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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522章 121 内心慷慨体贴又英俊的男人

九霄之上,日轮灼灼,太阳神帝俊望着身侧月华中的嫦曦,沉声问道:“苒苒,你那位兄长曦风王子,昔年在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幻雪帝国,伴你走过多少春秋冬夏,如今可还常入你梦?莫非有他在侧,你便真能无所畏惧?”语落,这位素来被视作粗豪的太阳王者,眸中竟漾起几分柔色,终是轻叹:“苒苒,我还是爱见你眸中亮似星辰的模样。”谁曾想,这位看似鲁莽的太阳王者,胸中藏着那般慷慨体贴,那份俊朗风骨,原是藏在炽烈光华之下的温润。

宇宙纪年的某个子夜,太阳神殿的卧龙大殿正沐浴在一种奇异的光韵里。鎏金梁柱上盘绕的火龙浮雕鳞片间,流转着日轮与月华交融的辉光,既不似白昼那般灼目,也不似暗夜那般清寂。殿中十二根擎天龙柱顶端的夜明珠,正将柔和的光晕洒在铺着赤金鸾纹地毯的地面上,与从雕花窗棂渗入的星辉交织,在金砖上织就一幅流动的星图。

帝俊斜倚在嵌着七彩琉璃的龙椅上,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麒麟臂上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有活物在皮下流转。他褐金的深瞳此刻半眯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凭栏而立的身影上,那双眼平日里总带着执掌三界的威严,此刻却像被月华浸过,漾着不易察觉的柔波。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雷锋剑穗子,剑鞘上的雷纹在光线下明明灭灭,倒衬得他唇边那抹惯常带着霸道的樱唇,此刻竟柔和了些许。

嫦曦正站在汉白玉栏杆边,素白的裙裾被穿堂而过的风拂起,裙角绣着的银线玉兔仿佛要乘风而去。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皓腕上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响,与腕间月形玉镯碰撞出清越的声响。月光透过她半透明的广袖,在臂上投下淡淡的玉色光晕,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像凝脂一般。她望着殿外夜空中悬着的圆月,眸光悠远,那双总是亮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像蒙着一层薄雾,往日里流转的光彩也淡了几分。

朴水闵捧着一盏温热的桂花蜜茶,轻手轻脚地从偏殿走出,熹黄色的宫装裙摆扫过地面,几乎没发出声响。她将茶盏放在栏杆旁的白玉小几上,屈膝行了个礼便悄然退到廊柱后,眼角的余光瞥见帝俊投来的示意目光,便识趣地隐入了阴影里。

“苒苒。”帝俊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宁静,低沉的嗓音带着雷电系魔法特有的共鸣感,却又裹着一层暖意,“你看这月色,倒有几分像你们曜雪玥星的雪光。”

嫦曦转过身,裙摆旋转间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她对着帝俊浅浅一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陛下说笑了,月华中哪有刃雪城的雪光清冽。”她的声音轻柔,像雪花落在梅花上那般轻盈,只是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帝俊从龙椅上起身,玄衣下摆扫过地毯,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缓步走到嫦曦面前,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微微垂眸才能看清她的眼睛。他注意到她眼睫上似乎沾着月光凝成的细珠,像晨露落在蝶翅上:“方才见你望着月亮出神,可是想起了曦风?”

嫦曦握着栏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兄长他……自小待我极好。”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记得那年幻雪帝国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雪,玫瑰森林的藤蔓都结了冰棱,我在茉莉花田丘摔断了腿,是兄长背着我走了三个时辰回刃雪城。他白袍上落满了雪,却总把暖炉往我怀里塞。”

帝俊看着她回忆时眸中重新亮起的光彩,像被星辰点亮的夜空,心中竟掠过一丝莫名的滋味。他抬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抚上栏杆上雕刻的冰花纹路:“他待你好,是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可我……”

话未说完,却被嫦曦抬眸的目光打断。她眼中的薄雾已经散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只是此刻还多了些别的什么,像蕴藏着星光的深海:“陛下是三界之主,自然与兄长不同。”她微微仰头,月光恰好落在她的瞳孔里,“只是偶尔想起瑀彗大殿的暖炉,还有归渔居窗外的梧桐叶,总会有些恍惚。”

帝俊望着她眸中闪烁的星光,忽然想起初次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她刚从曜雪玥星和亲而来,穿着一身雪白的宫装,站在火焰帝国的炽烈光线下,像一株误入火海的雪莲,眼中却没有丝毫怯懦,只有清澈的坚定。他一直以为这位月神公主只是外表柔弱,直到那日看见她为了救下一只受伤的雪狐,竟敢直面喷火的熔岩兽,才知她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怎样坚韧的风骨。

“等处理完西烨那边的冰火两族纷争,”帝俊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陪你回一趟曜雪玥星。”他看着嫦曦猛地睁大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难得一见的浅笑,“去看看你说的茉莉花田丘,还有你兄长的純玥楼。”

嫦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比夜明珠更甚,比星辰更耀眼。她下意识地抓住帝俊的衣袖,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帝俊心中一动。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雪地里初绽的红梅:“陛下说的是真的?”

“万物之主从不说谎。”帝俊挑眉,眼中的柔色更浓,“只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嫦曦紧张地抿起唇,才继续道,“到时你得告诉我,当年你兄长背你回去时,是不是一路都在念叨你冒失?”

嫦曦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像风铃在殿中回荡。她轻轻点头,眸中的光彩流转,映着月光,也映着眼前这个看似霸道,实则藏着温润的太阳王者。殿外的月华似乎更亮了些,与殿内的灯火交融,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金砖上交织成一幅温暖的剪影。

夜风卷着桂花香穿过卧龙大殿的飞檐,将嫦曦的笑声送向远处。帝俊望着她眼角眉梢漾开的笑意,褐金深瞳里翻涌的情绪渐渐沉淀,化作一汪映着星辉的深潭。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触到她微凉的耳廓时,嫦曦像被烫到般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其实曦风兄长总说我是‘雪地里的小刺猬’。”她忽然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栏杆上的冰纹,“他说我看着温顺,骨子里却比谁都犟。当年得知要和亲时,我把自己关在广寒宫三天,他就守在殿外三天,最后隔着门说‘苒苒想去哪里,哥哥都陪着’。”说到这里,她忽然咬住下唇,似是怕泄露更多柔软心事。

帝俊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渗进去。他腕间的雷锋杖器灵似有感应,发出细微的嗡鸣,一道极淡的雷光缠绕上两人交握的手,却不灼人,反倒带着暖意。“他说得没错。”帝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日在火宫殿见你为了护那只雪狐,竟想用月华之力对抗熔岩兽的烈火,可不是犟得很?”

嫦曦抬头瞪他,眼尾却微微泛红:“那雪狐快被烧死了……”

“我知道。”帝俊打断她,目光变得郑重,“就是那一刻,我才明白,月神的清辉里,原也藏着焚尽一切的勇气。”他顿了顿,褐金的眸子在月光下亮得惊人,“苒苒,你不必学谁的温顺,也不用藏起你的锋芒。在我这里,你可以是曜雪玥星的曦言公主,也可以是敢与熔岩兽对峙的嫦曦。”

廊柱后的朴水闵悄悄抬眼,见自家公主望着帝俊的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疏离的客气,倒像是初春的冰雪遇上暖阳,正一点点融化。她端着空了的茶盏退得更远些,袖口沾着的桂花落在青砖上,像撒了把碎金。

忽然,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弄玉提着一盏莲花灯走过回廊,红色的宫装裙摆扫过石阶,与夜色撞出一抹艳色。她看见卧龙大殿的光晕里站着两道身影,识趣地绕了远路,只是转身时,耳尖还是捕捉到帝俊那句低沉的话语:“明日让徐谦送些玥星的茉莉过来,给寒沁阁也摆上。”

嫦曦望着帝俊转身吩咐侍者的背影,紫金玄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麒麟臂上的暗纹仿佛也温顺了许多。她忽然想起刚到火焰帝国时,曦风兄长托人送来的信里写:“太阳虽烈,却能暖透冰雪。”那时她只当是兄长安慰的话,此刻指尖残留的温度,倒让她信了几分。

夜风再次吹过,卷起她白裙的一角,与帝俊玄衣的广袖轻轻相触,像两团相遇的光,在寂静的大殿里,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远处的龙塔顶端,星辰正沿着亘古不变的轨迹缓缓移动,仿佛在见证着什么,又像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第二日的晨光穿透云层时,寒沁阁的窗台上已摆满了带着晨露的茉莉花。朴水闵正踮着脚往青瓷瓶里插花,熹黄色的裙摆在晨光里漾出柔和的弧线,见嫦曦推开雕花木窗,便笑着回头:“公主您瞧,这茉莉竟和玥星的一模一样,连花瓣上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嫦曦伸手抚过一片花瓣,指尖的微凉让花瓣轻轻颤动。她望向远处的太阳神殿,主殿的金顶正被初阳镀上一层炽烈的光晕,想起昨夜帝俊说要送茉莉来,原以为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他竟真的记在心上。正怔忡间,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徐谦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躬身行礼:“陛下说公主或许会喜欢这个,特命小的送来。”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缕清冽的香气漫开来,里面竟是一方玉雕的暖炉,雕的是玥星特有的雪梧桐,枝桠间还栖着两只白玉雕琢的丹顶鹤,翅膀上的纹路细得像真的羽毛。嫦曦指尖触到暖炉时,只觉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竟比寻常暖炉更贴合体温。

“陛下说这是用曜雪玥星的寒玉髓雕的,”徐谦垂着眼睑解释,“他昨夜让秦弘基大人亲自去库房寻的料子,又请兀神医的徒弟连夜打磨的。”

嫦曦将暖炉捧在掌心,玉雕的鹤喙仿佛还带着冰原的清寒,却被掌心的温度焐得渐渐温润。她忽然想起昨夜帝俊说要陪她回玥星,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痒意。

此时的卧龙大殿里,帝俊正听西烨汇报冰火两族的近况。冰火麒麟王子一身银蓝相间的铠甲,肩甲上的冰晶与火焰纹路在晨光里流转:“火族长老仍不肯退让,说冰族越界开采了极光水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帝俊案上的星图,“不过属下查到,是火族的几个年轻子弟故意挑衅,把水晶矿脉的界碑往冰族领地挪了三尺。”

帝俊手指在星图上的冰火两族边界点了点,褐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传我命令,将那几个火族子弟罚去极寒之地守冰狱,再让火族长老亲自去冰族赔礼。”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他们,本王的宇宙里,容不得恃强凌弱。”

西烨领命退下时,恰好遇上提着食盒的弄玉。红衣侍女屈膝行礼时,鬓边的红宝石步摇轻轻晃动,映得她眼角的媚色更浓:“陛下晨起还未用早膳,奴婢炖了莲子羹。”

帝俊却摆了摆手,目光望向寒沁阁的方向:“送去给嫦曦吧,她昨日说有些乏了。”

弄玉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转身时,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廊下的风卷着她的衣袂,将那句低低的自语吹散在空气里:“不过是个和亲的公主,倒真当自己是这太阳神殿的主子了……”

寒沁阁内,嫦曦正对着那方玉暖炉出神,朴水闵忽然轻呼一声:“公主您看,那不是曦风王子身边的鹤羽仙人吗?”

嫦曦抬头望去,只见三只丹顶鹤正从云层里落下,化作三位身着白衣的仙人,为首的衷一情手中捧着一卷玉轴,见到嫦曦便躬身行礼:“我家主子听闻公主近日安好,特命我等送来玥星新酿的梅花酒,还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还说若太阳神待您不好,尽管回玥星去,他这位太皇北极无量天尊,还护得住自己的妹妹。”

嫦曦接过玉轴,指尖触到熟悉的梧桐花纹,忽然笑出声来。她将玉轴拆开,里面是曦风亲笔写的字,笔锋清冽如玥星的雪:“兄知你性犟,然太阳神殿非玥星,若受委屈,不必强撑。”墨迹未干,想来是刚写好便遣人送来的。

正看着,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帝俊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望着那三位鹤羽仙人,褐金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曦风倒是消息灵通,本王刚要陪苒苒回玥星,他便先派了人来。”

衷一情三人见了帝俊,虽碍于他的身份躬身行礼,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玥星臣子的骄傲。衷一怀朗声说道:“我家主子说了,公主若想回去,不必劳烦陛下,我等便可护送。”

帝俊却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走到嫦曦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轴上:“曦风的字,还是这般像极了玥星的冰棱。”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不过他说的话,本王可不能苟同。在我这里,苒苒不会受委屈。”

嫦曦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紫金玄衣上的金线在晨光里闪烁,褐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说“你可以是敢与熔岩兽对峙的嫦曦”,心头那点因和亲而生的不安,竟像被这晨光晒化的冰雪,渐渐消失无踪了。

廊外的茉莉花开得正盛,香气漫过回廊,缠绕着帝俊玄衣上的龙涎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三位鹤羽仙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交换了个眼神,悄然化作丹顶鹤,振翅飞向了云层深处。

丹顶鹤的翅尖划破云层时,帝俊正接过嫦曦递来的梅花酒。玉盏相碰的轻响里,玥星的清冽酒香混着太阳神殿的暖香漫开来,倒比殿中焚着的龙涎香更醉人些。

“曦风酿的酒总带着雪气,”嫦曦浅啜一口,眼尾弯起,“那年在归渔居,他用新雪埋了三坛酒,说要等我出嫁时开封。”说到“出嫁”二字,她指尖微顿,抬眼时正撞进帝俊的眸子里。

褐金深瞳里盛着晨光,比日轮更暖。帝俊饮尽盏中酒,喉结滚动间,玄衣领口的紫金纹络仿佛活了过来:“看来本王得多谢他没等到那时候,不然哪有机会尝这佳酿。”他语气里的坦荡让嫦曦脸颊发烫,慌忙移开目光,却见朴水闵正对着廊下的茉莉偷笑,不由得轻咳一声。

这时,秦弘基匆匆走进来,鹰隼般的锐目扫过殿内,见气氛和缓,便放缓了脚步:“陛下,冰火两族已和解,只是……”他顿了顿,看向嫦曦,似有顾虑。

“但说无妨。”帝俊道。

“火羲公主听闻陛下要陪月神回玥星,遣人来问,是否要同往。”秦弘基的声音压得很低,“还说……她新炼了火莲丹,正想请曦风王子品鉴。”

嫦曦握着酒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白瓷盏沿硌得指节泛白。她早知帝俊有这位火羲公主在侧,那位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名号,在和亲路上便听了无数回。只是此刻听见“同往”二字,心头还是像落了片冰棱,微微发寒。

帝俊却未看她,只对秦弘基道:“告诉她,此次是陪苒苒省亲,不必惊动旁人。”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火莲丹若炼好了,便送去兀神医那里,让他看看药效。”

秦弘基领命退下后,殿内静了片刻。朴水闵识趣地收拾起酒盏,脚步声轻得像落雪。嫦曦望着窗外的流云,忽然轻声道:“陛下不必如此,火羲公主毕竟是……”

“你是在替她说话?”帝俊打断她,忽然俯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的雷电气息混着酒香漫过来,“还是在怕她?”

嫦曦仰头望进他眼底,那里面没有戏谑,只有认真。她忽然想起那日直面熔岩兽时,自己也未曾怕过,此刻又在怕什么呢?便挺直脊背道:“我不怕。只是……”

“没有只是。”帝俊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不像三界之主,“在我这里,你不必顾忌任何人。”他指尖滑到她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何况,曦风若见了我带别的女子回玥星,怕是要提着他的雪刃剑,跟本王打上三百回合。”

嫦曦被他逗笑,方才的滞涩感一扫而空。她忽然想起曦风兄长的雪刃剑,那剑出鞘时会映出玥星的极光,当年她总爱缠着兄长舞剑给她看。此刻听帝俊提起,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忽然清晰起来。

“对了,”帝俊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雷纹佩,你带在身上。”玉佩是深紫色的,上面刻着繁复的雷纹,触手生温,“玥星寒气重,这玉佩能驱寒,若遇危险,捏碎它,我便能感知到。”

嫦曦接过玉佩,触手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她望着玉佩上的雷纹,忽然想起他修习的雷霆决,想来这玉佩对他而言,并非寻常物件。正想道谢,却见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其实还有个用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嫦曦的耳尖瞬间红透。只听他继续道:“让曦风看看,他妹妹在太阳神殿,过得很好。”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鹤鸣。三位鹤羽仙人去而复返,衷一愫捧着一件白袍,躬身道:“主子说公主回玥星总穿白裙,怕是会惹旧疾,特送来这件暖裘,是用桴駼古国的雪狐皮做的。”

白袍展开时,绒毛如雪般蓬松,日光透过绒毛,映出淡淡的银光。嫦曦抚着那柔软的皮毛,忽然想起兄长总说她体寒,每年冬天都要寻各种暖物给她。眼眶微微发热时,却听帝俊道:“替我谢过曦风,只是这暖裘怕是用不上了。”

他说着,解下自己玄衣外的紫金披风,轻轻搭在嫦曦肩上。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边缘的麒麟纹在日光下流转,竟比雪狐裘更暖。“本王的披风,比雪狐皮暖和。”他望着她,褐金的眸子里笑意融融,“回玥星时,便披着这个。”

披风很长,几乎垂到地面,将嫦曦整个人裹在里面。她抬头时,只能看见帝俊的下巴,线条硬朗,却在唇角漾着柔色。远处的日轮越升越高,将寒沁阁的琉璃瓦照得透亮,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烙在了洒满茉莉花香的金砖上。

紫金披风上的龙涎香还未散尽,寒沁阁外已飘起细碎的金雪——那是太阳焰星特有的景象,火焰树的花粉被风吹起,便成了这般灼目的金色。嫦曦披着披风站在廊下,看那些金雪落在白茉莉上,倒像是给素净的花瓣镶了层金边。

“公主您看,陛下让人把寒沁阁的石阶都铺了毡子呢。”朴水闵指着阶上厚厚的驼毛毡,熹黄色的裙摆扫过毡子,连点灰都没沾,“听说玥星的雪路滑,陛下怕您走不惯这边的金砖地。”

嫦曦指尖抚过披风上的麒麟刺绣,金线在光线下流转,倒比火焰树的花粉更亮眼。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弄玉提着个锦盒从廊那头走来,红衣在金雪里一晃,像团跳动的火焰。

“月神娘娘,”弄玉屈膝行礼,声音甜得发腻,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这是天后娘娘新制的云锦裙,说看您总穿素色,该添些鲜亮的衣裳。”锦盒打开,里面的红裙绣着浴火凤凰,金线勾的羽翼在光下流转,确实华美得惊人。

嫦曦望着那抹刺眼的红,忽然想起易阳欣儿的火翅金冠,传闻那位火羲公主的衣饰从来都是烈焰般的红,此刻送来这红裙,其意不言而喻。她还未开口,朴水闵已上前一步:“多谢天后娘娘好意,只是我家公主素来爱穿素色,怕是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弄玉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见帝俊踏着金雪走来,紫金玄衣在金色飞雪中竟生出几分凛冽的气势。他扫了眼那锦盒,褐金的眸子没什么温度:“欣儿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苒苒穿白色好看。”

这话简单直白,却像道无形的屏障,将那抹艳红挡在了嫦曦面前。弄玉捏着锦盒的手指泛白,终是屈膝退下,转身时裙角带起的风,卷得金雪乱舞。

“她总爱这般。”帝俊走到嫦曦身边,替她拢了拢披风,“你不必放在心上。”

嫦曦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那日在卧龙大殿,他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是敢与熔岩兽对峙的嫦曦”。原来他说的,从不是客套话。她忽然踮起脚,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臂弯,那里的麒麟暗纹在衣料下微微起伏,像有生命般。

“帝俊,”她第一次这般唤他,声音轻得像雪落,“回玥星时,我想带些太阳焰星的火焰花粉。”

帝俊身体一僵,随即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想种在玥星?”

“嗯,”嫦曦在他怀里点头,声音闷闷的,“听说火焰花能在雪地里开,我想试试。”

他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好,回去时让商士奥准备最好的花种,再让他跟去玥星,教你怎么种。”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的发顶,“不过,若种不活,可别哭鼻子。”

嫦曦从他怀里挣出来,瞪他一眼,眼角却带着笑意:“我才不会哭。”

正说着,天空忽然暗了暗,三只丹顶鹤穿过金雪落下,化作鹤羽仙人。衷一情手中捧着个冰晶盒,神色比来时凝重:“公主,主子说玥星的玫瑰森林忽然结了万年冰,怕是……”

嫦曦心头一紧,伸手打开冰晶盒,里面是片冰封的玫瑰花瓣,寒气透过盒子渗出来,竟让她指尖发颤。那是玥星特有的血玫瑰,只有在极暖的洋流经过时才会盛开,怎么会突然被冰封?

帝俊握住她微凉的手,褐金的眸子里闪过厉色:“看来回玥星的事,得提前了。”他扬声对殿外喊道,“传西烨、秦弘基,即刻到卧龙大殿议事!”

风声卷着他的命令远去,金雪还在簌簌落下。嫦曦望着冰晶盒里的花瓣,忽然感到肩上的披风又暖了些,转头时,正撞见帝俊望着她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沉稳的笃定。

“别怕,”他说,“有我在。”

寒沁阁的茉莉在金雪里轻轻摇晃,花瓣上的金边与紫金披风的光泽交相辉映,像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雪,也像在见证着一段正在悄然生长的牵绊。

卧龙大殿的金砖地面上,星图正随着帝俊的指尖流转,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铠甲在殿中折射出冷光,他指着曜雪玥星的方位沉声道:“依属下看,玫瑰森林的冰封绝非自然现象,倒像是有人用极寒魔法强行冻结,那冰纹里藏着暗影族的气息。”

秦弘基展开一卷兽皮地图,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其上的符文:“暗影族近百年未曾现世,当年被先帝封印在宇宙边缘的暗星,如今突然异动,怕是冲着玥星的极光水晶来的。”

帝俊指尖在星图上重重一点,褐金瞳孔里雷光隐现:“传令下去,备星舰,三日后启程。西烨带冰火两族精锐随行,秦弘基守好太阳焰星,若有异动,以雷霆决示警。”他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鹤鸣,衷一情捧着一枚冰晶符牌匆匆而入:“我家主子传来消息,说暗星边缘出现暗影漩涡,他已带人守在玫瑰森林,让公主不必担忧。”

嫦曦接过符牌,指尖触到上面曦风的灵力印记,心头稍定。却见帝俊已站起身,紫金玄衣的广袖扫过案几,带起一阵劲风:“曦风虽强,却素来不愿借助外力,暗影族擅长诡术,他怕是要吃亏。”

寒沁阁的灯亮到深夜,朴水闵替嫦曦将雷纹佩系在腰间,熹黄色的袖口拂过玉佩上的雷纹,激起细碎的光:“公主带些玥星的冰晶粉吧,遇袭时能暂时冻结敌人。”嫦曦望着镜中自己披着紫金披风的模样,白裙被披风衬得愈发素净,忽然想起帝俊说“你穿白色好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披风的麒麟纹。

三日后的星舰甲板上,晨光正撕开宇宙的暗幕。嫦曦望着舷窗外掠过的星辰,忽然感到肩上一暖,帝俊已将一件镶着雪狐毛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星舰穿星云时会过冷,别冻着。”他指尖触到她颈间的雷纹佩,低声道,“这玉佩与我心脉相连,若真遇危险,不必犹豫。”

嫦曦抬头时,正撞见他褐金瞳孔里的自己,那身影被星辰映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嵌在他眼底。远处忽然传来鹤鸣,三只丹顶鹤盘旋在星舰旁,衷一怀化作人形落在甲板上,手中捧着个雪玉瓶:“主子让我送来这个,说是玫瑰森林的融雪水,能解暗影族的寒毒。”

星舰驶入曜雪玥星的大气层时,地面已飘起鹅毛大雪。玫瑰森林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往日嫣红的花海此刻已成冰封的玉砌世界,冰晶折射着极光,竟生出几分诡异的美。曦风的白袍在雪地里格外显眼,他手中的雪刃剑正与一团黑雾相击,剑光扫过之处,冰晶簌簌而落。

“兄长!”嫦曦忍不住唤道,星舰刚着陆,便要冲出去,却被帝俊拉住。他将一枚雷光闪烁的令牌塞到她手中:“待在舰上,用这个能看到外面的情形。”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紫金流光冲下甲板。

雷掌与暗影爪碰撞的瞬间,紫金色的雷光与黑雾炸开漫天光屑。帝俊的雷神腿扫过之处,冰层碎裂,露出下面挣扎的血玫瑰。曦风见状收剑后退,白袍上沾着的雪花簌簌掉落,他望着帝俊的眼神里闪过诧异,随即化作了然的浅笑:“太阳神倒是比传闻中护短。”

“她是我的人,自然护着。”帝俊的雷锋剑已出鞘,雷光在剑身流转,“你这当兄长的,明知敌众我寡,偏要硬撑。”

曦风扬手召出三位鹤羽仙人,雪刃剑指向天空:“玥星的事,我自会护着。不过……”他看向星舰的方向,眼底带着促狭,“看在你替我护着妹妹的份上,今日便让你这太阳王者见识下玥星的厉害。”

话音刚落,三位鹤羽仙人已化作丹顶鹤,振翅间洒下漫天鹤羽,羽尖带着冰晶,与帝俊的雷光交织成网,将暗影族的黑雾困在其中。嫦曦在星舰里握紧令牌,看着外面紫白交织的光网,忽然想起曦风信里写的“太阳虽烈,却能暖透冰雪”,指尖的雷纹佩忽然发烫,映得她眼底泛起水光。

当第一缕极光穿透云层时,黑雾已消散在风雪中。帝俊走到星舰旁,披风上沾着的雪花遇热消融,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望着舷窗边的嫦曦,褐金瞳孔里映着极光,比日轮更亮:“玫瑰森林的冰,待雪化了便能融。”

嫦曦推开门,白裙在风雪中轻扬,她踮脚替他拂去肩上的雪花,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脖颈时,两人都顿了顿。远处的曦风见状,笑着转身对鹤羽仙人们道:“看来我们该回刃雪城备梅花酒了,别在这儿碍眼。”

风雪渐渐停了,极光在天际铺开七彩的光带,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嫦曦忽然想起那方梧桐暖炉,想起寒沁阁的茉莉,想起星舰上他披在她肩上的斗篷,忽然笑出声来。帝俊望着她眸中的光,比极光更耀眼,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什么?”

“笑太阳真的暖透了冰雪。”她的声音埋在他的披风里,闷闷的,却带着甜意。

远处的玫瑰森林里,冰封的血玫瑰正悄悄抽出新芽,像是在应和着这场跨越星辰的相遇,也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春暖花开的未来。

玫瑰森林的冰雪在极光的暖意里渐渐消融,融雪顺着冰层的裂痕渗下去,滋养着刚抽出的玫瑰新芽。嫦曦蹲在雪地里,指尖轻触那点嫩红,白裙的裙摆沾了些湿雪,却浑然不觉。帝俊站在她身后,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遮住了腕间因催动灵力而隐隐跳动的青筋——为了加速冰雪消融,他昨夜几乎耗尽了半数雷电之力。

“再过半月,这里该又是一片花海了。”嫦曦回头时,鼻尖沾着点雪沫,像只刚从雪堆里钻出来的白鼠,那是她本真图腾的模样,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憨。

帝俊伸手替她拂去雪沫,指尖的温度让她微微瑟缩,却没有躲开。“曦风在刃雪城备了宴席,”他望着远处覆雪的城堡轮廓,“说是要亲自下厨,尝尝你的手艺。”

嫦曦想起兄长最拿手的雪参汤,忽然笑起来:“他哪会做饭,不过是想让鹤羽仙人们露一手罢了。”话音刚落,三只丹顶鹤便从云端落下,衷一愫手里提着个食盒,笑道:“主子说公主定是饿了,特让小的送来玥星的冻梨。”

冻梨在冰雪里镇得冰凉,嫦曦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忽然瞥见帝俊望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她顿了顿,将剩下的半个递到他唇边:“尝尝?比太阳焰星的火晶果爽口。”

帝俊挑眉,竟真的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冰晶的凉意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在口腔里漫开,竟比任何琼浆都醉人。他注意到嫦曦瞬间红透的耳尖,像被极光染了色,忍不住低笑出声:“确实不错。”

刃雪城的幻雪城堡里,曦风已换了身银白锦袍,坐在瑀彗大殿的暖炉边,看着宫人布置宴席。见帝俊护着嫦曦走进来,他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点,黑白棋子瞬间归位:“太阳神倒是越来越像玥星的人了,连走路都带着雪的性子。”

“入乡随俗罢了。”帝俊将嫦曦护在身后,褐金的眸子扫过殿内——曦风虽未明说,殿内侍卫却比往日多了三倍,显然仍在防备暗影族余孽。他落座时,故意将嫦曦的座位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

宴席上,曦风亲自斟了梅花酒,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笑道:“听闻太阳神在太阳神殿为我家苒苒种了茉莉?玥星的茉莉虽好,却不及火焰帝国的暖,倒是委屈了它。”

嫦曦刚要开口,帝俊已举杯与曦风相碰:“寒沁阁的茉莉开得正好,比玥星的多了几分暖意。”他看向嫦曦,眼中的笑意藏不住,“就像有些人,看着清冷,心里却比谁都暖。”

这话直白得让嫦曦险些呛到,朴水闵连忙递上茶水,熹黄色的衣袖掩住嘴角的笑意。曦风望着妹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担忧渐渐化作释然,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朗声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宴席过半时,外面忽然传来鹤鸣。衷一情匆匆进来,手里捧着块冰晶镜:“主子,玫瑰森林那边有异动,像是有暗影族在地下挖洞。”镜中映出黑漆漆的洞口,隐约有绿光闪烁。

帝俊瞬间起身,雷锋剑已握在手中:“西烨,带冰火两族守住洞口,别让他们靠近极光水晶矿脉。”他转身时,见嫦曦也跟着站起,便按住她的肩,“在殿内等着,我去去就回。”

嫦曦却握住他的手腕,雷纹佩在两人交握处发烫:“我跟你一起去,月神的月华之力能克制暗影。”她望着他的眼睛,眸中没有丝毫怯懦,“你说过,在你这里,我可以是敢与熔岩兽对峙的嫦曦。”

帝俊望着她亮如星辰的眸子,忽然想起初见时她直面熔岩兽的模样,心头一热,反手握住她的手:“好,一起去。”

曦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忽然笑道:“带上我的雪刃剑吧,它认苒苒的气息。”他将剑递给嫦曦,“记住,无论何时,兄长永远是你的后盾,但……”他看向帝俊,眼中多了几分郑重,“也别辜负了愿意陪你闯险境的人。”

雪刃剑的寒气与雷锋剑的雷光交织在一起,映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瑀彗大殿的暖炉里,炭火正旺,将那句未说出口的祝福,悄悄融在了跳跃的火光里。玫瑰森林的方向,极光正变得愈发绚烂,像是在等待着一场新的交锋,也像是在见证着一段愈发坚定的牵绊。

玫瑰森林的雪地上,暗影族挖开的洞口泛着幽幽绿光,西烨已率冰火两族精锐围成圈,冰棱与火焰在结界边缘交织,形成一道红蓝相间的屏障。帝俊握着雷锋剑站在结界外,紫金色的雷光顺着剑刃流淌,将周围的积雪都震得簌簌发抖。

“他们在挖通极光水晶矿脉的暗道。”西烨的铠甲上凝着薄冰,“这绿光里有蚀骨毒,碰不得。”

嫦曦握紧手中的雪刃剑,月华之力顺着手臂注入剑身,银白的剑光瞬间暴涨:“月华中的净化之力能克毒素,我来开道。”她说着便要上前,却被帝俊拉住。他将一枚雷光环绕的护心镜塞到她手中:“贴在胸口,别逞强。”

护心镜的暖意透过白裙渗进来,嫦曦抬头时,正撞见帝俊褐金瞳孔里的认真。他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的粗糙蹭过她的脸颊:“跟着我,别掉队。”

雷锋剑与雪刃剑同时出鞘的瞬间,紫白两道光撕裂了夜幕。帝俊的雷神腿踏碎洞口的绿光,雷电之力顺着地面蔓延,将躲闪的暗影族击飞出去。嫦曦的月华之力化作银网,罩住那些试图遁地的黑影,雪刃剑划过之处,绿光纷纷消散。

“小心!”帝俊忽然将嫦曦拽到身后,自己硬生生受了暗影族长老一记毒爪。玄衣的袖口瞬间渗出深色的血,却见他眉头都未皱一下,反手一掌雷鸣掌拍过去,将那长老震得口吐黑血。

“你受伤了!”嫦曦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他伤口处的毒素,竟像被冰锥刺到般发麻。她慌忙取出曦风送来的融雪水,泼在伤口上,却见那黑色的毒素竟在灼烧他的肌肤。

“是暗影族的蚀元毒。”帝俊咬牙稳住身形,“得用极寒之力暂时压制。”

嫦曦想也没想,便将掌心贴在他的伤口上,月神本源的寒气顺着掌心注入。她能感觉到帝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却见他仍握紧雷锋剑护在她身前。远处的曦风带着鹤羽仙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银白的月华裹着紫金色的雷光,像两团缠绕的星子,在暗影族的绿光里愈发耀眼。

“太阳神倒是舍得用命护着我妹妹。”曦风的雪刃剑化作流光,瞬间斩杀了残余的暗影族,“苒苒,用你的月华之力配合我的极寒诀,能逼出毒素。”

三道力量交织的瞬间,帝俊闷哼一声,伤口处的黑血顺着月华与寒气凝结成冰珠,簌簌落地。嫦曦扶着他瘫坐在雪地里,掌心已被毒素灼得通红,却仍死死按住他的伤口:“别动,还差一点。”

帝俊望着她沾了血污的脸颊,忽然低笑出声,褐金的眸子里映着漫天极光:“原来月神的寒气,比太阳焰星的烈火还烫。”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嫦曦眼眶泛红,却被他这句话逗得差点笑出来,“再动我就用雪刃剑冻住你的腿。”

曦风在一旁看得摇头,对鹤羽仙人们道:“看来我们这两个当兄长的,都成了多余的人。”衷一情三人忍着笑,将带来的疗伤丹药递过去,却被帝俊摆手拒绝——他正任由嫦曦笨拙地替他包扎伤口,白裙的一角被用作绷带,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极光在天际流转时,帝俊靠在嫦曦的肩头,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忽然低声道:“等回了太阳神殿,我把寒沁阁的茉莉都换成玫瑰,玥星的那种血玫瑰。”

嫦曦望着他渐渐恢复血色的唇,忽然想起他说“你穿白色好看”,想起他披在她肩上的紫金披风,想起他替她拂去的雪沫,指尖轻轻划过他腕间的雷纹——那里的雷光正与她的月华共鸣,像在应和着什么。

“还是种茉莉吧。”她轻声道,“我喜欢。”

远处的刃雪城亮起万家灯火,暖炉的光透过雪雾漫过来,将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烙得愈发紧密。曦风望着那道依偎的身影,忽然对着鹤羽仙人们笑道:“看来,太阳是真的要长留在玥星了。”

雪地里的玫瑰新芽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像是在期待着一场跨越星辰的花期,也像是在见证着一段终于破土而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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