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520章 119 我还是喜欢你明亮的样子

曜日高悬,九天之上的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凝望着身侧清辉脉脉的月神嫦曦(苒苒),眸中带着几分探究轻声问道:“苒苒,你那兄长曦风王子,亦即人间称颂的银玥公子,往昔在故国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在那幻雪帝国的岁月里,他四季晨昏伴你左右,那般护持,是否让你即便在梦中,也常常见到他的身影?是不是只要有他在,你便无惧世间一切风霜?”语毕,这位太阳王者望着月神娘娘柔和的眉眼,终是放缓了语气,温声道:“苒苒,我还是更喜欢你眸中盛着清亮光华的模样。”

宇宙纪年的某一日,曜日如一枚烧红的赤金圆盘悬于九天之上,将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皇都伽诺城映照得一片炽烈。太阳神殿的主殿卧龙大殿内,金砖铺地,其上雕刻的火焰图腾在强光下流转着跃动的光泽,殿顶悬挂的水晶灯折射出万千金芒,落在梁柱上那些盘旋的金龙浮雕上,仿佛让它们下一刻便要腾云而起。

太阳神帝俊端坐在殿中最高的宝座上,紫金玄衣的衣摆垂落于台阶,其上绣着的金乌图腾在光影中似有振翅之态。他身形高大,189厘米的身高让他即使坐着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麒麟长臂搭在扶手上,褐金色的深瞳如蕴藏着无尽火焰的深渊,此刻正落在身侧的月神嫦曦身上。他的唇瓣是带着几分霸道的樱红色,说话时薄唇轻启,声音里自带一种万物臣服的威严。

月神嫦曦,也就是苒苒,正坐在他身侧稍低一些的座位上。她身着一袭白裙,裙摆如初雪般垂落,上面用银线绣着细密的月光纹路,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流淌出清辉脉脉的光泽。167厘米的身高让她看起来娇小玲珑,肌肤在殿内的金光与自身的清辉交织下,白得近乎透明。她的眉眼柔和如新月,眸中盛着的是与这火焰殿堂格格不入的澄澈,仿佛蕴藏着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千年寒冰与月光。听到帝俊的问话,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一下,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线条柔和的颈项。

她的贴身丫环朴水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身熹黄色的衣裙在这满是金红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新,她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大气不敢出,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两位王者。

帝俊的目光在苒苒脸上停留了片刻,见她不语,又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探究:“我听说,你兄长曦风王子,在曜雪玥星时,四季晨昏都伴你左右。那幻雪帝国的刃雪城,玫瑰森林的花香,梧桐树街的落叶,茉莉花田丘的晨露,是不是都曾见证过他对你的护持?”他顿了顿,褐金的瞳孔微微收缩,“传说他身着白袍,立于冰雪之中时,与你站在一起,倒像是冰雪大陆最和谐的景致。”

苒苒的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白裙的衣袖滑落,露出皓腕上一串用月光石串成的手链,那是曦风王子送她的礼物。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兄长的模样:曦风王子总是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175厘米的身高虽不及帝俊高大,却自有一番清冷出尘的气质,他的眼眸如曜雪玥星的寒冰,却只在看向她时才会融化出温柔。记得有一次,她在茉莉花田丘中迷路,是曦风哥哥循着她的笑声找到她,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背着她穿过洒满月光的梧桐树街,那时他的声音轻得像风:“苒苒别怕,有哥哥在。”

这些思绪在她心头流转,面上却只是轻轻抬眸,眸中清辉依旧,语气平静无波:“兄长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就像曜雪玥星的冰雪永远守护着幻雪帝国。”

帝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点莫名的情绪像是被风吹动的火焰,微微摇曳。他知道苒苒是和亲而来,从那片冰天雪地到这烈焰蒸腾之地,她始终带着一种疏离的温柔,仿佛周身笼罩着一层月光凝成的结界。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苒苒,我还是更喜欢你眸中盛着清亮光华的模样。”

他的指尖带着太阳的温度,让苒苒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又生生止住。她抬眸看向他,眸中映着殿顶的金芒,也映着他褐金的瞳孔,轻声道:“陛下所见,便是苒苒此刻的模样。”

殿外的阳光愈发炽烈,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谁在地上打翻了一碟碎金。帝俊望着她眼中那片清辉与金芒交织的景象,喉结微动,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搭在扶手上,目光投向殿外那片被阳光统治的世界,只是那目光深处,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苒苒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能感觉到身后朴水闵松了口气的细微动静,也能感觉到身侧那位太阳王者身上依旧浓烈的气息。她知道,在这太阳神殿里,每一刻的呼吸都像是在冰与火之间游走,而她与这位太阳王者之间,还有太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伽诺城的风总带着灼人的温度,卷着殿外梧桐叶的焦香飘进卧龙大殿时,苒苒正垂眸抚着袖口的月光纹。朴水闵刚从偏殿取来冰镇的雪酿,青瓷碗沿凝着细碎的水珠,她轻手轻脚地放在苒苒手边,低声道:"公主,这是从南极冰岛偏殿寒沁阁特意取来的冰泉酿,您尝尝?"

苒苒指尖刚触到碗壁的凉意,就听帝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曜雪玥星来的人,果然离不得这些寒凉物什。"他说着已站起身,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转身时掠过一道残影,"不过比起寒泉,孤倒觉得,有些东西更能让你眼里的光回来。"

苒苒抬眸时,正撞见他褐金深瞳里跳动的光,那光里有火焰的霸道,却又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柔和。她记得初到太阳焰星时,这位太阳王者曾挥退左右,将一枚凝结着雷电之力的玉佩放在她掌心,那时他的声音比现在沉冽:"持此玉佩,殿中火焰不伤你分毫。"如今想来,那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温和时刻。

"陛下说笑了。"苒苒执起青瓷碗,抿了一口雪酿,清冽的凉意顺着喉间漫开,让她紧绷的肩线稍稍松弛,"臣女在曜雪玥星时,兄长也常寻北溟冰泉为我酿饮,只是那里的泉水,总带着雪的味道。"

提到曦风,帝俊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缓步走到殿中那尊火焰麒麟雕像旁,手抚过冰凉的石雕,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孤倒是听说,银玥公子的棋艺冠绝幻雪帝国,尤其擅长在落雪的棋盘上布出'寒江独钓'的残局。"他侧过身,褐金的眸子在光影里明明灭灭,"苒苒可曾与他对弈过?"

苒苒的记忆忽然被拉回刃雪城的归渔居。那时窗外是飘飞的雪,曦风穿着白袍坐在对面,指间的白玉棋子落在冰纹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总说:"苒苒的棋路太软,少了些锋芒。"可每当她快输时,他又会故意漏出破绽,眼底藏着笑意看她眼睛亮起来的模样。

"兄长的棋艺,臣女望尘莫及。"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只是他常说,棋局如星轨,每一步都藏着天地的意旨。"

帝俊忽然笑了,那笑声低沉,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天地的意旨?孤倒觉得,此刻殿外的风,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实在。"他走到殿门口,推开沉重的金漆大门,炽烈的阳光涌了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苒苒,随孤去看看太阳焰星的晚霞吧,比曜雪玥星的极光,多几分暖意。"

苒苒望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雷系魔法的微麻感。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却又意外地没有让她感到压迫。

朴水闵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悄悄松了口气,将那碗未喝完的雪酿放在案上。碗沿的水珠顺着青瓷壁滑落,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一滴不小心落在火焰里的雪。

殿外的风果然带着暖意,吹起苒苒的白裙裙摆,与帝俊的紫金玄衣交缠在一起。远处的天际,晚霞正烧得如火如荼,将半边天染成了金红色,那些流动的云彩,像是被打碎的琉璃,又像是曦风哥哥白袍上绣着的云纹。

"你看,"帝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这样的光,不比冰雪里的清辉更动人?"

苒苒抬头望向天际,晚霞的光芒落在她脸上,让她眸中那片清辉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暖意。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挣了挣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远处的龙塔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鹤鸣,像是从遥远的曜雪玥星传来的问候。

晚霞的金红渐渐漫过龙塔的尖顶时,帝俊牵着苒苒的手走上神殿最高的观星台。这里没有大殿内逼人的炽烈,风带着远处火山喷发后特有的硫磺气息,吹动他紫金玄衣的下摆,与苒苒飘飞的白裙角缠缠绕绕,倒像是两团不肯分离的光。

观星台的玉石栏杆上,雕刻着周天星斗的轨迹,此刻被夕阳镀上一层暖金。帝俊松开手,转身倚在栏杆上,褐金深瞳映着天边流动的霞光,倒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王者的锐利。"你兄长曦风在曜雪玥星观星时,是不是也常这样倚着栏杆?"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苒苒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闻言望向北方的天际。那里的星辰已经提前亮起几颗,像极了幻雪帝国刃雪城夜晚的天空。她想起曦风总爱在純玥楼的露台上教她认星,白袍上落满月光时,他会指着北极星说:"看,那是兄长效忠的方向,也是护着你的屏障。"

"兄长观星时总带着星盘,"她轻声道,目光落在天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上,"他说星辰的轨迹从不会说谎,就像冰雪永远不会背叛大地。"

帝俊忽然低笑一声,伸手将她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带着雷系魔法残留的微麻感,触到她耳垂时,苒苒像被月光惊动的雪兔,微微缩了缩颈。"冰雪会消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褐金的眸子离得极近,能看清她瞳孔里映着的自己,"就像星辰也会陨落,只有太阳的光,永远不会熄灭。"

这话里的霸道像火焰般烧过来,苒苒却莫名想起昨夜在寒沁阁看到的景象:冰窗上凝结的霜花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朴水闵捧着暖炉说:"公主您看,再冷的冰,也会接住月亮的光呢。"

她正想开口,却见远处的宫道上走来一抹火红的身影。火羲公主易阳欣儿一身红裙如燃着的火焰,金冠上的宝石在晚霞中闪着妖冶的光,身后跟着垂首的侍女弄玉和端怀。她看见观星台上的两人,凤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声音却清亮如玉石相击:"陛下与月神娘娘在此赏景,倒是让这晚霞都添了几分情趣。"

帝俊转身时,周身的柔和已敛去大半,又变回那个威严的太阳王者。"欣儿来得正好,"他淡淡道,"方才见晚霞正好,带苒苒上来看看。"

易阳欣儿走到近前,目光在苒苒脸上转了一圈,那双眼眸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带着几分审视,却又藏得极深。"月神娘娘初来乍到,是该多看看我们太阳焰星的景致,"她笑盈盈道,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雕刻的烈焰独角兽图腾在光下泛着红光,"不像我们曜雪玥星,只有冰天雪地,哪有这般热闹。"

苒苒垂下眼帘,白裙上的月光纹路在霞光中暗了暗。她能感觉到易阳欣儿话语里的锋芒,像幻雪帝国冬天里刮过冰原的风,带着寒意。

"欣儿说笑了,"帝俊开口打断,语气听不出喜怒,"曜雪玥星的极光,也是宇宙一绝。"他看向苒苒,"苒苒,你说是不是?"

苒苒抬头时,正撞见易阳欣儿投来的目光,那双凤眼里的火焰仿佛更盛了些。她轻轻点头:"各有各的景致,就像太阳与月亮,本就不同。"

这话一出,观星台上忽然静了静。风卷着晚霞的碎片掠过栏杆,发出细碎的声响。易阳欣儿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娘娘说得是,太阳与月亮,本就该各自循着轨迹运行。"

帝俊的褐金深瞳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上。"天黑了,"他淡淡道,"都回去吧。"

回宫的路上,苒苒走在后面,看着帝俊与易阳欣儿的身影在宫道上被拉长。红裙与紫袍交叠的影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而她的白裙影子落在后面,像一捧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雪。朴水闵默默跟在她身侧,忽然轻声道:"公主,寒沁阁的孤茗宫那边,奴婢种的茉莉开花了,回去给您摘几朵簪发吧。"

苒苒脚步微顿,望向北方的夜空。那里,北极星正亮得清澈,像极了曦风哥哥白袍上的银扣。她轻轻"嗯"了一声,白裙的裙摆扫过宫道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一句无人听见的叹息。

寒沁阁的夜总比别处凉些。朴水闵刚把新摘的茉莉花插进青瓷瓶,就见苒苒正对着窗上的冰纹发怔。月光透过冰纹折射进来,在她白裙上投下细碎的银辉,倒让她看起来像极了曜雪玥星雪地里凝结的霜花。

“公主,火宫殿那边遣人送了些新酿的蜜酒来。”朴水闵将托盘放在案上,看着那只描金的酒壶,眉头悄悄蹙了下。自傍晚在观星台见过火羲公主,她总觉得这位太阳神殿的女主人,眼神里藏着比殿中火焰更难测的东西。

苒苒转过头,眸中还凝着窗外的月色:“是易阳欣儿遣人送来的?”

“是弄玉姐姐亲自送来的,说这是陛下最爱的火枣蜜酒,特意分些给您尝尝。”朴水闵说着,却没敢立刻斟酒。她记得临行前曦风王子叮嘱过,火羲公主精通幻术,谁也不知这甜酒里会不会藏着别的东西。

苒苒指尖抚过冰凉的壶身,忽然想起白日里帝俊掌心的温度。那位太阳王者的心思总像被火焰裹着,炽热又难辨,可方才在观星台,他那句“太阳的光永远不会熄灭”,却奇异地在她心头落了点什么。

“倒一杯吧。”她轻声道。

琥珀色的酒液刚入杯,就有甜香漫开来,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暖热气息。苒苒刚要举杯,窗外忽然传来几声鹤鸣,清越得像碎冰相撞。她抬头望去,只见三只丹顶鹤正绕着寒沁阁的飞檐盘旋,月光落在它们展开的羽翼上,泛着玉色的光。

“是衷一情他们!”朴水闵惊喜地低呼。这三位鹤羽仙人是曦风王子的亲信,此刻出现在太阳焰星,必是带来了故国的消息。

苒苒推开窗,夜风带着南极冰岛的寒气涌进来。为首的丹顶鹤化作白衣少年,正是衷一情,他捧着一枚冰晶玉牌跪在窗下:“公主,王子殿下说,幻雪帝国的茉莉花开得正好,问您要不要看故乡的月色。”

玉牌触及指尖的刹那,苒苒仿佛置身刃雪城的茉莉花田。曦风穿着白袍站在花海里,身后是漫天飞雪,他笑着朝她招手,声音清冽如泉:“苒苒,你看这雪落在花瓣上,像不像你耳坠上的月光石?”

心头猛地一暖,她刚要开口,却见玉牌上的景象忽然晃动。曦风的身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帝俊的脸——褐金深瞳在火焰中燃烧,他正执起她的手按在雷纹剑柄上,声音低沉如雷:“苒苒,握住它,从今往后,你的锋芒不必藏着。”

“公主!”朴水闵的惊呼将她拉回现实。冰晶玉牌已在掌心化作一滩清水,而那杯火枣蜜酒正冒着诡异的青烟,在案上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衷一情脸色骤变:“是火媚术!这酒里掺了幻术引子!”

苒苒望着那滩清水,指尖还残留着玉牌的凉意。方才的幻象里,曦风的温柔与帝俊的炽热交织在一起,像两团相互追逐的光。她忽然想起易阳欣儿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凤眼,原来这位天后早已在酒里布下陷阱,想借着幻术探她的心事。

“把这些收拾干净。”苒苒转过身,白裙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告诉送酒来的人,就说我不胜酒力,多谢天后美意。”

朴水闵刚把案上的狼藉清理妥当,就见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帝俊披着星辰般的外袍站在门口,紫金玄衣上沾着夜露,褐金深瞳在暗处亮得惊人:“方才的鹤鸣,是曦风派来的人?”

苒苒望着他身后被风吹起的衣摆,忽然笑了。月光落在她睫毛上,让那双清辉脉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狡黠:“陛下,您说天上的星辰,是听太阳的号令,还是念着故乡的月光?”

帝俊走进殿内,指尖拂过案上残留的焦痕,喉间发出低笑:“孤只知道,敢在太阳神殿动幻术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不过苒苒,你既没中幻术,是不是该告诉孤,方才在梦里,你更想握住谁的手?”

窗外的鹤鸣又起,这一次带着几分促狭。苒苒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褐金深瞳,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一片雪花落在火焰上。

“陛下觉得呢?”她退开半步,白裙翻飞如蝶,眸中盛着的清亮光华里,第一次掺了些太阳的温度。

帝俊抚着自己的唇,怔了片刻,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震落了檐角的夜露,也让窗外的鹤鸣戛然而止。寒沁阁的月光似乎也暖了些,落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像一幅刚绘就的星图,藏着无数未完的故事。

夜露顺着观星台的玉石栏杆往下淌,在金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上的星子,倒像是谁把银河打翻了一角。帝俊的笑声还没散尽,就被一阵带着雷意的风卷走,他望着苒苒眼底那点刚燃起的暖光,褐金深瞳里的火焰仿佛也柔和了几分。

“胆子倒是大了。”他伸手想去碰她的发,却被苒苒侧身躲开。她的白裙扫过栏杆上的夜露,带起一串细碎的水珠,像极了曜雪玥星清晨草叶上的霜。

“陛下不是喜欢我眼里有光吗?”苒苒仰头望着他,月光落在她唇上,那点刚沾染过太阳温度的地方,此刻亮得像颗初升的星,“方才那样,算不算?”

帝俊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执掌三界时见惯了雷霆万钧,驯服过最烈的火山,却没料到这株从冰雪里来的月神,会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撩动他心底最烈的那簇火。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紫金玄衣裹住她的白裙,像火焰将雪花拥入怀中,却又小心翼翼地没让她灼伤。

“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发沉,带着雷系魔法特有的微麻感,“只是苒苒,别玩火,会烫着。”

苒苒在他怀里轻轻挣了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像太阳内核般的炽热气息,忽然想起朴水闵说过的话——火与月本就该隔着昼夜相望,靠得太近,要么月被烧化,要么火被浇灭。可此刻被他抱着,她竟没觉得灼痛,反而像寒夜里靠近了温暖的篝火。

“陛下的火,好像也没那么烫。”她小声嘀咕,指尖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衣料。

帝俊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过来,让她想起曜雪玥星冰原下涌动的地热。他松开她些,低头看着她被风吹红的鼻尖:“明日孤带你去火焰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烫。”

这话里的霸道又回来了,可苒苒却从那褐金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藏不住的期待,像个等着炫耀心爱玩具的孩子。她忽然想起曦风哥哥总说,再强大的王者,心底也藏着孩子气的一面,只是很少有人能看见。

“听说火焰山的岩浆里,能开出不灭的花?”她顺着他的话问,眸子里的清辉又亮了些。

“不仅有花,还有会吐火的灵狐。”帝俊屈指刮了下她的脸颊,“比你兄长养的那些丹顶鹤有趣多了。”

提到曦风,他的语气里又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较劲,苒苒忍不住弯了弯唇。她刚想说什么,却见远处的宫墙尽头,一抹火红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是火羲公主?”她轻声问。

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松开:“不必管她。”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观星台的风太凉,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风带着夜色渐深的凉意,吹起他们交缠的衣摆。苒苒能感觉到他的掌心依旧温暖,却比来时松了些力道,像是怕握疼了她。

快到寒沁阁时,朴水闵提着灯笼迎上来,看见两人相牵的手,眼睛悄悄亮了亮,却懂事地没说话。

“回去吧,”帝俊在阁门口停下,松开她的手,指尖却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下,“明日辰时,孤来接你。”

苒苒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紫金玄衣在月光下像流动的星河,龙塔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却遮不住那股万物臣服的气势。可她总觉得,方才在观星台上,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话就低笑的男人,比三界之王的名头,更让她心动。

“公主,您看!”朴水闵忽然指着天边,“北极星旁边,多了颗新的亮星!”

苒苒抬头望去,果然见那颗代表曦风哥哥的北极星旁,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正亮得耀眼,像极了帝俊眸子里的光。它与北极星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深蓝的天幕上,一同映照着下方的宫殿。

“或许,”她轻声道,指尖抚过方才被帝俊牵过的地方,“火与月,也不是不能共存。”

阁内的茉莉花不知何时开得更盛了,清芬的香气混着夜风飘过来,缠上她的白裙,像一句温柔的低语。远处的火焰山方向,传来隐约的雷鸣,却没让人觉得惊惧,反而像在为这注定纠缠的日夜,奏响了序曲。

辰时的阳光刚漫过寒沁阁的飞檐,帝俊的身影已立在阶下。今日他换了件玄色常服,只在领口绣着暗金的金乌纹,少了些殿上的威压,倒多了几分随性。见苒苒披着月白披风走出阁门,他伸手接过朴水闵递来的星纹伞,撑开时伞面流转的光晕竟将炽烈的阳光滤成了温和的金芒。

“火焰山的风带着火星,”他将伞柄塞到她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仔细烫着。”

苒苒握着微凉的伞柄,看他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阶前的青苔,忽然想起昨夜观星台的月光。这位太阳王者总爱用霸道的语气说着关切的话,像火焰裹着蜜糖,让人分不清是灼烫还是甜暖。

去往火焰山的路比想象中近。不过半个时辰,脚下的金砖路已变成赤红的火山岩,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远处的山峦吞吐着袅袅青烟,像沉睡的巨兽。最奇的是山脚下的谷地,岩浆汇成的河流泛着金红的光,河岸边竟真的开着成片的花——花瓣如冰晶般透明,却在边缘燃着细碎的火苗,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无数跳跃的星火。

“这是焰心花,”帝俊站在河边,望着那些奇异的花,“只在岩浆旁能活,花叶碰到寻常水便会熄灭,碰到月光却会更亮。”

苒苒蹲下身,伸出指尖想去碰花瓣,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汗,力道比平日重些:“小心,花叶的温度能熔掉青铜。”

她抬头时,正撞见他褐金深瞳里的紧张,像被风吹动的火焰。心头忽然一软,反握住他的手:“陛下不是说要让我见识真正的烫吗?”

帝俊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偏你胆大。”他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的玉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银簪,簪头是朵用月光石雕成的焰心花,“孤让巧匠仿着这花做的,不会烫着你。”

苒苒接过银簪,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簪头的月光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揉碎的星星。她刚想道谢,却见远处的山口传来一阵骚动,几只通体火红的狐狸从岩缝里窜出来,皮毛燃着淡淡的火苗,看见他们便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

“是火灵狐。”帝俊吹了声口哨,其中最大的那只狐狸竟摇着尾巴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它们通人性,只认太阳神殿的人。”

火灵狐的皮毛看着灼热,凑近了却只觉温温的,像抱着团暖炉。苒苒试探着伸出手,小家伙竟也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指尖,惹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帝俊望着她弯起的眉眼,声音里带着笑意,“它们也喜欢你。”

正说着,火灵狐忽然竖起耳朵,警惕地望向山口。苒苒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抹火红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岩顶上,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易阳欣儿。她身后的弄玉捧着个锦盒,阳光落在她金冠上,亮得有些刺眼。

“陛下倒是好兴致,”易阳欣儿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竟带着月神娘娘来这蛮荒之地。”她拍了拍手,弄玉便打开锦盒,里面躺着颗拳头大的珠子,通体漆黑,却泛着幽蓝的光,“臣妾听闻焰心花旁藏着寒渊珠,特意寻来给娘娘把玩,也好压一压这火焰山的燥气。”

苒苒看着那颗珠子,总觉得它的蓝光里藏着股阴冷的气息,像曜雪玥星冰原下的暗河。她刚想开口,却见帝俊已挡在她身前,玄色衣摆在风中绷紧:“欣儿,苒苒不喜欢这些阴寒之物。”

易阳欣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凤眼里的火焰却更盛了:“陛下怎知娘娘不喜欢?毕竟是从冰雪里来的人,或许正需要这寒渊珠来怀念故国呢。”她说着,忽然将寒渊珠朝苒苒抛过来,“娘娘接着。”

珠子划过一道幽蓝的弧线,带着刺骨的寒意。苒苒下意识地抬手去接,却被帝俊一把揽住腰往旁侧躲开。寒渊珠砸在火山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阵阵白雾,落地处的焰心花瞬间便蔫了下去,花瓣上的火苗尽数熄灭。

“易阳欣儿!”帝俊的声音沉了下去,褐金深瞳里翻涌着怒意,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你明知她体质畏寒,还敢用寒渊珠伤她!”

易阳欣儿却笑了,笑得像朵盛开的火焰花:“陛下息怒,臣妾只是想看看,月神娘娘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娇弱。”她转身看向苒苒,目光在她发间的银簪上顿了顿,“看来陛下对娘娘,倒是上心得很。”

风忽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火星,落在帝俊的玄色衣摆上,却没留下半点痕迹。苒苒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衣袖:“陛下,我们回去吧。”

帝俊的怒气稍稍敛了些,回头看她时,眸中的火焰已化作温和的光:“好,我们回去。”

转身离开时,苒苒回头望了眼岩顶上的易阳欣儿。红裙在风中舒展,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而她脚边的寒渊珠碎片,正冒着丝丝寒气,与周围的炽烈格格不入。

回程的路上,帝俊一直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她。苒苒把玩着发间的银簪,忽然轻声问:“陛下,您和火羲公主,

帝俊的脚步顿了顿,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火山灰,扬起细碎的尘。他侧过脸,褐金的眸子在阳光下亮得有些晃眼,语气却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与她,是自幼便定下的婚约。"

苒苒的指尖在银簪上轻轻摩挲,月光石的凉意透过指尖漫上来。她想起曜雪玥星的古籍里写过,太阳与火焰本是同源,就像冰雪与月光永远相伴,这样的天定姻缘,似乎容不得旁人置喙。

"她的真源是烈焰独角兽,"帝俊忽然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生来便带着焚天灭地的力量,曾在万年前的星际大战里,以一己之力烧尽了进犯的暗族舰队。"他顿了顿,看向远处流淌的岩浆河,"那时的她,眼里只有战场的火光,不像现在......"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可苒苒却懂了。就像冰原上的雪会随着季节消融,烈焰也会在岁月里生出别的形状,比如此刻易阳欣儿眼中那复杂的火焰,既有对太阳王者的依恋,也藏着不容侵犯的骄傲。

"她很好。"苒苒轻声道,白裙在风中轻轻摆动,"像太阳焰星的火焰一样,热烈又明亮。"

帝俊忽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倒是会说话。"他的指腹带着岩浆的温度,却没让她觉得烫,"可苒苒,火焰有火焰的炽烈,月光有月光的温柔,本就不必一样。"

说话间,已到了寒沁阁外。朴水闵正踮着脚在门口张望,见他们回来,忙提着裙摆迎上来:"公主,您可回来了!曦风王子那边又遣鹤羽仙人送了信,说幻雪帝国的冰莲开了,问您要不要看冰晶传影。"

提到曦风,帝俊的目光沉了沉,却没说什么。苒苒接过朴水闵递来的冰晶镜,镜面刚亮起,就映出曦风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袍,站在純玥楼的露台上,身后是漫天飞舞的冰莲花瓣,他手里拿着支白玉笛,笑着说:"苒苒,听闻你在太阳焰星得了支银簪,要不要听听故乡的笛音?"

笛声响起时,清冽如冰泉淌过玉石,瞬间驱散了身上残留的火山热气。苒苒望着镜中兄长温和的眉眼,忽然想起昨夜帝俊在观星台低笑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好听吗?"帝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平静。

苒苒抬头,撞进他褐金的眸子里,那里映着冰晶镜的光,像落了把星星。她忽然点头:"好听,不过......"她顿了顿,看着他微挑的眉梢,"陛下的雷音诀,若是奏起乐来,想必也很特别。"

帝俊愣了愣,随即朗声笑起来。笑声震得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鸽子。"你这小月儿,"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倒是越来越会讨孤欢心了。"

冰晶镜里的曦风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笛音顿了顿,随即又流畅地响起来,只是那调子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苒苒望着镜中兄长的白袍渐渐被冰雾笼罩,忽然轻轻合上了镜面。

"回去吧。"她对帝俊说,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帝俊看着她发间那支月光石银簪,在阳光下泛着清辉,忽然觉得这寒沁阁的凉意,似乎也没那么难捱了。他嗯了一声,看着她走进阁门,白裙的裙摆扫过门槛上的青苔,像一抹融化的月光。

朴水闵跟在苒苒身后,看着自家公主发间的银簪,又想起方才火羲公主站在火山岩上的模样,悄悄叹了口气。这太阳神殿里的风,怕是要越来越复杂了,就像那火焰山的焰心花,既离不开岩浆的炽热,又贪恋着月光的清辉。

而阁外的帝俊,望着紧闭的阁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片雪花的凉意。他忽然转身,玄色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火宫殿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寒沁阁内,苒苒坐在窗前,看着案上那支银簪。月光石的切面映出她的影子,眸中盛着的清辉里,不知何时已悄悄融进了几分火焰的暖光。远处的天际,太阳与月亮正隔着云层遥遥相望,像一场未完的对视。

火宫殿的朱漆大门在帝俊面前缓缓敞开,殿内的火焰图腾在壁灯映照下跳动着,将易阳欣儿的红裙染得愈发炽烈。她正坐在镜前,由弄玉为她梳理长发,金冠上的宝石折射出的光落在镜中,像细碎的火星。

“陛下倒是舍得离开寒沁阁的月光。”易阳欣儿没有回头,声音从镜中漾开,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帝俊走到镜旁,玄色衣摆扫过地毯上的火焰纹,目光落在她鬓边那支赤金凤凰簪上——那是万年前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时她刚从战场归来,发间还沾着暗族的血。“欣儿,”他开口,声音比在火焰山时沉了些,“寒渊珠的事,不要再有下次。”

易阳欣儿终于转过身,凤眼里的火焰明明灭灭:“陛下是在为月神娘娘责怪臣妾?”她抬手抚上鬓边的凤簪,指尖微微用力,“臣妾不过是想送件礼物,倒是忘了,月神娘娘是冰雪做的,碰不得半点寒凉。”

“她是曜雪玥星送来的和亲者,更是孤的人。”帝俊的褐金深瞳里翻涌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太阳神殿,孤不希望再看见有人对她动歪心思。”

“她的人?”易阳欣儿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陛下忘了,这太阳神殿的女主人是谁?忘了万年前是谁陪您在雷火中淬炼雷诀?”她站起身,红裙如烈火般铺开,“臣妾的真源是烈焰独角兽,生来便要与太阳共存,而她呢?月神嫦曦,终究是要回到广寒宫的清辉里去的。”

帝俊看着她眼中翻涌的火焰,忽然想起万年前那个骑着独角兽冲在最前的红衣少女,那时她的眼里只有纯粹的炽热,没有如今这些缠绕的藤蔓。“欣儿,”他放缓了语气,“你永远是太阳焰星的天后,但苒苒……”他顿了顿,褐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她不一样。”

“不一样?”易阳欣儿的凤眼里瞬间燃起更烈的火,“是因为她有银玥公子护着,还是因为她那双能装下清辉的眼睛?”她忽然逼近一步,红裙扫过他的玄色衣摆,“陛下可知,昨夜寒沁阁外,那三只丹顶鹤衔来的冰晶里,映着的是幻雪帝国的雪?是曦风王子为她堆的雪人?”

帝俊的眉峰蹙起,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他知道曦风对苒苒的护持,却没料到连远在曜雪玥星的雪,都要越过星辰送到她面前。

“陛下不必动怒。”易阳欣儿忽然退开,重新坐回镜前,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臣妾只是提醒陛下,月与日,本就该循着各自的轨迹。强行纠缠,只会两败俱伤。”她说着,从弄玉手中接过一支赤金耳坠,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像极了火焰的芯,“就像这焰心花,离了岩浆会死,离了月光……也未必会活。”

帝俊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火宫殿。殿门在他身后合上的瞬间,他听见镜前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碎了。

回到卧龙大殿时,夕阳正将殿内的金砖染成熔金般的颜色。他坐在宝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雷纹,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易阳欣儿的话。两败俱伤?他执掌七界万载,从未信过这样的预言,可一想到苒苒那双盛着清辉的眸子可能染上阴霾,心头竟莫名一紧。

“陛下,寒沁阁的朴水闵求见。”侍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朴水闵捧着个青瓷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一小碟冰酪,上面缀着几颗鲜红的果子。“公主说,这是用南极冰岛的冰泉做的,加了些陛下爱吃的火枣,让奴婢送来给陛下尝尝。”她垂着头,声音细细的,“公主还说,焰心花虽喜岩浆,却也需月光调和,才能开得长久。”

帝俊看着那碟冰酪,白莹莹的冰酪上,火枣的红像跳跃的火星。他忽然笑了,原来那小月儿什么都懂,连易阳欣儿的话,都能借着冰酪说给他听。

“替孤谢过你家公主。”他拿起玉勺,舀了一勺冰酪送入口中,清冽中带着火枣的甜暖,像月光裹着火焰,“告诉她,孤今夜会去寒沁阁,陪她看月亮。”

朴水闵眼睛一亮,忙应了声是,捧着空盘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时,寒沁阁的窗台上,苒苒正往青瓷瓶里插新摘的茉莉。朴水闵刚把这话告诉她,她握着花枝的手便顿了顿,指尖被花刺轻轻扎了下,渗出一点血珠。

“公主小心!”朴水闵忙拿出帕子想替她擦拭,却见她自己用指尖轻轻拭去,笑了笑:“无妨。”

窗外的月光忽然亮了起来,一道玄色身影落在了阁前的空地上。帝俊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灯,灯光透过灯罩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星子,他走到窗下,仰头望着她,褐金的眸子里映着月光,像盛了一整个银河。

“苒苒,”他轻声道,“孤来陪你看月亮了。”

苒苒看着他站在月光里的身影,玄色衣摆上的金乌纹在光下若隐若现,忽然想起白日里易阳欣儿的红裙,想起火焰山的岩浆,想起曜雪玥星的雪。或许,这世间的光,本就不必非此即彼。

她推开窗,夜风带着茉莉的清香涌进来,拂过两人的衣摆。“陛下,”她笑着朝他伸出手,“外面凉,进来吧!”

帝俊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道跃进窗内。琉璃灯放在案上,灯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金。寒沁阁的夜,似乎第一次有了暖意,像岩浆遇上了月光,像火焰拥抱了清辉,在宇宙纪年的星轨里,悄悄铺展开新的故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