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月亮在说话 第2章 学手语

【这次决定好要系统性学习手语了？】夏奶奶听见江晴星的话微愣，拿着手机打字给江晴星看。

“是。”江晴星点头。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在演唱会遇见的那名少女。那个她即使是看不见也来听演唱会，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只不过是失聪而已，是还能发出声音的。三年了，江晴星想明白了，她应该尝试重新唱歌的。

她知道这些年自己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刚刚失聪的那会自己也还在尝试，但她找不到音准也感知不到自己唱什么，只能用手脚打着拍子唱一些简单的歌曲。再后来她被日复一日的打击下逐渐崩溃，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被奶奶带回这座城市。

她打开手机，是经纪人发过来的那些每天在她微博下打卡的粉丝，连她的粉丝都没放弃，她又怎么能放弃，对，她还想要开口唱歌给她们听。

她还想要编曲作词。

她还想要像从前那个样子。

【那就，好好学。】

夏奶奶拍着江晴星的大腿长长叹息，夏奶奶也只能叹息世事难料，在那场事故之中谁都没有错，也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但就是这样一个意外自己的孙女失去了她依靠的耳朵。

“要是课上完还有不懂的可以去找小孟，小孟的手语是她妈妈教的，可好了。”

“小孟你知道吧，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人都没放弃，你也不可以。”

她自然知道小孟，大名孟楹月，是手语老师的女儿，因为生病后天失明，奶奶最喜欢给她举的例子就是她，她想奶奶口中的小孟应当是一个很坚韧的人。

脑海中再次浮现演唱会遇见的女孩，小孟和她，她们是一类人，跟自己不一样的，她没有那么的坚强。

“我知道了，谢谢奶奶。”

虽然她与她们不一样，但在奶奶面前，在粉丝们面前，她可以学习，可以尝试去变得跟她们一样。况且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要奶奶难过。

思索许久，去学习手语这件事就这样被奶奶定下来，江晴星带上黑色的口罩跟在奶奶的后面。

奶奶走路走得慢，江晴星却要比她走得更慢，她望着奶奶的背影一步步追了上去，站在奶奶身侧。

许久未曾晒太阳的肌肤透出汗珠。

学习手语的地方是社区中心，手语的课程是每周的工作日下午，面向的是社区之中需要用到手语的人群。

“我们到了。”

社区中心是一座老房子，一层是一片办公室，而学习手语的教室在二楼，狭窄的社区中心在四张桌子搭出来的大桌子中围着一圈的椅子构成这一方学习手语的教室。

一位身着社区工作服装的阿姨朝着奶奶打招呼。

奶奶看见阿姨后面的少女，打起招呼来：“小孟也跟着你来了。”

“夏奶奶。”那名少女同自己的奶奶打招呼，她说了什么江晴星听不见但看着她的面容隐隐觉得熟悉，她好似就是那天她在演唱会看见的少女。

江晴星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再观察些许，她确定下来，这位少女就是她那天在二代团演唱会上看见的。

“她，就是小孟？”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孟。】

“这就是您孙女吧？”

“对，这个就是我的孙女。”

夏奶奶拉着孙女的手搭在孟楹月的手上。

“她先前下水把耳朵给折腾聋了，这不，我可苦口婆心的劝着她才走出家门。”想起这事情夏奶奶连声叹息。

【介绍一下自己。】夏奶奶拿着手机给江晴星看，江晴星拿着手机思索自己应该如何介绍自己给对面的人。

没想到孟楹月率先一手拿着手机语言输入给面前的自己看，【你好，我叫孟楹月。】

看不见面前的人，但握着人的手格外温暖。

江晴星开口：“你好。”

“江晴星。”

孟楹月诧异地发声：“江，晴，星？”

是，她想的那个江晴星吗？

这道声音好熟悉。

孟楹月的手颤抖起来，这是她的偶像没错了，是她，追逐了许多年的人。

孟楹月朝着她深深鞠躬：“你好！”

【你好。】想起江晴星听不见，孟楹月给她打字，又朝着她深深鞠躬。

孟妈妈朝着她说：“楹月，你带着小江逛一逛吧。”

“好。”

孟楹月拿着手机打字给她看。

【现在我带着你逛一逛这里可以吗？】

无波澜的朗读AI音响起：“可以。”

【你是来这里学习手语的吗？】

“嗯。”

“我应该学的。”

为什么是应该学的？孟楹月沉默，她隐隐觉察得到江晴星的不甘心。

江晴星笑着看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遇见这个倒霉蛋。

江晴星不确定自己的发音是否还正确，用手机打字用AI读出来给孟楹月听，“你呢？你是怎么一直待在这里的？”

【我生病了，然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那以后就要麻烦你教我手语了。”

“嗯嗯。”

“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江晴星想起昨日是在演唱会会场看见她的，她应当也是其中之人的粉丝吧？

江晴星问：“你要谁的？”

【你的！】

“我？”江晴星诧异地发出声音来。

【我很喜欢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再唱歌给我听吗？】

她只不过是听不见了，只要嗓子养好了，再开口唱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一行行冰凉在手机上的文字，却带给江晴星不同寻常的感觉。

“好。”

江晴星拿过孟楹月的手机，打开便签的画图功能，用手指在屏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是这样她看得见吗？

“伸出手来。”

孟楹月听着这道AI声诧异，最后伸出手来，一根手指在自己的手心里书写，被放大的触感让孟楹月立刻觉察这是江晴星在写她的签名。

“我的，名字。”江晴星得意洋洋地说。

伴随着江晴星的声音孟楹月的心脏乱跳，整个耳朵里只听得见心脏的声音。

江晴星说：“谢谢，你的喜欢。”

她从没想过三年了，她居然还有幸有这样的粉丝。

江晴星思索拿出手机来打字用AI的声音读出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孟楹月显然没想到，脚步一个踉跄，江晴星伸手将她拉住。

孟楹月将自己的手机拿给江晴星，“你自己加。”

手机上浮现出来语言转文字【你自己加。】

江晴星接过她手中的手机，加上自己的各种联系方式，再将手机递过去，给她发去消息。

“您手机收到来自江晴星的一条消息。”

“朗读。”孟楹月下意识的让手机读出来，手机发出声音来：“你好，我是江晴星。”

孟楹月笑起来。

江晴星听不见声音，看着她笑便跟着她笑。

孟楹月继续带着江晴星熟悉这里，一路上却说不清是谁带着谁，孟楹月看不见路时常磕磕碰碰，江晴星不认路也只能相信孟楹月跟着她绕着这个小区走。

事实证明孟楹月确实很熟悉这里，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即使她看不见都清清楚楚，但她一个盲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江晴星问她。

孟楹月回答：【是妈妈跟我一遍遍说的。】

当然说的时间用了多久是自己无从所知的。

江晴星看得见耗时要比孟楹月少得多，将这里逛一个遍，就已到饭点，夏奶奶过来带着江晴星回家。

回到家奶奶打开手机问江晴星：【刚那小姑娘怎么样？】

“她很好。”

江晴星的脸庞上扬起久违的笑意。

“真是很久没看见你这样笑了。”奶奶嘀咕着忙活起来，江晴星也跟着奶奶进厨房帮忙。

为了学习手语夏奶奶买了许多相关书，用过饭后江晴星久违的拿起这些书籍翻阅起来。

先前的自己许是还想着自己的耳朵还能好，学这做什么？心中便也抵抗，现在想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可能听不见了。

江晴星摇摇脑袋跟着书上的黑白图案手伸出来比划起。

指尖翻过一页又一页，江晴星照着上面的手势比划着。

学了些许，江晴星揉揉脑袋合上了书。

她想学习这种东西她的话会更困难吧？

说起来她听得见可以说话，又为什么要学手语？

给自己找事情做吗？江晴星不理解，想着明天就是她的第一堂课她正好可以去问问她。

她，应该会去吧？

不出江晴星所料，孟楹月去了。

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细细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离得近正巧也去得早，孟妈妈用手机打字给江晴星寒暄几句。

这话题却不知怎么就到了江晴星的身上。

“晴星为什么会想要来学手语？”

这本该是自己想要问孟楹月的问题，问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不应该学吗？”

江晴星打在手机上，大家都劝说过她去学习手语，她的嘴发不出声音，也不乐意发出声音，那就用她的手来代替她说话。

手机和笔纸并不一定会在她的身侧，但是手还可以直接代替她说话。

孟妈妈看着上面的字发愣。

“妈妈。”孟楹月呼喊自己的母亲。

“她是为什么想要学手语？”

江晴星打字给给孟妈妈又指了指孟楹月。

“悦悦，晴星问你为什么学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