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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340章 66 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卧室大床上

深夜,苒苒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卧室大床上,枕着可爱的小枕头,盖上柔软舒服的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夜幕低垂,幻雪帝国的宫殿静卧于冰雪大陆之上,曜雪玥星的清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曦言公主的寝殿。苒苒褪去华服,枕着缀满冰晶的软枕,盖着暖融融的雪狐被,于寂静中阖眼。檐外寒鸦偶鸣,却扰不了月神嫦曦的安睡,她眉峰轻蹙,似在梦中与兄长银玥公子共赏星河了。

深宵夜凉,曜雪玥星悬于冰雪大陆天幕,幻雪帝国的寝殿内,苒苒已卸去钗环,将头埋进绣着银月的软枕,身上盖着暖如阳光的雪绒被。她轻阖双目,尚未入梦,便觉窗外似有银玥公子的气息拂过——原是兄长怕她夜寒,悄悄施了层暖光结界,月华透过结界,在被角映出细碎的星子。

曜雪玥星的清辉漫过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寝殿里,苒苒蜷在铺着云纹锦的大床上,头枕着缀满星辰碎屑的软枕,身上盖着暖融融的冰蚕被。她刚阖眼,便见一缕银光自窗隙潜入,化作兄长银玥公子的模样,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取来一枚月光凝成的玉坠放在枕边,才悄然隐去——月神嫦曦的睡颜,在星辉中愈发恬静了。

宇宙纪年的夜幕如泼墨般晕染开来,曜雪玥星悬于寰宇中央,那银白的光辉似有实质,漫过冰雪大陆亿万年不化的冰层,在刃雪城的尖顶上镀上一层冷冽又温柔的光晕。幻雪城堡矗立在无垠海岸的尽头,身后是绵延至天际的玫瑰森林,花瓣上凝着的冰晶在星光下折射出七彩流光;往前数着梧桐树街的方向,茉莉花田丘正散发着清浅的香气,与咸涩的海风交织成独特的气息,而碧雪寝宫的瑀彗大殿深处,归渔居寝阁的純玥楼珺悦府内,正流淌着属于深夜的静谧。

珺悦府的窗棂是用深海寒铁混合冰晶雕琢而成,镂空的纹样是曦言公主钟爱的月桂树形态,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此刻正将曜雪玥星的清辉筛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铺着白狐裘的地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钻。殿内燃着鲛人烛,火焰是幽蓝色的,安静地舔舐着烛芯,将墙壁上悬挂的星图映照得忽明忽暗——那星图是用月光石镶嵌而成,标注着宇宙各星系的轨迹,其中曜雪玥星的位置被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标出,熠熠生辉。

曦言公主已褪去日间那件绣满珍珠与银线的礼裙,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寝衣。料子是用冰蚕吐的丝织就,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起,裙摆垂落时带着细碎的流光,恰如她“白裙如雪”的名号。她的长发未绾,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肩后,发尾微微卷曲,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光洁的额前,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轻轻颤动。她本就生得极美,此刻卸下所有钗环,更显眉眼清丽——眉峰如远山含黛,睫毛纤长浓密,闭眼时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挺直,唇瓣是自然的粉润色泽,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仿佛一掐就能捏出水来。作为普贤菩萨人鱼公主雪姬转世,她身上总带着一种悲悯又纯净的气质,此刻安卧在床上,更添了几分易碎的温柔,倒真不负“月神嫦曦”这一尊称。

她正躺在那张足以容纳三人的大床中央,床垫是用天鹅绒混合云絮制成,软得像陷进了云朵里。头下枕着的小枕头格外精致,枕套是用晨光织成的锦缎,上面绣着一只白鼠图腾——那是她的本真本源图腾,鼠眼用两颗黑玛瑙点缀,显得灵动活泼。身上盖着的雪狐被更是珍品,狐毛柔顺得如同上好的丝绸,盖在身上暖融融的,却又丝毫不觉沉重,边缘处还缀着一圈细碎的月光石流苏,随着她翻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她侧躺着,右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左手则虚虚握着,像是在梦中抓住了什么。睫羽忽然颤了颤,她的眉峰微微蹙起,嘴角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入了梦。

“哥哥,你看那片星云,像不像上次我们在玫瑰森林里看到的粉色玫瑰?”梦中的苒苒正踮着脚尖,指着星图上一片绚烂的粉紫色星云,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她穿着小时候常穿的粉色袄裙,头发梳成两个圆圆的发髻,用粉色的丝带系着,跑动时丝带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站在她身边的曦风王子,彼时还是个少年模样,却已初具北极大帝的沉稳气质。他身着一袭白袍,料子是用雪域冰蚕丝织就,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与袖口绣着银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根白玉腰带,上面挂着一枚雕刻成极鼠图腾的玉佩——那是他的本真本源图腾,与妹妹的白鼠图腾遥遥相对。他身高175厘米,比梦中的苒苒高出一个头还多,此刻正微微弯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很像,”他的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带着兄长独有的宠溺,“等明日天亮,我便去玫瑰森林摘最大最艳的那朵,给苒苒簪在发间,好不好?”

“好呀!”梦中的苒苒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去拉兄长的衣袖,“那哥哥要答应我,以后每次看星云,都要陪在我身边。”

“自然。”曦风王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只要苒苒想,哥哥永远都在。”

现实中的曦言公主嘴角弯得更厉害了,呼吸却依旧平稳悠长。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朴水闵端着一碗温好的安神汤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熹黄色的宫装,料子是普通的棉麻,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围裙,上面绣着黄花鱼图腾——那是她的本真本源图腾,针脚细密,可见其手巧。她身高163厘米,比曦言公主稍矮些,眉眼是温顺的杏眼,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公主的安眠。

她将安神汤放在床头的矮几上,目光落在公主恬静的睡颜上,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白日里公主为了处理星际间的事务,在瑀彗大殿待了整整一日,连午间小憩都顾不上,此刻总算能安稳睡去。她轻轻替公主掖了掖被角,目光扫过枕头上的白鼠图腾,又想起白日里银玥公子悄悄来问公主是否安寝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对兄妹,倒真是彼此牵挂得紧。

窗外的寒鸦又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却没能穿透珺悦府的结界。曦言公主的睫毛动了动,似乎在梦中翻了个身,继续与那位身着白袍的兄长,在璀璨的星河下说着属于他们的悄悄话。幽蓝的烛光依旧安静地燃烧着,将这一方天地映照得温暖而安宁,仿佛能将这宇宙间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曜雪玥星的光华在深夜里愈发清透,像一匹被谁抖开的银河锦缎,漫过冰雪大陆的冰原与森林,将刃雪城幻雪城堡的尖顶照得如同嵌在天幕上的琼玉。碧雪寝宫归渔居的檐角挂着冰凌串成的风铃,被海风吹得轻轻摇晃,发出叮咚脆响,却穿不透純玥楼珺悦府四周那层淡金色的暖光结界——这是曦风王子方才悄然布下的,结界边缘泛着细碎的光粒,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星子。

珺悦府内,曦言公主的寝床悬在半空中,床脚系着四条冰蚕丝织就的流苏,垂到地面时恰好与铺着白狐裘的地毯相接。她卸去了日间的珠钗,只留一支月形玉簪松松绾着半幅青丝,余下的长发如墨瀑般垂落在雪绒被上,发梢缠着几缕银线,那是幼时曦风用冰雪为她编发时不慎留下的,多年来她总舍不得剪掉。身上的白裙是用月光石粉末混着鲛绡织成,在幽蓝的鲛人烛火下泛着淡淡的莹光,裙摆上绣着的白鼠图腾正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轻轻起伏,图腾的眼睛是用极细的银线缀成,在结界暖光的映照下像是在眨动。

她尚未沉入睡梦,意识还浮在半醒半寐间,鼻尖萦绕着雪绒被里特有的暖香——那是母亲雪之女王每年用茉莉花田丘的晨露与雪域雪莲混合蒸馏出的香料,专门为她和兄长熏制寝具。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结界外兄长的气息,那是与曜雪玥星同源的清冽气息,混着他常穿的白袍上独有的雪松味。她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浅弧,睫羽却故意不动,想看看这位总把她当孩童护着的兄长还要做些什么。

结界外的曦风果然没走。他身着一袭白袍立在窗下,袍子的领口用银线绣着极鼠图腾,图腾的尾巴蜿蜒着绕到袖口,那是父亲廉贞王子亲手为他绣的成人礼,针脚里还藏着狼图腾的暗纹。他身高比幼时拔高了许多,站在窗前时,白袍的衣摆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恰好遮住了他悄悄探出的手——他正用指尖轻点窗棂,将几颗从玫瑰森林采来的冰晶玫瑰籽嵌进窗棂的月桂花纹里,那些籽一触到寒铁便发出细碎的光,瞬间开出一朵朵指甲盖大的冰玫瑰,花瓣上还凝着他用灵力催出的露水,在星辉下亮得像泪滴。

“苒苒今日在瑀彗大殿处理星际文书时,指节都冻红了。”他对着窗内轻声自语,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空气,“明日得把父亲那枚暖玉扳指拿来给她戴上,免得又说我小题大做。”他说着抬手理了理结界的光纹,指尖划过结界时,暖光突然亮了几分,在被角映出的星子瞬间连成了一条小小的星河,那是他去年带苒苒去银河边缘看的“幼鹿星轨”,当时她指着星轨说像极了朴水闵养的那只雪鹿。

床榻上的苒苒听到这话,睫毛终于忍不住颤了颤。她想起白日里在大殿,自己不过是看文书时多呵了两口白气,竟被这位站在殿角的兄长看在眼里。她正想出声调侃两句,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是熹黄色衣裙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朴水闵。

朴水闵果然提着一盏琉璃灯走了过来,灯盏里的烛火是暖黄色的,恰好与曦风的结界暖光相融。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熹黄色宫装,裙摆上的黄花鱼图腾在灯光下活灵活现,腰间系着的围裙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着给公主准备的夜宵。她看见窗下的曦风时并不惊讶,只是屈膝行了个礼,声音轻快又带着几分打趣:“银玥公子又来给公主布结界了?方才我去厨房热莲子羹,见廉贞王子正拿着星图研究,说要带公主去猎户座看星云呢。”

曦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浮起笑意:“父亲定是又被母亲催着带我们出门了。”他侧过身让朴水闵过去,目光却仍黏在窗内,“莲子羹放着吧,等她醒了再喝,别烫着。”

朴水闵笑着应了,走到床边时特意看了眼公主的睡颜,见她唇角的笑意藏不住,便故意提高了声音:“公主方才说梦话,说想去玫瑰森林看冰玫瑰呢。”

苒苒在被里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才没笑出声。她感觉到曦风在窗外轻轻咳了一声,接着便听见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走了两步又停下,似乎在叮嘱朴水闵什么,声音低得听不真切,只隐约捕捉到“别让她熬夜”几个字。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苒苒才缓缓睁开眼。窗外的冰玫瑰还在静静绽放,被角的星轨依旧明亮,鼻尖的雪松味混着莲子羹的甜香,让她忽然觉得这深夜的珺悦府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她抬手抚过被角的星子,指尖触到那片暖光时,仿佛还能摸到兄长方才留下的温度,心里那点被宠溺的羞赧,终究敌不过涌上来的柔软,让她忍不住将脸往雪绒被里埋得更深了些。

曜雪玥星的清辉漫过冰雪大陆亿万年不化的冰层,在刃雪城幻雪城堡的琉璃瓦上流淌,像极了母亲雪之女王冕服上流淌的蓝光。碧雪寝宫归渔居的庭院里,几株梧桐树的枝桠上挂着冰晶雕琢的风铃,被夜风拂得轻响,声音穿过純玥楼的回廊,恰好落在珺悦府的窗纸上。

苒苒蜷在云纹锦大床上,冰蚕被边缘的银丝在星辉下织出细碎的网,将她裹得像枚待放的雪蕊。她枕着的星辰软枕不知何时被压得有些变形,枕套上缀着的星屑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闪烁,其中一颗最大的碎钻,是去年三叔禄存王子从猎户座星云带回来的,当时他还笑着说:“我们苒苒的枕头,该镶满全宇宙的星星才配得上月神的名号。”此刻她的脸颊贴着枕面,长发被压出柔和的弧度,白裙的衣角从被间溜出来,裙摆上的白鼠图腾正对着窗棂,仿佛在凝视那缕悄然潜入的银光。

银光落地时带着极轻的嗡鸣,化作曦风的模样时,白袍上的雪松气息瞬间漫了满室。他今日换了件新裁的袍子,领口用银线绣着极鼠图腾,图腾的耳朵尖上缀着两颗米粒大的珍珠——那是三婶白希伦亲手缀的,她说这样“显得孩子气些,免得总板着脸吓着妹妹”。他站在床前看了片刻,目光掠过妹妹蹙着的眉尖,伸手时指尖先在半空顿了顿,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温软如暖玉,让他想起幼时在玫瑰森林,第一次摸到刚出生的雪狐幼崽时的悸动。

“还在为白日里星盟的事烦心?”他低声问,声音轻得像落雪,“父亲说那几颗叛乱的小行星,明日我带兵去平了便是。”见苒苒睫毛颤了颤,他又弯唇笑了笑,从袖中取出枚月光玉坠。玉坠是用曜雪玥星的月核石雕琢而成,形似蜷缩的白鼠,鼠眼嵌着两颗红珊瑚珠,正是三婶教他用灵力温养了三个月的成品。他将玉坠放在枕边,指尖不经意碰到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那触感比他白袍的料子还要顺滑,让他指尖微麻,忙收回手时带起的风,吹得玉坠轻轻晃了晃。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禄存王子的绿袍一角先探进窗棂的月光里,他身高比曦风高出小半头,绿色常服上绣着的狼图腾在暗处泛着幽光,身后跟着的白希伦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裙摆扫过回廊时,绣着的鼠图腾与苒苒枕上的白鼠像是遥遥致意。“嘘——”禄存王子用手挡着嘴,声音压得像耳语,“三婶说给苒苒带了安神的雪蜜,昨日新从茉莉花田丘采的。”

白希伦嗔怪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将手中的蜜罐往身后藏了藏:“就你嗓门大,仔细惊了孩子。”她踮脚往窗内看,见曦风正往床边退,便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指尖往玉坠的方向点了点,眼里满是“这手艺总算没白教”的笑意。

曦风对着他们微微颔首,转身时白袍扫过床脚的流苏,带起一阵极轻的风。苒苒在被中屏住呼吸,听着他与三叔三婶在窗外低声说话,禄存王子正笑兄长“把妹妹宠得快成琉璃娃娃了”,白希伦则在叮嘱曦风“明日出征记得带上母亲的雪岚符”。那些声音混着檐角的风铃声,像裹着暖雪的棉絮,轻轻落在她的心上。

等窗外的脚步声远了,她才缓缓睁开眼。枕边的月光玉坠还在散发着温凉的光,与被角的冰蚕银丝交相辉映,将她的睡颜映得愈发柔和。她抬手将玉坠握在掌心,那温凉中带着曦风灵力的暖意,让她忽然想起幼时三叔三婶带她和兄长去玫瑰森林摘雪玫瑰的日子,那时兄长也是这样,总把最大最艳的那朵偷偷塞进她的裙摆里。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又浓了几分,曜雪玥星的清辉穿过梧桐树的枝桠,在珺悦府的地砖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三叔禄存王子绿袍上狼图腾的纹路。冰蚕被下的苒苒指尖微动,握着月光玉坠的手松了松,那玉坠上的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让她原本有些发沉的意识清明了些许。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比先前三叔三婶的脚步更轻,像是怕踩碎了地上的月光。苒苒悄悄掀起一丝眼缝,便见白希伦的素白衣角先探了进来,她今日换了件绣着银线鼠图腾的寝衣,图腾的尾巴上缀着几颗莹白的珍珠,走一步便晃出细碎的光。她身后的禄存王子则脱了外袍,只穿件墨绿色的里衣,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颈间挂着的狼牙吊坠——那是母亲雪之女王当年赐给他的成年礼,据说能驱避宇宙间的邪祟。

“你看这丫头,手里还攥着曦风那孩子做的玉坠呢。”白希伦走到床边,声音柔得像棉花糖,她弯腰时,鬓边的珍珠耳坠垂下来,恰好落在苒苒的枕头上,“前日教曦风雕玉坠时,他笨手笨脚的,差点把月核石捏碎了,还是我用灵力护着才成了形。”

禄存王子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窗边的月光都挡住了,他低头看着苒苒恬静的睡颜,绿眸里难得没了平日的锐利,反倒添了几分柔和:“随她父亲,心思重。白日里在瑀彗大殿跟星盟使者周旋,定是累着了。”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液体,“这是昨日去银河旋臂采的安神露,掺在雪蜜里给她喝,保管睡得安稳。”

白希伦接过琉璃瓶,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抹,淡金色的液体便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床边那碗还温着的莲子羹里。“你呀,总爱弄这些新奇玩意儿。”她嗔怪地看了禄存一眼,转身时瞥见苒苒唇角的笑意,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小时候带她去茉莉花田丘玩,她也是这样,明明醒着,偏要装睡骗我们的糖吃。”

苒苒的睫毛又颤了颤,心里忍不住嘀咕:三婶最是精明,什么都瞒不过她。她正想着要不要睁眼,却听禄存王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方才在回廊见着曦风了,那小子没走,就在梧桐树下站着呢,手里还攥着给苒苒暖手的玉扳指。”

“随他们兄妹去吧。”白希伦直起身,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曦风这孩子,看着沉稳,心里比谁都疼妹妹。当年在玫瑰森林遇着星际异兽,他才多大点,就敢挡在苒苒身前,手里只攥着根冰棱子。”

禄存王子低笑一声,笑声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那时候你还哭鼻子呢,说怕曦风有个三长两短,没法跟廉贞交代。”

“你还好意思说!”白希伦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脸颊微微泛红,“那异兽的獠牙都快碰到曦风的脸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无非是明日要陪父亲廉贞王子去猎户座看星云,让朴水闵记得提醒苒苒穿厚些的袍子。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苒苒才缓缓松开攥着玉坠的手,掌心已沁出了薄薄一层汗。

窗外的梧桐树下,曦风的白袍在月光里轻轻晃动,他手里果然捏着枚暖玉扳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而珺悦府内,那碗掺了安神露的莲子羹正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与冰蚕被的暖香、月光的清辉混在一起,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月神嫦曦的梦,裹得愈发安稳了。

月光透过珺悦府的冰雕窗棂,在云纹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三叔禄存王子绿袍上狼图腾散落的星点。苒苒指尖缠着冰蚕被的流苏,那流苏上的银丝缠着一缕极淡的雪松香——是曦风方才留下的。她眼皮轻颤,将月光玉坠往枕下藏了藏,耳尖却不由自主地往殿外探。

檐外传来窸窣响动,不是风摇冰铃,倒像是布料摩擦冻土的声音。苒苒悄悄睁眼,正看见禄存王子的绿袍下摆从窗缝挤进来,他显然是怕惊醒她,正踮着脚往里挪,墨绿色里衣的领口歪着,露出颈间狼牙吊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的白希伦提着盏琉璃灯,素白寝衣的鼠图腾被灯光映得发亮,她另一只手里捧着个银丝笼,笼里不知装着什么,偶尔发出细碎的响动。

“三婶就说不必来,你偏要把那雪灵鼠带来。”白希伦的声音压得像飘落的雪,“前日苒苒还说想养只,你倒记在心上了。”她将笼子往床边凑了凑,笼里的小家伙立刻支起耳朵,一身雪白绒毛与苒苒的白裙几乎融为一体,正是与白希伦同图腾的雪灵鼠。

禄存王子咧嘴笑时,绿眸里的锐利全化作了柔和:“我们苒苒想要的,做三叔的岂能怠慢?”他伸手逗了逗笼里的雪灵鼠,指尖刚碰到笼壁,小家伙便啾啾叫着往他手心里蹭,“你看它通人性,往后夜里陪苒苒,省得曦风那小子总在窗外站成望妻石。”

“没个正形。”白希伦嗔了他一句,目光落在苒苒脸上,见她睫毛上沾着点星光,忍不住伸手想拂去,指尖快触到时又猛地收回,转而轻轻拍了拍笼顶,“这小家伙通灵力,夜里若有异动,会用鼠须蹭醒苒苒,比曦风那结界靠谱。”

苒苒在被里憋笑,差点呛出声。她能想象出兄长听到这话时,定是板着脸却忍不住红了耳根的模样。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雪松味,显然是曦风去而复返。

禄存王子眼疾手快,一把将雪灵鼠笼塞进床底,拉着白希伦便往窗后躲。曦风推门进来时,白袍上还沾着几片梧桐叶,他手里捧着个白玉盒,走到床边时顿了顿,见苒苒“睡”得安稳,才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暖玉扳指,玉间嵌着细碎的红宝石,正是父亲廉贞王子的旧物。

“三叔说这扳指能聚暖,”他对着空气低语,指尖摩挲着扳指上的狼图腾暗纹,“明日星盟宴会定是极寒,你戴着......”话未说完,床底忽然传来雪灵鼠的啾啾声,他猛地低头,正对上禄存王子从窗后探出来的半个脑袋。

白希伦在窗后拽了拽丈夫的绿袍,却没忍住笑出了声。曦风的耳尖瞬间红透,攥着玉盒的手指微微收紧,正想转身,却听床上的苒苒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像冰棱融在雪水里,清清脆脆的。

月光恰好在此刻亮了几分,照得床榻上的白鼠图腾与床底的雪灵鼠相互辉映,而珺悦府内的几人,谁都没再说话,只让那暖融融的寂静,随着星辉漫了满室。

雪灵鼠的啾啾声还没歇,窗外的梧桐叶忽然簌簌落了几片,带着曜雪玥星的清辉飘进窗棂,恰好落在苒苒的枕旁。她终于忍不住掀开冰蚕被坐起身,白裙如雪般垂落床沿,裙摆的白鼠图腾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正与床底探出头的雪灵鼠遥遥相望。

曦风握着白玉盒的手顿在半空,白袍的银线在骤然亮起的星辉中泛着光,他喉结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躲在窗后的禄存王子索性走了出来,绿袍上的狼图腾在灯光下张牙舞爪,倒像是在替他解围。“醒了正好,”禄存王子故作镇定地咳了声,伸手从床底拖出雪灵鼠笼,“三叔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儿,往后夜里读书,就让它陪你磨墨。”

白希伦跟着走出,素白寝衣的袖口沾了片梧桐叶,她笑着将笼子递到苒苒面前:“这小家伙是雪灵鼠里最通灵性的,前日在茉莉花田丘见着,总跟着我跑,想来是与你有缘。”她说话时,雪灵鼠忽然用前爪扒着笼门,小鼻子嗅了嗅,竟对着苒苒枕边的月光玉坠啾啾叫起来——那玉坠上还沾着曦风的灵力气息。

苒苒指尖划过笼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曦风泛红的耳尖上。他今日白袍的领口绣着极鼠图腾,图腾的眼睛用碎钻缀成,此刻在灯光下亮得像他方才藏不住的慌乱。“兄长方才说,明日星盟宴会极寒?”她故意扬高声音,指尖却悄悄勾了勾垂落在床沿的冰蚕被流苏,“那正好,三叔送的雪灵鼠毛厚,抱着定能暖手。”

曦风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猛地将白玉盒往她面前一递:“这扳指更暖。”盒中的暖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红宝石嵌成的狼图腾眼睛恰好与禄存王子颈间的狼牙吊坠相呼应。“父亲说这是当年母亲赠他的定情物,”他声音低了些,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转借你戴几日。”

“哟,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禄存王子挑眉笑起来,绿眸里满是促狭,“当年廉贞王子借我戴了半日,还被母亲追着打了三条回廊呢。”

白希伦笑着拧了他一把,转头对苒苒柔声道:“这扳指确实暖,当年你母亲怀着曦风时,总戴在手上。”她目光在苒苒与曦风之间转了圈,忽然拍手道,“我去厨房把雪蜜热了,掺在莲子羹里,正好给你们兄妹暖暖身子。”

禄存王子立刻跟着起身:“我去帮忙劈柴。”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禄存王子忽然回头,对着曦风挤了挤眼,绿袍的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将窗棂上的冰玫瑰吹得轻轻摇晃。

殿内只剩两人时,苒苒才接过白玉盒,指尖触到曦风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月光从冰雕窗棂漏进来,在云纹锦被上织出细密的网,将床底雪灵鼠的啾啾声、檐角冰铃的轻响,还有彼此渐重的呼吸,都温柔地裹了进去。

暖玉扳指的温意还在指尖流转,苒苒低头看着盒中狼图腾的红宝石眼睛,忽然想起幼时在玫瑰森林,兄长为了给她摘最高处的冰玫瑰,白袍被荆棘勾出个小破洞,当时他攥着玫瑰跑过来,耳尖红得和这宝石一个颜色。她指尖摩挲着扳指边缘,抬眼时正对上曦风望过来的目光,他慌忙移开视线,白袍的袖口在月光下轻轻颤动,露出腕间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去年替她挡星际流石时留下的,当时血珠落在雪地上,像极了玫瑰森林的冰晶花瓣。

“这扳指......”苒苒刚开口,殿外忽然传来白希伦的声音,带着笑意穿透门帘,“莲子羹好了,曦风你替苒苒端进来吧,我和你三叔去看看朴水闵把明日的星图整理妥当了没。”话音未落,便听得禄存王子低笑一声,接着是两人远去的脚步声,故意踩得比来时重些,像是在提醒什么。

曦风应声时嗓子有些发紧,转身去端莲子羹的背影显得有些僵硬。案上的琉璃碗里,雪蜜与莲子的甜香混着安神露的清冽,在空气中漫开。他端着碗走回来,白袍的衣摆扫过床脚的冰蚕被流苏,带起的风让笼里的雪灵鼠又啾啾叫起来,小爪子扒着笼门,直往苒苒手边凑。

“它倒黏你。”曦风将碗递过去,目光落在她握着玉盒的手上,“扳指......若是不喜狼图腾,我明日让三婶在边缘加圈白鼠纹?”

苒苒接过碗,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碰了碰,见他猛地缩回手,才抿唇笑道:“不必,狼图腾很威风。”她用银勺舀了口莲子羹,甜暖的滋味滑入喉咙,让她想起母亲总说的“兄妹连心,就像雪蜜融在羹里,分不出彼此”。抬眼时,正看见曦风望着她的发梢出神,那里还缠着幼时他用冰雪编发留下的银线,此刻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窗外的曜雪玥星忽然亮了几分,清辉漫过冰雕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云纹锦被上,一个披着白裙,一个裹着白袍,影子的边缘渐渐交融,像极了他们从小一起在归渔居的雪地里踩出的脚印,深深浅浅,总挨得那样近。笼里的雪灵鼠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只用黑亮的小眼睛望着他们,尾巴轻轻扫着笼底,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这静谧的深夜伴奏。

莲子羹的甜香还在殿内萦绕,苒苒将空碗放在床头矮几上,指尖无意触到月光玉坠,那温凉与暖玉扳指的暖意交织,倒让她想起幼时在茉莉花田丘,兄长用体温为她焐热冻僵的手指。她抬眼看向曦风,见他正蹲在笼前逗雪灵鼠,白袍的下摆铺在云纹锦地毯上,像落了片初雪,颈间垂着的极鼠图腾玉佩随动作轻轻晃动,与笼里小家伙的白鼠图腾遥遥相对。

“三叔说这雪灵鼠能寻到星际间的珍稀冰晶。”曦风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自然了些,他用指尖隔着笼子蹭了蹭雪灵鼠的鼻尖,“明日去星盟宴会,让它跟着朴水闵,若遇着会伤你的寒气,它会预警。”

苒苒忽然笑出声:“兄长倒比三婶还细心。”她从玉盒里取出暖玉扳指,往拇指上一套,大小竟刚刚好,红宝石狼眼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只是这扳指既是父母的定情物,转借于我,母亲会不会像当年罚三叔那样,追着你打三条回廊?”

曦风的耳尖又红了,起身时白袍扫过笼顶,带起一阵轻尘:“母亲不会。”他说得笃定,目光却飘向窗外,曜雪玥星的清辉正顺着梧桐叶的缝隙淌下来,在他白袍上织出银色的纹路,“她前日还跟我说,苒苒长大了,该有件能镇住气场的饰物。”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禄存王子刻意放大的声音:“希伦你看,那不是朴水闵吗?怎么抱着星图往珺悦府来了?”接着便是白希伦含笑的回应:“定是想问问公主明日穿哪套礼服,我们快些走,别耽误孩子们说话。”

脚步声渐远,苒苒却听出朴水闵的脚步声根本没靠近,显然是三叔三婶故意留的空隙。她低头转动着指间的扳指,忽然发现狼图腾的尾巴处刻着个极小的“曦”字,想必是父亲当年亲手刻的。再抬眼时,见曦风正望着她发间的银线出神,那是他幼时的手笔,如今已与她的青丝缠得难分难解。

窗外的冰风铃忽然叮铃作响,像是被夜风撞了下,惊醒了檐角沉睡的冰棱。苒苒望着兄长白袍上流动的月光,忽然觉得这深夜漫长又短暂,像极了他们一起走过的无数个日夜,明明寻常,却总在细节处藏着暖人的光。

檐角的冰风铃还在轻响,曜雪玥星的光华忽然转淡,像是被一层薄云遮了遮。苒苒望着曦风白袍上渐浅的银纹,忽然想起白日里在星图上看到的猎户座星云,据说那里的星光会随人心绪明暗。她指尖在暖玉扳指上转了半圈,狼图腾的红宝石眼睛恰好对上兄长白袍上的极鼠图腾,倒像是两种生灵在月光里悄悄对视。

“兄长明日带兵去平小行星叛乱,需带多少护卫?”她忽然问,声音比檐角的风还轻。话一出口便觉后悔,明明该说些轻松的,偏提了这让他挂心的事。果然见曦风的眉峰微微蹙起,白袍的袖口下意识攥紧,指节泛白处,正是去年挡流石时留下的疤痕。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曦风的声音稳了稳,目光却落在她发间的银线上,“父亲已调拨了天玑宫的精锐,三叔会同行。”他顿了顿,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银哨,哨身上刻着白鼠图腾,“这是用玫瑰森林的冰铁所铸,若遇急事,吹三声,我无论在哪都能听见。”

苒苒接过银哨,指尖触到冰凉的哨身,却觉那温度里藏着他的灵力,暖得像他方才替她焐手的掌心。“三叔跟去,我便放心了。”她故意说得轻快,将银哨塞进枕下,与月光玉坠并排躺着,“他绿袍上的狼图腾最是威风,那些小行星见了,定要吓得躲回陨石带。”

曦风被她逗笑,白袍的银线在笑声里轻轻晃动:“三叔听见这话,定要拉着你去茉莉花田丘喝三坛雪酿。”他走到床边,目光掠过她枕上的星辰碎屑,忽然伸手替她将垂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垂时,两人都僵了僵。

窗外传来雪灵鼠笼被朴水闵提走的轻响,想来是三婶不放心,让丫环来收拾了。苒苒望着兄长近在咫尺的眉眼,见他白袍领口的极鼠图腾正随着呼吸起伏,忽然想起幼时他总爱把她的白鼠玩偶塞进自己的行囊,说“带着妹妹的东西,打仗都有底气”。

曜雪玥星的光华又亮了起来,清辉漫过冰雕窗棂,在云纹锦被上织出更密的网。曦风收回手时,白袍的衣角扫过床沿,带起的风里,竟飘着片从玫瑰森林带来的冰晶花瓣,轻轻落在苒苒的枕旁,像他未说出口的话,藏着细碎的温柔。

冰晶花瓣在枕旁轻轻颤动,折射着曜雪玥星的清辉,像一粒被月光吻过的碎钻。苒苒望着那抹莹白,忽然想起曦风方才指尖划过她耳垂时的温度,比暖玉扳指更甚,让她耳尖至今还烧着。她下意识往被里缩了缩,白裙的白鼠图腾蹭过枕套上的星辰碎屑,发出细碎的声响,倒像是在替她掩饰慌乱。

曦风站在床前未动,白袍的衣摆被夜风从窗缝吹得轻轻扬起,露出腰间悬着的玉佩——那是枚极鼠图腾与狼图腾交缠的玉佩,是父亲廉贞王子与三叔禄存王子联手雕琢的,一面刻着“风”,一面刻着“言”,说是要他们兄妹永远同心。此刻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刻字,目光落在苒苒微颤的睫毛上,忽然低声道:“明日星盟宴会上,星主会提联姻的事。”

苒苒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她攥着冰蚕被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联姻?与哪颗星球?”话出口才觉声音有些发颤,忙低头去看指间的暖玉扳指,狼图腾的红宝石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刺眼。

“还不确定,”曦风的声音低了几分,白袍的银线似乎都黯淡了些,“但父亲说,无论对方是谁,都要先问过你的意思。”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月光染白的梧桐树,“若是不愿,我便去回绝星主,大不了......大不了再与当年平定暗星叛乱时一样,领一支军队守在边境,谁也别想逼你。”

这话让苒苒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暗星使者在宴会上轻薄于她,曦风也是这样,白袍染了血,却死死将她护在身后,手里攥着的冰棱子比他的眼神还冷。她望着他映在窗上的背影,忽然笑道:“兄长又要学当年,把白袍弄脏吗?”

曦风回过头,眼底的阴霾被她一句话吹散,耳尖又泛起红:“那时年幼,不知轻重。”他走回床边,伸手想替她掖被角,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拿起矮几上的空碗,“我去把碗送回厨房,你......早些歇息。”

他转身时,白袍扫过床脚的流苏,带起的风里卷着片梧桐叶,恰好落在苒苒的发间。她抬手取下叶子,指尖还能触到上面残留的、属于他的雪松气息。窗外,曜雪玥星的光华忽然变得格外温柔,漫过冰雕窗棂,在云纹锦被上织出一张软网,将她的心跳与远处渐远的脚步声,都轻轻裹了进去。

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玫瑰森林依旧年年绽放,冰晶花瓣上凝着的星辉,与当年落在苒苒枕旁的那片别无二致。碧雪寝宫的归渔居前,几株梧桐树已长得参天,树下的石桌上,总摆着两碗温好的莲子羹,甜香漫过純玥楼的回廊,引得雪灵鼠的后代们循着气味跑来,在白希伦的膝头蹭着讨食。

曦言公主的白裙上,白鼠图腾旁多了只依偎的极鼠,那是曦风登基为帝后,亲手为她绣的新纹。此刻她正坐在石凳上,指尖转动着那枚暖玉扳指——狼图腾的红宝石眼睛依旧明亮,只是边缘被岁月磨得温润,像极了身旁兄长鬓角新添的银丝。曦风的白袍换了更宽大的款式,领口的极鼠图腾与腰间的双生玉佩相呼应,他正低头看着星图,手指划过猎户座的位置,声音带着笑意:“三叔说今日银河旋臂的星云会格外绚烂,要不要带孩子们去看看?”

不远处,禄存王子的绿袍在风中扬起,狼图腾的纹路被阳光晒得发亮,他正追着调皮的曾孙辈跑,手里举着刚从茉莉花田丘摘的雪玫瑰,笑声震得檐角冰铃叮当作响。白希伦坐在廊下,素白的衣裙上落了几片梧桐叶,她将剥好的雪蜜莲子递给朴水闵的孙女,目光落在石桌旁的兄妹俩身上,眼底的笑意比曜雪玥星的清辉还要暖。

廉贞王子与雪之女王的画像挂在珺悦府的正厅,画中玉衡仙君的白色素袍与雪皇的湛蓝色冕服交相辉映,狼与羊的图腾在画框边缘缠成一团,像在守护着厅外嬉闹的子孙。朴水闵的后代们依旧穿着熹黄色的衣裙,跟在新一代的公主身后,裙摆上的黄花鱼图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如当年她跟在苒苒身侧的模样。

当第一缕星辉漫过冰原,圣界的兄弟姐妹齐聚在观星台。曦言公主靠在曦风肩头,看着孩子们指着星图争论哪颗是幼鹿星轨,忽然想起当年那个被暖光结界包裹的深夜。兄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与记忆中同样的温柔:“你看,星河未变,我们也未变。”

远处的海面上,月光铺成一条银路,仿佛能通向宇宙的尽头。而这条路的起点,永远是这片冰雪大陆上的幻雪城堡——这里的烛火永远明亮,羹汤永远温热,所有的等待与守护,都化作了时光里最绵长的风景,让圣界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都浸着彼此相伴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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