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第22章 赏月

办公室在场的老师纷纷笑袁奇，“袁老师的学生果然全能啊。”

袁奇捏了捏鼻根，一眼扫到趴在门边的几个小崽子，他拿起茶杯，又放下。

最后关掉手机里的音乐，指着门口那几个崽子：“你们给我进来。”

林文回头，压低声音道：“你们怎么回事？”

带头的是伊柠，接着曲鹤、齐予、一起玩游戏的同学，齐刷刷站了一排。

“站住。”袁奇轻飘飘道。

林文在音乐声停下的一刹那顿感大事不妙，神不知鬼不觉地想要离开办公室，他身高腿长，袁奇出声时他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

一排人又齐刷刷地扭头看他，林文一僵，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外面月亮挺圆的，哈哈，我就是想赏赏月。”

袁奇眯着眼睛来回在这几个小家伙中间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重重搁下，“说吧，在教室干什么了？”

没一个人吱声。

有个同学手里攥着输掉游戏就惩罚贴脸的纸条，刚才跑出来时还贴着脸，顺手揪下来也没想着扔掉。

袁奇眼尖，一下子就扫到了，他说：“这是干什么用的？”

那同学连忙将手背到背后，“想上厕所，出来得太急，拿错纸了。”

其余几人听完这话低着头竭力忍耐，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是，哥们，谁家纸长这样？

袁奇直接气笑了：“不说是吧？林文，你带着他们几个到走廊外面去。”

林文不解：“做什么？”

“你不是赏月吗？带着他们出去好好赏赏。”

那不就是罚站？

“不是，老师，你听我们狡辩……不是，解释。”伊柠赶紧找补，曲鹤认命地闭上眼睛。

“不听，赶紧去。”袁奇指着林文，示意他带头出去。

袁奇心想他又不傻，这群小屁孩儿真拿他当傻子呢？

他一开始猜到林文多半是做什么输了，才突然跑到办公室跳那劳什子舞，在看到同学手上的纸条时一下子确定了。

“老师——”林文带着身后的人往外一步一回头，等着袁奇收回刚才的话。

袁奇一把年纪懒得跟他们耗，催促：“赶紧的，什么时候赏好了什么时候来交代在教室干了什么。”

走廊灯明明晦晦，紧贴着走廊的高矮不一的六个人，动作整齐划一。

都在仰头黑洞洞的夜空，

齐予：“月亮呢？”

伊柠：“谁知道，林文，月亮呢？”

林文：“额呵呵…”

曲鹤：“说瞎话撞枪口上了吧。”

其余二人：“谁说不是呢。”

下课前袁奇笑眯眯地过来巡视了一圈，“还是不准备交代？”

几人目视夜空，好不凛然：“我们知道错了。”

“诶，”袁奇话音转了转，“你们干什么了就知道错了？展开说说？”

没了下文。

“不说就继续站着。”袁奇索性不跟他们犟，转身回了办公室。

郭晴诧异这群人去看热闹怎么还没回来，收了手机走出教室，遥遥地看见办公室方向的走廊边上站着的人。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头，看热闹队伍多了一人，一看就是看热闹被逮住，连着林文一起罚站了。

她笑盈盈地过去，下课铃随着步伐打响，在“赏月”队伍面前停下。

“走不掉了？”

“晴姐，你可不能在老袁面前瞎说啊。”随伊柠她们一同来的其中一个男同学道。

郭晴没搭理他，问：“还要站多久？”

伊柠琢磨了一下，摆了摆手，“不清楚。”

郭晴点点头，许久没说话，众人以为她要干翻大事业，比如去老袁面前说说好话什么的。

下一秒，他们听见她说：“我先去趟厕所。”

众人：“……”

来来往往的同楼层同学，路过他们总要投之以奇异的目光，郭晴的这趟厕所上了很久，出来时恰巧碰到袁奇在和那六人说话。

她挥了挥手，“老袁好！”

袁奇朝她招手，“你过来。”

众人目光俱是一收，都向着她微微摇头，郭晴顶着巨大压力在袁奇面前站定，“怎么了吗老……师。”

袁奇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干部的模样，“他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你清楚吧？”

郭晴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不知道，老师。”

“那我刚才是看错了？”袁奇指的是下课后郭晴与他们交谈的场景。

郭晴嘴角一抽，“老师我错了，不该谎话张口就来，我全都交代。”

原本放松的六人听见这话立马震惊地转头看她，不是，姐，信任呢？友谊呢？

郭晴没看他们，说：“他们课前打赌说会看什么电影，林文猜错了，他们让他给您献支舞作为惩罚，剩下的您也就知道了。”

六人松了口气，袁奇狐疑地看她一眼，“那怎么电影都看一半了才来办公室？”

“他们忘了。”郭晴平视前方，补充道，“因为电影实在太好看了。”

袁奇没话可问，只拉着脸教训：“上节课权当放松，正经上课别给我整这出，听见没，玩闹可以，要适当，回去吧。”

众人鞠躬，“好的老袁。”

“啧。”

众人改口：“好的老师。”

然后很听话地排队往教室走，林文打头，郭晴在最后，袁奇看着这群少年少女无奈摇头，感慨道：“青春啊。”

过完周二就是国庆假期，高三没有高一高二的假期长，满打满算也就三天。

曲鹤和郭晴伊柠相约去校外自习室学习，路程不远，离三人家里都很近。

曲鹤比约定时间早了十来分钟，刚坐下，就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哈喽。”是林文。

曲鹤诧异，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你怎么也在？”

林文做口型回答：“学习，走了。”

曲鹤点点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看了看林文的方向，发现位置很偏，绕来绕去的，她回头拿出学习资料，一边等另外两人一边看。

郭晴和伊柠一前一后到，因为自习室很安静，所以她们也都并没有花时间在寒暄上，必要时才会开口。

自习室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饭时候她们收拾完资料决定在附近的小餐馆凑合一顿。

伊柠咽下口中的食物，说:“学习消耗能量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我的食欲都变好了不少。”

“加一。”

“加一。”

饱餐一顿过后，三人路过自习室，看见林文刚推门进去，伊柠道：“他打算学到什么时候？”

看样子大有学到自习室关门的架势。

曲鹤表示佩服，“从早学到晚饭时间是我的极限了。差距就是这样拉大的。”

郭晴附和：“没错。不过鹤鹤你完全不用担心，年级前七十不是那么容易的。”

郭晴撑死也就在一百边缘，进到前一百的次数寥寥无几，曲鹤的进步飞快，能从前二百跃到前七十，足可见其天赋。

照这势头下去，很有可能进入森云。

不过，曲鹤有自己想去的学校，并不是最好的就是最适合她的。

回家后，曲鹤才拿出手机，为了学习效率，她并没有将手机带去自习室，倒不是说她控制不住自己，而是只要有手机存在，她就容易分散注意力。她要保证注意力百分百集中。

手机中的消息很少，页面很干净，她点开为数不多的消息框一一回复。

温景序的消息是下午发来的，言简意赅：【国庆回不来，学习加油，劳逸结合。】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曲鹤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我知道，放心。】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瞬，温景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曲鹤按下接听键：“哥。”

“嗯。”温景序那边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听我妈说你今天去自习室学了一天？”

“阿姨消息真是灵通，还想让你吃惊一场顺便夸夸我呢。”

温景序轻笑一声，“鹤鹤天赋异禀还勤奋又努力，是该夸。”

曲鹤骄傲地哼了一声，看了眼时间，说：“就这样吧，我要看会书，拜拜。”

没等温景序答应，曲鹤已经挂断电话，他盯着手机失神地笑了笑：“这么用功？”

以前和他打电话可是会把在学校一周过的趣事都讲一遍的，不讲完不罢休，现在怎么像是比他还忙？

国庆假期剩下两天曲鹤照旧去自习室，伊柠和郭晴第三天学了半天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曲鹤让她们好好放松，自己再学一会。

走之前伊柠说：“累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分分钟赶到带你去嗨皮。”

“那当然，去吧去吧。”曲鹤朝她们挥手。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室内闷热，下午时曲鹤实在受不了，起身去开窗户，够第一下没够着，第二下有人先她一步打开。

“谢——”她回头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温景序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鹤鹤。”

曲鹤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回不来吗？”

“前两天忙完了比赛论文，今天回来看看你。”温景序说。

林文背着书包往外走，刚好看见这一幕，他确认曲鹤面前站的是上上届高三学神温景序后，走过来先和曲鹤打招呼，“还不走？快下雨了。”

温景序闻声看他，身量和他不相上下的林文坦然地与他对视，问曲鹤：“这是你哥？”

没等曲鹤回答，他朝温景序说：“温学长好，久仰大名，我是曲鹤的同学，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