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雪[综] 第32章 晚安

......见鬼。

新见雪总算明白了，美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吸血鬼、僵尸，总之不是人。

人类的生理结构根本没法让一个人吸另一个人的血。

“放、放开！”森茉莉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放开她，美夕！”

但比起美夕，还是那些拿着餐刀餐叉的女孩子更吓人。

她们围了上来，挥舞着手里的凶器，一副要把她们碎尸万段的模样。

森茉莉手里紧紧攥着半截椅腿，不知该攻击美夕还是攻击她们。就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脚边丛生的半夏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来不及了。

尖锐的餐具刺了下来。

森茉莉下意识抬起手，闭上了眼睛——

咦？

完全不痛。

过了一会儿，森茉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凶器和人群全都消失了。

入目所见，是一片金红色的光芒，灿烂夺目。

火焰烈烈灼烧，吞没了一切。

“......好美。”

她喃喃道。

一双纤长的手在眼前划过，下一刻，森茉莉毫无抵抗之力地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休息吧。”

大火蔓延开来，烧掉了草地，烧掉了森林，烧掉了长桌，烧掉了那些疯狂的女孩们。

那些人物沾上火苗，就像照片被点着一样，迅速卷曲、化灰。

最后，连天空和大地都烧起来了，出现了灰黑色的空洞。

“多谢，”美夕抱着新见雪，梳理她的长发，“你的血，很美味。”她顿了顿：“比其他人都要美味。”

因为新见雪是个潜力巨大的灵能力者的缘故，对美夕来说，她的血液也比常人更加诱人。

正是因为新见雪的血，才帮助美夕恢复了记忆，得以从容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是吗？”新见雪失血过多，头脑昏沉，“你到底......是......”

“我是吸血姬。”

“......哈？”

“专门狩猎从黑狱中脱逃的神魔之人。”

“神......魔？”

“都是些可悲的家伙，”美夕摊开手，手掌上有一团火焰跃动，“迷失在人间，狩猎人类。”

新见雪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呵呵，”美夕笑出了声，“你很可爱。”

“......是吗？”

“我想把你这样的姿态，永远留下来。”

“......怎么留？”

“呐，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美夕蹭了蹭新见雪的发顶，“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实现......愿望？”

“没错，什么都可以，”美夕在她的耳边呢喃，“我从你的血中，看到了你的记忆，”她的声音充满蛊惑，“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

“和他们，山南先生，总司，阿一哥......永远在一起。”

过去。

柿子树的叶子发黄，落了一地。巡逻的队士们把落叶踩的到处都是，发出沙沙的声响。

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坐在廊上喝茶，看着原田叔大着嗓门向新入队的队士炫耀腹部的刀疤。

阿一哥和山崎先生正在用木刀对练，山崎先生的木刀被震得脱了手，甩在了地上。

而总司蹲在门外，和邻家的孩子们一起玩竹蜻蜓。

碧色的竹蜻蜓旋转着，飞上高空，然后落在了她的脚边。

“阿雪，”新见雪听见总司招呼她，“一起来玩？”

她的手，她的脚，蠢蠢欲动。

留下来，就可以和他们永远在一起。

“阿雪，”明里小姐回眸一笑，“雏祭的新发簪已经打好了。”

那是一枚缀着樱花的发簪，是她最喜欢的花样。

——他们，都是爱着她的人啊。

山南先生找到了捉迷藏的她，伸过来的手熟悉而富有温度。

——她对他们，也是如此眷恋。

但这温度，早已消散，散在过去。

“......我得谢谢你，”新见雪的嗓音嘶哑，“让我再次看到他们的音容笑貌。”

她的态度十分平静，平静中透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不过，这些只是虚假的幻影而已，”新见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可是很贪心的。”

美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从她编织的梦境里，醒过来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虚假的幻影——”新见雪的瞳孔中划过金色的流光，“而是真实的心！”

话音落下，梦境破碎。

新见雪透过高挂的相框，向前栽倒。

“阿雪！”

迎面而来的，是满面焦急的大和守安定。

新见雪向他伸出手：

“......安定。”

大和守安定抱住她，把她死死按在怀里。

“监视者，”加州清光挥动手中刀，直指美夕的咽喉，“不要捞过界！”

美夕歪了歪头，叹了一口气。

“拉法。”

顺着美夕的声音，戴着面具、披着黑色斗篷的西洋神魔冒了出来，长长的指甲挥动，打开加州清光的刀。

双方交换几招后，西洋神魔的面具被击落，露出异邦人的高眉深目；加州清光的外套被划破，他索性把外套脱下，甩到一边。

美夕双手背在身后：“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永恒的美梦而已。”

“敬谢不敏，”新见雪缓过来，倚靠在大和守安定身上，“我刚才让你吸血，算是帮了你的忙吧？”

美夕点了点头：“是。”

“那么，拜托你，用我希望的方式回报我，”新见雪向倒在一边的森茉莉示意，“比如说，不要对我、以及我的朋友出手。”

“好呀，”美夕单手托腮，微微一笑，“她醒来后，会把这一切......当成梦。”

模糊不清的恶梦。

新见雪得了承诺，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

火焰持续燃烧，整个半夏生馆都烧起来了。

“夏生，”美夕转过身，“你伤得不轻呀。”

佐藤夏生从烧掉的照片中跌出来，身上有伤口，是刀剑付丧神留下来的刀伤。

血流不止。

“对付神魔，果然还是得靠专门的监视者，”加州清光“啧”了一声，“我明明已经将他大卸八块，他居然还能把自己拼起来。”

新见雪看着佐藤夏生身上的刀痕，想象了一下，抱紧了大和守安定的脖子：“你们没事吧？”

“没事，”大和守安定拍了拍她的背，“就是找不到你，很着急。”

佐藤夏生是一位迷失的神魔，森茉莉是他的猎物，美夕是他的报复对象。刚才，也正是佐藤夏生将新见雪拖入了照片之中。

照片就像一个巨大的结界，限制了新见雪的灵力，所以她没法使用灵术，也没办法勾连安定。

“监视者！”佐藤夏生恶狠狠地瞪着美夕，“你还是......想起来了！”

虽然他被刀剑付丧神打成了重伤，但仇恨全部落在了美夕身上。在美夕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刀剑付丧神。

“是啊，”美夕抿紧双唇，“很失望？”

“我要报仇......报仇！”佐藤夏生喘着气，“让你尝尝我的同胞们受过的苦，把你追赶到走投无路......”

“但现在，”美夕的手上燃起火焰，“走投无路的，是你。”

就在此时，佐藤千也子的声音响起：

“火灾？”她惊慌失措，“夏生，你在哪里？！”

“千也子学姐？”新见雪循声望去，“她也是神魔？”

“不，”大和守安定摇了摇头，“她是人类。”

佐藤千也子绕过着火的家具，跌跌撞撞出现在他们面前。

“夏生？！”她扑在佐藤夏生身边，脸上失了血色，“为什么？”她环顾四周，察觉到哪里不对，“美夕，茉莉，阿雪？”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美夕为难地皱起眉头。

“诱拐犯，”新见雪却直截了当，“佐藤夏生，是诱拐犯。”

佐藤千也子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茉莉已经很失踪很多天了，”新见雪指着森茉莉，“我们在这里找到了她。”

佐藤夏生咬牙：“这和千也子无关！”

“不，有关，”新见雪冷冷道，“她从今天、现在起，将面临最重要的亲人是诱拐犯的事实。”

佐藤千也子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懵掉了。

新见雪认为，虽然她不知情，但不可能永远不知情，她得知道真相。

“你该安息的地方，不该是黑暗，”美夕扬起火焰，“将让这火焰，把你燃烧殆尽吧。”

奇异的火焰攀上佐藤夏生的身体，烧灼他的灵魂。

“晚安。”

而佐藤千也子看着消失的佐藤夏生，恍惚片刻，拿起了一把摆在墙上的武士刀，对准了自己的喉管。

“你！”新见雪一发灵丸，打开了那把刀，“你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我又能怎么办！”

佐藤千也子大喊一声，掩面而泣：“没有夏生，我该怎样活下去？！”

“明明有很多种方式——”

“我活不下去的！”佐藤千也子的声音哽咽，“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她就是那种必须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那种人。

“那么，”美夕露出一个微笑，“她是我的了。”

新见雪睁大了眼睛：“你......”

“让我来给她一个美梦吧，”美夕走上前，“不是每个人......在经历变故之后，都能坚强地活下去。”

“可这是逃避！”

“那又如何？”

“一方是残酷的现实，一方是美好的梦境，”美夕站在千也子面前，“你猜，千也子会选哪一个？”

根本......就不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