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 第68章 访宗篇 第六十六章

“行了，二位别再你侬我侬，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俞秋毫实在看不下去那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只能赶紧催促道。

“哦，瞧我这记性，”子不识闻言，故作恍然大悟地转向一旁被冷落的俞秋毫，“都忘了，这儿还有一位大活人站着呢。”

“你……”俞秋毫被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气得脸颊鼓胀，话都说不清楚了。

子不识与文络影相视一笑，两人还心有灵犀地同时迈出步伐，沿着街道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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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宗主为何如此放心，竟敢大摇大摆地走在我们盈光城的街道上？”文络影侧过头，“在下见你每次出门，似乎都不带护卫士兵。”

“以我的实力，到时候真出了事，我还得分神去保护他们，多累啊？”子不识说得理直气壮。

“倒也是，是在下多虑了。”文络影眼波流转，继续道，“不过我们盈光城向来和平，定是不会让子宗主出事的。”

“真的？”子不识拖长了语调，一个简单的反问，瞬间让文络影脸上的笑容僵住。

眼看气氛又要陷入僵局，俞秋毫赶紧上前来打圆场：“这盈光城可有卖早点的铺子？我和不识天不亮就起身了，都还没来得及垫垫肚子。你说是不是啊，不识？”他说着，用手肘抵了抵子不识的胳膊。

子不识立刻领会，摸了摸自己还饱着的肚子，叹了口气：“是啊，文宗主，我们都快饿扁了。想必文宗主这么早出来陪伴我们，应该也还没用早点吧？”

“的确，二位来得确实早了些，我也只喝了口茶。”文络影顺势接下话，“正好，我知道有一家铺子，他们家的早点在盈光城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不如就由我带二位过去品尝品尝？”

“好啊！”子不识立刻兴奋地答应。

文络影便笑着，领着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那家飘着甜香的早点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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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叔，我要两屉丹桂香糕。”文络影熟稔地喊道。

“是络影啊，今日又来铺子买早点了。”店主老徐正忙着揉面，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文络影，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露出和气的笑容。可当他目光扫到文络影身后的子不识和俞秋毫时，那笑容瞬间就收了回去，眼神里满是警惕和畏惧。

“徐叔不用害怕，他们真的只是客人，不会伤害你的。”文络影连忙安抚道，同时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子不识和俞秋毫表现得和蔼一点。

子不识和俞秋毫对视一眼，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了两人此生最具亲和力的笑容。只是子不识的笑容依旧带着几分不羁，俞秋毫的则显得有些僵硬，组合在一起，效果反而有些诡异。

老徐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两人，但看在文络影的面子上，还是转身去蒸笼里准备香糕。

文络影暗自松了口气，安排着两人在靠窗的木桌旁坐下。

“这家店我从小就来，眼下正逢中秋佳节，他们家的丹桂香糕在盈光城可是出了名的。还好今日出来得早，不然可得排上好长时间的队。”文络影说道，“也不知道对不对二位的口味？”

“堂堂文宗主，买个香糕，还得排队啊？”没想到子不识的关注点完全跑偏了。

“我又不是你，当然……”文络影脱口而出，话到一半才意识到失言，赶紧找补，“作为一宗之主，自然也要遵守城中规矩，以身作则嘛。”

“文宗主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啊？”子不识挑了挑眉，“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野蛮随意、不识规矩的人吗？我其实，也很讲规矩的。”

“真？”俞秋毫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子不识立刻扭头，给了他一个“你再多嘴就死定了”的凶狠眼神。

“都看到了吧文宗主，他就是那样的人，你没有说错哦！”俞秋毫立刻“叛变”，小声告状道。

“香糕来喽！”店家端着热气腾腾的香糕过来，正好解了围。

“谢谢徐叔！”文络影接过蒸笼，将两屉晶莹剔透、点缀着金黄色桂花的香糕推到两人面前，“快尝尝吧，之前在落星城的时候就听说你爱吃甜的，我想这香糕应该会合你的胃口。”

“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啊。”子不识心中一动，笑着拈起一块。香糕触手温润，他咬了一口，软糯的糕体在舌尖化开，丹桂的清芬与蜜糖的甜醇完美融合，香气沁入心脾，“嗯！好吃！”

他眼睛一亮，又接连拿了好几块，狼吞虎咽起来。

“不是，慢点，别噎着了。”俞秋毫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既然这香糕很合子宗主口味，不妨多买些回去路上吃？”文络影看着他的吃相，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这香糕里面是另外添加了什么花吗？”子不识一边咀嚼，一边问道，“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却又不是丹桂的香气。”

“嗯！那是我们盈光宗特有的花，名曰——梓兰。”文络影解释道，“这种花香味清雅悠远，尝起来又带着一丝独特的甘甜，与丹桂糅合在一起，能让糕点的风味更鲜香，很适合用来烹饪。”

“盈光宗还有这种花？”子不识好奇地问。

“盈光宗鲜花种类繁多，毕竟我们这边阳光充足，水土丰沃，不像你们……”文络影一时说话又没过脑子，话音戛然而止。

“不像我们冥玄宗，只有遍地用来害人的罪业之花？”子不识平静地帮她说完了后半句，“罪业之花，其实也是甘甜的。像你这样从未有过罪业的人，品尝起来自然是无毒无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若是你父亲那样的人品尝了，可就要命喽。说起来，令尊的罪业之花生长得如何了？他带着一朵花四处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事。文宗主还是劝说他快些回来吧。”子不识说着说着又绕回了此行的目的。

“没事，”文络影垂下眼帘，“前几日我刚好收到消息，说是这罪业之花已经在村子里遍地开放了。所以它出现在我父亲身上，也就不显得奇怪了。这倒是还得谢谢子宗主您啊。”

“不客气！”子不识又将一块香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只要他们及时赎罪，这罪业之花自然就会凋零的。”

“除了赎罪，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文络影追问。

“没有。”

“这样……”文络影的担忧又浮上心头，若是父亲执意不肯……

“好了，不聊这些。”子不识忽然打断了她，“别忘了，我们此行是来放松逛街的。”

众人吃完早点，子不识又让店家打包了好几屉香糕，说是路上吃。

***

“前面好热闹啊，要过去看看吗？”子不识指着前方人声鼎沸的人群，兴致勃勃地说道。

“行啊，”文络影点点头，但随即又再三提醒道，“不过，子宗主，请您务必控制好自己周身逸散出的玄青之力，千万不要影响到这盈光城中的百姓。”

“知道了，知道了。”子不识嘴上抱怨，却还是递了个眼神给俞秋毫。两人将自身的力量收敛到了极致，确保不会对周遭产生任何不利影响。

确认无误后，三人才朝着人群中心走去。

“借过，稍微让一下。”子不识小心翼翼地在人缝中穿行，回头看着被堵在人群外的文络影，她正踮着脚尖，有些无奈。他笑着朝她伸出手，“文宗主，等你挤进来了，这热闹怕是也要结束了。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啊？”

文络影确实挤不过那些百姓，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子不识宽厚温暖的手掌上。一旁的俞秋毫看得直眼红，明明晚上无微不至照顾子不识的都是自己，怎么一到白天，这功劳就全被抢走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在观赏书画啊，无聊。”子不识拉着文络影挤到最前面，好奇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却满是失望地收回目光。

“正常，在盈光城中经常会有这样的书画雅集。”文络影却满是欣喜，她的目光被一幅正在创作的山水画吸引，“我们这里的百姓大都爱好文墨，喜欢书画是常事，就连文府修炼的不少弟子也对此颇有研究呢！”

“那你们还真是清雅啊，”子不识本想拉着俞秋毫离开，可见文络影看得如此入神，他便改了主意，又拉着俞秋毫一同留了下来。

三人就这么站在人群前方，硬是待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文络影全神贯注地看着作画人挥毫泼墨。子不识则一直侧着头，目光始终落在文络影的身上。每当看见她因一幅好字或好画而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时，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心中涌起莫名的欢喜，也会跟着她一起，在她鼓掌时附和着拍两下手。一旁的俞秋毫却站得双腿发麻，昏昏欲睡，他实在不懂，自家宗主何时变得如此……有耐心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终于等到雅集收摊，文络影意犹未尽地说道。

“总算是结束了。”俞秋毫一听到“别处”二字，顿时从瞌睡中惊醒。

子不识也如梦初醒，直到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去，他才肯放开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手。

文络影也才恍然发觉，刚才在看书画时，自己竟一直下意识地抓着子不识的手。

她触电般地缩回手，脸颊微微发烫。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原来文大小姐也喜欢这类东西，”子不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还以为你除了修炼，没有其他爱好了呢。”

“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啦。”文络影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鬓发，解释道，“小时候都是忖度哥带我来看书画的，一开始我也觉得很无聊，但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就不奇怪了。”子不识也想起了从前在村子里，叶忖度也常常拉着自己去欣赏他的“大作”。他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为了不扫哥哥的兴，每次都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走吧。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文络影说道，率先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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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挂满红灯笼的街巷，文络影渐渐发现了奇怪之处。大街上的百姓们看见子不识和俞秋毫，竟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害怕、纷纷避让了。

“看来他们是习惯了你的存在。”文络影轻声说道。

“万一他们是发现了我也有温柔和蔼的一面呢？”子不识反问，嘴角上扬。

“不识，我倒觉得是因为好奇战胜了恐惧吧。”俞秋毫指着路过的人说道。

果然如俞秋毫所言，路过的人一看到子不识，都会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来，偷偷打量几眼这个传说中的冥玄宗宗主，然后才匆匆离开。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冥玄宗的人，难免会有所好奇，请子宗主见谅。”文络影有些歉意地说道。

“无妨无妨，如此甚好。”子不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不枉我此次的拜访了。”

“那边有家卖饰品的店铺，要过去看看吗？”文络影指着街角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二位来到盈光宗，是不是该买些纪念品回去呢？”

“那是自然！”子不识和俞秋毫这次是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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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进了那家饰品店。

一踏入店门，就看见柔和的光线从雕花木窗透入，照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上，折射出点点星芒。

“不愧是盈光宗，这店里的饰品都是金银闪光、玲珑剔透的。”子不识观摩了一圈，眼睛早已被这些流光溢彩的物件折腾得有些眼花缭乱。

“入乡随俗嘛，”文络影拿起一支小巧的银簪，在指尖把玩，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好比你之前送我的那支步摇，在我看来，不也一样乌黑野蛮嘛。”

“既然提到了我送给你的步摇，”子不识转过身，盯着她，“那么我想请问文宗主，您……还留着吗？”

“当然……当然丢了，”文络影心头一跳，避开他的视线，故作轻松地回答，“不然放在我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盒里，显得多突兀啊。”

“真的？”子不识的声音压低了些。

文络影没有再回答他，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红晕。子不识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却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不识，你看这条项链怎么样？”俞秋毫在一排挂饰前反复挑选，总算挑出了一条不那么浮夸的饰品。那是一条由海蓝色晶石串成的项链，石子被打磨得温润光滑，在光下泛着深邃的光泽。

“我看看，”子不识凑过去，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要送给月泉的？如果是要送给月泉的，那倒是挺合适的，她不是就喜欢这种海蓝色的饰品嘛。”

“我……”被一语道破的俞秋毫脸颊一热，顿时说不上话来。

倒是文络影，闻言顿生好奇：“你口中的月泉，她是……”

“哦，我们冥玄宗一宗的大小姐，”子不识懒洋洋地解释道，还不忘瞥了俞秋毫一眼，“也是这位俞少主爱慕对象。”

“才不是呢，我们……我们还没有互相确定心意。”俞秋毫连忙否认，声音越说越小。

“你和月泉都眉目传情多少次了，怎么还没有……”子不识调侃道，“可得抓紧时机呐，别被人抢走了。”

“还不是都怪你啊！”俞秋毫找到了发泄口，抱怨道，“这段时间都跟着你东奔西跑，我哪有时间和她见面。”

“好好好，我的错。”子不识举起双手，保证道，“这趟回去，我就再也不拉着你四处跑了，绝对会给你留出足够的时间和她卿卿我我。”

“你最好别骗我。”俞秋毫半信半疑地瞪了他一眼。

子不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跟着文络影继续去挑选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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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眼拙，不知文宗主可否帮我挑选一件呢？”子不识的声音在文络影耳边响起。

“好啊，”文络影扭过头，“你要送给谁？”

“我自己。”

“那……好吧。”文络影赶紧转过头去，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各式各样的饰品中逡巡。她没有选择那些过于张扬的款式，而是拿起一条手链。那手链是黑曜石与几颗银珠串联而成，样式简约，与子不识的气质不谋而合。

“你自己看一下价格吧。”她将手链递过去，指尖却不敢触碰到他的手。

“价格无妨，只要是你挑的就行。”子不识接过手链，甚至没看那价格牌，便直接叫来店家，“结账。”

“好的，客官。”店家麻利地接过钱，热情地问，“要帮您装进盒子里吗？”

“不必了。”子不识摇了摇头，然后朝文络影扬了扬下巴，“我就直接戴上了。”

文络影一脸疑问：“干嘛，还要我帮你戴上啊？”

子不识肯定地点了点头，将手腕伸到她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文络影无奈，只好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腕。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温热，与她微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她屏住呼吸，将那冰凉的链扣轻轻扣上了。

“真的还挺适合我的，文宗主的眼光还真是好呢！”子不识举起手腕，对着光线反复欣赏，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对于子不识展露出的幼稚，文络影一脸的无语，却又忍不住想笑。

等俞秋毫也结完账后，几人才离开了饰品店。

***

“都逛了一个上午了，我有些饥饿，”子不识摸着下巴，问道，“不知文宗主可否请我和秋毫去文府吃顿午饭呢？顺便让我见识一下盈光宗的待客之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文络影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要去文府，是我们没有给他们安排食物派送吗？这人真是得寸进尺。

“文宗主，有什么不便呢？”子不识眨了眨眼，“我们吃完饭就立马离开，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难道文府连一顿饭都招待不起吗？”

“算了，走吧。”文络影说不过他，只能黑着脸，带着两人往文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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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文府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叶忖度。他貌似正要出门，看见文络影，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络影，你怎么没叫上我啊！”他快步上前，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文络影身后的子不识和俞秋毫身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脚步也跟着刹住了。

“叶公子中午好啊。”子不识主动上前，笑得人畜无害。

“子宗主，”叶忖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语气里带着戒备，“怎么？今日又来参观文府啦？”

“是文宗主盛情邀请我和秋毫来享用文府午餐的，”子不识说着，还朝文络影递去一个“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你看我这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叶忖度看了一眼文络影。文络影便拼命对他摇头，表明这真的不是她的意思。但人都已经走进文府大门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当着客人的面将人赶出去。

叶忖度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领着两人去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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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只有子不识一人是开心的，他毫无芥蒂地沉浸在饭菜中，吃得津津有味。就连俞秋毫也觉得如坐针毡，拿着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伸。

“子宗主慢点吃，可千万别噎着了。”叶忖度提醒道。

“叶公子放心吧，都吃了十七年饭菜了，我可从来没有噎着过。”子不识咽下一块鱼肉。

“看来我们文府的饭菜挺合子宗主的胃口的。”文络影硬是挤出一个话题，脸上的微笑都快僵住了。

“俞公子怎么不吃啊？”叶忖度又将矛头转向俞秋毫。

“我……早上吃得太饱了。”俞秋毫连忙放下筷子，尴尬地解释道。

“确实，”子不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米饭，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早上吃了那么多香糕，确实有些撑着。”

“看得出来，确实吃得挺饱的。”文络影脸上的微笑彻底挂不住了，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好了，既然都吃完饭了，那二位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叶忖度终于忍不住，急着催促，“我和络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是该回去了，”子不识擦了擦嘴，站起身来，“那劳烦叶公子带一下路吧。”

“好的。”

“文宗主，那我们明天见！”子不识走到门口，回头朝文络影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文络影忍耐着，也挤出一个微笑，朝他挥手告别，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该如何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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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送走两人后，叶忖度回到大厅中。

“今日怎么样？他们两个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应该真的只是想逛街而已。”文络影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那明日的晚宴，还要邀请他们吗？”叶忖度皱起了眉。

“你若是愿意，那我便邀请他们喽。”文络影把问题抛了回去。

“这……算了，出于礼貌，还是邀请一下。”叶忖度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真的只是出于礼貌？”文络影一针见血。

“嗯。”叶忖度简短地应了一声。

“好吧，”文络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有了他，也算是一种圆满吧。”说完，她便不再多言，转身去忙活明日晚宴的事。

叶忖度一人坐在空旷的大厅里，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上，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都过去多少年了，终于能再与你共度这一天。”他低声自语，心里那份被压抑的期待与开心，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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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到住所的子不识趴在窗前，借着夕阳的余晖，细细欣赏着自己手腕上的这条手链。

“真的很合适啊。”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链。

“不识，不识！文府的下人送来了一封信！”门外传来俞秋毫急切的呼唤声。

“我过来看看。”子不识赶紧将手链藏进袖中，快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