔民常于晨昏时出海,若潮汐错乱,怕是会有危险。”

玄冥点头,将玉牒收入袖中。他起身走到日车门口,玄衣被北冥的风掀起,却没再像从前那样凝出薄冰。“我回趟北冥。”他回头看了眼羲和神,“有些东西,该带过来。”

羲和神知道他说的是镇守北冥时的器物,笑着挥了挥手:“我在这里等你,顺便给你烤些麦饼路上吃。”

玄冥的身影消失在冰原尽头后,羲和神转身进了日车。她刚将麦饼放在火上,忽然瞥见车窗外的冰原上,有几点玄色的光在移动。她凑近细看,竟是几只通体漆黑的小兽,正用爪子刨着刚冒芽的草尖。

“是北冥的‘玄狐’。”羲和神认出这是玄冥镇守的灵物,据说能在黑暗中辨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领头的玄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望向日车,忽然发出一声轻叫。其余的玄狐立刻围拢过来,用鼻子拱着地上的草芽,像是在示意什么。

羲和神心中一动,提着裙摆下了日车。玄狐们见她走近,竟齐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朝着混沌边界的方向跑去,跑几步便回头望她,似在引路。

“难道是玄冥出事了?”羲和神心下一紧,立刻召来六龙,驾着日车跟了上去。

玄狐们跑得飞快,一路引着日车来到混沌边界的冰崖下。羲和神跃下车时,正看见玄冥站在崖边,玄衣上沾着新的血迹,而他面前的冰地上,躺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着血。

“这是‘雪貘’。”玄冥察觉到她的气息,回头解释道,“混沌边界的灵物,刚被虚风的余孽所伤。”他正用黑气裹住雪貘的伤口,可那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黑气一触到便冒起白烟。

羲和神立刻上前,指尖凝起日光之力,轻轻覆在雪貘的伤口上。暖意涌入的瞬间,雪貘的痛叫声轻了些,伤口处的黑气也渐渐散去。“是虚风残留的蚀骨之力。”她蹙着眉,“需用金乌真火彻底净化才行。”

玄冥看着她指尖的金光,忽然想起在南疆时,她也是这样用日光之力护住了他的元神。他俯身抱起雪貘,玄衣的下摆扫过冰地,将散落的冰碴拢到一旁:“回日车吧,那里暖和。”

日车里,金乌真火在玉炉里跳动,雪貘卧在铺着软绒的竹篮里,伤口已被金光封住,正闭着眼睛打盹。玄狐们蹲在篮子周围,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雪貘,像是在守护它。

“没想到你竟养着这些灵物。”羲和神给雪貘喂了些温水,笑着看向玄冥,“从前总听众神说,黑暗之神独来独往,连草木都不愿靠近。”

玄冥正用黑气修补被虚风刮破的袖角,闻言动作顿了顿:“它们不是我养的。”他望着窗外的冰原,“万年前我刚镇守北冥时,这些灵物便在这了。那时混沌边界不稳,常有凶兽逸出,是它们先发现的踪迹,用叫声示警。”

羲和神想起太白金星神册里的记载,北冥冰原裂开时,除了玄冥,似乎还有无数黑影在冰缝间穿梭,那时她以为是凶兽,现在想来,或许便是这些玄狐和雪貘。

“你看。”玄冥忽然指向窗外,羲和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混沌边界的黑雾里,竟有几点微光在闪烁,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行走。“是玄狐们在巡逻。”玄冥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它们比神更懂这边界的动静。”

第二日清晨,雪貘的伤口已愈合大半,玄狐们却不肯走。领头的玄狐叼着羲和神烤的麦饼,放到玄冥脚边,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像是在撒娇。

“它们是想跟着你。”羲和神将最后一块麦饼掰碎,撒在地上,“凡界的百姓说,玄狐认主,认定了便不会离开。”

玄冥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玄狐的耳朵。玄狐抖了抖毛,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冰凉的皮毛下,竟藏着一丝暖意。他忽然想起万年前那个送麦饼的小童,也是这样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说:“大哥哥,你不冷吗?”

“那就带着吧。”玄冥站起身,玄衣上的冰尘在晨光里渐渐融化,“东海校准潮汐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三日后,六龙日车抵达东海之滨。凡界的渔民们正忙着收网,见日车悬在半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着云端叩拜。羲和神看着下方熙攘的人群,忽然指着远处的礁石:“你看那里。”

玄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礁石群的缝隙里,竟卡着艘小小的渔船,船身已被海浪撞得破烂,桅杆上挂着面褪色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昨夜的风暴把船吹过去的。”羲和神的声音有些凝重,“司命星君说,近年东海潮汐确实有些错乱,尤其是晨昏时分,浪头比从前高了数尺。”

玄冥祭出阴阳令,玄色玉牌在空中旋转,散出细密的纹路。他闭上眼,神元顺着玉牌沉入海底,瞬间便触到了潮汐的脉络——那脉络竟比记忆里紊乱了许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搅动,打乱了日月对海水的引力。

“是海底的‘定海神针’在异动。”玄冥睁开眼,眸中闪过丝诧异,“针身的纹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导致潮汐失序。”

羲和神立刻催动日光之力,金光如探照灯般照向海底。只见万顷碧波之下,定海神针的针身上,竟缠着无数黑色的藤蔓,那些藤蔓上长着倒刺,正一点点啃噬着神针的纹路。

“是‘噬灵藤’。”羲和神认出这是混沌深处的邪物,“怎么会出现在东海?”

玄冥周身的黑气翻涌起来,他望着海底的藤蔓,忽然想起北冥混沌边界的裂缝——或许是虚风被镇压后,这些邪物顺着裂缝的余隙,逃到了凡界的海底。

“需将藤蔓连根拔起。”玄冥的声音穿透海浪,“但噬灵藤怕光,你需用金乌真火护住神针,我去清理藤蔓。”

羲和神点头,指尖凝起金光,朝着海底的定海神针射去。金光落在神针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噬灵藤遇光便发出滋滋的声响,缠绕的力度弱了几分。

玄冥化作一道玄光,沉入海底。他周身的黑气化作无数把利刃,将噬灵藤一根根斩断。可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断口处立刻冒出新的嫩芽,继续往神针上缠去。

“这样不行。”玄冥眉头微蹙,他忽然想起日车里的玄狐们。他指尖一动,袖中飞出几点玄光,正是那几只玄狐。玄狐们入水后竟未沉底,而是踩着浪花,朝着海底的藤蔓游去。它们用锋利的爪子扒开藤蔓,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的海底闪闪发亮,竟能精准地找到藤蔓的根部。

“原来它们还能在水里辨路。”羲和神看着海底的玄狐,笑着说,“你带它们来,倒是对了。”

玄冥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清理的速度。他跟着玄狐们找到藤蔓的根部,那里竟藏着个黑色的花苞,花苞里隐约有邪光闪烁——是噬灵藤的母体。

“小心!”羲和神的声音带着急切,“那花苞里有混沌之气!”

玄冥祭出阴阳令,玄色玉牌将花苞牢牢罩住。他指尖凝起黑气,猛地刺入花苞——花苞瞬间爆开,无数黑色的粉末朝着他扑来。就在这时,玄狐们突然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粉末,黑色的粉末落在它们的皮毛上,竟冒出了白烟。

“回来!”玄冥心中一紧,立刻将玄狐们召回袖中。他看着玄狐们有些焦黑的皮毛,眸中的寒意更甚,周身的黑气暴涨,瞬间便将剩余的噬灵藤绞成了碎片。

当玄冥带着玄狐们浮出海面时,羲和神立刻用日光之力护住它们。金光落在玄狐们的皮毛上,焦黑的痕迹渐渐褪去,它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用脑袋蹭着玄冥的手背。

“定海神针的纹路已恢复。”羲和神指着海底,只见定海神针重新散出金光,潮汐的脉络顺着神针的纹路蔓延开,渐渐恢复了秩序。“凡界的渔民,该能安心出海了。”

玄冥低头看着袖中的玄狐们,它们正蜷缩在一起,睡得香甜。他忽然觉得,这万年来独守的黑暗里,似乎多了些温暖的东西——或许是日车的金光,或许是玄狐的暖意,又或许,是身边这个红衣神祇的笑容。

日车驶离东海时,凡界的渔民们还在对着云端叩拜。玄冥望着下方渐渐变小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里沾着东海的水汽,和北冥的冰尘混在一起,竟生出了一丝湿润的暖意。他忽然想起上元节的汤圆,糯米的甜香似乎还在舌尖萦绕,原来有些温暖,真的能穿透万年的黑暗,在心底,开出花来。

东海之事了结后,日车在云端缓缓行驶,玄狐们在车厢角落蜷成一团,雪貘则趴在玄冥膝头,鼻尖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羲和神正用金乌真火烤着从凡界带来的栗子,甜香漫在暖融融的金光里,竟让玄冥想起了北冥冰原上那些被日光照亮的草芽——原来连气味,都能染上温度。

“下月初三,该去西昆仑校准星辰轨迹了。”羲和神将剥好的栗子放在玉盘里,推到玄冥面前,“司命星君说,近年凡界观星台总测不准北斗的位置,怕是星辰轨距出了偏差。”

玄冥拈起一颗栗子,指尖的凉意让温热的栗子微微凝出白汽。他想起万年前刚镇守北冥时,曾在寒夜仰望星空,那时北斗七星的轨迹像把精准的玉勺,勺柄永远指着北冥的方向,是他在永夜里唯一的坐标。“星辰轨距紊乱,多半是天外陨尘的影响。”他将栗子放入口中,软糯的甜意漫开时,忽然顿了顿,“三百年前撞碎锁妖链的那颗陨星,碎片或许还在扰动星轨。”

话音刚落,日车外忽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玄冥掀开车帘,见一只青羽信鸽正停在车辕上,鸽腿系着枚玉管。他取下玉管,里面的帛书上用朱砂写着:“西昆仑出现‘星雾’,凡界观星台已三日不见北斗。”落款是西王母的侍女青鸾。

“星雾?”羲和神凑过来看帛书,眉头微蹙,“那是星辰精气外泄形成的雾霭,若不散去,星轨会彻底错乱。”她转头看向玄冥,金乌纹的裙摆随着动作漾起金光,“我们得提前去西昆仑。”

玄冥点头,指尖轻轻拍了拍雪貘的背。雪貘醒过来,打了个哈欠,琥珀色的眼睛望向日车外的云层。玄狐们也纷纷抬起头,领头的那只用爪子扒了扒玄冥的袖角,像是在催促。

六龙日车调转方向,朝着西昆仑飞去。越靠近昆仑,空气里的星辰精气便越浓郁,到后来,连车窗外的云层都染上了淡淡的银辉。玄冥望着下方渐渐清晰的昆仑山脉,忽然想起万年前曾在此地为锁妖链取材——那时昆仑的玉山上还覆着万年不化的积雪,如今却能看见山腰处的翠色,想来是这些年的日光,比从前暖了些。

日车在昆仑观星台落下时,西王母已带着侍女在台边等候。她身着素白羽衣,发髻上插着支玉簪,簪头的明珠映着星光,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玄冥神君,羲和神。”西王母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玄冥膝头的雪貘身上,眼中闪过丝诧异,“没想到北冥的灵物,竟也跟着来了。”

玄冥将雪貘抱进怀里,玄衣的下摆扫过观星台的玉石地面,留下淡淡的冰痕——那是他刚从北冥带过来的寒气,还没来得及被日车的暖意融尽。“星雾在哪?”他开门见山,目光扫过观星台中央的青铜浑天仪,浑天仪上的北斗七星刻度,果然比记忆里偏移了许多。

西王母抬手指向观星台西侧的山谷:“三日前那谷中突然冒起星雾,起初只是淡淡的一缕,如今已浓得化不开。方才我派侍女进去探查,竟连神元都被雾霭吸去了几分。”

玄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山谷被银灰色的雾霭笼罩,雾中隐约有星辰的光影在流动,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连风穿过山谷的声响,都被雾霭吞了去。他祭出阴阳令,玄色玉牌在空中旋转,散出的纹路触到雾霭时,竟被悄无声息地吞没了。

“这雾霭能吞噬神元。”玄冥收回阴阳令,指尖微微泛白,“寻常的法子散不了。”

羲和神催动日光之力,金光如利剑般射向雾霭。可金光刚触到雾霭的边缘,便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渐渐散了开来,连半分涟漪都没激起。“星雾是星辰精气所化,我的日光之力虽能克制阴邪,却对这等精纯的精气无用。”她蹙着眉,目光落在玄冥怀里的雪貘身上,忽然亮了亮,“或许……可以用北冥的寒气试试?”

玄冥愣了愣。他想起北冥的冰原,那里的寒气能冻结万物,连混沌凶兽的元神都能冻住。他抱着雪貘起身,玄衣在星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去试试。”

西王母连忙拦住他:“神君三思!那雾霭吞噬神元,若是寒气被它吸去,怕是会伤了你的元神。”

玄冥却已迈开脚步,玄狐们跟在他身后,琥珀色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总得试试。”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轨乱了,凡界的时序会跟着乱,到时候遭殃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走到雾霭边缘,周身的黑气渐渐凝聚成霜。雪貘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发出一声轻叫。玄冥低头摸了摸它的耳朵,然后抬起手,指尖凝起一缕极寒的黑气,缓缓探向雾霭。

黑气刚触到雾霭的瞬间,雾霭竟像沸腾的水般翻涌起来。无数星辰光影在雾中扭曲,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抗拒寒气的入侵。玄冥的指尖传来刺骨的痛感,那是神元被吞噬的征兆,可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更多的黑气注入雾霭——他记得万年前重铸锁妖链时,也是这样忍着元神的剧痛,硬生生将混沌凶兽拽回了北冥。

“玄冥!”羲和神在他身后喊道,日光之力顺着她的声音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我帮你!”

金光与黑气交织在一起,竟在雾霭边缘凝成一道阴阳鱼纹。雪貘从玄冥怀里跳下来,对着雾霭发出一声长啸,声音里带着北冥灵物特有的清冽。玄狐们也纷纷围拢过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射出淡淡的金光,与雪貘的啸声呼应。

就在这时,雾霭的中央突然亮起一点极亮的银光。玄冥眸中闪过丝诧异,他认出那是三百年前陨星的碎片——原来星雾是陨星碎片扰动星辰精气形成的,而碎片本身,还藏在雾霭深处。

“是陨星碎片在吸噬星辰精气!”玄冥的声音穿透雾霭,“羲和,用金乌真火攻它!”

羲和神立刻催动日车,六龙嘶鸣着喷出金乌真火。火光如流星般射向雾霭中央的银光,陨星碎片被火光击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雾霭竟开始一点点消散。

玄冥趁机将更多的黑气注入雾霭,寒气冻结了残留的星辰精气,让它们无法再被碎片吸噬。玄狐们和雪貘则在雾霭中穿梭,用爪子扒开那些尚未消散的雾霭,琥珀色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像是在为玄冥引路。

当最后一缕雾霭散去时,陨星碎片已被金乌真火烧成了灰烬。观星台中央的青铜浑天仪发出一声轻响,北斗七星的刻度缓缓归位,与天上的星辰重新对应起来。

玄冥收回手,指尖的痛感还未散去,却觉得周身比往日暖了些。他低头看向雪貘和玄狐们,它们正围着他的脚边打转,玄狐的皮毛上沾着淡淡的星尘,雪貘的鼻尖上则顶着一片从雾霭中落下的银辉,像是撒了把碎钻。

“多谢神君。”西王母走上前,递给玄冥一枚玉瓶,“这是昆仑的‘凝神露’,能补神元损耗。”

玄冥接过玉瓶,却转手递给了羲和神。“你用吧。”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知道她为了催动金乌真火,也耗损了不少神元,“我北冥的寒气,比凝神露管用。”

羲和神笑着接过玉瓶,却没有立刻喝下,而是将它收入袖中。“我们先回日车吧。”她看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晨曦,“再不走,凡界的白昼又要乱了。”

六龙日车驶离西昆仑时,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还在转动,星辰的光影顺着仪盘的纹路蔓延开,在玉石地面上织出细密的银辉。玄冥靠在车壁上,看着雪貘和玄狐们在车厢里嬉戏,忽然觉得这万年来独守的黑暗里,似乎多了些明亮的东西——或许是日车的金光,或许是星辰的银辉,又或许,是身边这个红衣神祇的笑容。

车窗外的云层渐渐染上了晨光,羲和神正用金乌真火烤着新摘的昆仑雪桃,甜香漫在暖融融的金光里,让玄冥想起了东海之滨的麦饼,上元节的汤圆,还有南疆雨林里的瘴气——原来所有的经历,无论好坏,都会在心底留下痕迹,就像北冥的冰原上,那些被日光照亮的草芽,终会在温暖里,长出新的希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