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恶鬼鬼 第4章 消失的名片

“不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拍卖还没开始呢，回什么家。”俞少云拉住他：“你……你生气了？”

“没有。”

唐陈脸色黑得吓人。

“还没有，你生气就这样，不是，谁惹你生气了，我刚没干啥吧。”俞少云苦着脸，这少爷说生气就生气，都不晓得他生的什么气。

“说了没有，走了。”

俞少云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跟着他走。

“唐总，留步。”

刚走到门口，后面就传来呼声。

唐陈停下脚步。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追了上来，喊了声“俞少”，然后转向唐陈，笑的一脸谄媚：“唐总，拍卖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要走？”

唐陈皮笑肉不笑：“家里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俞少云抿唇憋笑，神他妈“家里有事”。

男人是拍卖行的，场上哪些人有竞拍能力，他一双火眼盯着呢，唐陈当二没人敢争一，这样的活财神，他怎么能让人走了。

“唐总，今晚的拍卖我就指着你呢，你这走了，我、我怎么搞。”

唐陈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受人注视，加上他刚才跟在后面喊得那么大声，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聚了过来，臧序带着许可也朝这边来了。

许可刚走近，就听见唐陈说：“今晚第一件拍品不管是什么，都归我。”

男人激动得一把抓起唐陈的手，感激涕零：“唐总，太谢谢你了，我代孩子们谢谢你。”

旁边也有人跟着附和起来，有的说唐总大方，有的说唐总有爱心。

奉承话唐陈听多了，毫无波澜。

他将手抽了出来，扫了一眼马屁乱飞的人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许可身上。

许可来看热闹目光本就在他身上，他这一看过来，两人视线就又对上了，许可立刻低下了头，像个被抓包的小偷，这假太子太凶了，他扛不住。

唐陈勾唇一笑，低头去掸衣袖，一边掸一边往人群这边走。

他走到臧序面前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臧总，久仰。”

臧序愣了一下，伸手和对方握上，“唐总，这是要走。”

这次握手跟臧序主动的那次不同，这次两只手掌实打实握在一块，礼仪绝对到位。

唐陈收回手笑道：“今天有点事，下次见面我们好好聊聊。”

臧序捏了捏手掌：“好啊，改日我登门拜访。”

唐陈笑看着他，他比臧序高，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有点俯视的意味。

臧序虽然比他矮，却也毫不避让一错不错的看着他，气势上更是一点不落下风，这场面在别人看来就有点剑拔弩张了，尽管刚才明明是个握手笑谈的场景。

俞少云干咳了两声，用手肘捣了捣他。

唐陈从臧序身上收回视线，转向了他旁边的许可：“臧总不介绍一下？”

臧序面色一沉，果然。

不过有一点他不理解，唐陈的为人家世他都有所了解，可是从没听说过他有这方面的癖好，但就今晚他的眼神和行事都算不得纯洁。

不过臧序还是笑着为两人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小学弟，许可。”

说着揽过许可，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小可，这位是静林集团的唐总。”

臧序动作很轻，许可还是吓了一跳，也是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看看臧序又看看唐陈，他敏锐的发现这两人之间有点不对，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唐陈扫了一眼臧序搭在许可肩上的手，无声地哼笑一声，然后微笑着朝许可伸出手：“你好，唐陈。”

“您……您好，唐总。”

许可尴尬的朝他笑了笑，缓缓伸出手在那只骨消的大手上轻轻握了握，刚握到点指尖，就立马缩了回来，好像那是什么洪水猛兽，晚一步就会把他的手给咬掉似的。

唐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轻捻了两下，轻笑出声：“许先生，不给我留张名片吗？”

许可心里咯噔一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唐陈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想要他的名片，还是在取笑他，现在提到名片他就觉得丢人、尴尬，脸不自觉得又烫了起来。

唐陈笑着歪了歪头，好似在催促。

许可浅浅咬了咬嘴唇，慢吞吞地把手伸进西裤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

唐陈接过来看了一眼塞进兜里，收了笑低声道：“许可，后会有期。”

他说完没再搭理任何人转身就走了，俞少云跟了出去，拍卖行那位目的达成，喜笑颜开的招呼众人入座，说是拍卖马上开始。

还特地对许可表示了友好，引着路把人送到位置上，才去忙自己的事。

许可刚坐下就发现有很多道目光投向自己，跟刚才看笑话的不同，这些人看他的时候都带着小心翼翼和探究。

拍卖还没正式开始，主持人正在热场，已经随着唐陈离开的俞少云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经过许可身边的时候，他低头和那两人说了什么，许可听见几声嗤笑。

臧序似乎和那两人认识，互相点了点头。

俞少云带着他们坐在了靠前的桌子上。

这三个人刚坐下没过一会儿，拍卖就正式开始了，第一件藏品也随之被抬了上来，一幅名叫《归》的油画，作者是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许可不认识，起拍价100万。

许可瞠目结舌，虽然他不懂画，但是那幅画看着真的很……普通。

臧序被他逗笑，低声道：“画不重要，买画的人和花出去的钱才重要。”

许可不懂，尴尬的笑了笑。

第一幅拍品，心照不宣的没有人举牌。

场上很安静，拍卖师也不急，介绍完就安静等着，他接到通知，这幅画已经有主，拿上来就是走个过场。

而且，原先的第一幅拍卖品并不是《归》，临时调换的，老板告诉他不能让那位唐总买个垃圾回去。

就在此时，最前排正中的位置有人举牌。

“8号，一百万。”

拍卖师第一时间激情喊了出来，手中锤子也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落下。

然而又有人举起了牌子。

拍卖师一怔，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眨巴眼睛看着那人，颤声道：“17号，150万。”

俞少云放下竞号牌，朝他摊了摊手。

拍卖师刚喊完，8号又举了起来。

“8号，两百。”

许可看见拍卖师喊完松了口气，他似乎真的很怕这幅画被别人拍走。

只是声音还没落下，又有人举牌，是跟着俞少云一起回来的那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

“36号，300万。”

拍卖师抹了把汗，把目光投向8号。

不出意外，8号再次出手，然后那两人中的另一个也紧跟着举牌叫了价。

拍卖师强撑着喊道：“41号，450万。”

许可彻底呆住，450万！！

在他们那里能买好多套房子了，这么多钱买一幅画不能吃不能喝的，他不理解。

相比较他，其它人就镇定得多，在场的有谁不知道那三个举牌叫价的都是太子爷的人，他们和太子爷一起长大，家里又有生意往来，算得世交。

很多时候在公共场合，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很大程度上就代表太子爷想这么做、这么说。

这出加价戏码只怕是太子爷自导自演，就为了多捐点钱。

不过也有人不明白，以唐陈的身份是完全不需要靠着做慈善来获取名利的，可他偏偏这么做了。

按照目前的流程，竞价应该又要回到8号身上，8号举一次牌的最低加价是五十万。

也就是说，原本一百万就能拿下的东西现在最少也要五百万，这还是在后续没有人争抢的情况下。

果不其然，除了那三个没人会跟代表唐陈的8号抢，最后那幅《归》也以500万的售价被8号拍下。

拍卖还在继续，拍卖师笑的见牙不见眼，巴巴地恭喜了并不在场的唐总一番，然后抬上了第二件拍品，也是一幅油画，名字叫《伏》。

直到这幅画被俞少云拍下，许可才知道卖五百万的《归》有多温柔。

后续第三件、第四件……各种拍品一一被抬了上来。

拍卖会整体氛围还算不错，慈善拍卖，大家又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有谁说一定要抢个你死我活，当然除了第二件拍品《伏》。

俞少云似乎对那幅画情有独钟，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最终他也如愿以偿，只是那价格着实吓人，不仅许可吓到了，在场很多人也是惊嘘不已。

这么好的机会，臧序当然不会错过，他买下一件明代的青铜器。

许可到现在手还在抖，因为臧序的77号竞拍牌一直是他在举。

臧序提出让他举牌的时候，他拒绝过，臧序不允，于是他举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深怕给臧序带来损失或给臧序丢脸。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成功拍下藏品，没有出错也没有给臧序丢脸。

事后想想，许可还是挺开心的，虽然过程即紧张又害怕，但是他也算体验了一把花钱如流水的快乐。

随着拍卖师深深鞠下一躬，也意味着拍卖会到此结束。

拍卖一结束，别墅里又热闹了起来，有人离场有人相送，也有人举起酒杯在名利场里继续徜徉。

臧序原本是要带许可走的。

突然有人过来和他道喜，夸他有眼光，又夸那件藏品怎么怎么好，其实这种场合，没有无故的吹捧，大抵是看他出手阔绰，来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臧序和风细雨的和他们周旋，言语间各种拉扯，鬼话人话都说就是不说实话，生意场上交什么别交底。

许可插不上话，有些聊赖，就眨巴着大眼睛到处飘，这一飘他就发现，那些被他散出去又被人遗弃在桌上、丢在地上的名片不见了。

许可有些失落，想到自己的名片有可能像垃圾一样被人扫起来再倒进垃圾桶，他都不知道该尴尬还是该心疼。

他站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没想到刚起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您好，许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全，是唐总的助理，您叫我周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