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419章 18 曦言公主的憋屈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419章 18 曦言公主的憋屈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太阳神帝俊高坐焰星神殿,火羲公主天后羲和易阳欣儿于侧殿调和星火,月神嫦曦苒苒却在寝殿对朴水闵轻叹,这满殿炽焰虽暖,却总燎得她这月魂似被囚笼困着,连檐角月纹都似蒙着层火气,闷得紧。

焰星皇宫的金瓦被烈日烤得发烫,太阳神帝俊正于曜日殿内推演星轨,天后羲和在丹炉旁炼化神火,乳名苒苒的月神嫦曦却捏着丫环朴水闵递来的冰丝帕,望着窗外被烈焰熏得发红的云,指尖凝出的清辉刚触到窗棂便化作细雾——这满宫炽烈,竟容不下半分月华自在舒展。

火焰帝国皇宫的琉璃瓦在太阳神帝俊神力映照下烨烨生辉,天后羲和正以神火淬炼星晶,乳名苒苒的月神嫦曦却对着朴水闵展开一方绣着冷月的丝帕,帕上银辉刚要流转,便被殿外漫进来的炽阳融成了几缕轻烟,她垂眸抚着帕角,指尖凝出的清露落于金砖,转瞬便蒸腾不见。

宇宙纪年的光晕漫过太阳焰星的大气层时,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皇都伽诺城正被金乌图腾的炽焰镀得通体透亮。太阳神殿的卧龙大殿内,十二根盘龙金柱撑起穹顶,柱身流转的熔岩纹路似有星火在其中奔涌,殿中金砖铺就的地面蒸腾着细碎热气,将每一缕光线都折射得滚烫。

帝俊正坐于九龙宝座之上,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时,衣料上绣着的金乌图腾似被殿中暖气催活,翅尖竟泛出流动的光晕。他肩宽腰窄,麒麟长臂搭在扶手上,褐金深瞳半眯着扫过阶下呈上来的星轨图,霸道的樱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出的威压让空气都似凝住了几分。四大守护者分立两侧: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捧着药鼎,针芒般的刺上沾着点点冰晶;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扛着镶金锄头,粗布衣衫上还沾着星尘;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半边身子覆着寒霜,半边燃着星火;鹰族首领秦弘基则展开羽翼,翎羽在热浪中微微震颤。

侧殿的星火池边,易阳欣儿正以指尖拨弄池中跃动的焰光。她身着正红宫装,裙摆绣着浴火凤凰的纹样,走动时裙摆扫过地面,竟带起细碎的火星。金冠束起的长发间,火翅若隐若现,凤眼斜挑时,双瞳流转着惑人的红光——那是她火媚术的本源,哪怕只是无意一瞥,也足以让周遭侍立的侍女弄玉和端怀低头不敢直视。“这星火还需再烈三分,方能助陛下淬炼雷锋剑。”她方唇轻启,声音里带着火焰特有的灼热,指尖弹出的火星落入池中,瞬间让整片星火池腾起丈高焰柱。

数里之外的檾炩城龙塔寝殿,却似被隔绝在另一重天地。殿顶的琉璃瓦虽也映着日光,却被檐角雕刻的月纹滤去了几分炽烈,只是那月纹边缘已被常年的热气熏成浅褐,像蒙着层化不开的烟尘。苒苒斜倚在铺着冰蚕丝褥的软榻上,白裙如雪的裙摆垂落地面,与殿中唯一一盆冰兰相映,裙摆上绣着的广寒宫剪影在热气中微微起伏,仿佛随时会被蒸散。她身长五尺五寸,肌肤在殿内微凉的气流中泛着玉色,本是白鼠图腾的灵动眼眸此刻却笼着层薄雾,望着窗棂上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雕花发呆。

“朴水闵,”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你看那窗棂上的冰纹,昨日才请工匠刻上的,这会子竟已被烘得没了棱角。”

穿着熹黄色宫装的朴水闵正用银壶往冰盆里添着碎冰,闻言放下壶盏走到窗边,黄花鱼图腾在她颈间的玉佩上轻轻晃动。“公主,这火焰帝国的风都是带着火星的,哪比得咱们曜雪玥星的雪风,吹在脸上都带着凉意。”她伸手碰了碰窗棂,指尖立刻缩回,“烫得很呢,您还是别盯着看了,仔细伤着眼睛。”

苒苒抬手抚过鬓边的珍珠流苏,那流苏是她从无尽海带来的,此刻竟微微发烫。“伤眼倒不怕,”她轻叹一声,眼尾扫过殿角那尊玉雕月神像——神像的底座已被常年的热气烘出细密的裂纹,“只是觉得,连这玉像都在盼着点清凉。你说,那离主殿数万里的南极冰岛,此刻是不是正飘着雪?”

朴水闵刚要答话,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弄玉尖锐的嗓音:“火羲公主有令,让月神即刻去星火池伴驾,说陛下推演星轨时,需月华调和呢。”

苒苒握着冰兰花瓣的手指猛地收紧,花瓣上的露珠瞬间滚落,落在金砖上,连一丝水痕都没留下便蒸腾不见。她望着殿门方向,白裙上的北斗七星刺绣在热气中微微扭曲,那双本应流转着紫光的眼眸里,终于浮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涩然。

曜日殿的鎏金穹顶正对着宇宙深处的恒星轨迹,殿中央悬浮的星盘泛着紫电蓝光,帝俊的麒麟长臂按在盘缘,指节叩击时,星盘上的星辰便随着《雷霆决》心法的韵律震颤。他褐金深瞳里映着亿万星子的流转,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竟让殿角铜鹤香炉里的火星都跳得更高。四大守护者屏息侍立,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左半边身躯凝着白霜,右半边却腾起烈焰,显然正竭力平衡着殿内过于炽烈的阳刚之气。

丹炉殿与曜日殿仅一墙之隔,十二丈高的青铜丹炉吞吐着赤霞,易阳欣儿赤足立于炉前,火红宫装被炉焰衬得如燃起来一般。她金冠上的火玉随呼吸明灭,方唇轻启时,炉中神火便化作万千火丝,缠绕着待炼的神铁游走。弄玉与端怀垂首站在三丈外,额间已沁出细汗——即便是身为火灵所化的侍女,也难承这位毁灭神周身散出的灼热气韵。“还差三分烈,”易阳欣儿凤眼微眯,双瞳红光流转间,炉身突然裂开细纹,“看来需借月华为引,方能催动火魂。”

龙塔寝殿的冰纱帐被殿外热风掀得猎猎作响,苒苒指尖的清辉刚触及窗棂,便化作一串细碎的雾珠,沿着雕花滚落。她白裙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在热浪中微微褪色,那是从曜雪玥星带来的冰蚕丝线,此刻正被殿内暖气温得渐渐失去光泽。朴水闵将一盆新取的冰玉髓放在她手边,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时,腰间黄花鱼玉佩发出细碎的嗡鸣——那是水生灵物对周遭燥气的本能抗拒。

“公主您瞧,”朴水闵指着窗外,“连云都被烤成了赤金色,像是被谁泼了 molten lava(熔岩浆)。”她本想说“熔岩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熔金汁”,怕惊着自家主子。

苒苒望着那片赤云,喉间泛起一丝干涩。她想起在无尽海时,人鱼族宫殿的窗棂永远蒙着水雾,指尖凝出的月华能在珊瑚上凝成珍珠;想起广寒宫的桂树,叶片上的清露能映出三十三重天的星子。可在这里,连她呼出的气息都似要被烤成水汽。“弄玉方才来传话,”苒苒声音轻得像缕烟,“说火羲公主炼炉需月华调和。”

朴水闵手一抖,冰玉髓盆沿结出的细冰瞬间化了大半:“可您的本源是太阴,若强行催动火炉……”

话未说完,殿外已传来仪仗走动的声响,伴随着易阳欣儿特有的、带着灼热气韵的声音:“月神妹妹,炉中神火遇滞,还请移步丹炉殿相助。”

苒苒缓缓起身,白裙拂过冰盆时,带起的凉风竟让盆中冰水腾起一缕轻烟。她望着殿门方向,那双属于白鼠图腾的灵动眼眸里,此刻盛满了与这火焰帝国格格不入的清寂——她知道,这一去,指尖的月华又要被灼去几分,就像昨夜被火羲公主无意间碰过的那支冰玉簪,此刻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焦痕。

丹炉殿的青铜巨炉正喷吐着丈高焰柱,炉身镌刻的烈焰独角兽图腾似活了过来,鳞爪间跃动的火光将殿内照得一片赤红。易阳欣儿立于炉前,火红宫装的广袖随炉风翻飞,金冠上的火珠与她凤眼流转的红光交相辉映,方唇轻启时,便有三道火线如灵蛇般窜入炉心。“妹妹可算来了,”她侧过身,火翅在肩后微微扇动,带起的热浪让殿角的铜钟都嗡嗡作响,“这神铁需太阴之力激发出内里的寒魄,方能与神火相融。”

苒苒踏着殿内蒸腾的热气走近,白裙上的广寒宫剪影被炉焰映得发暗,她每走一步,脚下便凝出一层薄霜,却又转瞬被热浪熔成水汽。朴水闵捧着冰玉盒紧随其后,熹黄色衣裙早已被汗水浸得发潮,腰间黄花鱼玉佩的光泽黯淡了许多,显然是受不住这焚烤般的灼气。“火羲公主有令,苒苒自当效力。”苒苒垂眸,避开易阳欣儿那双可能施展火媚术的凤眼,指尖缓缓抬起,一缕清辉如银丝般缠向炉口。

就在月华即将触到焰柱的刹那,炉内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鸣,赤红的火浪猛地翻涌上来,竟将那缕清辉震得寸寸碎裂。苒苒肩头一颤,唇角溢出一丝极淡的白气——那是她本源月华被灼后的痕迹。“看来妹妹的月华还需再凝三分。”易阳欣儿轻笑一声,双瞳红光更盛,炉中火焰随之暴涨,“当年在幻雪帝国,妹妹以月华冻结千里冰原的神通,可不止这点力道。”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中苒苒心底最软的地方。她想起曜雪玥星的冰原,月华落在雪地上能凝成剔透的冰晶宫殿;想起无尽海的深处,人鱼族的珍珠在她掌心的月华里能绽放七彩光晕。可在这里,她的力量像是被无形的网缚着,每一次催动都要忍受烈焰的噬咬。

此时曜日殿的星盘突然发出嗡鸣,帝俊的声音伴着雷霆之韵传了过来:“羲和,莫要过耗月华,星轨推演正需太阴星引。”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万物之主的威严,丹炉殿内翻腾的火焰竟应声收敛了几分。苒苒抬眼望向殿外,只见曜日殿方向有紫电划破炽阳,那是帝俊催动《雷霆决》时特有的天象。

易阳欣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随即又恢复了笑意:“既如此,便请妹妹暂回吧,待我稳住火势再来相请。”她说着,指尖弹出一朵火莲,在苒苒身前半尺处化作青烟——那是提醒,也是警告。

苒苒屈膝行礼,转身时白裙扫过地面,带起的凉风卷着几粒火星,在金砖上留下浅浅的焦痕。朴水闵快步跟上,低声道:“公主,您的指尖……”她看见苒苒方才凝辉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像是被火燎过一般。

苒苒没说话,只是望着丹炉殿外那片被烤得发白的天空。远处龙塔寝殿的方向,似乎有一片小小的云影,可不等她看清,便被又一轮升腾的焰光彻底吞没。她攥紧了袖中的冰丝帕,那帕子早已失了凉意,只余下满袖灼人的热风。

回寝殿的路比来时更显灼人,金砖地面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滚烫的触感,苒苒白裙的下摆已被热气烘得有些发脆,绣在裙角的人鱼族珍珠纹样失去了水润光泽,倒像是蒙了层细沙。朴水闵快步上前,想为她撑起遮阳的冰纱伞,可伞骨刚触及檐外的日光,便“滋啦”一声渗出细汗,伞面的冰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必了。”苒苒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尖的微红尚未褪去,那是方才被丹炉火浪灼伤的痕迹。她望向宫道尽头的悬铃木,原本该覆着清露的叶片此刻卷成了细筒,连栖在枝头的火雀都懒得展翼,只是缩着脖颈梳理被烤得发焦的尾羽。“你看那树,”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曜雪玥星时,便是最烈的日头,悬铃木的叶子也总泛着冰光,能映出月轮的影子。”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满树蔫蔫的绿,哪里有半分冰光的影子。“公主,要不咱们回殿吧,小厨房还冰着从无尽海带来的寒水母,奴婢给您做碗冰羹?”她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那些从故土带来的物件,是苒苒在这火焰帝国唯一的慰藉。

苒苒刚要点头,却见远处的回廊下转出一抹紫金身影。帝俊不知何时离开了曜日殿,麒麟长臂上搭着件玄色披风,褐金深瞳扫过她微颤的肩头,霸道的樱唇抿了抿:“丹炉殿的火气伤了月华?”他的声音不似在大殿时那般威严,倒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凝。

四大守护者紧随其后,冰火麒麟王子西烨见状,立刻放出左半边的寒气,一道冰雾顺着宫道漫过来,让周遭的热气稍稍退了几分。“陛下。”苒苒屈膝行礼,白裙在冰雾中轻轻起伏,竟凝出了几星细碎的霜花,只是霜花刚成形,便被远处飘来的炉烟融成了水。

帝俊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指尖,褐金瞳孔微微一缩,忽然抬手,雷锋杖上的雷电纹路闪过一丝幽光,竟有几滴带着凉意的雨珠凭空落下,恰好落在她的指尖。“兀神医。”他头也未转,声音却清晰地传到刺猬神医耳中,“取凝露膏来。”

兀神医连忙从药鼎里舀出一勺莹白的药膏,递过来时,针芒般的刺上沾着的冰晶恰好落在药膏里,泛起细碎的冷光。苒苒接过药膏,指尖触到那抹清凉,心头竟莫名一涩——在这满宫的炽烈里,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比丹炉的火浪更让她无措。

就在这时,丹炉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易阳欣儿带着火气的声音:“端怀!你竟敢碰我的神火盏!”随即是瓷器碎裂的脆响,显然是出了乱子。帝俊眉峰一蹙,对西烨道:“看好月神。”说罢转身便往丹炉殿走去,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让刚凝出的霜花又融了几分。

苒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的凝露膏散着清冽的香,可她却觉得那香气里,混着挥之不去的烟火气。远处的悬铃木依旧蔫着,连西烨放出的冰雾,也在日头下渐渐淡了。

西烨的冰雾在日头下渐渐稀薄,他半边燃着星火的身躯微微震颤,显然维持寒气已耗损不少灵力。苒苒将凝露膏细细抹在指尖,那清凉顺着经脉漫开,却驱不散心底的滞涩。她望着丹炉殿方向腾起的焰光,那里的火气似乎更盛了,连空气都在微微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的锦缎。

“公主,西烨大人快撑不住了。”朴水闵低声提醒,熹黄色裙摆下的双脚已在滚烫的金砖上烙出浅痕,腰间黄花鱼玉佩的嗡鸣愈发急促,像是在催促着离开这灼人的地方。

苒苒刚要开口,却见回廊尽头的阴影里窜出一抹赤影,端怀跌跌撞撞地跑来,发髻散乱,半边衣袖焦黑,脸上还带着泪痕。“月神殿下……”她声音发颤,刚想说什么,远处便传来弄玉尖锐的呼喊:“端怀!你往哪跑!”

端怀吓得一抖,竟直直往苒苒身后躲去。苒苒侧身护住她,白裙在气流中扬起弧度,裙摆上的北斗七星刺绣恰好映在端怀焦黑的衣袖上,竟泛出淡淡的清辉。“怎么回事?”苒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月华特有的沉静,让慌乱的端怀稍稍定了神。

“是……是奴婢不小心碰倒了神火盏,烧了炉边的星砂……”端怀哽咽着,“火羲公主说要拔了奴婢的灵根,扔进丹炉炼化……”她话未说完,弄玉已带着两名侍卫追来,火红的侍卫服在日头下闪着刺眼的光。

“月神殿下,这刁奴冲撞神火,按律当罚,还请殿下让开。”弄玉叉着腰,语气里满是仗势的傲慢,显然没把这位处处受掣的月神放在眼里。

苒苒未动,只是指尖凝出一缕清辉,轻轻落在端怀焦黑的衣袖上。那清辉触到焦痕,竟化作一层薄冰,将灼人的余热裹了进去。“她既已受惊,不如先带回我寝殿看管,待火羲公主气消了,再做论处。”她垂眸望着地面,那里有几滴方才帝俊引来的雨珠蒸发后留下的浅痕,很快又被热气覆上了新的焦尘。

弄玉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苒苒会开口阻拦,正要反驳,却见西烨半边冰寒的身躯转向她,冰雾中隐约露出锋利的麒麟角:“陛下临走前说了,看好月神。这里的事,轮不到你置喙。”他声音里带着冰碴,让周遭的热气都骤降了几分。

弄玉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端怀一眼,最终还是带着侍卫退了。端怀瘫坐在地,望着苒苒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苒苒扶起她,指尖的清辉再次流转,这一次,却有一小片冰晶落在了滚烫的金砖上,久久未化——那是她借着西烨的寒气,勉强护住的一丝本真。

朴水闵连忙上前扶住端怀,低声道:“公主,咱们快回殿吧,这儿离丹炉殿太近了。”

苒苒点头,转身时瞥见远处的悬铃木枝头,不知何时落了只受伤的冰蝶,翅膀上的霜纹正被日头一点点灼去。她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停下——在这火焰帝国,连一只冰蝶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龙塔寝殿的冰纱帘被热风鼓得猎猎作响,檐角悬挂的月形铜铃早已被灼得失了清响,此刻只发出沉闷的嗡鸣。苒苒坐在铺着冰蚕绒的窗边软榻上,白裙上绣着的广寒宫桂树纹样在透过窗棂的炽阳下微微褪色,她指尖捏着那方绣着冷月的丝帕,帕角的银线刚泛出几分清辉,便被从殿外漫进来的热气熏得蜷曲,化作几缕银白的烟,轻飘飘散在半空。

朴水闵正用玉瓢往殿中那尊三足冰玉鼎里添冰屑,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的气流让鼎中腾起一小团白雾,可白雾刚飘到殿中立柱旁,就被柱身流转的火焰纹路烤成了水汽。“公主,这丝帕是您从广寒宫带来的吧?”她望着苒苒指尖那方渐渐失去光泽的帕子,声音里带着惋惜,“在广寒宫时,帕上的月华能映出整座桂宫的影子,怎么到了这儿……”

苒苒垂眸抚过帕角那朵将融未融的银线雪花,指尖凝出的清露顺着帕边滴落,落在金砖地面上,只打湿了针尖大的一点地方,转瞬间就蒸腾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水痕都没留下。她想起在曜雪玥星的日子,那时她指尖的清露落在雪地上,能冻成半尺高的冰花,花心里还能映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想起在无尽海人鱼宫殿,这方丝帕浸过海水,银线绣的冷月会浮在水面上,引得万千荧光鱼围拢着跳舞。可在这里,连一方帕子的光华都留不住。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器物碰撞的脆响。弄玉掀帘而入,火红的宫装裙摆扫过门槛,带进来的火星落在冰玉鼎边缘,“滋”地一声化作白烟。“月神殿下,火羲公主请您去星火殿一趟。”她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目光扫过殿中那尊冰玉鼎时,撇了撇嘴,“公主说,她新淬炼出的星晶缺几分太阴之泽,需您的月华润色方能成器。”

苒苒捏着丝帕的手指紧了紧,帕上的银线冷月又淡了几分。她知道,所谓的“润色”,不过是让她的月华去中和星晶里过于炽烈的火气,每次这样“润色”过后,她都要调息三日才能补回损耗的本源。“告诉火羲公主,”她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我今日灵力微滞,怕是难当此任。”

弄玉的脸色沉了沉,刚要再说些什么,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兽吼,紧接着是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声音:“火羲公主的星晶淬炼出了岔子?需不需要我去看看?”随即是一阵衣袂破空之声,显然是往星火殿去了。

苒苒抬眼望向窗外,只见远处星火殿的方向腾起一股刺目的赤金色火焰,那火焰中夹杂着几缕紫色的电光,显然是易阳欣儿的神火与帝俊的雷霆之力在相互激荡。她将那方丝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锦囊里,锦囊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在她触碰时,微微亮起了一点极淡的紫光——那是她身为北斗紫光夫人仅存的一点本源微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朴水闵见她神色落寞,连忙道:“公主,要不咱们回内殿歇着吧?奴婢去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从无尽海带来的寒贝,给您做碗冷汤?”

苒苒轻轻点头,目光掠过殿角那盆早已枯萎的冰兰——那是她刚来时从幻雪帝国带来的,如今只剩下干枯的根茎,在热气中微微发脆。她起身时,白裙拂过冰玉鼎,鼎中最后一点冰屑终于彻底化尽,只余下一尊冰凉的空鼎,在满殿的热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内殿的冰玉床榻泛着淡淡的幽光,那是从曜雪玥星深谷采来的寒玉髓所制,本应终年不散凉意,此刻却被殿外渗进来的热气烘得只剩微温。苒苒斜倚在榻边,将那方绣着冷月的丝帕平铺在玉案上,帕子边角的银线已泛出焦黄色,像被谁用火星烫过。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帕上那轮渐淡的冷月,指腹触及之处,竟凝出一层薄如蝉翼的冰膜,可冰膜刚成形,便被案几下方悄然升腾的热气蚀出细密的孔洞,簌簌化作水珠滚落。

朴水闵端着一碗冰镇的寒贝羹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她将玉碗放在案上,熹黄色衣袖擦过案边,带起的凉风让碗中浮起的冰屑微微颤动。“公主您看,”她指着碗里的贝肉,“这是昨日罗兰奥大人从星际商船上换来的无尽海寒贝,据说在深海里能活上千年呢,放在寻常地方三日不腐,在这儿……”话未说完,碗沿的冰屑已融了大半,贝肉边缘竟泛起了淡淡的粉白,像是被暖得失了生气。

苒苒望着碗中渐渐失却冰意的贝羹,忽然想起人鱼帝国的珊瑚殿。那时她还是十七公主,每日清晨都有侍女捧着盛满深海寒泉的玉碗,碗里浮着的寒贝会吐出珍珠般的泡沫,泡沫在月华下能映出海底宫殿的剪影。可在这里,连来自故土的生灵都要被这无处不在的炽阳改变本性。

殿外传来鹰族首领秦弘基的声音,带着鹰隼特有的锐利:“月神殿下,陛下令属下送来星轨图副本,说您或许用得上。”随即有羽翼扇动的风声,一卷泛着紫光的卷轴从窗隙飘了进来,落在玉案上。卷轴展开时,上面绘制的北斗星图竟微微发亮,与苒苒裙摆上的北斗刺绣隐隐相和。

“替我谢过陛下。”苒苒指尖轻触星图上的紫微星,那里的墨痕突然漾开,化作一滴莹润的墨珠,墨珠滚落时,在金砖上留下一道浅痕,却没有像清露那般蒸腾——这是帝俊以雷霆之力凝住的星墨,带着一丝不属于火焰帝国的清冽。

朴水闵眼睛一亮:“这星墨竟能留得住!公主,要不您用它在丝帕上补画几笔?说不定能护住那轮冷月呢。”

苒苒刚拿起星墨笔,殿外便响起易阳欣儿的笑声,火翅扇动的热风顺着回廊漫过来,让案上的星图都微微发烫:“妹妹在忙什么好东西?我刚淬炼出的星晶总觉得少点韵致,正想请妹妹指点一二。”话音未落,一道火线已穿窗而入,落在玉案一角,将那方丝帕的边缘燎出一个小小的焦洞。

苒苒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星墨滴落在帕上的冷月旁,晕开一小片紫痕。她望着那焦洞,白鼠图腾特有的灵动眼眸里浮出几分涩然——在这火焰帝国,连帝俊送来的星墨,怕是也护不住一方丝帕的完整。远处星火殿的方向,又有赤金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映得窗棂上的雕花愈发赤红,像要燃起来一般。

那道火线燎出的焦洞在丝帕上泛着黑褐,像一枚突兀的烙印。苒苒将丝帕轻轻拢起,指腹抚过那处焦痕时,帕子竟微微震颤,似在发出无声的啜泣——这是她从广寒宫带来的云锦所制,本有月华护持,此刻却在烈焰中失了灵韵。

易阳欣儿已掀帘而入,火红宫装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热气让案上星图的紫光都黯淡了几分。她金冠上的火玉随步伐明灭,凤眼扫过那方丝帕,方唇勾起一抹浅笑:“妹妹怎的对这旧帕子这般上心?回头我让织工用火焰蛛丝给你绣一方火凰帕,保管在这焰星上万年不腐。”

苒苒未接话,只是将丝帕收入锦囊。锦囊上的北斗七星刺绣在易阳欣儿靠近时,突然亮起细弱的光,像在抗拒这过于炽烈的气息。她想起在幻雪帝国,冰雪蛛丝织就的锦缎能吸纳月光,哪怕在暗夜里也能泛出清辉,哪像这火焰蛛丝,听着便灼人。

“公主淬炼的星晶在哪?”苒苒转开话题,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层薄冰。

易阳欣儿拍手示意,端怀捧着锦盒从外殿进来,双手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先前的惊吓未消。锦盒打开的刹那,一颗鸽卵大的星晶腾起刺目的红光,晶体内似有火焰流转,却在触及苒苒目光时微微瑟缩——那是太阴之力对烈火的天然克制,只是这克制在此刻更像一种徒劳的挣扎。

“你看,”易阳欣儿指尖点向星晶,“内里火脉太盛,需你的月华引动寒魄,方能成器。”她双瞳红光流转,火媚术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漫开,“当年在北斗星宫,妹妹以斗姆元君之力调和星辰,这点小事定是不难。”

这话像根细针,刺破了苒苒刻意维持的平静。她确曾在北斗星宫引月华定星轨,那时星辰在她掌心流转自如,哪像此刻,连指尖凝出的清辉都要被星晶的火气灼得扭曲。“我试试。”苒苒伸出手,指尖的清辉刚触到星晶,便听得“滋”的一声,晶体内的火焰猛地暴涨,竟将那缕清辉弹了回来。

朴水闵惊呼一声,连忙将冰玉鼎推过来,鼎中残余的冰雾恰好接住那缕反弹的清辉,才没让它彻底消散。“公主!”她声音发颤,熹黄色衣袖下的黄花鱼玉佩剧烈嗡鸣,显然是感知到了主人的灵力损耗。

易阳欣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笑意:“看来妹妹在这焰星待得久了,月华都生涩了些。”她说着,指尖弹出一道火线,轻轻缠上星晶,“不如先让它再烈几分,或许更易调和。”

星晶的红光愈发炽烈,连殿外的日光都似被引动,琉璃瓦上的金乌图腾竟活了过来,展翅的虚影投在殿内地面,与星晶的火光交相辉映。苒苒望着那片几乎要将一切吞噬的赤红,忽然想起无尽海的深海沟,那里的珍珠能吸纳所有强光,在黑暗中绽放温润的光。可在这里,连黑暗都是奢侈的。

她收回手,指尖残留的灼痛让她清醒——这火焰帝国的炽烈,从来容不下半分月华的从容。锦囊里的丝帕又在轻轻震颤,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叹息。

星晶的红光愈发炽烈,将苒苒的白裙映得泛起浅绯,像雪地里落了层火星。她后退半步,避开那灼人的气浪,指尖残余的清辉正一点点消散,留下细微的麻痒——那是灵力被强行压制的痕迹。

“妹妹这是怎么了?”易阳欣儿凤眼微挑,双瞳红光流转间,殿内的温度又升了几分,“莫非是不愿帮我?”她身侧的火翅轻轻扇动,带起的气流让端怀捧着的锦盒都微微震颤,星晶的光芒随之忽明忽暗,像在附和着她的语气。

朴水闵急得额头冒汗,熹黄色衣裙早已被汗水浸透,她悄悄往苒苒身后挪了挪,试图用自己微薄的水汽为公主挡一挡热浪,可腰间的黄花鱼玉佩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嗡鸣,便再无动静——水生灵物在这火焰之地,本就难施其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兀神医的声音,带着刺猬家族特有的尖细:“火羲公主,陛下请您去曜日殿一趟,说是星轨推演有了新变数。”话音未落,一道冰线从窗隙射进来,落在苒苒脚边,瞬间凝出一小块冰面,让周遭的热气稍稍退了些。

易阳欣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瞥了眼那小块冰面,又看了看苒苒紧握锦囊的手,最终还是收起了星晶:“既如此,改日再请妹妹相助。”说罢转身离去,火红的裙摆扫过那小块冰面,竟将其碾成了水珠,在金砖上迅速洇开又蒸腾不见。

殿内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苒苒松开锦囊,掌心已沁出细汗。朴水闵连忙递上冰丝帕,声音里带着庆幸:“还好兀神医来得及时,那星晶的火气看着就吓人。”

苒苒接过帕子,却没有擦汗,只是望着窗外。远处的曜日殿方向,紫电与金光交织,那是帝俊正在催动雷霆之力推演星轨,连天空都被映得忽明忽暗。她想起在北斗星宫时,星轨在她眼前如琴弦般流转,月华所至,星辰便会循着定数运行,从不需要这般雷霆万钧的力量。

“朴水闵,”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你说,这焰星的日头,会不会有落下去的一天?”

朴水闵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奴婢不知道……但奴婢听说,南极冰岛的寒沁阁,常年飘着雪,连石头都是凉的。”

苒苒望向南方,那里被厚重的热浪笼罩,连天际线都泛着赤金色。她将冰丝帕贴在脸颊,那仅存的凉意让她打了个轻颤,锦囊里的丝帕又开始微微震颤,这一次,竟像是在回应着某个遥远的召唤。

锦囊里的丝帕震颤得愈发明显,像是在呼应着某种遥远的频率。苒苒将锦囊贴在耳畔,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嗡鸣,那声音与她血脉里属于北斗紫光夫人的本源隐隐共鸣,让她指尖不自觉地凝出一缕清辉——这缕清辉竟比先前凝出的都要明亮,落在金砖上时,没有立刻蒸腾,反而在地面映出一小片朦胧的月影。

朴水闵惊得捂住了嘴:“公主!您看!”她指着那片月影,熹黄色衣袖下的黄花鱼玉佩突然发出清亮的鸣响,像是被这久违的月华唤醒。

苒苒也有些讶异,她望着那片月影,里面竟浮现出南极冰岛的轮廓:皑皑雪峰直插云霄,寒沁阁的飞檐上覆着厚厚的冰棱,阁前的寒潭结着万年不化的冰,冰面映着一轮皎洁的月。那是她从未亲眼见过的景象,却熟悉得仿佛刻在灵魂里——那是属于月神嫦曦的故土记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罗兰奥粗哑的嗓音,他扛着镶金锄头从回廊走过,锄头刃上还沾着星尘:“月神殿下,陛下让西烨送了些星壤来,说是掺在冰玉鼎里,能镇住火气。”话音刚落,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已踏雪而来,他左半边身躯覆着的寒霜在殿外热气中融成细雪,落在地上竟积起薄薄一层白。

“这是从北斗星轨旁采来的星壤。”西烨将一个玉盒递过来,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陛下说,您或许用得上。”

苒苒接过玉盒,打开的刹那,星壤泛出淡淡的紫芒,与她指尖的清辉相融,那片金砖上的月影顿时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见寒沁阁窗棂上凝结的冰花。她心头微动,想起罗兰奥曾说过,星壤能承载万物本源,莫非……

“多谢西烨大人。”苒苒轻声道,指尖的清辉与星壤相触,竟凝成一颗米粒大的冰晶,冰晶里裹着那片南极冰岛的虚影。

西烨刚要答话,远处突然传来易阳欣儿的呵斥声,显然是从曜日殿回来了。他眉峰一蹙,对苒苒道:“我先回陛下身边了,星壤若有用,可让朴水闵来寻我。”说罢转身离去,半边火焰身躯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赤影,与地上的薄雪形成诡异的对照。

朴水闵连忙将冰晶收起,声音里带着雀跃:“公主,这星壤真能护住您的月华!说不定……说不定咱们能靠着它,去看看南极冰岛的雪呢?”

苒苒望着那枚冰晶,白鼠图腾特有的灵动眼眸里第一次浮出几分微光。锦囊里的丝帕渐渐停止震颤,仿佛也在期待着什么。殿外的日光依旧炽烈,琉璃瓦上的金乌图腾依旧烨烨生辉,但此刻在苒苒眼中,那片无处不在的赤红里,似乎终于透出了一丝属于月光的缝隙。

那枚裹着南极冰岛虚影的冰晶被朴水闵小心地收在玉盒里,盒底铺着的冰蚕丝吸走了周遭的热气,让冰晶始终保持着莹润的光泽。苒苒坐在窗边,望着西烨离去的方向,白裙上的北斗七星刺绣在日光下泛着浅淡的银芒——那是星壤的紫芒与月华相融的痕迹,微弱却执着。

殿外传来弄玉指挥侍女打扫的声音,夹杂着瓷器碰撞的脆响。朴水闵侧耳听了听,低声道:“像是在收拾星火殿,听说方才火羲公主回来时,把那里的星盘摔了。”她话音刚落,腰间的黄花鱼玉佩突然急促地跳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苒苒顺着玉佩跳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灰扑扑的小雀从窗棂缝隙钻了进来,翅膀上沾着火星,落地时踉跄了几步。它抖了抖羽毛,竟吐出一颗米粒大的冰晶,冰晶落地的瞬间,化作一道极细的光,汇入玉盒里的冰晶中。

“这是……”朴水闵惊讶地睁大了眼,“是鹰族的传讯雀!”

苒苒打开玉盒,里面的冰晶果然明亮了几分,南极冰岛的虚影里,寒沁阁的轮廓愈发清晰,甚至能看见阁前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她指尖轻触冰晶,一股清冽的气息顺着指尖漫上来,让她想起在无尽海时,人鱼族用洋流传递讯息的情景——这定是西烨借传讯雀送来的讯息。

就在这时,易阳欣儿的声音从外殿传来,带着未消的火气:“月神妹妹在忙什么?方才星盘碎裂,怕是星轨有了变数,需你我一同去禀明陛下。”

苒苒迅速合上玉盒,将其藏入榻下的暗格。暗格是她来时亲手布下的月华阵,虽在这火焰之地威力大减,却足以瞒过寻常探查。她起身时,白裙拂过榻边的冰玉鼎,鼎中残余的星壤突然腾起一缕紫烟,在她鬓边凝成一朵小小的冰花,转瞬又化作水汽。

“火羲公主稍等,我这就来。”苒苒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手正微微发颤——那枚冰晶里的讯息,像是一粒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朴水闵跟在她身后,望着公主鬓边那朵转瞬即逝的冰花,忽然觉得,这火焰帝国的热浪里,似乎正悄悄酝酿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远处的曜日殿依旧紫电闪烁,而南方的天际线,不知何时竟泛起了一抹极淡的银白,像月华初升的预兆。

外殿的金砖被日光晒得滚烫,易阳欣儿正立于殿中,火红宫装的褶皱里还沾着星盘碎裂的金屑。她见苒苒出来,凤眼微眯,双瞳流转的红光比往日更盛:“妹妹来得正好,方才星盘无故碎裂,依我看,定是太阴之力与焰星气场相冲所致。”

苒苒垂眸行礼,白裙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凉风让易阳欣儿脚边的几缕金屑微微颤动。“星轨运行自有定数,”她声音轻得像落雪,“或许是星盘本身灵力耗尽,未必与月华相关。”

“哦?”易阳欣儿上前一步,火翅在肩后轻轻扇动,“妹妹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别忘了,你本就来自冰雪之地,这焰星的炽阳怕是容不得你长久停留。”她说着,指尖弹出一道火线,擦着苒苒的耳畔飞过,落在殿柱上,灼出一个小小的焦痕。

朴水闵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上前半步,熹黄色衣袖下的黄花鱼玉佩发出尖锐的嗡鸣——这是水生灵物在预警,那道火线里藏着火媚术的气息,稍有不慎便会被迷惑心神。

苒苒却未动,只是抬手将鬓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清辉在触及发丝时,竟凝成一根极细的冰簪。“公主说笑了,”她抬眼望向易阳欣儿,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既在焰星,自会顺应此地气场,倒是公主,淬炼星晶时过于耗损神火,怕是扰了星轨安宁。”

这话恰好戳中易阳欣儿的痛处,她方唇抿紧,正要发作,曜日殿方向突然传来帝俊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威严:“星盘碎裂是因金乌图腾异动,与旁人无关,你们都进来。”

易阳欣儿的气焰顿时敛了几分,狠狠瞪了苒苒一眼,转身往曜日殿走去。苒苒跟在后面,袖中的手轻轻按在藏着玉盒的暗袋上,冰晶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曜日殿内,帝俊正立于星盘残骸旁,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褐金深瞳盯着地面散落的星屑。四大守护者分立两侧,秦弘基展开的羽翼上沾着几星焦痕,显然是方才星盘碎裂时被波及。“方才金乌图腾突然躁动,”帝俊的声音沉凝,“看来焰星的灵力平衡出了偏差。”

易阳欣儿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当加强神火淬炼,以阳刚之力镇压异动。”

苒苒却望着那些星屑,忽然开口:“星盘碎裂处的星屑泛着银光,倒像是被太阴之力中和过。”她指尖凝出一缕清辉,轻轻拂过地面,那些星屑竟微微亮起,在金砖上拼出半个北斗星的轮廓。

帝俊的褐金深瞳微微一缩,麒麟长臂伸出,指尖的紫电与苒苒的清辉相触,星屑顿时全部亮起,拼出完整的星图——图中南极冰岛的位置,正泛着刺眼的银光。

“这是……”西烨的冰蓝色眼眸闪过讶异,“南极冰岛的灵力在异动?”

苒苒的心猛地一跳,袖中的冰晶随之发烫,她忽然明白,那枚冰晶里的讯息,或许与南极冰岛的异动有关。易阳欣儿却脸色一沉:“不过是偏远之地的灵力波动,怎配影响焰星星轨?依我看,该将那里的寒气彻底炼化才是。”

帝俊未接话,只是望着星图上的银光,霸道的樱唇抿成一条直线。殿外的日光不知何时弱了几分,琉璃瓦上的金乌图腾竟微微黯淡,像是被什么力量暂时压制。

苒苒望着那道银光,白鼠图腾特有的灵动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期待的微光。她知道,这或许不是结束,而是某种开始——属于月神嫦曦的,挣脱炽阳束缚的开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