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雪[综] 第31章 吸血

不管是审神者还是时间溯行军，其实都在旧时代拥有自己的代理人。

如果时间溯行军是一间会社，贩卖的商品就是后悔药，任何时代想要改变命运的人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

“我们也需要生存，”喵之助抬起前爪，扒在新见雪的袴上，示意她把自己抱起来，“某些旧时代的资源不可或缺。另外，我们在旧时代活动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动用来自未来的资源。非要动用的时候，就要找代理人索取。”

新见雪弯下腰，把喵之助抱在怀里：“为什么不可以用来自未来的资源？”

“当然是为了避免通货膨胀，改变历史，”喵之助讲起了经济学，“社会的财富总量是有一定限度的。每次的活动动用的数额虽小，但次数多了，累积起来的量就很可观了。”

“原来如此。”

“再比如说，你以为你上名门女校不需要花钱吗？”

新见雪愣了三秒：

“......哈？！”

“还是老大一笔呢。”

“多、多少？”

喵之助报了个数字，听得新见雪心惊肉跳。她没想到这时代培养个女学生这么花钱——然后又被告知，这么贵是因为这是个培养华族淑女的贵族学校，一般学校要不了这么多钱。

“不仅是金钱，还有人脉，”喵之助点出来，“你欠夏目大人老大一个人情呢。”

新见雪心虚地问：“那，夏目先生就是我们的代理人吗？”

“那倒不是，他没那个时间精力，”喵之助否认了，“我们的代理人是一位低调的商人。”

“谁？”

“你不需要知道对方，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你。双方联系的越少越安全。”

代理人可以随便换，新见雪却只有一个，喵之助不会让她冒任何风险。

“这次的任务的委托人是森鸥外，”喵之助说出了任务内容，“他付出代价，希望我们能帮忙把失踪的茉莉找回来。”

“茉莉不见了？”新见雪睁大眼睛，“她去哪里了？”

“这就要问你了，”喵之助眯起眼睛，“先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死，有没有必要倒转时间。”

占卜的结果显示，她还好好活着。

至于位置——

顺着指引，他们走到了半夏生馆附近。

“果然，”大和守安定皱起眉头，“我就知道，佐藤夏生有问题！”

就在此时，佐藤夏生出现了。

“新见小姐，”他提着食材，好似刚从市场回来，“你是来替森小姐拿照片的吗？”

“啊？”新见雪愣了一下，“嗯。”

“请进，”佐藤夏生招呼她进入半夏生馆，“照片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新见雪犹豫了一下，抱着喵之助进入了半夏生馆。

和上次一样，偌大的馆内光线极为阴暗，温度也极低。

之前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吵吵闹闹，冲淡了不适的观感。

但这一次，佐藤夏生进了暗房，房间里只有她自己、黑猫和刀剑付丧神，顿觉阴森可怖。

墙上挂着、桌上摆着许多照片，这些照片轮廓分明，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会有人从相框中走出来一样。

新见雪的目光在四周逡巡，忽然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千也子学姐？”

但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把作品当成了真人：

那是一幅用数十张颜色深浅不一的风景照片拼成的等身拼图肖像，描绘的人物正是佐藤千也子。

有点厉害，但也有点吓人。

她仿佛看见肖像中眼睛的部分像真人瞳孔一样，反射着点点微光。

“阿雪？！”

大和守安定睁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刻，新见雪的手脚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攀援而上，紧紧缠缚——

那是，半夏？！

半夏的枝蔓灵巧得像蛇一样，不断收束，限制她的动作。

冰凉的流水漫过来了，像海潮一样，漫过她的脚踝。

不，不是流水漫上来了。

是她被半夏拖入了水中。

睁眼闭眼间，新见雪的眼前是一片广袤的森林。林间有一张长长的餐桌，餐桌边坐着许许多多的女孩子，面前摆着一盏盏红茶，好似正在参加茶会。

“阿雪，你也来啦！”她看见森茉莉穿着缀满蕾丝的洋装，向她发出邀请，“坐到我的身边来！”

新见雪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换上了同种风格的洋装。

她抬起手又放下，迈步向森茉莉的方向走去。

等她坐下来之后，茶会就开始了。

主持人正是位于主位的佐藤千也子。

“那么，”佐藤千也子冲着新见雪扬起茶杯，“欢迎新成员！”

新见雪哂笑着举起茶杯，放到唇边做做样子，并没有喝。

接着，在佐藤千也子的引导下，大家开开心心聊起了天。从西洋巧克力到满洲特产，从家里的佣人到电影演员，话题极为广阔。

“茉莉，”新见雪趁着大家讨论的时候，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森茉莉一脸梦幻的表情：“茶会已经开了一个月了哦。”

她失踪都没有一个月呢。

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部并不对等。

“你不想回家吗？”

“为什么要回家？”

......不行，她自己对现状的不自然毫无概念。

不管新见雪如何旁敲侧击，森茉莉都以为自己是童话王国的一员。

新见雪只好先住了口，漫不经心地用刀叉戳着面前的茶点，思考该拿她怎么办。

渐渐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

新见雪猛地抬起头，和对面的美夕对视。

果然。

她下意识地后仰。

又是这种眼神。

这种把她看作食物的眼神。

对视过后，美夕仿佛察觉了自己的失礼，低下头，掩饰性地端起红茶，一饮而尽。

等她把茶杯放下的时候，众人的讨论正巧告一段落。

茶杯碰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接下来，众人的讨论内容发生了改变。

“为什么都不说话呢，美夕？”一个坐在她们对面的女孩开始发难，“你总是光看着不说话。”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

“你一定认为这个茶会很无聊吧？”

“你一定认为这个茶会很没意思吧？”

“你只知道闷不吭声。我们已经受够你了！”

“不想说话的话，嘴巴就不需要了吧？”

“嘴巴不需要的话，连头也不需要的吧！”

新见雪震惊地看着女孩们亮出了兵器——都是些餐刀餐叉，如果捅在人身上的话，一定可以直接致死。

森茉莉也拿起了手边的餐刀。

“不行！”新见雪一把抓住她的手，“绝对不可以！”

森茉莉却神色恍惚，语气困惑：“为什么不可以？”

“不行，不可以伤人，”新见雪斩钉截铁，“你不可以做坏事——大家都在担心你！”

“担心？”

“你的父亲，森鸥外先生很担心你，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但......”

就在新见雪提到森鸥外的名字的时候，森茉莉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了。

“父......亲？”

居然有效？

新见雪立刻补充几句：“是的，你的父亲！森鸥外，大文豪！他在等你回家！”

话音落下，森茉莉手里的餐刀掉在了地上。

“啊，”森茉莉的眼神重新变清明，“阿雪，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新见雪一把抓住森茉莉的手，“我们还是先逃跑吧。”

“啊？”

顾不得解释，新见雪随手抓了一把椅子，敲碎在地上，拿起一根较长的椅腿做防御，另一根较短的递给森茉莉，好让她保护自己。

那些女孩子们已经发现，她们也对这场茶会不感兴趣了，纷纷亮出了刀叉。好在这些女孩子们力气不大，速度也不快，给了她足够的余地回旋。

森茉莉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新见雪尝试使用灵术，却完全用不出来。她又试图呼唤安定，同样没能把声音传递出去。

“阿雪，你看美夕！”森茉莉紧张地示意，“她受伤了！”

美夕蹒跚着躲避攻击，左肩流出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整个左臂。

“好吧，好吧，”新见雪咬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带着森茉莉改变方向，向美夕的位置跑去。

新见雪用椅腿打开那些人的手，向美夕伸出手：“美夕，一起！”

美夕接收到她的善意，握住了她的手。

“你对这里知道多少？”她听见新见雪的疑问，“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些什么？”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美夕盯着新见雪的后颈，感受着她的脉搏，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口渴。

“......血。”

她喃喃道。

“什么？”新见雪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美夕却没有再说一遍，而是直接动作：

她加快脚步，踉跄着摔倒在新见雪身上，把她也撞倒在地。接着，她伸手勾住了新见雪的脖颈——

张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