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才，只想在末世摸鱼 第24章 喧嚣动荡

或是知道了舒寒瑞帮助了他的母亲和女儿，唐半聋现在对舒寒瑞的态度好了不少，好不容易等到唐半聋松口，她必须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关于村中的污染物事件，你知道其中的真相吗？”

唐半聋摇摇头：“很多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太清楚。”

“除了唐棠，村长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已经去世的女儿，是姐姐还是妹妹？”

“女儿？”唐半聋充满疑惑地发出反问。

“村长家的是一对龙凤胎，唐棠是唯一的女儿，死去的是唐棠的哥哥唐立，六岁的时候发高烧死的。”

“哥哥？”现在轮到舒寒瑞疑惑了，那句“妮儿”她听得真切，还有唐村长拿的那些东西，看着不是男孩子喜欢的。

“对的，那个时候我刚分化出异能，很多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还听到过唐立发出的呻吟声，那孩子也是可怜。”

她接收到的和她认知的信息不同，这让她现在有点难以接受，怎么会是哥哥呢？

“村里的条件你可以看到，医疗设施不全面，那孩子的病一直拖着。要我看，他爸就是糊涂，还找什么瞎婆去看，不然孩子肯定不会那么痛苦。”

唐半聋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大，似在为死去的孩子而打抱不平。

怕是害怕舒寒瑞不知道瞎婆是谁，他还贴心的补充了一句：“瞎婆是我们这里的神婆，都说她能通天意。”

“也就是说，当年的神婆知道唐立去世的过程和真相了。”

“应该是吧，她治的。”

又得问人了，舒寒瑞觉得有些烦躁。

唐婆婆在旁边站累了，和唐小花一起瘫坐在草地上，用随手扯下来的花草把弄着。

“弃婴塔呢？”

“什么塔？”

舒寒瑞把李欣蕊绘制的地图拿出来，指了指弃婴塔所在的位置。

“你是说石塔吧。石塔很久就在村里了，有人说是几千年前，也有人说是几万年前，反正是在还没那么文明发达的年代。

那个年代因为不富裕以及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人们生出女婴但养不起，便放在石塔上，等待好人心的救助。”

舒寒瑞听完很是沉默，好心人出现的概率有多大呢？女婴出现在石塔上的概率又有多大呢？无非是让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在那等死罢。

“进入文明时代后，其实石塔基本上已经被废弃，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建筑物。但当村内发生异常变为祈崖村后，这股风气再来袭来，村里人也默契地把一个个女婴再次放到石塔里。”

唐半聋似乎是在回忆，缓慢地说：“所以当我分化出千里耳的异能后，与惊喜一起出现的是烦闷，似乎总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凄凄惨惨的。”

和舒寒瑞在幻境中所见的差不多，那种似在昏暗地宫中的寒冷感再次袭来，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

“这段时间你有听见过类似的声音吗？”

唐半聋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可能有吧，我现在不太相信我的听觉。”

“我听到了，也看到了，村里的污染物就是这些死去的女婴们。”

唐半聋抬起眼皮，对她这个结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触碰石塔而进入幻境的那次，舒寒瑞感受到了她们的恨，一直以来，舒寒瑞只觉得污染物只是异化的嗜血嗜活物的怪物。

而这里的污染物有恨，也就意味着有情感有意识，怎么不算另一种层次上的人呢？

意识？意识！

意识是人所特有的，所有记载在内的污染物中，只有世纪大战的、以及人变污染物是被证实是有思维意识的。

村中一周失踪一名成年男性的情况实在反常，如果不是人变污染物，就是背后有人为操作。

她的思绪快速涌动着，她很快想到在另一次幻境中，她看到了两张一样的脸，以及在第一次与污染物交手时，让污染物乖乖离开的笛子小调。

那么幻境中的那两张脸是不是指代唐家的龙凤胎呢？只有唐村长一家对小调有所反应，村内的污染物事件是不是与他们有关？

“那你知道亦骑士失踪的事情吗？”

唐半聋好像没有预想到她会问这个，表情有些许的慌乱，急忙说没有。

骗人。但舒寒瑞现在没有心思去弄这个，她更想去确定她刚刚的猜测是不是对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当年神婆。

“给唐立治病的那个神婆还在吗？”

“在，我带你去吧，刚好在我家的方向。”

一路上舒寒瑞恨不得快点快点再快点，但唐婆婆和小花走的比较慢，只剩下舒寒瑞焦急万千。

“前面这个就是瞎婆的家了。”

舒寒瑞看着眼前的这栋建筑，倒是比周边的豪气不少。

听唐半聋讲，村里人很信天命，遇事不顺便想着求佛拜神，因此神婆在村中很是吃香，经常受到各个村民的邀请，家中自然会有所积余。

敲门了半晌，没有反应，询问旁边的邻居才知道，瞎婆似乎是去村委会了。

于是舒寒瑞在此和唐半聋一家告别，匆匆赶向村委会去。

现在村中很是静谧，只剩下舒寒瑞匆匆赶路的声音。

越靠近村委会，舒寒瑞就越知道这种安静的可贵，村委会很是热闹，村民们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我家二龙必须得回来，村长你必须得为我们做主啊。”

刚踏入村委会，舒寒瑞就透过人群看到前面一个个子较高的男人挥舞着他的锄头，气势恢宏，颇有古前农民起义的架势。

“就是就是”，其他村民附声应和着。

一名农妇带着哭腔说：“孩子们一个个失踪，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村长你不能因为不是你家的孩子就一点都不急吧。”

此话一出，几个本就因为孩子不见的村民而伤感愤怒起来，纷纷向村长讨要一个说法。

村长站在台阶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唐村长最擅长唬人，在舒寒瑞来之前，应该已经唬过，只无奈他们一个个爱子心切，除了想找到自己的孩子，别无他求。

“都给我住嘴。”唐村长声音骤然提高，本该冒起的青筋被多余的脂肪所掩盖。

“你们好意思找我要孩子，这些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

“我们？我们有什么错？”为首的村民不服气地回应。

“你们自己看看身边的娃娃们，都是男娃娃多，女娃娃少。舒长官都和我说了，村里的这些怪事就跟这个有关，怎么不是你们的错？”

舒寒瑞听着有些无语，他先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只不过是为了稳民心，拿着鸡毛当令箭。

下面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这有啥问题，世世代代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呢，这个和我家孩子失踪有什么关系？”

……

武青从一侧走来，清了清嗓子，郭祈和邱崇光两人拿着武器站在两侧，人群很快安静下来。

于是他拿出一本书，那本书舒寒瑞见过的，就是她在村史馆看的那本。

“之前我还疑惑，为什么这个村子只见男人，少见女人，原来村子的男女生态这样不平衡。”

武青义正言辞地说着，想必对污染物的形成也有所猜测。

“看看这些数据，想想村子的天气生态为何越来越恶劣，越来越不平衡？整个星球早已进入了高阶文明阶段，为何你们还比不上数万年前的封建时期呢？”

“我是绝对的唯物主义，闹鬼什么的我从来都不相信，村里没有鬼，但一定有污染物。在这个时代，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污染物，你们凭什么断定那些被你们夺去生命的女婴不会呢？”

“过去的错误已经酿成，唐村长今天和我提起的时候，我非常震惊。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不可改变的，今天你们来向唐村长讨说法，我也想替那些女婴讨说法。

不如今天就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开一个简单的祭奠会，希望大家都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诚地向那些非自然死亡的女婴们致歉。”

舒寒瑞已经慢慢挪到了人群前面，站在李欣蕊的身边。

李欣蕊小声地对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我把你说的那些告诉武队了。”

舒寒瑞轻轻地点头，她不知道怎样去具体描述眼前村民们的表情，但的的确确看到了不解和不屑。她觉得武青的想法过于单纯了，女婴污染物会因为这个就原谅他们吗？

无论如何，它们现在是靠汲取生命能量为食的污染物，如果没有亦骑士这样的外界力量介入，村子只有慢慢覆灭的唯一结局。

“这不一直都是这么来的吗，怎么以前没有出过这些事情。”

“唐村长好意思说出这些话，好像他是一个例外一样，真是八哥鸟学舌，装人样，装人腔。”

“他是什么大人物吗，凭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

……

在被揭开丑陋的真面目时，很多人第一时间并不是反思或惭愧，反而滋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耻，用来狡辩，用来反抗。

仿佛只要辩驳的声音大一点，再大一点，那些事情就从未发生过一般。

“闭嘴。”武青的声音骤然提高，气势拿了出来，吓得这些人一下噤了声。

“再这样下去，就等着你们村里的男人一个个全失踪吧。”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是那些他们不屑让她们生存的女婴们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有人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贱皮子，就是死了也不安生。”有人也随之附和。

舒寒瑞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看到太阳已经完全沉到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