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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745章 200 可能再也找不到愿意相信的人

暮色浸染瑶台时,曦言公主月神嫦曦正倚着桂树发呆,乳名苒苒的她,指尖还凝着未散的月华。她的夫君,太阳神帝俊,此刻许是在羲和殿里,那里住着帝俊的另一位妻子,火羲公主天后羲和,乳名易阳欣儿的女子。

方才殿外传来笑语,易阳欣儿提着食盒经过,隔着雕花窗棂唤她:“月神妹妹,陛下嘱我送来新酿的桂花露。”声音温软,一如往常。可苒苒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只觉得心口像被云雾裹住。

她轻轻摩挲着腕间帝俊送的玉镯,那玉曾映过他眼底的光,也映过易阳欣儿执他衣袖时的笑。风拂过桂叶簌簌响,苒苒垂眸,睫毛上沾了点夜露:这三界浩大,神佛万千,或许真的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毫无保留,愿意交付全部信任的人了。

暮色像打翻的靛蓝染料,一点点晕染开瑶台的轮廓。广寒宫的桂树缀满了细碎的金朵,晚风拂过,落英如雨,每一片花瓣都沾着清冷的月华,在地上铺成一层闪烁的碎银。曦言公主月神嫦曦就倚在最粗壮的那株桂树干上,乳名苒苒的她,一袭白裙如雪,裙摆随着晚风轻轻摇曳,仿佛要与月色融为一体。她的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夜露打湿,更显清丽。指尖凝着的月华还未散去,像一串细碎的珍珠,在她白皙的指尖流转。

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羲和殿,那里的光芒温暖而热烈,与广寒宫的清冷截然不同。她知道,她的夫君太阳神帝俊此刻或许就在那里,与他的另一位妻子火羲公主天后羲和相伴。帝俊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他身着紫金玄衣,身姿挺拔,麒麟长臂更显威武,褐金深瞳中总是带着一丝霸道,樱唇紧抿时,自有一股王者的威严。可他看向自己时,眼底也曾有过温柔的光。

“月神妹妹。”一声温软的呼唤打断了苒苒的思绪。

她循声望去,只见易阳欣儿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正站在殿外的雕花窗棂旁。易阳欣儿身着一袭红衣,如烈火般耀眼,火翅在身后微微扇动,带起一阵温暖的风。她头戴金冠,凤眼流转,方唇含笑,浑身散发着一种明艳而高贵的气质。她的侍女弄玉和端怀站在她身后,垂手侍立。

“姐姐。”苒苒轻声应道,声音清冷如月华。

易阳欣儿推门而入,将食盒放在桌上,笑着说:“陛下嘱我送来新酿的桂花露,说是妹妹素来喜欢这口。”她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与广寒宫的桂花香融为一体。

苒苒走到桌前,看着那碗桂花露,却没有立刻去取。她轻轻摩挲着腕间帝俊送的玉镯,玉镯温润,曾映过帝俊眼底的光,也映过易阳欣儿执他衣袖时的笑。那一刻,她的心口像被云雾裹住,有些闷。

易阳欣儿看出了苒苒的异样,柔声说:“妹妹是在想什么心事吗?”

苒苒抬眸,看向易阳欣儿,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广寒宫的夜色有些冷清。”

易阳欣儿轻笑一声:“妹妹若是觉得冷清,不妨常去羲和殿坐坐,陛下也时常念叨你。”

苒苒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点夜露,像一颗晶莹的泪:“姐姐那里温暖热闹,怕是不适合我这冷清性子。”

风再次拂过桂叶,簌簌作响,仿佛在为苒苒的话伴奏。她知道,易阳欣儿的话或许是真心的,帝俊或许也真的念叨过她。可这三界浩大,神佛万千,她却觉得,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毫无保留,愿意交付全部信任的人了。帝俊的爱太广阔,分给了她,也分给了易阳欣儿;易阳欣儿的温柔,背后或许也藏着她的心思。她就像这广寒宫的桂树,独自在清冷的月色中,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桂花瓣落在白裙上,像撒了把碎金。苒苒抬手拂去时,指腹触到一片冰凉——是腕间的玉镯又凝了层薄霜。这玉本是帝俊用太阳精魄温养过的,自她住进这寒沁阁,倒渐渐染了月色的寒。

“公主,夜深了。”朴水闵捧着件银狐披风走近,熹黄色的裙摆扫过满地桂影,“方才弄玉姐姐遣小婢来问,说明日重阳宴,陛下想请您回主殿同席。”

苒苒指尖一顿。重阳宴是易阳家皇室的大节,往年她总坐在帝俊左手边,易阳欣儿在右。去年她以“月神需守秋分祭”为由留在广寒宫,今年帝俊竟亲自派人来请。

“知道了。”她接过披风拢在肩上,银狐毛蹭着下颌,暖得有些不真实,“你去取那支嵌月明珠的钗来,明日我戴着。”

朴水闵应声退下。苒苒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入太阳神殿时,这丫头攥着她的衣角,怯生生说“公主别怕,闵儿会护着您”。那时帝俊还常来她的寝殿,用雷鸣掌替她化去体内的寒气,指尖划过她腕间新琢的玉镯,说“苒苒的月,该配最暖的光”。

第二日天未亮,寒沁阁的铜鹤灯便亮了。十二月亮女围着苒苒梳妆,杏花替她绾发时,不慎扯到一缕,苒苒吃痛皱眉,镜中映出鬓角新添的一缕银丝。

“公主……”杏花的手顿在半空。

“无妨。”苒苒抬手将银丝拢进发髻,“用那支明珠钗压着便好。”

辰时三刻,鎏金辇车停在寒沁阁外。车帘掀开时,苒苒看见易阳欣儿站在晨光里,红裙如燃着的火,金冠上的凤凰流苏随晨风轻晃。她比去年丰腴了些,眉眼间多了层温润的光泽,见了苒苒,便笑着迎上来:“月神妹妹今日可真好看,这明珠钗衬得你像溶在月光里。”

“姐姐过奖了。”苒苒屈膝行礼,指尖触到易阳欣儿的袖口,竟带着淡淡的暖意——那是帝俊独有的雷电真气的余温。

辇车驶往卧龙大殿,途中要经过一片火珊瑚林。易阳欣儿撩开车帘,指着林深处的朱红亭台:“那是陛下新修的焚心亭,上月我生辰,他在那里用雷神腿劈开了千年火玉,给我做了支凤钗。”她说着抬手抚鬓,金冠旁果然斜插着支赤玉雕的凤钗,尾端坠着颗鸽血宝石。

苒苒望着那片火珊瑚,忽然想起去年寒冬,她染了寒疾,帝俊守在床边,用雷锋杖在殿外布了层雷电结界,说“有我在,霜雪进不了这殿门”。那时他掌心的温度,和此刻易阳欣儿袖口的暖意,竟一模一样。

卧龙大殿的白玉阶前,帝俊已立在那里。他换了件黑底龙纹衣袍,金乌图腾在襟前熠熠生辉,褐金深瞳扫过辇车时,先落在易阳欣儿身上,眉峰微松:“欣儿今日穿得单薄了。”说着便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易阳欣儿顺势靠在他臂弯,指尖划过他袖口的龙纹:“有陛下的衣袍,再冷也不怕。”

苒苒提着裙摆下车时,帝俊的目光才落到她身上。他的视线在她鬓角的明珠钗上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终是只道:“来了。”

殿内宴席已开,四海八荒的神佛分坐两侧。苒苒被引到左首第二席,对面正是易阳欣儿的位置。酒过三巡,易阳欣儿起身执壶,走到苒苒席前:“月神妹妹素来畏寒,这杯暖云酿,姐姐替陛下敬你。”

酒盏递到眼前时,苒苒看见易阳欣儿的双瞳里映着烛火,像两簇跳动的火苗。她忽然想起朴水闵说过,火羲公主的火媚术能惑人心智,可此刻易阳欣儿的眼神里,只有坦荡的暖意。

“多谢姐姐。”苒苒接过酒盏,指尖刚碰到杯壁,便被一股暖流裹住——是帝俊的雷电真气顺着酒液涌进来,悄悄化去了她体内的寒气。她抬眼望向上首,帝俊正与鹰族首领秦弘基说话,褐金深瞳却若有似无地飘过来,霸道的唇线抿成了柔和的弧度。

宴席过半,殿外忽然刮起狂风。秦弘基飞身掠到殿门,朗声道:“陛下,南极冰岛的玄冰兽异动,寒气化成龙卷,正往皇都来!”

帝俊猛地起身,黑底龙纹衣袍无风自动:“西烨何在?”

冰火麒麟王子西烨从殿侧走出,单膝跪地:“属下在!”

“你带麒麟军去镇住玄冰兽。”帝俊指尖凝起雷光,“欣儿,你以烈焰独角兽真身助西烨,用烈火融冰。”

“是。”易阳欣儿应声起身,红裙化作一道火光冲出殿外,半空里传来一声凤鸣,火烈鸟的身影掠过云层。

殿内的神佛皆面露忧色。苒苒望着窗外翻滚的黑云,忽然起身:“陛下,臣妹愿往广寒宫引月华之力,助姐姐融冰。”

帝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复杂:“寒气化龙,你去了会受伤。”

“臣妹的本真图腾是白鼠,最擅钻冰破寒。”苒苒抬手摘下鬓间的明珠钗,“况且,这钗是陛下所赠,能引月华护身。”

帝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腕子。他的掌心滚烫,雷电真气顺着玉镯涌进她体内,竟比往日更烈:“速去速回。”

苒苒屈膝行礼,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雷鸣掌的破空声——帝俊竟亲自去了殿外,紫金玄衣的身影在雷光中化作金乌,展翅冲向黑云。

广寒宫的桂树在寒风中剧烈摇晃。苒苒站在宫顶,将明珠钗抛向半空。钗尖的月明珠散出万道银光,月华如瀑般倾泻而下,与远处的火光交织在云层里。她望着那道金乌的身影,忽然明白,帝俊的爱从不是分两半,而是他的光本就该普照三界,只是她和易阳欣儿,恰好站在离光最近的地方。

寒风里,朴水闵捧着披风跑来,熹黄色的裙摆上沾了霜:“公主,您看——”

苒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半空中,火烈鸟与金乌并肩而立,火光与雷光交织成网,将寒气化的巨龙困在其中。而在那网的最边缘,一缕月华如银线般缠绕着,既不刺眼,也未熄灭。

月华与火光在云层中织就的光网正缓缓收紧,玄冰兽掀起的寒龙在网中嘶吼,冰晶碎屑如雨般坠落。苒苒立在广寒宫顶,白裙被罡风扯得猎猎作响,指尖凝着的月华不断注入光网,腕间玉镯却泛起越来越重的凉意——那是玄冰兽的极寒之气正透过光网反噬。

“公主,您的唇色都白了。”朴水闵跪在宫檐边,熹黄色衣袖死死攥着殿顶的铜环,“让十二月亮女替您分担些吧!”

苒苒摇头时,鬓角的明珠钗忽然颤了颤。她抬眼望去,只见金乌巨大的羽翼在云层中展开,每一片羽毛都燃着雷电之火,帝俊的声音穿透风声传来:“苒苒,退到寒沁阁去!”

可此刻光网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易阳欣儿化的火烈鸟正用喙啄向寒龙的七寸,赤红色的羽毛被寒气冻得结了层白霜,她却仍在嘶鸣着往前冲。苒苒望着那抹倔强的火红,忽然想起昨夜朴水闵说的话——弄玉偷偷告诉她,易阳欣儿为了练能融冰的“朱雀火”,上个月在火神殿闭关时,整条左臂都被自己的火焰灼伤了。

“姐姐能撑,我也能。”苒苒咬了咬下唇,忽然将双手合十。十二月亮女见状,立刻在她身后围成圆形,兰花、杏花们的指尖同时亮起微光,十二道月华凝成光柱,顺着苒苒的掌心注入光网。

寒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身体在光网中寸寸碎裂。就在这时,易阳欣儿的火烈鸟忽然向下坠去——她的左翼终究没能撑住,被一块崩裂的玄冰刺穿了羽毛。

“欣儿!”帝俊的声音里带了从未有过的慌乱。金乌身影一闪,瞬间接住坠落的火烈鸟,雷电真气如潮水般涌向她的伤口。可寒龙虽灭,残余的寒气却像针一样扎进火烈鸟的皮肉,易阳欣儿在他怀里蜷缩着,火红的羽毛不断飘落。

苒苒收回月华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朴水闵连忙扶住她,却见她望着帝俊的方向,轻声道:“去寒沁阁备些暖阳草,再把我那床冰蚕丝被取来。”

“公主?”朴水闵有些不解——暖阳草是驱寒的,冰蚕丝被却是极寒之物。

“欣儿姐姐是火灵之体,受了寒伤不能用太烈的暖物。”苒苒缓了口气,白裙上已沾了些冰晶,“冰蚕丝能裹住寒气,再用暖阳草慢慢熏,才不会伤了她的本源。”

寒沁阁的偏殿里,易阳欣儿已化回人形,躺在软榻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比殿内的玉柱还要白。帝俊坐在榻边,黑底龙纹衣袍的袖口挽着,正用指尖替她梳理额前的碎发,褐金深瞳里满是疼惜:“说了让你量力而行。”

易阳欣儿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力气:“我若是退了,你和月神妹妹就要独自扛着寒龙了……”话没说完,咳嗽起来,纱布下渗出淡淡的血痕。

殿门被轻轻推开,苒苒提着食盒走进来,朴水闵跟在她身后,抱着冰蚕丝被。“陛下,姐姐。”苒苒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这是用暖阳草和深海灵鱼炖的,姐姐喝些,能补补元气。”

帝俊抬头看她时,目光在她冻得发红的指尖顿了顿:“你也受了寒气,怎么不去休息?”

“臣妹无碍。”苒苒走到榻边,示意朴水闵把被子盖在易阳欣儿身上,“这冰蚕丝被是用人鱼泪织的,能护住姐姐的火灵本源。”

易阳欣儿望着她,凤眼微微湿润:“月神妹妹……”

“姐姐先喝汤。”苒苒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唇边,“等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焚心亭的火玉花。”

易阳欣儿小口喝着汤,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左臂的寒意果然轻了些。她看着苒苒专注的侧脸,忽然发现这月神妹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扇动时带着淡淡的月华光晕。

帝俊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女子的身影被烛火映在墙上,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他刚成为三界之王,易阳欣儿还是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举着支火烈鸟羽毛说“九哥,我以后要帮你守着太阳”;而苒苒那时还在无尽海,是条抱着珍珠睡觉的小美人鱼,他第一次见她,她正坐在礁石上,用鱼尾拍打着浪花,月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银。

“陛下?”苒苒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已喂完汤,正用帕子擦着手,“臣妹先回广寒宫了,姐姐这里需要静养。”

帝俊起身时,黑底龙纹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玉砖,发出轻响。他走到苒苒面前,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寒沁阁比广寒宫暖些,今夜就住在这里吧。”

苒苒愣了愣,腕间的玉镯忽然热了起来——是帝俊的雷电真气正顺着指尖传来,悄悄化去她体内的寒气。她抬头望他,正好对上他的褐金深瞳,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只有温和的光,像初升的太阳。

夜深时,苒苒躺在寒沁阁的寝殿里,听着隔壁传来的轻浅呼吸声——易阳欣儿睡着了。窗外的桂树影投在床前,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织成银色的网。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暖意仍在,忽然想起白日里帝俊接住易阳欣儿的模样,想起易阳欣儿忍着痛也要往前冲的倔强,心里那片被云雾裹住的地方,好像悄悄透进了光。

这时,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苒苒坐起身,看见帝俊站在门口,黑底龙纹衣袍上沾了些夜露。“还没睡?”他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披风,“外面起了霜,我给你送件厚的。”

他将披风放在床沿,目光落在她鬓角的明珠钗上:“这钗子的月华之力快耗尽了,明日我让秦弘基去无尽海取些珍珠,重新给你镶上。”

苒苒望着他,忽然轻声问:“陛下……你对我和姐姐,是一样的吗?”

帝俊沉默了片刻,褐金深瞳里映着月光:“欣儿像烈阳,能照亮我的前路;你像明月,能温柔我的长夜。”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你们都是我的光。”

窗外的桂树又落了些花,细碎的金朵落在窗台上,像撒了把星星。苒苒靠在床头,看着帝俊转身离去的背影,黑底龙纹衣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忽然觉得,这三界的浩大,或许并不需要她独自去守。有烈阳在,有明月在,有彼此的光相互温暖,再冷的寒夜,也能等到天亮。

寒沁阁的晨露还凝在桂叶上时,苒苒已坐在窗边梳理长发。朴水闵捧着铜镜站在身后,忽然轻咦一声:“公主,您鬓角那缕银丝不见了。”

苒苒抬手抚过鬓角,指尖触到的是温润的黑发。她望向镜中,白裙映着晨光,眼底竟有了些往日没有的暖意。昨夜帝俊的话还在耳畔——“你们都是我的光”,像一粒种子,在心底悄悄发了芽。

“公主,火宫殿的弄玉姐姐来了。”殿外传来侍女的通报。

苒苒起身时,弄玉已提着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月神公主,我家主子说您昨夜劳心,特意让小厨房炖了雪莲羹。”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又从袖中取出个锦袋,“这是主子亲手绣的暖手囊,说寒沁阁的晨露重,您握着能暖些。”

锦袋是正红色的,绣着两只依偎的火烈鸟,针脚细密,看得出绣时很用心。苒苒接过时,指尖触到袋里的暖玉,温温的正好。“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她轻声道,“你家主子的伤如何了?”

“好多了呢。”弄玉笑得眉眼弯弯,“陛下今晨还去看了主子,说等主子能下床了,就带我们去南极冰岛的温泉谷休养。”

苒苒望着窗外的晨光,忽然道:“你回去告诉欣儿姐姐,等她好些,我陪她一起绣完那幅《日月同辉图》。”上次在卧龙大殿的偏厅,她见易阳欣儿绣架上放着这幅图,日月各绣了一半,想来是还没完工。

弄玉眼睛一亮:“主子听了定然高兴!她前几日还说,这图缺了月神姐姐的灵气呢。”

送走弄玉,朴水闵替苒苒系好暖手囊,小声道:“公主,您和火羲公主好像……亲近了些。”

苒苒指尖摩挲着囊上的火烈鸟,笑了笑:“她本就不是坏人。”从前总隔着层心防,如今才发现,那身红衣下的女子,既有烈阳的炽烈,也有寻常女儿的细腻。

午后,帝俊派人来请苒苒去主殿。卧龙大殿的白玉阶上,易阳欣儿正站在廊下晒太阳,红色衣裙被风吹得轻扬,左臂的纱布已拆了大半,露出的肌肤虽还有淡淡的疤痕,却已无大碍。见苒苒来,她笑着招手:“月神妹妹快来,陛下刚得了颗千年冰魄,说能做支好簪子。”

殿内的玉桌上,放着颗鸽子蛋大的冰魄,通体莹白,里面流转着淡淡的蓝光。帝俊坐在榻上,黑底龙纹衣袍的袖口挽着,正用指尖轻叩冰魄,褐金深瞳里映着光:“这是西烨从玄冰兽巢穴里找到的,性极寒,最配月神的灵气。”

苒苒走到桌前,指尖刚触到冰魄,就被一股凉意裹住。易阳欣儿凑过来,凤眼里闪着好奇:“妹妹打算做支什么样的簪子?不如刻只白鼠吧,像你的本真图腾。”

“我觉得刻月桂更好。”帝俊接过话头,指尖凝起一丝雷光,在冰魄上轻轻一划,立刻出现一道清晰的痕迹,“苒苒总在桂树下待着,刻月桂最衬她。”

易阳欣儿笑着点头:“陛下说得是。那我来画样吧,我前些日子看了本《天工图谱》,里面的月桂纹样极好。”她说着便取来纸笔,红色衣袖扫过桌面,留下淡淡的暖意。

苒苒站在一旁,看着易阳欣儿低头画样,笔尖在纸上勾勒出桂叶的轮廓,帝俊则在一旁指点,偶尔替她扶稳纸页。阳光从殿外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对了,”易阳欣儿忽然抬头,凤眼里带着笑意,“下月十五是万仙大会,陛下说要在焚心亭设宴。到时候妹妹可要穿那件缀着珍珠的白裙,我听说人鱼帝国的珍珠在月光下会发光呢。”

“还有你的十二月亮女,”帝俊补充道,“让她们也带上各自的本命花,焚心亭的火玉花正好开了,百花同放才热闹。”

苒苒点头应下,心里暖暖的。从前万仙大会,她总是独自坐在角落,今年却有人惦记着她的衣裙,想着她的侍女。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寒沁阁渐渐热闹起来。易阳欣儿常来串门,有时带着新绣的帕子,有时提着刚出炉的点心。两人一起坐在桂树下绣《日月同辉图》,易阳欣儿绣太阳,金线在布上织出金乌的轮廓,苒苒绣月亮,银线缀出玉兔和桂树。帝俊得空了,就坐在一旁看她们,偶尔递块糕点,或是替她们拢拢被风吹乱的丝线。

这日傍晚,三人正坐在廊下看晚霞,忽然见秦弘基从空中落下,单膝跪地:“陛下,人鱼帝国派人来求见,说十七公主的母亲病重,想请公主回去看看。”

苒苒手里的绣针“啪”地掉在地上。她虽是幻雪帝国的公主,也是人鱼帝国的十七公主,母亲是人鱼皇后,她已有百年没回去过了。

帝俊起身扶起她,黑底龙纹衣袍的下摆扫过她的裙角:“我陪你回去。”

“陛下是三界之主,怎能轻易离开?”苒苒摇头,“我带朴水闵和十二月亮女回去即可。”

易阳欣儿也站起身,红色衣裙在晚霞中像团跳动的火:“妹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吧,我这火灵之体,正好能护着你不受深海寒气的侵扰。”

苒苒望着易阳欣儿,凤眼里没有半分假意,只有真切的关切。她又看向帝俊,褐金深瞳里满是支持:“欣儿说得对,让她陪你去,我在皇都守着,有要事随时传讯。”

第二日清晨,苒苒和易阳欣儿带着侍女们启程。临行时,帝俊将一支新做的冰魄簪插在苒苒鬓间,簪头的月桂纹在晨光下流转着微光:“这簪子能引月华护身,遇事就捏碎它,我会立刻赶来。”他又递给易阳欣儿一枚火玉符,“这符能化你的火烈鸟真身,速度快些。”

易阳欣儿接过火玉符,笑着拍了拍苒苒的肩:“妹妹放心,有我在,定让你平平安安回来。”

两人化作两道光影,一道雪白,一道赤红,朝着无尽海的方向飞去。帝俊站在白玉阶上,望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黑底龙纹衣袍在风中轻轻拂动。身旁的秦弘基轻声道:“陛下,两位娘娘相处得真好。”

帝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褐金深瞳里映着朝阳:“她们本就该这样。”烈阳与明月,从来不是对立的,而是相互映照,彼此温暖。就像这三界,既需要太阳的光芒普照,也需要月亮的清辉温柔,少了哪一个,都不完整。

远处的焚心亭里,火玉花正悄然绽放,赤红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撒了把碎金。再过几日,等苒苒和易阳欣儿回来,这里的花该开得更盛了。到那时,月光会洒在花上,火光会映在叶上,而他会陪着她们,一起看这日月同辉,百花盛放。

无尽海的浪涛卷着碎银般的月光,拍在人鱼帝国的珊瑚城墙上。苒苒站在城门外,白裙被海风拂得轻扬,鬓间的冰魄簪在暮色里流转着微光——帝俊说过,这簪子能引月华护身,此刻触到微凉的簪身,倒真生出几分安心。

“妹妹快看,那是珍珠塔!”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雀跃,红色衣裙在深蓝的海水中像团燃烧的火。她化出半人半鸟的形态,火烈鸟的羽翼在身侧展开,既避了海水的湿寒,又能借着洋流的力往前飘。

苒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海沟里立着座七层塔,塔身由巨大的珍珠砌成,每层都挂着贝壳风铃,风吹过时叮咚作响。那是她幼时最爱的地方,母亲总坐在塔下的珊瑚礁上,教她唱人鱼族的歌谣。

“母亲……”苒苒的声音有些发颤。朴水闵连忙扶住她,熹黄色的裙摆扫过身旁的海星,“公主别急,皇后娘娘定会吉人天相。”

珊瑚城门缓缓打开,人鱼大祭司拄着珍珠杖迎出来,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拂:“十七公主,您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昨日还念叨您呢。”他的目光落在易阳欣儿身上,微微一愣,“这位是?”

“这是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我的姐姐。”苒苒介绍道,“她陪我回来看看母亲。”

易阳欣儿收起羽翼,化作人形,红色衣裙上的水珠顺着裙摆滴落,在珊瑚地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大祭司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先去看皇后娘娘吧。”她的火灵真气在周身萦绕,竟将周围的海水都暖得温和了些。

人鱼皇后的寝殿在珍珠塔顶层,殿内铺着柔软的海藻地毯,墙壁上嵌着会发光的夜明珠。皇后躺在贝壳床上,脸色苍白得像月光下的雪,见苒苒进来,枯瘦的手微微动了动:“苒苒……我的女儿……”

苒苒扑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母亲,我回来了。”她的泪水落在皇后手背上,竟泛起淡淡的银光——那是人鱼族的本源之力,能滋养族人的生机。

易阳欣儿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相拥的模样,凤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她悄悄退到殿外,指尖凝起一丝火烈鸟的真气,注入殿角的暖炉里。炉中的深海珊瑚渐渐发红,将殿内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日,苒苒每日都守在母亲床边,用月华之力和人鱼泪滋养她的身体。易阳欣儿则帮着打理寝殿的琐事,有时去海底采摘能安神的夜光草,有时教侍女们用火灵真气烘干受潮的药材。她的红色衣裙在珍珠塔的光影里穿梭,竟成了这座清冷宫殿里最鲜活的色彩。

这日清晨,苒苒正用指尖替母亲梳理银发,忽然发现皇后的眼底有了些神采。“母亲,您感觉好些了吗?”她喜出望外。

皇后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殿外:“那位火羲公主……是个好孩子。昨日我昏沉间,听见她在殿外哼着歌谣,像极了我年轻时听的调子。”

苒苒望向殿外,只见易阳欣儿正坐在珊瑚礁上,手里拿着片海藻,轻声哼唱着。海风拂起她的红色衣裙,与远处的朝霞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苒苒忽然想起,初见易阳欣儿时,总觉得她像团烈阳,耀眼却也灼人,如今才发现,烈阳也有暖而不烈的时刻。

午后,人鱼大祭司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十七公主,不好了!深海的墨斗鱼族听说您回来了,正往珍珠塔这边来,说是要抢您的月华之力!”

苒苒猛地起身,白裙在水中漾开涟漪:“墨斗鱼族?他们不是早在百年前就被封印了吗?”

“是封印松动了。”大祭司叹了口气,“他们的族长修了邪术,能吞噬神灵的本源之力,您的月华之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易阳欣儿闻声从殿外进来,红色衣裙上沾了些海藻,凤眼里却满是坚定:“妹妹别怕,有我在。我的火烈鸟真火,最能克制邪术。”她说着便化出真身,火烈鸟的羽翼在殿内展开,赤红的羽毛上燃着淡淡的火焰。

苒苒也握紧了腕间的玉镯,月华之力在体内流转:“姐姐,墨斗鱼族的毒液能化真气,你要小心。”

两人刚走出珍珠塔,就见远处的海水翻涌着墨色的浪花,无数墨斗鱼族人从浪中钻出来,个个长着墨色的触手,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族长是个巨大的墨斗鱼,身长数丈,触手在空中挥舞,发出刺耳的嘶鸣。

“把月神交出来!”族长的声音像破锣,“否则我就毁了这座珍珠塔!”

易阳欣儿冷笑一声,火烈鸟的羽翼猛地扇动,赤红的火焰像箭一样射向墨斗鱼族。火焰落在墨色的触手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墨斗鱼族的数量太多,倒下一批又来一批,毒液在空中飞溅,险些沾到易阳欣儿的羽翼。

苒苒见状,指尖凝起月华之力,化作一张银色的网,将墨斗鱼族困在网中。可她的月华之力偏柔,网子很快就被触手撞得摇摇欲坠。

“妹妹,用冰魄簪!”易阳欣儿的声音从火团中传来,“陛下说那簪子能引月华护身,定也能引月华之力!”

苒苒恍然大悟,抬手摘下鬓间的冰魄簪,将月华之力注入其中。簪头的月桂纹忽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无数道月华之箭从簪中射出,穿透墨斗鱼族的身体。墨斗鱼族长见状,怒吼一声,巨大的触手朝着苒苒拍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际射来,瞬间将墨斗鱼族长的触手斩断。苒苒抬头望去,只见金乌巨大的身影在云层中展开,帝俊的声音穿透海浪传来:“谁敢伤我的人?”

他化为人形,黑底龙纹衣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褐金深瞳里满是怒意。指尖凝起雷光,雷神腿猛地一踢,无数道雷电落在墨斗鱼族中,惨叫声瞬间淹没了海浪声。

易阳欣儿飞到帝俊身边,火烈鸟的羽翼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捏碎火玉符的人,是你吧?”帝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藏着关切,“我在皇都感应到你的气息不稳,就赶来了。”

易阳欣儿笑了笑,凤眼里闪着光:“我就是想试试,这符是不是真的能让你立刻赶来。”

苒苒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墨斗鱼族已被帝俊的雷电彻底击溃,海水渐渐恢复了清澈。她走到母亲床边,皇后正望着殿外,脸上带着笑意:“好孩子,你看,这日月同辉的模样,多好。”

苒苒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只见帝俊和易阳欣儿并肩站在珊瑚礁上,金色的阳光和赤红的火光交织在一起,映得海水都成了暖融融的颜色。她忽然明白,爱从来不是独占,而是像日月一样,彼此照耀,相互温暖。

几日后,人鱼皇后的身体渐渐好转。苒苒和易阳欣儿准备回太阳焰星,帝俊却提议:“不如我们先去南极冰岛的温泉谷看看,那里的温泉能解乏。”

易阳欣儿立刻点头:“好啊!我还没见过冰岛的雪景呢。”

苒苒也笑着应下。三人化作三道光影,一道金,一道红,一道白,朝着南极冰岛的方向飞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流动的画。

温泉谷的雪落在红色的衣裙上,很快就化了。易阳欣儿坐在温泉边,看着帝俊替苒苒拂去发上的雪花,凤眼里满是笑意。苒苒则拿起一片雪花,放在易阳欣儿的手心里,雪花在她的火灵真气下,化作一颗小小的水珠。

帝俊坐在她们中间,黑底龙纹衣袍的袖口沾了些温泉的水汽。他看着两个女子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三界的繁华,都不及此刻的温暖。原来最好的时光,不是独自坐拥天下,而是有在乎的人在身边,看日升月落,听雪落花开。

远处的寒沁阁里,桂树的枝桠上积了层薄雪,朴水闵正和弄玉一起扫雪,十二月亮女则在殿内准备着新酿的桂花露。她们知道,他们的公主很快就回来了,带着阳光和月光的气息,把这座清冷的宫殿,变得温暖起来。

温泉谷的雾气像一层薄纱,将三人的身影笼在其中。易阳欣儿用指尖拨弄着温热的泉水,赤红的火烈鸟羽毛在发间闪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下月是九哥的生辰,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

帝俊正替苒苒将一缕被水汽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闻言挑了挑眉:“你们有心就好,不必太铺张。”他的指尖划过苒苒耳侧,带着雷电真气的微暖,“我这三界之主,什么珍奇没见过,倒是你们亲手做的东西,更合心意。”

苒苒垂眸轻笑,白裙的裙摆浸在温泉里,漾开一圈圈涟漪:“那我给陛下绣个荷包吧,用无尽海的鲛人线,能引月华安神。”她想起母亲床边那筐鲛人线,是百年前母亲为她备下的嫁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绣荷包哪够?”易阳欣儿凑过来,凤眼弯成了月牙,“我要在焚心亭摆宴,让四海八荒的神佛都来贺寿。再用火山底的赤铜,给九哥铸个金乌图腾的酒樽,饮酒时能燃着星火,多气派。”

帝俊看着两个女子叽叽喳喳地商议,褐金深瞳里漫着笑意。他忽然伸手,将两人的手都握在掌心——苒苒的手带着月华的微凉,易阳欣儿的手沾着火灵的温热,两种温度交融在他掌心,像握住了整个三界的晨昏。

三日后回到太阳焰星,寒沁阁的桂树竟抽出了新枝。朴水闵捧着刚晒好的鲛人线迎出来,十二月亮女则端着新酿的桂花露,站在廊下排成两列。易阳欣儿的侍女弄玉和端怀也来了,手里提着从火神殿带来的赤铜块,红绸裹着,沉甸甸的。

接下来的日子,寒沁阁和火神殿都热闹起来。苒苒每日坐在桂树下绣荷包,鲛人线在指尖流转,织出金乌衔月的纹样。易阳欣儿则在火神殿的熔炉边守着,赤铜块在她的火烈鸟真火中渐渐融化,她用指尖蘸着铜水,在模具上勾勒金乌的羽翼,鬓角的汗珠落进火里,溅起细碎的火星。

帝俊得空了,就坐在桂树旁看苒苒刺绣,偶尔替她理理缠在一起的线;或是去火神殿,看着易阳欣儿用雷神腿的真气催动熔炉,黑底龙纹衣袍的袖口沾了铜屑,也毫不在意。有次他见易阳欣儿的指尖被铜水烫出红痕,二话不说就握住她的手,雷电真气顺着指尖涌进她体内,红痕顷刻间就消了。

“九哥你偏心!”易阳欣儿噘着嘴,却偷偷用余光瞥他,“上次我绣帕子扎了手,你都没这么紧张。”

帝俊无奈地摇头,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那时你不过是蹭破点皮,这次是真火灼伤。”他转头看向廊下,苒苒正捧着荷包走来,白裙上沾了片桂花瓣,“苒苒的手也得护好,绣荷包可不能伤了指尖。”

苒苒走到近前,将荷包递到帝俊面前:“陛下看看,这金乌的眼睛,用不用再添点金光?”荷包上的金乌羽毛栩栩如生,唯有眼睛是用银线绣的,透着些清冷。

易阳欣儿凑过来看了看,凤眼里闪着灵光:“用我火神殿的赤金砂吧!我铸酒樽时剩了些,磨成粉混进丝线里,在月光下能发光。”

当晚,苒苒就用混了赤金砂的丝线,重新绣了金乌的眼睛。荷包放在月光下,金乌的眼睛果然闪着细碎的光,像真的有只金乌在荷包上振翅。易阳欣儿的酒樽也铸好了,赤铜的樽身刻着九只金乌,倒入酒时,金乌的羽翼会燃起淡金色的火苗,酒液都带着暖意。

帝俊生辰那日,焚心亭的火玉花开得正好。四海八荒的神佛齐聚,鹰族首领秦弘基带着鹰族的勇士列在亭外,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则用冰火真气在亭边造了座冰雕,雕的是帝俊化金乌翱翔的模样。

宴席开时,易阳欣儿先捧出酒樽,红色衣裙在火光中像团跳动的火:“九哥,这酒樽祝你来年神威更盛,三界安康。”帝俊接过酒樽,指尖刚触到樽身,就感觉到里面藏着易阳欣儿的火灵真气——原来她怕酒樽太凉,特意用真火温了三日。

接着苒苒走上前,将荷包系在帝俊的腰上,白裙拂过他的黑底龙纹衣袍,像月光落在云纹上:“这荷包能引月华安神,陛下处理政务累了,摸一摸,就能解乏。”帝俊低头看着荷包上的金乌,眼睛里的赤金砂在火光下闪着光,竟和他本真图腾的眼神一模一样。

酒过三巡,易阳欣儿忽然起身,拍了拍手。亭外的天空忽然亮起烟花,不是寻常的烟火,而是用火焰和月华织成的——赤红色的烟花是火烈鸟的形状,银白色的是玉兔捣药,最后两种颜色交织,化作一只金乌衔着月亮,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这是我和妹妹一起琢磨的。”易阳欣儿笑着说,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火灵真气,“我用真火引焰,妹妹用月华定形,好看吗?”

帝俊望着夜空中的金乌衔月,忽然起身,走到亭中央,黑底龙纹衣袍在风中展开。他抬手凝起雷光,雷神掌的真气在掌心流转,竟也化作一只金乌,朝着夜空中的烟花飞去。三只金乌在夜空里盘旋,火光、月华、雷光交织在一起,映得整个焚心亭都亮如白昼。

“好!”神佛们纷纷喝彩,秦弘基朗声道:“陛下神威,日月同辉!”

宴席散后,三人坐在焚心亭的石阶上,看着夜空中渐渐散去的烟花。易阳欣儿靠在帝俊的肩上,红色衣裙的裙摆搭在他的腿上,轻声道:“九哥,明年生辰,我们去无尽海看人鱼族的花灯吧?苒苒说那里的花灯能在水里开。”

苒苒也望着帝俊,眼里带着期待:“人鱼族的花灯是用珍珠做的,点燃后能在海里漂三个月,还能引来夜光鱼。”

帝俊握着两人的手,褐金深瞳里映着残余的烟花光影:“好,明年去无尽海。后年去幻雪帝国看极光,大后年……”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后年就在寒沁阁的桂树下摆宴,看你们一个绣荷包,一个铸酒樽。”

易阳欣儿笑着捶了他一下:“九哥越来越会哄人了!”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苒苒也轻轻靠在他的另一侧,白裙的袖子和易阳欣儿的红衣叠在一起,像月光裹着火焰。

夜风拂过焚心亭,火玉花的花瓣落在三人身上。帝俊低头,看着腰上的荷包——金乌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光,和易阳欣儿铸的酒樽上的金乌,遥遥相对。他忽然觉得,这三界之王的位置,纵然尊贵,也不及此刻掌心的温度,不及身边这两道相互映照的光。

远处的广寒宫顶,朴水闵和弄玉正并肩站着,看着焚心亭的方向。“你看陛下和两位娘娘,”朴水闵轻声道,熹黄色的裙摆上沾了片火玉花瓣,“像不像太阳、月亮和火焰,谁也离不开谁。”

弄玉笑着点头,指尖划过鬓间的红珠钗:“本来就该这样。太阳要暖,月亮要柔,火焰要烈,合在一起,才是最完整的光啊。”

夜空中,最后一丝烟花的光影散去,只剩下一轮明月和满天星辰。寒沁阁的桂树在风中轻摇,仿佛在低声吟唱着,关于日月同辉,关于火焰与月光,关于一个三界之王和他生命里最温暖的两道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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