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找上门?!不就是被人上门找麻烦的同义词吗!!白耘心神一乱:“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不是有保密机制吗?!为什么还会被人报复?!弟弟,弟弟怎么样了?!”他一把抓住傅沉的手臂,力度大到傅沉眉头一皱。白耘着急嚷道:“你快说啊!!你说话啊!!弟弟怎么样了?!”
“你别急,我慢慢说!”
“不能慢,快说!”
白耘抓着他的胳膊晃了起来,这小胳膊小腿的力气还真大!傅沉投降:“我说我说。”
“那你快说!!”
“就是有个人拦住了敖玄的车,挺年轻一个小伙子。”最后三个字重读,接着,“那小伙子单方面和敖玄吵了一架,面红耳赤的。然后——”傅沉两手一摊:“就没了。”
“没——,没了!”白耘不可思议道:“没了!”
傅沉点点头:“嗯,没了。”
白耘机关枪一阵突突:“那人为什么要找弟弟吵架?!吵架内容是什么?!弟弟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他知道弟弟的行踪?!最后到底是怎么没的?!”眼里的焦急之色不减,反而越发明显。
不明不白的更让人糟心,没有前因没后果,让人只会往坏的方面想。
和这次任务有关系吗?!为什么能轻易就拦住弟弟的车?!在医务室的时候,厉教官就说弟弟被耽搁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真的没了,客观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傅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重点跑偏了吧!这小哥哥比想象中的还要恋弟脑,有且仅仅是恋弟,没有其他!
玩笑又开大了!!糟!补救方案一登场,坐下好说话,“小哥哥,来,我们先坐下,慢慢说。”
白耘挣扎甩了下抓着他胳臂的手,没甩开,只能被扯着坐到沙发上。傅沉端着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轻声道:“知道小哥哥担心敖玄,凡事不能着急,事缓则圆嘛。”
“怎么缓?!”白耘蹙眉:“什么信息都没有,弟弟要是出事儿,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出事儿?!”
白耘不客气反驳道:“你又不是弟弟,弟弟每天都和危险分子打交道。就算弟弟天赋异禀是上古血脉修为高深,可他才几岁,就要面对这些世间险恶!!”接着不客气指出:“你每天躲在特训营,只知道欺负弱小的精怪,你和弟弟怎么能比!!”
“我——,”傅沉被无情噎住,彻底被捧一踩一反噬。得!只要能把事情扭过来就行,忍!傅沉将气咽了下去,扬起一个僵硬的微笑:“小哥哥说得对!敖队无人能及敖队天上有地下无,为敖队打CALL!”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白耘态度坚决道:“我要事实真相。”
“那我要说事实真相,小哥哥可不能生气啊!”傅沉打好预防针,自己挑起来的火自己灭。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道:“刚刚逗你玩儿的。”
“什么?!”
白耘腾得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良好的教养和恪守的规矩底线,让他没有一拳就揍在此刻悠哉悠哉的脸皮上。
傅沉摆摆手,轻声道:“小哥哥别急,先坐下!就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情,现在是法治社会,没那么寻仇报复之类的事情。”他接着道:“而且他的姓摆在那里,想动他的人,可不得好好掂量掂量!”嘴角一扬:“还是说小哥哥,对敖队这么没有信心?!”
“我当然对弟弟有信心!弟弟是最厉害的,没有人可以打赢弟弟!”
补救方案二,倒打一耙。傅沉意味深长道:“就是啊,小哥哥这么着急,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传呢?!”
白耘眨巴眨巴眼睛,“传什么?!”
后背往后一倒,懒洋洋靠在沙发靠背上,道:“自然是传闲话啦!!”傅沉啧了声:“你是不知道人言可畏的厉害!”他叹着气摇摇头:“这可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小哥哥这么着急,我们知道内情的,都晓得这是关心自己弟弟!可是不知道的呢,就会怀疑敖队的能力,”左手手背啪啪拍在右手手心上,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敖队都解决不了。他是不是靠关系上位的?!就因为他姓敖,命好,就可以随随便便坐上支队长的位子!!”
白耘气愤道:“才不是!!他们瞎说!!弟弟是靠自己当上队长的!”
效果不错,傅沉收尾:“所以啊,小哥哥,作为敖队的哥哥。我们要做到沉稳,不要一点小事儿,就乱了心神,做事没有章法。有一句叫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看着白耘沉思的小脸,傅沉小小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心思单纯的小精怪还是好哄的。
白耘沉着脸:“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
嗯?!似乎又开始偏离轨道了!傅沉试探问道:“小哥哥,想怎么处理?!”
“这事儿就不麻烦傅教官了!”白耘抬起头,看向傅沉,接着认真道:“感谢傅教官告诉我弟弟的事情,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傅沉:“嗯?!”
“弟弟的事情没有大小之分。”
走向越发不对了,傅沉心里咯噔两下,试探问道:“你不会想违反纪律吧?!”
“啊?!”傅教官也会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他是主管纪律的人,违纪还要问当事人?!白耘疑惑白耘不说。白耘连忙摇头:“我不违反纪律!”
“那就好!”傅沉还是不放心,问:“那你——?”
白耘乖乖回道:“我会先记下来,等以后毕业了,再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傅沉眉尾一挑:“就这儿?!”
诚恳且认真回:“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我觉得要想真的帮助弟弟,就应该好好学习,早点毕业!这样才能更好的帮助和保护弟弟!”
“有这个觉悟不错!”
白耘微微弯腰,再次感谢:“多谢傅教官,我就不打扰了!”
办公室咔哒一声被带上了,白耘眸子一凛,抬步就往宿舍赶。这个时间段正好吃完晚饭,财桦应该在宿舍休息。
房间内不止有财桦,还有好几个平时经常串门子的同学。大脑无需多付出努力,就知道他们谈论的重点是什么。
“小白不知道咋样了?!是不是因为傅教官代课,压力太大了?!”
“可能吧,花教官只是某些特殊日子让人胆寒一下,傅教官可就不同了!”
“谁说不是呀,也不知道要被怎么打啵!”
“这事都传遍了,说是傅教官把八班白耘讲吐了。”这人压低声音:“这要是被傅教官听到了,还不得给小白穿小鞋!”
“之前就是因为一些小事,好几个都被迫退学。小白这次,唉——。”
众人皆哀叹,最终只能演化成同一个动作,无奈摇摇头。
白耘推开房门,焦急喊道:“财桦!”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转身。眼前之人完好无损,只是脸色着急,没有对可能被打啵的恐怖与不安。
财桦站起身来:“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眸子定在财桦脸上,他强调道:“一个人。”
众人:“哦哦,你们说说,我们先回去了!”
待最后一人脚后跟刚迈出房间,白耘一秒都等不得,直接咔哒一声将门反锁,扯着财桦的胳膊,往里走了两步。他诚恳认真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打听个消息。”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财桦绷紧的脸部肌肉陡然一松,嗔道:“吓我一跳!你刚刚一进来,我还以为我有什么把柄被傅教官揪住了。”拍着自己的胸膛,长长舒了口气:“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财桦拍着胸脯砰砰响:“什么事?!你说,我保证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打听的事无巨细,连头发丝都给你数清楚。”
白耘抿抿嘴,试探问道:“这事儿在特训营外面,你有办法吗?!”
“你这是不信任我?!”财桦脑袋往后一仰,眼皮微眯。一巴掌拍在胸口上,狠狠举着一根大拇指,道:“我可是小道消息第一人!什么里面外面,不都是小道消息吗?!手拿把掐。”
“我这事比较着急,你最快能什么时候打听清楚?!”
“你要多快!?”
“今晚!”
“这这这——,”财桦这了半天,没找出个合适的理由。他承认,他刚刚把牛皮吹得有点过。毕竟是在特训营里面消失肯定是没有内部灵通的。他委婉道:“小白,要不你先说说什么事情,我也好准备准备?!”
白耘小声道:“最近出了一桩什么案子?!”
“案子?!”财桦呆愣了一下,问:“是哪方面的案子?!普通的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还是轰动社会的?!”
“应该是敖教官负责的。”
财桦垂下眼眸,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是不是敖队负责的我不大清楚,但确实出了一桩匪夷所思的案子。”
白耘:“具体说说。”
“这事儿还闹得挺大的!简直是满城风雨,”财桦顿了下,声音有些低沉:“还很惨!”他接着说:“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有未开灵智的狗被投毒。有人喜欢狗就会有人不喜欢狗,这很正常。今天死一只明天死两只,就算找到投毒人,也顶多算个民事纠纷。”他双手一摊:“毕竟没有动物保护法,自家喂的小猫小狗,也只能算是私人财产。”
“后来事态渐渐就不对劲了!”
不安爬上心头,白耘颤抖发问:“是不是有开灵智的小狗被杀了?!”
“是。”
是!小狗!狗!梦!鞑凰!梦里黏住他脚的就是浓稠的红色液体物质。白耘猛地甩头,不!不!这只是梦,不是真的。他收敛心神,问:“后来怎么样?!”
“唉!”财桦重重叹了口气:“最开始被杀的精怪,还保持着一个人形;第二个的时候,就是半人半精怪身;第三个就完全是狗身了。最惨的是第四个,”又是一声叹息:“你说我们这些普通精怪招惹谁了?!要被这样对待,修炼几百年上千年,才有了这具人身,而且我们都没干坏事儿,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
心里的不安呈阶梯状一点点扩大,理智已经快要压不住了。敖玄不在指甲没人帮着剪,已经长出了一大截。白耘紧握着拳头,指甲刺破皮肤,扎进肌肉纤维。他克制声线颤抖发声:“第四个怎么样了?!”
“第四个,被活生生剥掉了皮!一个铁钩勾着他的舌头,挂在培训院大门口。被人发现的时候,肉还在抖,但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财桦双手一挥,在半空画了一个圆,气愤道:“地面这么一大滩的血,说明这只精怪被挂在上面很久了。”
“我都不敢想象,那得有多痛多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白耘脚下一软,身体往后倒去。财桦一把扶住他的腰,焦急道:“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视线移到白耘脸上,顿时被吓一跳。这白的有点不正常了!财桦将他扶到床上,把被子和枕头垫起来,让白耘靠在上面。
做好这些,财桦拍拍白耘的肩膀,“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叫蒋校医。”
“我没事儿,”白耘一把抓住财桦的手腕,僵硬的眼珠子转了几个角度,木楞看着财桦,颤抖着嘴唇,问:“他死了吗?!”
财桦没有出声,轻轻点了下头。
“他是只什么样的精怪?!”
“好像是只中华田园犬。”
“中华田园犬,中华田园犬,中华田园犬。”白耘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神经线路都已断开。嘴巴不停重复:“中华田园犬,中华田园犬,中华田园犬。”
“你怎么了?!别吓我呀,小白!”财桦都要哭了,这怕不是中邪了吧。眼前之人已然魔怔,除了嘴里吐出‘中华田园犬’五个字,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财桦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咬牙,巴掌对着白耘的脸颊,左右开弓就是两下,“醒醒,小白!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白耘白嫩脸颊上,两块鲜红的印子,刺得财桦瑟瑟发抖。妈耶!他打了小白,还打红了,这要是被敖教官知道了。他不得东一块西一块南一坨北一坨。
财桦抖着嗓子:“小——小白,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不要怪我,我只是看着你魔怔了,想着叫醒你。你——,”他小声求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敖教官?!”双手合十,对着白耘拜了了两拜:“求求你!”
脸上感觉神经骤然连线,刺痛随之传递到大脑神经感知区域。断联的神经线路纷纷重新走位,接受传输信息数据。白耘眼神逐渐清明,理智占领高地。现在所有已知信息只是片面信息,碎片化,并不能构成一个完整实质。
感性占上风,本就是大忌!
白耘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节奏。再次睁眼时,迷茫不再冷静必现。