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 第278章 4 纵然前方是一团烈火

雪的女儿2 太阳焰星 第278章 4 纵然前方是一团烈火

作者:Ann泠善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18:47:24 来源:文学城

曜雪玥星幻雪帝国的月神公主嫦曦苒苒,身着冰晶华服,踏碎一路霜花,奔赴太阳焰星火焰帝国,将以和亲之礼,为玥星换来生机,纵然面对那炽热如火的太阳神帝俊,她眸中亦无半分退缩,唯有星辰般的坚定。

幻雪帝国的月神公主嫦曦苒苒,携着玥星的希望踏上和亲路,面对太阳焰星那如火的太阳神帝俊,她眸中冰雪未融,只将救赎的信念藏进每一步履。

月神嫦曦苒苒自曜雪玥星启程,以幻雪帝国第一公主之身赴太阳焰星和亲,纵然要面对火焰帝国如烈火般的太阳神帝俊,亦怀揣玥星救赎之念,步步坚定不曾退缩。

宇宙纪年的风带着冰晶的棱角,掠过曜雪玥星最北端的极光带时,正撞见嫦曦苒苒站在刃雪城最高的观星台上。她身上的冰晶华服是用千年不化的玄冰丝织就,袖口垂落的冰棱流苏每晃动一下,都折射出七道极淡的虹光,像把整片星空揉碎了缀在衣摆。裙摆扫过汉白玉栏杆时,竟在温润的石面上凝出层薄霜,霜花的纹路里还嵌着细小的星砂——那是幻雪帝国独有的星尘矿,只有皇室血脉才能让它在触碰时绽放微光。

“苒苒又在看太阳焰星的方向?”身后传来的声音裹着雪粒的清冽,曦风王子银玥公子的白袍下摆沾着未化的雪沫,显然是刚从北境巡查回来。他腰间悬着的银玥玉佩随步伐轻撞,发出叮咚脆响,与嫦曦发间银饰的嗡鸣隐隐相和。这位北极大帝总爱穿素白长袍,领口用银线绣着玥星的星轨图,可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月神嫦曦没有回头,指尖轻抚过栏杆上凝结的冰花。她的指甲涂着用雪莲花蜜调的白釉,在冰面上划过一道极细的银痕。“昨日星象官说,焰星的日冕活动又加剧了。”她的声音像初春融雪时的溪流,清润里带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我们的极光屏障就要被灼穿了。”

曦风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宇宙深处。那里有颗燃烧着的橙红色星球,即便是隔着亿万光年,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灼人热浪。“可太阳神帝俊的脾气在三界都是出了名的暴烈。”他抬手想替妹妹拢一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刚要触到她耳后,却被嫦曦微微偏头避开。

她终于转过身,白裙如雪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碎的冰晶。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眼角那颗极淡的泪痣,像被谁不小心点上去的星子。“二哥忘了?我是月神。”她抬手抚上眉心的月形印记,那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月有阴晴圆缺,却从不会因为太阳炽热就躲进云层。”

观星台的石阶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的贴身侍女朴水闵捧着镶冰纹的锦盒快步上来,屈膝时裙裾在冰面折出好看的弧度:“公主,这是雪皇陛下让钦天监新制的星盘,说能在太阳焰星辨别方位。”锦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水晶星盘突然发出嗡鸣,盘心的北斗七星图案竟与嫦曦瞳孔里的光纹重合——那是月神血脉独有的印记,在她情绪波动时会浮现出星轨状的流光。

月神嫦曦接过星盘时,指腹触到盘沿的刻痕,那是用焰星黑曜石镶嵌的火焰图腾。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瑀彗大殿,母后握着她的手说“苒苒,你出生那天,玥星的极光整整亮了七个时辰”时,掌心的温度透过冰纹手套传过来,像春日里第一缕穿透积雪的阳光。那时她没敢告诉母后,昨夜在归渔居寝阁收拾行装,看到乳母偷偷塞进箱底的雪兔玩偶时,指尖竟第一次在玄冰上留下了浅浅的指印——那是连曦风都不知道的秘密,月神的血脉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度。

“苒苒的白裙该换了。”曦风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裙摆沾着的霜花上,“去焰星要穿朱红色的礼服,钦天监说那样能中和日冕的热气。”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冰雕,是只振翅欲飞的雪雀,“我让人在里面冻了北境的极寒之气,若到了焰星觉得热,就把它放在心口。”

月神嫦曦接过冰雕时,雪雀的翅膀竟在她掌心微微颤动。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让眼角的泪痣都染上暖意,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第一颗星:“哥哥忘了?月神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三度。”话虽如此,她还是将冰雕塞进了袖中,那里贴着肌肤的位置,藏着片用自己血养着的雪莲花瓣——那是玥星最后的希望,据说只有月神的心头血,能让焰星的烈焰暂时收敛。

风突然转向,带着来自南方茉莉花田的香气。嫦曦望向远处梧桐树街尽头的玫瑰森林,那里的花苞总在她经过时提前绽放,花瓣上凝着的露珠会映出她的影子。她知道再过三个时辰,当第一缕极光掠过幻雪城堡的尖顶时,她就要踏上前往太阳焰星的星舰。此刻袖中的冰雕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冰壳下苏醒,就像她胸腔里那颗从未如此坚定过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在玄冰般的血脉里,撞出细碎而灼热的星火。

极光在天际洇开淡紫与莹蓝时,碧雪寝宫的琉璃窗正映着嫦曦苒苒垂首整理裙摆的身影。朴水闵捧着朱红礼服的手微微发颤,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冰纹时带起细碎的光斑,“公主,这礼服领口的凤凰纹是用焰星赤金线绣的,奴婢摸着都觉得烫。”她指尖刚触到那金线,就被烫得缩回手,指尖已泛起浅红。

嫦曦抬眸时,镜中映出她耳后新缀的珍珠,那是父亲廉贞王子清晨送来的。他总爱穿素白常服,衣襟上用月光石缀着细小的星子,此刻正坐在纯玥楼的玉案旁,看着妻子雪皇将枚冰玉戒指套进女儿指间。雪皇的湛蓝色冕服上用银线绣着十二道冰川,每道冰川的尽头都缀着颗鸽血红宝石,那是幻雪帝国历代女王的象征,可她握着女儿手指的动作却轻得像拈着片雪花。

“这戒指里封着北海的玄冰魄。”雪皇的声音比殿中冰柱更清冽,却在触及女儿眼眸时添了丝暖意,“到了焰星,若帝俊对你不敬,就捏碎它。”她指尖划过戒指上的冰纹,那里藏着她毕生修为凝结的寒气,“玥星可以没有和亲的公主,不能没有挺直腰杆的月神。”

廉贞王子忽然放下手中的星图,素白袖口滑落,露出腕上串着的雪菩提,“苒苒还记得你三岁时,在归渔居的雪地里追雪狐吗?”他笑起来时眼角会堆起浅纹,像雪地上被风吹出的纹路,“那时你跌进雪堆里,手里还攥着给我摘的雪莲。”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片压平的雪莲干,“这是那天你攥过的,我一直收着。”

嫦曦接过锦囊时,指腹触到布面粗糙的纹路,那是父亲亲手绣的雪纹。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珺悦府的庭院里,哥哥曦风总爱用冰雕成秋千,父亲就坐在廊下看她荡,母亲则站在茉莉花丛旁,用冰术给她冻出串又一串冰葡萄。那时朴水闵总追在她身后喊“公主慢些”,熹黄色身影在雪地里像团跳动的火苗——原来那些被极光镀过的日子,早已在她骨血里刻下了温度。

曦风踏着暮色进来时,白袍上沾着北境的雪尘。他将柄冰晶匕首放在桌上,匕首鞘上的星轨图在烛火下流转,“这匕首能劈开焰星的热浪,我试过,连北境最硬的玄冰都能刺穿。”他看向妹妹耳后的珍珠,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碎发,“父亲说,月神的光芒本就该比太阳更柔和,不必学谁的炽热。”

朴水闵已将朱红礼服铺在榻上,赤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嫦曦伸手抚过那凤凰的尾羽,金线竟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有团火苗要从布面钻出来。“奴婢听说,太阳神帝俊的战甲是用日核熔浆铸的。”朴水闵蹲在她脚边,替她换上绣着冰纹的长靴,“走路时会拖着火星,连宫殿的地砖都是红玛瑙的。”

“火星落在雪上,会开出不一样的花。”廉贞王子忽然开口,正撞见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玫瑰森林上空盘旋的雪鹰,“当年我去焰星游历,见过他们的火山,喷发时岩浆流进海里,竟凝结出彩色的晶石。”他转头看向雪皇,两人目光相触时,冕服上的红宝石忽然亮了亮,“苒苒的血脉里,既有冰雪的冷冽,也有你母亲藏在冕服下的温度。”

雪皇抬手按住女儿的肩膀,湛蓝色袖摆滑落,露出腕上道浅淡的疤痕。“这是当年与焰星交战时留下的。”她指尖划过那疤痕,那里竟泛起层薄霜,“那时我以为火焰只会焚毁一切,后来才知道,恰到好处的热,能让冰开出花来。”她忽然握住女儿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冕服的红宝石上,“你看,它认你。”

红宝石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竟与嫦曦心口的雪莲花瓣产生了共鸣。她忽然想起昨夜收拾行装时,在归渔居的旧木箱里翻出片哥哥画的冰叶,叶面上用极光墨写着“月不避日,星自明”。此刻那字迹仿佛浮现在眼前,与父亲的笑容、母亲的眼神、哥哥的叮嘱融在一起,在她原本冰封的心底凿开道细缝,有缕极淡的光正从那里钻出来。

朴水闵已将披风搭在臂弯,那披风的里衬绣着玥星的星图,用的是能在黑暗中发光的夜明珠线。嫦曦站起身时,白裙扫过地面,冰纹与烛光交织,像把银河铺在了脚边。她看向窗外,极光正从淡紫转为绯红,那是曜雪玥星送别皇室成员时才会有的天象。雪皇说得对,火星落在雪上未必是毁灭,或许正如父亲藏在雪莲干里的温柔,有些温度,本就该在冰雪深处慢慢生长。

星轨在天际转了半圈时,珺悦府的庭院里突然飘起细雪。嫦曦苒苒正站在那株千年梧桐下,朴水闵捧着的朱红披风上落了几片雪花,竟在接触赤金线的瞬间化作细雾。“公主,星舰的冰帆已经升起了。”朴水闵的声音带着哭腔,熹黄色袖口反复擦拭着眼角,“奴婢听说焰星没有雪,连水都是热的。”

廉贞王子踏着雪走来,素白长袍下摆沾着的雪沫在他经过的地方融成细小的水痕。他手里提着盏冰灯,灯芯是用月光草做的,发出的光晕能让周围的雪暂时不化。“苒苒小时候总爱追着这灯跑。”他将灯递给女儿,灯壁上映出她白裙的影子,像朵浮在光晕里的雪莲,“到了焰星,若想念雪的味道,就把灯芯凑近鼻尖。”

嫦曦接过冰灯时,指腹触到灯壁上父亲刻的小字——“玥星常明”。她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归渔居的雪夜里,父亲就是提着这样的灯,陪她在雪地里找走失的雪狐。那时他的白袍上落满了雪,却执意要把她护在怀里,说月神的身子骨禁不起北境的寒风。此刻那点记忆突然在心头发烫,比袖中雪雀冰雕的寒气更甚。

雪皇的湛蓝色冕服在廊下泛着冷光,她正看着曦风将个冰制的星盘装进锦盒。那星盘的指针是用焰星黑曜石做的,此刻正随着星轨缓慢转动。“这星盘能指引你找到焰星的冰泉。”雪皇的声音穿过飘落的雪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帝俊对你无礼,就去冰泉旁静坐,那里的寒气能压制他的烈焰。”她抬手理了理女儿发间的珍珠,指尖的温度让珍珠表面凝出层薄露。

“母亲总把别人想得太坏。”嫦曦忽然开口,白裙上的雪沫在她说话时簌簌滑落,“钦天监说,帝俊的王座后刻着玥星的星图。”她看向父亲,目光里带着探询,“您说过,真正的强者从不会用欺压弱者来彰显力量。”

廉贞王子笑了,冰灯的光晕在他眼角的细纹里流转。“我还说过,火焰有焚烧的本能,却也能锻造出最坚硬的铁器。”他望向星舰的方向,那里的冰帆正反射着极光,“当年我与你母亲在珺悦府的梧桐树下定亲,她用冰术冻住了飘落的梧桐花,说要让瞬间的美好成为永恒。可如今那些花还在纯玥楼的冰窖里,却不如记忆里鲜活了。”

曦风突然将件白袍披在妹妹肩上,袍角绣着的银玥图案在雪光下闪了闪。“这是用北境雪蚕丝做的,能隔热。”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些星砂,“若在焰星觉得孤单,就把星砂撒在灯里,它们会拼出玥星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在妹妹紧握冰灯的手上,那里的指节已泛白,“别总想着救赎,你首先是你自己,是玥星最亮的那轮月。”

朴水闵忽然“呀”了一声,指着庭院角落的茉莉花丛。不知何时,丛中竟开出朵冰制的茉莉,花瓣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是曦风刚才悄悄用冰术做的。“公主你看,”朴水闵拉着她的衣袖,熹黄色身影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就算到了没有雪的地方,只要心里想着,冰花也能开得长久。”

嫦曦低头看着那朵冰茉莉,忽然弯腰将它摘下。花瓣在她掌心微微颤动,竟有丝极淡的香气散开——那是父亲用雪莲蜜调的香料,他总说月神的气息该带着暖意。“我会带着它的。”她将冰茉莉放进袖中,与雪雀冰雕、雪莲花瓣挨在一起,那里瞬间传来三种不同的凉意,却奇异地让她心头安定。

雪皇抬手看了看星象,冕服上的红宝石突然亮起,映得周围的雪片都染上浅红。“星舰该启程了。”她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记住,月神的光辉从不需要依附谁的烈焰,你本身,就足以照亮自己的路。”

廉贞王子走上前,替女儿理了理披风的系带。他的指尖擦过她耳后,那里的珍珠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苒苒,”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飘落的雪花,“若有一天觉得累了,就抬头看看星空。无论你在哪个星球,玥星的极光都会朝着你的方向亮起。”

嫦曦转身时,白裙扫过雪地,留下串清晰的脚印。那些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覆盖,却在雪下悄悄凝结成冰,像条看不见的路,一头连着身后的碧雪寝宫,一头通向遥远的太阳焰星。她握着冰灯的手渐渐松开,灯壁上的“玥星常明”四个字在光晕里忽明忽暗,而袖中的冰茉莉,正透过布料,将一丝极淡的凉意,烙在她贴近心口的位置。

星舰的冰锚在港湾里发出最后一声闷响时,嫦曦苒苒的白裙已沾上港口特有的咸湿水汽。朴水闵正踮脚替她拢紧披风,熹黄色裙摆扫过码头上的冰砖,溅起的冰屑落在赤金礼服的凤凰纹上,竟被烫得嘶嘶作响。“公主你看,”朴水闵指着远处海面上的冰层,那里正随着星舰的震动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连海水都舍不得你走呢。”

廉贞王子站在码头最高的石阶上,素白长袍被海风掀起,露出腰间那串雪菩提——每颗珠子里都冻着一瓣女儿小时候亲手摘的雪莲。他望着嫦曦走向星舰的背影,忽然想起她五岁时在珺悦府的雪地里摔了跤,也是这样穿着白裙,却非要自己爬起来,说月神不能在雪地里示弱。此刻那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裙摆在冰面上拖出的痕迹,像条正在愈合的伤口。

雪皇的湛蓝色冕服在船头投下片冷影,她正将枚刻着冰川图腾的令牌塞进女儿手心。令牌的棱角硌得嫦曦掌心生疼,那是幻雪帝国的兵符,只有女王能调动的玄冰卫,此刻竟被封存在这枚令牌里。“若帝俊敢轻慢你,”雪皇的声音比海风更冷,冕服上的红宝石却亮得灼眼,“就捏碎它。玄冰卫会穿过星轨,踏平火焰帝国的宫殿。”

嫦曦忽然屈膝行礼,白裙折出的弧度像半轮弯月。“母亲忘了,女儿是去和亲,不是去宣战。”她将令牌塞进袖中,那里的冰茉莉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玥星需要的是生机,不是又一场战争。”她抬眸时,正撞见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那是她第一次在雪皇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像坚冰下突然露出的水纹。

曦风正指挥着侍从将最后一箱嫁妆搬上星舰,那箱子里装着归渔居的雪松木家具,是嫦曦从小睡到大的床榻。“焰星的床都是黑曜石做的,”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白袍的领口已被汗浸湿,“我让人在床板里嵌了极寒水晶,睡着就像还在玥星。”他忽然压低声音,“床底的暗格里藏了把冰刃,是用北境最深的玄冰磨的,能斩断焰星的烈火。”

廉贞王子走上前,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珍珠传到她耳后,竟让那珍珠微微发烫。“记得每天用雪莲花瓣泡水喝。”他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是用自己精血调的药膏,“若被火焰灼伤,就涂在伤口上。”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晨光,“当年我追你母亲时,在玫瑰森林里被她的冰箭射穿了肩膀,也是用这种药膏治好的。”

“父亲总爱说些陈年旧事。”嫦曦的指尖拂过父亲白袍上的星子刺绣,那些月光石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您还说过,火焰和冰雪本是同源,都是宇宙的呼吸。”她忽然踮起脚,在父亲脸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像片雪花落在他皮肤上,“等我回来,您要教我酿焰星的果酒。”

朴水闵抱着个锦盒跑过来,里面是她连夜绣的帕子,帕角绣着玥星的极光。“公主,这帕子用雪蚕丝浸过,擦汗时会带凉意。”她忽然抱住嫦曦的腰,熹黄色身影在白裙旁像团跳跃的火焰,“奴婢跟着星舰走了三个星系,知道哪里的星尘最好看。到了焰星,奴婢每天给您讲玥星的事,就像您从没离开过。”

星舰的鸣笛声突然划破长空,冰帆在晨光里展开,反射出的光芒让周围的雪都染上金辉。嫦曦转身踏上舷梯,每一步都在梯级上凝出薄霜,霜花里嵌着的星砂正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三道目光——母亲的锐利,父亲的温和,哥哥的忧虑,像三根无形的线,系在她的裙裾上,随着星舰的移动慢慢拉长。

海风突然转向,带着茉莉花田的香气扑在她脸上。嫦曦抬手按住被风吹起的披风,赤金凤凰纹在她臂弯里游动,竟像是活了过来。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纯玥楼的镜前,朴水闵替她梳头时说的话:“公主的头发比北境的雪还白,到了焰星,会不会被染成金色?”那时她没回答,此刻却在心里想,或许金色也不错,像极光里最温暖的那道光芒。

星舰缓缓驶离港湾时,嫦曦站在甲板上,看着玥星的轮廓渐渐缩小。廉贞王子和雪皇还站在码头,像两尊冰雕,而曦风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永不倒下的旗帜。她从袖中取出冰灯,月光草灯芯在海风里明明灭灭,灯壁上的“玥星常明”四个字,正随着星舰的移动,一点点融进宇宙的光晕里。

星舰穿过玥星的极光带时,舷窗外的星空突然染上橙红。朴水闵正将一叠冰纹锦缎铺在舱内的矮榻上,熹黄色袖口拂过锦缎,带起的气流让缎面上的星图纹路微微起伏。“公主你看,”她指着窗外那颗越来越近的橙红色星球,声音里带着惊叹,“焰星的光晕是暖的,像归渔居冬夜里的炭火盆。”

嫦曦抬手按住飘动的白裙,裙角的冰棱流苏在舱内的气流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她腕间的冰玉戒指突然泛起凉意,那是雪皇临行前亲手为她戴上的,说这戒指能感知危险。此刻那凉意顺着血脉蔓延,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纯玥楼的冰窖里,父亲总爱藏些甜雪在陶罐里,说最冷的地方藏着最暖的滋味。

舱门被轻轻推开,曦风的白袍上还沾着玥星的雪粒。他手里捧着个水晶瓶,瓶中浮着朵永不凋谢的冰玫瑰,花瓣上凝着的露珠竟是液态的星光。“这是用北境的极寒之水养的,”他将水晶瓶放在矮榻旁的小几上,瓶身映出妹妹白裙的影子,“若在焰星觉得闷,就看看它。花瓣上的星光会随玥星的时间流转,就像我们还在珺悦府的庭院里一起看星。”

嫦曦的指尖轻轻触碰冰玫瑰的花瓣,那花瓣竟在她掌心微微蜷缩,像有生命般。“哥哥总把我当小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的泪痣在舱内的柔光下若隐若现,“我记得十二岁那年,你为了给我摘焰星的火焰果,偷偷驾着星舰跑了三天,回来时白袍都被烧出了洞。”她忽然握住哥哥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曦风微微一怔,“这次换我去,你要好好守着玥星,别让北境的玄冰又冻住了茉莉花开的时节。”

曦风反手握住她的手,白袍的袖口滑落,露出腕上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为救她被雪狼抓伤的。“我让人在星舰的夹层里藏了玥星的雪土,”他的声音低沉了些,目光落在妹妹耳后那颗珍珠上,“若你想种雪莲花,就把土取出来。焰星再热,也埋不住玥星的根。”

朴水闵端来一碗温热的雪莲羹,碗是用冰玉做的,羹面上浮着层薄薄的冰膜。“这是廉贞王子殿下亲手炖的,”她将碗递到嫦曦手中,熹黄色的身影在白裙旁像颗温暖的小太阳,“殿下说焰星的食物都是辛辣的,让您先垫垫肚子,免得伤了胃。”

嫦曦舀起一勺雪莲羹,羹里的莲子竟在她舌尖化开,留下淡淡的清甜。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站在碧雪寝宫的廊下,素白长袍在风中轻轻摆动,手里提着的食盒里就装着这雪莲羹。“苒苒,”他当时这样说,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晨光,“火焰再烈,也烧不尽心底的甜。就像这雪莲羹,冰着吃才有滋味。”

曦风看了看星图,指尖在图上焰星的位置轻轻一点。“再有三个星时就到焰星的大气层了,”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冰制罗盘,盘面上的指针是用月光石做的,“这罗盘能指引你找到焰星上最温和的气流,降落时会平稳些。”他忽然笑了,像小时候在雪地里逗她时那样,“别担心帝俊,听说他最敬重有风骨的人。你是玥星的月神,不必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嫦曦将冰玫瑰的水晶瓶抱在怀中,瓶身的凉意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她知道,此刻玥星的码头上,父亲和母亲一定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雪皇的湛蓝色冕服会在风中猎猎作响,父亲的素白长袍会沾染上晨露,就像无数个寻常的清晨,他们在珺悦府的庭院里,看着她和哥哥追逐打闹。

朴水闵已将朱红礼服放在舱内的衣架上,赤金线绣的凤凰在舱灯的映照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公主,该换礼服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熹黄色的裙摆轻轻蹭着地面,“奴婢听说帝俊会亲自在星港迎接,他的战甲上镶着太阳石,在阳光下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嫦曦站起身,白裙在舱内的气流中轻轻扬起,像一朵即将绽放的雪莲。她走向衣架,指尖即将触到朱红礼服的瞬间,忽然停住了。袖中的冰茉莉轻轻颤动,仿佛在提醒她,无论穿上什么样的衣服,她始终是玥星的月神,是那个在雪地里追着雪狐奔跑、在归渔居的雪夜里数着星星入睡的苒苒。

舱外的橙红色越来越浓,星舰开始轻微地晃动,那是即将进入焰星大气层的征兆。嫦曦深吸一口气,握住了衣架上的朱红礼服。赤金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灼热,反而像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她心底慢慢燃起。

星舰穿过最后一层星云时,嫦曦苒苒正站在舷窗边调整朱红礼服的领口。赤金线绣的凤凰在星光照耀下泛着流动的光泽,裙摆拖过舱板,竟在金属表面留下淡淡的冰痕——那是她月神血脉无意识的流露,连朴水闵递来的暖手炉都无法完全驱散。

“公主的耳坠歪了。”朴水闵踮起脚,熹黄色袖口拂过嫦曦颈侧,指尖触到那对珍珠耳坠时微微一颤。这对耳坠是廉贞王子亲手打磨的,每颗珍珠里都冻着一瓣玥星的极光,此刻在焰星越来越近的光晕里,正透出极淡的蓝。“奴婢昨夜梦见这珍珠在焰星开出了花,花瓣上还沾着雪呢。”

嫦曦抬手按住耳坠,指腹摩挲着珍珠冰凉的表面。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在纯玥楼的书房里,怎样用月光石细细打磨这对耳坠。他素白的长袍铺在地毯上,沾着细碎的珍珠粉,像落了层薄雪。“苒苒的眼泪不能落在焰星的土地上,”他当时这样说,声音轻得像羽毛,“就让这些珍珠替你记得玥星的凉。”

舱内突然传来曦风的声音,他正指挥侍从加固冰制的舷窗。白袍的下摆被星舰的气流掀起,露出靴底镶嵌的星尘矿——那是玥星最坚硬的矿石,能抵御高温。“再有一个星时就要穿过焰星的日冕层了,”他回头看向妹妹,目光扫过她朱红的礼服,忽然笑了,“没想到红色竟这样衬你,像雪地里开得最烈的红梅。”

嫦曦的指尖划过礼服腰间的冰纹玉带,那是雪皇昨夜送来的,带扣上的冰川图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母亲说这玉带里封着她一半的修为,”她轻轻转动带扣,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嗡鸣,“若遇到危险,就能召来玥星的玄冰结界。”她忽然低头,看着靴底沾着的玥星泥土,那泥土里还混着几片茉莉花瓣——是今早离开珺悦府时,朴水闵偷偷替她踩进靴底的。

“苒苒不必如此紧张。”曦风将一杯用北境雪水冲泡的清茶放在她手边,茶杯的冰壁上凝着细小的霜花,“我查过焰星的典籍,帝俊虽以刚烈闻名,却最敬守护子民的王者。你为玥星和亲,本就占着道义的先机。”他忽然压低声音,从袖中取出个冰雕的小匣子,“里面是玥星的星图,若想回来,按图上的星轨走,玄冰卫会在第三星门接应你。”

嫦曦接过冰匣时,匣壁的寒气让她指尖一颤。她知道哥哥的意思,这匣子是退路,是母亲和父亲瞒着她,却让哥哥转交给她的底气。可她更清楚,从踏上星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退路了。玥星的极光正在减弱,北境的玄冰开始融化,那些在归渔居的冰窖里封存了千年的雪莲,已经开始凋谢——她是玥星最后的希望,就像父亲总说的,月有阴晴,却从未真正缺席过夜空。

朴水闵忽然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惊喜。焰星的大气层边缘,竟有一圈淡紫色的光晕,像极了玥星的极光。“钦天监说那是星月交汇的吉兆,”她兴奋地拍着手,熹黄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公主你看,连焰星的天都是欢迎你的!”

嫦曦望着那圈淡紫光晕,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玫瑰森林里,父亲曾指着星空告诉她,宇宙中所有的光芒本质都是一样的,无论是玥星的极光,还是焰星的日冕,都是星辰在呼吸。那时她似懂非懂,此刻却突然明白,或许火焰与冰雪本就不是对立的,就像她朱红礼服下的白裙,炽热与清冷,本就可以共存于一身。

曦风看了看星图,又看了看妹妹平静的侧脸,忽然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她会害怕,却忘了这位月神公主,骨子里藏着和雪皇一样的坚韧。“我该回驾驶舱了,”他理了理妹妹微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让她耳后的珍珠微微发烫,“记住,无论帝俊说什么做什么,你首先是玥星的嫦曦,是那个能在北境的暴风雪里独自找到回家路的苒苒。”

嫦曦点头时,朱红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让桌上的清茶泛起涟漪。她看着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白袍在星舰的灯光下像一片流动的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雪地里,他总是这样走在前面,替她挡住最烈的风雪。而现在,她要独自走向一片从未踏足的土地,那里没有雪,没有茉莉,没有归渔居的暖炉,却有玥星的未来。

星舰开始剧烈地晃动,那是穿过日冕层的征兆。舱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朱红礼服的赤金线变得滚烫,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衣料下跳跃。嫦曦握紧了袖中的冰茉莉,那冰花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安定。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或许是焚尽一切的烈火,但她的血脉里,既有冰雪的坚韧,也有父母藏在嘱托里的暖意——那足以让她在任何炽热面前,都保持着月神的从容。

星舰在星轨间颠簸时,舱壁的冰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嫦曦苒苒将脸颊贴在舷窗上,朱红礼服的袖口已被日冕的热浪灼出极淡的焦痕,像落了片干枯的枫叶。朴水闵捧着块北境玄冰跑过来,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让舱内悬浮的星尘微微震颤。“公主快捂着,”她把玄冰塞进嫦曦掌心,冰面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腾起白雾,“这是最后一块了,刚才加固冰帆用了大半。”

掌心的凉意让嫦曦打了个轻颤,她忽然想起雪皇冕服上的红宝石。临行前夜,母亲坐在纯玥楼的妆镜前,让她抚摸那些宝石:“它们曾是焰星的火山晶,被冰雪淬炼后才这般剔透。”那时红宝石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竟与此刻玄冰的凉意奇异地交融,像玥星极光里并存的冷暖色带。

“苒苒的珍珠耳坠在发光。”曦风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他探出头时,白袍的领口已被汗水浸得发暗。他指着嫦曦耳后,那里的珍珠正透出越来越亮的蓝光,“北境的星象官说,这是月神血脉在对抗烈焰时的自然反应,越靠近焰星,光芒越盛。”他忽然抛来个小巧的冰囊,里面装着玥星的雪水,“含一口在嘴里,能压下燥气。”

嫦曦接住冰囊时,耳坠的蓝光突然刺痛了眼。她想起十岁那年在归渔居的冰湖,父亲教她用月光石引极光入湖,那时湖面泛起的蓝光,就像此刻耳坠的颜色。“苒苒要记住,”父亲当时的声音混着冰裂的脆响,“光越亮的地方,影子越沉,但影子永远追不上光。”此刻那话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让她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

朴水闵正用冰布擦拭舱内的星图,布上的寒气让图中焰星的位置凝出层薄霜。“公主你看,”她指着霜花勾勒出的路径,“这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珺悦府堆的雪狐狸?”她忽然红了眼眶,熹黄色的袖口反复蹭着脸颊,“那时候你总说雪狐狸能跑遍整个宇宙,带着我们的愿望去很远的地方。”

嫦曦望着霜花勾勒的轨迹,忽然笑了。耳坠的蓝光映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像落了颗碎星。“那雪狐狸此刻说不定正在焰星的火山口打盹呢。”她抬手碰了碰朴水闵的发顶,指尖的凉意让侍女瑟缩了一下,“记得把剩下的雪水留一些,到了焰星,我们种一盆玥星的茉莉。”

星舰突然剧烈倾斜,曦风在驾驶舱里发出急促的指令。嫦曦被晃得撞到舱壁,朱红礼服的裙摆勾在金属凸起上,撕开道细缝,露出里面白裙的一角,像雪地里裂开的冰缝。她袖中的冰茉莉突然发出轻响,花瓣竟在高温里微微舒展,散出极淡的香气——那是用她心头血养着的秘密,此刻竟有了要绽放的迹象。

“穿过日冕层了!”曦风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他推开门时,白袍上沾着的星尘正簌簌掉落,“前面就是焰星的主星港,你们看——”

嫦曦扑到舷窗前,星舰骤然停滞。焰星的大陆在下方铺展开来,赤红的山脉像凝固的岩浆,却在山谷间藏着翡翠色的湖泊,湖面蒸腾的水汽与空中的火云交织,映出七彩的光带。星港的穹顶是用透明的火山晶砌成的,阳光穿透时,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火焰。而港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个身着赤金战甲的身影,战甲的边缘正滴落火星,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那一定是帝俊。

朴水闵突然抓紧了嫦曦的衣袖,熹黄色的身影在她身边微微发抖:“公主,他的眼睛……像北境最烈的篝火。”

月神嫦曦没有说话,只是将掌心最后一块玄冰按在发烫的额头上。冰面融化的水流进眼角,带着极淡的凉意。她知道,星舰的悬梯即将放下,赤金战甲的脚步声会越来越近,而她必须扬起头,让耳坠的蓝光与对方战甲的金光坦然相对——就像玥星的极光,从未畏惧过太阳的光芒。

星舰的冰帆在暗物质流中微微震颤,嫦曦苒苒扶着舷窗边的冰雕栏杆,指腹摩挲着栏杆上父亲刻的星轨图。朱红礼服的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星尘,那些来自陌生星系的尘埃在衣料上凝成细小的光点,像她小时候在珺悦府的雪地里撒的荧光粉。朴水闵正用北境雪绒布擦拭舱壁的霜花,熹黄色袖口擦过的地方,霜花融化的水痕竟顺着舱壁画出玥星的轮廓。

“公主你听,”朴水闵忽然停下手,侧耳听着星舰外的声响,“暗物质流的声音像归渔居的冰泉,就是更沉些。”她将耳朵贴在舱壁上,熹黄色裙摆堆在脚边,像团被揉皱的阳光,“奴婢昨夜梦见这暗物质流里藏着雪,一伸手就能接住。”

嫦曦的耳坠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珍珠里封存的极光正随着星舰的颠簸轻轻晃动。她想起雪皇临行前塞给她的那枚黑曜石,此刻正躺在贴身的锦囊里。母亲说那是从焰星战场上捡的,上面的火纹被她用冰术冻了三十年,才成了现在这副温润模样。“再烈的火也有燃尽的时候,”母亲当时的声音混着冕服上银线的摩擦声,“就像再冷的冰,也能被真心焐化。”

驾驶舱传来曦风的呼喊,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嫦曦走过去时,正看见哥哥指着星图上的一片星云——那星云呈淡粉色,像被揉碎的朝霞,在暗宇宙里格外醒目。“这是‘星泪’星云,”曦风的白袍上沾着绘图用的冰墨,指尖点在星云中心,“传说一对跨星系的恋人曾在这里分别,他们的眼泪化成了这些星尘。”他忽然转头,目光落在妹妹发红的指尖上,那是刚才扶栏杆时被冰棱硌的,“你看,连宇宙都知道,离别不是终点。”

月神嫦曦望着那片粉色星云,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玫瑰森林,父亲为她编的花环。那时她摔在雪地里,花环散了一地,父亲却笑着说:“散了才好,让花瓣跟着风去看看别的星球。”此刻那些粉色星尘在舷窗外缓缓流动,真像无数片被风吹走的花瓣,正奔赴不同的命运。

朴水闵端来一碗冰镇的雪莲粥,粥里浮着几颗用冰雕的小月亮。“公主快吃,”她把勺子塞进嫦曦手里,熹黄色的身影在舱内灯光下晃动,“这粥里加了北境的冰蜜,越吃越凉呢。”她忽然压低声音,“奴婢刚才在舱尾发现个小冰窖,里面藏着廉贞王子殿下偷偷放的雪兔玩偶,就是您小时候抱着睡觉的那个。”

月神嫦曦舀粥的手顿了顿,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知道父亲的心意,那雪兔玩偶的耳朵里,一定藏着北境的极寒之气,就像哥哥给的雪雀冰雕,母亲的黑曜石,都是玥星在她身上系的线。这些线或许看不见,却能在任何时候,将家的温度传到她心底。

星舰突然穿过一片陨石带,舱体剧烈摇晃起来。朴水闵尖叫着抱住嫦曦的腰,熹黄色裙摆被气流掀起,像只受惊的小雀。嫦曦却异常平静,她扶着舱壁,看着舷窗外划过的陨石——那些石头带着燃烧的尾焰,像无数颗流星在奔跑。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流星是宇宙的信使,能把愿望带到想去的地方。此刻她默默在心里许愿:愿玥星的极光永不熄灭,愿焰星的烈火能懂冰雪的温柔。

“稳住了!”曦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白袍的后背已湿透,“前面就是焰星的附属星‘灼日’,过了这里,再有两个星时就能到主星了。”他指着窗外那颗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星球,“听说那里的居民擅长用火焰编织,能把星尘织成毯子。”

月神嫦曦的目光落在朱红礼服的焦痕上,那里的赤金线正随着星舰的靠近,越来越烫。她忽然伸手,将耳后那枚珍珠耳坠摘下来,递给朴水闵。“替我收着,”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舱外的星尘,“到了主星再戴上。”她要以最完整的模样,踏上那片炽热的土地,不只是为了玥星的救赎,也为了证明,冰雪与火焰相遇时,未必只有消融,或许还能淬炼出更璀璨的光芒。

侍女朴水闵小心翼翼地将耳坠放进锦盒,熹黄色袖口轻轻盖住盒面,像在守护一个易碎的梦。舱外的粉色星云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橙红色光晕,那是焰星的气息,正穿过星轨,一点点向她们靠近。嫦曦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胸口的锦囊上,那里的黑曜石,正随着她的心跳,散出极淡的暖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