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498章 97 我们苍老的时候就回到小时候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回想起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自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幻雪帝国而来的记忆里,那年冬天的雪落得格外绵密,她还记得二人曾约定,待岁月染白了鬓发,便一同回到初识时的模样,重寻旧日时光。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指尖轻捻着一枚从旧箧中寻出的冰晶坠子,那剔透模样恰如故国幻雪帝国的冬雪,抬眼望向碧蓝长空,回忆中语声里裹着几分怅惘:“哥哥,你可还记得曜雪玥星悬于冰雪大陆上空的那些冬日吗?那时我们曾说,待青丝熬成白首,便褪去一身风霜,变回绕膝嬉闹的稚童,再去踩碎满院的碎玉琼芳,可好?”

记忆中的那些纯真岁月,雪凤凰掠过长空,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拢了拢素兰色披风,望着远处覆雪的山峦,忽然对身侧的兄长低语,语气里带着对故国的牵念,那遍洒清辉的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冬日总是漫长得让人心安,她犹记彼时二人在暖炉边呵着白气,说定了待年华老去、步履蹒跚,便卸去一身尘霜,做回雪地里追跑嬉笑的孩童,再看一场落满肩头的旧雪。

广寒宫的玉阶覆着层薄霜,曦言公主立于殿前,素白裙裾被穿堂的晚风拂得轻颤,裙角绣着的银丝雪纹在渐暗的天光里泛着微光。她抬手拢了拢鬓边垂落的一缕青丝,指尖掠过发间嵌着的月光石,那石头凉沁沁的,像极了故国刃雪城深冬的积雪。

天边的暮色正一点点漫上来,将伽诺城的轮廓晕染成朦胧的剪影,唯有太阳神殿的鎏金尖顶还固执地缀着最后一抹残阳。她望着那抹金红,恍惚间却看见曜雪玥星的夜空——无数星辰缀在墨蓝的天鹅绒上,其中最亮的两颗便是曜雪与玥星,它们的清辉洒在冰雪大陆,将幻雪帝国的每一片雪花都映成碎钻般的模样。

“公主,风凉了,进屋吧。”朴水闵捧着件狐裘斗篷上前,熹黄色的宫装在暮色中格外温煦,她说话时总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目光落在曦言微颤的眼睫上。

曦言没有动,那双曾被故国百姓赞为“盛着银河”的眼眸此刻蒙着层水汽,她轻声开口,声音软得像雪地里刚化的水:“闵儿,你还记得吗?那年刃雪城的雪下了整整三个月,屋檐下的冰棱能垂到膝盖。”

朴水闵屈膝应着:“奴婢记得,公主那时总爱拉着曦风王子去雪地里堆雪人,王子怕您冻着,每次都把自己的狐裘披在您身上。”

“是啊,”曦言的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怀念,“哥哥那时总说我是个小讨债鬼,可每次我把雪球扔他身上,他都笑着接了。”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那天雪停了,我们在归渔居的院子里堆了个比人还高的雪人,哥哥给它戴了顶他最宝贝的银狐帽。”

她仿佛又看见那时的场景:少年身着月白锦袍,墨发用根玉簪束着,站在漫天飞雪中,眉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她拍手笑,自己也跟着笑,呼出的白气与雪花混在一起。

“我们就在那个雪人跟前拉钩,”曦言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哥哥说,等我们都老了,头发白得像院里的积雪,就把宫里的事都抛开,还回归渔居住。他教我下棋,我给我们煮热茶,像小时候那样,谁也不许耍赖。”

暮色越来越浓,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广寒宫的寂静里,仿佛还能听见故国雪落的声音,和少年温柔的承诺在风雪里轻轻回荡。

寒沁阁的窗棂上凝着层薄冰,映得窗外的天光愈发清透。曦言公主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膝头摊着一方素色锦帕,帕上绣着的雪梅正沾着几粒从窗缝漏进来的细雪。她指尖捏着枚冰晶坠子,那坠子是用幻雪帝国特有的万年寒冰琢磨而成,通体剔透如无物,阳光透过它折射在锦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故国雪地里闪烁的冰晶。

她今日换了件月白滚银边的宫装,领口袖沿绣着暗纹云浪,乌黑的长发松松挽了个髻,只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轻轻颤动。那双曾被赞为“能盛下整个银河”的眼眸此刻半眯着,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长空,眸光里浮着层淡淡的雾霭。

“公主,这坠子倒是稀罕物。”朴水闵端着盏热茶进来,熹黄色的裙裾扫过地面的毡毯,带起几不可闻的声响。她将茶盏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目光落在那冰晶坠子上,“瞧着倒像是幻雪帝国的冰魄石所制。”

曦言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摩挲着坠子上精致的纹路——那是幻雪帝国皇室特有的雪纹图腾,她记得这是十二岁生辰时,兄长曦风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时他刚从极北冰原历练归来,白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英气,却在递给她坠子时,声音放得格外轻柔:“苒苒,这冰魄石能映出人心底最念的景致,你且收着。”

她当时握着坠子对着阳光照了又照,却只看见一片剔透的白,便嘟着嘴抱怨:“哥哥骗人,这石头什么都没有。”少年被她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她鼻尖发痒:“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待我们都老了,头发白得像归渔居的积雪,便带着它回刃雪城去。那时你再看,许是能瞧见我们此刻的模样。”

想到这里,曦言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眼底的雾霭却更浓了些。她举起坠子对着长空,碧蓝的天幕上流云悠悠,恍惚间竟与故国曜雪玥星下的苍穹重叠。那时的冬日总是格外明朗,两颗最亮的星辰悬在天际,将冰雪大陆照得如同白昼,她和兄长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在院子里追跑,脚下的碎冰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像在为他们的嬉闹伴奏。

“哥哥,你说这坠子如今照出去,会是什么模样呢?”她对着长空轻声问,声音里裹着几分怅惘,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期盼,“你可还记得那些日子?我们说好了,等青丝熬成白首,便把这一身的身份枷锁都卸下,变回光着脚在雪地里疯跑的孩童。我还想再堆个比你还高的雪人,这次换我把你的银狐帽抢来给它戴上,好不好?”

风从窗缝钻进来,卷起她鬓边的碎发,冰晶坠子在风中轻轻晃动,折射的光斑也跟着摇曳,像极了那年雪地里,少年眼底闪烁的笑意。

孤茗宫的庭院里,几株琼花正落着细碎的花瓣,沾在青石板上,倒有几分故国初雪的意境。曦言公主站在廊下,指尖的冰晶坠子被风拂得轻轻晃动,坠子边缘雕刻的雪花纹路在日光下流转,像极了幻雪帝国雪地里那些会发光的精灵。

她今日穿了件素白纱裙,裙摆绣着银丝织就的星子,走动时便如夜空流动。乌发梳成垂挂髻,簪着一支月长石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步摇上的珠串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望着碧蓝的长空,那里没有曜雪与玥星的清辉,只有太阳焰星独有的炽烈日光,晒得廊柱都带着暖意,可她却觉得指尖的冰晶坠子愈发寒凉,像握着一块从故国带来的雪。

“公主,这坠子磨得这般光滑,定是常被您摩挲着。”朴水闵捧着个白玉托盘过来,托盘里放着一碟冰镇的水晶糕,熹黄色的衣袖在廊下划出柔和的弧线。她将托盘递到曦言面前,目光落在那冰晶坠子上,“瞧这纹路,倒像是曦风王子亲手刻的——当年他在純玥楼学玉雕,刻坏了几十块冰玉,才给您刻成这块坠子。”

曦言的指尖顿了顿,眼底泛起一层水汽。她想起那时的純玥楼,窗外是漫无边际的雪地,兄长坐在窗边的玉案前,白袍上落了些冰屑,他握着刻刀的手微微用力,额角渗出细汗,却还是对着刻坏的冰玉皱眉:“苒苒,再等三日,定给你刻出最好的。”后来他果真刻成了这块坠子,送来时还用锦盒裹了三层,说怕冻着她的手。

“那时他总说我性子急,”曦言轻声道,声音里带着笑意,眼底却藏着怅惘,“我抢过坠子就往雪地里跑,他在后面追,喊着‘慢些,当心摔着’。我们在茉莉花田丘的雪地里打滚,把坠子埋进积雪里,说要等老了再挖出来,看看它是不是还这么剔透。”

她举起坠子对着日光,坠子折射出的光斑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年雪地里,她和兄长追逐时踩出的脚印。碧蓝的长空上,一朵流云缓缓飘过,恍惚间竟化作兄长当年的模样——白袍少年站在雪地里,对着她笑,眼底盛着曜雪玥星的光,他说:“苒苒,等我们老了,就把这坠子当信物,在归渔居的雪地里再埋一次,到时候谁先找到,谁就赢了一块桂花糕。”

风又起,吹得廊下的幔帐轻轻摆动,曦言望着长空,指尖的冰晶坠子晃得更厉害了,她轻声问:“哥哥,你说如今这坠子要是埋进土里,再挖出来时,会不会还带着故国的雪气?”

沁寒殿的冰盏里盛着从南极冰岛取来的雪水,映得殿内愈发清寂。曦言公主坐在冰纹玉椅上,冰晶坠子被她拢在掌心,那点寒凉透过肌肤渗进来,倒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她今日换了件银白素纱裙,裙上用月光石缀成星图,抬手时便似有星辰在袖间流转,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只插着支寒玉簪,鬓边垂落的发丝沾着殿内凝结的细水珠,像极了故国晨雪落在发间的模样。

“公主,您都攥了这坠子半个时辰了。”朴水闵端着盆温水进来,熹黄色的裙摆在冰凉的地面上扫过,留下浅淡的痕迹。她将水盆放在矮几上,又取了块绒布递过去,“这冰魄石虽不怕寒,可您的手该冻着了。”

曦言缓缓松开手,掌心已印下淡淡的坠子轮廓。她望着那剔透的晶石,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雪夜,兄长抱着个锦盒闯进她的碧雪寝宫,白袍上的雪粒落在暖炉边,瞬间化成细水珠。他打开锦盒时,冰晶坠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少年眼底藏着得意:“苒苒你看,这是用极北冰髓雕的,能在雪地里发光。”

那晚他们偷偷溜到梧桐街,雪积得没过靴筒,兄长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走,冰晶坠子悬在她胸前,果真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提着盏小灯笼。他说这是他们的秘密,等老了走不动路,就凭着这光在雪地里相认。她当时咯咯地笑,说要把坠子藏进茉莉花田丘的雪堆里,让他找十年也找不着。

“闵儿你瞧,”曦言举起坠子对着殿外的天光,碧蓝长空下,坠子折射出的光带在空中划出弧线,“那年哥哥说,这光带能通向故国的雪境。我们还在瑀彗大殿的雪地里画了地图,说老了就按着地图去找藏起来的蜜饯。”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坠子背面,那里刻着个极小的“风”字,是兄长当年偷偷刻上的。那时他总爱板着脸说她贪吃,却总在雪后第一时间把蜜饯藏在她能找到的地方。风从殿门缝隙钻进来,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冰晶坠子晃了晃,光带落在地面的冰纹上,竟与记忆里瑀彗大殿的雪地图案隐隐重合。

“哥哥,你说这光带会不会还记着当年的约定?”她望着那道微光轻声问,眼底的怅惘里浮出点孩童般的期盼,“等我们真的白了头,循着这光走,是不是就能踩着故国的碎雪,再做回抢蜜饯的小馋猫?”

純玥楼的飞檐上挂着冰凌,在碧蓝长空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倒有几分像故国曜雪玥星交辉的景致。曦言公主倚在雕花木栏边,冰晶坠子被她用丝线系着,悬在指尖轻轻晃荡,那剔透的棱角映得她素白的纱裙上落满细碎光斑,裙上绣着的雪鹤仿佛也沾了几分寒气,欲振翅飞回冰雪大陆去。

她今日梳了个双环髻,用珍珠串成的流苏垂在耳畔,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乌发间别着支银质梅花簪,花瓣上的细雪纹路是兄长当年亲手所刻。朴水闵捧着件狐裘过来时,正见她望着长空出神,熹黄色的衣袖拂过栏边凝结的薄霜,留下道浅痕:“公主,这楼里风大,您前日才受了些寒,仔细再添病气。”

曦言抬手接过狐裘,指尖触到那柔软的皮毛,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的冬日,兄长在刃雪城的雪地里猎了只白狐,亲手鞣了皮毛给她做了件小袄。那时他站在归渔居的廊下,白袍上沾着雪,鼻尖冻得发红,却还是笑着把袄子往她身上裹:“苒苒,这狐裘暖得很,穿了就不会冻得缩成一团了。”她当时嫌袄子太重,偷偷藏在衣柜里,却在他生辰那日,学着给他缝了个狐毛暖手筒,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宝贝似的揣了整个冬天。

“闵儿你看,”曦言将冰晶坠子凑到眼前,坠子里面竟冻着片极小的雪花,是那年她和兄长在茉莉花田丘玩雪时,他特意封进去的,“哥哥说这雪花能存千年,等我们老了,就能看见它还像当初那样完整。”她指尖轻轻点着坠子,“那天我们堆了三个雪人,排着队站在梧桐树下,他说要让雪人替我们守着约定,等我们回来时,雪人要是化了,就再堆三个更大的。”

风卷着楼外的落叶飘过,冰晶坠子晃得更急,里面的雪花仿佛也在轻轻颤动。碧蓝长空上,一朵云恰好飘过,像极了当年兄长用雪团捏的兔子,曦言望着那朵云,眼底浮起层水汽,声音轻得像雪落:“哥哥,你说那三个雪人是不是还站在树下?等我们白了头回去,它们会不会认得我们,再陪我们踩碎一院子的碎玉琼芳?”

珺悦府的庭院里,几株耐寒的雪兰正顶着细雪绽放,淡紫色的花瓣上凝着冰晶,在碧蓝长空下透着清冽的光。曦言公主坐在临水的石亭中,膝上覆着条银狐裘毯,冰晶坠子被她置于掌心,借着天光细细端详。坠子内里竟藏着一缕极细的银丝,是兄长当年用自己的发梢融进去的,他说这样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借着这丝气息相认。

她今日着了件月白色绣暗雪纹的宫装,领口处用珍珠缀成北斗七星的模样,乌发绾成流云髻,插着支白玉嵌珠的步摇,走动时珠玉相击,声如碎雪落地。朴水闵提着食盒过来,熹黄色的裙裾扫过亭边的积雪,留下串串浅印,她将一碟冻梨放在石桌上,笑道:“公主还记得吗?幻雪帝国的冻梨要埋在雪堆里三日才够味,当年曦风王子为了让您吃上新鲜的,冒雪跑遍了整个刃雪城的果园。”

曦言的指尖在坠子上轻轻划动,眼底泛起温润的光。她想起十四岁那年的深冬,暴雪封了城门,她馋冻梨馋得直哭,兄长披着蓑衣就冲进了风雪里。等他回来时,白袍早已被雪浸透,冻得嘴唇发紫,怀里却紧紧揣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颗冻得硬邦邦的梨。他们围着暖炉烤梨吃,他的手冻得通红,却还是先把烤软的那半递到她嘴边,说:“苒苒快吃,等雪停了,我们去玫瑰森林后面的冰湖凿冰捕鱼,煮鱼汤给你暖身子。”

“后来我们真的去了冰湖,”曦言望着亭外飘落的细雪,声音轻得像羽毛,“哥哥凿冰时不小心滑倒,摔了满身雪,倒像个圆滚滚的雪人。我笑他笨,他就抓起雪团扔我,我们在冰面上追着跑,冰碴子溅在脸上,凉丝丝的却心里暖。”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冰晶坠子,银丝在光下若隐若现,“他当时说,这坠子里的发丝会随着我们的年岁变长,等我们老了,银丝缠满坠子,就说明约定还算数。”

风拂过湖面,带起细碎的冰粒,打在石亭的栏杆上沙沙作响。曦言将坠子举向碧蓝长空,那缕银丝在光下舒展,仿佛真的长了几分。她轻声问:“哥哥,你那边的雪也下得这样细吗?这银丝是不是已经绕了坠子一圈?等我们白发苍苍时,再握着它去冰湖凿冰,你还会像当年那样,摔个满身雪给我看吗?”

幻雪帝国的雪线漫过梧桐街的石阶时,雪凤凰正展开翼展丈余的羽翼掠过瑀彗大殿的琉璃顶,尾羽扫落的积雪簌簌坠入茉莉花田丘,惊起几缕浮在半空的冰晶。曦言公主立在归渔居的回廊下,素兰色披风的流苏被穿堂风卷得轻扬,披风领口绣着的雪纹在曜雪玥星的清辉下泛着银芒,恰好与她发间那支玥石簪交相辉映。

身侧的曦风王子正用银壶往暖炉里添雪炭,白袍袖口沾着些未化的雪粒,他抬手拢了拢妹妹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耳尖的凉意时微微蹙眉:“苒苒,进殿去罢,这几日的雪风带着冰碴子,仔细冻坏了耳朵。”

她却摇头,目光越过覆雪的山峦望向天际——那里曜雪星与玥星正隔着墨蓝长空相望,清辉如碎银般铺满冰雪大陆,连远处刃雪城的尖塔都裹着层莹白,像被天帝随手撒了把糖霜。“哥哥你看,”她呵出一团白气,看着那雾气在冷空气中转瞬消散,“这样的冬夜,连时光都走得慢些。”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轻响,映得二人眼底都漾着暖光。曦言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雪夜,她发了高热,兄长守在床边用雪帕给她降温,一夜未眠。次日她烧退了,却赖在被褥里不肯起,非要他陪着堆雪人。他无奈,只得裹紧白袍陪她在院子里折腾,雪凤凰落在他肩头充当“监工”,看着他们把雪人堆得歪歪扭扭,还偷啄了他藏在袖袋里的蜜饯。

“那时你总说我是个小赖皮,”曦言往暖炉边凑了凑,素兰色披风下露出半截月白裙裾,裙角沾着的雪粒正慢慢融化成水珠,“可每次我耍赖,你都笑着应了。”她转头看向兄长,见他正望着雪凤凰远去的方向出神,白袍在雪地映衬下愈发皎洁,像极了传说中北溟圣尊座前的玉像,却在听见她的话时弯了弯眼睫,眼底盛着比星辰更柔的光。

“谁让你是我妹妹。”他伸手从袖中摸出块用雪裹着的麦芽糖,递到她面前时,糖块外层已结了层薄冰,“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在暖炉边分食这糖,你说等老了走不动路,就坐在这廊下,看雪凤凰每年从南方飞来,再分食一块冻得硬邦邦的麦芽糖。”

曦言接过糖块,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口,她忽然笑出声,肩头微微颤动:“我还说,要把我们的约定刻在暖炉内壁上,等炉火熏黑了字迹,就再刻一遍。”她望着兄长映着雪光的侧脸,忽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认真,“等我们头发白得像这院中的雪,就把王冠、权杖都锁进純玥楼的冰窖,只带着这暖炉回归渔居。那时我还追着你扔雪球,你可不许再让着我了。”

雪凤凰又从天际掠过,鸣声清越穿透风雪。曦风望着妹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漫开来:“好,到时候我定不饶你。”暖炉里的炭火明明灭灭,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廊柱上,随着风雪轻轻摇晃,像两个即将在时光里奔跑起来的孩童。

雪凤凰的尾羽在曜雪玥星的清辉下划出一道金红弧线,掠过玫瑰森林的梢头时,惊起满树积雪簌簌坠落,落在素兰色披风上,瞬时融成细小的水珠。曦言公主抬手拂去肩头的湿痕,披风下的月白罗裙绣着暗金线的雪纹,随着她的动作在雪地里漾开涟漪,仿佛将整片冰雪大陆的莹白都拢在了裙摆间。

身侧的曦风王子正用玉铲将暖炉旁的积雪堆成小丘,白袍的下摆拖在雪地上,沾了层薄薄的莹白,倒与他发间那支白玉簪相映成趣。他忽然停手,转头看向妹妹,褐眸里盛着比暖炉炭火更柔的光:“苒苒,还记得去年雪封城时,我们在这暖炉里烤栗子吗?你贪嘴烫了舌头,哭着说再也不吃了,转天却又扒着炉边不肯走。”

曦言被说得脸颊发烫,伸手往兄长臂弯里塞了个雪球,素兰色披风的流苏扫过他的手腕,带着微凉的雪气:“哥哥倒好,只记得我的糗事。”她望着远处覆雪的山峦,那些起伏的轮廓在月色里像沉睡的巨兽,山顶的积雪反射着曜雪玥星的清辉,亮得晃眼。“那时候的冬天真长啊,”她忽然轻叹,呵出的白气与暖炉飘出的热气缠在一起,“长到足够我们把整个刃雪城的冰雕都看遍,长到能数清雪凤凰尾羽上的金纹。”

暖炉里的栗子“啪”地裂开壳,香气混着雪气漫开来。曦言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深冬,她和兄长在碧雪寝宫的暖阁里堆冰灯,他教她用冰晶雕刻雪凤凰,她却笨手笨脚凿坏了三块冰料,急得眼圈发红。他无奈地摇着头,重新取来一块万年寒冰,指尖凝聚着寒气,不过半个时辰,一只振翅欲飞的雪凤凰便在他掌心成型,眼瞳处嵌着两颗极小的玥石,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

“等我们老了,”曦言伸手接过兄长递来的烤栗子,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口,“就把这暖炉搬到归渔居的窗边,你还雕冰灯,我还烤栗子。要是我再烫了舌头,哥哥可得像现在这样,笑着给我递凉水。”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漫天飞雪,尾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期盼。

雪凤凰又从长空掠过,鸣声清越。曦风将一块剥好的栗子塞进妹妹嘴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唇瓣时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好,到时候我不仅递凉水,还要把你爱吃的蜜饯都藏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贪嘴。”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将二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被偶尔飘落的雪花轻轻覆盖,又在他们挪动时重新舒展,像两个永远不会褪色的孩童剪影。

雪凤凰的翅尖扫过珺悦府的琉璃瓦,带起的雪沫子落在素兰色披风的滚边处,凝成细小的冰珠。曦言公主抬手将披风系得更紧些,领口处银线绣的雪莲花在曜雪玥星的清辉下泛着冷光,衬得她腕间那串珍珠手链愈发莹润——那是兄长去年用冰湖底的珍珠磨制的,他说每颗珠子里都冻着一句悄悄话,等珠子在岁月里化开,就能听见当年的絮语。

身侧的曦风王子正弯腰将一块冻成冰的梅子酒埋进雪堆,白袍的后襟沾着些雪粒,像落了片未化的云。他直起身时,发间玉簪上的冰棱晃了晃,折射的光恰好落在妹妹的睫毛上:“苒苒,再过三月,这酒就能开封了。还记得前年我们埋在茉莉田丘的桃花酿吗?你非要在酒坛上刻名字,结果把‘曦言’刻成了‘曦吉’,如今那坛酒还在雪地里躺着呢。”

曦言被逗得轻笑,素兰色披风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弧度,露出裙角绣着的雪凤凰剪影。她望着远处覆雪的山峦,那些山尖在月色里像被镀了层银,半山腰的雾霭缓缓流动,将树影晕染成淡墨色的轮廓。“那时候总觉得冬天过不完,”她呵出一团白气,看着它在冷空气中散开,“暖炉里的炭火换了一炉又一炉,雪凤凰从南方飞来又飞走,我们数着冰棱的长度盼春天,却又在开春时舍不得那些能映出人影的雪地。”

暖炉上的铜壶“咕嘟”作响,水汽氤氲了曦言的眉眼。她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暴雪压塌了純玥楼的一角屋檐,兄长背着她踩着积雪去看塌落的冰棱,他的白袍被寒风灌得鼓鼓囊囊,却还是把她护在怀里。他们在断壁残垣间发现了一窝冻僵的雪雀,他用体温将幼雀捂暖,她则扯下披风的里衬做了个小窝,后来那些雪雀每年冬天都会飞回珺悦府,落在他们堆的雪人肩上。

“等我们老了,”曦言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就把雪雀的窝挪到暖炉边,你教我辨认星图,我给你煮加了蜜的热酒。要是再遇上暴雪压塌屋檐,我们就坐在火堆边,听雪块落下来的声音,像不像当年数冰棱时的数数声?”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雪粒般的细碎,尾音却缠在暖炉的热气里,不肯散开。

雪凤凰又从长空掠过,鸣声里带着暖意。曦风将妹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呵气,白袍的袖子垂落下来,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好,到时候我还背着你去看冰棱,只是那时许要拄着拐杖了。”暖炉的火光映着他们的侧脸,将鬓边的碎发都染成暖金色,远处的山峦在雪光里沉默着,像在静静守护着这个藏在时光里的约定。

雪凤凰掠过孤茗宫的飞檐时,尾羽扫落的冰晶在曜雪玥星的清辉下划出银线,恰好落在曦言公主素兰色披风的褶皱里。她抬手拂去那点凉意,披风下的月白长裙绣着暗纹的北斗七星,裙摆拖过覆雪的青石板,留下浅浅的痕迹,像给这片莹白大地缀了条银河。

身侧的曦风王子正用玉勺搅着暖炉上的雪蛤羹,白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间那串极北寒玉珠,每颗珠子里都冻着一片雪花——那是他去年踏遍冰雪大陆收集的,说要给妹妹做串“时光念珠”,等珠子里的雪化了,就说明又过了一个值得纪念的冬天。

“苒苒,尝尝这羹。”他将白玉碗递过来,褐眸里映着暖炉的火光,“比去年多加了些冰糖,你去年总嫌太淡。”

曦言接过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暖意,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冬至,她染了风寒,兄长守在碧雪寝宫的暖炉边,用银锅给她炖了整整一夜的雪蛤羹。那时窗外的雪下得正紧,雪凤凰落在窗棂上,红喙轻叩玻璃,像在催他快些炖好。他怕羹凉了,就用自己的体温捂着银锅,等她醒来时,羹还是热的,他的指尖却冻得发红。

“哥哥总把我当小孩子哄。”她舀起一勺羹,热气模糊了眼睫,望着远处覆雪的山峦。那些山影在月色里连绵起伏,山顶的积雪反射着曜雪玥星的清辉,像铺了层碎钻,山腰的风卷着雪粒掠过松林,发出“簌簌”的声响,倒比暖炉里的炭火更让人安心。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妹妹。”曦风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白袍的一角扫过暖炉,带起一阵带着雪气的风,“还记得前年我们在梧桐街堆的雪人吗?你非要给它戴我的玉冠,结果雪人化了,玉冠掉进雪水里,你哭着说再也不堆雪人了,转天却拉着我去茉莉花田丘堆了个更大的。”

曦言的脸颊泛起热意,羹勺在碗里轻轻搅动:“那时候的冬天真长啊,长到我们能把瑀彗大殿的每根廊柱都裹上冰绫,长到能数清雪凤凰翅膀上的羽毛。”她忽然低头,看着碗里倒映的自己,鬓边的玥石簪在羹汤里晃出细碎的光,“等我们老了,就把这暖炉搬到归渔居的窗边,你还给我炖雪蛤羹,我还抢你的玉冠玩。要是我再哭鼻子,哥哥可不许笑话我。”

雪凤凰又从长空掠过,鸣声清越如笛。曦风将自己的白袍解下,披在妹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她时,像裹住了一整个冬天的暖意:“好,到时候我不仅不笑话你,还把鹤羽仙人酿的梅子酒给你,喝醉了就不会哭了。”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被偶尔飘进的雪花轻轻覆盖,又在他们相视而笑时,重新变得清晰。

雪凤凰的翅影掠过純玥楼的冰窗,将曜雪玥星的清辉剪碎成点点金斑,落在曦言公主素兰色披风的领扣上。她拢了拢衣襟,看那金斑顺着银线绣的雪纹滑落到裙角,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裙摆上撒了把碎星。

身侧的曦风王子正用小银刀削着冰梨,白袍的前襟沾着些梨汁凝成的冰晶,在暖炉光下泛着浅淡的虹彩。他将削好的梨块放进玉盘,褐眸弯成月牙:“苒苒,去年你吃冰梨呛了嗓子,非说是我削得太大块,今年我特意切成小丁,再呛着可赖不着别人了。”

曦言捏起一块梨丁放进嘴里,冰凉的甜意漫过舌尖时,忽然望见远处山峦的雪线正在缓慢下移——那是春日将至的征兆。她望着那些渐渐显露出青黑色的山岩,忽然有些怅然:“哥哥你看,冬天要走了。”

暖炉里的炭火“啪”地爆了个火星,映得她眼底的光忽明忽暗。她想起十岁那年的初春,最后一场雪化得格外慢,他们在玫瑰森林的残雪里找去年藏的蜜饯,雪水浸湿了她的靴底,兄长便背着她在融雪的小径上走。他的白袍后襟沾满泥点,却还是笑着说:“苒苒你看,雪水渗进土里,等夏天茉莉花开,就会带着蜜饯的甜味。”

“等我们老了,”曦言忽然抓住兄长削梨的手,素兰色披风的袖口蹭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湿气,“春天来的时候,我们还来玫瑰森林找蜜饯好不好?就算找不着了,就在融雪的地里埋上新的,让后来的孩子像我们当年一样,对着发芽的茉莉盼夏天。”

雪凤凰在天际盘旋三匝,鸣声里带着离别的温柔。曦风反手握住妹妹的手,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温热的掌心:“好,到时候我拄着拐杖,你牵着我的衣袖,就算走得慢些,也定要把整个森林都走遍。”暖炉上的铜壶开始冒热气,将两人的笑语裹着水汽飘出窗外,落在初融的雪地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像春天悄悄写下的回信。

雪凤凰终于振翅往南飞去,尾羽扫过最后一片悬在梧桐树梢的积雪,那雪片慢悠悠飘落,恰好落在曦言公主素兰色披风的肩头。她望着那抹逐渐消失在天际的金红,忽然觉得披风下的手臂有些凉,便往暖炉边凑了凑,月白裙裾上的北斗星纹在火光里明明灭灭。

曦风王子正将一块新的雪炭添进暖炉,白袍下摆沾着的雪渍已被炉火烘成浅痕,他拍了拍手上的炭灰,转头看见妹妹望着天空出神,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曜雪星与玥星的清辉已淡了些,天边泛起一抹极浅的鱼肚白,像是冰雪大陆在打哈欠。

“苒苒在想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玉案上的冰梨丁还冒着丝丝寒气,“是舍不得雪凤凰飞走?”

曦言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披风上的雪莲花:“我在想,等我们老了,会不会也像雪凤凰这样,守着一个地方不愿走。”她忽然笑起来,眼尾弯出浅浅的弧,“去年我在珺悦府的墙角刻了道痕,说要比一比每年冬天谁长得更高,结果今年忘了去看,许是被雪盖住了。”

暖炉里的炭火渐渐转旺,映得她鬓边的玥石簪愈发温润。曦风想起十三岁那年,他们在归渔居的门板上刻身高,妹妹总爱偷偷踮脚,被发现了就耍赖说“是鞋子太厚”,他便故意弯着膝盖让她赢,看她得意地叉腰笑,像只偷到蜜的小狐狸。

“等我们老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炭火的暖意,“就把归渔居的门板拆下来,当柴烧了暖炉。”见妹妹瞪圆了眼,他又笑道,“再做块新门板,刻上我们那时的身高,这次我绝不弯膝盖,看你还怎么耍赖。”

曦言被逗得笑出声,伸手去抢他放在案上的玉刀,素兰色披风扬起时,带起一阵混杂着雪气与炭火香的风。远处的山峦已透出朦胧的绿意,雪水顺着岩缝往下淌,叮咚声像谁在敲冰铃。

雪地里的暖炉还在静静燃烧,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渐融的雪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他们约定的那个遥远冬天里去。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染成暖金,雪水顺着瑀彗大殿的飞檐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声响,像在数着冬天剩下的时辰。曦言公主将素兰色披风的一角掖进臂弯,望着檐下最后一串冰棱慢慢变短,那些剔透的棱角在晨光里折射出虹彩,晃得她眼睫轻颤。

曦风王子正蹲在廊下,用手指戳着雪地里一块半融的冰——那是他们前日堆的雪人残留的底座,此刻已化成不规则的圆饼。他白袍的前襟沾了圈湿痕,却浑然不觉,只转头对妹妹笑道:“苒苒你看,这冰底下藏着颗去年的茉莉种子,许是雪水把它泡醒了。”

曦言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雪水,就被兄长握住手往暖炉边带:“仔细冻着。”她被他拉得一个趔趄,素兰色披风扫过雪堆,扬起细碎的水珠,“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这廊下种了盆雪梅,你天天盼着开花,结果等不及就偷偷把花苞掰开了,被母妃罚抄了三遍家规。”

暖炉里的炭火已弱了些,却仍有余温。曦言望着那盆摆在廊角的雪梅——今年的花苞正鼓鼓囊囊地待放,枝桠上还挂着几片没化的雪。她忽然想起兄长十三岁生辰时,她用攒了半年的月钱买了支玉笛,却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笛子磕出个缺口。他非但没怪她,还说“这样的笛子吹出的声儿更特别”,后来那支破笛成了他们在雪夜里最常把玩的物件。

“等我们老了,”她往炉子里添了块小炭,火光跳了跳,映得她眼底泛起暖意,“就把那支破笛找出来,你吹曲子我来和,哪怕跑调跑到雪凤凰都不肯落下来,也不许笑彼此。”

曦风刚要答话,却见几只雪雀落在廊栏上,啄食着昨日剩下的粟米。它们的羽毛还沾着雪粒,蹦跳间抖落的雪花落在暖炉边,瞬时化成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未南迁的雪雀,再过几日,它们也要追随雪凤凰的踪迹去了。

“你看它们多聪明,知道哪里暖和。”曦言伸手想摸雪雀的羽毛,却被它们扑棱棱飞开,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绒羽。她望着鸟儿远去的方向,忽然笑了,“等我们老了,也学它们,冬天守着暖炉,春天就去玫瑰森林,好不好?”

曦风将最后一块冰梨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梨块传过来:“好,到时候我背着你走不动的路,你给我唱跑调的曲子,谁也不许反悔。”

檐下的冰棱终于彻底消融,最后一滴雪水落在青石板上,与之前的水渍汇成一小滩。远处的山峦已清晰可见,绿意正顺着山谷慢慢爬上来,而暖炉边的两人还在低声说着话,像要把整个冬天的约定,都攒到遥远的岁月里去。

晨光漫过玫瑰森林的梢头时,雪地里的脚印已被融雪填了一半。曦言公主踩着那些半融的痕迹往前走,素兰色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裙角沾着的草芽——那是从雪缝里钻出来的第一抹新绿,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曦风王子拎着个竹篮跟在后面,白袍下摆扫过湿润的泥土,沾了些褐色的印子。他弯腰采下一朵刚冒头的小蓝花,别在妹妹的发间,褐眸里盛着晨光:“苒苒你看,这花比去年早开了三日,许是听见我们说话了。”

曦言抬手摸着发间的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露水,忽然望见不远处的茉莉花田丘——去年冬天堆的雪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个浅浅的凹痕,里面积着半汪雪水,映着曜雪玥星渐渐淡去的影子。她想起那时他们在雪人手里插了支红梅,说要等花开满枝头再来看,如今梅枝怕是已抽了新条。

“哥哥,我们把竹篮装满雪吧。”她忽然转身,素兰色披风的流苏扫过兄长的手背,“等冬天再回来时,就把这雪倒在原来的地方,看能不能让雪人记起我们。”

曦风笑着应了,蹲下身往篮里捧雪。融雪带着泥土的湿润,在篮底汇成小小的溪流。他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暮春,也是这样的清晨,妹妹非要把落在鬓边的柳絮放进冰窖,说要留给冬天看,结果冰窖温度不够,柳絮全发了芽,她还为此哭了鼻子,说“冬天见不到春天的信使了”。

“等我们老了,”曦言望着竹篮里渐渐融化的雪,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就在冰窖里挖个小格子,春天藏柳絮,夏天藏茉莉,秋天藏枫叶,冬天就把这些都拿出来,看它们在暖炉边说悄悄话。”

几只雪雀又飞了回来,落在竹篮边缘啄食沾着的雪粒。曦风将篮子往妹妹那边推了推,让她也摸摸那些温热的小身子:“好,到时候我来挖冰窖,你负责收集四季,要是忘了哪样,就罚你给我唱跑调的曲子。”

暖炉的炭火早已熄了,只余下些温热的灰烬。但远处的山峦已染透了绿意,雪水汇成的小溪正顺着山谷流淌,叮咚声里裹着新抽的嫩芽与初开的花香,像在为他们那个藏在时光里的约定,悄悄谱着新的调子。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