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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415章 14 针尖对麦芒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帝俊座下,玉阶生烟。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掌中火莲灼灼,映得殿梁鎏金愈发炽烈,“雪族冰晶寒彻,怎配与日同辉?”月神嫦曦苒苒指尖凝出霜华,衣袂拂过处玉柱凝冰,“烈焰焚天,恐灼了三界清宁。”阶下朴水闵垂首,只听帝俊轻笑一声,金瞳扫过二人,殿中水火之气竟悄然相融。

瑶池畔金桂飘香,火羲公主易阳欣儿赤足踏在灼灼莲台,鬓边火羽簪燃着细碎星火,“苒苒,你那月轮清辉,敢与我羲和真火较个高下?”月神嫦曦苒苒裙裾沾着桂露,素手托起半轮冷月,“欣儿姐姐何必逞凶,若烧了这瑶池仙葩,玉卓公怪罪下来,妹妹可不会替你分辩。”朴水闵捧着手炉侍立一旁,忽见帝俊自云霞中现身,袖袍轻挥,真火与清辉便缠作一团,在半空织成幅水火相济的锦缎。

扶桑树下,帝俊正抚着千年古木,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指尖窜出三寸火苗,燎得周遭空气发烫,“苒苒,你总护着那些怕热的月桂,可知我这真火能催开十里扶桑?”月神嫦曦苒苒旋身挡在月桂前,裙摆扫过处凝出薄霜,“姐姐的火太烈,烧坏了月桂,往后谁陪玉卓公看月升?”朴水闵端着的玉壶忽倾出半盏清水,恰落在两簇气息交汇之处,竟腾起一团暖雾,帝俊回眸轻笑,那雾里便浮起半轮日影半轮月。

宇宙纪年的光晕漫过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天际,火焰帝国易阳家皇室的伽诺城正被太阳神殿的万道金光裹缠。卧龙大殿内,九十九级玉阶从殿门蜿蜒至帝俊座前,每一级阶面都流淌着紫金光泽,似有熔金在玉底暗涌。殿梁雕着九只金乌,羽翼上的焰纹随日光流转,将鎏金梁柱映得如同燃着不灭的火焰,空气里浮动着硫磺与龙涎香交织的气息,灼热而威严。

帝俊斜倚在嵌满太阳晶石的龙椅上,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露出麒麟臂上暗金色的鳞片图腾,每片鳞甲都泛着金属冷光。他褐金深瞳微眯,目光扫过阶下时,瞳仁里似有雷电隐现,霸道的樱唇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四大守护者分立两侧:刺猬家族的兀神医背着药篓,尖刺上还沾着晨露;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搓着掌心,农夫般的憨厚面庞下藏着商士的精明;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半边身躯燃着小火苗,半边覆着薄冰;鹰族首领秦弘基则敛着羽翼,金钩似的喙紧抿,目光锐利如箭。

玉阶中段,易阳欣儿一袭赤红宫装,裙摆绣着浴火凤凰,尾羽拖曳在玉阶上,留下淡淡的焦痕。她头戴赤金冠,火翅在肩后微微扇动,带起细碎的火星,凤眼斜挑时,眼尾的朱砂痣如燃着的火星。“苒苒,你可知这卧龙大殿的每一块玉石,都是经我羲和真火淬炼过的?”她掌心血莲骤然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燃着幽蓝火焰,将周遭玉柱烤得发烫,“雪族那点寒酸冰晶,敢在这儿撒野?”声音里裹着烈焰的灼气,却又带着火媚术特有的蛊惑,听着竟有几分勾人。

阶下稍左,曦言公主一袭白裙如雪,裙角绣着银线勾勒的月桂,行走间似有月华流淌。她乳名苒苒,此刻指尖凝出的霜华正顺着玉阶蔓延,所过之处腾起袅袅白雾,将易阳欣儿火莲的热气逼退三分。“欣儿姐姐的火,烧得动顽石,却未必焐得热人心。”她声音清冽如冰泉,眼睫垂下时,能看见眼底映着的半轮月影,“这大殿是三界枢纽,若被你烧裂了地基,玉卓公执掌的七界,岂非要跟着摇晃?”说罢,衣袂轻拂,身后的玉柱瞬间覆上一层冰纹,冰纹里竟开出细小的冰晶花。

朴水闵站在曦言公主身侧,熹黄色宫装的袖口沾着些微水汽,她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黄花鱼图腾在领口若隐若现。心里却暗自盘算:公主的冰气再盛三分,便能压下那火莲的气焰了,只是千万别真把玉柱冻裂,否则端怀又要去弄玉那里搬弄是非。

易阳欣儿见霜华漫到脚边,火翅猛地一振,周身腾起赤色火浪:“我火族烈焰能焚尽虚妄,怎会伤了三界?倒是你,日日揣着那点寒冰,怕是想把这太阳神殿也冻成广寒宫的模样,好独占玉卓公的眼尾余光吧?”她方唇紧抿,双瞳忽闪,火媚术悄然发动,瞳中似有火焰旋转,“你那普贤菩萨的封号,怕不是靠这点小伎俩骗来的?”

曦言公主指尖的霜华猛地凝实,化作一柄冰剑:“我守护三界清宁,何须用伎俩?倒是姐姐,靠着火媚术迷惑众生,连毁灭神的凶性都藏不住,还好意思提太阳之母的身份?”她白裙无风自动,周身腾起月华,“你若再不退火,休怪我用北斗紫光冻住你的火翅!”

就在火莲与冰剑即将相触的刹那,帝俊忽然轻笑出声,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之力,震得殿梁上的金乌图腾都颤了颤。他褐金深瞳扫过二人,眸光里的雷电似在流转:“你们这水火相斗的把戏,倒是比西烨那半冰半火的模样有趣些。”话音未落,他袖袍轻挥,一道紫金光华掠过玉阶,火莲的幽蓝与冰剑的莹白骤然相撞,却未爆出预想中的轰鸣,反而缠作一团,化作半团暖雾,雾中既有火星跳跃,又有冰晶闪烁。

易阳欣儿火翅一收,凤眼瞪向曦言公主,却没再放起火浪;曦言公主也敛了冰剑,白裙上的月桂纹章轻轻颤动。朴水闵悄悄抬眼,见弄玉正瞪着自己,忙又垂下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玉卓公开了口,不然这卧龙大殿,怕是真要一半成火海,一半变冰窖了。

宇宙纪年的流光漫过星海,瑶池正浮在太阳焰星与曜雪玥星之间的云海之上。千万株金桂环绕池畔,枝桠间坠着莹白花瓣,风过处便簌簌坠落,沾在澄澈的池水里,漾开一圈圈带着桂香的涟漪。池中央的莲台通体赤红,每片莲叶都燃着不熄的文火,赤金色的莲花在焰光中舒展,花瓣边缘泛着流萤般的火星,将周遭的云雾都染成暖橙色。

易阳欣儿赤足踩在莲台中央,赤红宫装的裙摆被莲火映得半透明,裙摆上的凤凰图腾似要振翅飞出。她未戴金冠,乌发松松挽着,一支火羽簪斜插发间,簪头的火焰纹章正吐着细碎星火,落在颈侧时,与她锁骨处的烈焰独角兽图腾交相辉映。她垂眸望着池中自己的倒影,火翅在身后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卷得池边金桂落得更急,“苒苒你看,这莲台经我真火淬炼了三千年,连瑶池的活水都烧得暖了三分。”她忽然抬眼,凤眼眯起时,瞳中火焰流转,火媚术已悄然弥散,“你那月轮清辉,敢不敢落在这莲台上,看看是能熄了这火,还是被烧得化作水汽?”

池畔的白玉栏杆边,曦言公主正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金桂,白裙上沾着的桂露顺着裙褶滚落,在地面凝成细小的冰晶。她素手轻抬,半轮冷月便在掌心缓缓旋转,月华洒在金桂树上,让那些燃着暖光的花瓣边缘都镀上了层银霜。“姐姐又在说傻话。”她声音里带着笑意,眼睫上沾着的细小白霜却透着寒意,“这瑶池的金桂是宇宙初开时便有的仙根,若被你的真火烤焦了,玉卓公问责下来,妹妹可不会替你在雷霆决心法前求情。”说话间,她指尖的冷月忽又亮了三分,池边的水汽顿时凝成雾凇,缠在桂树枝桠上,倒比花瓣更显晶莹。

朴水闵捧着紫铜手炉站在曦言公主身后,熹黄色宫装的领口绣着小小的黄花鱼,鱼鳍处的银线被月华映得发亮。她偷偷抬眼瞥了瞥莲台上的易阳欣儿,见弄玉正站在池边的廊下瞪她,忙又低下头,手炉里的炭火明明灭灭,映得她指尖发红。心里却在嘀咕:公主的月辉再盛些,定能压过那火气,只是千万别真冻住了金桂,不然兀神医又要念叨寒邪伤了仙根。

易阳欣儿听了这话,火翅猛地一振,莲台上的火焰顿时窜起半尺高,赤金色的莲花忽然齐齐转向池畔,花瓣尖端的火星簌簌掉落,在水面烫出一个个小水泡。“我羲和真火何曾伤过好物?”她方唇紧抿,双瞳中的火焰转得更急,“倒是你,日日抱着那点清辉,怕是见不得这天地间有半分暖意。”她忽然足尖一点,从莲台跃起,赤足踏在半空的火焰上,“你若不敢比,便该认了这太阳焰星的规矩,往后见了我,需得退避三尺。”

曦言公主将掌心的冷月往空中一抛,那月轮便悬在金桂树梢,清辉顿时漫过整个瑶池。“比便比,只是姐姐莫要输了又耍性子。”她白裙一旋,竟踏在凝结的冰雾上,与易阳欣儿隔着池水对峙,“你那真火若伤了半片桂叶,往后这瑶池的浇灌,便该由姐姐亲手来做。”说话间,她袖口飞出七颗星子,正是北斗七星的虚影,星子在月辉中流转,竟在半空织成道冰网。

就在真火与清辉即将相触的刹那,云海忽然翻涌,帝俊踏着紫金祥云现身,紫金玄衣的广袖拂过处,云气都化作金乌的形状。他褐金深瞳扫过对峙的二人,霸道的樱唇勾起一抹浅笑,“你们这水火相戏,倒比西烨那小子的冰火麒麟身有趣。”话音未落,他抬手轻挥,一道雷电自指尖窜出,恰好落在真火与清辉之间。那火焰顿时化作赤金的丝线,清辉则凝成莹白的绸缎,两道光华在雷电牵引下交织,竟在瑶池上空织成幅流光溢彩的锦缎,锦缎上既有火凤翱翔,又有玉兔奔月,看得弄玉与端怀都忘了争执,齐齐仰起了头。

易阳欣儿哼了一声,收回踏在火焰上的赤足,火翅却仍张着不肯收起;曦言公主也敛了北斗星影,只是树梢的月轮依旧亮着。朴水闵悄悄往手炉里添了块炭火,见帝俊的目光扫过来,忙又低下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玉卓公来得及时,不然这瑶池,怕是真要一半成火海,一半变冰原了。

金桂锦缎悬在瑶池上空未散,易阳欣儿忽然足尖点过莲台边缘,赤足踏在跃动的火苗上往池畔去,赤红裙摆扫过水面时,竟激起一串火星子。“玉卓公既来了,正好做个见证。”她停在离曦言公主三步外的地方,火羽簪上的星火忽然聚成小团,在她指尖流转,“苒苒总说我真火烈,可你看这桂树——”话音未落,那团星火已飞向最近的金桂,却在触及枝叶前化作暖光,竟催得枝头未开的花苞齐齐绽裂,莹白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焰光。“烈焰亦能催生,倒是你那清辉,除了冻些水汽,还能做什么?”她凤眼微挑,方唇勾起抹挑衅的笑,心里却暗忖:若能让这月神当众认了真火的好处,往后看她还敢不敢处处与我针锋相对。

曦言公主抬手接住一片被暖光催开的花瓣,指尖的凉意让花瓣边缘凝出细小白霜。“姐姐只会用蛮力。”她素手轻扬,空中的月轮忽然倾泄出更多清辉,落在方才那株金桂上,那些沾着焰光的花瓣竟泛起莹润光泽,连坠落的速度都慢了许多,“你看,清辉能护它久存,不像真火,催得快,败得也急。”她眼睫垂落,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心里盘算着:若论滋养万物,月辉未必输于真火,且看你接下来如何应对。

朴水闵捧着的手炉忽然烫了下,她低头见炭火上落了片金桂,忙用指尖拈起,却见那花瓣在掌心先泛起暖意,随即又凝出薄冰,竟是水火之气尚未散尽。弄玉站在不远处,正对着端怀低声说着什么,见朴水闵望过来,立刻瞪了回去,那眼神里的不屑让朴水闵慌忙垂下头,心里嘀咕:不过是些口角之争,偏要摆出这副阵仗,若是惊动了四大守护者,怕是又要被兀神医说扰了天地灵气。

帝俊踏在祥云上未动,紫金玄衣的广袖被瑶池的风拂得轻扬,麒麟臂上的鳞片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那株一半燃着暖光、一半覆着清辉的金桂,褐金深瞳里闪过丝笑意:“你二人倒是把这天地大道,演成了孩童争胜。”他忽然抬手,雷锋杖自袖中飞出,杖身的雷电纹章亮起,在半空划出道弧线,将那水火锦缎劈成万千光点,“既都觉得自家神通高明,便去寒沁阁外的冰火潭试试。”

易阳欣儿火翅一振,赤足已踏上最近的一朵祥云:“去便去,倒要让你看看,我真火能融了那潭里的万年玄冰。”

曦言公主白裙飘起,踩着凝结的冰雾跟上:“姐姐莫要大话,那冰潭深处的寒髓,怕是能冻住你的烈焰独角兽。”

朴水闵忙提着手炉跟上,见弄玉和端怀也快步跟在易阳欣儿身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却在想:寒沁阁的冰潭与火脉相连,本就水火交融,这二位去了,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帝俊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忽然对身侧的西烨道:“你且跟上,若真闹得水火失衡,便用你的麒麟真火与玄冰调和一二。”冰火麒麟王子应了声,半边燃火半边覆冰的身躯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瑶池上空,那株被水火滋养的金桂仍在静静绽放,花瓣上的暖光与冷辉交织,倒成了这方天地里最奇的景致。

寒沁阁外的冰火潭果然奇诡,潭水一半泛着熔岩般的赤红,咕嘟咕嘟腾着热气,岸边的黑石被灼得发颤;另一半则凝着幽蓝冰纹,寒气直逼云霄,连飘落的金桂花瓣都未及触水便冻成冰晶。易阳欣儿站在赤红潭边,赤足碾过发烫的黑石,火翅一扇,周身顿时腾起赤色火浪,“苒苒你看,这潭本就该以火为尊。”她指尖真火窜出,直探冰潭那半,却在触及冰面时爆出刺啦声响,激起的水汽瞬间凝成白雾。

曦言公主踏着冰纹走到潭的另一端,白裙扫过冰面,竟留下一串冰晶莲花。“姐姐未免太心急。”她素手抚过冰潭,那些幽蓝冰纹忽然流转,竟顺着潭水往火潭那半漫去,所过之处热气顿消,“水火相生相克,岂是蛮力能定输赢的?”说话间,她袖中飞出七颗星子,正是北斗七星的虚影,星子落在冰潭上,冰面顿时浮起层层叠叠的冰纹,竟将真火逼退了半尺。

朴水闵站在潭边的中立地带,这里既无灼热气也无刺骨寒,她捧着的手炉此刻倒成了摆设。见弄玉正踮脚往火潭里丢小石子——那些石子一落水便化作火星——忙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却在数着冰潭蔓延的速度:再往前三寸,就要没过第三块黑石了,公主的冰纹果然厉害,只是千万别真把火潭冻住,不然易阳公主发起火来,这寒沁阁怕是要被烧穿屋顶。

易阳欣儿见冰纹逼近,凤眼一挑,忽然化作烈焰独角兽真身:通体赤红的兽身覆着燃火的鳞片,独角上窜着丈高火焰,四蹄踏在火潭边,竟让潭水的赤红又深了三分。“既然你非要较个高下,我便让你见识见识真火的厉害!”独角兽长嘶一声,喷出的火焰直逼冰潭,那些冰纹遇火顿时消融,水汽蒸腾中,火潭竟往冰潭那半漫了寸许。

曦言公主见状,周身忽然泛起月华,本真本源的白鼠图腾在眉心一闪而过,她竟化作条银白鱼尾,鱼尾扫过冰潭,激起的冰浪直扑火潭。“姐姐只会变些唬人的模样。”人鱼形态的她声音更显清冽,尾鳍拍击冰面,冰潭的寒气骤然暴涨,竟在火潭边缘凝成冰墙,将火焰挡在墙外。

就在冰火即将再次相撞时,西烨忽然自云层中落下,半边燃火半边覆冰的身躯恰好立在潭中央。“二位再闹下去,这潭底的灵脉可要被震断了。”他说着,左掌按向火潭,右掌按向冰潭,冰火之气自他掌心溢出,竟让水火交界处泛起柔和的金光。易阳欣儿见状收了真身,曦言公主也敛了鱼尾,二人隔着潭水对峙,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远处,帝俊正凭栏望着这一幕,褐金深瞳里映着冰火潭的奇景。秦弘基立于身侧,鹰喙轻启:“需不需属下过去劝止?”帝俊轻笑一声,麒麟长臂搭在栏杆上:“不必,让他们闹去,这水火相斗,原也是天地轮回的趣味。”说罢,他指尖凝出一道雷电,轻轻弹向冰火潭——那雷电落入潭中,竟让水火交界处的金光更盛,连朴水闵都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那金光里,竟浮起一朵半边燃火半边覆冰的奇花。

冰火潭中央的奇花越开越盛,半边花瓣燃着赤金火焰,半边凝着幽蓝冰晶,花心处竟有流光旋转,引得潭水也跟着泛起涟漪。易阳欣儿盯着那花,火翅在身后不安地扇动,赤红裙摆扫过黑石,带起的火星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浅坑。“这花倒有几分意思,只是偏生长在这不清不楚的地界。”她忽然抬手,指尖真火化作丝线,想去缠绕那花的火焰半瓣,心里却想着:若能将这花的火性引出来,定能压过那冰寒之气,让苒苒无话可说。

曦言公主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素手轻扬,月辉凝成的银丝便抢先一步缠上冰晶半瓣。“姐姐又想独占好处?”她白裙微动,走到潭边离奇花更近处,眼睫上的白霜在水光中闪闪烁烁,“这花能在冰火间绽放,原是借了两边的灵气,怎可偏私一方?”说话间,她眉心的白鼠图腾隐隐发亮,那些银丝忽然收紧,竟让冰晶半瓣又凝出几分莹润,与火焰半瓣的炽烈形成鲜明对照。

朴水闵见弄玉正往端怀手里塞着什么——瞧那火光,像是块燃着的火玉——忙低下头,手炉里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熄了大半,只剩些余温。她偷偷抬眼望那奇花,见花瓣上的火焰与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替生长,心里暗叹:这花也是个麻烦物件,若是被二位公主分拆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但愿兀神医此刻不在附近,不然又要被他念叨伤了天地灵根。

忽听潭边传来“咔”的轻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烨半边覆冰的肩头竟裂开道细缝,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寒气的白雾。“这花吸了太多灵脉之气,再斗下去,怕是连我这冰火之躯都要受不住。”他皱眉按住肩头,左掌的火焰与右掌的寒冰忽明忽暗,“玉卓公有令,让二位去孤茗宫辨一辨新采的灵草,看看是需真火炙烤,还是要清辉滋养。”

易阳欣儿闻言,火翅一收,赤足往岸边走去:“辨灵草?正好让你看看,我真火能让枯木逢春。”她走过西烨身边时,故意用肩头撞了下对方燃火的半边身子,带起的火星溅在冰缝上,竟让那裂缝愈合了些许。

曦言公主紧随其后,白裙扫过冰面,冰晶莲花一路开到岸边:“姐姐莫要得意,有些灵草性喜阴寒,遇火便枯,可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她经过朴水闵身边时,悄悄往对方手炉里丢了块冰晶,那冰晶遇余温化作水汽,倒让朴水闵松了松发紧的手指。

众人往孤茗宫去时,谁也没注意,冰火潭中央的奇花忽然抖落一片花瓣,那花瓣飘到潭边,竟化作只半燃火半覆冰的小虫,振翅追向众人的方向。远处云端,帝俊看着那小虫,褐金深瞳里闪过丝笑意,对身侧的罗兰奥道:“你说,这灵草之辩,谁能占得上风?”农夫商士模样的守护者挠了挠头,憨厚笑道:“依属下看,怕是又要闹得难分难解。”说罢,二人身后的云层忽然翻涌,竟也化作半暖半寒的模样,一路往孤茗宫飘去。

宇宙纪年的光河流淌过扶桑古树的枝桠,这株扎根于太阳焰星地心的神树高逾千丈,树干粗壮如十座宫殿相连,树皮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每道纹路里都嵌着细碎的金乌羽毛,在日光下流转着熔融的暖意。数万片叶子呈赤金色,边缘燃着永不熄灭的微火,风过时便发出金铁相击般的脆响,树下落满燃尽的叶灰,踩上去竟像踏着温凉的金沙。不远处的月桂林则是另一番景致,银灰色的树干上覆着薄薄的霜华,叶片呈月牙形,沾着晨露,与扶桑的炽烈形成鲜明对比,空气里既有硫磺的灼热,又有清冽的草木气,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帝俊正倚在扶桑最粗壮的枝桠上,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拂过赤金色的叶片,激起一串火星。他右手轻抚树干,麒麟臂上的鳞片与树皮的纹路相触,竟让树皮上的金乌羽毛泛起更深的光泽。褐金深瞳望着不远处的月桂林,霸道的樱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树干,每一次叩击都有细微的雷电顺着纹路游走,让周遭的空气微微震颤。四大守护者候在树下:兀神医正蹲在地上,用尖刺挑起草叶间的火星,不知在研究什么;罗兰奥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些泛着银光的果实,时不时往月桂林瞟一眼;西烨靠在扶桑树干上,半边身子的火焰与树叶的微火相映,半边的冰霜却在树干上凝成细小的冰花;秦弘基展开羽翼,金钩似的喙梳理着翼尖的羽毛,目光警惕地扫过天际。

易阳欣儿赤足站在扶桑树下的金沙地上,赤红宫装的裙摆绣着浴火凤凰,尾羽扫过地面时,竟点燃了几片未燃尽的叶灰,腾起细小的火团。她头戴赤金冠,火翅在肩后舒展,翅尖的火星落在扶桑树干上,溅起更亮的焰光。“苒苒你来看,”她忽然抬手,指尖窜出三寸火苗,火苗呈幽蓝色,落地时竟化作条小火蛇,蜿蜒着爬向月桂林,“这扶桑叶灰经我真火一燃,便能化作暖肥,你偏要用水汽浇灭,岂不可惜?”她凤眼斜睨着月桂林前的身影,方唇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心里却暗忖:这月神总护着那些阴寒草木,若能让她亲眼见着真火的妙用,往后看她还敢不敢处处与我作对。

曦言公主正站在月桂林边缘,白裙如雪,裙摆扫过地面时,将那些被火蛇点燃的叶灰轻轻覆住,留下一串冰晶脚印。她素手轻扬,月桂叶上的晨露便化作水珠,滴落在火蛇身上,让那幽蓝火苗渐渐弱下去。“姐姐的火太烈,”她声音清冽如冰泉,眼睫上沾着的细小白霜在日光下闪烁,“月桂性喜阴润,若被这火蛇缠上,三日内便会焦枯。”她旋身挡在最外侧的一株月桂前,白裙与月桂的银叶相触,竟让那株树的枝桠微微舒展,“玉卓公日日在此处看月升,若是没了这些月桂相伴,姐姐赔得起吗?”说罢,她指尖凝出霜华,在月桂树干上画出一道冰纹,冰纹亮起时,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了三分,恰好将火蛇的余温逼退。

朴水闵端着玉壶站在曦言公主身侧,熹黄色宫装的袖口沾着些水汽,领口的黄花鱼图腾在光影下若隐若现。她低头看着脚边水火相交的地面,那里既有被火蛇烧出的焦痕,又有冰晶凝成的花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不让二位公主的争执闹大。忽听易阳欣儿冷哼一声,火翅扇起的热风让玉壶微微发烫,她手一抖,半盏清水便倾洒而出,恰好落在火蛇与冰纹交汇之处。那水落地并未立刻蒸发,也未结冰,反而腾起一团暖雾,雾中既有火星跳跃,又有冰晶闪烁,竟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弄玉和端怀站在不远处,弄玉正想上前斥责朴水闵毛手毛脚,却被端怀悄悄拉住——帝俊已从扶桑枝桠上转过身来,褐金深瞳里映着那团暖雾,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雷霆之力,却又异常温和:“你二人争了这许久,倒不如这半盏清水通透。”他抬手轻挥,广袖带起的气流拂过暖雾,那雾竟骤然散开,化作半轮日影与半轮月影,日影燃着赤金火焰,月影覆着银白霜华,在空中缓缓旋转,将扶桑与月桂都笼罩其中。

易阳欣儿见日影的光芒更盛,火翅不由得微微扬起,心里却有些诧异:这雾怎会生出日影?难道连天地灵气都偏着真火?曦言公主望着月影里清晰的月桂轮廓,眼睫微颤,指尖的霜华悄然收敛——她看得出,那月影里也藏着扶桑的赤金光泽,竟是谁也没占上风。朴水闵悄悄松了口气,见兀神医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正用尖刺戳着地上的水渍,忙又垂下头,心里嘀咕:还好没酿成大祸,只是这日影月影同现,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故来。

日影月影悬在半空未散,易阳欣儿忽然足尖一点,赤足踏上火影边缘,赤红裙摆与日影的金光相融,竟让她周身腾起更盛的气焰。“玉卓公你看,这日影本就该更烈些。”她抬手往扶桑树梢一指,指尖真火化作流萤,直扑最高处的花苞,那些裹着金乌羽毛的花苞遇火便噼啪作响,竟在瞬息间绽出赤金色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中心托着燃烧的花蕊,将半边天空都染成暖橙色。“苒苒总说我火性太躁,可这扶桑若无真火催发,千年也难开一次花。”她凤眼微扬,方唇噙着得意的笑,心里却想着:若能让这些扶桑花一直开着,看那月神还如何护着她的月桂。

曦言公主望着盛放的扶桑花,指尖凝出的霜华忽然化作银线,缠上月影边缘,那月影便往月桂林倾斜几分,清辉漫过银灰色的树干,让那些月牙形叶片透出莹润的光泽,叶尖的晨露顺着叶脉滚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所过之处,竟冒出点点新绿。“姐姐只会催花,却不知护持。”她素手轻拂月桂枝桠,那些被日影热气熏得微微发卷的叶片便舒展如初,“你看这月桂,需得清辉滋养才能长青,若只顾着催开扶桑,误了月桂的生机,玉卓公往后赏月时,怕是只能对着枯枝了。”说话间,她眉心的白鼠图腾闪过一丝微光,月桂林深处忽然传来细碎的响动,竟是藏在枝桠间的银兔探出头来,对着月影拜了三拜。

朴水闵见弄玉正扯着端怀的衣袖往扶桑花下跑——那些花瓣落下的火星子差点烧到端怀的裙摆——忙低下头,将玉壶往身后藏了藏。方才那半盏清水竟有这等妙用,她心里既庆幸又忐忑,生怕被易阳公主怪罪。脚下的金沙被日影烤得发烫,又被月影的清辉浸得微寒,两种触感交织,倒让她想起冰火潭边的奇异感受。远处,兀神医不知何时已采了片扶桑花瓣,正用尖刺挑着与月桂叶比对,嘴里念念有词,想是又在研究什么药性。

帝俊从扶桑枝桠上跃下,紫金玄衣落地时,激起的气流让日影月影同时震颤。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扶桑花,花瓣在他掌心燃尽,化作金乌虚影振翅飞去,融入日影之中。“你二人这水火相济的本事,倒比西烨那小子的半冰半火有趣。”他褐金深瞳扫过盛放的扶桑与焕发生机的月桂,忽然屈指一弹,雷锋杖自袖中飞出,杖身的雷电纹章亮起,在日影月影间划出道弧线,“既都觉得自家神通更胜一筹,便去广寒宫前的星台,辨一辨那刚落下的陨石,是该用真火炼化,还是用清辉净化。”

易阳欣儿火翅一振,已领先往广寒宫方向飞去,赤红身影划过天际,留下一串火星:“陨石乃天外火精所化,自然该用真火炼化,倒是你,可别用清辉冻住了它的灵韵。”

曦言公主踏着月影跟上,白裙如流云般飘过月桂林:“姐姐莫要武断,有些陨石带着寒煞,需得清辉中和,若被你真火一烧,怕是要炸得星台都不剩。”

朴水闵忙提着玉壶跟上,见西烨化作流光紧随其后,半边火焰半边冰霜的身影在日影月影间穿梭,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这陨石辨别的事,怕是又要让二位公主争上许久。扶桑树下,帝俊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忽然对秦弘基道:“你且去看看,若真闹得收不住,便用你的鹰喙啄开那陨石,让她们谁也占不得先。”鹰族首领应了声,展开羽翼追了上去,金色的翅尖划破云层,竟也带起半道火线半道冰痕。

广寒宫前的星台由万年玄冰砌成,台面泛着幽蓝光泽,边缘镶嵌着北斗七星形状的晶石,在日光下流转着清冷的辉光。那刚落下的陨石便嵌在星台中央,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时而窜出幽绿的火苗,时而凝出细碎的冰晶,竟同时裹着冰火二气,周遭的空气被搅得忽冷忽热,星台边缘的玄冰都泛起细微的裂痕。

易阳欣儿落在星台东侧,赤红宫装的裙摆拂过玄冰,激起一串火星,将那些蔓延的裂痕烫得微微收缩。“你看这陨石孔洞里的绿火,分明是天外火精所化。”她抬手,火翅在身后扇动,带起的热风让陨石表面的冰晶渐渐消融,“若不用我羲和真火炼化,待这火精冲破石壳,怕是要烧坏这星台的玄冰。”说话间,她指尖真火化作锁链,缠向陨石表面,那些绿火遇着赤金真火,竟像找到了归宿般踊跃起来,顺着锁链往她指尖窜动。她凤眼微眯,方唇勾起抹笃定的笑,心里却想着:这火精倒是识货,定要让苒苒亲眼见着,唯有真火能驯服此物。

曦言公主立在星台西侧,白裙与玄冰的幽蓝相映,裙摆扫过之处,那些被火星烫缩的裂痕便凝上冰纹,重新变得稳固。“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素手轻扬,月辉化作银网罩向陨石,那些正往易阳欣儿指尖窜动的绿火顿时滞涩,孔洞里的冰晶却愈发莹亮,“这陨石穿越星海时吸了太多寒煞,绿火不过是寒煞催生出的虚火。”她指尖凝出霜华,点向陨石最中央的孔洞,那里的冰晶遇着霜华,竟开出朵冰花,“若不用清辉净化寒煞,即便炼化了虚火,这陨石也会化作伤人的冰刃。”眼睫垂下时,能看见眼底映着的北斗星影,心里暗自盘算:寒煞不除,火精终是虚妄,且看你如何应对这冰中藏火的古怪。

朴水闵站在星台边缘,熹黄色宫装的袖口沾着玄冰融化的水珠,她捧着空了的玉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壶身的冰纹。见弄玉正踮脚往陨石上丢火石,那些火石一触陨石便炸成绿火,吓得端怀往旁边躲了躲,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星台的玄冰在脚下忽冷忽热,让她想起扶桑树下的金沙地,只是这里的冰火之气更烈,连空气都像要被撕裂。远处,秦弘基展开羽翼悬在半空,金钩似的喙紧抿,目光锐利地盯着陨石,想来是在提防异动。

忽听“咔”的一声轻响,陨石表面竟同时裂开两道纹路,一道喷吐出绿火,一道涌出寒雾,绿火与寒雾在空中相撞,爆出刺目的光华,将星台的玄冰照得透亮。易阳欣儿的真火锁链与曦言公主的月辉银网同时震颤,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这陨石竟同时藏着火精与寒煞。”易阳欣儿皱眉,真火锁链收得更紧,“看来需得用更烈的火——”

“怕是要用更纯的辉光。”曦言公主打断她,月辉银网收得更密。

就在二人的神通即将再次相撞时,西烨忽然落在星台中央,半边燃火半边覆冰的身躯恰好挡在陨石前。“二位再争下去,这陨石怕是要被你们拆碎了。”他左掌按向绿火裂缝,右掌按向寒雾裂口,冰火之气自他掌心涌入,陨石表面的裂痕竟渐渐弥合,“玉卓公有令,让你们去孤茗宫取灵草,试试这陨石究竟喜火还是喜寒。”

易阳欣儿冷哼一声,收了真火锁链:“去便去,灵草定能证明,真火方能滋养万物。”

曦言公主敛了月辉银网:“姐姐莫急,喜寒的灵草怕是更多。”

朴水闵忙跟上二人,见秦弘基展开羽翼跟在后面,金翅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孤茗宫的灵草怕是又要遭劫,但愿兀神医不在那里,不然又要被他念叨坏了药性。星台上,西烨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忽然抬手按住陨石,冰火之气流转间,那漆黑的石面上竟浮现出半轮日影半轮月,与扶桑树下那雾中的奇景如出一辙。

孤茗宫的药圃比寻常宫殿更显生机,四周环着沁凉的活水,水畔种着各色灵草,有的叶片泛着金边,触之即燃;有的裹着银霜,碰之便凝出冰晶,空气中浮动着草木的清香,又夹杂着火石与寒玉的气息。药圃中央立着座白玉台,台上整齐码着数十个玉盒,每个盒中都盛着不同的灵草,盒盖半掩,透出或暖或冷的光晕。

易阳欣儿径直走向最东侧的玉盒,那里盛着株赤焰草,叶片如燃烧的火焰,根茎处缠着细小的火星。她抬手掀开盒盖,真火自指尖溢出,轻轻拂过赤焰草,那草竟瞬间舒展,叶片边缘的火星连成细线,在盒中织成小小的火网。“你看这赤焰草,离了真火便蔫头耷脑,”她凤眼斜睨着曦言公主,方唇噙着笑意,“若用你的清辉浇淋,怕是即刻便成了焦炭。”说话间,她将赤焰草取出,置于向阳的玉盘里,那草在日光与真火的双重滋养下,竟开出朵细小的红花,花心吐着金色的蕊。心里却想着:这灵草最是认主,定要让苒苒看清,真火方能让其得偿生机。

曦言公主正站在西侧的玉盒前,盒中是株冰魄兰,花瓣呈半透明的冰色,叶脉里流淌着莹白的液汁。她素手轻托,月辉如细雨般洒在冰魄兰上,那些微微发皱的花瓣便舒展如初,液汁在叶脉里流转得更欢。“姐姐只会看表面。”她将冰魄兰放在覆着薄霜的玉盘里,白裙与冰色花瓣相映,更显清冽,“你那赤焰草虽艳,却撑不过三个时辰便会燃尽自身,哪像这冰魄兰,经清辉滋养,能绽放到月落星沉。”她指尖轻点,冰魄兰的花瓣上忽然凝出露珠,露珠滚落,在玉盘里凝成小小的冰珠,“况且这药圃的活水,原是靠清辉凝结的晨露汇聚而成,若被你的真火烤干,别说赤焰草,便是扶桑花也难存活。”眼睫垂下时,眼底映着冰魄兰的影子,暗自盘算:水火各有其用,偏她只认烈焰,今日定要让她明白平衡之道。

朴水闵站在药圃边缘,熹黄色宫装的裙摆沾着草叶上的露水,她看着那些或喜火或喜寒的灵草,忽然发现靠近活水的地方,竟有几株灵草生得格外繁茂——那是种叶片半边赤红、半边银白的奇草,根部既挨着被日光晒暖的石子,又浸在沁凉的活水里。弄玉正拿着火钳去拨弄那奇草的红叶片,被端怀一把拉住,二人低声争执起来,想是在争论该用真火还是清辉浇灌。朴水闵悄悄退后半步,生怕被卷入其中,心里却在想:这奇草既能在水火间生长,或许二位公主的神通,原也不必分个高下。

忽听活水那边传来“咕嘟”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面上竟浮起层层水汽,水汽中既有火星跳跃,又有冰晶闪烁,正是之前在扶桑树下见过的暖雾模样。那雾缓缓升起,在空中化作半轮日影半轮月,日影照着赤焰草,月影覆着冰魄兰,两种灵草在光影下竟同时绽放得更盛,连那株半边红半边白的奇草,也抖落了几片旧叶,冒出新的嫩芽。

易阳欣儿看着那奇草的新叶,火翅微微一顿,心里掠过丝诧异:这草竟能同时受得住水火?曦言公主望着日影月影交织处,眼睫轻颤,指尖的霜华悄然收敛——她原以为冰魄兰见不得半分热气,此刻却见其在日影边缘,反倒更添了几分莹润。

远处,罗兰奥背着竹篓从药圃深处走出,篓里装着些刚采的果实,见了空中的日影月影,憨厚地笑起来:“我说这几日灵草长得奇怪,原是沾了二位的灵气。”他说着,将一颗半边红半边白的果实抛向空中,果实穿过日影月影,竟炸成漫天光点,落在灵草上,让各色草木都泛起柔和的光泽。

易阳欣儿冷哼一声,却没再催发真火;曦言公主也敛了月辉,只是望着那奇草出神。朴水闵看着空中渐渐散去的暖雾,忽然觉得,这药圃里的生机,原是藏在这看似针锋相对的水火之中。

药圃里的暖雾尚未散尽,易阳欣儿忽然俯身摘下那朵赤焰草开的红花,指尖真火微微催动,红花便化作一串火星,轻飘飘落在那株半边红半边白的奇草上。火星沾着红叶片,竟让那半边叶片更显鲜亮,连叶脉都透出赤金光泽。“便是这怪草,也需得真火助其红半边生长。”她凤眼一扬,方唇噙着不肯服输的笑意,心里却暗觉稀奇——往常真火过处,寒物必融,这奇草的白半边竟只是微微颤动,并未结冰。

曦言公主见状,素手轻弹,冰魄兰花瓣上的露珠便化作银线,缠向奇草的白半边。银线落下,白叶片上的霜华更浓,与红半边的炽烈相映,倒让整株草透出种奇异的和谐。“姐姐只瞧见红半边,却没见白半边离了清辉便会发蔫。”她指尖划过白叶片,那里的叶脉竟泛出淡淡的月华,“你看,它既需日光暖根,又要月露润叶,原是离不得水火相济。”说罢,她忽然抬手,月辉与易阳欣儿的真火竟在奇草顶端相遇,没有预想中的冲撞,反倒凝成颗小小的光珠,顺着草叶滚落,钻进泥土里。

朴水闵见那光珠入土的地方,竟冒出个新的芽尖,半边红半边白,看着格外有生气,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弄玉和端怀也停了争执,齐齐望向那芽尖,弄玉手里的火钳忘了放下,端怀捧着的冰壶也倾斜着,壶口的白气与火钳上的火星在半空相遇,竟也化作细小的暖雾。

此时,药圃入口传来脚步声,兀神医背着药篓走来,刺猬背上的尖刺插满了各色药草,有的还燃着火星,有的覆着薄冰。“你们这水火之气乱撞,倒让这圃里的灵草开了窍。”他蹲下身,用尖刺拨了拨那株奇草的根部,泥土里竟露出些细小的根须,一半缠着赤红的火纹,一半绕着幽蓝的冰纹,“这‘阴阳草’原是万年难遇的异种,需得同时受日月精华滋养才能破土,今日倒被你们误打误撞催醒了。”

易阳欣儿火翅微收,赤足往阴阳草近了近,看着那些缠着火纹的根须,心里忽然觉得,或许苒苒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曦言公主也往前半步,白裙扫过带冰纹的根须,眼底闪过丝讶异——这草的冰纹里,竟藏着丝微弱的火气。

二人正欲再言,忽听空中传来帝俊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穿透力:“既然寻到了阴阳草,便去龙塔寝殿,用它来调和新炼的丹药吧。”话音未落,一道紫金光华自天际落下,落在阴阳草旁,化作片金乌羽毛,羽毛上的火焰纹章与冰纹相触,竟发出清脆的鸣响。

易阳欣儿与曦言公主对视一眼,谁也没先动,却都默契地收了神通。朴水闵忙跟上二人,见那株阴阳草在日光月华下轻轻摇曳,忽然觉得,接下来的龙塔之行,或许不会像往常那般针锋相对了。身后,弄玉和端怀也跟了上来,不知何时,弄玉手里的火钳与端怀捧着的冰壶竟挨在了一起,壶口的白气缠着火星,在半空织成细小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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