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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贼的细软 第9章 瘗玉埋香

作者:一只甜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4 08:57:25 来源:文学城

孟老夫人气的手直抖。

她当然明白这些宾客们在不忿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当年大女儿嘉善骤然离世,留下来的满屋子金银财宝、珠宝首饰,都叫她给昧了下来。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

她可是嘉儿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地拉扯大,嘉善挣得每一分钱,都该是她的!

放眼看去,这些为大女儿打抱不平的宾客里,有当年上门吊唁时就出言不逊,打听过财宝去向的,这些人是女儿玩的好的密友,前脚来了家里,一出门就到处乱传话,谣言满京城的飞,闹的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还有一部分人,孟老夫人肯定她们不清楚自家的内情,掼会人云亦云的,竟也跟着起哄!

这就是她三年不曾开府宴客的原因!

孟老夫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掐紧了,环视了花厅一圈,只觉可笑又可气!

这些人说天管地,把手伸到她家里来了!她们有没有想过,她孟氏十月怀胎,一个人把三个女儿拉扯大,投入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银钱,大女儿挣钱了,有金山银山了,不应该回报、赡养她吗?

嘉善死的猝不及防,养活她的金山银山倒了,那么大一个崔家谁管?她老了以后谁养?所以,嘉善的一切财产理所当然应该悉数孝敬给老娘,至于后续再分配给谁,那是她孟氏的自由,由不得这些碎嘴子置喙!

孟氏向来镇定,脑海里把这些过了一遍,登时就冷静下来,向着宾客微微一笑,启唇控制场面。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我的嘉儿还在世时,最疼爱的就是她这几个外甥女儿,老身的二女儿出阁早,产下第一胎时突发郁疾,是嘉善心疼妹妹,没日没夜的照料母婴二人,真真是视为己出啊。我崔家上下一体,亲密无间,这几十年的艰辛困苦不愿意与外人道之……各位都是我崔家的挚友亲朋,感谢诸位的关切爱护,今日只为庆贺我崔家长孙檀之学业,若有旁的闲事、琐事,一时吃罢了酒,再过来找老身絮叨絮叨。”

孟老夫人素来巧言,一席话说的宾客不吭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时嘴快了,后面还是要维持体面的。

但小孩子却口无遮拦,那林夫人的女儿齐安歌张口接过了话头,少女的声音又清脆又犀利。

“再疼爱能盖过亲生女儿?嘉善姨母又不是无儿无女,人家有自己的孩子,这些细软首饰不该是裴芝月的吗?早就听说嘉善姨母猝世时,一屋子的金银珠宝被瓜分一空,我原以为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花厅里就一片哗然。

当年崔嘉善死的突然,没过几日京城里传出了她毕生的财富被瓜分一空的传闻,孟老夫人出面辟谣,痛斥崔嘉善的前夫,言说他败光了嘉善的财产还不够,还想来抢夺孩子的遗产,崔嘉善的前夫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在崔家门前又是淋雨、又是哭丧,足足大骂了五六天,惹来了成千上万的人看热闹,一时间在满京城闹的沸沸扬扬。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崔嘉善死后第七天,崔嘉善这前夫忽然叫一群如狼似虎的缇骑给捉走了,隔了三天就宣判他与当年被查办的某一宗贪腐案有关,判了监禁十三年,这些令崔家焦头烂额、京师人却看的津津有味的闹剧就此才告一段落。

林夫人听自家女儿洋洋洒洒地说完了,才作势去捂齐安歌的嘴,齐安歌却一扭头睁开了,噌地一声站起来。

“方才我见了裴芝月,她额头上分明是一处新伤,除此以外,手腕子、脖子侧全是一片一片的淤紫!嘉姨母去世三年,裴芝月不仅不进学,连门都不出了,我原本就怀疑她是不是遭遇不测,今日一看,人倒是还活着,却叫人苛待成这样!嘉姨母若在世,看到她的女儿食不果腹、瘦骨嶙峋、伤痕累累,怕是要气活过来!”

齐安歌本就伶牙俐齿,气鼓鼓的一席话说的又痛快又流利,只将满花厅宾客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纷纷低语议论。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崔嘉善原就好个吃穿,她人又漂亮,穿什么戴什么都能在京城掀起一阵儿热潮,她养女儿也比别人上心,穿的戴的、使的用的,都比一般富贵人家讲究——不是别人没她有钱,只不过是她舍得花女儿身上!”

“……方才我也看见了,好标致的一个女儿家,额头伤了那么大一块,叫我看的心里一紧,一般这么大了十四五,哪里还能把自己碰成这样?”

“将才你瞧见了没有?老夫人一瞪眼,那可怜人儿大气不敢出的,扭头就退出去了——即便这家人没什么坏心,可一般一样的四个外孙女,怎么就老大老二能漂漂亮亮地,跟在老夫人露脸,那个没娘的就只能灰头土脸地藏起来?”

这些声音低低的,碎片式的钻进孟老夫人的耳朵里,她有心去听,便自动放大了这些闲言碎语,直气的面色涨青,胸口起伏不定。

一缕熏香悠悠飘来,孟老夫人往花厅门口看了一眼,发现自家那个撑起门庭的长孙崔檀之,正拿了一坛精酿的酒,意气风发地走进来,登时来了底气。

“有诗云,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今日是我孙儿的好日子、大日子,诸位少提那些令老身伤心的往事了,来来来,檀之快来拜见各位尊长。”

这老夫人从前驰骋欢场,也是个手段了得的人物,此时面不改色地开了席,还语中带刺地回击了那些闲言碎语,真叫这些宾客们听的憋屈。

这场庆贺崔家长孙考取功名的宴席就此开了场,孟老夫人有绝佳的定力,殷濯春和殷扶雪却是青春正当好的少年人,分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却叫人诬陷成抢夺姨母财宝的人,太可笑了!裴芝月才是那个小偷、乞丐!

“那个赔钱货呢?我知道她心眼子活泛,却不知道活泛成这样!看我回去不撕了她的嘴!”殷扶雪咬着牙低声说着,回想起今日从玉李手里夺来的檀木匣子,后脑一紧,惊惧像蛇一般攀上了她的后颈,“我知道了,她有心的!她有心叫我瞧见这个匣子——”

殷濯春方才就反应过来了,淡淡地说道:“蠢笨如驴,倒把我给害了。”

殷扶雪见大姐姐择清自己,气的眉毛一拧,正要回嘴吵架,自家小妹殷连霏却悠悠地说道:“方才你和二姐争着往头上戴,分都不分给我一样,说什么我还小,不必急着嫁人,这会儿怎么又撇清干系,全推到二姐姐身上了呢?”

殷扶雪听到小妹帮她,不由地感动,把椅子往小妹那里挪腾了半寸,和殷濯春拉开了距离。

这一场宴席吃的食不知味,酒过三巡,席间才推杯换盏地热闹起来,要不都说人是最会做面子上的功夫,几杯酒下肚,就似乎不约而同地忘却了方才的那点儿乱子。

芝月从花厅出来以后,就沿着游廊慢慢往回走,这会儿已近一更,北地夜长,崔府为了造景,把院落里的灯都藏在芭蕉海棠丛里,风晃过来,花影、叶影映在廊柱和墙壁上,像一些山野里伺机而动的野兽。

玉李随在姑娘的身后,转出正院之后,终于忍不住上前低问道:“姑娘,一时还回花厅吗?”

“不回去。”芝月的心思全在崔四裹说的话上,扶住了玉李的手臂,轻声吩咐道,“莲娘这会儿可在附近?叫她今夜四更候在院墙外——”

玉李明白了,点头应是,“我娘担心姑娘,早就候着了。”

芝月知道玉李随莲娘的脾性,最是妥帖周到的,便也放下心来,挽住了玉李的手,向前快走了几步。

“……薛四裹说,诏狱的人说是要修缮崔家的围墙,真是蹊跷,这么些年了,他们在墙外的巷子里杀了不少人,血迹都不知道喷洒上去多少,从来没和崔家谈过修缮赔偿,怎么今天想起来了?”

她说着,想到了前夜死在她围墙外的案犯,还有那些听起来哀惶可怜的话,不免觉得蹊跷。

“若是外祖母同意了,那些工匠修缮的时候,势必要敲敲打打,万一不巧闯进了咱们的院子——”

虽然说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大,可东安门大街这一带邪门事多着呢,事不宜迟,还是快些把她藏起来的那些东西,挖出来交给莲娘才是。

崔府的围墙里灯火绰约,透过菱花格泼洒出一些微光,落在围墙外通往诏狱的巷子里,有几分肃杀与温柔交错的奇异之美。

两名穿着北镇抚司盔甲的低阶校尉,正倚在崔府的围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在阴暗潮湿境地里干活的男人们,好像对世俗的热闹颇为向往,就着崔家传来的丝竹声,聊起了家长里短。

“崔家的席面,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冬吃保州八大碗,入秋了开苏州全蟹宴,噱头足足的——”

“怎么又有南又有北?”

“那家大女儿先前嫁了个苏州豪富,前些年大女儿死了,那豪富就叫崔家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关系,送到大牢里去了。”

“一地豪富,还斗不过这家没权没势的?”

“那你可是想错了,这家老夫人身后,可是宰辅一般的大人物——”

俩人正聊着,从诏狱那头走来一队校尉,打头的正是冯天格和葛昌,二人白日里忙了一整日,夜间还要管别人家的围墙,肚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怨气。

“这家的老太太答允了,同常头儿分析的一样,不要赔偿,只要修缮好就成。”

冯天格同葛昌说着话走近前,抬头看了看半高的围墙,上下打量了一番。

“……姓郭的在这堵墙下头蜷了得有大半个时辰,他身上有伤,蹦不了多高,那东西能藏哪里呢?只能往下刨——顺着这墙根往地里挖。”

两个兵士闻言便取来了铁锹,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就顺着这墙根挖了起来。

葛昌和冯天格就在一边站着闲聊了几句。

“这围墙里住了什么人?”

“大家宅院,靠外墙住的都是婆子丫鬟,马夫护院,要不然这家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外人来修缮。”

俩人闲聊着,搭眼看见巷子口走进来一个妇人,上身穿了豆绿色的衫子,外头套了件茶褐色的比甲,皮肤白净,打扮整齐,该是正经人家的寻常市妇。

出于职业的警觉,葛昌二人看了一时便不再注视,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却又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有警惕之色。

正经人家的寻常市妇,怎么会在落更之后,到这种萧索肃杀之地来?

下章26日早晨8点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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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瘗玉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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