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729章 184 还有风在吹就有好运在路上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人们更爱唤她苒苒,她的亲生丈夫是太阳神帝俊。帝俊尚有一位妻子,乃是火羲公主天后羲和,闺名易阳欣儿,欣儿总温柔地称苒苒为“月神妹妹”。这日大雨滂沱,苒苒独自走在雨幕中,豆大的雨珠砸在她的额角,湿了发鬓,冷风卷着雨丝灌进衣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泪却混着雨水不停滑落。远处有人穿行过路口,在各站辗转停留,烟火缭绕处似有邂逅,转身告别时又藏着几分自由。苒苒望着这般景象,心里默默念着:愿这一生能常与自己伴游,爱过的人都是命中馈赠,却非人生的唯一选择。只要风还在吹,好运自会在路上慢慢赶来。

雨是从辰时三刻开始落的。起初只是稀疏几点,砸在广寒宫殿前的玉阶上,洇出浅淡的湿痕。可不过半个时辰,云层便似被谁捅破了般,瓢泼大雨轰然倾泻,将整座孤茗宫笼罩在白茫茫的水汽里。

苒苒立在沁寒殿的回廊下,身上那件素白的鲛绡裙被穿堂风卷得簌簌作响。裙角绣着的银线月光花,沾了雨雾后愈发显得剔透,像极了她此刻眼底蒙着的水汽。她未披外衫,乌发松松挽着个随云髻,几缕湿发贴在颈侧,水珠顺着纤细的锁骨滑进领口,激得她轻轻打了个寒颤。

“公主,这天儿邪性得很,您还是回殿内吧。”朴水闵捧着件月白披风从殿内追出来,熹黄色的裙摆在雨幕中划出柔和的弧线,“您瞧这雨,把您的发都打湿了。”

苒苒抬手拂去额角的雨珠,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她望着远处被雨雾模糊的卧龙大殿轮廓,那片金瓦在雨里泛着沉郁的光,像极了帝俊常穿的那件紫金玄衣。“水闵,你说这雨,能把殿角的铜铃洗得清亮些吗?”她的声音很轻,混着雨声,几乎要散在风里。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小声道:“许是能的。只是这雨太大,怕是要把廊下的兰草打坏了。”她将披风轻轻搭在苒苒肩上,“公主您身子弱,别站太久了。方才弄玉姐姐遣人来问,说火羲公主在火宫殿备了驱寒的姜茶,问您要不要过去坐坐。”

“火羲公主……”苒苒指尖捻着披风上的银狐毛,那毛软得像月光,“她又唤我‘月神妹妹’了?”

“是呢,”朴水闵帮她系好披风的系带,“弄玉姐姐说,火羲公主特意用烈焰独角兽的灵火煮的茶,说是能暖身子。”

苒苒望着雨幕里掠过的一道赤影,那是易阳欣儿的火翅在雨里留下的残影。她记得昨日在卧龙大殿,帝俊握着欣儿的手看她新炼的火符,欣儿穿着正红的宫装,金冠上的凤凰流苏垂在颊边,凤眼笑成了弯月:“月神妹妹瞧这符如何?帝俊说我这火符能抵得上他半道雷鸣掌呢。”那时她站在殿角,看着帝俊褐金的眼眸里映着欣儿的火翅,像极了太阳里烧着的烈焰。

“不去了,”苒苒转身往殿内走,披风的下摆扫过湿滑的青石板,留下一串浅浅的水印,“你去回了弄玉姐姐,就说我有些乏了。对了,把廊下的兰草移到暖阁里去吧,别让雨打坏了。”

朴水闵应了声,看着苒苒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殿内的烛火亮起来,将苒苒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纤细的,却又带着种莫名的韧劲儿。雨还在下,敲得殿顶的琉璃瓦噼啪作响,远处寒沁阁的铜铃忽然响了起来,清越的声音穿过雨幕,竟真的比往日清亮了许多。

苒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雨。她想起幼时在无尽海,人鱼族的姐姐们说,雨水是天空的眼泪,落进海里,就能让珍珠长得更圆。那时她总爱趴在礁石上看雨,看雨水把海面砸出万千个银亮的圈。后来嫁给帝俊,她便再没那样看过雨了。

殿外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是十二月亮女里的杏花提着鸟笼走过。笼里的金丝雀被雨惊得啾啾叫,杏花的声音隔着雨幕飘进来:“公主,这雀儿怕雨,我把它挪到暖房去。”

苒苒掀开窗帘一角,看见杏花粉白的裙摆在雨里晃,像朵被打湿的花。她忽然笑了笑,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着:“让它淋会儿吧,许是它也想尝尝雨的味道呢。”

杏花愣了愣,随即笑着应了。雨还在下,可殿内的烛火暖融融的,把苒苒的侧脸映得柔和。她拿起案上的玉梳,慢慢梳着湿发,梳齿穿过发丝的声音,混着雨声,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远处的火宫殿里,易阳欣儿正托着腮看弄玉煮茶。火盆里的灵火跳跃着,映得她的火翅泛着暖光。“月神妹妹还是不肯来吗?”她拨了拨茶盏里的姜片,凤眼微微垂着。

弄玉往茶里添了勺蜂蜜,轻声道:“朴水闵说公主乏了。许是这雨太大,路不好走。”

易阳欣儿拿起茶盏,看着里面晃动的茶汤,忽然笑了:“也是,她素来喜静。罢了,等雨停了,我再送些新摘的丹桂过去。”她的指尖在茶盏沿轻轻划着,火媚术的微光在眼底一闪而逝,“这雨,倒把天地洗得干净了。”

雨还在下,广寒宫的兰草在暖阁里舒展着叶片,火宫殿的姜茶冒着热气,卧龙大殿的铜铃在雨里轻轻摇晃。苒苒靠在软榻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觉得这雨也没那么冷了。她想起幼时在无尽海看雨的日子,那时她以为海是世界的全部,后来才知道,原来雨能落进海里,也能落在广寒宫的瓦上,落在帝俊的紫金玄衣上,落在欣儿的火翅上。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雨的湿气,却不觉得冷。苒苒拢了拢披风,将脸埋进柔软的狐毛里,嘴角轻轻弯了起来。

雨势渐缓时,寒沁阁外忽然传来一串清脆的铜铃响。朴水闵掀帘一看,只见熹黄色的身影立在廊下,裙摆绣着的金线猫爪纹沾了些雨珠,正是嫚媞公主萧玉。她身后跟着个青衣侍女,手里提着个竹篮,篮沿还搭着块明黄帕子。

“苒苒姐姐在吗?”萧玉的声音像浸了蜜,尾音微微上扬。她今日梳着双环髻,鬓边插着支猫眼石簪,猫儿似的杏眼弯成了月牙,见苒苒从殿内走出,便笑着迎上去,“我从琅玕城带了些新鲜的玉萧糕,听说姐姐爱这口,特意让御膳房做的。”

苒苒抬手请她入殿,软榻上的暖炉正烧得旺,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雕花窗上。“你倒是消息灵通,”苒苒接过竹篮,帕子下的玉萧糕还冒着热气,糕面上撒的银线糖霜像极了落雪,“刚从萧煌京回来?”

“可不是嘛。”萧玉剥了颗蜜饯塞进口中,杏眼瞟向窗外,“我哥非要留我看什么‘麒麟献瑞’的仪式,耽误了好几日。倒是路过南极冰岛时,见寒沁阁的梅树都冒芽了,想着姐姐定是闷得慌。”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我还听说,火羲姐姐在火宫殿煮了姜茶?怎么没请你去?”

苒苒指尖捻着块玉萧糕,糕体软糯,甜而不腻。“许是她怕我嫌烟火气重。”她轻声道,目光落在萧玉袖口绣的小猫上——那猫睁着圆眼,爪子还挠着朵桃花,活灵活现的。

“她那点心思。”萧玉撇撇嘴,忽然又笑了,“不过说起来,我在萧云阙见到秦弘基了。他说帝俊哥哥最近在练新的雷法,雷峰剑的器灵都快被他逼得显形了。”她晃了晃脚,鞋尖的银铃叮当作响,“对了,你还记得流沙公子吗?上次在麟萧宫宴上,总跟着慕容沙破的那个。他昨日托人送了盒鲛珠给我,说是从无尽海采的……”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掠过道青影,朴水闵探头道:“公主,十二月亮女中的栀子来了,说广寒宫的桂树该剪枝了。”

苒苒起身时,萧玉已蹦到了廊下,正踮脚看檐角的雨珠。“那我先走啦,”她回头挥挥手,熹黄色的裙摆扫过石阶上的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明日我再带萧宇殿的新茶来!”

看着萧玉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苒苒忽然觉得手里的玉萧糕更暖了些。檐角的雨还在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像谁在轻轻拨弄琴弦。

第二日天刚放晴,寒沁阁的梅枝上还挂着水珠,萧玉便提着个朱漆食盒来了。她今日换了件鹅黄色的软缎裙,裙摆绣着几只扑蝶的小猫,走起来时,猫爪下的银线仿佛真在动。

“苒苒姐姐你看!”她把食盒往案上一放,掀开盖子,里面是两盏碧色的茶汤,水面浮着几片嫩绿色的茶叶,“这是萧宇殿的‘雨前雀舌’,我哥说要沸水才能冲出香味。”她拿起茶筅轻轻搅动,茶汤里泛起细密的泡沫,“对了,昨日我回琅玕城,在御极殿门口撞见慕容四少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披风上沾着霜,像是刚从极北回来。”

苒苒端起茶盏,热气拂过鼻尖,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慕容护法向来值守北境,许是那边又起了风雪。”她想起帝俊提过,慕容沙破的天狼图腾最忌湿热,每逢南境多雨,他便会去极北待些时日。

萧玉却嘟起嘴,用茶筅拨着水面的茶叶:“可他连句寒暄都没有!倒是流沙公子,今日一早遣人送了只雪团猫来,说是在墨萧阁后巷捡的,眼睛像琉璃珠子。”她忽然笑起来,杏眼弯成了缝,“那猫见了我就蹭腿,跟我小时候养的‘琥珀’一模一样。”

正说着,朴水闵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个青瓷瓶:“公主,这是弄玉姐姐送来的桃花露,说是火羲公主特意让百花仙子酿的,能润喉。”

萧玉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一亮:“这香味倒像麟萧宫的桃花酿!苒苒姐姐,下月琼萧京要办花朝节,我哥说请了人鱼族的乐师来奏乐,你要不要去?”

苒苒指尖划过茶盏的冰裂纹,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得梅枝上的水珠闪闪发亮。“再说吧,”她轻声道,“广寒宫的桂树刚剪了枝,我想看看它们发新芽。”

萧玉却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猫似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去吧去吧!听说流沙公子要在花会上吹笛,他的‘流风曲’可是能引来百鸟的。”她忽然压低声音,“而且我听端怀说,帝俊哥哥也会去……”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十二月亮女中牡丹的声音:“公主,广寒宫的玉兔跑丢了,姐妹们正在找呢。”

苒苒起身时,萧玉已蹦到了廊下,正踮脚看檐角的阳光。“那我先回萧霄城了,”她回头挥挥手,鹅黄色的裙摆扫过石阶上的青苔,留下浅浅的痕迹,“花朝节前我再来看你!”

看着萧玉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苒苒忽然觉得手里的茶盏更暖了些。檐角的阳光落在青石板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谁撒了一地的碎银。

花朝节前三日,萧玉又来了。这次她没带食盒,倒是拎着个竹编的鸟笼,笼里栖着只绿羽红喙的灵鸟,正歪着头啄自己的羽毛。她穿了件姜黄色的骑装,裙摆束在腰间,显得格外利落,鬓边那支猫眼石簪在阳光下闪着光。

“苒苒姐姐你看这‘传信雀’!”她把鸟笼挂在廊下的钩子上,雀儿扑棱了下翅膀,竟吐出个卷成细条的玉帛。萧玉展开玉帛笑眼弯弯:“流沙公子托它带信,说花朝节那日,他在琼萧京的百花台畔设了茶席,还请了人鱼族的乐师合奏。”

苒苒正看着宫女们给广寒宫的桂树绑防风的草绳,闻言回头时,指尖还沾着点草屑。“人鱼族的乐师?”她记得无尽海的姐姐们最擅用海螺吹奏,那声音能让潮汐都跟着起伏。

“可不是嘛。”萧玉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我还听说,慕容四少也会去。昨日我哥在萧云阙见着他,说他换了身新的玄甲,上面镶的天狼纹是用北境的寒铁铸的。”说到这儿,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用指尖捻了捻骑装的衣角,“不过……流沙公子说,他新学了支《月出》曲,想请你听听。”

这时朴水闵端着两盏蜜水过来,见萧玉的骑靴上沾着些泥点,笑着道:“公主这是骑马过来的?萧煌京到这儿可有百里地呢。”

“骑马才快呀。”萧玉接过蜜水喝了口,眼睛亮晶晶的,“我那匹‘踏雪’可神了,跑起来四蹄都不沾尘。对了苒苒姐姐,你要不要试试?我让仆从把它拴在殿外的马桩上了,雪白的毛,跟你裙子一个色。”

苒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殿外,果然见匹白马正甩着尾巴,马鬃上还系着条姜黄色的丝带。她轻轻摇了摇头:“我许久没骑过马了,怕是会摔。”

“我扶着你呀!”萧玉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掌心暖暖的,“就绕着广寒宫的梅林走一圈,踏雪乖得很,不会颠的。”

两人刚走到殿门口,就见十二月亮女中的山茶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件叠得整齐的白狐裘:“公主,方才火宫殿遣人送来的,说近日夜里凉,让您添件衣裳。”

萧玉探头看了看那狐裘,毛针又细又密,衬里还绣着暗纹的火焰:“火羲姐姐倒细心。”她转头对苒苒眨眨眼,“那我们明日再骑马?我带些萧宇殿的杏仁酥来,配着蜜水吃正好。”

苒苒点头时,萧玉已蹦回廊下解鸟笼,绿羽雀扑棱着翅膀飞到她肩头,亲昵地用喙蹭她的脸颊。“那我回墨萧都啦!”她翻身上马时,姜黄色的骑装在风里扬起个好看的弧度,“花朝节我来接你!”

马蹄声渐远,苒苒摸着山茶递来的狐裘,指尖触到衬里的暗纹,忽然觉得那纹路倒像极了萧玉裙摆上的猫爪印,暖融融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热闹。廊下的传信雀还在啄羽毛,阳光透过桂树的枝桠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网。

花朝节当日天刚蒙蒙亮,广寒宫的石阶就被晨露打湿了。苒苒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窗外忽然传来“喵呜”一声轻唤,朴水闵挑开窗帘笑:“公主您瞧,萧玉公主把那只雪团猫带来了。”

檐下的竹篮里,通体雪白的小猫正用爪子扒着篮沿,圆溜溜的琉璃眼直勾勾盯着殿内。萧玉蹲在篮边,姜黄色的裙摆在石板上折出柔和的褶子,她伸手挠了挠猫下巴:“这小东西今早非扒着我的马镫,许是也想瞧花朝节的热闹。”见苒苒走出殿门,她立刻起身,发间的猫眼石簪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流沙公子遣人来报,百花台的牡丹开得正好,人鱼族的乐师都已在台畔架起了海螺琴。”

两人并肩往琼萧京去时,雪团猫蜷在萧玉怀里,时不时用尾巴扫她的手腕。路过萧云阙时,恰逢慕容沙破领着几名护卫往御极殿去,他玄甲上的天狼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见了她们便驻足颔首,目光在萧玉怀里的猫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转身离去。

“你看他还是那样。”萧玉小声嘟囔,指尖却不自觉绞了绞裙角。话音刚落,前方忽然飘来一阵笛音,清亮如流泉,引得路旁的莺鸟都跟着啼鸣。萧玉眼睛一亮:“是流沙公子的《流风曲》!”

百花台畔果然热闹。人鱼族的乐师正用海螺吹奏,银蓝色的鱼尾在水榭下轻轻摆动,与笛声缠成一片。流沙公子立在台边,青衫随春风拂动,见她们来便笑着颔首,笛音转而变得柔婉。萧玉抱着猫凑过去,叽叽喳喳问他新学的《月出》曲,雪团猫却从她怀里跳下来,追着一只粉蝶跑向台后的梅林。

苒苒跟着猫走进梅林时,忽见易阳欣儿正站在一株白梅下,火红的宫装衬得梅瓣愈发洁白。她手里捻着枝初开的玉兰,见了苒苒便笑道:“月神妹妹也来赏梅?方才帝俊还说,广寒宫的梅树许是比这儿的更艳。”

“火羲姐姐倒是清闲。”苒苒看着她鬓边金冠上的凤凰流苏,忽然发现那流苏末端坠着颗猫眼石,与萧玉发间的竟是同一款式。

远处的笛音又响了起来,夹杂着萧玉的笑声。雪团猫叼着片梅花瓣跑回来,蹭了蹭苒苒的裙角,留下个浅浅的粉色印记。风拂过梅林,落了两人满身花瓣,易阳欣儿抬手拂去苒苒肩头的花,指尖温温的:“这猫倒通人性,像极了萧玉那丫头。”

苒苒低头摸了摸猫的耳朵,忽然觉得这花朝节的风,比广寒宫的暖多了。

花朝节的热闹一直延续到午后。苒苒陪着萧玉在百花台畔的茶席坐下时,流沙公子刚吹完一曲《月出》,笛尾还沾着片飘落的桃花。萧玉捧着茶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怀里的雪团猫却不安分,爪子扒着桌沿想去够碟子里的蜜饯。

“你瞧这馋猫。”萧玉笑着把猫抱稳,指尖在它毛茸茸的耳朵上捏了捏。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慕容沙破骑着匹黑马从御极殿方向而来,玄甲上的寒铁天狼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路过茶席时勒住缰绳,目光扫过萧玉怀里的猫,喉间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随即策马往萧云阙去了。

“他……他是不是在看我?”萧玉的脸颊忽然红了,下意识地理了理姜黄色裙摆上的猫爪绣纹。流沙公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着往她碟子里添了块杏仁酥:“慕容护法向来值守北境,许是难得见这般热闹,多看两眼也寻常。”

苒苒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梅林。易阳欣儿正和弄玉采摘新绽的白梅,火红的宫装裙摆扫过落满花瓣的草地,像一团流动的火焰。她忽然回头,对苒苒扬了扬手中的花束,凤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对了苒苒姐姐,”萧玉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木盒,“我哥让我给你带的。他说这是墨萧都特产的‘凝露膏’,抹在手上能防风寒。”木盒打开时,里面的膏体泛着淡淡的兰花香,与广寒宫的桂花香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正说着,雪团猫忽然从萧玉怀里跳下来,追着一只蓝蝶往麟萧宫的方向跑。萧玉惊呼一声,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姜黄色的身影在花树间穿梭,像只快活的小黄雀。流沙公子笑着摇摇头,对苒苒道:“我去看看,免得她摔着。”

茶席边顿时安静下来。苒苒望着萧玉远去的方向,只见她追到麟萧宫的玉阶下,恰好与折返的慕容沙破撞了个正着。慕容沙破伸手扶了她一把,玄甲的袖口蹭过她的裙角,萧玉的脸瞬间红得像枝头的石榴花。

风拂过百花台,带来远处人鱼族乐师的海螺声。苒苒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指尖沾了点凝露膏,微凉的触感里藏着一丝暖意。她忽然觉得,这花朝节的日光,比广寒宫的月光,更让人心里踏实。

麟萧宫的玉阶下,慕容沙破的指尖刚触到萧玉的胳膊,便像被烫到似的收了回去。他玄甲上的寒铁天狼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喉间低低道:"走路细看些。"话音未落,雪团猫从两人脚边窜过,叼着片蓝蝶翅膀往萧云阙跑,慕容沙破的目光跟着猫影掠了掠,随即翻身上马,黑马的蹄子踏过落满花瓣的石板,溅起几片粉白的梅瓣。

萧玉站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姜黄色裙摆上的猫爪绣纹仿佛都染上了热意。流沙公子追过来时,正见她望着慕容沙破远去的方向出神,便笑着把雪团猫抱起来:"这小东西倒机灵,知道往热闹处跑。"萧玉回过神,接过猫时指尖还在发烫,小声嘟囔:"谁要它多事。"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鬓边的猫眼石簪在光里闪了闪,像藏了颗小太阳。

苒苒在茶席边看得清楚,朴水闵端来新沏的雨前雀舌,轻声道:"萧玉公主这模样,倒像极了青霄寝宫那株盼春的海棠。"苒苒抿了口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卧龙大殿——帝俊的紫金玄衣一角正从殿门闪过,身边跟着冰火麒麟王子西烨,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雷霆诀的灵力波动隐约散开,让周遭的花瓣都颤了颤。

这时易阳欣儿带着弄玉走过来,火红的宫装裙摆扫过茶席,留下一缕暖香。"月神妹妹瞧什么这样入神?"她拿起茶盏时,火翅末梢的金纹在光里流转,"方才帝俊说,南极冰岛的冰莲开了,问你要不要去采些来酿蜜。"

苒苒还没答话,萧玉抱着猫跑回来,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采冰莲?带上我带上我!墨萧都的冰窖里藏着去年的青梅酒,配冰莲蜜正好。"她颠了颠怀里的猫,"雪团也能去吗?它毛厚,不怕冷。"

易阳欣儿被她逗笑,凤眼弯成了月牙:"带,怎会不带。不过得等帝俊忙完御极殿的事,他昨日还说,要借西烨的冰火灵力护着冰莲不化呢。"

说话间,远处传来鹰族首领秦弘基的啸声,几只苍鹰掠过琼萧京的上空,翅膀上驮着夕阳的金辉。萧玉忽然拍了下手:"对了苒苒姐姐,我哥让我给你带的凝露膏好用吗?墨萧阁的工匠说,这膏里加了北极冰蚕的丝,比寻常的更润些。"

苒苒抬手摸了摸手腕,那里还留着凝露膏的兰花香。夕阳的光透过梅林洒下来,在茶席上织出金红的网,雪团猫打了个哈欠,蜷在萧玉怀里,尾巴尖轻轻扫着她的手。远处人鱼族的海螺声又响了,这次混着流沙公子的笛声,像把天上的霞光都揉进了音符里。

采冰莲的事定在了三日后。这日苒苒正坐在广寒宫的暖阁里,看十二月亮女中的牡丹修剪桂树枝,殿外忽然传来雪团猫“喵呜”的叫声。朴水闵掀帘一看,笑着回头:“公主,萧玉公主来了,还带了位客人。”

苒苒抬头时,萧玉已蹦了进来,姜黄色的裙摆扫过暖炉边的毡毯,怀里的雪团猫正探头探脑。她身后跟着个青衫男子,腰间悬着支玉笛,正是流沙公子。“苒苒姐姐,你瞧我带谁来了?”萧玉把猫往软榻上一放,雪团猫立刻蜷到苒苒脚边,用尾巴蹭她的裙角,“流沙公子说,他会用风系灵力护着冰莲,采的时候就不会伤着花瓣。”

流沙公子拱手浅笑:“月神殿下,听闻无尽海的冰莲与别处不同,花瓣上凝着星辰碎屑,若用笛声引之,或能让莲蕊更显澄澈。”他说话时,袖口的银线绣纹随着动作微动,竟与萧玉裙摆上的猫爪纹隐隐呼应。

正说着,弄玉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个朱漆托盘,上面放着两盏琥珀色的茶汤。“这是火羲公主让送来的‘暖焰茶’,”弄玉将茶盏放在案上,“公主说南极冰岛寒气重,喝这个能驱寒。对了,帝俊殿下遣人来问,要不要让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提前去冰岛布下结界。”

“西烨的冰火灵力最是稳妥。”苒苒端起茶盏,热气拂过鼻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她瞥见萧玉正偷偷看流沙公子,指尖捻着裙角,像只揣了心事的小猫。

这时雪团猫忽然跳下软榻,叼着苒苒的裙边往殿外拖。萧玉笑着追出去:“你又要去哪?”苒苒和流沙公子跟着走到廊下,只见慕容沙破正站在宫门外,玄甲上还沾着些极北的霜花,见了他们便颔首:“帝俊殿下让我来取雷峰剑的剑穗,西烨说布结界需用雷霆之力镇场。”

萧玉的脸瞬间红了,手里的猫爪帕子都快绞变形。流沙公子却上前一步,笑着将腰间的玉笛递给慕容沙破:“慕容护法刚从北境回来?这笛上沾着些风灵力,或许能帮你驱散寒气。”慕容沙破看了看玉笛,又看了看萧玉,喉间低低“嗯”了一声,接过笛时指尖不经意碰到流沙公子的手,两人都微微一怔。

雪团猫忽然窜到慕容沙破脚边,用头蹭他的玄甲。萧玉惊呼:“它竟不怕你!”慕容沙破弯腰摸了摸猫的耳朵,寒铁手套蹭过猫毛,竟没吓到它。“猫性通灵。”他淡淡道,目光在萧玉脸上停了一瞬,随即转身往卧龙大殿去了。

萧玉站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姜黄色的裙摆被风掀起个小角。流沙公子笑着把玉笛拿回来:“看来雪团也觉得慕容护法是个好人。”萧玉抿着唇笑,鬓边的猫眼石簪在光里闪了闪,像落了颗小星辰。

苒苒看着他们,指尖的暖焰茶还冒着热气。远处寒沁阁的铜铃响了,清越的声音穿过桂树,竟带着些暖意。她忽然觉得,三日后的南极冰岛,或许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冷。

三日后出发前往南极冰岛时,天刚蒙蒙亮。萧玉骑着她的“踏雪”白马,姜黄色的骑装在晨雾里像团跳动的光,雪团猫蜷在她怀里,爪子扒着马鞍上的绒垫。苒苒乘坐在帝俊安排的云撵上,透过薄纱望去,能看见易阳欣儿的火翅在前方划出暖红的光痕,她身边的弄玉正捧着个锦盒,里面盛着帝俊特意准备的雷霆符——据说能在极寒中保持灵力不散。

行至半途,云撵忽然慢了下来。朴水闵掀帘回报:“公主,慕容护法和流沙公子在前方等候,说是西烨殿下已在冰岛布好结界,让咱们稍作休整再入寒境。”苒苒探头看去,见慕容沙破立在块巨大的冰岩旁,玄甲上的天狼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流沙公子则倚着棵覆雪的苍松,手里转着那支玉笛,笛音轻响时,竟有几只冰雀绕着他飞。

萧玉立刻翻身下马,雪团猫从她怀里跳出来,踩着雪地上的晨光跑到慕容沙破脚边,用尾巴扫他的靴尖。“慕容护法,你也来了?”萧玉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指尖不自觉理了理骑装的领口,“我哥说冰岛的冰缝里有会发光的鱼,咱们能瞧见吗?”

慕容沙破低头看了眼蹭他靴筒的猫,喉间低低道:“西烨说结界内有暖泉,或许能引来些。”他抬手时,玄甲的袖口落下几片碎雪,恰好落在雪团猫的背上,猫抖了抖毛,竟往他脚边又靠了靠。

易阳欣儿这时也勒住云撵,火红的宫装裙摆扫过雪地,留下串浅浅的脚印。“月神妹妹瞧这雪,倒比广寒宫的更细些。”她笑着看向萧玉,“方才流沙公子还说,要给咱们奏支《寒江雪》,说是在墨萧都学的新曲。”

流沙公子闻言便举起玉笛,笛声起时,周遭的雪粒竟随着音符在空中打转,像撒了把碎银。萧玉听得入神,连怀里的猫都忘了抱,直到雪团猫“喵”地叫了声,蹭着她的手要吃的,才慌忙从袖袋里摸出块蜜饯,掰了小半递到猫嘴边。

苒苒坐在云撵里,看着萧玉弯腰喂猫时,姜黄色的裙摆沾了点雪,像撒了把碎金。远处慕容沙破的目光偶尔落在萧玉身上,虽依旧冷着脸,玄甲下的手指却悄悄蜷了蜷——方才雪团猫蹭他时,他分明感觉到猫爪上沾着点蜜饯的甜香,和萧玉发间猫眼石簪的味道很像。

“该走了。”帝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紫金玄衣在晨雾里泛着流光,身后的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正挥手布下最后一道结界,冰蓝色的灵力在半空织成光网,将寒风吹拂的声音都挡在了外面。

萧玉立刻抱起雪团猫翻上马,路过慕容沙破身边时,故意让马蹄慢了慢。雪团猫忽然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慕容沙破“喵呜”叫了声,像是在打招呼。慕容沙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抬手掸掉她肩头的片落雪,指尖触到她的骑装时,两人都顿了顿。

云撵再次启动时,苒苒看见萧玉的耳根红了,像被晨光染透的桃花。雪地上的脚印一串跟着一串,有白马的蹄印,有玄甲的靴印,还有雪团猫小小的爪印,在结界的暖光里,慢慢往冰岛深处延伸。

进入南极冰岛结界深处,寒雾渐渐淡了。西烨布下的冰火结界在周遭织出暖光,将刺骨的寒风挡在外面,地面的积雪下竟透出些微绿意——想来是灵力催得冻土提前醒了。萧玉骑着踏雪走在中间,雪团猫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爪子扒着她姜黄色的骑装,露出点雪白的肚皮。

“前面就是暖泉了。”流沙公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青衫的下摆沾了些冰碴,却丝毫不影响步履轻快。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冒着白汽的水潭嵌在冰岩间,潭边生着丛丛冰蓝色的花,花瓣上凝着细碎的光,正是他们要找的冰莲。

易阳欣儿笑着拢了拢火红的宫装:“果然比传闻中好看。”她转身对苒苒道,“月神妹妹,你看那朵最大的,花瓣上的星辰碎屑都快落下来了。”苒苒顺着看去,那朵冰莲正浮在暖泉中央,水汽缭绕中,确实有微光像碎星般流转。

萧玉早已按捺不住,翻身下马时差点被雪块绊倒,幸好慕容沙破伸手扶了她一把。他玄甲上的天狼纹在暖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指尖触到她胳膊时,萧玉的脸“腾”地红了,忙低下头去看雪团猫:“你这小东西,差点让我摔了。”猫却像是没听见,挣着要从她怀里跳下来,直奔暖泉边的冰莲而去。

“小心冰滑。”慕容沙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萧玉“嗯”了一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猫往泉边走。流沙公子这时已取出玉笛,笛声轻起时,暖泉里的冰莲竟微微晃动,花瓣上的碎星随着音符飘起来,像撒了把银粉。

苒苒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萧玉蹲在泉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冰莲。她姜黄色的裙摆拖在雪地上,沾了些冰屑,倒像给裙子绣了圈银边。慕容沙破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玄甲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像给她罩了层浅浅的保护罩。

“这猫倒机灵。”朴水闵轻声道,指着雪团猫——它正用爪子轻轻拨弄冰莲的叶子,像是在帮萧玉稳住花茎。萧玉回头时正好对上慕容沙破的目光,他立刻移开视线,看向暖泉对岸的冰岩,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易阳欣儿走过来,递给苒苒一盏暖焰茶:“你看他们,倒比这冰莲还热闹。”她火翅上的金纹在暖光里闪闪发亮,“方才帝俊还说,要把最大的那朵冰莲给你酿蜜,说是配广寒宫的桂花最香。”

苒苒接过茶盏,看着萧玉终于摘下那朵大冰莲,举起来对着光笑。阳光透过冰莲的花瓣,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落了满颊的星子。慕容沙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伸手帮她拂掉肩上的片冰屑,这次萧玉没有躲,只是抱着冰莲,笑得更甜了。

远处传来帝俊的声音,催着大家该返程了。萧玉把冰莲小心地放进锦盒,雪团猫跳回她怀里,舔了舔她的手指。慕容沙破走在她身侧,玄甲的靴尖偶尔碰到她的马蹄印,两人都没说话,却有淡淡的暖意随着结界的光,慢慢漫了开来。

返程的云撵行至半途,忽然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拦住。萧玉掀开车帘,见是只衔着红笺的信鸽,翅尖还沾着墨萧都的桂花香。她展开笺纸,眉眼瞬间亮了——是哥哥萧宁的字迹,说扶桑古国的樱花开了,邀她回去赏玩,顺带提了句慕容沙破的天狼图腾与猫族图腾曾有过渊源,当年慕容家先祖曾受猫族庇佑。

“扶桑的樱花……”萧玉指尖捻着红笺,姜黄色的裙摆在风里轻轻晃,“听说开得比琼萧京的桃花还盛。”她转头看向身侧的慕容沙破,他正勒着黑马走在云撵旁,玄甲上的霜花已被结界暖光融成细珠,“慕容护法,你去过扶桑吗?”

慕容沙破勒马的手顿了顿,褐眸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北境值守时,曾路过其边界。”他喉结动了动,补充道,“樱花开时,风里有甜香。”雪团猫似懂非懂,从萧玉怀里探出头,用爪子拍了拍慕容沙破的玄甲,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易阳欣儿在前方听到动静,笑着回头:“既是萧宁相邀,倒该去看看。”她火翅微展,拂开片挡路的云絮,“听说扶桑的和果子配人鱼族的海茶最妙,苒苒妹妹定喜欢。”苒苒望着远处渐浓的暮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朵冰莲——花瓣上的星辰碎屑仍在闪烁,像极了萧玉发间的猫眼石簪。

流沙公子这时吹起了笛,曲声比来时更柔,引得云撵旁的云雀都跟着盘旋。“这曲《樱雪》,是在墨萧阁学的。”他看向萧玉,青衫上的银线纹与她裙角的猫爪纹在暮色里交辉,“若去扶桑,我吹给你听。”萧玉脸颊微红,刚要答话,却见慕容沙破从怀中摸出个小锦袋,递到她面前。

“北境的冰晶,能护着樱花不谢。”他声音依旧低沉,玄甲的指尖却微微泛白。锦袋上绣着只天狼,与他图腾模样无二。萧玉接过时,指尖触到袋里的凉意,竟觉得比暖泉的水还暖些。雪团猫“喵”地叫了声,用头蹭着锦袋,像是在替她道谢。

云撵渐入琼萧京的地界,远处卧龙大殿的金瓦已在暮色里泛光。萧玉把锦袋小心收进袖中,抬头时正对上慕容沙破的目光——他虽已转回头,耳根却染着与天际晚霞同色的红。雪团猫蜷在她怀里,爪子还搭在袖袋上,仿佛也在替她珍存这份暖意。

苒苒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萧玉与慕容沙破并辔而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暮色里的风,比广寒宫的月光更温柔。远处传来弄玉的声音,说火宫殿的姜茶已温好,帝俊在卧龙大殿等着分冰莲蜜。她回头时,见易阳欣儿正对着镜簪花,火翅的金纹在烛火里流转,像撒了满殿的星光。

从南极冰岛返回后,琼萧京的樱花开得正盛。萧玉提着萧宁送来的扶桑樱枝,站在广寒宫的梅林下,姜黄色的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裙角绣着的小猫扑樱图案。雪团猫蹲在她脚边,用爪子拨弄着枝上的花瓣,粉白的樱瓣落在猫背上,像撒了把碎雪。

“公主这樱枝养得真好。”朴水闵端着新沏的海茶出来,笑着道,“昨日弄玉姐姐来,说火羲公主在火宫殿摆了樱宴,邀您和萧玉公主过去呢。”萧玉闻言眼睛一亮,抱起雪团猫就往殿外走:“那得赶紧去!我还带了墨萧都的和果子,配海茶正好。”

两人刚走到宫门口,就见慕容沙破牵着黑马从萧云阙方向来。他玄甲上的天狼纹在阳光下泛着光,马鞍旁挂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北境的冰晶——正是那日他送给萧玉的同款。“慕容护法!”萧玉的声音像雀儿似的,雪团猫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慕容沙破“喵呜”叫了声。

慕容沙破勒住马,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樱枝上:“去赴樱宴?”他抬手从竹篮里取出块冰晶,递到萧玉面前,“这是北境的‘凝樱晶’,能让樱花多开三日。”萧玉接过冰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像枝顶的樱花。

到了火宫殿,易阳欣儿正坐在殿外的樱树下,火红的宫装裙摆扫过落满花瓣的草地。她身边的弄玉正摆着和果子,见萧玉进来便笑着道:“萧玉公主可算来了,流沙公子刚还说,要奏支《樱落》曲给你听呢。”萧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流沙公子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握着玉笛,青衫上沾着片樱瓣。

“苒苒妹妹瞧这樱景。”易阳欣儿拉着苒苒坐下,火翅末梢的金纹在光里流转,“帝俊说这樱树是从扶桑移栽来的,与萧宁那株是同根。”苒苒看着萧玉蹲在流沙公子身边,听他讲笛曲的调子,雪团猫则在两人脚边追着樱瓣跑,忽然觉得这殿外的樱雨,比广寒宫的桂雨更热闹些。

正说着,慕容沙破也走了进来。他没坐,只是站在樱树旁,玄甲的影子落在萧玉脚边。雪团猫忽然叼着片樱瓣跑到他脚边,用头蹭他的靴筒。萧玉回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立刻移开视线,却悄悄弯腰,将猫爪上的樱瓣拈了下来。

殿内的铜炉里飘着暖香,殿外的樱瓣簌簌落下。萧玉拿起块和果子,递到流沙公子面前,又偷偷往慕容沙破的方向瞥了眼。苒苒端着海茶,看着她鬓边的猫眼石簪在樱光里闪,忽然觉得这春日的时光,像被樱瓣裹住了似的,暖融融的,又带着点甜。

樱瓣落得更密了,像给石桌铺了层粉纱。萧玉咬了口和果子,蜜甜的豆沙馅在舌尖化开,她抬眼时,正撞见慕容沙破往这边看——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片樱瓣,指尖轻轻捻着,玄甲的寒光都柔和了些。

“流沙公子的笛呢?”易阳欣儿笑着催,火翅扇起一阵风,吹得樱瓣纷飞。流沙公子举起玉笛,笛声起时,雪团猫忽然跳到慕容沙破脚边,蜷成个白球。萧玉看得笑出声,没留意鬓边的猫眼石簪滑了下,慕容沙破伸手扶了一把,指尖擦过她的发梢,留下点樱香。

苒苒端着茶盏,看着萧玉红透的耳根,又看了看易阳欣儿眼底的笑意。远处卧龙大殿的方向传来雷霆诀的灵力波动,该是帝俊在练剑了。殿外的樱树还在落瓣,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染成了粉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